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5)
“你有勃起障碍的问题吗？”
“你是说这里？”艾维指着自己的裆部。
“是的。”威廉轻叹一口气。
“哥们，我看起来像是有问题的吗？犀利士只是让感觉更好。”
“哥们，详细说说，介意吗？”威廉不依不饶。
艾维耸耸肩，很明显不愿分享细节。
“好吧，那你们每周做爱几次？”
“应该是每天几次，”艾维纠正道，“两次，有时周末是三次，但保证有两次。”
威廉满脸惊讶，掩饰不住。问道：“真的？一天三次？”
埃利奥特看起来也吃惊不小。松嘉简直就呆住了。我感觉有点恶心。
“让他说，别质疑他，”凯莉提醒，“我们需要细节。”
一天三次在我听来并不吃惊。我和威廉二十多岁时有时候也会这样。一次是在总统日，一次在赎罪日。
“好了，老兄，就是每天三次，”艾维不耐烦，有点恼火的样子，“我们为什么要撒谎？你们可是花了钱让我们说实话的。”
“好吧。那你每周服用几次犀利士？”
“一周一次，通常在周五下午。”
“为什么用犀利士而不用伟哥？”
“一个4小时，一个36小时。你掂量掂量。”
“你怎么拿到处方的？”威廉问。
“我给医生说我有问题，下边那位老弟。”
“他信吗？”
艾维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往后一仰：“哥们，你是怎么回事？”
威廉沉默了，转而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如果梅琳达是辆车，那她会是辆什么车？”
威廉可真是有问题了，声音听起来都不像是他的。
艾维不吭声，只是盯着摄像头，态度很不配合。
“快打住！”凯莉着急了。
“好吧，那让我来猜，”威廉还在往下说，“一辆普锐斯，满负荷的普锐斯，每加仑跑50英里。智能锁钥系统，有蓝牙装置和可以平放的座位。”
“威廉。”凯莉警告他。
“这么说你真的一天干梅琳达三次？”
全场震惊，陷入沉默。凯莉冲了进来。
“好了。大家稍事休息一下！”她大声宣布，“大厅有免费提供的饮料和小点心。”镜头迅速关掉，很快又打开，桌子周围已经空无一人。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用‘干’这个词。”凯莉很疑惑。
“他就是个‘干’货。”威廉依然余怒未消。
“这我们管不着，他是客户。”
“你说得没错，我们在花钱请他做我们的顾客。不过，二十多岁的男人并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群。”
“错，20~35岁的男人占我们全部新用户的36%。让我来缓解一下气氛。”
“不用，还是我来。让他们都回来吧。”
于是男男女女又列队进来了，手里拿着可乐。
“埃利奥特，你每周做爱几次？”威廉开始问了。
“用犀利士还是不用犀利士？”
“自己选吧。”
“不用的话，一次没有。用的话，一周一次。”
“这么说犀利士提高了你的性生活频率，对不对？”
“是的。”
“如果你没有勃起障碍的话，你会尝试用犀利士吗？”
埃利奥特看起来很不解：“为什么要尝试？”
“嗯，就像这位艾维。你会拿它来娱乐吗？”
“打槌球是娱乐，打迷你高尔夫是娱乐，做爱可不是娱乐。性欲可不是永远吃不到底的思乐冰，不会神奇地说来就来的。你必须自己来填满。这就是婚姻的秘密。”
“得了老兄，你还是带老婆直接把车停在7-11便利店外，让人把思乐冰递进来的好。”艾维打趣。
埃利奥特不无厌烦地看了艾维一眼：“那才称得上是做爱呢。”
艾维翻翻白眼。
“太酷了！”梅琳达说。
“问松嘉。”凯莉建议。
松嘉 · 波波维奇看起来很没精神，好像是忘了服药。47岁，比我大三岁。她看起来绝对老一些，不，看起来年轻些。不，我看起来年轻些。我爱玩这种游戏。说实话，结果弄得我根本都判断不出人的年龄。
“我能在这抽根烟吗？”松嘉问。
“不太合适，可能会引发警报器鸣响。”威廉说。
松嘉笑了：“我没有烟瘾，只是偶尔抽一支。”
“我也是。”威廉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威廉成了偶尔抽抽烟的人了？
“这么说，你来这儿是因为你丈夫的勃起障碍？”
“不，我来这儿是因为我有障碍。”
“点头表示同意。”凯莉提醒。
“我讨厌那些犀利士广告，还有伟哥。”
“为什么？”
“谁愿意丈夫进门就说，嗨，宝贝，好消息，我们可以不停地做爱36个小时。相信我，这真的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哦，犀利士可不是让人做爱36个小时，只是促进血液循环至……”威廉解释说。
“36小时，现在你们可算找到冠军了。”
“没开玩笑？”艾维问。
