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世界之书-第33章 摩羯座·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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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小悦往炽羽的怀里缩了缩“万一他真的召唤出沙利叶怎么办?我前几天打碎了她最喜欢的花瓶,她会骂我的”
      炽羽满头黑线,想了一会才小声回答道“回去以后你给我,我把它粘好”
      “我当时把它藏在窗帘后面”小悦又说。
      “你们”辰哭笑不得地问道“你们认识那个神?”
      “嗯”小悦点了点头“她做的饭很好吃,除了青椒,我是说某些蔬菜……不太喜欢”
      “挑食会长不大”崔恩忍不住插嘴道“要吃蔬菜,才能长高”
      “那应该给她自己的胸 部吃,吃了才会长大……”
      “……”
      “……”
      “闭嘴!”老人愤怒地呵斥道,炽羽兀自好笑,也不计较,看着他枯干的手把鳞粉撒入黑色坩埚内,忽地串出青绿色的火苗,屋外风雨大作,鳞粉接触到火焰,旅店中的一切皆变了光色。
      惨淡的绿光压得火堆中的红焰不断低下,最终它失去了支撑,在空中无力地挣扎片刻,“扑”的一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坩埚内的鬼荧般的青色火苗开始升腾。
      崔恩,辰与铁罐头骑士兰迪斯纷纷挪到小悦和炽羽身畔,辰不安地注视着献祭仪式的变化,并暗自猜测最终从火中走出的会是什么。
      “传说以前有个很出名的巫师”小悦压低了音量,神神秘秘地在辰耳边说道,崔恩漠然地面对他看不见的一切,并把思感伸入火中,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谢谢”炽羽接过辰递来的软糖,学徒难得地慷慨了一回。
      “耶——水晶软……”
      “不要叫唤,奇雷斯!”小悦顺手把糖塞进小蝙蝠嘴里,又说道“那个老巫师,是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
      小悦压低了声音,故事在这诡异而阴森的绿火前显得格外神秘。
      “最强大的魔法师,有一个最强大的神器,叫冥想盆。”
      “平时没事做的时候,老巫师就经常用魔杖掏耳屎,存在那个盆子里……”
      “噗”一声崔恩吐出口中咀嚼的水晶软糖并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这个神经病……”辰抓狂地诅咒着,他发誓再也不听小悦讲故事了。
      雷声拍打屋檐,发出不安的共振,仿佛有什么动物在木顶上奔过,火焰中依稀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现形。
      “吾之信徒……”火焰中传出沙哑的嘶叫声,却比献祭的老人更苍老,它似在诅咒,又似在催眠,缓缓说道“把你们的痛苦与悔恨交给我”
      “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神么?”辰紧张地问道,随即崔恩伸出一手按住学徒的唇,示意噤声。
      “告诉我他们做什么”崔恩小声说。
      “他们……”辰怀着惊疑的目光打量人群。透过绿色火焰的另一头,每个人的脸色显得坦然而轻松。
      “有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他没有跪”辰小声地为崔恩讲解道“他们好像在排队,等等”
      “我叫莫斯,冥神陛下,我向您忏悔,述说我的痛苦”
      “我曾经有个可爱的儿子,就像他们的那样。”莫斯往旁边让了让,以便绿色火焰中的双眼能看到他背后的孩子们,他们已从重病中逐渐康复,正安详地躺在他们的母亲怀中熟睡。
      “我的儿子叫苏里·莫斯,他只有七岁大,我的前妻在生下他不久后就去世了,我辛苦地把他养大,不久前我娶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丽,待人也很和善,但我的小苏里不能接受她。”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认为我分薄了对他的爱,无论我的新妻子如何表现,他都不满意,要把她从家里赶走,让她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去,我无法让他平静下来,每天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男人又说道“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到酒馆去度过了一个晚上。他与我的妻子争吵,之后跑出了法利亚城”
      “我的妻子出去找他,在黑夜里,但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还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我第二天早上回家,邻居们才告诉我这件事,我冲出城外,最后在森林的一个石滩上发现了她的尸体,还有苏里的一条腿,和他的头,她死之前把我的小苏里抱在怀里,但野兽把他吃了一半,豺狼把我妻子的肠子拖了出来,正在咀嚼。”
      “她和小苏里临死前一定很害怕,她们抱在一起,也许在祈祷我的到来,但我那时候只是在喝酒,就是这样。”
      “我将带走你的悔恨与痛苦”火焰中的嘶哑嗓音满意地说。“它令我震颤”
      “真可怜”辰同情地小声说道。
      “那个东西要吃怨恨”小悦说道“是亡灵生物,或者是亡灵魔法师,你的子民”
      “跟我没关系”炽羽微微笑了笑“情绪向来不归我管,我管的是灵魂”
