第10章 那些情感和资产聚集的日子(4)
“看来，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罗楚翘心想。
两个男人在那里喝喝吹吹，罗楚翘一看时间不早了，便站起来去厨房为晚上的小吃摊做准备。
4点半的时候，姜红伟说厂里还有些事，要回去了。罗楚翘和宋杨去送他，但刚站起来，宋杨就又跌坐在了凳子上。
姜红伟把宋杨按到凳子上说：“你们都别送了，宋哥喝得有点多，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你们等会儿还要去做生意呢！”
姜红伟走后，宋杨的兴奋劲还没过，他又喝了几杯，直喝得舌头发麻，头发晕。“老婆……老婆，我一定……一定要做个万元户，万元户你知道吗？我……我要让你活得气气派派的，被……无数人羡慕，让那些……那些当初说我不配你的人看看……看看我宋杨的能……耐，让他们羡慕你……羡慕你嫁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我要让你穿最好的，住最好的……用最好的。”宋杨字都吐不清了，还在挥舞着手说着。
罗楚翘一边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一边说：“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真的，我从来没觉得你不配我，我一直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行了，我们不是在为别人活。”
宋杨把头埋在罗楚翘的怀里，继续说：“我要让你住到楼房里，不再……再住这样的筒子间，这种筒子间我受够了。我要拼命赚钱——赚钱，等以后我们有了儿子，我——我要让他住上崭新的楼房。我要……”宋杨嘴里咕噜着睡着了。
目标是大饭店
宋杨这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都该出摊了，他还没有醒来。
罗楚翘叫了他两声没见回音，也就没再忍心继续叫他，而是跑回了娘家，她想找爸爸妈妈去帮忙。回娘家后，罗楚翘发现爸爸身体不舒服，正在床上躺着。
妈妈听说她要一个人去做夜市，便让她不要去了，说少做一天也行。罗楚翘说：“不行呀，菜都准备好了，再说这种生意如果一天不去，很可能会赶走一些客人的。”妈妈一听她说得有道理，便和躺在床上的罗爸爸交代了几句，决定和罗楚翘一起去出摊。
她们刚一出门，10岁的小妹妹罗楚芸就跟了出来，吵闹着也要去。
“你不能去，你明天还要上学呢。”罗楚翘对罗楚芸说。
“我们明天不上学，老师们有活动，放假一天。”罗楚芸跟在她们身后，扯着妈妈的衣角不放。
“让她去吧，她们明天不上学！今天是星期天，吃麻辣烫的人肯定很多，多她一个人也好点。”妈妈说。
就这样，三个女人东倒西歪地骑着、推着三轮车往前走。
由于骑得慢，等她们到了厂子门口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好多人在等着了。
“就你们三个女人？宋哥喝多了还没起来吧！”姜红伟看到她们后，赶忙过来帮忙。
“是呀，他今天喝得有点多，让他多睡会儿吧！”满头大汗的罗楚翘一边摆桌子一边说。
四个人好一阵忙活，11点半所有的菜卖完后，她们才坐在凳子上休息。
“姐姐，你这生意真好！要不你们把小吃摊也摆到我们学校门口吧，我叫同学们来吃。”罗楚芸还为刚才端盘子的事激动着，兴奋地对罗楚翘说。
“你不怕把你姐姐累死了？”妈妈一边捶着腿一边说。
“就是，做夜市生意是不错，就是太累了。不行了我看你们还是请个帮工吧！生意这么好了，别赚了钱身体又累垮了。”姜红伟看着累得够戗的罗楚翘，向她提议说。
“我说也是，找个帮工吧！时间长了怎么受得了？我有时候就是晚上来一下，第二天还腰酸背痛呢，你和宋杨白天还要上班，这样肯定不行。”罗妈妈疼爱地看着罗楚翘，她是真的想不到女儿这么能吃苦。
姜红伟和妈妈的话罗楚翘不是没想过，但一想到请人要给别人付工资，她还是有些心疼的。这每赚的一分一厘，都是她和宋杨一身汗一身汗地换来的，她怎么舍得呀。可又一想，如果再把面皮加上，不请人还真不行。
想到这儿，罗楚翘决定回去后就和宋杨好好商量一下。
罗楚翘和妈妈、妹妹，还有姜红伟正收摊时，宋杨骑着一辆自行车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真是，就你们几个，怎么弄过来的？”宋杨看着岳母和10岁的小姨子，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楚翘是心疼你，想着你累了这么久，让你多睡会儿！我们看她一个人，就过来帮忙了。”罗妈妈看看宋杨，又看看罗楚翘，接着说：“宋杨，我看你和楚翘还是再请个人来帮忙吧！这生意越来越好了，即使有时候我和你爸来帮忙，还是忙不过来。再说我们的年龄也大了，也不能长时间这样呀。”
