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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鬼上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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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玉琪也想抓住董里,但是董里和他的贴身小弟们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白水河电视台重播了刘浪的专访:赌道深渊。
     
       加入刘浪反赌Q群里的人更多。
     
       许多人述说自己的血泪人生,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被赌博害的。
     
       深夜里,刘浪正在写字,一个头像跳了出来,是“一个人哭泣”,也只有三个字:小心点……
     
       这三个字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但是刘浪认为这三个字不是警告自己,而是担心自己。
     
       是谁在担心自己呢?
     
       难道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
     
       刘浪忙回了一个谢谢,能谈谈吗?
     
       但是,“一个人哭泣”沉默了,消失了……
     
       生活每一天都在继续。又是一个晚上,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刘浪拉下门。在他刚刚锁上门,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如一个黑色的幽灵一般。
     
       一个人已经拉开车门站在刘浪的面前,冷冷地说了句:“刘浪先生,我大哥有请。”
     
       这个人居然是阮四,丁成渝的贴身保镖。
     
       很显然,他已经掌握好了刘浪的一切活动规律,来得恰是时候。
     
       刘浪看了一眼那车,黑色的车,而且没有车牌照,阮四站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自己想逃是不可能的。
     
       “是丁老板要找我?”刘浪问。
     
       “是。”阮四的话简单,生硬。
     
       “我想不去也不行吧!”刘浪只是微微一笑说。
     
       “是。”阮四的话冷冷冰冰,不容置疑。
     
       “好。”刘浪心里坦然,该发生的事情总要发生的,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面对。
     
       刘浪上了车,阮四立刻锁了车门,然后车就走了。车窗是黑色的玻璃,根本无法看到外面,车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了下来,刘浪下车,才发现这是在一片废旧的工地之中。四周黑幽幽的,空旷,静寂,诡异。
     
       一个架子上挂着一盏矿灯,下面是一个水泥台子,台上铺着一张油布。台子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刘浪,但是刘浪可以认出来,那是丁成渝。
     
       “丁老板。”刘浪不慌不忙地问了句。
     
       “刘浪兄弟。”丁成渝转过身来,他的右手上翻转着一副扑克牌,面无表情。
     
       “丁老板请我来,有什么指教?”刘浪觉得,自己和丁成渝根本就不是兄弟,用不着以兄弟相称。
     
       丁成渝叹了一口气:“我一生以赌会友,遇见过无数的高人,但是刘浪兄弟这样的人是第一次遇到。我上次给你留过电话,说要和刘浪兄弟合开一个场子。刘浪兄弟,你想好没有?”
     
       “我说过,我不愿意再赌下去了,所以我更不会再开什么场子。”刘浪淡淡地说。
     
       “你以前的兄弟,向风、冷云、周华林都愿意跟我开个场子。你可以不为自己做想,难道你也不为他们做想?”丁成渝问。
     
       “他们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我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刘浪说。
     
       “这么说,我们的意见是无法统一了?”丁成渝问。
     
       “道不同,人各有志。”刘浪说。
     
       “青山弯赌场是警察联合你一起端掉的吧?”丁成渝忽然问。
     
       “是。”刘浪没有否认。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筹备在白水河市开一家大赌场,我需要你这样的赌博高手。只要你我联手,最多一个月,我们就可以收手,从此退隐江湖,过上富裕的生活。这么好的机会,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答应?”丁成渝看着刘浪,百思不得其解。
     
       刘浪淡然一笑:“许多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不想明白太多。”丁成渝把手中的牌放在台子上:“我们以前是朋友,但是赌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我们无法为了利益达成一致,那么就赌一把。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停止对赌博界朋友的不利行为,离开白水河市,永远不许摸一下牌,更不能说与牌有任何关联的话……”
     
       “如果我不和你赌了?”刘浪反问。
     
       “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工地,我已经让阮四选择好了一个几十米深的机井,如果把一个人丢在里面,估计没有人会发现,即使被人发现了,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丁成渝冷冷地说。
     
       刘浪回头看了一下,阮四果然站在一个机井边,他的人如一杆枪一般挺直,冰冷,无情。
     
       “我是不是已经没有选择?”刘浪苦笑。
     
       “除了赌这一把,你没有别的选择。”丁成渝说。
     
       “如果我赢了呢?”刘浪问。
     
       “如果你赢了,我离开白水河市,从此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如何?”丁成渝目光如刀子一般直逼刘浪的心。
     
