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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夜里我和杜小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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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在成都,我和杜小奉夜里出去偷车牌。我们有偷车牌的专用工具,偷起来很容易,三两分钟我们就能得一个车牌。晚上十二点我们从家里出发,去街上 偷车牌。我背着工具走在后边,杜小奉在走在我的前头。这时候街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为了表示我们的不慌张,我们一边唱着歌一边走在街上。我们心里想我们都是 老手,我们都是胆子很大的小偷,我们不怕警察和车主。
     
     
     
      我们走着路的时候偶尔也说说笑话,这些笑话大多与女人有关系。那时候我们非常年轻,对女人非常感兴趣,估计我们偷来的钱有三分之一付给了小姐。我们 也有时候会说说家里的事情。杜小奉说他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知道他在外边做小偷,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杜小奉说他因此很生父母的气,但是他还是时常想念他 们。他说等他有了钱就给他们寄些钱去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然后和他们真正地断绝关系。杜小奉比我更想家,在灯光里我看见他眼里汪着泪水。我就安慰他,说没 什么,他们以后也许谅解你的。
     
     
     
      我看见杜小奉点点头,无声地看着北方。我知道他的北方是安徽的潜山。这时候我也看着北方,我的北方是山东的莱芜。
     
     
     
      路边洗头房的门还开着,有个小姐向我招手。我知道她,她是西安的小鹅。她的条子很好,就是皮肤有点黑。她也认识杜小奉。杜小奉对我说她的奶子不好看。我和小鹅笑了笑继续向前走。我说看来小鹅的生意不好。杜小奉说不好,是不好,她的生意一直不好,不如阿狐的生意好。
     
     
     
      杜小奉说的阿狐是洗头房里的另一个女孩,是四川当地人。阿狐长得也不漂亮,但是她很媚,很能吸引男人。成都有不少男人是她的常客,做这事儿和做其它 生意一样没常客不行。那天晚上我们没看见阿狐,杜小奉说阿狐可能正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男人压着她动自己的屁股。杜小奉说,阿狐的奶子很白,但是很小,但 是很有弹性。他还说阿狐的四川话说得很好听,她用四川话叫床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很刺激。杜小奉说有一次他把阿狐的奶子咬疼了……
     
     
     
      我说操。
     
     
     
      我们有时候在树荫里走,我们有时候走在路的中间。我看见我和杜小奉的影子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很短。这个城市的夜里总有狗叫,流浪狗像我们小偷一样穿行在成都夜里,看见我们它们就吠,用这种方式和我们小偷打招呼。
     
     
     
      我和杜小奉不理它们,继续朝着我们的目标前进。我们很快就从大路走进一条胡同里去,因为那儿更隐蔽更容易下手。我们看见了一辆车,在胡同里边的一间 房檐下边,是红色的夏利。杜小奉说,过一会儿我们就偷它的牌子。我点点头。在灯光下我看了看表,杜小奉问几点,我说12点45分。现在天有点早,还不是最 好的下手时机。我们先把两支烟卷叼在嘴上。
     
     
     
      我们两个在胡同口站着
     
     
     
      ,我的身子靠着树,他站在我的对面,佝着腰,远处看去我们像是两个谈生意的人或者是两个喝了酒的人。我们尽量不向汽车那儿看,我看着西边,杜小奉在对面看着我的脸。
     
     
     
      杜小奉说,小麻,等一会儿我们就下手,你不要慌张,如果来了人你就说这车是我们的,我们正在修自己的车,你千万不要怕,更不能拔腿就跑,和那人说话 不要太多,我们要继续低着头修我们的车。我说,咳,这有什么慌张的?我懂我懂,我们都是老手,你说还慌张什么?杜小奉说,你不慌张就行,我怕你慌张。我 说,杜小奉你放心吧我不会慌张。
     
     
     
      我有点不高兴了,我觉得杜小奉这是觉得自己是老手我不是老手,是有点看不起我。我说,只要你不慌张就行。杜小奉没吱声。我看见烟卷在他的嘴上一明一灭,他的一只眼睛是闭着的……
     
     
     
      我其实没慌张。也算是老手了,我从济南偷起,偷了南京偷了上海,又偷了深圳和广州。偷已经成了我的家常便饭,我早已成了一个很麻木的人。小时候我的胆子不行,老爱慌张,现在行了,胆子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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