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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巧留种养母暗中搭鹊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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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真像若兰说的那样已是覆水难收、木已成舟了,自己真要去找蒋二公子拼命,就是把蒋纬国的脑袋拿下来,也弥补不了这客观存在的事实了。再说,人家现在可是权势灸手、一手遮天的皇家,凭我陈某这一点点力气,又怎是人家的对手?再说,从刚来医院探望他的密友的嘴中,他知道此时蒋二公子正在镇江参加军训,不在苏州,他就是找到蒋公馆,也见不到那个夺人之妻的家伙的。
     
       陈冠生泪如雨下,只能唉叹自己命苦,只能在心字头上架把刀,暂且忍住这口气,静观事态发展了。
     
       就在陈冠生住在医院养伤的这几天里,蒋纬国已从镇江集中军训结束,正约了几位同窗好友回家乡略事休息并游览溪口风景。这时,他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妥,从溪口回来后,他就从上海启程前往德国学军去了。同行的有赴德国深造的同班同学徐维铸,到码头送行的亲友中包括戴季陶之子戴安国。
     
       对施莉玲情意绵绵的蒋纬国在离开上海的前夜,派专人秘密地来到苏州,通知施莉玲来上海话别。
     
       施莉玲应邀前往约会地点——上海著名的飞达咖啡馆。
     
       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秘密地相会了。
     
       施莉玲此时怀孕刚满足月。
     
       “莉玲,喝咖啡。”蒋纬国把一杯又浓又苦的咖啡推到情人的面前。
     
       施莉玲一口也喝不下,她只是泪眼朦胧地、深情地望着面前的意中人。
     
       “那,吃一点糕点吧。”
     
       施莉玲还是没有动弹,她只是忽然问道:“纬国,你这一去要几年才回来?”
     
       蒋纬国想了想:“最多五年。”
     
       “五年……”施莉玲终于忍不住清泪双流。
     
       “等我五年。”蒋纬国伸出手,柔情万钟地抚摸着情人的手,两眸中一片信誓旦旦。
     
       施莉玲默不作声,泪水濡湿了她手中的丝绢。
     
       “有什么事,你找我姆妈。我家,你也常去。她会保护你的。”蒋纬国宽慰着情人。
     
       施莉玲缓缓地点着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姚冶诚是她唯一的靠山了。她心里清楚,保下她与面前这位将来前途不可估量的蒋二公子的共同的爱情结晶,就等于保持住了她与蒋二公子之间这段前世注定的姻缘,拖住了蒋二公子的这颗心。
     
       然而,人们的主观愿望又怎是客观环境所能左右的呢?何况蒋纬国这样身负历史使命的重要人物。
     
       蒋纬国这一去,整整8年才与施莉玲重逢。
     
       那时,当年的一切承诺都已物是人非,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了。
     
       望着《明报》上刊登的蒋纬国与石静宜的结婚照,施美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10月怀胎,一朝分娩。
     
       1937年农历六月初二,施莉玲与蒋纬国的私生子问世。是个男孩,长得方头大耳、鼻正口方,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个孩子活脱脱像他的生身父亲。
     
       尽管心里窝囊,但此时已渐渐从沮丧中振作起来的陈冠生还是给孩子起了个陈于杰的姓名。他的四个孩子(包括后来出生的两个)的最后一个名字,分别由他冠于德、杰、忠、志。再说,蒋纬国与其妻施莉玲暗渡陈仓一事毕竟知之者不多,尤其蒋施留下这块爱情结晶的事情,更是知之者鲜,除了那个从中串线搭桥的姚冶诚外,恐怕再无二人知情了。
     
       当时,施莉玲背着陈冠生通过姚冶诚的渠道,继续与远方的情人保持着通讯联系。鸿雁传书,缔结着姑苏与德国之间这根绵绵的情线。小于杰问世后,施莉玲即通过书信把这喜讯通知了大洋彼岸的孩子的生身父亲。
     
