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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得不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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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就响了。
     
       况国庆提起话筒,还没有开口说话,对方就急忙问:“你是况国庆吗?”
     
       况国庆不熟悉这个女人的声音,他只是说:“对,我就是况国庆,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一字一顿地说:“向新琼!”
     
       况国庆惊得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向新琼?新琼!真的是你吗?
     
       你还好吗?”
     
       “托你的福,我很好,我不会打扰你吧,你可是大忙人。”
     
       “不会的,不会的,我早就想和你单独谈谈了,这些年来你受了不少苦吧?”
     
       “没什么,我没什么苦可吃,我是想告诉你我埋藏了2远年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你……你觉得徐子健像不像你?”
     
       “什么?徐子健?唔,是……是……是很像,我女儿也这么说过。”
     
       向新琼迟疑了片刻后才说:“徐子健不该姓徐,他姓况,知道吗?”
     
       “他姓况?是真的吗?”
     
       况国庆接着说:“这么说来他是我和你那次……是我们两个人的儿子?”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本来我是想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下去的,可是,可是现在看来不行了,也可能是上天的安排吧,况娇和他竟然走到一起了,你难道就没有看出况娇这个丫头喜欢子健吗?”
     
       “嗯,我看出来了,我来汇文时还要她好好想想,不要感情用事。”
     
       “我是怕他们俩干出傻事。子健这孩子性格内向,认死理,更重情。”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好?”
     
       “我也没有好办法呀,都二十几前年的事了,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就是为这件事才给你打电话的。”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街上,公用电话亭,这事我不敢对别人说,但现在不说破好像又不大可能了。”
     
       “你还恨我吗?”
     
       “恨过,不过只是你走后那几年恨过你。”
     
       “我给你写过好多信。”
     
       “我知道,但我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是我父亲背着我处理了。你想想我怀着你的孩子嫁给老徐,我怕事情露馅。我也知道你是不可能来接我去上海的,我也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要到上海,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我对不起你,在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帮助了我。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你……”
     
       “算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吧,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阻止子健和况娇他们发展,我一时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我们都好好想想吧,明天再打电话,明天我等你的电话,可以吗?”
     
       “好,我是担心两个孩子受不了打击,老徐也是这样,他也很难经受得住,但是为了孩子我已顾不到那么多了。”向新琼说完先挂了电话。
     
       况国庆拿着话筒发呆。
     
       难道往事真的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发芽生长吗?
     
       整个下午况国庆都心绪不宁,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突然感到自己很累。第二天,况国庆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等候向新琼的电话。
     
       昨天夜里,他也想了很多结局,而最可怕的就是妻子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原本幸福的家庭,也许会因此而破裂。向新琼的丈夫也受不了这种打击,老徐还一直认为徐子健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向新琼真的就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吗?
     
       况国庆想,假如当初自己态度坚决一点,果断阻止女儿去汇文,也许这存封了二十多年的往事就会被永远封存,让往事隐藏在心的深处,所有的罪过、所有的愧疚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和经受,但现在一切都变了,这是天意,真的是天意啊!
     
       等了一个上午,向新琼都没有来电话,他心里免不了担心起来。
     
       他知道,他的命运早就和向新琼连在了一起,过去是,现在更是,还有将来,他没有理由摆脱,也没有办法摆脱。
     
       中午过后,向新琼终于打来电话。
     
       况国庆说:“新琼,你放电话吧,我给你打过来。”
     
       向新琼却说:“没那个必要,我长话短说,我昨夜想了很久,要想子健和况娇摆脱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开我们的过去,明白地告诉子健,他和况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况国庆说:“新琼,这样会影响你的家庭,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没有办法了,我希望你来认这个儿子,我也想好了,我们应该明白地活着,这些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内疚中,也一直后悔当初不该固执,该听父母的话到医院把孩子打掉,但我没有这样做,我爱过你,希望留下我们爱情的结晶,但那时候真的太天真了……”
     
       电话里的向新琼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自己,当初我就该来汇文找你。”
     