      “我叫丹西米迪丽丝,是法利亚贵族西哈多尔的女儿,我的父母在我成年时便已去世,他们把我托付给家族里的一名侍卫,他把我养大,又娶了我”一名妇人走上前,匆匆地说着,仿佛那已在她心里憋了许久。
      “我的奥卡,他比我大了12岁,我的家族在父母死去后,很快变得贫穷,所剩的只有一个贵族称号,我却什么都不懂,我热爱艺术,绘画以及音乐,我更热爱交际与茶会——曾经在少女时代享受过的生活。我梦想嫁给一个吟游诗人,或者画家,而不是粗鄙的侍卫。”
      “我们结婚后搬出了父母留给我的家,并把它出售,他为了能维持我的享乐,参加军队,赚钱供我花用,我却常常不知足”妇人低下她的眼帘,睫毛上似乎挂着一滴泪珠。
      “我讨厌他,为他军人般的生活习惯而厌烦,为他没有任何艺术情调而厌烦,总是诅咒父母为什么让我嫁给一个这样的粗人。我开始对家庭感到厌倦,抑郁,并结识了一些画家与诗人,他们是那么的优雅与高尚,我徘徊在艺术的海洋中,欣赏他们的画,认真听他们的诗,最后上了他们的床”
      “我与诗人彼得偷情,往往一星期也不回家,奥卡也许知道一切,却从不干涉。偶尔回一次家里,我向他要钱,大声尖叫,发脾气,扔东西,今年的森林骚乱,诗人,画家们都逃跑了,他让我跟着他们一起逃”
      “我跑出了城,跟在艺术家们的队伍后向西走,被森林中的野兽包围,彼得扔下我,自己走了,但也许他们逃不出去。奥卡来救我了,他被毒蛇咬了一口,把自己的手砍掉,带着我回了家”
      “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交代我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我发誓骚乱结束后,我会好好对他,在雨季过去后,在天空的乌云散去后,我要把从前欠他的补偿回来。”
      “他在城墙上参加防守,断手却不停地流血,感染,最后还没等到动物的军队撤退,他便死了”
      “我甚至没有为奥卡生下儿子或女儿,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遇见……我是说,我的神”她又抬头对着火焰说道“我会永远孤独下去,这一切都源于自己”
      “我将带走你的痛苦与悔恨”火焰中的声音又说。
      “我叫卡西”一名少年走上前说“我是奥德赛人”
      “你是奥德赛人?”辰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我么?”
      “不许打断他,异乡人!”老人不悦地喝止了辰的追问,让少年继续说下去。
      少年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是说,我曾经是奥德赛人”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她是那条街最美的花朵,她倔强,坚强,从不奉迎人,也从不轻易怜悯人,她高傲而倔强,我是那么的爱她,而我的母亲却一点也不喜欢她”
      “那是正常的”小悦又插嘴道“母亲总是不喜欢自己儿子的恋人……”
      “我说!不要打断他!”老人愤怒地挥着他的手杖,小悦才识相地闭了他的鸟嘴。
      “母亲认为她虽然美丽,却不是一个好女孩,尤其不是安分的女孩,她太活泼,外向,性格就和男人一般”
      “原谅我没有听出什么痛苦来”这次轮到辰插嘴了,他马上伸手示意老人不要发飚“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她和我们打架,坐在干草垛上往外吐口水,玩我们这些男人的游戏,我向她求爱,她接受了,我幸福得整个人都要飞上天空,但我的母亲却极力阻挠,无论如何不愿意接受她”
      “她在蔷薇花栅栏外……”
      “是啊,蔷薇花……”辰想起了他和兰迪斯的家,把头靠在冰冷的罐头骑士肩铠上,嘴角露出柔和的微笑。
      “说‘卡西,我们走吧,离开奥德赛,离开这里,用我们的双手去构筑爱情’。我没有任何迟疑地跟着她一起走了,但那是噩梦的开始,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我们绕过隆奇努斯山,但迷路了,两个月后,在山里遇上猛兽——一只剑齿虎。它就站在我们面前的十米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少年全身颤抖,想起曾经近在咫尺的凶险,过了好一会,他才平息下来,眼中噙满泪水,用近似呜咽的声音讲述着。
      “她只是说‘卡西你这个废物,把我们带进了危险,都是你’,接着在剑齿虎的面前转身逃了,我以为她不爱我了,仍站在原地等死。”
      “但猛兽都会去追行动中的猎物”炽羽插话道。
      “是的”这次的打断没有换来任何责骂,少年又说“她是知道的,她引开了剑齿虎,为了救我,我当时浑浑噩噩,沿着另一个方向走着,以为她真的不爱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接着,我走出了隆奇努斯山,被一队猎奴贩子抓住,卖到了香格里拉,他们给我打上了奴隶的烙印。”少年又扯开自己肩上的衣服,脖子根部烫着一个青灰色的印章。“又过了三个月,我没有被卖出去,奴隶市场发生了一场大骚乱,有人杀了奴隶主们,所有的奴隶都逃跑了,我也跟着他们逃脱,我沿路回到奥德赛,我曾经的家”
      “但是我的母亲已经死了,奥德赛在我离开的时候发生战争,她被倒下来的瞭望石塔压死,我的家被洗劫一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又离开了奥德赛,在路上遭遇他们,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就这样”
      “我常常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我现在会是怎样,这些痛苦的根源是什么?是她在蔷薇花架下的月光中,带着微笑告诉我的那句话‘卡西,我们走吧’还是那只剑齿虎?还是奴隶市场的骚乱?令我母亲死去的奥德赛的战争?我常常想,却想不明白,我的神……”
      卡西泪流满面,抬头虔诚地朝向跳动着的绿色火焰“我的神……这一切就是宿命吗?”