“是的，没开玩笑。”松嘉很严肃。脸一皱巴，大颗的泪珠就从脸上滑了下来。
“真是伤心了。”威廉感叹道。
“不要这么说。”凯莉轻声说，口气严厉起来。
“36小时，真抱歉，可真够人伤心的，”威廉还在往下说，“我是指你丈夫。不过听起来对你倒无所谓。”
“哦，上帝呀！”凯莉着急了。
松嘉现在开始哭泣了。
“有人吗？给她拿些纸巾。放松一下，”威廉说，“我并没有意让你难受。你的回答让我太惊讶了。”
“我也很惊讶。你不觉得我也很惊讶吗？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松嘉边哭边说，还时不时擦擦眼睛：“我过去很喜欢性事，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可是，现在却觉得那很愚蠢。我们一上床，我就觉得有一个外星人在盯着我们，心里还嘲笑着。看看那扭曲的脸，还吧唧吧唧咣当咣当哼哧哼哧地乱响。”
“这对我们没用，到此为止，”凯莉又发话了，“换个话题。问她怎么看浴盆广告。”
“你们多久做一次？”威廉没理会凯莉。
“没做过。”
“现在不是治疗阶段，”凯莉又提醒道，“这是为客户设计的焦点小组。这个女人不是我们的目标客户。别理她！”
“你想不想换换感受？”
松嘉点点头。
“要是你感受不同了，你喜欢多久做一次？一年多少次？”
“24次？”松嘉心里也没底。
“24次，一个月两次？”
“嗯，一个月两次听起来还可以。对我来说算是正常的。你觉得呢？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正常？哦，这比我每个月还多一次。”威廉见鬼了。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凯莉忍不住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丈夫，当着整个焦点小组和同事的面，真的就宣扬了我们性事的频率？
“我和我妻子都装出我们每周都有性事的样子，跟我们认识的许多夫妇没两样，其实呢，每个月才一次。”威廉还在说。
“我要把这些镜头剪掉。”凯莉警告。
“我不会说我们是无性婚姻，”威廉还在说，“无性是指每6个月，或者是一年来一次。”
“听你一说，真是抱歉。”埃利奥特说。
“告诉我，20年后我们可不会这样。”梅琳达央求艾维。
“永远不会的，”艾维安慰她，“我们永远都不会这样的，宝贝。”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威廉问道。
“说吧。”松嘉说。
“你认为你这个年龄的女人都是这样吗？”
松嘉抽了一下鼻子：“什么？”
我摁了暂停键，头趴在了桌子上。真想倒回到10分钟前。为什么，哦，为什么，哦，为什么要看这个呢？我感到羞愧，因为自己是背着威廉看这个；我心里生气，因为威廉自以为是，没一点儿专业素养（焦点小组的首要规则是绝不能透露个人信息）；我感到难堪，因为他竟然公然宣布我们是无性婚姻（这不是真的，我们每周是有一次性事的，没错。说每两周或三周来一次，也不算错，或许有时会拉长到一个月一次）；我担心他在服用某种新药，却不告诉我；我害怕那药是犀利士，害怕他很快就会对我说，多亏了现代医药，我们现在终于可以36个小时敞开自己，然后要求我每天来三次；但最最伤心的是因为我在两个女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恨不得把男友呼出的气都吸进来的梅琳达和什么时候都没欲望的松嘉，她们两个竟然都是我。
告诉我，爱丽丝 · 巴库，如果现在你是一辆车，你会是什么车？
很简单，一辆福特 · 翼虎，混合动力，普通型，好操作，前保险杠勉强凑合。车门到处乱响，车底散发出不知哪儿来的烂苹果的味道，不过还能忍受。四轮驱动，适合在雪地行驶，而主人却生活在都市，温度很少低于4℃，潜???被搁置。
问题就出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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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初次约会是在哪儿？
威廉的女朋友叫海伦 · 戴维斯，是我们公司品牌管理副总裁。公司谣传他们随时都会订婚。他们早上品着咖啡一起上班，他们到康多广场吃午餐，一下班她就过来找他，然后俩人就奔往纽伯里大街喝鸡尾酒。她总是穿得很时髦，而我都是在妃琳大百货商店买打折的衣服。
我一开始接手一位卫生纸项目的客户。我回家时手里提着成卷的卫生纸样品，心里想着怎么把“只用一张就能把你的屁股擦干净”说得更有创意。
