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经折腾之后，距离歌剧上演的时间也只剩四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和
冰山进行的特训有了成果，星野的歌艺简直进步神速，酒井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么，我们先开始练习了！』
川原啪啪啪地击掌道。距离第七堂课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不用上第七堂
课的学生们先开始展开练习。不知道冰山是不是陪加藤去吃点心了，到现在还没看
到人影。
『白鸟学长，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们伴奏？』
川原战战兢兢地对白鸟哥哥说。
『啊，可以呀！』
白鸟哥哥一脸快活地笑着说。他可能很为这些学弟和弟弟担心吧。听说
他住在A市，今天是特地搭了一 uu20491 ?小时的巴士赶过来的。
『这台风琴好久没弹了』
坐在风琴前面的白鸟哥哥怜爱似地抚摸着琴盖。天王寺的风琴相当老旧，
但是古老而温润的音色却反而更适合用来弹奏圣歌。
白鸟哥哥方坐定，优雅的琴音便缓缓从他的指尖流泄而出，清亮的音色
回荡在整个礼堂。琴声是那么地优雅而甜美，让人听得都要出神了。冰山弹得已经
很不错了，但是感觉上白鸟哥哥演奏出来的味道又截然不同。
--看来一切都没问题了。
我看着大家努力练习的样子，心中不禁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只是
形式上的负责人，但是能不出任何纰漏毕竟是最好的。
『白鸟学长弹得真好。』
站在我身边的新美佩服地说道。新美是虔诚的基督徒，故也被遴选为饰
演牧羊人一角。
『嗯。』
我点点头。新美和冰山是同班同学，但不知为什么，他特别崇拜我这个
老师。在放眼望去都是一些狂妄自大的学生的天王寺学院里，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
我端出老师架子的学生。
『芹泽老师，听说上次您在走廊上又被加藤强拉走了？』
新美愕然地问我。
『啊你说上次是？』
我反问他，只觉脊背一阵冰凉。加藤总是在校园内对我动手动脚，不是
硬拉，就是索性扛着我走。
『您好像被加藤当成玩具一样了。』
新美吃吃地笑着。
『--啊！？』
新美的话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连新美这样的学生都觉得我『被当成
玩具一样看待』！
『我一直都认为加藤只是一个很让人害怕的不良少年，可是他跟芹泽老
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愉快的样子，所以我有时候也在想，或许加藤也是一
个不坏的人。』
新美有点难为情似地说。
『是是吗？』
新美这番话又让我觉得羞耻感在心底隐隐作动。仔细想想，那家伙确实
总是笑瞇瞇地看着我。总把我这个大他七岁的人当小孩子看待，不时地搓搓我的头，
或者把我当抱枕抱。
--这就是他表现情爱的方式吗？
想到这里，胸口不禁一紧。加藤虽然粗暴，常常不按牌理出牌，可是，
或许他正是以这种属于他个人的方式『宠爱』我。
可是，我真的希望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对我又拉又扛的。再怎么说，我都
必须顾到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教师的尊严啊！
『喂！小芹！』
老远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我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加藤和冰山以
诸侯出巡般的气势走进礼堂。
『你搞什么？点心被我们吃完了哦！』
--只见加藤的右手拿着香蕉面包，左手提着一个可爱的粉红色纸袋。
那个纸袋是厨师小百合小姐平常送我东西时用来盛装的。
『你你又擅自吃人家的东西！』
我惊愕地说道，站在我旁边的新美便不断地往后退。看来他还是害怕跟
加藤面对面。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一个人又吃不完！』
大口大口嚼着香蕉面包的加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不管是别人
的食物或任何东西，他的理论一向是『食物的所有权是属于最先看到的人』。
『哪，冰山，你也别客气了。』
加藤把一片面包递给冰山。冰山瞄了我一眼。
『那我不客气了。』
说着轻轻地点了点头。冰山虽然跟野兽加藤是亲密的好朋友，但他毕竟
比较像『人』一点。
『加藤少爷，我去买牛奶，』
高桥喜孜孜地冲上前去向加藤行了一个礼。
『有啦！哪！』
加藤从纸袋里拿出盒装牛奶和香蕉面包，丢给了高桥。
『谢谢！』
高桥一个箭步，接住了奖赏（？）。看他那忠心不二往前奔跑的瘦小背
影，简直就像忠狗高桥。
『谢谢加藤少爷！』
用两手接下奖品的高桥用整个礼堂都可以听到的洪亮声音说道。整个学
院里最粗暴、最目中无人的加藤的小弟，竟然是比任何人都有礼貌的优等生高桥，
这在旁人看来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芹也吃一点』
加藤又作势要丢食物过来，我赶忙跑了过去。
『别这样，会遭天谴的。』
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他不要糟蹋食物。
『我会让小百合那种人来谴责我吗？』
可是加藤却好象会错了意，含着吸管哼哼地笑着。加藤对想乘机攻占我
心房的小百合小姐相当感冒，讨厌她讨厌得像看待一只毛毛虫一样。其实他大可不
用吃小百合小姐做的点心就好了，偏偏她料理超级一流。
对加藤而言，这些东西虽然是讨厌的人做的，但是美味的东西依然是可
口的。所以，加藤便不由分说地将小百合小姐几乎是每天都会送来的东西给吃个精
光。
『小芹也吃一点吧！很好吃哦！』
就在加藤企图将香蕉面包塞进我嘴里的时候--
『不得了了，宿舍长！内藤他』
宿舍委员之一的一年级学生上田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
在这之前被加藤的迫力所压，一直显不出任何威严的川原，缓缓地站起
来。
『上体育课时他跌倒了，结果脚骨折，现在保健室的老师陪他到医院去
了』
上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说道，川原一听，脸色倏地铁青。
『怎么会这样！？内藤饰演的是牧羊人的主要角色啊』
川原惊慌失措地捂着嘴。内藤是音乐社里歌艺出众的一年级学生，牧羊
人是除了主角玛丽亚（星野）和天使嘉布里耶（白鸟弟弟）之外最重要的角色。
『怎么办？』
上田懮愁地问川原。这个在正式上演的日子即将到来之前纔发生的意外，
对在场的工作人员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正当现场弥漫在一股足以让人胃痛的紧张气
氛当中时，白鸟哥哥突然开口了：
『没关系，还有四天的时间，现在赶快找人顶替应该还来得及。』
『局外人别多管闲事！』
白鸟弟弟居然驳斥了白鸟哥哥裕也的意见。
『白鸟，学长以前可是我们学校的宿舍长哦，』
川原严厉地制止了白鸟弟弟。他的言外之意是要和也公私分明，和也只
好满脸不高兴地闭上嘴巴。站在一旁的久野拍拍和也的肩头，要他缓和一下情绪。
『现在得先考虑怎么解决问题纔是。』
手上拿着香蕉面包的冰山用坚定的语气说。除了白鸟哥哥之外，他是最
年长的（留级了两年），而且又有着在堕落之后倦鸟归巢的经历，或许是人生经验
比较丰富吧？他总是非常地冷静。
『说说的也是。』
由于冰山的提醒，川原恢复了平静，他带着坚定的表情环视在场所有人
员。
『首先请大家按照预定计画继续今天的练习。至于找替角的事情，我们
会另行讨论。』
川原的话还没有说完--
『走了！』
加藤就一把抓住我的手。
『喂！我是负责人之一耶！』
现在大牧师和花川老师都不在，再加上又发生了这种紧急事态，我怎能
像往常一样被加藤拉了就走？
『有什么关系？小芹在不在都无所谓嘛！』
加藤理所当然地说道，便从背后将我整个抱住，作势要离开礼堂。
『怎么可以这样？这种事是由你来决定的吗！？』
我一边推开加藤粗壮的手臂，一边吼道。
『少罗嗦！小心我侵犯你！』
正当加藤像往常一样对我又吼又叫的时候--
『加藤，等一下！』
当我们快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白鸟哥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
不曾被白鸟哥哥直呼名字的加藤，就着抱着我像抱只填充玩具一样的姿
势回过头去。
『你想不想试试牧羊人的角色？』
白鸟哥哥用清澈的声音说道。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了。
『白鸟学长，请你不要开玩笑！』
川原发出悲痛的叫声。
『我没有开玩笑。有声音这么好的学生在，放着不用不是太可惜了吗？』
白鸟哥哥说道。
『不是开玩笑就更糟了！学长可能不知道，这个加藤是公认天王寺学院
自创校以来「最强最坏的不良少年」啊！』
酒井猛抓着头发吼道。
『能让你们这些人如此畏惧，加藤还真是不简单啊！』
白鸟哥哥说着便吃吃地笑了起来。好从容的态度，从头到尾他一直都是
满脸的笑意，接着，他慢慢地走向加藤。
『加藤，你对唱歌有没有兴趣？』
加藤闻言，一把放开了我回答道：
『并不讨厌呀！』
加藤答得很干脆。
『我来伴奏，你要不要试试看？』
白鸟哥哥说。看来他是真的有意让加藤担任牧羊人一角了，加藤从头到
脚将白鸟哥哥打量了一下。
『好啊！』
加藤很干脆地说。我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那好，来吧！』
白鸟哥哥笑了笑，走向风琴。加藤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谁把圣歌集拿给加藤一下！『
白鸟哥哥打开风琴的盖子，看着礼堂里的人说道。
『是！马上就来！』
怀里抱着圣歌集的高桥以跑百米的速度跑向加藤。
『请用，加藤少爷！』
高桥必恭必敬地将摊开的圣歌集呈给加藤。
『嗯。』
加藤像高不可攀的国王一般接过圣歌集，把视线落在上面。
『我先唱一遍给你听。』
白鸟哥哥话声一落，就开始弹奏了。
『如沐春雨，敬献神明。』
白鸟哥哥的声音和弟弟和也很像，但是却别有一种听起来就让人精神为
之一振的清爽感。有盲目崇拜声音倾向（？）的加藤曾经称赞他声音好听。就在我
们都听得出了神的时候，歌声停了。
『现在换你唱唱看。』
白鸟哥哥不疾不徐地告诉加藤。轻扬的前奏开始，加藤带着前所未有的
认真表情看着歌谱，高高地抬起下巴。
『--如沐春雨，敬献神明。』
听到第一声，我的脊背就整个颤动起来。那丰盈的声音和白鸟哥哥优美
的风琴声音合而为一。
『--』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加藤的歌声震慑住。加藤的声音就像经过刻意琢磨
的珠子一般圆润，嘹亮得好似直达天顶一般。他从来没有做过礼拜，制服也总是穿
得邋里邋遢，不是迟到就是逃课，不管在校内或者他人面前，烟、酒、吃喝嫖赌什
么都来。可是现在我们却被号称天王寺学院史上最恶劣、最差劲的野兽加藤所唱出
来的强力圣歌所震住。
『--歌颂于今诞生的你。』
加藤唱完最后一 节。
『太棒了！』
白鸟哥哥感叹地拍着手。
『加藤少爷！好棒！』
高桥感动至极地拍着手。被他们两人的鼓掌声拉回现实的我们，以难以
置信的目光看着加藤。
『什么嘛！唱圣歌原来这么简单啊？』
看到白鸟哥哥为自己拍手叫好，加藤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包括川原和
酒井在内，在场的每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连练习了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纔把声音
唱出来的星野更是难以置信。
『我说你啊虽然是只野兽，可是好象还有那么一点唱歌的天份。』
冰山说出了他内心的感想，野兽加藤却不悦似地皱起了那充满男性美的
眉毛。
『什么意思？』
加藤低吼道。眼里闪着精光的高桥两手合在胸前。
『加藤少爷不愧是加藤少爷！从去年的忘年会之后就没有再听您唱过歌，
没想到您的歌声越来越好了。您的歌艺应该是遗传了您那当女演员的母亲吧？『
高桥带着赞叹的语气说道。
『！』
现场的气氛顿时丕变。我曾听暑假时碰面的高桥大哥说『少爷的母亲曾
是个女演员』，可是包括冰山在内的其它人好象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然而，大
家虽然感到惊讶，却又带着『其来有自』的表情看着加藤。我突然有一种复杂的心
情。
--大家彷佛开始觉得加藤其实是个『好人』。
--原先我一直都认为自己之所以迷恋于加藤的容貌和身材，是本身的
自卑感作祟。但是由此看来，大家其实都认同加藤那优秀的体形和美貌的。当我知
道大家都认同了加藤优点的那一剎那，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明明是个好人，却如此放纵情欲。
『少说废话！』
加藤制止了高桥。刚刚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思的我，发现加藤情绪上的
微妙变化，不禁一惊。
『对不起。因为加藤少爷的歌声实在太好听了』
高桥畏缩地捂住了嘴巴。听说加藤的母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我
在暑假时被绑架到加藤家时，他的家人曾要求我『请多关照加藤』，可是对于他母
亲的事和家里的事我却从来没有问过加藤。尽管他总是目中无人，但是要说幼年就
失去母亲，一共有六个阿姨的复杂家庭环境对他完全没有影响，那绝对是骗人的。
坐在风琴前面的白鸟哥哥笔直地看着川原说道：
『我说川原。我这个局外人可能多管了一点闲事，不过，你不觉得放着
这么好的一个歌手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白鸟哥哥非常热心。看来他是打心底爱上加藤的声音了。
『歌剧是我们学校最重要的活动。到时将会有很多来宾和OB到场，如果
让加藤上台的话』
川原略有顾虑地说。对一向遵守『绝对服从学长』的宿舍规定的川原而
言，他能对一向被自己当成神明般崇拜的白鸟哥哥提出的反驳也只有这样了。
『那又怎么样？』
白鸟哥哥丝毫不放弃。川原一瞬间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即咬咬牙回答道：
『加藤是一个问题学生，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如
果万一怎么了，将会影响到我们学校的名誉和传统。』
冰山对川原的理由嗤之以鼻。
『理事长的儿子都堕落成流氓的学校，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冰山学长！』
冰山带着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星野急急安慰他。
『哥哥，别老是想用学长的嘴脸来压人！』
和也冷冷地说道，白鸟哥哥则正经地望着弟弟。
『加藤怎么说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一开始就认定他是个问题少年，而
把他排除在活动之外，这种作法有失公平吧？』
『堕落的加藤转学到我们这种明星学校来，纔是不公平的事！』
酒井尖着声音怒吼道。尽管白鸟是传说中地位崇高的OB，可是对年级差
了三年，又不曾在学校里照过面的酒井面言，白鸟的魅力似乎没那么神了，因此酒
井的态度相当强硬。
『加藤少爷并没有堕落。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上天宠儿！』
加藤少爷至上主义者高桥反驳酒井。在一片纷纷扰扰当中，有一个学生
找到了适当的机会发表意见。
『我赞成由加藤饰演牧羊人。』
说话的是新美。
『为为什么！？』
我问新美。
『因为他唱得好。』
多么单纯明快的答案。姑且不谈加藤的性格和言行举止，『歌唱得好』
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说的是。』
冰山和星野用力地点点头。和也和久野，以及其它的成员对这件事似乎
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加藤，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歌剧演出？』
白鸟哥哥用温雅的语气问加藤。
『如果只唱一首歌就好，我倒无所谓。』
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我身边来的加藤，用傲慢的语气说道。
『加藤少爷，您真是心胸广阔啊』
高桥眼底尽是感动的泪水，诚挚地抬头看着加藤。
『小芹，你不吃点心吗？』
加藤看着我手上的香蕉面包。
『你想吃吗？』
我把面包递给他，他却一把又推了回来。
『人家特地做给你吃的，你就吃了吧！』
『啊？』
我觉得胸口好象被刺了一下。对加藤而言，小百合小姐无疑是天敌。可
是现在他竟然要我吃下她送来的东西。
--他是没有把小百合小姐放在眼里吧？
我望着充满了男性自信的加藤，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紧。
『川原学长。』
态度仍然强硬而冷静的酒井，带着严肃的表情看着川原。很明显的，他
认为现任的宿舍长川原应该负起收拾场面的责任。
『啊那个我我没有把握加藤不会出状况，不过』
川原冷汗直流，急急地找着理由。
『宿舍长为什么一提到加藤就这么不干脆？』
酒井气得彷佛头顶要冒出烟似地逼问川原。
『唔』
川原的脸色大变。川原比任何人都崇拜前任宿舍长桩本，而在这件事上，
加藤握有他的把柄，因此他被迫帮加藤把校方禁止的啤酒和烟等带进学校，甚至连麻
将牌也为加藤准备来了。在这之前，川原原本一直抱着『不碰加藤就没事』的宗旨
『喂，小芹！』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当中，当事人加藤却仍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伸过
手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带。我出于反射地整个人缩了起来。
『放开我！』
我立刻握住了加藤的手腕。在这种情况下，我怎能任他胡来呢？
『这条领带不适合你，应该换条颜色比较亮一点的。』
加藤用不在乎的声音说道，他说出的话跟我的『懮虑』简直是南辕北辙。
『--』
我的脸颊顿时一阵热。加藤确实是一个不在乎时间和场所的野兽，但也
不代表他随时随地都有情欲。
--或许是我对加藤太敏感了。
难为情的情绪使我不由得紧咬着嘴唇。跟加藤之间的关系由于有太多的
『急遽发展』，所以，我变得有点神经质。
『关于替角一事，我会跟大牧师和花川老师商量。』
川原急急地为自己找退路。
『怎么还有时间商量？离圣诞节只剩下四天了。』
白鸟哥哥有意穷追猛打。他的这番话形成了一股现实的紧迫压力，罩住
所有的成员。歌剧的演员都是经过一年的绵密计画才筛选出来的。
被选出来的人都是会唱歌，而且又可以在舞台上展现光芒的学生。加藤
其实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就通过这个筛选标准的。只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的『内在』。
加藤不但不是基督徒，他甚至做过将企图劝我洗心革面的大牧师关进扫除用具室，
然后就地在礼拜堂里强暴我的事情。
让不畏神明，做出冒渎神明举动的加藤出现在圣诞晚会上是明智之举吗？