宋杨听岳母这么一说，慌忙说：“我也正想着和楚翘商量呢，下周开始我们准备把陕西面皮加上，这样就更需要人了，而且我觉得要请就请两个，这样楚翘每天只需要把东西准备好，晚上也就不用过来了。”
罗妈妈听到宋杨这么想着女儿，也很高兴：“这样好，这样好，忙了来帮一下，不忙回家休息，钱是赚不完的。”
宋杨不停称是，并向帮了他们一晚上的姜红伟道谢。
姜红伟笑笑：“宋哥别说见外的话，举手之劳。”
“姐夫，光道谢有什么用，赚了那么多钱，也要给人家红伟哥分点吧。”伶牙俐齿的罗楚芸很喜欢和姜红伟玩，所以也就替他抱打不平。
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罗楚翘逗妹妹说：“我们小芸什么时候懂得替别人说话了呀！红伟，这可是很少见哦，我们小芸对你和对别人就是不一样。”
罗楚芸被姐姐说得红了脸，追过去打姐姐，几个人又是一阵轻松的大笑。
回到家后，罗楚翘问宋杨：“你还真想请两个帮工？这要花去多少钱呀！”
宋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皱了皱眉说：“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罗楚翘看着他：“是不是商量请人的事？请一个就可以了，请两个的话，我们还赚什么钱呀，我不累的！”
宋杨没有接她的话，却反问她说：“你觉得姜红伟这个人怎么样？”
罗楚翘一脸疑惑：“姜红伟人很好呀。人不仅聪明，而且善良、讲义气！今天你不在，他就一直帮着我们忙前忙后。”
“我是想把姜红伟拉进咱们的小吃摊上来。”宋杨看着罗楚翘，“我的目标不是小吃摊，这你是知道的。姜红伟有祖传的面皮调料配方，而且还有姜家面皮这个招牌，这都是无形的资产。如果我们把他弄过来，那就相当于拥有了不少资金呢。”
罗楚翘听他一说，也是皱了皱眉：“我们小吃摊生意虽然不错，但毕竟是个小生意，人家愿意来吗？再说你想怎么让他加入？请他帮忙？给他发工资？这样不大好吧！”
宋杨摇了摇头：“姜红伟是个聪明人，他怎么可能甘愿为别人打工呢？我想的是让他跟咱们合伙干，赚的钱对半分。”
罗楚翘更疑惑了：“你问过姜红伟了？他愿意？”
宋杨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罗楚翘心想，看来又是他的自作多情。怕他无休无止地说下去，便也没有再接这话茬。
“睡觉吧！太累了！”罗楚翘裹了裹被子说，她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快要耷拉下来了。
睡到半夜，罗楚翘被宋杨推醒了，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宋杨说：“你怎么啦？睡不着了？白天把觉睡饱了吧！”
宋杨正抽着烟，看了她一眼说：“我在想事，睡不着，想和你说说。”
“说吧，我听着呢！”罗楚翘说。她知道宋杨有心事不解决的话，一直会心事重重的。
“就是我睡前和你说的事。”宋杨说。
罗楚翘轻叹一口气：“别想那么多了，你看现在咱们这样生活多好，既有单位可以上班，又有钱赚，等到再做几年，咱们也就能买套房子了，生活也就慢慢好起来了。”罗楚翘握着宋杨的手继续说：“和其他人相比，我们已经很好了。”
“我可没觉得这样生活就好！”宋杨赌气似的说。说完可能觉得语气不太好，又补充说：“我在想，怎样才能让姜红伟和我们一起经营小吃摊。”宋杨深深吸了一口烟，“我今天本来想直接和他说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你商量一下，因为我觉得你和他说可能会更好点。”
罗楚翘知道宋杨的脾气性格，他能这么说，肯定是下定决心了，所以也是一骨碌坐了起来，睡意全消。
“咱们这小吃摊，你还真想让姜红伟一起做？咱们随便这么做做，赚的这点钱还算不少，但如果加个人进来，那肯定做着就没意思了，而且不仅仅是我们觉得没意思，他也不会愿意呀！”
“你们女人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老是只想着做小吃摊呢？你怎么就没一点儿远大的抱负呢？我可是想着做大饭店呢！”宋杨瞟了罗楚翘一眼，看向外面说，“你那儿现在还有多少钱？全部！”
罗楚翘没有吭声。宋杨拍了拍她：“问你呢，原来的存款，加上这半年多时间赚的，总共有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什么？没多少！忘了！”罗楚翘没好气地说。说完便用被子蒙住了头。那存折上的数字，精确到个位她都知道，每当辛苦的时候，只要想到那存折上的数目在不断增长，她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宋杨叹了口气，一把搂住了罗楚翘：“我知道存下这些钱不容易，也知道你舍不得。但我们不能只局限于眼前呀，你要知道，小吃摊肯定是吸引不来姜红伟的，但如果我们能开个小吃店的话，说不定他就能答应和我们合作了呢，我是不想让他这个人才被别人抢走，这人可是难得的财神爷呀！”
