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纪-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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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岫藩终于回到事务所上班,玉麟开了个员工欢迎会,在一片掌声中乔岫藩笑着走进了办公室,许月迪站在最后看着被众星捧月的乔岫藩也跟着自豪,自己的乔叔叔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至从乔岫藩回来后,许月迪总是跑到乔岫藩的办公室撒娇着要和他一起玩,乔岫藩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玉麟来找乔岫藩吃饭,许月迪又在。
        玉麟只见许月迪站在乔岫藩背后给他捶背,乔岫藩则在认真地阅读文件。
        “乔大哥,还在忙?吃饭时间到了。”玉麟笑笑。
        乔岫藩抬起腕表看看,放下文件示意可以去吃饭,身后的许月迪马上紧跟着。
        “我肚子早就饿了!”
        “你工作还顺利吗?”玉麟转头问许月迪。
        许月迪撅起嘴巴,挠挠头:“还行,就是徐师傅太凶。”
        “徐师傅人是严厉些但经验丰富,对新人也很肯教。”玉麟说。
        许月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吃饭的时候,许月迪大口大口地吃着菜,又伸筷子到乔岫藩的盘子里夹意大利面条,玉麟静静地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乔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吃冰激凌?”许月迪有些兴奋地问。
        “等有时间吧。”
        “这个周末不行吗?”许月迪问。
        “这个周末我和玉麟有事情,抽不出时间。”乔岫藩淡淡地婉拒。
        许月迪塞了口面条在嘴里,抬头看了一眼玉麟,他心里已经有些明白这个漂亮清秀的薛玉麟就是乔叔叔所谓的爱人,但知晓归知晓,心里是不甘的,他认为这个薛玉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配不上他的乔叔叔,何况许月迪自认比他年轻,相貌也是实属漂亮的。
        玉麟只是专心地吃面条,没有在意许月迪有些不友善的目光。
        周末,乔岫藩载着玉麟来到江边,听着远处悠悠的鸣笛声,看着眼下澄澈如碧的江水,偶尔有两三只飞鸟掠过江面,扑动翅膀直飞天际。
        突然一只飞鸟徘徊在低空中,转了两圈,头朝下直直落入江水。
        “快下雨了。”乔岫藩说。
        “乔大哥,你看那只可怜的飞鸟,我总是不忍看见它临死前的挣扎。”玉麟目光幽幽看着另外两三只飞鸟在同伴丧生的位置久久不离去,发出凄凉的哀鸣。
        “也许之前就受伤了,终是没能撑过去。”乔岫藩也觉得有丝悲哀。
        “它的朋友都在那个位置不肯离开。”突然地,玉麟的眼睛有些红红的。
        “别难过了,只要是生命总是会消逝的,生物本来就是世界上微乎其微的一点。”乔岫藩伸手抱着玉麟,“只要有爱人的怀念就够了,那就是带着爱离去的。”
        玉麟垂眸,淡淡地笑:“那你呢?你会一直那样想念他吗?”
        乔岫藩一楞,他没想到玉麟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搂着玉麟的手本能地松了一松。
        “当然会了,我这个问题太傻了。”玉麟又淡淡地笑,“他会永远在你心里的。”
        “玉麟,我不能骗你。”乔岫藩说。
        “没关系的。”玉麟又笑,今天的他笑的次数很多,却带着些凄凉。
        乔岫藩只是紧紧抱着他。
        “乔大哥,你觉得那个许月迪和他是不是很像?”玉麟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乔岫藩。
        乔岫藩又是微微一怔,本能地摇摇头。
        “不像吗?”玉麟笑笑,“我觉得挺像的,都是那么阳光,有朝气。”
        乔岫藩慢慢看着玉麟,面色有些歉疚。
        “小迪的确是有些淘气,你是不是觉得有些烦?”
        “没呢,我怎么会去和一个孩子计较?他也挺可怜的。”玉麟脱开了乔岫藩的怀抱,两眼直直看着江水,“乔大哥,你看,这里有半个月亮。”
        乔岫藩知道玉麟有意扯开了话题,也并身去看那半个恍恍惚惚的月亮。
        “正月十五的月亮是最圆的,小时候爸爸总是给我买火腿圆饼,就是那种最老牌的,笨忽忽的一块,上面还印着字,可好吃呢。”玉麟笑笑。
        “等到正月十五,我也给你买。”乔岫藩笑笑。
        “后来……爸爸就不在了。”玉麟面色忧伤,“我最近总是想起他。”
        乔岫藩笑着打趣,捏捏玉麟的脸颊:“怎么又伤感了?最近冷落你了?让你有时间想爸爸了?”