       蒋纬国兴奋极了,他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做了父亲,并且如此轻松地得到了一个儿子。于是,他往苏州家中寄的信也多了,在信中,他对远在第二故乡的母子俩极尽了一个为人父的殷切关怀与思念。
     
       这许多蒋二公子的亲笔来信,施莉玲都很好地一一保存着。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为避灭顶之灾,施莉玲才不得不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深夜,把这些铁定的书证与以往的照片等一一毁于火中。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遗憾。
     
       然而,面对程于杰的出生,更高兴的倒似乎是始作俑者姚冶诚。因为她终于如愿以偿,达到了自己那个假子真孙的目的。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平安稳定的晚年。
     
       “这是蒋家的后代,一定要好好养着,将来交还给纬国。”小纬国的远离他乡,本已使无可奈何的姚冶诚再度感到寂寞与惊慌,但如今小于杰的出生,却无形中弥补了这一缺憾,使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明天。她恨不能明正言顺地把小于杰拥入怀中,日夜相守,直到自己亲手把他抚养成人,然后堂而皇之地领到那个薄情寡义的蒋老头子的面前,请他领教领教她一个遗弃之妇的魅力。
     
       为此,她终于忍耐不住,在杰杰满月后的那天,把陈冠生与施利聆双双请到了“丽人阁”(即蒋公馆的名字)。
     
       “蒋伯母。”面对这位当今权贵的夫人,陈冠生不卑不亢,只是隐隐感到她有一种神秘感。
     
       姚冶诚顾不得让下人为他们夫妇俩沏茶,便慈祥地笑着,迫不及待地从施莉玲手中抱过了小于杰,同时把一个金项圈戴到小于杰的颈脖里:“杰杰,让阿婆抱抱。”
     
       她仔细端详着小于杰的眉眼,越看越像自己那个宝贝儿子,越看越发按捺不住浮上眉梢的喜悦。
     
       这神情,让一边的陈冠生顿时心生几分不快,但他只得把不快转移到那个金项圈上去:“不,不,蒋伯母,这可使不得,怎可以拿你的东西呢。”
     
       “别,别这样。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可一定要给我一点面子的呀。”姚冶诚拔开了陈冠生的手,一脸真诚,“杰杰戴上它,可以长命百岁、远避病灾呀!”
     
       小坐了一会,陈冠生提出回家,姚冶诚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哪里肯依,当即命下人摆上一桌丰盛的午餐,请他们夫妇双双入席。
     
       盛情难却,陈冠生只好坐下。
     
       酒过三巡,姚冶诚又拿出一枚足足有三克拉的钻石戒指,放到施莉玲的面前,但两眼却望着陈冠生说道:“陈先生,我知道你家也富有,不在乎这些小玩意。但这是我对莉玲的一片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的。”
     
       陈冠生无论如何不肯接受,姚冶诚有些生气了,她两眼中一片晶莹,动情地说道:“你们知道的,我这一生没有小人,没有生养过。莉玲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我一向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你们假如真的拒绝的话,那实在是看不起我了。”
     
       话说到这里,陈冠生再也不好意思阻挡了。他总是隐隐意识到在这些价值的后面,蒋伯母还有什么更要命的动机。
     
       果然,撤席不久,姚冶诚终于露出了她的最后动机,她要陈冠生忍痛割爱,把施莉玲母子留在她身边,由她带着去重庆:“陈先生,你是聪明人,知书达礼识大体,我很钦佩你。要是你能答应我的这个要求,我是决不会亏待你的。”说到这里,姚冶诚望望一边的施莉玲。
     