我把他从脑子里赶了出去，直到有一天他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跑鞋在桌子上吗？
我回复过去：
对不起，我知道那是个坏习惯，不该把鞋子放在办公桌上，再也不这么做了。
他回复：
经过你的办公桌时无意看见的，现在在哪儿？
什么现在在哪儿？
接下来你来我往一阵回复：
你的跑鞋，布朗。
脚上穿着呢。
是因为要跑着回家吗？
是因为我要跑步去。
何时？
午饭时。
在哪儿跑？
嗯……外面。
好了，布朗，我知道是在外面，外面什么地方？
从查尔斯酒店开始，跑5英里的一个大圈。
15分钟后查尔斯酒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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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件人：第22号妻子@netherfieldcenter.org
主 题：时间安排
日 期：5月18日上午12点50分（大西洋标准时间）
收件人：第101号研究员researcher101@netherfieldcenter.org
第 101号研究员：
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把答案发给你，最近情况有点乱。我也许应该让你知道我的丈夫降职了，我确信我们会有办法的，可是大家都很有压力。我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去详细叙述我们的恋爱经过感觉怪怪的。我很难把年轻、激情四溢的威廉和爱丽丝与现在人到中年的我们联系在一起。这让我有点伤心。
祝一切好！
第22号妻子
发件人：第101号研究员researcher101@netherfieldcenter.org
主 题：回复：时间安排
日 期：5月18日上午12点52分（大西洋标准时间）
收件人：第22号妻子@netherfieldcenter.org
第22号妻子：
听到你丈夫工作上的事我深表同情，不要着急，怎么方便怎么来。回到起点总是很难，更何况还会勾起各种情绪。时间一长，我认为你会发现这其实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致以真诚的祝福！
第101号研究员
发件人：第101号研究员researcher101@netherfieldcenter.org
主 题：天气
日 期：5月18日下午1 点 26分（大西洋标准时间）
收件人：第22号妻子@netherfieldcenter.org
第22号妻子：
遭雨淋了吗？
祝一切好！
第101号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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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列举出婚姻中的小烦恼。
没把咖啡末倒干净。把尿撒到浴室地板上。上厕所不关门。在我身后偷看。牛仔衣衬里朝外翻扔到洗衣篮里。
27. 你有几张信用卡？
3张，都说了吧，5张。
28. 你多长时间用谷歌引擎搜索一回自己？
一年一次。
29. 你的婚姻和你父母的婚姻比较一下，结果如何？
不对比，这个问题我就无法回答。
30. 你最后一次收到的配偶给的结婚纪念礼物是什么？
一本邮票册子。
31. 描述一下你第一次见到他或她的情形。
他在查尔斯酒店的停车场等我，戴着随身听。他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就开始跑，一路下来他一句话都不说。我呢，则没闲着，至少是脑子没闲着：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不喜欢我吗？我要不要装作不是和他一起跑的？他为什么不和海伦一起跑呢？这算是约会吗？上帝呀，他好帅。他身上一股科斯特香皂的气息。我的大腿在轻轻颤抖吗？是的，刚刚他不经意间肘部碰到了我的胸部。他知道碰的是我胸部吗？他是有意的吗？他为什么就不说话呢？哼，去死吧！我也什么都不说。
41分钟内我们跑了5英里。回到皮维—帕特森的时候他再一次点头，然后左拐，进了管理人员的洗手间。我右拐，进了员工洗手间。回办公室时，我把头发胡乱地扎成一条松垮垮的马尾。收到他发我的一条新信息：你跑得真快。
32. 关于婚姻，你希望自己早就知道或有人警告过你什么？