       “我赌!”刘浪一字一顿地说。
     
       “好,你喜欢赌金花,我们就赌一把金花。这个规则很简单,把54张牌到扣在台子上,我们依次从里面抽出三张,谁的牌大,谁就算赢。”丁成渝把牌推到刘浪面前,说:“你先洗牌。”
     
       刘浪接过牌,随意洗了几下,也看了一下,54张牌,一张也不少。
     
       丁成渝接过牌之后,也简单地洗了几下,然后把牌呈一字形状展开。
     
       “现在,我们决定谁先摸牌,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猜单双。”丁成渝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说:“钞票是我的,你猜最后一个数字是单还是双,如果你猜中了,你先摸牌,如果你没有猜中,我先摸牌,原则上讲,我们都有一半的机会赢。”
     
       “双。”刘浪说。
     
       丁成渝哈哈一笑:“如果我是你,就猜单,因为这里只有三个人。”丁成渝把那张钞票推到刘浪眼前,果然是一个单数。
     
       “我先摸牌。”丁成渝抽了一张牌,刘浪知道,那是一张大鬼。他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丁成渝在扣牌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四条A,两条鬼的位置。说起来是天方夜谭,实际上,这种技巧并不神秘。任何事情,做熟练之后,都能达到一定的高度。
     
       刘浪抽了一条黑桃A,他也能记住四条A和两条鬼的位置,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自己输定了,因为自己无论怎么抽牌,都不可能是2、3、5。而三条A唯一的克星是2、3、5的杂牌。
     
       两人已经把牌抽完。
     
       “你开牌?”丁成渝冷冷地说,他手中是两条A和一张大鬼,刘浪手中是两条A和一张小鬼。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刘浪并没有急于开牌,他却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丁成渝一怔。
     
       “董里在白水河市有很大的势力,而且他的牌技也非常的高超,你为什么不和他联手呢?”刘浪不慌不忙地问。
     
       丁成渝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技术赶不上你。”
     
       “其实这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你身份的问题。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不叫丁成渝,而是叫陈军。你不和董里合作,是因为董里的兄弟都是你曾经的兄弟,你怕他们认出你。你做过整容手术,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刘浪肯定地说。
     
       丁成渝手一颤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他惊讶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很早就注意你了,从董里第一次带你到我场子里玩牌。你和董里的关系密切,是因为他清楚你的身份,但是你从不和他的兄弟们往来,是你必须避开他们。你有这么高的技术,却很少听人说起过,而且你有一个越南保镖。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你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且,白水河市大名鼎鼎的陈军却没有一点消息。他是一个逃犯,无论逃到哪里,都应该有点消息,没有消息,就说明他并没有离开白水河市。在青山湾赌场,你也只赌了一天就没来,我现在猜想是因为你知道了李东方就是李树芳……”刘浪一边分析,一边把自己的牌翻了过来,是两条A和一张方块五。
     
       丁成渝,不,就是白水河市曾经大名鼎鼎的赌王陈军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精心改编的身份这么轻易就被别人识破了。
     
       “我是两条A,翻出你的牌比个大小。”刘浪说。
     
       “我是三条A,我赢定了,请你遵守我们的赌约。”陈军把自己的牌翻了过来,是两张A和一条大鬼,还有一张红心2,不是三张牌,而是四张牌。
     
       “你出千,你四张牌怎么赢我一对A?”刘浪说:“所以,这把牌是我赢了。”
     
       陈军吃惊地低下头,良久,才发出了一声惊叫:“鬼上身,你居然有这一招?你是怎么把牌放过来的?”
     
       鬼上身,是赌博之中一个最高难度的千术,就是给对手的牌中多添一张牌,神不知,鬼不觉,反诬陷对方出千。在赌桌上,自己的牌多了一张,无论如何,你也说不清楚,而且,必输无疑。
     
       鬼上身,赌徒最恐惧的梦魇。
     
       鬼上身,将摧毁自己一切的梦魇。
     
       陈军是一张一张摸牌的,他自己绝对不可能摸多一张,但是现在的关键是自己手中是4张牌,那么这一张牌从何而来?毫无疑问,是刘浪给他添的。但是,刘浪是怎么把牌添过来的,他不知道……
     
       这个刘浪太可怕了!
     
       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幸好这一次的赌局没有别人知道。
     
       “我输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牌上在我的牌中?”陈军看了一眼刘浪,有些落寞,但是,杀机正在他的心里一点点升起。
     
       “我不会告诉你的。”刘浪扭头看了一眼阮四:“今天你请我来,就是要我和你联手。只要我不联手,你根本就没有要放我走的意思,对吗?”
     