如果把我过去的『事件』说出来，只怕连白鸟哥哥也不会要加藤参加歌剧演出吧？
可是，这种事情我又不能说
现场知道我跟加藤有『关系』的只有冰山和高桥、川原及酒井而已。如
果要我在不知道我们真正关系的众人面前说出礼拜堂事件的话，干脆让我去死了算
了。
--等我死了，再到天国去谢罪。所以，请上帝原谅我！
我怀着泫然欲泣的心情祈求神明。
『--川原，你觉得呢？』
白鸟哥哥逼迫川原做一个艰难的选择。截止时间还有四天，这四天里绝
对找不到比加藤更好的替角了，听到加藤的歌声之后，连音乐社的台柱弟弟和也也
为之黯然失色了。
『--』
川原不知道如何回答，额头上冒着冷汗。任谁都知道，目前在天王寺再
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唱得比加藤更好的学生了。站在害怕冰山派发动政变的川原的立
场，他实在不想让被贴上不良少年的标志，同时又跟冰山有不凡的交情的加藤成为
歌剧演员。
现在他应该保住学校的颜面呢？还是着重舞台的表演效果呢？
川原的决定将会明显展现出自己身为宿舍长的判断力和气度。为了压制
冰山派，继续领导宿舍委员会，他必须展现出自己的『勇气』来。一直摇摆不定的
川原终于紧紧握住拳头。
『--请加藤担任替补的角色！』
被逼到绝境，最后有点自暴自弃的川原大叫一声，他的声音在礼堂里面
回响着。
『宿舍长，你太了不起了！』
高桥用高亢的声音说着，开始卖力地拍起手来。在高桥的带动之下，新
美和上田也鼓起了掌。只有酒井一个人不满地歪起了嘴，然而，宿舍长的决定是绝
对的、不能违逆。
『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宿舍长！』
显得非常高兴的白鸟哥哥猛力地拍着手。他那优雅的脸孔散发出难以形
容的刚毅气息，看到他的样子，我猛然一惊。
--难道白鸟哥哥今天来是因为他看上了加藤？
我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来。白鸟哥哥看到将我扛在肩上的加藤
时，脸上并没有显现任何惊讶，只是觉得加藤年纪轻轻的就胆识过人。
『你没有参加歌剧的演出吗？』
当时白鸟哥哥就很唐突地这样问加藤。白鸟哥哥的耳力确实够好，我个
人也很喜欢加藤的声音，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唱起歌来会如此动听。
--真是不可小看的人哪！
我的心情顿时紧绷了起来。白鸟哥哥只听到加藤讲几句话就洞悉了加藤
过人的素质，固然是件了不起的事，但是他整合顽固的宿舍委员会成员的手法更是
高明。内藤受伤是偶发事件，可是加藤成为替角却是白鸟哥哥巧妙的安排。我觉得
自己多少可以了解何以在尽是精英，自尊比一般人都高，而且又都表里不一的天王
寺学院里，白鸟哥哥可以建立起一股神授般的人气的原因。
『以前我很崇拜他。希望自己也能成鸟像他那样的人。』
冰山承受不了四周人的期待和沉重压力而自甘堕落了，可是白鸟哥哥却
拥有因势利导、巧妙地利用这些因素的坚强意志和气度。优雅的美貌和高尚的举止、
清晰的头脑和刚强的气度。人们总说上天不会偏爱一个人，可是白鸟哥哥却同时拥
有好几种天赐的好条件。没有什么值得自傲的我，不禁打从心底羡慕他。
***************
加藤成为牧羊人一角之事在天王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芹泽老师，这是真的吗！？听说加藤参加了歌剧的演出』
第二天，我一踏进职员办公室，筱田老师和森田老师便苍白着脸跑来问
我。
『是真的。』
『真是了不起，芹泽老师不但让加藤那么地依赖你，甚至还能让他点头
参加学校的活动！』
『话不是这么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低下头去。我什么都没做。如果要论功行
赏，那么首功应该属于白鸟哥哥。
『你这么年轻，又这么热心，难怪加藤要依赖你了。』
筱田老师笑着对我说。
『今年的晚会可真让人期待啊！』
连在一旁的铃木老师也喜不自胜地说道。
『啊是谢谢你们。』
我只好用笑脸来闪躲诸位老师们的恭维。如坐针毡之余，我便逃也似地
离开了职员办公室。再这样聊下去，只怕我会把不该说的事情都说出来。
**************
『如沐春雨，敬献神明。』
上完课，我正经过通往礼堂的走廊上时，听到了一个悠扬悦耳的歌声。
是加藤的声音。加藤虽然是急就章找出来的替角，但是，因为他从来不去上课，因
此练习的时间多得是。
只练习了两天，加藤却表现得比参加演出的任何一个人都出色。我一直
认为加藤就像一只不善于团体行动的野狗一样，可是，这一次他却可以跟长久以来
如同水火的酒井等人和平共存，着实让我大感惊讶。
在歌声的吸引下，我来到了礼堂前面，从门缝往里面窥探。只见冰山坐
在风琴前，而加藤就站在他旁边。宽广的礼堂里只有一台放在风琴附近的暖炉，我
担心他们会着凉，却见唱得正高兴的加藤微微冒汗。
--那家伙看起来挺快乐的。
我望着加藤的侧脸，不禁露出了微笑。在满是精英的天王寺里，他虽然
像是一朵浮云般自在逍遥，我行我素，但毕竟只有十六岁，『纔能』获得同侪认同
似乎也让他感到高兴。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样不是很可爱吗？一向被加藤当孩子看待的
我，怀着未曾有过的成熟心情听加藤唱歌。
『芹泽老师。』
突然背后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只见久野站在走廊上。
『啊！』
我听加藤的歌声听得出神，很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久野一脸正经地问我。二年级的久野是所有高傲的宿舍委员会的成员中
唯一一个比较稳重而老成的。
『可以呀！』
我回答道。于是久野便好象刻意要避人耳目似地，把我带到礼堂旁边的
用具收藏室去。正猜测他的真正目的时，久野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道：
『芹泽老师好象很担心加藤？』
我一听，心头不禁狂跳起来。
『或或许吧！我身为他的导师』
--我拼命地找理由搪塞。
『我了解芹泽老师和加藤的事情。』
久野带着温和的微笑说道。
『啊！？』
我惊愕地看着久野。于是久野好象不知道怎么开口似地垂下了眼睛。
『上次放学后看到芹泽老师和加藤在化学教室里的人就是我。』
『--啊！？』
我顿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彷佛后脑勺被狠狠地敲了一记似的。就在两
个星期之前，我上完课后，在化学教室里被加藤挑逗得忘我了。正当我们浑然忘我
地达到兴奋状态时，川原和酒井却跑来大吼『你们在学校内干什么！？』从南校舍
的宿舍委员会会议室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北校舍的化学教室。
『不不会吧！？』
我忘了对方只是个小孩子，激动地大叫。
『如果没有倒还好』
久野带着悲哀的眼神对我说。我几乎要当场瘫痪了。
『加藤他他勉强我的。我根本没有那种念头。』
我带着哭意辩解。我是个男人，而且又是个老师。要不是被加藤强暴，
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没关系，我了解的。』
久野温柔地说道。他过于懂事的表现让我大惑不解。
『你说你了解什么意思？』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久野很难为情似地抓抓鼻头。
『我也怎么说呢？我也对某个朋友产生单恋的情愫。』
久野说的干脆，我却感受到一股危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下不妙了！
尽管这是一所男校，可是我遇到的『危险关系』就有川原和桩本、星野
和冰山这些已经超乎『崇拜』界限的例子，所以『本尊』的突然出现给我极大的冲
击。
看到我事不关己似地，像小动物一样畏缩起来，久野有点落寞地对我说
道：
『请您不要担心。我喜欢的对象是一个异性恋，我们绝对不会做出什么
不对的事情。』
久野那充满了悲哀的声音顿时压迫着我的心头。宿舍委员会的委员都是
天王寺里数一数二的精英份子。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同性恋，可是一旦事迹败露，难免还是要遭到『制裁』
的。
『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我问道，久野遂带着充满慈爱的微笑说：『我希望有人能听我说说这件
事。我觉得芹泽老师应该愿意当我的听众，所以』
久野或许已经压抑了这种情绪好久了。就因为这是一段不被接受的恋情，
所以或许有时候也希望能有个倾诉的对象。因为我自己也一直独自苦恼着，所以对
于久野的苦恼，我感同身受。
--这个人可以信赖吗？
一般的学生都只把我当成『加藤的门房』看待，被加藤当玩具摆弄的屈
辱，我只有和着泪水往肚子里吞，这时身为舍监的责任感突然觉醒了。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当你的听众。』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很有诚意，久野果然很高兴地笑了。
『谢谢老师！』
就因为久野现在说的话和平时不同，所以我更能深切地感受到潜藏在他
内心里的意念之强。自从被加藤侵犯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死也不能接受同性恋，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像久野这样的恋爱是可以原谅的。
****************
『小芹！喂！小芹！』
躺在床上的加藤像只小狗撒娇似地呼唤我。我正在认真地做通知单的评
价计算，根本不想理他。
『喂！我侵犯你哦！』
焦躁的加藤带着威吓的语气说道。心想，再不理他可能会有危险了，于
是我只好回头看着加藤。
『干嘛啦？』
我问道，于是躲在棉被里的加藤用强烈的语气说：
『睡觉了！』
『不行啦！今天晚上没有做完的话，结业典礼时就交不出通知单了。』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教师，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我很担心
加藤会一口回绝『管你那么多』，然后就把我拉上床去。
『啐！』
没想到加藤竟然乖乖地听话了，只露出很遗憾的表情。
『我积了好多耶』
加藤骨碌碌地一转身，带着无趣的语气喃喃说道。他那裸露的肩膀散发
出难以形容的落寞。加藤虽然一向我行我素，却一再扬言只对我一人情有独钟。就
因为他平常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所以他这难得一见的率直态度，却反而让我
有一种难以忍受的不安。
『如果只要一下那可以呀！』
我手足无措地说道，加藤闻言哗地一声倏地起了身。
『真的！？』
一看到全身散发出喜悦气息的加藤，我有一点后悔，不过为时已晚。
『我真的积了好多，本想自己动手解决的。还好你救了我。』
加藤喜孜孜地说道。
『啊，你可以自己来！？』
我惊讶地问，加藤便不悦似地皱起了眉头。
『当然是可以啊！』
其实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只是我很难想象野兽加藤会自行解决这种事
情。只因为加藤一句『只有小芹能让我兴奋』而不断地被侵犯的我，对不讲道理的
加藤感到愤怒。
既然自己可以解决，那自己解决不就得了！？
我很想一巴掌打过去，可是又不知道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什么下场，
只有作罢。
『小芹，快点！快点！』
跪在床上的加藤对我招着手。看到加藤理所当然地需索爱抚的坦率态度，
我的脸上不禁一阵燥热。
--我竟然会对这种人动情，真是无药可救啊我一边对自己的愚昧感到
强烈的悔意，一边跪到加藤的前面。
『嗯唔』
我用手指和舌头拼命取悦加藤。这种行为是以前我最排斥的事情，可是
现在已经不那么厌恶了。
『哼哼！嘴巴上说讨厌做这种事，功夫却相当不赖嘛！』
加藤愉快地说着，同时抚摸我的颈子。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感觉。
我一边用舌头舔加藤的前端，一边吊起眼睛看着他。
『唔干嘛一脸色迷迷的！？』
突然间，加藤一把抱住我。
『让我也帮你弄一下吧？』
加藤那粗壮的手臂让我觉得好舒服。情不自禁地正想说好的时候，理性
却在这时候作动了。
『不用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我勉强地说道。
『是吗？那么，晚安了！』
加藤轻轻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便安安稳稳地睡了。
不会吧？
就着被加藤当成抱枕抱着的姿势，我感到难以置信。往常的加藤怎么可
能会对一次的口交感到满足呢？
没有被迫做那件事固然让我大松一口气，可是躺在加藤的怀中却又让我
有一种搔痒般的焦躁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练习唱歌唱累了吗？
我回头看着加藤的睡脸。那长长的浏海散乱着，光滑的额头和长长的眉
毛隐约可见。低垂的眼皮形成的阴影，和那浓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睫毛形成了强烈的
对比。
和挺直的鼻梁搭配得恰到好处的鼻翼充满了男性气息，微微张着的嘴唇
看起来是那么地性感。
--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啊！
我在心底一边呢喃，一边用指尖轻轻地触着加藤的嘴唇。那柔软的触感
使得刚纔在取悦他的过程中一直感受到的微微的情欲，像闷烧的火种般倏地熊熊燃
烧起来。
--亲一下吧！
产生这种想法的当儿，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剧烈的冲击。以前被他亲吻时总
觉得好舒服，可是我却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加藤。
『我了解。我了解芹泽老师和加藤的事情。』
久野的话在我脑海里复苏。久野以柏拉图式的情怀单恋一个异性恋同伴，
而我却被加藤牵着鼻子走。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我迅速地从加藤的手臂上逃离，走进小厨房。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罐装
咖啡，企图冷静一下自己浮动的心情。我拉开拉环，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咖啡的
香醇将我的情欲完全冲洗干净。大约喝了半罐之后，我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自
己的身体。
我可是个老师，得有老师的样子！
我紧紧地抱住自己，一边在自己的手臂上施加压力，可是那令人焦躁的
落寞感却越是强烈地涌上来。
『您好像很担心加藤？』
久野的话在我心头回响着，刺激着我的理性。
我在担心他吗？
我无意识地拍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回到房里。加藤
裹着棉被闭上眼睛睡觉。我可以听到他平稳的气息声，平时加藤虽会令人联想起野
生动物，但是他睡觉的样子却不折不扣地像个孩子。
--如果他一直都像个大人那么成熟的话该多可爱啊！？
加藤的睡脸让我产生一股难以自持的怜爱感。突然我发现自己的思绪又
偏掉了。
--工作，工作！
我坐在书桌前面，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去看加藤。可是心里老是放不下他，
精神一直无法集中。
远离伊甸园(5)--圣诞乐园3
作者：江上冱子
插画：竹田やよい
第三章
终于到了圣诞晚会当天了。结束上午的圣诞礼拜之后，草草吃过中饭，
晚会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
『对不起，能不能请您把这个送到柜台？』
川原疲累地把一个瓦楞纸箱递给我。今天川原要忙着接待来宾，晚会的
事就交给别人做了。
『只要送过去就可以了吗？』
我小心地再三确认。
『那边有接待人员！』
川原粗鲁地说完便跑向来宾室。我对身为教师的自己要被学生这样差遣
感到不满，但是，还是乖乖地走向设有接待来宾柜台的玄关。负责柜台工作的是两
个看起来很得同年龄同伴欢迎的学生。
『这是川原要我送过来的。』
我递过瓦楞纸箱，负责柜台的安田很过意不去似地说：
『对不起，竟然让芹泽老师做这种事情』
安田是一个举止相当得体的学生。
『无所谓。天气这么冷，辛苦你们了。』
说完我便转身要走人。
『--芹泽先生！』
一个冶艳的声音使我不由得回过头来，只见穿著毛皮长大衣的玲奈子小
姐站在旁边。那光亮的栗色松发和葡萄酒红的口红，使得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成
熟的魅力。
『玲奈子小姐，你特地从东京赶过来呀？』
见到她我大吃一惊，玲奈子小姐一边用涂了指甲油的手指拢拢头发，一
边嫣然微笑。
『我可是这里的校医哟！』
玲奈子小姐那华丽的美貌，很难令人联想到她竟是东城大学附设医院的
内科医生。
『说的也是。』
我点点头道，玲奈子小姐眼里闪着精光问我。
『听说雅臣要参加歌剧的演出，是真的吗？』
『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这是事实。』
我们并肩走在通往礼堂的走廊上，玲奈子小姐身上的香水味让我心神荡
漾。
--我真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人
我陷入极度的自我厌恶当中。其实我很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可是
被加藤那粗壮的手臂拥抱，还有闻到充满魅力的玲奈子小姐身上的香水味，都会让
我心猿意马。
『我说雅臣他呀。芹泽先生的影响力果然不同凡响。』
玲奈子小姐叹着气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
我赶忙否定玲奈子小姐的说法。
『雅臣这样做就成熟多了。』
玲奈子小姐从容不迫地说道，不禁让我微微地产生了嫉妒感。玲奈子小
姐曾经说过『我想要加藤的孩子』，或许她到现在都还没放弃。
『你好象对加藤的事情了若指掌？』
『或许吧！』
本想趁机嘲讽她一番的，没想到她回答得倒很干脆，反而让我不知如何
接下去。
『在节目上演之前，我想先看看他们。能不能请你带我去？』
玲奈子小姐带着优雅的笑容对我说。已经完全丧失战斗意志的我只好依
言把她带到礼堂去。
*********************
『加藤少爷很适合你耶！』
帮加藤穿上牧羊人戏服的高桥赞叹地说道。加藤身高太高，穿不下原先
准备好的衣服，于是高桥便连夜为他缝制了新衣。
『要是平常也穿这种衣服的话倒也轻松。』
加藤一边挥动衣袖，一边喜孜孜地说。他现在穿著的是阿拉伯游牧民族
所穿，下襬很长的宽松长袍。我看过加藤穿浴衣的样子，这种具有民族风味的衣服
绝对比一般的衣服更适合他。
『哟！玲奈子，』
叼着香烟的加藤发现了玲奈子小姐，很愉快地对她打招呼。
『很好看耶，雅臣。感觉像个阿拉伯王子。』
玲奈子小姐带着美丽的笑容对加藤说道。
『牧羊人的角色虽然朴实，但是也相当重要。』
冰山谨慎地提醒加藤。
『我知道。』
冰山的一句话让原本为身上的衣服雀跃不已的加藤顿时绷起了脸。他那
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让我的心情为之一紧。
『啊，好漂亮啊！』
看到饰演玛丽亚的星野时，玲奈子小姐发出惊喜的叫声。星野身上穿著
下襬宽大的红色缎裙和蓝色天鹅绒制成的斗蓬。虽然没有戴假发，但是肤色白哲、