       “不要说这些了,就是你隔一两年来找我,我也嫁人了,从你离开汇文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我知道,你爱的是常思渝。”
     
       向新琼哭了。况国庆在电话的另一边听得很清楚。
     
       况国庆说:“新琼,别哭,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会来汇文认儿子的……”
     
       况国庆话还没说完,向新琼就挂断了电话。
     
       况国庆再拨电话过去,对方接电话的人说刚才那人已经走了。
     
       况国庆趴在桌子上怅然若失。
     
       况国庆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已经是夜里愿点多钟了,妻子林毕敏忙迎上来关切地问他吃过饭没有。
     
       况国庆本想说不想吃,但他看到饭桌上摆着菜,便改口说,饿得不行了。
     
       林毕敏高兴地接过他手里的包,转身放到书房。又到厨房把锅里的蒸菜端出来。
     
       况国庆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伸手端过妻子早已泡好的普洱茶,轻轻呷了一口,浓浓的香味沁人心脾,一种幸福感涌上心头。
     
       妻子在叫他吃饭,和妻子面对面坐在饭桌前,看着有些憔悴的妻子,他心里生出爱怜,温柔地说:“这些年我忙于生意,家里的活儿都是你一个人来做,辛苦你了。”
     
       妻子看着他,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便问:“又碰到烦心事了吧?你在外面奔波也不容易,来,多吃点菜,这是清蒸鲤鱼,补脑的,多吃点。”
     
       况国庆不再说话,只顾低头吃菜。
     
       妻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女儿下午来电话了,她说期中考试他们班的语文考了个全镇最高分,女儿很高兴呢,这孩子工作起来就像你一样。”
     
       况国庆问:“她有没有问起我?”
     
       妻子说:“有啊,她还说昨天镇里专门去她寝室安装了空调,冬天就不会怕冷了。”
     
       况国庆说:“高青那个地方冬天是很冷,海拔有1缘00多米。”
     
       妻子说:“这个冬天熬过,女儿就可以回来了,公司的事你就交给女儿去做,你奋斗了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休息了,别忘了你说过的要带我去西藏旅游。”
     
       况国庆发怔地看着妻子。
     
       妻子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同时她又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以为自己额头上粘有什么东西,但摸了一下又没发现什么,便问况国庆,“我脸上怎么了?”
     
       况国庆有点发呆,见妻子问自己,忙笑着说:“有菜叶。”
     
       妻子信以为真,忙撕过一张纸巾要擦。
     
       况国庆站起身来拦住妻子的手,然后从妻子手里接过纸巾,轻轻地为她擦,另一只手捧住妻子的头,这一刻他心里充满着愧疚。
     
       那夜,况国庆把妻子搂得很紧,生怕她会从自己身边溜走。
     
       况国庆想,如果没有妻子的支持和甘愿牺牲的精神,他是不会有今天这个幸福家庭的。想当初,妻子的父母极力反对他们相爱,妻子顶着家庭压力嫁给他。林毕敏以前是中学教师,家庭条件好,而况国庆是工人,门不当户不对,他们结婚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况国庆为争这口气,工厂改制后他就辞职下海经商。那个年代人们很看重铁饭碗,本来就穷得叮当响的他,又要砸了铁饭碗出来经商,不但自己的父母不理解,岳父岳母更不理解,还是妻子支持他、鼓励他。后来他有了一定的积蓄,又到广州发展,为了他,妻子放弃了工作随他南下,也放弃了许多本该属于她的快乐。
     
       况国庆也明白,如果妻子知道他在汇文还有一个儿子,妻子肯定会伤心欲绝,他从来就没有向妻子谈起过这段陈年往事,如果她现在知道了,不管那段往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生的,妻子都会认为他欺骗了她,他没法向妻子交待。
     
       那夜况国庆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刚一睡着又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的噩梦。在妻子面前他是罪人,在向新琼、徐子健面前他也是罪人,他想不出一个能够两全齐美的办法,他好想找一个人倾吐一下心里的烦恼,但他身边没有这样的朋友,他只有独自承受。
     
