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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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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一句:“确实不记得你了,孕妇健忘是可以原谅的吧?”
     
       “这就是你跟别的女人的不同之处,直截了当,让我念念不忘。”
     
       “谢谢夸奖。我回。”
     
       “今天在医院见到你,还以为看错了呢?潘金莲和武大郎的翻版啊!”
     
       “武松虽英武,但属于别人。武大郎虽丑,却是我夫。”
     
       “好好,跟他一辈子你就真的甘心?”
     
       “跟你一辈子我更不甘心。”
     
       “还记得青园吗?海棠如雪,你红衣如仙。那样的画面,我总忘不掉。”
     
       “那你就记着吧!”回了这么一句后,我把手机关了扔在大红床罩上。
     
       两年前的五月。青园,山花烂漫的时节,遇到了山花烂漫的人,怎么可能忘记?
     
       我不是个从一而终的人,虽说我想从一而终,想有个人能让我从一而终。合适的地点里我心情不好,想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只想有个人疼我一把、宠我一时。对,是宠我一时,从没奢望某个人能宠我一辈子。
     
       两个人互相抱着取暖,用自己的身体安慰对方寂寞的心灵,仅此而已。
     
       记忆中的那人是美好的,干净得如一株长势良好的植物。
     
       我不喜欢植物类型的男人,一直觉得,无论男人怎么安静,他的骨子里都应该是动物的属性。
     
       浩,就是这么个男人,表面像植物,骨子里像动物。
     
       遇到他时我心情不佳、极度不佳。因为洁说她没钱给我们,她说再等等吧,等她结婚后再想办法还我们钱。
     
       洁是明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子,一个二十六岁却当自己永远十八岁、不断换男朋友却找不到人嫁的老姑娘。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不算大,我二十八岁时还在拉萨的日光里望天行走,等着某个佛祖赐我骑白马的“唐僧”呢!我想说的是心态。二十六岁也好,二十八岁也罢,心态要平和,玩世不恭是要有资本的。美丽性感、小鸟依人,无论哪一种,就算装都得装出个样子来。洁,没有这样的资本,她总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嫁出去,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贴上待嫁女的商标,那样会吓坏男人的,以为自己捡了个破烂。
     
       没有人愿意捡破烂,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我们最初在朝阳区的房子是明的父亲留下来的,结婚时他母亲突然提出要在房产证上添上洁的名字。这事是让我不高兴的。明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明随父亲。明的父亲是个好老头,开餐馆、做房产打下一片江山。只可惜儿子不是个守业的料,败家倒也说不上,只不过正赶上金融危机,公司一点点地变小,房子一套套地卖掉,到最后只剩下朝阳区那套高层公寓和老家两套别墅。老家房子宽,只是没人愿去住。大山里的小县城,抬头只见一线天,出门就是青石板,待一天两天度个假可以,待上一年两年会让人发疯。所以明和洁都住在北京。大都市里,想做什么都容易。
     
       当然,明和洁都不是做事的人,但至少,找个女人、找个男人的机会总比老家多吧。
     
       有家的我,三个人的轨道天天要看别人的脸色。一直都说,我不是个能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主,我有自己的原则。也因此,我们把朝阳区的房子给了洁,她说一年付清我们房款六十万元。
     
       永远别跟家人有金钱上的牵扯。这是我从此次事件上得出的经验。
     
       记得那天洁理直气壮地跟我们说她没钱,等结婚后再给吧。哥,能不能给我一千块钱,我没钱花了,下午约了男朋友吃饭。那副嘴脸,仿佛我们欠她似的。明还点着头说行行行,不着急,一边就掏钱包拿了一沓猩红的钞票给洁,然后切了西瓜端出来放在桌上,说老婆过来吃西瓜,今天的瓜好甜呀。
     
       看见他那样子我就来气。天天跟我说要生个孩子换辆车,还说炒股亏了多少、老婆你要少买点化妆品、少买点衣服,却有钱给他妹妹泡男人。
     
       笑话,我自己挣的钱愿买啥就买啥,凭什么要我节约,却供他妹妹挥霍?
     
       “你会结婚吗?”我看着吃西瓜的洁,似笑非笑。
     
       她脸色一变,把瓜啪地一声放在桌上。“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世上有那么倒霉的男人吗?”毫不在意地看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一千块钱能干吗啊?开了房,吃饭就没钱了,应该让你哥多给点。”
     
       “你……”
     
       “好了,你俩是属鸡的吗?一见面就掐。”明说完,把瓜皮收到垃圾袋里提着下楼去了。
     
       洁甩门而去。
     
       那几天,明早出晚归,说是处理公司的事,其实,他是害怕回家面对我,怕我问起洁欠钱的事。其实明真不是个懂我的人,以我的个性,他决定了的事,我就算心里不愿意,事后也不会挂在嘴上。不回家,那就是跟我赌气了。我不喜欢小家子气的男人,特别是在我心里不愉快的时候。
     
       不哄着我反而还让我添堵,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干吗?
     
