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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百合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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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两人投宿在富山市内的旅馆。
      预计明後天要探察越中周边的怨将动向。北陆这里现在是织田与一向宗门徒互相敌视的场所。虽然时常有些小冲突,但目前尚未有显着的行动。
      因为高耶觉得麻烦,直江只好以三餐都提供美味的海鲜为保证来取得他合作的同意。如此说来,以前的景虎也喜欢生鱼片料理,在奇怪的地方倒是有共同点。
      虽然有点担心支出金额的庞大,但只要一想到这也是对主君的一个投资,直江就不敢怠慢的把餐厅都订好位(但总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幸福)。
      直江在柜台办好事後回到房间时,在房里等的高耶已经躺平在打瞌睡了。电视还开着,大概是淋完浴後,为了看体育新闻开的吧,现在已经在播放下一个节目了。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已经开罐的啤酒。这个人又……、直江露出微微苦涩的脸色,把高耶叫醒。
      「高耶。高耶。要睡可以,但请盖着毛毯睡。这样子睡会着凉喔。高耶」
      嗯……高耶发出睡迷糊的声音,稍微翻了一下身,没有要起来的样子。淋完浴後因为太热,所以只把毛巾披在肩上就倒头呼呼大睡了,再这样子下去、稍等一定马上就会觉得冷的。
      「高耶——」看来已经睡死了。真没办法、嘴里念着,直江只好把高耶抱起来。
      「高……」只是稍稍把身体抬起来而已,微微後仰的下颚和喉咙,一瞬间让直江想起不该有的情景。一个人自己在那慌张起来,直江很用力的把高耶摇醒。
      「高、高耶!请起来!高耶高耶!」
      「嗯──……」高耶蒙胧地张开眼,看到直江,「啊?你回来了?」
      「要睡的话,请把浴袍穿起来、盖好毛毯再睡。要不然会着凉喔。」
      「中日跟广岛、谁赢了?」
      「不知道。」
      唔……嘀咕了一下,高耶睡眼惺忪的钻进毛毯里,马上又很安稳的睡着了。觉得深深无力感的直江坐到旁边的床上,把床头柜旁的电视开关按掉,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外面些微的车声。
      应该还是要订两个单人房的、稍微反省了一下後,为了要让自己冷静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太没防备了……)这样把责任推到人家身上後,直江含了一口放在旁边喝剩的啤酒。一点都没注意到直江的动摇,高耶在身旁还是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能睡就是幸福,他的睡脸仍带有小孩一样的纯真。
      (光看就很幸福哪……)真的有这样的睡脸存在。要是给高耶听到,他一定又会认为被当小孩或婴儿对待而生气吧,无论如何,他现在是睡着的。
      直江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这个人、在信赖的人面前,没防备的令人害怕……)
      从以前就是这样。常令人担心这样没防备的信任人是否有问题。也不怕因此被背叛的痛苦……
      的确是互相信赖一路过来的。到底花了多久时间、曾为敌的两人才到那样互信的地步呢?曾是敌将的景虎。被自己逼死的他,是如何去信赖身为加害者、应该要憎恨的自己的呢……接着──
      虽然曾反抗过,但不知何时,开始尊敬这个人。同时持有一心一意的眼神和被坚毅的意志与敏锐的感受性所包围的脆弱心灵的您,是个如同双刃剑的人……对您……