       施莉玲低头无语,两眼中泪水莹莹。不知她是舍不得与她的夫君分开呢,还是被姚冶诚的一片真情所感动。
     
       说实话,自从东窗事发后,她再也得不到夫君的爱抚与温柔了,原来那个善良厚道会体贴人的夫君不见了,换之的是整日里的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与硬梆梆的话语。这时,她与陈冠生的第二个儿子于忠也出生了,家中吃口多了,但船破偏遇顶头风,就从去年起,因为经营不善,民不聊生,公爹在上海开办的染料厂几近倒弊,家中的经济收入越来越少,眼看着家境日益没落,生活艰难起来。这段日子里,幸亏姚冶诚常常予以接济,才使他们勉强渡日。按理说,在这个时候姚冶诚主动提出把施莉玲母子接到她身边,对陈冠生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但陈冠生出于面子,说什么也不答应。他心里明白:要是施莉玲与小于杰当真住进蒋公馆,跟着蒋夫人远走高飞,那么就是不打自招了,等于向世人公布了小于杰的真实身世,等于向世人公布了他头戴绿帽子的耻辱。所以,陈冠生说什么也不答应,只是沉着脸一个劲地摇头。
     
       陈冠生不答应,姚冶诚也无计可施,施莉玲纵然心里一百个愿意,但也没有这个理由应承这件事。
     
       1937年底,苏州、上海相继沦陷,姚冶诚应蒋介石之命,泪别了施莉玲母子,带着家眷去了重庆。
     
       就这样,陈冠生强打精神,带着施莉玲她们母子三人过起了艰辛的日子。好几次,在生活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候,他们差点动了变卖这套别墅的脑筋。
     
       在这几年最艰难的日子里,陈冠生家的经济主要来源是依靠梅兰芳、冯耿光与姚冶诚这三家的支持。
     
       然而,更让施莉玲焦急的是,五年是那么迟缓而又那么飞快地过去了,但是,当年那个向她许下承诺的情郎弟弟却始终没露脸面。大约从1941年起,他就几乎断了音讯,没再给苏州家中寄来片言只字。
     
       这时候,陈家发生了一件事。
     
       一向以老实厚道著称的陈冠生暗地里与一名叫路君(化名)的女子悄悄地结合了。其实,自从施莉玲背叛了他之后,陈冠生就生了另有所爱之心,在外结识了路君。等到施莉玲从鼓中醒来,陈冠生已与路君生下了孩子。
     
       陈冠生与施莉玲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弥补。俩人在一场大吵大闹之后,于1943年平静地分了手。
     
       那年月的婚姻没有什么法律保障,结婚离婚全凭一纸有证婚人、媒人签字的民间形式的书证。施莉玲一个人带着德、杰、忠、志四个儿子过起了千辛万苦的艰难生活。
     
       但她心中的那份期待仍没泯灭,她仍在痴情地等待着她的蒋二公子的回来,等他回到她与他的骨血的身边。
     
       遗憾的是,她再也等不回她的梦想了。
     
       她再也等不回他当时许下的五年的承诺了。
     
       1944年12月28日,施莉玲忽然收到一张报纸。是当天的《苏州明报》,就插在她的家门门缝里。
     
       因为家境窘迫,她多年没订什么报刊了,这份报纸是哪来的呢?施莉玲想不出来。但当她随意浏览这份报纸时,一条花边新闻像闪电似的刺入她的眼中,击得她两眼发黑,呆若木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条花边新闻还附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英俊潇洒的蒋纬国与一个身披婚纱、名叫石静宜的小姐在12月25日举行婚礼的画面。
     
       8年了,整整8年了,自己痴情苦心等待的就是今天这么一个结果吗?
     
       苍天何在?天理何在?
     
       施莉玲欲哭无泪、欲喊无声。
     
       施莉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陈世美!这个没良心的陈世美!这个言而无信的陈世美!你怎么这样薄情呢?你怎么这般无义呢?
     
       施莉玲呜咽出声,她一把将小于杰紧紧揽到怀中,泪水泻洪般地倾渲到莫名其妙的小于杰的头顶上。
     
       施莉玲当即病倒了,一个多月没有起床。
     
       当天下午,旧情难忘的陈冠生来到施莉玲身边,他默默地收拾起这张他早晨亲自买下的报纸。同时,一抹怜悯的泪花在他眼中闪过。
     
       然而,无情未必真豪杰,这8、9年里,蒋二公子也始终没有忘怀他的初恋情人、那个给了他毕生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性体验的施莉玲。当然,更大程度上他是放不了他留在苏州的那个亲骨血儿子。因为他与石静宜结婚后,不知为什么,没有生育孩子。所以他现在愈发清楚现在在苏州的儿子对他的重要性。
     
       1945年年底,抗日战争胜利。
     
       这天,施莉玲正在家里忙乎着什么,忽然,门前一黑,走进一个人来。施莉玲抬头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蒋纬国!是他!面前这位年轻英俊戴着副眼镜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旧情人蒋二公子!
     