        玉麟转头看乔岫藩,面色平静。
        乔岫藩心里一痛,最近的玉麟像是离自己有些远,也不太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撒娇,只是一个劲地细心体贴地照顾自己。
        这样的玉麟让他觉得离自己远了,连现在眼前的这张面孔都有些朦胧。
        “没呢,乔大哥对我很好。”玉麟又慢慢地笑,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只是有些想念爸爸了。”
        乔岫藩又搂过他。
        天空开始下雨,起初是几滴雨丝,到后来大雨倾盆,直往下砸。
        两人赶紧跑着到车子前,一个倾身进入车厢。
        “冷吗?别又咳嗽了。”玉麟有些紧张地为乔岫藩擦大衣上的雨水。
        “玉麟。”乔岫藩突然捧住玉麟的脸,一个劲地吻下去,舌头窜进去如同一条火蛇。
        窗外的天空霹雳一声,空中亮起一道银白色的光,像一条蟒蛇的蛇腹。
        好久后,乔岫藩才放开玉麟,玉麟喘着气,满面湿润。
        乔岫藩伸手慢慢擦去玉麟脸上的湿润。
        “是水珠子。”玉麟笑笑。
        隔天上午,许月迪嘟囔着跑进乔岫藩的办公室,满面委屈,眼角还有些红。
        “怎么了?”乔岫藩问。
        “乔叔叔。”许月迪擦擦眼睛。
        “怎么哭了?受什么委屈了?”乔岫藩倒是笑笑。
        “他们都瞧不起我。”许月迪红着眼睛,声音发颤。
        “瞧不起你?谁?”乔岫藩问,“到底怎么了?”
        “全部都瞧不起我,那个徐师傅总是挑剔我的工作,老拣我的错,让我一遍遍返工,大家都笑我……”许月迪哽咽,皱着小脸诉说委屈。
        “徐师傅要求是比较严格,但是不会特意为难你的,是为了让你进步。”乔岫藩起身,拍拍许月迪的肩膀。
        “才不是呢!大家都觉得我只是个高中生,没读过书,吵不过他们的,他们就捡我这个软柿子踩!”许月迪越说越委屈,泪水哗哗下掉。
        “别哭了,这么大个人哭算怎么回事?有问题就解决,哭是没有用的。”乔岫藩安慰,“好好和徐师傅沟通,让徐师傅好好教你,毕竟没有事情是一上手就顺利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份工作……只是想和乔叔叔在一起,谁知变成这样……”许月迪喘着气,语无伦次。
        “好了,别哭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徐师傅。”乔岫藩推开门,快步走出去。
        许月迪立刻紧跟上去,挽着乔岫藩的手臂。
        事情一下子传开了,玉麟也略有所闻。
        徐师傅正坐在工作间里抽着烟。
        玉麟看他一脸愁苦就上前询问。
        果然是许月迪的事情。
        “我自问是没有做错什么。”徐师傅抖动着苍老的面庞,“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带过那么多新人,没见过那样的,做事心不在焉,偷懒减工,说他几句他还顶嘴,扔了一地的文件,还哭着找乔老板。”
        徐师傅越说越摇头。
        “徐师傅,许月迪是新来的,也许要多费点心。”玉麟说。
        玉麟当年的基础工作也是徐师傅带的,对这个老师傅至今非常敬重。
        “我是没亏待过他!他倒还要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看不起他?我徐忠还不至于是个狗仗人势的小人!”徐师傅越说越气,捻下烟,胸口一起一伏。
        “别生气,也许有什么误会,乔大哥会好好处理的。”玉麟安慰道。
        “好好处理?”徐师傅冷笑,“乔老板也护着他,把他调到数据室去了。”
        玉麟一楞,这样的做法不像是乔岫藩的。
        “他和乔老板是什么关系?”徐师傅气了半天后才疑惑地问,“刚进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被人说过两句,就算我一时气急骂了两句也是无心的,哪有像他这样为这么点事就跑去找乔老板的?”
        “他们没什么关系。”玉麟心里隐隐不安,淡淡地说。
        “我看不像。”徐师傅眯着眼思忖,“乔老板看上去很护着他,所以他也有恃无恐。”
        玉麟不语,半晌后笑笑:“别想了,徐师傅,今天陪您去吃宝鳝面,我请客。”
        徐师傅摸摸脑门苦笑:“不是每个人都像玉麟这样懂事,勤快的,诶。”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面吧。”玉麟笑着拉起徐师傅。
        晚上,玉麟钻进被窝,转头问正在看书的乔岫藩。
        “你把许月迪调到工作室去了?”
        乔岫藩点点头。
        “其实这样不好,徐师傅也没做错什么,这样一来倒像是徐师傅做错似的。”
        乔岫藩放下书,笑笑:“小迪可能不适合那个环境,我想数据库的工作比较容易上手,工作量小,就调他去了。”
        “工作是不能图轻松的。”
        “我知道,但是他那个孩子也许需要先适应段时间,文案室的工作量太大了.”乔岫藩微微蹙眉。
        “徐师傅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看的出他很伤心,其实他对许月迪还是不错的。”
        “那他应该改改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乔岫藩一脸平静,又拿起书,垂眸“他不该说小迪是个没有家教的废物。”
        玉麟一楞,心里有些不适:“徐师傅心直口快,只是无心之话。”
        “那他得改改,至少要懂得尊重别人。”乔岫藩语气淡漠。
        玉麟只是低头看着被子,心想要不是许月迪当众将一堆文件扔在地上,徐师傅是万万不会说那样伤人的话。
        “那……他也没有尊重徐师傅。”玉麟执意地说。
        乔岫藩又放下书,对着玉麟的眼睛淡淡地笑:“徐师傅多大了?小迪多大?他该对个刚来工作的孩子说这些伤人的话吗?明知道那是一个人的伤疤还去狠狠地撒盐,没错,徐师傅经验足,资格老,但有些处事方法是不对的。”
        乔岫藩虽然在笑,但两眼冰冷,口口声声维护着许月迪。
        玉麟看着,心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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