      责备在过去把您逼死的自己,但在抱持有比罪恶意识还强的、想保护您的想法之前……并没有费很多的时间。就这样相信惟有在他身边才是自己一生的所在。且引以为傲。但想保护他的热情,不知何时却转变成了丑陋的执着……
      生锈的记忆使胸口一紧。(我不是想背叛您)直江微微闭上眼。(我只是不希望您被任何人夺走……)
      跟自己这样解释多次後,把视线移到睡着的高耶身上。现在他在自己伸手就可触及的地方。
      静静地站起来跪到枕头边的地上,要是把手伸进毛毯里的话,一定会失去理性。留在指尖的冰冷肌肤感触煽动着脑里的妄念。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对像,早就把嘴贴在肌肤上,开始情事的前戏了。
      想就这样独占他。每次见面,这个想法就越来越高涨。
      「……」收回想伸出去的手,直江紧握着拳头,自嘲似的笑。
      (愚蠢的家伙……)明明就得不到……如果感情全都从心里消失的话,那不知会有多快乐。就是有这种东西,才会那麽痛苦。
      (只是妄想而已──)这种扭曲的欲望,只有可能是妄想。如同确定自己心中的理性一般、把这些话像吞阿斯匹灵一样的往胸口猛灌後,直江站起来。
      眺望着从窗户看下去的富山市夜景。把手腕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不能相信……)脸上浮起嘲笑。──是的,自己心中的爱情和诚意什麽的、都不能相信。有的只是和禽兽一样凶暴的欲望而已──
      这种东西不是爱。只是扭曲精神下的产物。在过长的生命里,因承受不住持续痛苦的灵魂所孕育出的虚假妄念而已……
      绝对、不是爱……
      (疯子……)这样骂着自己,嘴角浮起讽刺般的笑。将视线越过肩膀回头看着高耶。
      这个人、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样的人,所以才会在自己面前那样没防备。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身为他的侧近的资格。虽说是监视人,却没办法只是看着他、守护他而已。自己并没那麽心胸宽大。原以为活了四百年。应该会成为较正经一点的人,但即使是想觉悟世事从痛苦里逃开,却还是被人汲汲营营的悲喜所束缚。
      原以为、看了四百年的日月交替就可以成为仙人……
      或许是活在见不到终点、过长的日子里使然吧。连成仙的努力都忘掉了。
      重覆着虚假的死,憧憬着真正的死。死这个字给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平安感。并非恐惧,而是接近祈求的憧憬了。对自己而言的死……并非停止换生而受净化,而是拒绝转生的灵魂消灭。
      (毕竟人还是无法从六道界解脱。)无法从痛苦中脱逃……会相信解脱後能超生的人,只有那些生命有终点的幸福人们而已。
      直江用难以承受的眼神看着高耶。
      您、现在幸福吗……想问一问平静的睡脸。
      要怎样才能幸福呢。要是像饥饿的野兽一样、把绝对填不满也不会消失的欲望都充满,就能遗忘吗。还是让您成为悦乐的奴隶、一起堕落,就能消去数千个因存活而生的痛苦吗。
      要的是什麽呢。自己、现在到底要的是什麽呢。对您……
      直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衬衫的扣子解开要去淋浴。本来是想早点睡的,但脑子里很清楚今晚是不用睡了。喝一点威士忌,把身体里发疼的热意散发掉,或许也可抹杀像宿疾一样的妄想吧。
      当那麽想的时候。
      「?」突然听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女人哭声。似乎也不像是隔壁房传来的。哭声越来越清楚。不、这不是从耳朵听到的。是第六感──只有心听得到的声音。
      (是谁的……?)为什麽现在才注意到呢。这麽强的思念波。
      哭声不断。悲痛的哭声含着怨念。
      直江将视线移到窗户。在外面──……?