身材纤瘦的星野看起来就像个少女一般美丽。
『让我来把你变得更漂亮一点！』
玲奈子小姐说着便从她的包包里面取出一个大型的化妆盒。爱漂亮的玲
奈子小姐似乎对美少年也情有独钟。
『啊等一下，那个？』
被玲奈子小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到的星野脸色大变，不断地往后退。
『没关系，就听大姊姊的吧！』
玲奈子小姐一把抓住畏怯的星野的手臂，让他坐到镜子前面去。她将有
专业水准的化被道具一字摆开，开始在星野脸上涂抹。
『姐姐，请你适可而止！』
冰山生气似地说道。彻彻底底异性恋的冰山似乎对男扮女装一事产生了
生理上的排拒。
等大家都准备妥当的时候，距离上演只剩十五分钟。帮星野化好妆的玲
奈子小姐很满意地离开了休息室，正当我也想坐到观众席去的时候。
『白鸟，你是第一个上场的人。一定要让大家确实听到你的声音。『
冰山对饰演天使的白鸟说道。
『我知道。』
白鸟傲慢地说道。我心里想着：他毕竟还是个狂妄的家伙。可是此刻，
他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却微微地颤动。冰山对会怯场的白鸟似乎特别地关照。
『大家不要紧张，轻松地唱出来就好。万一出错，我也会用伴奏的音乐
帮你们掩饰。』
冰山这番话让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宿舍长川
原去接待来宾不在场的关系，冰山成了众人的重心所在。
--冰山真了不起。
我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感觉。冰山平常虽然只知道骑摩托车四处晃荡，而
且又喜欢跟加藤赌博，但是遇到重要关头，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又是不折不扣的
具有曾被誉为『天王寺数一数二的优等生』的理事长儿子的风范。
『你是天王寺学院不可或缺的人。』
白鸟哥哥所言不假。冰山的气度虽然不若白鸟哥哥那么宏大，但是他在
这个时候所发挥出来的气度却远超乎大家的想象。
***************
『上天眷顾的女人啊！可喜可贺，主将与你同在。』
身穿白色羽衣和衣服的白鸟捧着白色的百合花跪在星野面前。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我还没有结婚。』
玲奈子小姐神奇的化妆果然发挥了功效，星野已经化身成一个令人难以
置信的美女了。
会不会有人因此爱上星野？
我望着台上的星野，心里产生极度的不安。
『--我心敬献给神明--』
星野的歌声是那么地清亮、惹人怜爱。我想起他跟冰山反复练习的样子。
圣诞歌剧不只是要让学生们去思考圣诞的意义，也希望学生们从活动中体会互助合
作、共同完成任务的团队精神。当这些学生毕业以后，应该还会记得这段回忆吧？
我坐在端坐在来宾席的玲奈子小姐旁边，一个美丽而成熟的女人在自己
身边的感觉真是不错。我偷偷望向OB席，果然看到了白鸟哥哥，他正认真地望着舞
台。
『--当时皇帝奥古斯都下令进行全世界的人口调查。』
担任解说员的川原因为紧张而绷着脸。由于情势使然，使得他不得不答
应让加藤担任替角，可是如果加藤在舞台上出了什么状况，他这个宿舍长的威信和
桩本对他的信赖，也将荡然无存。
舞台上的歌剧正进行到玛丽亚和尤谢夫来到伯利恒的马槽。玛丽亚就快
生了，接下来是牧羊人上场。
『今天晚上好冷啊！』
来到舞台上的加藤用嘹亮的声音说道。
『嗯，羊也睡了，我们起个火取暖吧！』
一个牧羊人回答道。加藤和几个牧羊人出现在舞台上，但是他散发出来
的威严却更像是一个国王。
在舞台上的他，果然是耀眼的。
不知不觉，我的眼神只追着加藤跑，这时玲奈子小姐戳戳我的侧腹，一
脸『不要光看雅臣』的笑容。我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她『我没有！』。然而，玲奈子
小姐却瞇细了眼睛，好似在说『好顽固的人』。
牧羊人们在仿真黑夜中的原野景象而搭建起来的舞台上升起了火，此时
舞台右方问起了耀眼的光芒。
『那是什么光？』
『发生什么事了？』
牧羊人们对这道来历不明的光感到害怕，于是天使白鸟突然出现了。
『不要怕，你们看！我要告诉你们一件让万民喜悦的事情。今天，救世
主诞生于大卫城里。这个诞生的婴儿就是主耶稣基督。』
天使背后响起了牧羊人的歌，冰山弹奏的琴声，听起来比往常更庄严。
『--如沐春雨，敬献神明。』
加藤的歌声顿时撼动了礼堂内的空气。一听到加藤那强而有力的澄澈歌
声，我便感觉脊背一阵冰冷。第一次听到他唱歌时，我也被他的歌声感动了，可是
经过多次的练习之后，加藤的声音更为清澈。不只是来宾和OB，连平常不把加藤放
在眼里的学生们都出神地听着加藤唱歌。丰盈而香醇的圣歌彷佛将时光冻结。
好棒
我沈醉于自己完全沉浸在加藤歌声中的错觉当中。
『--永远信奉追随于今诞生的主。』
加藤高亢地唱出最后的一小节。冰山的琴声一结束，我不禁用两手包住
已然发热的脸颊。我觉得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了解到美妙的音乐可以带来爱抚灵魂
的快感。
『我说你呀虽然是只野兽，搞不好有唱歌的天赋哦！』
我想起冰山说的话。听说加藤的母亲是个女演员，我想，加藤华丽的美
貌和存在感，以及某种天才般的灵巧或许真是得自她母亲的遗传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表演得如此完美的歌剧！』
白鸟哥哥兴奋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拜白鸟学长之赐！』
喜极而泣的川原对白鸟哥哥说道。川原原先一直担心自己会因为表演的
失败而被砍头，可是，等活动顺利告一段落之后，大家却不断地称赞他『驾御了那
个棘手的加藤』。就因为冒的风险太大，所以押中了宝时就彷佛是庄家通吃了。
『加藤少爷唱得真是太好了！』
高桥紧握着拳头，泪流满面地对加藤说道。
『啊，还好啦！』
加藤很得意地吐着烟。歌剧一结束，加藤又回复到从前那个不良少年了。
『喂，想不想去吃些好吃的东西？我请客！』
玲奈子小姐对加藤说。
『听起来不坏。』
一听到有得吃，野兽加藤的眉毛顿时扬了起来。
『抱歉，姊姊，我们宿舍晚上有聚餐。』
将绑起来的茶色头发松开来，恢复平时模样的冰山一边拢着头发一边对
玲奈子小姐说。
『啊，是吗？真是可惜了。』
玲奈子小姐颇为失望地嘟起了嘴，随即把目光转向正跟川原谈得兴高采
烈的白鸟哥哥身上。
『喂，你是前三届的宿舍长吧？我记得你这张漂亮的脸孔。』
『你说我吗？』
白鸟哥哥一身深蓝色的西装，和穿著毛皮大衣配上红色香奈儿裙子的玲
奈子小姐形成了对比的颜色。
『是呀！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玲奈子小姐对白鸟哥哥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白鸟哥哥微笑着说。出面邀约的虽然是个年纪比自己大的美女，白鸟哥
哥却依然答得干脆，自然展现了他成熟的风格。看不出他纔大二。
『就这么说定了！』
玲奈子小姐很高兴地笑了。等玲奈子小姐和白鸟哥哥离开之后，冰山愕
然地喃喃说道：
『她是绝对不会空手而回的』
冰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嫉妒。对与父母不和，只有姊姊这么一个至
亲骨肉的冰山而言，玲奈子小姐的存在似乎不只是一个姊姊而已。
***************
听说天王寺学院的圣诞餐会从创立之初就谨守着英国风格的传统。前菜
是熏鲑鱼、干贝、奶油韭葱、起司鲜蓟，汤则是冬天的蔬菜浓汤，主菜则是火鸡。
饭后甜点是热热的圣诞布丁和英国风格的圣诞蛋糕。
今天晚上的菜色一定是小百合小姐费了很大的心思做出来的。
『玲奈子小姐对美酒真是有一套啊！』
喝着酒的加藤高兴地说道。餐厅推出的饮料是姜汁啤酒和柳橙汁，但是
我们的餐桌上竟然有香槟酒。虽然说是圣诞节，但是玲奈子小姐竟然送香槟酒给未
成年的少年喝，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姊姊可能因为要开车所以不喝酒，可是一旦真要喝起来，她的酒量可
相当惊人哪！』
喝得有点醉意，脸颊染着红晕的冰山很快乐似地说。
『应该是吧？』
加藤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没什么酒量的我不理会加藤他们，径自喝着柳
橙汁。
『小芹，多吃一点火鸡。』
加藤把火鸡夹到我的盘子上。我已经吃了很多起司鲜蓟了，所以只试探
性地咬了一小口。
--真好吃！
这些火鸡肉比我以前吃过的全只烤鸡都要软而带汁。姑且不说火鸡本身
的肉质，连填塞在里面的佐料、烧烤的火候，都堪称完美。小百合小姐，我真是服
了你了！
一边吃着火鸡，我的心情又没来由地变得复杂起来。一直对我单相思，
最后还宣称『只要让我喜欢你就可以』，所以特地跑到天王寺学院来做厨师的纯情
小百合小姐，让我感受到一种难以承受的沉重压力。
『这是玲奈子小姐特地送来的，你就喝一点吧！』
有美酒和美食享受而显得非常愉快的加藤，在我的杯子里注满香槟。
『我不会喝酒，你应该知道的嘛，』
我瞪着加藤，不悦地说道。今天晚上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我不想因为
酒精而糟蹋了这美好的夜晚。
『没关系，好酒是不会让你烂醉的。』
加藤说着便把酒杯抵到我嘴边。
『不！』
我想推开加藤的手，可是加藤哪由得我？他一把捏住我的鼻子，将香槟
灌进我张开的嘴巴里。一股清爽而高雅的味道和柔细的碳酸味刺激着我的舌头。咕
噜一口喝下去之后，嘴里便泛起一股穿过鼻子的丰盈香味。说是清爽的味道也好，
一种仿佛被温柔拥抱的香醇也罢，加藤说的没错，这绝对是上等的香槟。
『或许还不错。』
我喃喃说道，加藤便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喝难喝的酒的。』
我从来就不觉得啤酒和威士忌好喝，不过玲奈子小姐送的这种香槟倒是
可以接受。
『哪，再多喝一点！！』
加藤又把我的杯子倒满酒。尽管再怎么好喝，酒精就是酒精。我明知道
一时兴起喝过头了会有什么后果，可是不知不觉地还是喝多了。我真是一个大笨蛋
*************
『小芹，还好吧？』
背后响起加藤的声音。正在彷佛要溶化了的美好醉意当中晃动的我，慢慢
地睁开了眼睛。我的视野一片朦胧。我不安稳地转动身体，这纔发现加藤那健壮的
身体正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原来我在熟悉的狭窄浴室中，正坐在加藤的膝盖上。
『我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惊讶得大叫。或许是喝了两杯香槟的缘故吧？从送上饭后甜点开始，
我就没什么记忆了。
『你不记得啦？你喝太多香槟了不是吗？是我把你扛回来的。』
双手环在我胸口的加藤愕然地说道。经他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想起，
当我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时，好象有人一边说着『真拿你没办法，又醉了。』一边把
我抱了起来。
『我把你放到床上之后问你「要不要洗个澡？」，结果你撒娇说「我不
要一个人洗」--记不记得？』
『骗骗人！』
因为害羞，我觉得自己整个脸都热了起来。虽然已经习惯在床上被脱个
精光，可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人家帮我洗澡，毕竟太
『什么骗不骗人！？』
加藤说着便把手伸进浴缸来。他一边灵巧地活动双手，一边在我身体四
处摸索。那从我的胸口轻轻地抚摸到侧腹的手指倏地滑到我的下腹。
『啊放手！』
差那么一点点，我适时地握住了加藤的手腕。
『我只是要帮你洗干净嘛！』
加藤吃吃地笑着，手指头便爬上我的要害。当他用手掌温柔地包也似地
刺激着我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麻痒油然而生。
『啊不要』
我扭动着身体，加藤便在我的脖子上亲吻着说道：
『小芹，你真可爱。』
加藤甜腻腻的声音刺激我那被醉意麻痹了的理性。我又被当成小孩子看
待了，身为教师的我竟然被小自己七岁的学生加藤恣意玩弄。一想到这里，一股无
趣和憾恨的情绪逼出了我的泪水。
『--走开，别碰我！』
我拼命地想抵抗，可是因为醉意而变得笨重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是你叫我帮你洗的，还骂人？』
加藤不悦地说。也不知道是灵巧的加藤不对，还是敏感的我不好，反正
在加藤的爱抚之下，我的身体渐渐地热起来了。可能是酒精作祟吧？我的心脏咚咚
咚地狂跳着。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想。
『我觉得头昏眼花。』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纔把感觉说了出来。
『有我在，你别怕。』
加藤理所当然似地说道。骗我喝醉，然后又让我昏昏沉沉的，怎么说都
太过份了。
『--真不是人！』
我恨恨地说道，加藤便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什么话？不是人会对你这么亲切？』
他用威吓的语气说道。我很想对他吼：你的亲切往往造成我的困扰。可
是被加藤一吼，我又怕得什么都讲不出口了。
『该出来了吧？不然真的要昏了哦！』
加藤说着把手伸到我的腋下，然后站了起来。
『--』
突然这么一站，我只觉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瘫软在加藤胸前。
『啊！』
加藤立刻抱住我，紧紧贴在我背上的加藤那健壮的身体让我有一种难以言
喻的安全感。明知他是一个目中无人、任性妄为的野兽，可是每当被他这样紧紧地
抱住，却又让我产生一种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心情。
『嘿哟！』
不知道我心中有着千头万绪的加藤抱住喝得醉醺醺的我，从浴室里走出
来。他拿起事先放在床上的毛巾，帮我擦拭身体。或许是头脑不太清醒吧？加藤像
对待小孩子一样地对我并不会让我感到害羞。
『好，可以了！』
加藤帮我擦干身体之后，就把我推倒在床上。加藤的重量倏地压上我的
胸口，一股麻痹似的快感涌了上来。或许是酒精作祟吧？我的自制力整个崩溃，以
往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形的。
『不要讨厌！』
虽然加藤只是抱住我，可是我为自己有了快感而感到难为情，遂拼命抗
拒。
『管你讨不讨厌！』
加藤愉快地说道，然后吻吻我的脖子。被他的嘴唇一吸，就觉得那个地
方像火一般炙热起来。
『啊』
我不由得惨叫一声，于是加藤好象再也受不了似地猛然把手伸向我的要
害。
『啊』
我的身体不停地打颤，加藤用空出来的手抓起我的下巴。
『乖孩子』
说着便吻上了我的唇。他爱抚似地卷动着舌头，于是下腹感受到的美妙
感觉和嘴唇的快感纠结在一起，一股合我颤动不已的情欲爬上了我的背部。
『啊嗯！』
我有所感地张开了嘴，加藤的舌头便探了进来。他一边攻击我敏感的部
位，一边吸着我的舌头，就这样，我就快达到高潮了。我对亲吻的抗拒能力薄弱得
远超乎我的想象之外。每当加藤亲吻着我，抚摸着我的身体，我便自然地失去了抗
拒的能力。
『小芹，好可爱』
加藤一边吻我一边呢喃着。他那平静而沉着的声音让我有一种难以承受
的安全感。他的一字一句彷佛蜜糖般滴在我心头。
『不行这种事』
在加藤的怀抱中，我对自己的浅薄感到焦躁。今天晚上是平安夜，是在舞
台上颂赞处女怀胎的玛丽亚的神圣之夜，我怎么可以沉溺于没有爱的语言的性欲当
中呢？绝对不行！
『什么不行？』
操控着我的情欲的加藤强势地说道。敏感的部分被他一捋，顿时一股麻
感窜过全身。
『啊』
我拼命想抓住那即将被醉意和情欲溶化的理性。我明知道这是绝对不行
的，可是，越想抗拒，身体却越有感觉，我不知道该拿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啊』
加藤的吻从我的嘴唇移到脸颊上，然后又移往脖子，他一边摸索着我的
胸口，一边轻轻地吸吮，突然，他张口咬了起来。
『啊嗯！』
我受不了了，一把缠上了加藤的脖子。他那重重地压上来的肌肉的热力
是那么地令人怜爱。被加藤那充满男人味的身体拥抱着的美好感觉，直叫我魂消魄
散。
今天晚上我简直是疯了。
我对自己的敏感感到不解。虽然说是醉了，可是怎么会因为一些些的爱
抚就敏感成这个样子呢？
『哼哼！好久没玩真的了。』
加藤的舌头舔着我敏感的部分，很高兴似地说道。
『--嗯。』
这句话让我想起，自从加藤决定参加演出之后，一直都只是由我帮他服
务的。而在以前，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们总是隔没两天就做爱的。已经四天没有
『接触』的身体会如此地炽热，或许是情有可原的。
『你希望我直接就做？还是』
加藤一边抚摸我的腿姨边喃喃地问我。以往加藤总是先用嘴巴挑起我的
情欲之后再正式上场的。有时候他会用手指让我失去抗拒的能力，然后再强迫我就
范。基本上，他在床上并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但是我还是害怕直接就上所带来的痛
楚。
『我不要会痛的。』
『我知道！』
他用嘹亮得不像是在最兴奋的时候应该有的声音说道，然后把手扶上我
的膝盖。他一边灵巧地错开身体，一边吻遍我的身体各处。他的吻比往常更激烈。
『啊加藤』
我扭拧着身体抵抗着。每当他吻上我肌肤比较柔软的部位，就会在我身
上留下痕迹。第二天早上起床换衣服时，发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吻痕时，总会让
我感到极度难为情。
『我不会吻穿上衣服还会被看见的地方。』
加藤说。这个人是不是知道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事后反而会更让我
感到不好意思？
『可是，我不要』
我缩起了身体，加藤便不耐地咋着舌。
『你真罗嗦！做爱时留下吻痕是理所当然的嘛！』
加藤说着又吻了上来。原以为他会用舌头温柔地舔我，没想到竟然又用
力地吸吮。那濡湿的舌头在我变得更为敏感的部位上游移，使得我身体内部的热意
更加激昂。
『啊啊』
已经有强烈感觉的我企图将膝盖夹紧，加藤却巧妙地抓住我的腿，压在
床上。然后以比往常更温柔、却更剧烈的动作活动他的手指。他不断攻击我敏感的
地方，却又不轻易地让我达到高潮。我那兴奋至极的身体因渴求高潮而蠕动。
『不行加藤！』
我边哭边摇晃身体，用舌头挑逗我的加藤便焦躁地一边活动手指，一边
不怀好意地说：
『如果不行，那我就不做罗？』
我不禁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哪有人把人挑到这种地步就罢手？
『不要』
我扭动着身体需索着爱抚，加藤见状吃吃地笑了。
『不敢坦诚地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是不准达到高潮的。』
加藤不怀好意地说，他这些话更加刺激着我的情欲。加藤真是一个过分
的人，我一顶撞他，他就好言相待，我一撒娇，他却又不理我。我恨加藤这种作法，
可是每次他这样对我，我却反而有更强烈的感觉。
『爱欺负人的小孩！』
我不胜悲哀地说道。这句话早就在我心中盘旋了一次又一次了，现在在
憾恨的情绪下终于说出口了。加藤一听便皱起了眉头，我知道那正是他极力忍住的
表情。压在我身上的加藤一把抓住我的鼻头说道：
『爱被欺负的小孩。』
加藤这句话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以前我总认为加藤是一个爱欺负人
的人。
难不成是因为我爱被人欺负，所以纔被当玩具耍！？可是，这二十二年来，
除了加藤之外，也没有人欺负过我呀！
『我纔不不是！』
我用力推开加藤。总不能因为变态的加藤喜欢欺负大他七岁的我，我就
得陪他一起下地狱。
『管他是不是。』