      “是的”火焰中的声音平缓地说道“你的痛苦并不深刻,但对于我来说也不无作用”
      “我将你的痛苦带走”说完这句话,少年松了口气,仿佛那些如匕首般切割的内心的回忆已不再对他起任何影响,他就像喝了罂粟花奶的人,脚步虚浮,做梦般地回到了人群中。
      “现在,轮到你们了,异乡人……”声音又说道“有什么悔恨要献给我?信仰我,我将把你们的痛苦带走”
      “拉倒吧”小悦小声咕哝着“让你一只手都打不过,是个屁的神”
      炽羽不禁好笑,把手放在小悦的头上抚摸着他。
      “我叫崔恩”瞎子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宿命存在,我的思绪与回忆都是混乱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没有射出那一箭,今天的一切是否都会有所不同?”
      崔恩的话茫然而令人摸不着头绪,他只是自顾自地用他一贯以来的平淡语气说着“我不知道曾经在悬崖上射出的那一箭,是否改变了我的宿命,但可以肯定的,它带给我爱情,也带走了我的爱情。我在一张网中挣扎,该做的我都做了,但上天总是没有给予我公正的回报,也许爱情本身就没有任何回报可言”
      “也或许是我要求得太多,总之,一切错误与幸福的起源都是因为那一箭,或许这也是我该得的”
      大概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这段话,但火焰中的双眼仍来不及说点什么,另一个男人便开始倾吐他的内心。
      “我叫辽日”炽羽开口道,他的双手揽着俯于胸前的小悦,把头埋在他细密的黑色短发上,近乎迷恋般地嗅着他的气息,像只狗般忠诚。
      “我曾经很寂寞,那种寂寞是你们感觉不到的,漫长的,没有任何希望的寂寞……”
      “那算什么痛苦,这种无病呻吟的痛苦算什么”有人开始不满地抗议道,随即被老人所阻止。
      “每一个人的发言都应得到尊重”他又重重用手杖敲击地面。
      “有一个……人,他捧着一团光,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这东西不错,我在寂寞中接受了,但毫无感觉,日子仍然是那样过着。”
      “他常来,我开始觉得不那么寂寞了,不知道是因为他送给我的礼物,还是他自己的关系,在那之后,每一天我都觉得未来充满阳光,前路充满希望。”炽羽的目光透过绿色火焰,望向人群,又似乎透过了他们,望向更为辽远的宇宙与星云,穿透了亿万年如出一辙的七大神明所统治的世界。
      “我开始慢慢发现,离开他,我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什么都没法安心”
      “谈恋爱而已,说得那么复杂”又有人不屑地讥笑道。
      “是,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恋爱”炽羽答道“我常常疑惑,思考的根源在于这里”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部“但是为什么,恋爱时这里会痛”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个疑问令所有人都沉默了。
      “‘心会痛’,这真是很奇怪的现象”炽羽又说“我们在按照自己的身体结构创造人类时,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后来他离开了我,并告诉我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我时刻追随着他的脚步,期望能为他做点什么,但最后,他唯一要求我做的事情,是杀了他”
      “啊”有好几个女生惊呼道“这太没道理了”
      “不,其实我懂”炽羽接着说道“那就是我所痛苦的,我用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所有人都沉默了,女人们小声同情地议论着。暴雨越下越大,急促且愤怒地摇撼着他们的旅店。
      “后来呢?”辰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问道。
      “后来我寂寞地,独自过了一千万年,他轮回了,我的孪生哥哥把他抚养大,让他成为你们中的一员”炽羽道。
      “千万年?轮回?”有人笑道“你以为你是神么?这个红毛是个疯子罢”
      “是九百七十三万三千九十六年四个月零六天”炽羽抬头说道,他的目光让人无法怀疑那句话。“我的爱人才成为一个婴儿,我在海边拣到了他,却不能亲手照顾他。”
      “很快他长大了,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时,再次离开了我”炽羽若有所思地说,想起夕之朝云的回忆“他在你们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很久以前,教给我的爱情”
      “我以为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但庆幸的是,我能看着他长大,他难过的时候会回到我的身边,会对我发脾气,会……至少那样,我就觉得足够。”