      「……嗯……」高耶被直江在作外出准备的声音弄醒,「你要去哪?」
      「啊!抱歉,把您吵醒了。」
      「不。没关系……咦?」高耶也注意到了女人的哭声。
      直江看着窗外:「从刚才就听得到了。我有点在意,正想去确定发信源是什麽。」
      「啊、稍等。那我也去。」高耶急忙把衣服穿上。
      * * *
      顺着哭声,灵查到的地方是在街道的西侧。
      「似乎是在不远的地方。」
      重新灵查过整条路的状况,直江感到不可思议的蹙眉:「感觉得到相当强的邪气。这个声音是灵魂、而且是相当强的怨灵所发出的。若是那麽强,照理说一抵达这里应该马上就能发现的……」
      「会不会是在车子上啊?」
      「我想不是。灵魂若坐在车上,在灵察的时候还是发觉得到。看来这应该是灵气放出波幅相当强烈的灵魂。而且并不只是一般怨灵的程度。」
      「难道是怨将……」
      「不晓得。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旁的高耶打了一个喷嚏。风有点凉,大概是觉得冷了。注意到的直江把自己原本穿着的上衣披到他肩上。
      「没事吗?头发还是湿的呢。」
      「嗯……没事……」
      过了零时,大路上的车也少了。两人顺着灵气的发信源,通过路中的富山城遗址,在大路上沿着电车的线路朝西前进。大约这样走了十五分钟。
      「啊、好痛……怎麽搞的,头突然痛起来。」
      「好强的邪气。如此一来,或许这四周都因此会有灵骚现像发生也说不定……」
      已经相当接近了。连哭声都被过强的邪气给覆盖掉。即使不用灵查也可知道发信源的位置了。
      「在这前面。」
      在横跨过神通川的富山大桥附近,沿着支流松川的一条两旁种满樱树的步道。顺路走着,在那等着两人的是一堆数目惊人的鬼火。
      「什……麽……」
      鬼火在松川上像萤火虫一样的飞舞着。邪气浓到不能再接近的地步。发出思念波的、就在前头。
      「……呃……」也难怪高耶会缩起脚来。那里浮着一个女人的脸。
      是个被青白色火炎包围的女人头。思念波的发信源就是这个抱着强大怨念的女人怨灵。微温的风吹拂在脸颊上。女人苦闷的脸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怨念,邪恶的灵气飘荡在四周。
      「那家伙是……」
      「力量非常强大的地缚灵。而且是好几百年前的……总而言之不太寻常。四周的鬼火一定也是这女人怨灵的属灵没错。」
      「要怎麽办?这些家伙们……」
      直江稍微考虑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些属灵看来并非很古老,最多也只是数十年前的。从全部的灵龄都一样这点、和富山曾在太平洋战争时遭遇过大规模空袭的事实来推定,这些应该都是当时的牺牲者。八成是在不能超生的情况下,又被这女人怨灵强大的力量所拉住。
      问题是在这主导灵。像这样强大的怨灵还不多见。看样子在过去是有很悲惨的糟遇吧。若是不武装起心房,怨念就会侵入、腐蚀心志。
      (可是、这……)在思考中的直江身旁,高耶忽然注意到什麽似的环视周围。
      「有妖物的感觉……」
      映出在瞬间摆好提防架势的直江眼界里的、是在建筑物的空隙间窥看着这里的骷髅武士。而且不只有一具,而是一堆鬼鬼祟祟的在偷看,和高耶们的视线一对上,就又急忙躲起来。
      「那些家伙是怎麽回事?果然还是和怨将有关。」
      「但似乎是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监视而已……」
      「那个女人的头吗?」
      不过、看来是不会发生什麽事。女人的头虽然具有强大的怨念,但还不是会有行动的程度。在意的,反而是骷髅武士的来历。
      「要怎麽办?现在调伏吗?」
      「不。对方是相当强大的灵魂。在不够完善的情况下,恐怕是无法顺利调伏。再观察一阵子比较适当。不能随便攻击。在对付强势的对手前,要先确定我方的准备是否周到。」直江脸色严肃的说着,「最好是先调查那灵魂的来历。幸好现在似乎是还没有危害人的意思──」
      「但是……」