加藤说着从枕头底下拿出润滑剂。他先在指头上涂满润滑剂之后，再用
另一只手用力橕开我的膝盖。
『要乖乖听话哦！』
加藤说着便在我身上涂起润滑剂。我畏缩地弓起身体，他竟然用力打了我
的腿一下。
『不是叫你要听话吗！？』
被他严厉地一喝，我就整个人没了力气。我的反应几乎已成为一种反射
作用。
『啊--！』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头侵入，不由得叫了出来，我自己也知道这个叫声充
满了挑逗性。
『可恶』
加藤恨恨地说道。这时我可以感觉到他把自己硬挺的东西塞进我的两腿
之间。
我对加藤那东西的巨大体积感到惊讶。刚刚一直处于沉醉的状态，无暇
注意到，不过我想，他在将我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就已经亢奋起来了。
他明明想做，却一直在忍耐。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加藤产生了强烈的爱意。我把身体靠向他，无言地
表示：你做好了。
『好，这纔是乖孩子。』
加藤在亲吻我的同时，仍不忘活动他的手指。一开始并没有不舒服的感
觉，可是，每当他的手指头活动时，一股焦躁的热意就涌了上来。
『从后面好不好？这样纔更有快感。』
我还来不及表示意见，加藤就把我翻转过来。
『我要进去了。』
加藤用冷静得不像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声音说道，然后一把抬起我的腰。
『啊呀好痛！』
『很痛吗？你不要怪我喔！谁叫你那么可爱。』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加藤抱我不是因为他『感到兴奋』吗？
『我是男人耶！』
我就着痛苦的体势说道。这个目中无人的野兽，任性又自私的爱欺负人
的人竟然会说我可爱？我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他大七岁耶！可是，他却说我『可
爱』？笨蛋，他一定是疯了。
『可爱的人就是可爱嘛！』
加藤从背后伸手抓住我的要害，焦躁地说。
『啊』
我被加藤压在底下，发出甜蜜的呻吟声。每当加藤的指头蠕动时，我的
身体深处就涌起一股快感。被加藤的手指挑起的情欲像蜂蜜一样将先前感受到的痛
苦甜甜地溶化了。
--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呢？
我感受着加藤在我身体内的蠕动，同时带着泫然欲泣的心情想着。平常
总觉得就算没有性生活也可以活下去的，可是一旦被加藤抱在怀里，却又感觉以前
的自己全都瓦解了。理性和感情全部被剥夺，我的一切都被翻腾的快感所支配。
『唔太舒服了，小芹，舒服得让我想出来了！』
加藤激动得大叫。
『啊不要加藤！』
我焦躁地扭动着身体。我还不想出来，我想多感觉一下加藤的存在。当
我摆动着腰部，在我身体里的加藤倏地颤动了一下。他差一点忍不住就要出来了。
『还不够不行！』
我如泣如诉地要求，于是加藤便紧紧地抱住我，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弯
成两半了。
『我会再做一次这一次就饶了我吧！』
加藤痛苦地说道。
『呀嗯！』
我发出不满的叫声，几乎在同时加藤也达到高潮了。
『对不起，我出来了』
加藤抱着我的腰，悔恨交加地说道。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顿失快感
的我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那仍然炽热的身体。
『再等我一下就好。『
加藤说着，用力地把我抱到他的膝盖上。
『！』
体位一变，使我觉得更难耐。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勉强忍住不让自己
的腰部情不自禁地摆动起来。
『小芹%』
当加藤深入我的身体内部时，一股甜蜜的快感在我身体里猛烈翻腾。
『啊啊』
我忘我地达到高潮。被加藤紧紧抱住的我，感受到一种『朝闻道，夕死
可也』的满足感。
**************8
『芹泽老师，请你把这里的垃圾整理好！』
酒井用粗暴的语气对我说。
『知道了。』
我拿着抹布回答酒井。今天大家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做圣诞晚会的善后工作
和大扫除。参加歌剧演出的人负责处理舞台布景和装饰物。
『您没有问题吧？请不要太勉强。』
跟我一起拖地的高桥很担心地问我。
『没有问题的。』
我强装出一张笑脸回答，事实上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痛得好象要解体一般，根
本没办法打扫。
拥有超人体力的加藤和只有一般人体力的我，拥有肉体上的关系是相当
严苛的搭配。在圣诞夜里将我灌醉，趁机侵犯我的加藤毕竟是一只爱欺负人的人，
而且不把人当人看！
--明天结业典礼，后天我就要回老家去。这么一来就可以免受加藤的
折腾了
我一个人磨磨蹭蹭地拖着地板，同时梦想着即将到来的安稳的日子。
『喂！小芹！』
这时候，远处传来加藤的声音。我胆战心惊地回头一看，只见一身邋蹋
的加藤兴致勃勃地对我挥手。
『你是来帮忙打扫的吗？』
我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没想到大步走过来的加藤一把抢走了我的抹布。
『有什么办法？我也有责任啊！』
正当我对加藤的成长感到安慰时，他却对我说：
『抱歉昨天太激烈了。谁叫你喝醉的时候那么可爱。』
加藤的一句话让我顿时红了脸。
『笨蛋！不要在这里讲那种事！』
我觉得很难为情，不禁大吼起来，随即又发觉自己的失态。
『芹泽老师，请你不要这样！』
酒井严厉的声音制止我。他一吼，连久野和白鸟都惊讶地看着我们，我
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啊，我无所谓。』
只有高桥带着满脸的笑容对我们说。
『可是』
加藤拿着抹布站在一旁猛笑。
『我有所谓呀！』
看着野兽加藤那无所畏惧的笑容，我想起了暑假时的事情。就在横滨的
老家，人生充满不幸的我被加藤家的人（主要是高桥大哥）给强行绑走。
--如果今年寒假他们又如法炮制的话怎么办？
一想到连仅存的一丁点安稳日子都可能被加藤破坏掉，我就陷入极度的
恐慌。
远离伊甸园(5)--圣诞乐园4
作者：江上冱子
插画：竹田やよい
第二话 加藤家的正月庆典
『训练野兽的男人』
第四章
『新年快乐！』
几个穿著饰有家徽服饰的男人，整齐地排列在加藤家的大厅里。另外，
挺着背端坐在房间里的，便是黑发中掺杂着些许白发，眉宇之间散发出诚恳气息的
加藤父亲。
加藤组旗下拥有运输业、不动产业、金融业等许多关系企业，是关东地
区数一数二的经济流氓组织。
--真是严肃啊！
和高桥并肩坐在大厅最后方的我出神地望着加藤父亲展现出来的男性雄
风。加藤已算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人，然而加藤父亲除了美貌之外，还多了一股如
大树一般沈稳的威严。
『恭喜！希望大家今年还是能跟往年一样--为加藤组尽心效力。』
加藤父亲沈稳而优雅地说道。尽管这是一个拥有数千人的企业集团，但
是流氓终归是流氓。来这里的人都是直属加藤组的人员和关系企业的干部。
在横滨的公务员家庭成长的我，去年春天才到采住校制的男校任教并兼
当舍监。原本一直过着平凡生活的我，怎么会参加这些大流氓们的新年活动呢？
事情的缘由要追溯自除夕夜，从天王寺学院回到横滨老家过年的我，一
个人孤单地吃着面条。因为父母说要庆祝结婚周年，到九州旅行去了；身为OB的姊
姊和男朋友去滑雪，而在专卖店上班的妹妹则和朋友到关岛渡假。家人好象都很欣
慰我能留下来看家，各自呼啸而去了。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饭桌前吃着外送的天妇罗，感觉好孤单。难得回
家，朋友都失去了连络，心想，看来得一个人过年了。
--偶尔一个人独处也不坏。
当我自我安慰，避免让自己因为空荡荡的家而感到害怕时，玄关的门铃响
了。我打开门一看，只见身穿黑色西装的高桥哥哥站在门外。
『少爷吩咐我来接您过去
高桥大哥笑盈盈地说着，他的部下便二话不说，就把我架到加藤家来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狂欢日。请大家尽情享乐吧！』
在场的人听完加藤父亲的训话，都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据说黑社会老旧
的仪式是很繁琐的，但是极力推动关东现代化的加藤组，却几乎没有什么既定的仪
式。
装点得充满过年味道的房间，挤满了穿著饰有家徽衣服的男人。在正月
清爽的气氛当中，突然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
『喂！还没开饭吗！？』
这一声无疑的就是野兽加藤的咆哮。我反射性地缩起了身体，这时，纸
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你们想大过年的就饿死我吗！？』
穿著和服的加藤敞开着两脚怒吼道。他穿著有加藤家微的黑色上衣和仙
台裤，配上干净的白袜子。加藤一向只穿著皱巴巴的T恤配牛仔裤，再不就是邋遢地
披着制服，现在见他这充满独特魅力的和服装扮，不禁让我看呆了。
--真是太适合他了。
饰有家徽的上衣穿在任何人身上应该都显得很端庄的，但是，一穿在体
型魁梧、眼光锐利的加藤身上，却使得他格外显示出一个少主的威严。
『是！我现在立刻去准备！』
坐在我旁边的高桥弟弟倏地站了起来。穿上和服的小个子高桥弟弟，那
笔直的眉毛和聪慧的眼睛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以及敏捷的手脚，像极了时代剧中的
侍童。
『咦？小芹也穿啦？』
站在门口的加藤好象一只看到玩具的猫一样望着我。大年除夕被绑架到
这里来的我，被加藤以『年终大扫除』为由给侵犯了。当我像往常一样被他抱着当
抱枕睡着，醒来后发现枕头旁边放着两件用纸包起来的新和服。
『很不错吧？跟小雅的一样。『
坐在我前面，穿著红色长袖和服的美百合小姐喜形于色地说道。美百合
小姐是加藤的姊姊，对裁缝相当有兴趣。
『小芹穿上和服看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
加藤很愉快似地搔着我的下巴。我发现自己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当成玩
具在耍，顿时脸上一阵热。
『笨蛋！别这样！』
不想再忍受更多的羞辱，我对加藤吼了一声，作势要离开房间。
『--想逃？』
爱欺负人的加藤一把揪住我的衣袖，把我拉了回来。
『放放开！』
我就像一只被老虎抓住的小白兔一样，在加藤的怀里挣扎。姑且不说在
学校里，为什么连寒假期间我都要被绑到这里来接受羞辱！？
『哪，吃饭！吃饭！』
野兽加藤根本不把我的反抗放在眼里，将手臂环到我胸前来，用力地把
我拖向走廊。
餐桌的正中央放着明石鲷生鱼片。绘着泥金画的餐盒中塞满了鲁肉鸡蛋
卷、蒸蛋、煮文蛤、干青鱼子菊花青芜、栗子点心、百合根、虾子等食物。我知道
加藤家的料理绝不马虎，可是元旦的菜色却比我想象中的要豪华许多。
『老弟！再来一碗！』
盘坐在餐桌前的加藤大吼一声。
『是！马上来！』
和服上挂着束衣袖带的高桥抱着饭桶过来。正月期间大都是吃火锅，但
是加藤的主食还是米饭。
『小芹，你吃了没？』
『嗯，我正在吃。』
我紧张地回答。
『还合你的口味吗？』
美百合小姐很担心地问我。
『嗯，很好吃。』
我一边嚼着蛋卷，一边环视着室内。
--加藤家的人个个明眸皜齿啊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想着。坐在加藤父亲旁边的长子胜臣先生，听说是国
立大学法学部毕业，现为大藏省的干部候选人。和加藤相较之下，他感觉细瘦了些，
但是依然高挑，端整的脸孔紧绷着，看起来就是『精英』级的好青年。
坐在胜臣先生对面的是次子春臣先生。目前是体育大学篮球社的球员，所
以体型（一九二公分）比一八五公分的加藤更高大更壮硕。至于他的双胞胎弟弟秋
臣则在好莱坞当演员，听说有一个同居的女黑人，今年在美国跟那边的家人团聚。
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百合小姐，有着清秀而可爱的外貌，但是想象不到
她目前是在一家外资投资的大型咨询公司里上班。她对裁缝有兴趣，所以帮我跟加
藤缝制了和服。
--在场的都是家人和公司的人，那我为什么在这里？
说是被高橘大哥绑架来的，可是怎么说我都只是加藤的导师而已，没有
义务连放假都要陪加藤啊！
--我的幸福究竟在哪里？
我拿着小碟子和筷子，定定地思考。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找一个温柔
的结婚对象，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是，目前支配我的生活的人却是加藤。
--如果他对我再温柔一点的话
正当我揪着一颗心出神地想着事情的时候--
『喂！小芹，再发呆就没东西吃罗！』
加藤边说边将文蛤夹到我的盘子里。野兽加藤所表现出来的『温柔』通
常都是实时而带点强迫性的。
『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护住自己的盘子推辞，加藤却嚼着一只大虾子说：
『你得好好吃个饱，下午开始就是麻将大赛了。』
『--啊！？』
听到这件事，我又反射性地缩起了身体。跟加藤打麻将并没有什么好回
忆，不但被迫掺一脚，最后还背负了一屁股债，终至落得被他胁迫我『用身体偿债』
的下场。现在还要我跟他的家人打？别开玩笑了！
『我我要回家了。』
我咬紧牙关说道，加藤却一把打上我的头。
『你现在回去也是一个人，不是吗？就乖乖留在我们家！『
当我发现又被他当成小孩子看时，身为男人、身为教师的尊严起了激烈
的反弹。
『你凭什么管我！』
我不悦地把脸转开来。
『你说什么！？』
加藤低吼，顺势抓住我的下巴。
『住手！笨蛋！』
『你再胡闹，后果自行负责！』
加藤说着一把抓住我鼻头。在没办法呼吸的情况下我只好张开嘴巴，谁
知道接下来屠苏酒就灌进我嘴里。时机抓得恰到好处。
『你你干什么！？』
我几乎快要崩溃。昨天晚上已经被整得不成人形了，怎么可以在正月初
一一大早又被灌醉遭侵犯？
『屠苏酒是有由来的，喝下去！』
加藤放开了我，一脸淡然地吃着火锅。
--笨蛋！爱欺负人的人！
我在心里不停地骂道，同时狠狠地瞪着加藤的侧脸。
8
远处传来小孩的口音。加藤家最小的应该是加藤，怎么会有小孩子呢？
我百思不解，人便醒过来了。
-是梦吗？
我被迫喝了许多屠苏酒而不支倒地，加上昨天晚上的疲累，大概一下子
就睡死了。我竖起耳朵倾听，只听到唰啦唰啦的声音，麻将大会可能正如火如荼地
展开了吧。我从重重棉被里爬出来，然后环视房间一圈。
这是一间八叠宽的和室，里面放了一组棉被，原先穿在我身上的和服则
挂在屏风上，现在我只穿著一件汗衫。在我一阵恍惚的当儿，突然--
『哇！坏妈妈！』
我听到女孩子的哭声，同时纸门砰的一声打开来了。还来不及弄清楚是
怎么一回事，一个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穿著和服的小女孩就紧紧抱住我的膝盖。看起
来大概三岁左右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可爱的小女孩！
『优花，等一下！』
一个带着关西腔的声音追着女孩子而来。
『不要，优花不要睡觉！』
小女孩紧紧地抱住我的膝盖猛摇头。
『你再不乖，我就去跟爸爸讲哦！』
话声一落，我看到一个优雅地穿著淡紫色和服的美女出现在眼前。看起
来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吧？全身散发出为人妻为人母的特有风韵。
『啊，对不起。我们家小孩吵到您了优花，不可以这样。放开哥哥。』
女人收敛起锐利的眼神对女儿说。
『不要！』
被女人唤为优花的小女孩使尽吃奶的力气抗拒。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身体虽因小女孩的晃动而使我有点重心不稳，但我仍强自镇定地问道。
『真的很抱歉。现在应该是她睡午觉的时间，可是这孩子太顽固，老是
耍赖。』
女人满脸歉意地对我说。
『请问，您也是公司里的人吗？』
『难道您就是小少爷的老师？』
突然听到女人提及加藤，我不禁吓了一跳。
『啊嗯，是的。』
我一说完，她就端坐在我面前对我致意。
『很高兴能看到您。我是京都甲田组的妻子，谢谢您一向对小少爷照顾
有加。『
『哪里是我多所打扰。』
其实我根本什么都没搞清楚，只觉得自己应该客套一番，便恭敬地回礼。
『老师不打麻将吗？』
她听到洗牌的声音便问我。
『嗯，我不太行。』
我不禁露出了苦笑，这时一直睁着眼睛看我的优花甜腻腻地说道：
『优花要跟这位大哥哥一起睡。』
说着便紧紧地靠了上来。
『优花，不可以这样。这位大哥哥是小少爷的老师。你得自己睡--』
她一边拉着女儿的袖子一边说道。
『不要！优花要跟哥哥一起睡！』
嘤嘤撒娇的优花实在太可爱了。我虽然没有照顾过小孩子，但是小孩主
动来黏我未尝不是一种缘份。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照顾她的。』
做母亲的听我这么一说，一脸困扰地摇摇头。
『不行，哪能这样呢？如果让小少爷的老师帮我照顾孩子，我会挨骂的。』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母亲闻言露出又喜又懮的表情说道：
『是吗？那就有劳您了。我会在后头帮忙厨房的工作，如果有事情，就
请您来通知我一声。』
母亲诚惶诚恐地离开了房间，我一把抱起像猫一样紧依着我的小优花。
『要跟哥哥一起睡吗？！』
『好啊！』
优花很高兴地对我说道。我帮优花脱下长袖和服，然后两个人一起钻进
棉被里，或许是一直被一个一八五公分的『小孩子』当抱枕抱的关系吧？现在抱着
一个真正的小孩睡觉，竟让我有一种痒痒的喜悦感。
刚刚还直耍赖的优花在我连哄带骗之下，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发出可爱的
鼻息声睡着了。那肉肉的脸颊和小小的嘴唇实在太可爱了。
--真想要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突然发现一种深藏在自己内心的父性，不禁大为惊讶。我一直后悔当
上老师，不过，如果当个小学或幼儿园的老师或许还不错。
**************
『小芹，喂！小芹！』
有人摇着我的肩膀，我睁眼一瞧，只见加藤的脸就近在眼前。
『咦加藤？』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加藤看着我以及抱在我怀里的优花说道：
『小芹，你有恋童癖啊？』
『笨蛋！什么话！我只是当临时保母而已。』
『哟！这么贤慧』
加藤正经八百地说。他的玩笑一向都很苛刻，我从棉被里爬起来，偷偷
地叹了一口气。
『哪，去吃点心吧！』
加藤一边帮我将敞开的衣领阖拢一边说道。
『已经是吃点心的时间啦？』
我用手指梳着睡乱了的头发问道。
『嗯。我们家的年糕小豆汤很好吃哦！』
加藤一边搔着我的下巴一边说道。这时，缩在棉被里的优花也睁开了眼
睛。
『嗯咦？小雅？早安！』
一看到加藤，优花就甜甜地叫道。
『乖宝宝！该起来了吧？』
加藤放开我，将优花抱在怀里。
『肚子饿饿，人家要吃东西。』
初生之犊不畏虎吧？优花一点都不怕野兽加藤，还跟他撒娇。
『好--好--！赶快穿上衣服，不然会感冒哦！』
加藤说着便帮优花穿上衣服。他帮她绑带子的动作之灵巧，简直超乎我
想象，接着又从怀里拿出梳子帮她整理头发。顷刻之间，一个小公主就出现了。
『小芹你也准备一下，赶快过来。』
加藤抱着优花离开了房间。
『小芹，怎么那么慢！？』
我稍事整装后来到餐厅，只见加藤坐在餐桌前，叼着一根烟。
『大哥哥好慢！』
优花坐在加藤的膝盖上。看到优花理所当然似地独占了那个宝座时，我
不禁有点后悔。
--搞什么？明明总是把我当小孩看的
想到这里，我猛然一惊。我发现自己竟然对在加藤怀里的优花产生嫉妒。