      “或许宿命总是眷顾那些容易满足的……人,又过了九十二年三个月十六天,他终于回来了,是宿命的安排,也是他自己的愿望,他现在就在我怀里。”
      “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被拆散,但至少我可以肯定的,现在我不会让他离开”炽羽结束了他的故事,浅浅地吻了一下小悦的唇,帮他把歪歪斜斜的毛帽戴好。
      炽羽英俊的脸上露出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我叫……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小悦开口了,雷神出马,起到的效果绝对是不同凡响,光是第一句就足够把听众们劈成焦炭。
      “你的名字不是很长的么?”辰讥笑道“把那一大串老公们的姓氏报完就得天亮了吧”
      “好吧,我叫格拉苏,就这样好了”小悦挠了挠头说道“我的悔恨……嗯。”
      “我爱上过好几个人,但都令我很……痛苦”
      “哦?都被人甩了么?你这个大松货”
      “大松货是什么?”小悦茫然地问。
      “松货!——大松货!”奇雷斯拍着翅膀在他们头顶飞了一圈,最后安静地蹲在兰迪斯的盔甲上。
      “那是骂人的话”崔恩忍不住笑道“别管他,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一句好话”
      “我是永生的”小悦又说。
      “……”辰哭笑不得地望着他。
      “你这算什么故事!”听众们开始不满了纷纷要求退门票。
      “你不用说了”老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儿般的怜悯。
      “让我说完!”小悦抗议道。
      “让他说完”火焰中的双眼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是永生的?”
      小悦点了点头,道“但永生带给我很多痛苦,我曾经失去过三个人,第一个人离我而去,最后又回到我的身边;第二人离我而去,不再回头;第三个人……他是我的丈夫,却用我们最宝贵的回忆换取了我的幸福”
      “我连阿加斯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他难过地说。
      “我曾经和一个神打赌,他说我不懂那团光芒的含义,那道光芒是从他手中交到我心里的,但我得到后拒绝了他。后来他死了”
      小悦的故事听起来比崔恩的更摸不着头脑。
      “过了很久,他把剩下的灵魂分为三片,化为三个人。”
      “就是我先前提到的那三个人。”小悦又抬头说道“你们或许不明白,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每一天都接近死亡一步,会有怎样的哀伤与悲痛。”
      “最后的日子里,他在我的怀抱中逐渐老去,脸上长满皱纹,四肢颓然无力,每出一口气都像要走到了生命的终点,我常常不敢合上双眼,害怕在我睡觉的时候,他就无声无息地死了,甚至来不及让我认真地说一声‘再见’”
      “我大概能明白”绿色的火焰同情地说“他们现在都死了?”
      “也许吧”小悦回答道“我甚至忘记了他们的外貌,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我的确不懂,戴洛说的没错,他还是赢了”
      “戴洛?!”辰与绿色的火焰同时惊呼道。
      学徒警觉地回头望向火焰中的双眼,但它只是不安地闪了闪,像是被屋外传来的风带得抖动了一下。
      “我明白了,原来以绝望献祭,吾爱同在说的就是你”辰此时才恍然大悟。
      “是的”小悦轻轻答道“那是我和他联系着的唯一的契约,但我不爱他”
      “现在我和炽羽在一起”小悦又说“我学会了这些,即使很悲伤,但那仍是每个人,或者是神明,所必须经历的。”
      “那个全身盔甲的人呢?”老人又用手杖敲击地面,问道。
      兰迪斯双手垂下,规规矩矩地伸出两脚,并在一起,坐在地板上,背靠木墙。戴着密封式头盔的面部,令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就像一个胡桃夹子假人。
      “他不会说话,我可以代答”炽羽示意众人稍等,把一只手按在兰迪斯的肩膀上,片刻后,他楞住了。
      炽羽为兰迪斯的答案震撼而久久不能发一言。
      良久,他才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缓慢开口。
      “他说,这一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堂堂正正,顶天立地,所做之事均无愧于道德,法律,正义,与自己的良心。”
      在场者皆因兰迪斯的答案而缄默,闪电的光辉照耀于绯红色的盔甲,在暴风雨中咏叹着伟大骑士的高尚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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