      骷髅武士们从阴影里不时偷窥这里。直江眼角注意着它们,催高耶回去:「若是起因於怨将的策略,那一定非慎重不可。今晚就先回去吧。到早上灵气应该就会较稳定了。明天再来详细灵查。」
      也好。高耶点点头往回走。背对鬼火所发出的青白色光芒,两人走回原本来的路。
      * * *
      到了隔天早上,两人迅速地开始行动。吃完早餐就先着手於搜集情报的工作。首先从旅馆的职员问起。
      「啊。那个幽灵骚动吗……」
      「幽灵骚动?」
      是的、柜台的职员颔首答道:「现在在这富山市内可是个话题呢。你们指的是在那护国神社里出现的幽灵吧?传闻中,最近好像有很多人都有看到。」
      详细的就不清楚了、柜台人员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回答:「有人传说那好像是以前的小姐或公主的灵魂,但我是不相信啦……」
      小姐或公主的灵魂?高耶和直江听到後对望了一下。
      出了旅馆、在前往现场的途中,问了几个路过的当地人,有一半的人都回答有听过那个传闻。其中「啊。那是早百合姬唷。」有这样说的人。似乎是在这一带传承下来的故事刚好和现在发生的幽灵骚动吻合。
      「老先生。那是什麽样的故事?」
      在富山城溜狗的老人安抚着脚边急着要走的柴犬答道:「她是以前统治这里的贵族的妾。据说是被认为水性杨花,而因此被杀掉……」
      「统治这里的贵族……?」高耶俯视直江发问,「是谁?」
      「统治富山……如此说来,在江户时代是前田……老先生,您知道那是什麽时候的事吗?」
      「什麽时候啊……应该是在战国时代吧……」
      直江突然一惊,高耶注意到:「有想到什麽不对的吗?」
      「啊……不。非常谢谢您。」
      道完谢後两人和老人告别。走到要通过护城河的路前时,直江忽然开口:「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怎麽了?」
      「要说战国时代富山的武将的话,景虎大人。是那个佐佐成政。」
      「佐佐成政?难道是上次在奈良互角的……」
      直江点点头看着在护城河畔整理羽毛的鹅群。
      「那些骷髅武士也好,看来这次事件是和暗战国有所牵连。这一带现在应该是织田的势力范围……若是和那个佐佐成政有关的话……」
      无论如何,再去一次昨天的现场看看,说着,两人再次走在昨晚走过的路上。
      那个地方被称呼为「矶部河堤」,大正天皇曾在此种过樱树,因此现在两边才被樱树包围。神通川在旁平行流过,堤坊後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护国神社用地。四周似乎是住宅区,两人抓住一个像是居民的妇人问话。
      「在这一个礼拜中啊,只要一到晚上,就会看到窗外有像鬼火一样的东西飞来飞去。奇怪的声音?我想是没有……我先生倒是说他有看到一个头从堤坊边飞过去……」
      果然、想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孩都好害怕,真是让人困扰呢!虽然从以前就知道这一带有这样的故事,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小姐的灵魂什麽的……」
      「你知道吗?那个传说……」
      「是的、那一株朴树的故事吧。早百合姬的……」
      「一株朴树?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们那个故事吗?」
      妇人很亲切地带两人到现场附近,告诉他们那个早百合姬的传说。
      战国时代,在佐佐成政统治富山的时候,他的侧室有个叫早百合的绝世美女。她是吴服村一个富农的女儿。在成政赏樱的归途上,人们跪在路旁向他行礼,在人群中,成政初次见到早百合。之後就把她迎为侧室。成政非常宠爱早百合,片刻也不愿离开她。
      其他嫉妒早百合的侧室们,在成政去拜访滨松的德川家康、不在城里时,一同策谋早百合与男人私通的谣言。这激怒了成政,被认为是私通对象的男人当场就被砍头了。
      而早百合和她的一族则是被吊在这神通川岸边的矶部河堤上被一一斩杀。无辜的早百合被吊在那里的一棵朴树上受刑而死。听不进早百合喊冤话语的成政因过於忿怒,在砍掉她亲人的头时,把吊着的早百合肌肤一道一道切开,凌迟至死。