--不对！不对！
我感到很难为情，遂紧抿住嘴唇。再怎么说，我都不该『嫉妒』那种小
孩子的。
『老弟！把小芹的年糕小豆汤端来！』
加藤对着厨房大叫。隔了一会儿--
『--让您久等了！』
绑着束袖带子的高桥端着盘子跑来。他一滴不洒地来到餐桌旁，将碗和
装了茶的茶杯放在我面前。
『请用！』
高桥弟弟恭敬地说。淡紫色的盘子中盛着两个烤年糕，香甜的味道迎面
扑来。
『那我不客气了。』
我没有理由拒绝，便拿起筷子。用上等大豆熬煮出来的小豆汁带着适度
的咸味，吃起来很爽口。
『是老妈亲手做的，很好吃吧？』
一定已经吃了两三碗的加藤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嗯好好吃。』
我咬了一口年糕，并频频点头。这时候--
『啊，爸爸！』
坐在加藤膝盖上的优花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
得体地穿著和服的高大英俊男人，如果说加藤看起来像少主的话，那么这个男人无
疑的就是家臣中的头目的儿子了。
『优花，你乖不乖？』
他说着，一把抱起了坐在加藤膝盖上的优花。这对父女的眼睛极为神似。
『甲田先生要不要也吃一点年糕小豆汤？』
高桥弟弟很客气地问道。
『啊，不用了。』
男人带着沈稳的笑容对高桥弟弟说。就在我猜测着这男人身份的时候，
加藤对我说：
『小芹，跟隆哥哥打声招呼。』
『啊？』
我一听，不禁重新打量着这个被加藤称为『隆哥哥』的人。
『喂，雅臣，哪有人一下子就叫隆哥哥的？你好，我叫甲田隆行。是京
都甲田组的负责人。』
甲田先生将优花放下来。跪到我面前来。
『京都的甲田组啊』
加藤家的人脉实在太广了，而且复杂，我一时半刻间根本搞不清楚，甲
田先生见我歪着头便说道：
『我的祖父和加藤少爷的祖父是拜把兄弟。』
我的脑海里浮起以前加藤他们说过的话。当时我问他们经常出现在舍监
房里的京都糕点是从何而来，高桥弟弟说加藤组直属的兄弟们都会去拜见『京都的
会长』，而糕点就是率领弟兄们前往的高桥大哥带回来的礼物。
『您好我是芹泽和范，是天王寺学院的老师。』
我赶忙自报姓名，甲田先生微微一笑。
『久仰大名了。雅臣是个随性的孩子，一定给您带来不少困扰吧？』
这句话听得我背脊发凉。他知道我跟加藤的『关系』到什么程度啊？
『隆哥哥，废话少说。』
加藤难为情地说道。
『就让我说几句发泄发泄嘛！今年也是我要负责的。』
甲田先生无奈地看着加藤。
『麻将大会结束了吗？』
我问道，甲田先生耸耸肩。
『得到晚上纔能分出胜负，还有人不认输呢。我打了一半就退下来了，
反正今年还是雅臣一人独赢。』
很明显的，加藤家的麻将大会都是以巨额的『现金』来赌的。
『加藤你赢那么多钱都怎么处理？』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一直随侍在旁的高桥弟弟则抢白：
『我开了个户头，放进去定存！』
『定存！？』
真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赌博赢来的钱定存。此时却见加藤问高桥：
『老弟，现在大概有多少了？』
『这个嘛今年还不算的话大概有三千七百五十万圆。』
从高桥口中吐出的数字就像一把榔头狠狠地敲在我的后脑勺一样，对我
造成极大的冲击。三千七百五十万？足够在市郊买一栋象样的住宅了。尽管加藤家
是有钱人，可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靠赌博嬴这么多钱也未免太扯了一点。
『哼，是吗？』
加藤好似不怎么关心似地叼着烟。我因为遭受太大的冲击，整个人有点
恍惚，加藤瞄了我一眼，倏地站了起来。
『洗个澡吧？』
高桥一听，眼里顿时闪着光芒。
『我去准备！』
『走吧！』
加藤态度傲慢的说完之后，便一把抢下我手上的筷子和碗，并抓住正在
吃年糕小豆汤的我的衣领。
『你干什么？不要这样！』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手脚发软。
『陪我！』
加藤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完，就把我带走了。
*****************
『小芹，搓背！』
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全身赤裸，在脱衣场磨蹭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在
腰际围了一条毛巾走进去。正在抹香皂的加藤对我发号施令。
『知知道了。』
我没能反抗加藤，接过毛巾，开始搓洗他那宽广的背。
--为什么我得帮这个家伙搓背呢？
我一边帮加藤搓背，一边打量着浴室。加藤家的浴室相当宽，除了有一
个足以容纳五人的桧木浴缸之外，还有三个洗澡场。透过大片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部
分的日式庭园，充满了温泉旅馆的风情。
我舀起热水洒在加藤的身上，帮他冲掉香皂。
『好，现在换小芹了。』
加藤理所当然似地说道，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啊不用了！』
我奋力抵抗，因为我知道让加藤帮我洗身体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少婆婆妈妈！洗澡的时候裹这种东西干嘛！？』
加藤二话不说，就将我腰际的毛巾抢走，一丝不挂的我很难为情地咬住
嘴唇，坐到椅子上。
『我会帮你洗得干干净净。』
加藤狡猾地说道。当加藤用抹了香皂的毛巾帮我搓洗脖子和手臂时，我
不想跟他在镜子当中对视，故一直低着头。当他从胸口洗到腹部，正要洗到我的私
处的时候，突然一把从背后伸过手来。
『帮你洗一洗。『
『不用了！』
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抗拒，结果还是一下子就被他握住了。他手上抹着香
皂的触感跟以前不太一样，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可是那种比平时柔软的攻势却让我
难以自持。
『啊不要这样』
我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加藤的手腕，同时用力地将两腿阖起来，加
藤便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洗干净之后，我们再来做今年的第一次H。』
我很想吼他：昨天晚上明明纔以『年终大扫除』为由，折腾人家老半天
的，可是，要害一旦被握住，我就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不要』
我好不容易纔喘着气挤出一句话，于是紧贴在我背后的加藤便一边活动
着他柔软的手指头一边说道：『别发出那种令人心荡神驰的声音。』
我根本没有这种意图，但听加藤这么说，心头猛然一惊。这时，加藤从
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身上涂上香皂之后，那滑溜的感觉更让人酥痒难当。
『笨蛋，住手，别在这种地方！』
我奋力挣扎。怎么可以在天色纔刚暗下来的时候，就在浴室里打情骂俏
呢？
『它要硬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加藤说着把我的手拉向他的要害。那炽热的东西在我的手中微微颤动，
同时也慢慢变硬。加藤从背后紧抱着我，使我不得不往前仰。他蠕动的手指在我敏
感的部位游移的感觉令人难耐。每当受到刺激时，情欲便蠢蠢欲动。
--我真是没品！
就在我紧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音的时候，浴室的拉门喀啦一
声被打开了。我的心脏几乎同时停止，出于反射动作地回头一看，只见到一双男人
结实的腿。正猜想来者何人时--
『会感冒的。』
来人冷静的声音悠悠响起，光听声音就不用再去确认来者的容貌了。
『隆哥哥』
加藤的声音有点颤抖，想不到他也会难为情？然而，自顾不暇的我已无力
去消遣他了，我被一股强烈的羞耻和无趣感所笼罩，整个人简直就要昏过去了。
『这位「老师」不是很重要的人吗？至少也要先让人家泡进浴缸里再说
嘛！『
甲田先生淡然地说。看来他对我跟加藤的『关系』是知之甚详了。
『啐！』
甲田先生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加藤再怎么狂妄也不得不放开我。他默默
地冲洗着自己那沾满了香皂的身体，看起就像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兴奋情绪的小孩
一样。
『无所谓，不要管我，继续你们的事情。』
甲田先生发现加藤的状况，便很体恤地说。我心想，在这种状况下，谁
还能做得下去啊？没想到加藤竟然一脸正经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只要一下子就好。』
他一把抓住正在洗着身体的我，把我拉向他的要害。
『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加藤把他那硬挺的东西塞到我面前来，我使尽力气抗拒。姑且不管连一
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加藤怎么想，我可是一个平凡的人啊！要我在别人面前做那种事，
不如一枪让我死了算了！
『有什么关系？隆哥哥也说没关系啊！』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发着热。你这只野兽，难道你
是玩真的！？刚纔还以为你会难为情
『我死也不要！』
我噙着眼泪，一把推开加藤，随随便便擦干了濡湿的身体，穿上高桥弟
弟帮我准备的浴衣跑出浴室。
『--臭加藤！』
我对着浴室大吼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走廊。
************
『芹泽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加藤家那长长的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背后有人叫我，我回
头一看，是穿著黑色西装的高桥大哥，他眼神温润地看着我。
『高桥先生』
我的声音不听使唤地颤动，高桥大哥一脸困惑地说道。
『您这样会感冒的，请跟我来。』
高桥大哥拉着我，来到一问可能是加藤家的服装间的房间里。
『嗯，这一件不错。』
高桥大哥让我穿上的是一件新的宽袖棉袍。只穿上这么一件，原本冰冷
的身体倏地暖和了起来。
『去跟老弟要杯甜酒吧！』
高桥大哥往我背上轻轻一推，他真是温柔。面对他的体贴，我那被野兽
加藤搞得乱七八糟的孤寂心情，顿时澄澈起来。如果说我想利用高桥大哥的体贴，
似乎显得太过任性了，可是我却出于直觉地认为，对基于『少爷说想见您』就强行
将我绑架过来的高桥大哥发发牢骚，应该是不会遭天谴的。
『那个高桥先生』
我抱定主意，对转身正要离去的高桥大哥说。
『什么事？』
高桥大哥回头看我。
『我算是加藤的什么？』
高桥大哥闻言，眉间倏地挤出了几条皱纹。
『还以为您想说什么呢』
他微微带着笑意说道。
『我是他的玩具，对不对？』
今天我也看到加藤把优花抱在膝盖上。只要是好抱的、可爱的，不管是
宠物或小孩，甚或是我，他一样都无所谓。
『少爷不是会把人当玩具的人。』
高桥大哥静静地说道。
『可是』
我紧紧咬住嘴唇，低下头去。加藤总是把我当抱枕般地挟持我，或突然
把我推倒他的行为一直是那么具爆发性而带点儿强迫意味，完全无视于我的感觉。
打死我也不敢奢望他会对我温柔一点，只是，我希望他至少能『平等』对待我。尽
管我生就一张娃娃脸，个头又不高，臂力和体力都敌不过他，往往一被压住就只好
任他为所欲为，但是，再怎么说我都是个男人，是个老师，而且又大他七岁。
『我知道老师也很辛苦，但是请您多以大人的角度来包容加藤少爷。少
爷只有十六岁哪！』
高桥大哥好似在劝说小孩子般地对我说。
『--』
我无言以对，只好不再说话了。或许是我自己不够成熟，因为我老是对
加藤那样的小鬼头发脾气。
『再一个小时就吃晚饭了，这段时间就请您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高桥大哥说完便递给我一块巧克力，然后静静地离开了。我望着手上的
巧克力呆了好一会儿。
他就是这样调教野兽加藤的吧
高桥大哥不着痕迹的作法让我佩服不已。他绝对不跟耍脾气的孩子动怒，
他会先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小孩子，然后再给个糖吃，企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这种
战术实在太高明了，我呼地叹了一口气，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糖丢进嘴
里，顿时可可的香味扩散在整个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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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继续进行未结束的麻将大会。此外还有卡拉OK，在喧闹的余兴
节目当中，身为外人的我一个人孤坐在房间的一角。
『芹泽老师，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帮我送来料理的高桥弟弟很不安地在我耳边低语。
『什么事？』
『是不是可以请您不要闹脾气，坐到加藤少爷的旁边去？』
高桥弟弟瞄了加藤他们一眼，加藤正和甲田先生痛快地喝着日本酒，大
概是许久没见，有很多话要说吧？两个气魄慑人的男人坐在一起聊天，岂是旁人可
以介入的呢？
『我没有闹脾气呀！』
我不悦地把头转开。我实在无法原谅在甲田先生面前还能大言不惭地说
想要和我H的加藤。
『可能我是太好管闲事了一点，不过加藤少爷跟甲田先生的关系可非比
寻常哦！』
高桥用奇怪的声调说道。
『啊？什么意思？』
我大吃一惊，好奇地问道，高桥却很难为情似地低下了眼睛。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六年前甲田先生来加藤家「修业」时好象发
生过什么事。』
『修业？』
『听说他在大致了解了关东的「作法」之后就回去了，不过照我大哥的
说法，当时甲田先生好象受托「训练」加藤少爷』
『啊！？』
可我的脑袋好象被狠狠地敲了一记。什么叫『训练』？到底对野兽加藤
进行了什么训练？照加藤的行为看来不可能是教他礼节，要说任性而我行我素的加
藤唯一比别人优秀的地方，那岂不是
『小芹，好爽！真是太爽了！』
我想起昨天晚上加藤的呻吟声。加藤明明纔只有十六岁，但是性技巧却
高超得让人难以相信。他巧妙地引导着一无所知的、原为异性恋的我，让我得以全
然感受那份快感。长久以来我就一直怀疑着--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教会他这
种性技巧的？
『怎么可能甲田先生已经有一个女儿优花了呀！』
他不可能是同性恋的。我拼命地想否定这种想法。
『我认为最好还是不要因为这样就大意了。』
高桥带着严肃的表情说道。他始终不赞同加藤所说的『只有小芹能让我
兴奋』，既然如此，那么他应该很高兴可以借着甲田先生的出现，把加藤从我身边
拉走。
『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种事？』
我感到不可思议，高桥却苦笑道：
『--要说为什么嘛』
话没说完他就离开了，他的背影和高桥大哥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稳重的
哥哥和活泼的弟弟。他们的个性截然不同，但是『一生追随加藤少爷』的目的却是
一致。
--高桥兄弟认为我跟加藤保持良好关系比较有利吗？
我握着筷子，出神地想事情。野兽加藤之所以待在天王寺学院好象是因
为我的关系，加藤曾经对我的任性忍无可忍，想和美丽的玲奈子小姐一起离开学校
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时要不是我主动道歉，让他跟我发生关系，我想他早就离开天
王寺学院了。加藤确实曾经说过『只要我能从这所学校顺利毕业，家里就会捐赠一
栋校舍给学校』。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能够高中毕业？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高桥大哥曾经说过『少爷不
是那种会把人当玩具的人』，仔细想想，把我拿来代替玩具、糖果以便哄骗加藤的，
不就是高桥兄弟吗？
--太过分了！
我再也忍无可忍，当下就跑离了会场。这个地方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再待
了，尽管家里一 个人也没有，三餐只能以快餐和便当裹腹我也不在乎。再怎么样都
比在加藤家被当成玩具耍要好。
我噙着眼泪在走廊上跑着，突然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
『--哇！』
我在撞上人影之前紧急剎车，仔细一看，原来是穿著睡衣的优花。
『咦？你不是少爷的老师吗？』
她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着我。
『优优花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边压抑狂跳不已的心脏，一边蹲了下来。
『我要尿尿。』
优花嘟嚷着说。
『哇！你等一下！』
我急忙拖着优花往前疾走，把优花带进厕所后，我站在厕所门前呼地叹
了一口气，这时对面有人走了过来。看起来相当高挺，脚步优雅又沉着。
--是客人吗？
我定睛一看，来人的脸孔渐渐浮显在投射于庭院里的灯光下。
『甲田先生』
瞬间我倒吸了一口气。在黯淡的灯光照射下，甲田先生看起来是那么地
令人心动。
『咦？这不是老师吗？』
甲甲先生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这时，厕所的门开了，优花走了出来。
『让您久等了咦？爸爸？』
她一看到爸爸，马上很快乐地叫着。
『睡觉前是不是喝太多东西了？』
甲田先生用父亲的语气问优花。
『人家没有！』
优花害怕似地藏在我身后，甲田先生见状吃吃地笑了起来。
『老师很得小孩子的缘嘛！』
我觉得他好象话中有话。他说的小孩子，也包括加藤在内吗？
『不是这样的。』
我低下头来。虽然高桥警告我『不可以大意』，可是，面对这么成熟的
大人，岂有我说话的余地？
『哪老师，跟优花一起睡？『
优花拉着我的浴衣。
『妈妈呢？』
『还在厨房里帮忙。优花一个人睡觉会怕怕。』
看到优花死缠着我，甲田先生板起父亲的架子说道：
『不行！这是少爷的老师。不能跟优花一起睡。『
『有什么关系？跟小雅借就好了。』
优花开始闹起别扭，这时，后面的纸门唰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
来。不用看就知道是加藤。
『咦？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加藤立刻发现到我们。但最先开口的是优花。
『小雅，把老师借给优花！』
我还来不及反应，加藤就爽快地回答：
『可以啊那有什么问题！』
他轻诺的态度口我很不舒服。你一点都不在乎把还没有跟你『H』的我
借给优花吗？
『哇！谢谢！』
优花很高兴地叫起来。
『这样好吗？雅臣？』
甲田先生试探性地看着加藤。
『有什么关系？』
加藤一副理所当然似地说道。听他的语气好象完全不把我当回事，这种
态度似乎表明了尽管他要高桥大哥把我绑架过来，可是，一旦发现更有趣的事之后，
我就被撇开了。一想到这里，不觉眼眶一热。
『优花，跟大哥哥一起睡吧！『
我把小小的优花抱到胸前来。
『晚安！』
加藤用哄小孩的可爱语气说道。我紧紧咬着嘴唇，看到加藤悠悠哉哉地、