       两个小时后,我和那个植物一样安静的男人就进了古色古香的青园。
     
       青园,仅凭这个名字我就喜欢。
     
       浩是一家银行的副总。广告策划完成后非要请我吃饭,约了两次,勉为其难地去了,没想到见到一个干干净净如植物般的男人。下车时给你开车门,吃饭时给你拉椅子,布菜的姿势优美得就像受过专门训练。当他转动红酒杯子,微笑着看过来时,真的感觉他头上是有光环的。
     
       我一向喜欢老男人,特别是儒雅的老男人,当然,儒雅而多金的老男人根本就是我的克星了。不过,我这样的女人对于老男人来说,那也是克星一个吧。
     
       看得出,浩是那种从里到外一身名牌的男人,头发和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身上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想起了卓一航,他疼惜的眼神、温暖的羽绒被、雪野里的浪漫温柔……曾经很想嫁他,也曾经差点就嫁给过他。试想如果今日我身边的男人是他,还会不会让我少买化妆品、少买衣服、节约开支来还房贷?卓一航,也是一个如植物般的男人啊,儒雅多金、体贴入微,只可惜无缘无分。
     
       那段狂乱的岁月啊!仔细想来,不仅仅是拉萨的阳光值得怀念,那些白天、那些夜晚,那些人和那些事,哪一样能随手丢下不再想起呢?
     
       是不是好事轮到我时,佛祖都在睡觉?多想也如莲那样嫁一个男人不再流浪,甚至如卓嘎那样嫁几个男人宠着也行啊!一颗心为何就不能安定呢?
     
       佛祖啊!给一个人让我定了心;给一个家让我定了身;给一份爱让我定了情吧!
     
       那一刻,白衣红裤的我坐在青石凳上,海棠花飘飘洒洒如雪飞扬,落在发间、贴在脸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泪珠情不自禁地滑落。
     
       一只温暖的手盖在我有些凉意的手背上。
     
       借你的肩靠靠好吗?我说,收回目光。我总是这样,在陌生的人身上寻找熟悉,在熟悉的人身上寻找陌生。我是个没安全感的女人,只有放逐在陌生的环境里才能有一丝安静。
     
       一张火车票就可以让我不问世事好几个月,然后再一次逃离,再一次放逐。
     
       好好,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女人。浩轻声说,把我的头放到他肩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地方适合你,精致典雅得让人想捧在手上、含在嘴里。
     
       浩,我是个坏女人吗?看着他的脸,突然可怜兮兮地问。
     
       你是个寻找爱的女人。他说,捧起我的脸,在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温和地说,别伤感了,我带你参观一下这个院子好吗?
     
       他拉着我的手,顺着花瓣纷芳的小径往前走,小桥流水,两只鸳鸯追来逐去,太湖石随意散在四周,花草半没,竹叶青青,桃花正艳。
     
       浩说,青园在清朝时期是某个王爷的府第,新中国成立后成为康生的家。自从改成宾馆后,他常在工作之余来这里坐坐,喜欢这里的安静和古色古香的园林风格。他还指着竹林掩映下的一隅对我说,那是他最喜欢的位置,一个人时就坐在那里,一杯茶,看着摇曳的竹,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为什么是一个人?我说,浪漫的环境陪浪漫的人,应该是人生的幸事啊!
     
       倒是想有两个人,只是一直没找到能陪我欣赏这个院子的人。他说,别有深意地看我。见你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我,你会喜欢这里的。
     
       这个院子让我喜欢。我说,偏了头看他,嘴角似弯非弯,目光如烟。你也让我喜欢。
     
       他笑了笑,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如父一般的动作,却在我心里掀起波涛。一直喜欢阳光下的男人如父,内敛而含蓄。成年以来,温文尔雅、事业有成的男人就是我逃不开的劫。宦海沉浮,多年的世事变迁已经让他们人情练达。这样的男人如一杯纯正的干红,愈久弥香。
     
       就如卓一航,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金钱以及足够的阅历,让他有了看透一切的资本。
     
       这样的男人是真正懂得欣赏女人的。只是,这样的男人同样也吸引着那些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前赴后继地当二奶、当三奶。常在杂志上、电视上看到黄着一张脸、头发凌乱的女人痛苦地诉说情变,痛批小三不要脸,下贱抢她的老公。每每看到那样的镜头和文字就想笑。试问,对着这么一个事业有成、有文化、有教养、成熟稳重、体贴入微的男人,哪个女人能不心动?别怪人家抢了你的老公、破坏你的家庭,作为原配的你也曾经年轻,几十年的岁月都不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该扪心自问的是自己。
     
       浩有妻子,且是某学院的博士生导师,那样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什么样子。马列主义老太太,整天板着一张脸,这看不惯那看不惯的,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常常觉得有知识、有文化、有社会地位,并不等于就是一个合格的女人。只能说,她是一个合格的导师,也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决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更别说情人了。妻子和情人是要用心感受的角色,要善解人意,要逢迎男人,要以他的需要为需要,喂饱他胃的同时还要喂饱他的身体。
     
       浩说,青园的厨师是上海人,上海菜做得很地道,我已订了餐,你想吃了咱们就过去。
     
       我饿了,站在一株紫薇树下,花儿映红了脸庞。我说,真的谢谢你,浩,我喜欢清淡的上海菜。
     
       他看着我,眼里泪水迷漫。然后极自然地拉着我的手。走吧。
     
       那间水上的亭子,古色古香的木窗外斜伸出一枝桃花。
     
       浩好像讲了他的工作,讲那些每天都会堆积如山的文件,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一抹轻笑。看着他漂浮的眼神,我知道,如果我想,这个男人是逃不出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些年,只要我想,又有哪个男人能逃了去呢?
     
       “绿茶虾仁是这儿最拿手的菜,多吃点。”他说,用精致的不锈钢勺子帮我盛着。
     
       “谢谢,很好吃。”我说,含了一枚在口里,绵软清香溢满齿间。
     
       “如果喜欢,我可以常带你来吃。”他说。
     
       “常带我来?不怕我爱上你啊?”我笑着说,端起红酒,眼微醺。说完就后悔,暗骂自己坏女人,干吗去勾搭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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