       “我没有选择,你的所作所为是和我为敌,有你就不能有我,有我,就不希望有你。而且现在,你知道得太多,我想留你也不行了……”陈军露出狰狞的面孔。
     
       “但是现在,你想杀掉我灭口已经不容易了,因为我的朋友已经来了。而且我相信,警察也来了,警察对你更有兴趣。”刘浪平静地一笑。
     
       陈军心一沉,忙四下仔细地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人,于是哈哈一笑:“你想诈我?别忘记了,赌金花只有我诈别人的。”
     
       陈军发出了一个动手的信号。
     
       阮四面无表情,他已经从腰上拔出了一把军刺,一尺多长,三棱,灰乌色,不见一点光芒。
     
       这是部队早已经禁止使用,杀伤力强大的武器。
     
       阮四扑向刘浪,也仅在那一瞬间,一声大吼,一块砖头横飞向阮四,然后,一个人冲了出来,挡在阮四与刘浪之间:“浪哥快走,我挡住这个人,黄警官就在外面。”
     
       这个人就是刁平。
     
       刁平这些天一直在暗中保护刘浪,刘浪被阮四叫上车他亲眼看到,一直骑着摩托车跟踪,并且把消息告诉了黄玉琪。他进了工地之后,一直躲在暗处。发现阮四扑向刘浪的时候,他先飞出一块砖头,然后才冲出去,挡在刘浪前面。
     
       阮四曾经在越南特种部队当兵,心冷如铁,杀人不眨眼,而且他只听命于陈军。不过今天,形式对他不利。
     
       阮四用刺刀拨开了砖头,动作慢了一点点。刁平已经挡在前面,任何人挡他的路,他都只用一个方法:杀。
     
       阮四和刘浪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交上了手。阮四的刺刀刺进了刁平的胸口。刁平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意思,他手中的两把匕首一把从阮四的肩头插下去,另一把匕首捅在阮四的腰上。与其同时,刘浪的一拳打在阮四的一只眼睛上……
     
       阮四出手,如果刁平躲闪,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刁平死。但是刁平却用了一个与他同归于尽的招式,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阮四的对手,但是为了救刘浪,他别无选择。
     
       而且,刘浪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并没有自己逃走,而是和刁平一起对付他。
     
       “警察,不许动!”枪声响起,警察的怒吼声。
     
       阮四挣扎脱后,如狼一般飞跃出几步,但是在翻过一堵墙壁之后,下面刚好有两个警察。其中一个警察一个扫堂腿把他扫倒。阮四还没有来及翻身,就被一股强大的电流狠狠一击,立刻昏迷过去。
     
       两个警察按住他,缴了他的军刺,把他双手反扭住,铐了起来。
     
       里面,刁平一只手捂住胸口,鲜血从手指缝之中往外涌。
     
       “刁平!”两个警察已经跑了过来,前面一个正是黄玉琪。
     
       “兄弟,挺住,我送你上医院。”刘浪把刁平拦腰抱了起来,一边对黄玉琪喊:“丁成渝就是陈军,不要让他跑了……”
     
       “陈军?”黄玉琪立刻追了过去,但是已经看不到陈军的影子。
     
       刘浪抱着刁平跑出了工地,远远的,两辆警察开了过来,这是增援黄玉琪的警察。他们一看到刁平,立刻给他紧急包扎,然后通知120急救。
     
       “浪哥,我不行了!”刁平已经气若游丝。
     
       “兄弟,你一定要挺住!”刘浪肝肠寸断。
     
       120急救车赶来,把刁平送往医院;另一辆车把阮四送往医院急救。陈军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黄玉琪组织了大批警力搜查,但是,陈军居然不见了……
     
       陈军逃到了什么地方?
     
       一夜紧急抢救,刁平的手术非常成功,被送进了重症病房。
     
       天亮之后,黄玉琪来了,虽然没有抓获陈军,但是抓住了阮四。经过网上对比,已经可以确定,阮四是曾在云南犯下几宗命案的凶手,云南警方已经派了警官过来审讯。
     
       阮四的伤比刁平轻多了,他配合医生治疗,就是一言不发。
     
       十几天之后,阮四的伤好了,被白水河市警方移交给云南警方。刁平也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
     
       出院那天,黄玉琪开车把他送回家。刘浪、屈小芳、想想、吴小雨在刁平家泡茶,深夜才告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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