丝毫无意挽回的样子，更让我恨得牙痒痒的。
--就让我变成一个有恋童癖的人好了！
我在心中怒吼着。虽然不能H，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干脆做个恋童癖的
人算了！与其跟加藤这种野兽发生关系，随波逐流，不如陪优花睡觉要来得幸福得
多。
『老师，你是不是想跟小雅一起睡？』
优花躲在棉被里问我。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优花。
『没关系。大哥哥喜欢优花。』
优花好温暖。加藤把我当抱枕抱时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想到这里，一
股空虚寂寥的心情油然而生。
--管加藤怎么样！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家！
我抱着优花，几度泫然欲泣，只好赶快闭上眼睛。
第五章
『老师，早安！』
第二天早上，我跟优花一起醒了过来。一 个人睡的时候，我总会觉得
好冷，昨天大概是跟体温比较高的小孩一起睡的关系吧？睡得很舒服。
--没有加藤，一样可以抱着怀炉安睡到天明！
我莫名奇妙地变得好顽固，我不想再为一些小事感到焦躁、嫉妒了。就
算没有加藤，我依然可以回复到从前那样无懮无虑的生活。
--今年得好好加油了！
我一边洗脸，一边在心底许下了新年新希望。
『啊！爸爸！小雅！早安！』
优花愉快地说道。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看到他们两人一脸倦容。两人
的浴衣都皱巴巴、松垮垮的。
『你们怎么了？』
我狐疑地看着甲田先生问。
『啊，有点事』
加藤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回答道。我瞪着他，无言地告诉他：又没有问你，
甲田先生满脸抱歉地说道。
『雅臣真是头怪兽，昨晚被他整得惨兮兮的。』
『「训练」不同嘛！』
加藤得意地笑着说。
『--啊！？』
我惊愕地捂住嘴巴往后退了几步。加藤的体力之好，他自己曾经发出豪
语说一晚三次也游刃有余。原本他在这方面是男女不拘的，最近纔一再宣称『只有
小芹能让我兴奋』。由于昨天在浴室里被甲田先生撞个正着，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之
间不会『死灰复燃』。
『你们真的做了？』
我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加藤却皱起了眉头看着我。
『啊？』
他不悦的声音让我脊背发凉。我好怕。我怕知道『事实』更甚于怕被他
揍。
『没什么！』
我用绕在脖子上的毛巾压着眼角走出浴室。我好想哭。我不喜欢在外人
面前遭侵犯，被迫用嘴巴帮他泄欲。可是可是我更不喜欢他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
我死都不想知道！
明明说只能对我产生兴奋感的！
正当我怀着无处可发的怒气和满腔的悲哀正跑出玄关的时候。
『芹泽老师，您要去什么地方啊？』
一个沉稳的声音挡住了我的去路。
『高桥先生』
我用毛巾拭去泪眼婆娑的眼角。
『去散步还太早了吧。』
『不是的！』
我用强烈的语气否定他。
『要散步也请等到换好衣服，吃过饭后再说。』
高桥大哥带着温柔的笑容环住我的肩，把我带回玄关。
『求求你，请让我回家！』
我在高桥大哥的臂弯里挣扎。
『哪，该吃早餐了。人啊肚子一饿就会想东想西的。』
高桥大哥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地拉着我。
『高桥先生！请放开我！』
我一边哭一边哀求，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的力道好大，不
亚于那只野兽。说起来高桥大哥做了那个任性、目中无人的野兽加藤的保母十年了，
而且又负责教育关东地区经济流氓的加藤组底下的年轻弟兄，拥有一副和他那沉稳
又优雅的笑容不相符的猛烈个性，有沉静的举止、强壮体格是应该的。
『--高桥先生！』
在几乎被架着的情况之下，我发出绝望的叫声。可是，像我这种身心都脆
弱至极的人，怎么可能敌得过连野兽加藤都莫可奈何的高桥大哥呢？
***************
『开动了！』
加藤家的早餐相当豪华。有杂种鸭、西京味噌、辣味莲藕牛肉、腌白菜、
芜菁和裙带菜味噌汤。
『老弟，再来一碗！』
加藤仍然一如往常大声吆喝。
『是！马上来！』
抱着饭桶的高桥老弟穿著罩衫火速跑了过来。昨天元旦来了很多客人，
加藤家里相当热闹，可是参加麻将大会的客人都回去了，今天早上只剩下加藤家的
人和亲戚，以及甲田先生一家。
『老师不吃吗？』
坐在我右手边的优花灵巧地动着筷子，小嘴巴边嚼边对我说。
『芹泽老师，请不用客气，多吃一点。』
坐在我左手边的美百合小姐带着微笑对我说。
『谢谢』
我握着筷子低下头来。我是被高桥大哥强行带到这里来的，哪有心情吃
饭？看到坐在隔壁桌大口大口扒饭的加藤，就让我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新年期间，我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煎熬？
口中吃的是热呼呼的芋头，心头却一阵抽痛。说起来，我这个做老师的
为什么必须在寒假期间被迫到加藤家来过年？
--吃过早餐，我一定要回家！
我暗自下定决心。不管高桥大哥怎么说，我有权利过一个没有加藤的年
假。
吃过饭后，我正要开始打包行李时，高桥弟弟来了。
『芹泽老师，您真的要回去了吗？』
高桥弟弟带着担心的语气问我。
『难得的休假日，我不想被他当成玩具耍。』
我无意迁怒于高桥弟弟，可是不知不觉声音就尖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
--
『喂！小芹！』
加藤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我吓了一跳，整个人缩了起来。随着脚步声
的接近，纸门唰一声被拉开。
『原来你在这里啊？』
穿著邋遢牛仔裤的加藤对我说。
『你要干什么！？』
我不住地往后退，戒慎恐惧地问道。
『陪我洗澡呀！』
加藤愉悦地说。一听到洗澡，昨天的景象就浮上我脑海。
『你跟甲田先生一起洗不就好了！？』
我愤怒地大叫，加藤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我跟隆哥哥？』
对野兽加藤来说，解决『硬起来』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事，对象是谁根
本无所谓。在天王寺只有我这个对象，所以他毫无选择地缠着我，但是，回到老家
就不需要我了嘛！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号啕大哭。我讨厌休假，根本没什么好
事！
『我要回家了。』
我一把推开加藤，走到走廊上。
『怎么突然就要回家了？只要五号前回学校就可以了呀！』
看我走向玄关，加藤便追了上来。
『难得的休假日，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
我对加藤说。好恨！莫名奇妙的憾恨感让我快掉下泪来。
还好意思跟我说『如果你跟其它的男人发生关系，我会宰了你！』，可
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
我紧咬住嘴唇。加藤跟其它的男人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话虽如此，
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我也做不到。
『小芹！』
加藤怒吼。但我已无心再理会他了，于是径自跑出玄关。
*****************
好不容易回到横滨的家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不会做饭，只好到附近
买便当，可是味道之差，实在是难以入口。或许是这阵子习惯了天王寺学院和加藤
家伙食的关系吧？加了添加物的东西已经不合我的味口了。
怎么办，这时候我纔知道，在空无一人的、没有食物的家，日子过得会
有多孤独。瞬间我突然对离开加藤家一事感到后悔，可是，如果回去的话，我的自
尊就会被踩在脚下任人蹂躏了。
--算了！
我吃了一点冰箱里的煎饼和油炸糖点心，喝了一些茶。
不管了，睡觉吧！
我有点自暴自弃地钻进被窝，明天傍晚爸妈就会回来了，在这之前就忍
耐一下吧，人虽然躲进了棉被，但是大白天的哪睡得着？就在我辗转反侧的时候，
门铃响了。元旦假期期间谁会来呢？我一边猜着一边就穿著睡衣下楼来。
『请问是哪位？』
我隔着对讲机问道。
『芹泽先生，是我！』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小百合小姐！？』
我不可置信地打开了玄关的门。
『新年快乐！』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头发整齐地绑起来，身上穿著浅黄色长袖洋装的小百
合小姐。
『小小百合小姐，你怎么会！』
我惊讶地问道。
『我到加藤组去拜年，美百合小姐跟我说你已经回来了。』
小百合小姐抬手轻捂着嘴角，露出天使般的笑容。我知道这个女人城府
颇深，跟她那可爱的容貌根本不搭，可是在空荡荡的家里正感无聊的我，实在无法
拒绝她的到访。
『我带来一些东西。因为来得太匆忙了，只能买一些现成的。』
『哇』
我不由得发出欢喜的叫声。各种颜色的餐盘上放满了八宝饭、蛋卷山笋、
虾子、炒栗子、鲍鱼沙拉、黑豆、牛蒡等。
『借一下你们的厨房。』
小百合小姐说着说着便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她用冰箱里现有的材料帮我
做了清汤。
『请用！』
温热的清汤在餐桌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气，各式料理看起来就像一片花田
一般。
『好香』
我忍不住赞道。我知道小百合小姐很会做菜，可是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
一个人在孤独时吃到美味的东西更让人窝心了。
『我好高兴。』
小百合小姐带着美丽的笑容说道。相过亲后对我一见钟情的小百合小姐，
虽然离过婚，但是终究是个千金大小姐，然而却刻意跑到天王寺学院去当厨师，只
为了接近我，真算得上是个不让须眉的女孩子。虽然她把自己人生都赌在我身上的
纯情，让我觉得负担过重
但回过头来想想，如果铁了心跟小百合小姐结婚，过着平凡的生活，或
许会比跟加藤那种野兽在一起要好得多
我边吃虾子边天马行空地想着。
『这好象是我们俩第一次这样单独相处。』
帮我泡好了饭后热茶的小百合小姐若有所感地说。我不禁大吃一惊。
『是是吗？』
填饱肚子之后我纔发现，跟一个女孩子在无人的家中独处是我有生以来
第一次面临的危机。
--如果她强迫我的话，怎么办
内心涌起一阵阵的不安。虽然小百合小姐跟我说过并不想跟我上床，不
过，我跟加藤发生关系一 事确实令她感到不快。她虽然长得可爱，可是离过一次婚，
而且听说她的前夫是一个相当会玩的人，我担心，要是她真有心的话，只怕我也抗
拒不了她。
『喂，芹泽先生，你为什么回来了呢？』
小百合小姐一边把茶递给我一边问道。
『为什么我只是不想继续被他们绑架，所以逃回来而已嘛！』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
『哼，是吗？可是，小雅他怎么肯放人呢？』
小百合小姐窥探着我的脸色似地说。小百合小姐很清楚，要是在天王寺，
不管发生什么事，加藤是绝对不会放我走的。
『难得的休假日，跟其它的朋友聚聚不好吗？』
我没好气似地说。
『芹泽先生也挺顽固的。』
小百合小姐吃吃地笑了。
『我纔没有！』
我发现连她也把我当小孩子看待，于是反射性地反驳，小百合却正经八
百地说道：
『哪，京都那个甲田先生也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对不对？』
我吓了一跳。
『是啊！』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
『感觉遇到了强敌？』
小百合小姐略带嘲讽的语气让我大感不悦。
『甲田先生有太太，也有孩子。』
『你想他们会在意这些吗？』
小百合小姐一针见血地说道，我顿时无言以对。
『听说那个甲田先生以前也是个浪荡子。』
『啊？』
小百合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见我不可思议似地看着她，小百合小
姐意味深长地笑了。
『听说他们两个在甲田先生到加藤家「学习礼仪」的那段时间里，「感
情」相当好』
『--我知道。』
我不悦地把头转向一旁。小百合小姐故意戳我痛处的不良意图，与其说是
因为在乎我，不如说是对加藤的强烈敌对意识使然。
『啊，你不想听？』
『我为什么要听？』
我仍然把头转向旁边。
『包括那个人是小雅的第一次对象也不想知道？』
『啊！？』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于是小百合小姐露出很得意的表情。
『甲田先生好象是小雅第一次的启蒙老师哦！』
小百合小姐不怀好意地说。高桥弟弟的话此时又在我脑海里复苏。
『听我哥哥说，当时甲田先生受托「训练」加藤少爷』
除了高桥弟弟之外，想不到连小百合小姐也知道这件事？这么说来，他
们两个人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
『小雅年轻不定性，又像头野兽，根本没有什么贞操观念。虽然他已经
有了你，可是他还是会毫不在乎地去挑动其它的男人跟女人的。』
小百合小姐用甜甜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我不禁用力地闭上眼睛。
『芹泽先生没有义务要为小雅这么做。』
『为他』
我无言以对，只好低下头。我压根儿没想过要对他尽义务或守贞操什么
的，一点点都没有，可是
『小芹你真可爱！』
每当加藤在我耳边低语时，我就有一种几乎要溶化了的欢愉感。以前的
我怎么都无法相信，身为一个男人，竟然会被另一个男人拥抱、爱抚所带来的快感
所支配。而且我知道，除了加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人可以给我同样的感觉。
『不要着凉了。』
每当完事之后，他总会怜爱地抱着我的身体。被汗水濡湿的身体紧紧相
依时的美好感觉，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幸福。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每当被加藤紧紧
抱住时，我就会觉得很安心。或许精神层次的快感还要占更大的比例，其它的人一定
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的，这一点我可以确信。
『芹泽先生，我不会做出让你受苦的事情的，我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
小百合小姐甜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小百合小姐，请你适可而止！』
我打断了她的话。不管她再怎么甜言蜜语，我都不会爱上她的。她说的
越多，我越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很遥远。我们之间的代沟太深了，我跟她恐怕
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什么火花。
『芹泽先生』
小百合小姐不知所措地喃喃说道。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回去？』
吃了人家的东西之后便下逐客令让我觉得自己太卑鄙，可是我一刻都不
想再跟她相处下去了。
『--我明白了。』
小百合小姐很干脆地说。她从皮包里拿出备忘纸，在上头写下电话号码
放在桌上。
『如果你觉得寂寞，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小百合优雅地挥挥手站了起来。
『对不起。』
我低着头说道。
『没关系。』
小百合小姐哀怨地说完便回去了。
--我这个人真是糟糕啊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想不到我竟然把气出在对
我一往情深的小百合小姐身上？长久以来之所以摇摆不定是因为我本身太懦弱。我
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坦率地面对自己、脾气顽固又难以沟通是我的弱点。虽然我
是男人，是个老师，又比加藤大七岁，可是我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是可以好好跟加藤
相处的。
然而，我可能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吗？加藤纔十六岁，又是个男人，
最重要的他是流氓的儿子。如果加藤从天王寺毕业之后，再走后门进入大学，然后
找到了家人可以接受的对象结婚的话，到时候我不就无语问苍天了吗？我不要被拋
弃，更不要为此落泪。如果早晚都要分手，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好。我希望
我们的关系仅止于肉体接触，如果能够抱着这种心情和他维持性关系的话，我应该
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因为原本我跟他之间，也只有性关系而已。
一想到这里，眼角不禁涌起一股热流。但是，我不想为他哭泣。我用力
拍拍自己的脸颊，提起精神。
*********************
我走进浴室，试图洗掉一身悲哀的情绪。和加藤家宽广的浴室比较起来，
我们家的浴室就像水鸟的戏水池一样，不过，在这里至少我还可以安安心心地洗澡，
不怕遭人袭击。
当我洗过头发和身体，而好整以暇地泡在加了沐浴精的澡缸里的时候，
忽然听到玄关那边传来声响。
--是什么声音？
我竖起耳朵倾听，听到走廊上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声音。
--新年假期就来了小偷？
我胆战心惊地从浴缸里爬出来。胡乱擦干身体之后，拿起一条毛巾裹在
腰际，然后拿起放在洗衣机旁边的扫把屏息以待，敌人好象在起居室。正当我蹑手
蹑脚来到走廊上时--
『喂！』
有人从背后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几乎要窒息了。
『哇！』
正当我想一扫把打过去的当儿，整个人却被抱住了。是个体格壮硕的男
人。
『啊！放开我！』
我奋力挣扎。
『穿这个样子到处走动会着凉的。』
这个声音好熟悉，我不禁回头一看。
『加加藤！？』
抱住我的人正是动不动就将我推倒，要不就对我拉拉扯扯的加藤。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令人惊异了，以至于我的声音有点颤抖，这时，披着大衣的甲田先生
从起居室里探出头来。
『你怎么可以不锁门呢？』
甲田很严肃地说道。我这纔想起，小百合小姐回去之后，玄关的门并没
有锁上。
『我还以为是小偷！』
我赌气地说。穿著灰色开西米龙毛衣的加藤很得意地抢白：
『有我跟隆哥哥在，小偷敢上门吗？』
『如果小偷胆敢进来，我会让他们夹着尾巴逃回去的。』
说完两人开怀地笑了起来，我却觉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怎么可以因为
门没上锁就擅自闯进人家家里！？还敢提什么小偷？自己就是闯空门的！真不知道
这些人在想什么！？