       “你、你好呀……”施莉玲眼前一黑,瘫倒在蒋纬国的怀中。
     
       “莉玲,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蒋纬国望着面前这个与前判若两人的半老徐娘,望着她那满面的皱纹与憔悴的面容,托抚着她那骨瘦如柴的身背,禁不住两眼湿润了。
     
       “你、你还来干什么?你走,你给我走开!”施莉玲万般委屈涌塞胸间,哽咽不能成句。
     
       “莉玲,你要原谅我,作为一个委员长的儿子,很多事情,包括婚姻往往由不得自己。所以,我不能不结婚。但,我一生又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蒋二公子动了情,泪水婆娑,话语哽咽。
     
       蒋纬国的解释,正是施莉玲分析了整整一年的题目,现在,果然让他全都说出来了,施莉玲心中那块几近坚硬了的冰块渐渐溶化了,当她抹干满脸泪水时,她终于原谅了他。善良的她点点头,轻声说道:“你不要解释了,这些,我已经想到了。”
     
       “孩子呢?他在哪里?”
     
       施莉玲一时没转过弯来:“哪个孩子?”
     
       “就是我们的那个孩子,杰杰呀!”
     
       施莉玲偷偷地笑了,她嗔怒地瞪了蒋二公子一眼,指了指正在窗外草桥畔与孩子们玩耍的程于杰。
     
       蒋纬国激动地扑到窗前,睁大双眼,从那堆孩子群中搜索着他的儿子:“哪个,哪个?指给我看。”
     
       施莉玲恢复了她湮没了多年的活泼,她故意不指给蒋二公子看,端坐在椅子上,用嗔怨爱恨交织的目光,深情地望着面前这个自天而降的喜神……
     
       是夜,施莉玲带着她杰杰,被蒋纬国的吉普车接进了蒋公馆。此时,姚冶诚也从重庆回到了苏州。
     
       原来,蒋纬国这次回来刚好是他与石静宜的新婚周年纪念日,他是带着新媳妇来给妈妈看看的。
     
       就在那天晚餐席上,施莉玲第一次见到了蒋二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石静宜。
     
       石静宜起先并不知道面前这个穷酸样的半老徐娘是何等人物,她只当是婆母的一个什么远亲好友,只是俨然家庭主妇样,殷勤地给施莉玲母子布菜。
     
       望着这个比自己年轻而且漂亮的女子,一股酸酸的滋味悄悄地泛上施莉玲的心尖尖。
     
       当夜,在送施莉玲母子回家的路上,蒋二公子再次附在旧情人的耳边许以承诺:明年,他还要回苏州,到时一定要带她们母子一起远走高飞。
     
       施莉玲那几近干枯和心海里,再次泛起一层幸福的波澜。
     
       她再次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中。
     
       第三天,蒋纬国就带着石静宜离开了苏州。
     
       事后施莉玲才知道,当时石静宜还是得知了她与杰杰的真实身份,所以当蒋纬国向她提出要带施莉玲母子一起走的想法时,受到了石静宜的强烈反对,石静宜甚至还与蒋纬国大吵大闹,以死来威胁蒋纬国,迫使蒋纬国暂时放弃了他的打算。
     
       蒋纬国走后这几年里,姚冶诚始终如一地关心着她们母子的生活与成长,给予了许多物质上的支持与帮助,这是题外话了。
     
       然而,这一次相会,竟是施莉玲与蒋纬国的最后一次相会,蒋纬国此去,再也没有回来,连片言只语也没有再来。这是后话,不作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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