       一周以后,向新琼再次打电话给况国庆,他再也坐不住了,向新琼告诉他,周末况娇和徐子健又一起回家了,向新琼从他俩的言行中已看出一点眉目,他们好像真的在恋爱了,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如果他们恋爱了,就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干出男女之事,即便是不会发生那种事,但日后要把他们分开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会给他们的心灵带来创伤。恋人突然变成兄妹,这样的打击太大,她不想把上一代人的过错转嫁到下一代人身上。
     
       向新琼说:“你还是快点来吧,我知道你无法面对这一切,但你和我都不能回避这个事实,我们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任,但一定要对子健和况娇负责。”
     
       况国庆心里很空,同时又觉得胸口被惧怕堵得满满的,他感到呼吸困难。
     
       他安慰向新琼说:“你放心吧,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就赶去高青镇。”
     
       况国庆哪还有心思处理公司的事情,他无法平静,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有一种很沉的东西。向新琼企盼的双眼已经没有了多少光彩,妻子林毕敏疑惑的目光中交织着愤怒,况国庆脑子里闪现最多的还是女儿痛苦的眼神,还有徐子健,他的目光陌生而平和,他最怕的就是这种眼神,那是一种最让他心疼、最想逃避的眼神,然而,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的近、那么清晰,不管这些目光会让他产生怎样的恐惧,他都不得不去面对,而且这些目光中,没有哪一种目光能理解他,洞察他内心的痛,他只能独自去承受。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给妻子打了电话,他要回家吃饭,以前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早上出门晚上回家,有时为了陪客户还是深夜才回家,一天24小时,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但现在,他有一种渴望,渴望能有更多的时间与妻子在一起,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怕某一天和妻子一起吃饭的机会也只能是一种回忆。
     
       况国庆正欲出办公室时,电话铃又响了,他快速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提起话筒,女儿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里,“老爸,你在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办公室呢?”
     
       况国庆笑着回答:“你不是在说废话吗?我没在办公室又怎么能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况娇发出了令况国庆幸福的笑声。
     
       况国庆又问:“女儿,你过得还好吧?听声音能够感觉到你今天很高兴呀。”
     
       况娇:“老爸,你现在忙不忙?我有话想给你说。”
     
       况国庆心里不觉紧了一下,但他马上回答:“你说吧,我在听。”
     
       “爸,妈妈打电话说你这些天总是闷闷不乐的,妈妈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就打电话来问我,爸,你能把你心里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告诉我吗?”
     
       “傻女儿,我能有什么不快乐,只是目前公司的事情多,我一忙起来就这样,累了就不想说话。”
     
       况娇稍作停顿后又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生意上的事还是多让下面的人去做嘛,你总不能为了钱连我妈也不顾了吧?”
     
       况国庆马上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样呢?你妈和你才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呢。”
     
       “可是,可是,妈妈还说,自从你从汇文回去后就有点异常,是不是因为常思渝阿姨的事让你心情不好?那些都是往事了,你还是多看看今天和明天吧。”
     
       况国庆想了想说,“是啊,你常阿姨的事对我触动很大,因此,我也一直在想,你不能留在汇文县,我不想你的未来像常阿姨那样。”
     
       “我不会那么惨吧,时代不同了,现在的汇文也不是从前的汇文了。”
     
       “我知道,但我相信一个人的成功和环境密不可分,如果当初我也留在汇文,我想我绝对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业。”
     
       况娇沉默了一下说:“爸,你知道吗?常阿姨的病情又加重了,医生说,她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昨天,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发起了向常老师捐款的倡议,常老师有个遗嘱……”
     
       “什么遗嘱?”况国庆抢过话问。
     
       “她已向红十字会申请,死后把自己的遗体捐献给医学事业,好多报纸都报道了这件事。”
     
       况国庆“哦”了一声,这个常思渝时时处处都在替别人分忧。
     
       放下电话,况国庆的心情又被扰乱了,他重新坐到老板椅上,点燃一支香烟,发呆似的看着烟圈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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