『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我慌张地穿起衣服，然后问端坐在起居室里的那两个不速之客。
『这还用问吗？谁叫你说走就走』
难得看加藤欲言又止的样子，说着说着就低下头去。甲田先生见状边笑
边戳了加藤一下。
『这小子，老师一不在，整个人就好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看他那么可
怜，所以我就开车送他来了。』
『纔不是这样的！』
加藤像小孩子闹别扭似的嘟嚷不已。他平常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
现在这种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十六岁的小孩子我的心头猛地揪了起来。加藤这个笨
蛋！明明只把我当玩具看，干嘛摆出那张脸！？
『唉！总之，这小子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甲田先生一边搓着加藤的头，一边站起来。
『隆哥哥，你还不要回去嘛！』
加藤抓住甲田先生的大衣。
『可是』
甲田先生瞄了我一眼。
『是是呀！至少喝杯茶再走嘛！』
我赶忙说道。如果要我跟加藤两人在家里独处，那多难为情？甲田先生
看看我又看看加藤，然后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到厨房去泡了三人份的茶，回来一看，竟然看到加藤拿起筷子就往餐
盒里伸。
『加加藤你』
正想吼他：到人家里来还这么没教养！没想到加藤却先将了我一军：
『小百合来过了？』
加藤不动声色地说，我差一点惊叫出声。
『你你怎么知道！？』
我胆怯地说。
『这个嘛这个嘛！』
甲田先生摇着放在桌上的备忘纸。
『就算没有那张纸，光吃这些东西就知道了。』
加藤大口大口嚼着虾子，不太愉快地说道。
『啊不是的！是小百合小姐自己突然就』
我好象被抓到把柄的老婆一样，急急地分辩着。
『雅臣，还好我们来了，哦？』
甲田先生瞄了我一眼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而且我立刻请小百合小姐回
去了！』
我悲哀地摇摇头，拼命地否认，伸出筷子夹黑豆的加藤不加思索地说：
『我纔不担心哪！』
『啊？』
我惊愕地看着加藤。他的意思是他相信我罗？
『小芹是没办法跟女人上床的。』
加藤很有自信地说道。我却为这句话火冒三丈，整个脸颊都热了起来。
『你你又知道什么！？』
我跟你走到这种地步之前不但是个异性恋，而且还跟女孩子做过哪！
『那还用说？』
一口吞下黑豆的加藤瞄了我一眼，眼角泛起色迷迷的味道。他温润的眼
神让我想起了除夕夜的事情。
『可恶！小芹我好想射哦！』
紧紧抱着我的加藤兴奋地大叫。
『啊加藤！』
我抓着加藤健壮的背部，如泣如诉地达到了高潮。当时的快感在我心中
蠕动着。我不知道感觉为什么会那么好，但是，每当被他拥抱，我一定都会达到高
潮的。
--气死人了！
我不由得紧咬住嘴唇。尽管我们的性关系只有欲望，而没有一丝爱的成
份，也无所谓的真心，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抗拒加藤所带给我的快感。
『隆哥哥，很好吃哦试试看嘛！』
加藤怂恿甲田先生吃东西。
『那我不客气了！』
甲田先生对着餐盒合掌膜拜了一下，然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鲍鱼沙拉，
之后，他很佩服似地点点头。
『真不赖！』
『那女人虽然个性差，不过料理倒是挺有一套的。』
加藤吃吃地笑着。看他们一搭一唱，我突然觉得自己老是跟加藤发脾气
实在太孩子气了，便把茶放到桌上。
『请』
还来不及说完，加藤就抢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
『喂，有没有啤酒？』
他的态度似乎也让甲田先生大惊失色。
『雅臣，我们可是客人耶！』
这时我突然有一个想法，甲田先生对加藤的『训练』，可能只是礼仪方
面的事，根本不是性吧。
『没关系，反正是小芹的家！』
我很想吼他：为什么在我家就没关系？可是又害怕触怒吃饭中的加藤，
只好摸着鼻子走进厨房，还好冰箱里还有几瓶罐装啤酒。我知道这是爸爸晚上必备
的饮品，可是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哪，啤酒。』
我把啤酒放到桌上，加藤对我说：
『小芹也喝一点。』
『你明知我不能喝的！』
也不知道被酒精害死几次了！我不悦地把头一扭。
『啐！』
加藤无趣地咋着舌。甲田先生因为要开车，似乎无意沾酒。
『吃饱了就回去吧！』
我故意没好气地说。可不能任加藤在这里胡闹。
『咦？小芹的爸妈不是要到明天才会回来吗？』
正喝着啤酒的加藤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
『是高桥告诉我的。』
加藤笑着说。想到加藤家的情报网不但涵盖我，还扩及我家人的一举一
动，不禁让我脊背发凉。
『留小芹一个人在家太可怜了，干脆我们一起留下来看家吧？』
加藤兴奋地说。
『』
我哑口无言了。加藤确实会是一个很适任的门房，再凶狠的强盗也狠不
过加藤的。
大吃大喝告一段落之后！加藤突然说道：
『小芹，浴室借一下！』
『啊！？』
我怔了一下。一向睡饱了吃、吃饱了洗澡的加藤，接下来要做的事是？
--难道他想在我家做今年的第一次H！？虽然家人不在，可是怎么说
这里都是我家。把学生带进家里做那码子事，成何体统。
『应该在后面吧？』
加藤也等不及我回答，就径自大步走开。
『加加藤！』
我想阻止他，甲田先生却对我说：
『有什么关系？都到这种地步了，他想怎么闹就由他吧！』
我回头瞪着甲田先生。
『你为什么要把加藤带来？』
『我觉得你好象不该迁怒于我吧？』
甲田先生从容地微笑着。他那滑头的样子，直气得我直想跺脚。
『你丢下老婆和优花跑到这里来，这样做对吗？』
『不用担心我，倒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甲田先生的话直接命中了我的要害。
『什么意思？』
『我听高桥说雅臣对一个可爱的老师如痴如醉，所以纔会趁着过年带老
婆和优花来看看。』
『可爱的老师』？这种说法再次刺激着我的自尊。
『看了又怎么样？很失望吧？』
甲田先生听了不禁露出苦笑。
『别那么尖酸刻薄嘛！听说你的叫声很可爱不是吗？』
甲田先生的一席话让我整个脸都热了起来。『可爱』的声音？他的意思
是说，我可爱的地方就只有声音？
『雅臣就是喜欢大费周章去宠别人。』
甲田先生吃吃地笑着，他的一字一句都像针一般刺痛我的心。
『雅臣真是头怪物，昨天晚上被他整得惨兮兮的。』
『训练不同嘛。』
他们两人暧昧的对话在我脑海里复苏，我无法在这种状态下表现得泰然
自若，于是对甲田先生说：
『那个』
『什么事？』
甲田先生不慌不忙地看着我，但我隐约觉得他的脸上好象有一股焦躁的
感觉。
『听说你是加藤第一次性经验的对象是真的吗！？』
我大胆地问道，甲田先生却面不改色地说：
『嗯，是高桥先生拜托我的。』
『--』
先前就听高桥弟弟和小百合小姐说过了，可是现在获得当事人的肯定，
我还是一样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先高桥先生是要我帮雅臣找个女人的，但是我不想随便找个女人陪
雅臣，所以就亲自教他了。』
我紧紧握住颤抖的双手说道：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你们』
『昨天晚上？』
甲田先生不解道。
『你跟加藤做了，对不对？』
我愤怒地大叫，甲田先生却吃吃地笑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雅臣？』
我答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咬住下唇。看我不说话，甲田先生兴味盎然地
说道：
『那孩子不但长得帅，那方面也很行，对不对？』
『唔啊？』
没想到他会讲得那么直接，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打从他十岁起，就开始接受我严格的训练，他跟那些小混混可是大不
相同哟！』
甲田先生笑着对我说。
『他他确实是很行，可是』
我嗫嚅道。我想，我之所以无能抗拒任性且目中无人的加藤，或许是他
的性技巧太好的缘故。
『我曾经对雅臣说过：「做爱对象的声音比脸蛋重要」。』
甲田先生说。我的脸因为难为情而整个热了起来，加藤常说我的声音很
好听，原以为加藤有恋声癖，现在纔知道，原来是甲田先生教他的。
『雅臣真的只对你有感觉吗？』
没想到甲田先生竟窥探着我的脸问道。
『我不知道。』
我咬着牙低下头去。这时，甲田先生突然伸手搭在我的肩膀。我大吃一
惊，急急往后退，没想到他顺势就将我整个人推倒在榻榻米。
『你你干什么！？』
这突如往一来的变化吓坏了我。
『让我听听你迷倒加藤的叫声。』
甲田先生在我耳边色迷迷地说。我的耳朵顿时整个热了起来。他欺身上
来，并摸索着我的胸口。
『不要住手！』
我奋力挣扎。他那巨大身躯和灵活手指触摸我肌肤的感觉，和加藤是如
此神似，让我不禁为之一惊。
『有什么关系？』
甲田先生说着，便用力吻上我的脖子。顿时，我的身体内部由过一阵酥
麻感。
--不会吧！？我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惊愕。原先我一直认为我之所以敏
感是因为对象是加藤，而且他的技巧又是那么地高明之故，可是难道，只要感觉舒
服，对象其实不重要！？
『不不要！』
甲田先生居然试图脱掉我的衣服，我只好奋力抵抗。尽管感觉一样舒服，
我还是不想被其它男人侵犯。
绝对不要！
『乖一点，待会儿就让你飘飘欲仙。』
甲田先生用哄骗小孩的语气说道。
『被加藤看到，他会杀人的！』
我大吼道。我的上半身已经全裸了，下半身也仅剩一条内裤，我使尽全
力挣脱。
『如果雅臣来了，我们就来个3P吧！』
甲田先生把手伸向我的内裤，很愉快地说。
『不要不行！加藤！』
底裤就快被扯掉了，我不禁惊慌地哭喊。就在我内裤被脱掉，要害即将
被抓住的时候--
『你在干什么！？』
纸门突然被拉开，加藤不悦的声音响起。
『加加藤！』
我躺在地上仰视着加藤，只觉得他看起来比往常都要巨大。尽管他手上
拿着浴巾，水滴从他的身上滴落，连私处都没有遮掩的样子就跟一头野兽没什么两
样，可是我却有一股想冲上前去抱住他的冲动。
『我只是想「品尝」一下极品。『
甲田先生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不行。』
加藤说着，一把抓住甲田先生的手臂，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只要一下就好嘛！『
甲田先生不悦地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
加藤说着，然后就像一个害怕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孩子一样，一
脸正经地紧紧地抱住我，我沉醉于他那濡湿而炙热的肌肤贴在我身上的触感。甲田
先生也有一副不亚于加藤的迷人身躯，但是终归比不上加藤那年轻有弹性的肌肤所
潜藏的炙热感。
『是我训练你的，让我确认一下我可爱的徒弟「学分」有没有自修不行
吗？『
甲田先生笑着对加藤说。于是，加藤便将我抱到他的膝盖上，然后对甲
田先生说：
『既然如此，你就在那边看着吧！』
还来不及猜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整个人就被加藤推倒在地上。我
早就知道他是一个随时随地、目中无人的野兽，可是
『啊不要！不要！』
我在加藤的身体底下不断地挣扎。刚刚纔被甲田先生袭击，怎么现在又
换加藤了！？
『乖，听话，』
加藤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全身被压得死死的我，不知所措地抬眼看着加
藤。那濡湿的浏海底下露出充满男性美的眉毛和精悍澄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也散
发出诱惑，让我为之一惊。尽管已经多次近距离看他了，可是每次跟他四目相视，
我的心跳仍急遽加速。
--真是漂亮的男人啊
我忘了正遭到袭击，被加藤的美貌给迷住了，瞬间，加藤吻了我。他的
嘴唇温柔地吸吮着我。濡湿的舌头轻轻滑过我的嘴唇，我无意识地张嘴，他的舌头
就探了进来。舌头交缠的感觉深深地震撼着我。加藤一边吻着我，一边温柔地爱抚
我，从胸口沿着侧腹往下滑，顷刻之间，我的要害被加藤隔着底裤握住了。一被加
藤那只大手给握住，一阵酥麻感就窜过全身。
『啊嗯！』
我不由得抓住加藤的手腕。以前曾多次当着许多人的面前被他侵犯，可
是我可没有钝感到可以无视『观众』的存在而沉醉于快感当中。
『加加藤，等一下』
加藤想脱掉我的内裤，我拼命地抵抗。
『有什么关系？』
加藤一边亲吻着我的脖子，一边抚摸着我的腿。一想到正有人『观赏』
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实在受不了了。
『很难为情啦！』
我在加藤的耳边低语。加藤突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那抵在我腰际的
部位渐渐地硬挺起来了。
『--小芹！』
加藤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其实我原来的用意是想安抚他，没想到好象
得到反效果了。已经兴奋得难以自持的加藤开始摸索我的身体。
『不不要！不要这样！』
我在加藤的怀里挣扎。如果他想做今年的第一次H，我可以陪他。可是，
我绝对不要光天化日之下，在老家的起居室里，在甲田先生的注视下做这种事！
『雅臣，还没做就让他掉眼泪是不行的。』
甲田先生静静地说着，然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
在他离去的当儿，纸门唰地一声被关起来了。
『隆哥哥？』
加藤抓着我的膝盖，支起身体一探究竟。
『难得有机会做「第一次」，就让你们小俩口好好温存一番吧，『
甲田先生隔着纸门说道。
第六章
被加藤压在底下，泪眼婆娑的我僵着身体望着加藤。
『你想哭吗？』
加藤抬起我的下巴问道。
『我我纔没有！』
我虚张声势吼道。结果加藤却焦躁地皱起眉头。
『可恶！不要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说着加藤便紧紧地抱住我。他一边粗鲁地吻着我的脖子，一边剥下我的
内裤。我可以感觉到屁股触到榻榻米的冰凉感，加藤的手指包住了我的快感。
『啊！啊』
『可恶，我受不了了』
加藤苦闷地喃喃说着，一手搭上我的脖子。随即将我抱起，作势要改变体
位。
『含住！』
话声一落，一个硬挺的东西便塞到我眼前。
『啊』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他的东西近距离看来是那么地巨大。
『哪，没问题吧？』
加藤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他的意思根明显，如果我拒绝用嘴巴，就会马上
遭到他的侵犯。
--这个超凡绝伦的男人！
我怀着几近自暴自弃的心情亲吻着加藤的东西。当我用舌尖轻轻地舔它
时，就可以感觉到他的炙热和坚硬。当我含上去时，就整个涨大，对加藤而言，他
可能对自己的东西相当满意，可是对我而言，他的东西却比他本人更难应付。
『唔嗯！』
当我将我的舌头缠上去时，加藤便很满足似地叹道：
『你越来越行了。』
这句话让我的心情变得好复杂。以前要我进行口交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在被迫做过一次又一次之后，我已经可以轻松掌控诀窍了。
--快一点射出来就好了！
我焦躁地动着自己的舌头。我的体质敏感到连亲个吻都可以产生感觉，
所以，我觉得用嘴唇和舌头来体验加藤的热情也不错。
『喜欢吗？』
哪有人一边做这种事还一边问这种话的？简直是疯了！我很想吼他，可
是在这种状态下，我根本没办法开口。加藤的手持续抚摸着我的头发。
『嗯』
我故意用强力的吸吮代替回答。我不怀好意的想着：如果要射就快一点。
『唔啊！』
加藤果然在这时候达到高潮。温热的液体喷在我的脸上，散出一股浓烈
的味道来。
『啊抱歉。』
加藤拉出放在桌子底下的卫生纸，快速地帮我擦着脸。
『对不起。』
加藤用奇怪的声音说道。
『算了，总比喝下去得好。』
我低下头说道，加藤一把将我抱到他胸前。
『现在轮到你了。』
加藤说着便掰开了我的膝盖。他用手指头粗暴地搓揉之后，开始热切地
吻了起来。
『啊不要！』
我一边抱住加藤的脖子，一边在膝盖上注进力道，可是马上又被加藤掰
开了。加藤的舌头不停地攻击我敏感的部位，手指也灵巧地活动着。我觉得好难为
情，两脚被张开，任人四处舔舐比被迫去含别人的东西更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啊不要，加藤』
我情不自禁地缩起身体，加藤便抓住我的膝盖，同时像羽毛般轻吻着我
的要害。这种令人焦躁的温柔触感比浓烈的亲吻更让人兴奋。加藤用手指挑逗我开
始变得敏感的部位，同时灵活地翻动着舌头。
『啊啊』
我敏感地扭动着身体，加藤见状对我说道：
『很舒服吧？』
我心想：如果不舒服，干嘛发出声音？我有点害羞地问加藤：
『你啊平时总是那么粗鲁，为什么只有在做爱的时候这么温柔？』
加藤不解地皱起眉头。
『我不是一向都很温柔吗？』
加藤说得理所当然，我却不免感到惊愕。占据人家的房间，跑上人家的
床，把人家当抱枕抱，强迫人家吃下不喜欢吃的东西，在大庭广众之下挟持我，强
迫人家口交，这算哪门子温柔？
『乖乖听话！』
加藤一边吻我一边说。他用指头轻柔地刺激着我。
『啊嗯』
我抱着加藤的脖子，发出甜蜜的叫声。加藤的手法太巧妙了。不但在正
式做爱的时候让我达到高潮，连用嘴巴爱抚的技巧也能把我搞得魂飞魄散。
这种方法也是甲田先生教他的吗？
在加藤的爱抚当中，我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长久以来我一直对纔十六
岁的加藤拥有如此高超的技巧一事感到不解。
『打从他十岁起，就开始接受我严格的训练，他跟那些小混混可是大不
相同哟！』
我想起甲田先生所说的话。或许加藤也是这样爱抚甲田先生的东西的。
--太恶心了！
一股无处可发的厌恶感涌上心头。我的理智告诉我，那是以前的事情，
不该去追究。可是，感情上却无法接受这种事。加藤至今不知道为多少男人做过这
种事了，而我却只有他一人。
『啊不要啊！』
我几乎是哭着抗拒加藤的爱抚，我不想在这种心情下做这种事。
『小芹』
加藤仍爱抚着我的要害，并苦闷地喘着气。我实在不想出来，可是，当
加藤的嘴唇温柔地包住我时，一股又热又甜的快感却弹跳似地滥了出来。
『啊呀！』
我畅快地叫了出来，而他喘着气在我耳边低语。
『隆哥哥比我还好吗？』
加藤突然这样问我，我不禁脸上一阵热。加藤似乎很介意心我刚刚被甲
田先生压倒在地上的时候，有没有吃了亏。
『他没有做到这种地步。』
我勉勉强强的回答他，加藤又把嘴巴附在我耳边。
『那他做到什么地步？』
加藤用威吓的语气一吼，我不禁吓得缩起身体。
『他他只是脱掉我的衣服而已。』
我小声地说。
『真的吗？』
加藤严厉地问我。
『当然是真的嘛！』
我在加藤的怀中瑟缩着。其实甲田先生吻了我的脖子，我也产生不错的
感觉，可是如果把这件事说给加藤听，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真是的，真拿你没办法。只要人家对你好一点，你就把持不住！』
加藤恨恨地咋着舌说道。我只好转移话题问加藤他来我家干什么，他居
然腼腆地说：
『谁叫你说走就走』
其实我不过是他的性伴侣罢了。十六岁的精力是很惊人的，如果没有做
那码子事，或许他就不知道怎么去排遣那无穷的精力了。
『昨天晚上，你不是跟甲田先生做了吗？』
我问加藤。
『什么？』
加藤在我脸颊上亲吻着，发出不愉快的声音。
『因因为今天早上甲田先生说「昨天晚上也被整得惨兮兮」』
我嗫嚅道。加藤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拜托他说的是麻将的雪耻战。我们玩掷骰子比赛，隆哥哥连掷骰子也
输我。』