宋杨说完，罗楚翘还是没有回话，但身子却已经放松了。她把身体往宋杨身上靠了靠，轻轻地说：“我知道你不甘愿做小吃摊，可……可我也怕咱们好不容易存的钱，最后却都打了水漂呀！现在我们的存折上总共有2235.6元，加上这几天赚的，可能差不多有2300元吧！这些钱，要是开小店的话，说不定还不够呢！”
罗楚翘希望自己的话能让宋杨清醒，并且专心做小吃摊。但她也知道，以宋杨那个性，他决定的事，也是很难改变的。
“你是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宋杨抚摸着罗楚翘的手，“你看你原来的手多细嫩，现在呢？都快成砂纸了。我是男人，你过得不好，我不舒服，我是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是……我是……反正就是舍不得！”罗楚翘说完后，又用被子蒙住了耳朵，她不想再听宋杨说什么，她怕自己心软，怕那二千多元钱保不住。
宋杨看了看蒙住被子的她，没有再坚持，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把手从罗楚翘的手上移开，随后又在她肩头上拍了拍说：“睡吧！不早了，明天都还要上班呢。”
罗楚翘没再说话，也只是轻轻地吁了口气。
整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但他们都知道，谁也没有睡着。差不多天蒙蒙亮的时候，罗楚翘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罗楚翘就被闹铃声惊醒了。她一看旁边，空空如也，床上没有了宋杨的身影。在她探头朝外看时，却发现宋杨端着豆浆和油条从外面进来了。
“楚翘，起来了？快来吃早餐吧，还是热的。”
“早餐我做小米粥就行了，怎么还出去买豆浆、油条呢？那多贵呀！”罗楚翘责怪地看着宋杨。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我们的小吃摊也就没人去了。”宋杨呵呵笑着。
罗楚翘知道，宋杨又想和她谈论昨天的话题了。
“想说什么？你说吧！”罗楚翘说。
“说什么？你以为我早上起来给你买早餐，就是为了说服你？”宋杨用手轻轻拧了一下罗楚翘的脸蛋，“吃饭吧！我什么都不说，主要是想着你辛苦了。早上我醒来得早，所以就去买了早餐，以前不都是你给我准备早餐吗？难得我给你准备一次早餐，就不怀好意了？这不是什么鸿门宴，放心吃吧！”宋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但罗楚翘知道他的心事，而且从他那坚毅的眼神看，他要开小吃店的想法，也是越来越坚定了。
面皮做起来后，生意也是越发好了，宋杨把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姐叫了过来，专门帮着调面皮，而姜红伟每天也是照常过来帮忙。
宋杨表面上没有变化，但一有空闲，他总是不停地外出，而且神神秘秘的。回来后，有时候神采奕奕，有时候则是垂头丧气。
但不管他的心情如何变化，出去干什么，他都没有再和罗楚翘说，如果罗楚翘问他，他也只是说“没事，和几个朋友聊聊天”来应付。
原来，宋杨因为一直想开小吃店，所以正在四处凑钱。罗楚翘不愿拿钱出来，他就想着去借。本来前几天李源说要借给他的，但在他去拿时，李源又说自己马上要进货了，资金周转困难，这些都让宋杨郁闷之极。
又一个星期天，宋杨还是早早去了外面，回来时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低着头，沉着脸。罗楚翘和他说话，他也像没有听到似的，径直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看到宋杨的样子，罗楚翘开始担心了，同时，她也开始反省自己，觉得自己阻止宋杨开店，也许是有些保守。
于是，她去找了姜红伟。
“红伟，最近你宋哥有没有和你提做小吃店的事？”罗楚翘问。
“哦，前些时间提过，宋哥一直有开店的想法。”姜红伟说。
“那你觉得现在开店怎么样呢？”罗楚翘想听听姜红伟的想法。
姜红伟说：“如果为了稳妥起见，我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是太成熟，因为你们小摊生意也只不过做了不到一年，现在虽然能赚点儿钱，但是是在投入很少的情况下才这样的，如果有店面了，那投入的也就多了，能不能赚钱，甚至会不会亏本都难说。所以上次他和我提时，我也劝过他，让他谨慎点行事，现在赚点钱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