我想让人对我说，如果不小心，婚姻中的两个人就会忘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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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件人：第22号妻子@netherfieldcenter.org
主 题：你好
日 期：5月20日上午11点50分（大西洋标准时间）
收件人：第101号研究员researcher101@netherfieldcenter.org
第 101号研究员：
这么长时间才和你联系，抱歉！我和丈夫的关系处理得不大顺利，回答这些问题很难。尤其是那些关于我们坠入情网的问题。
祝好！
第22号妻子
发件人：第101号研究员researcher101@netherfieldcenter.org
主 题：你好
日 期：5月20日上午11点53分（大西洋标准时间）
收件人：第22号妻子@netherfieldcenter.org
第22号妻子：
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理解，不过我想说你回答得很好。你似乎记住了所有的细节。回过来想想，这似乎与你正在经历的困境有关。你回忆起过去很生动。我读你第31个答案的时候甚至都有身临其境之感。我很好奇。你能用同样关注细节的态度过好当下吗？
希望你丈夫的工作状况有所改观。
真挚的祝福！
第101号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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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手机，大约100个孩子在我周围玩着，跑着。我值的是假日班。有的老师不喜欢假日班，嫌太累人，还乏味得让人脑袋麻木。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我很擅长看管一大群孩子，读得懂他们的肢体语言，辨出他们的声音变化，能在他们拽头发，买卖神奇宝贝卡或者抹透明闪亮唇彩后，及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种直觉既是天赋又是祸端。可我高兴把它当成一种天赋。值假日班就像开车，只是看起来很费神，实则可以分出一部分心思好好想想我生活中发生的事。
我没有告诉我丈夫我瞒着他做的事，也没有告诉他我和凯莉 · 周谈话的事。这样我就有两个他不知道的秘密--参加婚姻调查和我看了犀利士焦点小组的视频。在和他一起看预算单时我确实有点歇斯底里，还说过诸如你应该更加努力工作之类的话。他说正在考察这座城市里其他广告公司的机会，可是我害怕一切都是徒劳。形势到处都不好。商店关闭，广告预算缩水甚至完全被砍掉。他必须在KKM待下去。鉴于犀利士焦点小组的那件事，我已经暗下决心再也不参加KKM的产品发布会了。
我的工作？我很荣幸有份工作。等学年结束时我打算和家长协会说说，看能不能在秋季时把我的工作变成全职的。如果不行，我就得再找一份薪水高一些的工作。我需要多赚些钱。
铃声响了，孩子们往教室跑，我飞快地打开脸谱网窗口。
威廉 · 巴库
添加托尼 · 罗克和马勒到最喜欢的音乐。
4个小时前
威廉 · 巴库
添加《猎鹿人》、《奇爱博士》、《梦幻之地》到最喜爱的影片。
4个小时前
托尼 · 罗克？唱《冷酷的圣地麦地那》的那个托尼 · 罗克？还有，威廉最喜欢的影片是《梦幻之地》，我们两个现在不就在一个梦幻之地吗？没准可以说是荆棘之地。威廉被降职了，因为他告诉了全公司的人我们每月的性事次数；我则在丈夫背后偷偷摸摸，告诉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他曾经怎样用胳膊肘碰我的胸部。就像和我同名的女孩爱丽丝那样，我已经滑进了兔子洞，跌落，下降，何时到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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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你的配偶善于倾听吗？
那要看话题是否让他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