加藤一边把玩着我的要害一边笑着说。
『真的吗？』
我问道。加藤斩钉截铁地答道：
『哪有什么真的假的？』
看加藤说得如此干脆，我不禁产生一种罪恶感。
『我只对小芹有感觉。』
加藤用一种似乎对自己有这种情怀感到无趣的语调说道：
『如果有感觉，你就会做吗？』
我感到不可思议，加藤却好象不怎么高兴似地抓着我的鼻子。
『少得意了！』
他用惩罚小狗似的语气对我吼道。我不禁缩起了身体，他便一把紧紧地
抱住我，被他那粗壮的手臂和浑厚的胸膛包住的感觉真是无比舒畅。
『少爷不是那种会把人当玩具要的人。』
高桥大哥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高桥大哥是这样说没错，但加藤又是怎
么看我的呢？
『我以前告诉过雅臣，「性伴侣的声音比脸蛋重要」。』
加藤说他喜欢我的声音，难道他真的只选择声音吗？难得的休假竟然被
他带回家去，见我逃走又追到家里来，难道一切都只为了我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
加藤又伸手抓我的鼻子，令原本在发呆的我大吃一惊。望着加藤，这个
像野生动物一般散发出清冽的气息、还有着一张令人惊艳的容貌的男人，正定定地
看着我。
『没没想什么。』
我内疚地把视线移开，没想到他竟把我抱个满怀。
『小芹，要做吗？』
加藤抚摸着我的身体问道。
『刚刚刚纔出来的不是吗？』
我难以置信地说道。
『第一次H的量比较多嘛！』
加藤说。我可以感觉到加藤那压在我身上的东西越来越硬，他的手指也
开始找寻我的要害。
『啊』
我下意识地缩起身体，加藤用力地抓住我的膝盖，将我的腿分开。当他
开始摸索入口的时候，憾恨地喃喃说道：
『啊糟糕，没有带润滑剂来。』
平常加藤总是随时随地在制服的口袋里备妥润滑剂，作为『随时随地都
可以做』的准备，可是放假期间，他可能忘了放在便服的口袋里。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吗？譬如乳液什么的。』
加藤正经八百地问我。
『哪会有那种东西』
我也是今天才回到老家来的，怎么可能知道家里有什么东西可用？
『如果你是女孩子就好了。』
加藤遗憾地说。这句话着实激怒了我。
『那就别做了！』
我一把推开加藤的身体。两个人明明都已经兴奋起来了，但是，随时都得
担心润滑剂的两个男人在一起做爱，毕竟是大大的错误！
『什么别做？我只对你有感觉啊！』
加藤生气地说道，然后用力扯我的耳朵。
『好痛！你干什么？』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直接上你！』
我知道加藤肯定会说到做到的，整个人不禁僵硬了起来。用润滑剂辅助
时都还会痛，如果他直接就来的话，那还得了？
『等一下』
就在加藤要起身的时候，他往桌面上一望--
『啊！』
加藤发出疯狂的叫声。我莫名奇妙地望着加藤，他兴奋地把手伸向桌面。
『隆哥哥果然上道！』
『啊怎么会！』
怎么想甲田先生都不可能事先准备好润滑剂的呀？难道他真的想找机会
跟加藤
『如果雅臣来了，我们就来个3P！』
甲田先生的话在我心底响起。跟加藤有过第一次体验的男人，以及将第
一次献给加藤的我三个人一起。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现在』
我整个人因为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心神剧烈地动摇，加藤却依然故
我，好整以暇地在自己的指头上涂满了润滑剂。
『乖乖听话哦！』
加藤一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掰开我的腿，一边将另一只手的中指插进我里
面。
『叫你乖乖听话！听不懂吗！？』
我只好无可奈何地任凭他摆布，于是加藤的手指便整个进到我身体里了。
『啊！』
虽然不觉得痛，可是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却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不想忍受疼痛，只好紧闭上眼睛做好准备。
『好，乖孩子』
加藤抓住我的腿，尽情地转动他的手指头，于是我觉得血液好象渐渐地
集中到身体的那个敏感部位。
『你变硬了。』
加藤高兴地说道。情欲从身体内部被激发出来所产生的难为情和怯懦感，
比口交时严重了好几倍。
『啊』
我的身体打着颤，加藤便在我的肩头上又亲又啼的。微微痛感在身体内
部和快感交缠在一起。
『啊加藤』
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于是加藤抽出了手指。被他的指头挑逗的地方好
热，多好想射出来，眼底尽是渴望，这时已经兴奋到极点，在自己的那上面涂满了
润滑剂的加藤便皱起了眉头。
『想要吗？』
加藤粗暴地说。
『--』
全身血液因为羞耻感而几乎要沸腾了，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我紧紧地
咬住嘴唇，加藤便一把抓住我的膝盖，架到他的肩膀上。当入口处感受到一个又硬
又热的触感的瞬间，我的身体整个燃烧起来。
『--要进去了哦！』
加藤说完便一把拉过座垫，抵在我的腰上。我放松全身的力道，那硬挺
的东西便慢慢地进到我身体里。
『啊--！』
我情不自禁地把手环到加藤的背上。紧紧地抱住他。虽然做过那么多次
了，但是一开始的过程还是让我感到害怕。
『痛吗？』
加藤不安地问我。
『你你不要太粗鲁了。』
我战战兢兢地说，加藤吃吃地笑了。
我不由得紧紧地抱住加藤。慢慢地吐了一口气之后，我便鲜明地感受到
加藤那深插到根部的炽热感。我轻轻一珍，瞬间麻痹般的舒服感觉便爬上我的脊背。
『喂！好不容易纔插进来的，你想让我马上射啊！？』
加藤生气似地拍我的腰。『啊！』
每当加藤动一下，我就忍不住要呻吟。
『可恶！怎么会叫出这么好听的声音啊』
加藤恨恨地说道。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悲从中来，加藤喜欢的果然是我
的声音。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响起圣诞晚会时回学校的白鸟大哥的话。
『真是遗憾，你明明有一副好嗓子的』
『你也一样。』
加藤第一次称赞别人，而且是称赞别人的声音，所以我对这件事一直记
挂在心。
如果有别人的声音比我好听的话，他是不是就琵琶别抱了？
我喘着气，把手臂环在加藤的背上，同时以一种欲哭无泪的心情想着这
些事情。
--不要！我不要这样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真像个傻瓜。明明一再告诉自己，如果总有一天要
被拋弃的话，不如就将我们的关系界定在性伴侣就好了。但是，一想到我跟加藤的
关系真的只限于性关系时，胸口却又莫名地痛起来。
『老师也够辛苦了，不过还是请您以比较成熟的心情来包容少爷。少爷
纔十六岁。』
高桥大哥用晓以大义的口吻对我说。我今年春天就二十三岁了，而加藤
纔十六岁。我不但大他七岁，而且又是个老师，所以我知道，必须由我带领这个叫
加藤的小孩。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无法从容掌控情势了。
『小芹？』
加藤突然停下动作，很担心地叫我。这时我纔发现自己正在哭泣。
『怎么了？很痛吗？』
加郦拭去我的泪水，并轻声问我。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沈稳，根本不像正
在做爱的人。加藤这太过温柔的声音适得其反的把我忍住的泪水引了出来。
『好痛啊！』
我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其实我并不痛，加藤仍然像往常一样小心，
我知道自己这副德性很难看，可是就是忍不住。
『对不起，一时兴奋竟然忘了』
加藤慢慢地拉开了他的腰。
『为什么不做了？』
『你不是痛吗？』
『没关系呀。』
我环往加藤的脖子。我跟这个人只有肉体上的关系，没有爱。其实只要
在我们拥抱彼此的时候有感觉就好了，何必想大多？可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你明明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真拿你没办法。』
加藤说着移开了身体。开始用卫生纸拭去润滑油。
『你你为什么不做了？』
我支起身体看着加藤，他那裸露的背上微微沁出汗水。
『不为什么。』
加藤断然说道，然后一把抓过毛巾围住下半身站了起来，在他要拉开纸
门的时候回头看我一眼。看到我泪眼婆娑的样子，表情瞬间闪过一丝痛苦，但是随
即就皱起了眉头别开眼光。
『--！』
看到加藤那充满苦闷情绪的脸庞，我有一种心口被掏空的感觉。
『加藤少爷是个孤独的人。』
当加藤被玲奈子小姐带走的时候，高桥弟弟曾这样对我说。不过，当时
我觉得野兽加藤孤不孤独根本与我无关。
『少爷的母亲在少爷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高桥大哥说过的话言犹在耳。虽然我是在父母双全、还有姊妹的平凡家
庭里平平安安地成长的，但是依然可以体会到年幼丧母，独自在随时随地会遭遇危
险的黑社会家庭成长的加藤有多辛苦，即便他像头野兽。
虽然加藤身边总是有一大群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和高桥兄弟，但是母亲
的爱却是最特别的。
高桥大哥之所以要求甲田先生帮加藤找女人，或许也是认为失去母爱的
加藤需要一个可以给他温暖和爱、又可以代替母亲的对象。
『抱着小芹睡觉让我觉得好安心。』
我曾经问加藤为什么要拿我当抱枕，结果得到这样的回答。我也很喜欢
被加藤拥抱的感觉。每当我们的肌肤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我就觉得整个人好象要化
掉似的。我不懂『爱』是什么。可是，对我而言，被加藤拥抱的感觉确实是一种
『幸福』。
『加加藤！』
我急忙叫住往前走的加藤。
『啊？』
加藤不悦地回头看我。或许我可以一边洗澡一边安慰在初H途中闹情绪
的小孩子，可是，他不让我有这样的机会。
『我的房间在二楼，里面有床』
我用坚定的语气对加藤说。
『啊？』
加藤一脸茫然的样子。看到加藤仍然那么地粗线条，我只觉脸颊一阵热。
『--我们继续未完的初H。』
我好不容易纔把话说出来，于是原本愣愣地看着我的加藤露出了喜悦的
笑容。那是一张爽朗而率直的笑脸。加藤个头虽然高，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当我
这么想时，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变得比较成熟了。
******************
『小芹果然懂事！』
加藤怜爱地抱住我的身体。
『』
我喘着气环住加藤的背。单人床很小，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跌落床下。
『嗯嘿哟！』
加藤卷起棉被，将掉在地上的卫生纸盒捡起来。我张腿仰躺着，他则小
心翼翼地帮我擦拭。
『--睡一下吧！』
处理完善后，加藤紧紧地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汗水已干的肌肤紧紧
重叠在一起的感觉好舒服。
『加藤』
『嗯？』
像往常一样把我当抱枕抱的加藤带着浓浓的睡意低吟了一声。
『听说甲田先生是你第一个性伴侣，是真的吗？』
或许是发泄过后感觉格外开放吧？我终于老实地提出了一直盘踞在我心
头的疑问。
『嗯。』
加藤很干脆地回答了。我顿时觉得好象胸口被刺了一刀。
『那么你是攻方？还是受方？』
我之所以这样问，一方面是有一种自虐的心态，另一方面也觉得不问出
来，心里不舒服。记得加藤曾经对不喜欢做爱的我说『我们互换角色做做看吧？』。
当时我觉得就算是玩笑话，这样讲也太扯了，可是想想甲田先生和加藤在年纪上的
差异，我总觉得加藤一定是受方。
『都有啊！』
加藤的回答给我莫大的冲击，好象后脑勺被狠狠地敲了一记。看看眼前
的加藤，实在很难想象在整个过程中他会处于被动的地位，可是一想到加藤会主动
去侵犯甲田先生，就更让人难以接受。
『小芹也想试试吗？』
加藤一边吻着我的脖子一边问道。
『我我纔不要！』
我急急地否认。我是绝对不可能主动对加藤做什么的。
『为什么？偶尔试试也不错呀！』
加藤理所当然地说。
『你你愿意让我做吗？』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和加藤相较之下，我的身材瘦弱许多，根本不像个
男人。
『无所谓。我只想听小芹的叫床声。』
加藤率直的答案，强烈撼动我顽固的心灵。
『--加藤！』
我紧抱住加藤。他这番话固然让我喜出望外，可是我很想告诉他，我宁
愿被他抱。就在这时候--
我听到加藤静静的鼻息声。
--怎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态让我好生泄气，脑海里却浮起加藤先前说过的话。
『我们在玩麻将的雪耻战，掷骰子呀！』
今天早上他们两人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虽然经过一整夜的狂欢，却
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又特地来追逃回家中的我，而且大战了两回合。就算加
藤再怎么精力充沛，也敌不过睡魔的侵袭。
我就着被加藤抱着的姿势定定地看着他。刚刚他还像一头野兽般猛烈地
袭击我，可是熟睡时的表情却又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老师，其实你是想跟小雅一起睡的，对不对？』
我想起昨天晚上优花所说的话。虽然她年纪还小，但女孩子的心思毕竟
比较敏锐。
『没关系，因为大哥哥喜欢优花。』
我抱着优花这样告诉她，可是
--对不起，优花。
我把手环上加藤的身体，闭上了眼睛。昨天晚上被我抱着睡的优花感觉
是不错，可是终究难敌被加藤巨大的身体拥抱时产生的那种安全感。
『芹泽老师，您想喝什么？』
***************
高桥弟弟精神奕奕地说。
『不用了。』
我靠在后方的座位上回笞道。
『老弟，给我一杯茶来！』
大剌剌地坐在我旁边的加藤毫不客气地说。
--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从宾土车的车窗里望着高速公路上的景色，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一月五日。明天就开学典礼了。我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被强行带到
加藤家，后来，好不容易逃回家，没想到加藤又追了过来，导致我们俩在没有预期
的情况下做了初H，结果和睡眠不足的加藤睡死了，这是我运气的终结。第二天，我
们在中午醒来，正一起洗着澡时，到九州旅行的父母回来了。
『和范，你在家吗？』
听到母亲在玄关的呼叫，正被加藤倒剪着双臂的我大吃一惊。
『啊放手！加藤！被我父母知道就完了！』
我一边推开正沉醉地吻着我的脖子的加藤一边大吼。起居室里散了一地
我们昨天晚上脱下来的衣服。如果被老妈他们知道新年期间把学生带回家的话，真
不知他们会做何感想？我急忙穿好衣服，可是加藤的衣服在起居室。
『你乖乖地待在这里！』
我叮咛加藤之后，走向起居室。只见老爸和老妈被起居室的惨状惊得呆
立在当场。
『您们回来啦？』
我刻意用开朗的声音说道，企图掩饰自己的内疚。
『一个人在家也可以搞成这个样子！？』
妈妈愕然说道。我抱起散落在榻榻米上的衣服，一边往后退。
『因因为喝醉了嘛！』
『你一个人可以喝成这样？』
爸爸看到啤酒罐，不可思议似地歪着头道。
『嗯，那个』
我正绞尽脑汁找借口的时候--
『喂！小芹！』
腰际裹着毛巾，浑身湿漉漉的加藤跑出来了。
『朋友吗？』
看到突然冒出一个高达一八五公分的健壮男人，妈妈一脸愕然。
『嗯是学生。』
我只好这样解释。
『你好！我是加藤雅臣。』
加藤裸着上半身，微笑着说。
『啊原来是和范的学生啊？』
妈妈露出复杂的表情。我想，她一定觉得一个学生跑到老师的老家来玩，
甚至还跑去洗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吧？
『其是个小帅哥，不是吗？』
妈妈喜孜孜地戳了戳我。
『--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妈妈。明明已经跟长相和身高都算普通的爸爸结婚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这么看重外表。发现自己的父母有这不为自己知道的一面，我不禁
感到震惊，这时爸爸对加藤说：
『啊，这样会感冒哟！先把衣服穿起来。』
『说的也是。』
野兽加藤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认生。
『你们肚子也饿了吧？』
妈妈一边收拾房间一边问道。
『好--饿！』
加藤像一只渴求着饵食的雏鸟似地说。
『是吗？那我来煮些东西吧！加藤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好！』
加藤开朗的笑容让妈妈松了一口气似地叹道：
『真是个活泼的孩子。跟我们家和范完全不一样。』
这句话着实让我听不不去。
『什么意思？』
『就像和范你啊，在青春期的那段时间什么都不吃！你叫身为母亲的我，
怎么会煮得起劲呢？』
看着妈妈已经被加藤迷得昏头转向的德性，我不禁想起野兽加藤被学校
餐厅里的欧巴桑们当成偶像看待的事情。会吃会笑的加藤似乎深得那些喜欢照顾人
的欧巴桑们的心。
『再来一碗！』
毫不客气地吃得一粒饭都不剩，让我们家老妈感叹万千的加藤，似乎靠
着这豪迈的吃相博得了我父母的喜爱。
『记得再来玩哦！』
我们在父母亲的目送下离开了家。
『小芹家的感觉真好。』
加藤一边喝着茶，一边若有所感地说。
『是是吗？』
妈妈虽然煮了一大锅饭，但是和富裕的加藤家相较之下，我们的菜色实
在只能用贫乏来形容。
『你们家虽然小，但感觉就是很温馨』
加藤的话演我大吃一惊。加藤家是一栋又宽又豪华的大房子，除了有防
盗设备，还经常有负责护卫的弟史们在房子里逗留。尽管号称是经济大流氓，但是
只要一发生事端，随时都可能引发攸关生死的战争。
『--我也很喜欢你们家随时随地都有很多人的感觉啊！』
我企图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缓和他的情绪，加藤便很快乐似地笑了。
『那就再来玩吧！』
他一边抚着我的头一边说道。
『别别这样！』
当加藤像往常一样把我当玩具耍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我是女人，
或许会跟加藤结婚吧？
--我真希望有个像优花那么可爱的孩子
我怀着淡淡的心情想着，随即又吓了一跳。
--笨蛋！我是男人耶！
我觉得好难为情，真想揪掉自己的头发。怎么会想到这么无聊的事情呢？
『芹泽老师请您再来玩，我们等您。』
一直默默地开着车的高桥大哥用沈静的语气说道。
『啊谢谢你。』
我当高桥大哥只是说客套话，他却趁胜追击似地说道：
『既然如此，您想一直住下来也无妨。』
『啊？』
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一直？我可是个男人，大加藤七岁，而且
又是个老师耶！
『请请别开玩笑了。』
我战战兢兢地说道，加藤却一把抓住我的肩。
『肩膀借一下。』
说着他便闭上了眼睛。从他长长的浏海底下可以看到一对长长的眉毛和
充满男人味的鼻梁。我不觉想 uu-31657 ?，这么近距离看他，他依然是个迷人的
人啊！我觉得很不忍叫醒睡得正熟的加藤。
--算了！就忍耐到学校吧！
我不想再争什么了，紧紧抱住加藤的手臂。加藤的重量让我觉得好舒服。
就这样，我就着跟加藤交缠在一起的姿势，目光随着车窗驰骋。
隔着车窗看到的山景罩着一层冬天的色彩，显得凄凉无比，可是我的心
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