      《绘本太合记》如此记载:
      『早百合将死、咬碎牙齿、流着血泪叫骂、美丽的红颜逐渐变化、转为恶鬼的容貌。
      「汝记着、成政、即使妾身在此被处斩、但妾的怨恨会成为恶鬼、不出数年要杀光汝的子孙、断绝汝的家名」这样惨叫着被杀。
      见着阖眼、听着毛发为之竖立。』
      之後就开始传闻死於非命的早百合在此成为怨灵。当地人相信吊着她的那株朴树沾染着早百合的怨念,「若砍了这株朴树就会作祟」、人们如此害怕着。而且还有在风雨之夜,会出现叫「早百合火」、「悬垂火」的女人头鬼火之类的怨灵传说。
      而那株朴树在昭和二十年的富山空袭中,被烧夷弹燃烧殆尽。现在有的是种子掉落所长出来的二代朴树,在樱树中伸展着枝叶。
      「那就是二代的朴树。」
      告知的树所在的地方,就是昨晚女人头出现的场所。现在虽然看不到亡灵,但四周仍飘荡着邪气,地面也染有残留的怨念。
      两人独处时,高耶走近朴树念念有词。
      「还真是残忍的家伙哪。也不是需要那样惨杀的事嘛……」高耶似乎有点坦然的生气,「可是,早百合姬不都已经说自己是无辜的吗?为什麽听不进去呢?如果真是那麽喜欢的人,为何不相信对方呢?」
      直江的脸上浮现出痛楚:「我认为……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更不能原谅。」
      「为什麽?」高耶不满的瞪着直江,「比起自己喜欢的人,反而更相信他人的话,成政这样不就代表他只是把早百合当物品看待吗!不过只是善妒的任性家伙而已嘛!被他那样杀掉,当然会怨恨了。」
      直江静默。他并没有全归责於成政的意思。从妇人那里听取故事时,不知怎麽的,有可以把成政的思考与自己同调的感觉。
      「喜欢人的心情,本来就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高耶看着直江。直江将手伸向朴树,俯视着枝叶,「常有的感情……」
      「……」
      「与其被人夺走,还不如亲手杀掉。在被谁碰到前,就想先杀掉。──独占欲一高,爱意马上就可转变为杀意……」
      高耶不由得一惊,略带嘲讽的凝视直江的表情:「没想到会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是吗。那只是因为您还不了解我罢了……」
      高耶感到奇妙的发问:「你也……有曾经那样想过谁吗?」
      回看的直江突然稍微眯起眼。高耶一瞬间对他不常有的吓人眼神感到害怕。
      「连碰也碰不到……即使想独占也做不到吧……」
      高耶睁大眼看着直江。直江痛苦的将眼睛阖起一次後,特意将视线转回朴树。
      「可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到现在早百合的怨灵才开始活性化……会不会是和成政的换生有什麽关系。」
      高耶没回答,若有所思的一直看着脚边。直江注意到後,抚慰似的浮起沉稳的微笑。
      「……刚才的只是玩笑而已……」
      「直江……」
      制止想说什麽的高耶,直江又恢复到工作时的脸:「不知道那些武士灵魂的来历为何。若是成政手下的,那也有点奇怪。他们像是在等谁的样子。」
      「……早百合的灵魂活性化是在这一个礼拜的事吧。会不会是有人想利用早百合的怨灵来图谋什麽……」
      直江看了高耶一下。
      「要调伏吗?」
      「不,那个什麽时候都可以做……可以的话,我想再弄清楚来龙去脉……」
      在高耶低语的时候。
      「哼。还是一样尽说那种慢吞吞的悠闲话。」
      「!」两人敏锐的回头找寻插进来的声音来源。是已知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出声的人无声无息的站在樱树下。认出脸的同时,两人不由得惊叫。
      「你……!」
      「在这种地方见面,还真是奇遇哪。上杉的夜叉众……」
      如此说着,在那艳丽地微笑的美貌青年,是想都没想到的人物。
      武田的家臣,高阪弹正忠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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