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丁零……
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刚刚还在走神的米斯特瑞这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黑衣的青年微笑着看着他。
“请。”米斯特瑞同样还以礼貌的微笑。
米斯特瑞猜过来的人是谁，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库洛洛·鲁西鲁居然会亲自前来。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决定。来的人是谁都无所谓，他要做的，只是试探然后再把结果呈上就可以了。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沉默了一会儿，米斯特瑞先开口。
“我总要表达一下感谢。”
“谢？”米斯特瑞挑了挑眉毛，“谢什么？”
“你用的药的药效很弱，不是吗？”
“对女性要有礼貌，否则不配称之为男人。”米斯特瑞笑了笑，原来是为了这个。当时他能够找到的药物中挥发性强的出了那种是麻痹药之外其它都是毒药，用起来太危险了。虽说身处黑道，但是他并不希望真把黑道上那种为了打倒敌人不惜一切代价的作风带到生活中。
“很不错的做法。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米斯特瑞。”顿了顿，米斯特瑞没有接着说。
其实在他加入药物研究所的时候，科里格就允诺过，从那一刻起，他已经是菲特罗斯家的人，也可以冠上菲特罗斯这个姓氏。这对帮里其它帮众而言，是天大的恩宠。但是潜意识里，米斯特瑞并不喜欢让自己成为“米斯特瑞·菲特罗斯”，所以，他的自称，永远是“米斯特瑞”。
就在米斯特瑞习惯性恍神的时候，先前叫的两杯饮料来了。库洛洛非常自然的拿走了原本米斯特瑞打算留给自己的绿茶，留下了咖啡。
米斯特瑞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再看了一眼已经在库洛洛唇边的绿茶，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不喜欢咖啡吗？”库洛洛放下绿茶说。
“不……还好。”从一旁的小碟里面拿出三包糖加进去，再加了三包奶，米斯特瑞这才回答道。
总不能说，他怕苦所以不喜欢喝咖啡吧……
而库洛洛这时露出的微笑，自然被米斯特瑞理解为幸灾乐祸。
“那么，谈正事吧。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抿了一口甜多于苦的咖啡米斯特瑞问道。
“这个啊，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我对你一见倾心了。”库洛洛态度悠然的倚在椅背上。
“……那真话呢？”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坦然相告？”
如果不是因为顾虑到这是公众场合，米斯特瑞手中的杯子早就丢了出去。
心里生气归生气，事还是得干。不想和他多费唇舌，米斯特瑞转成了用眼睛观察自己将来的对手。
米斯特瑞不得不承认，库洛洛·鲁西鲁给他的感觉虽然也是危险十足，但那种危险更多的沉淀在内而并非显示在外，沉稳内敛的气质全然不像一个十八岁的人。
相比起来，阿帕忒虽也是从小到大都是在黑道中历练出来的，但是他的危险感更多浮华于表面，锋芒太露。
阿帕忒赢不了他，这是米斯特瑞的断言。
“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垂下眼帘思考了一会儿，米斯特瑞这才开口道。
“……没有，我们从没见过面。”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库落落低语道。
“是吗？我想也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奇怪感觉……应该是错觉吧？
“菲特罗斯家近期在流星街的活动似乎很频繁？”这次，换库洛洛先问。
“哦呀？貌似黑帮向流星街提供物资，流星街向黑帮提供人才是一个惯例？”米斯特瑞微笑着回答。
“但是这种惯例不包括‘绑架’和……暗地分化。”
流星街有流星街的规则，黑帮可以在这里面拉拢人才，但是不可以以流星街之外的人的身份介入流星街的事务，更不用说是分化流星街。
“绑架？有这种事情么？”故意避开第二个选项，米斯特瑞暗地里叹了口气。明明是他的主场，为什么这么容易让对方占了先机？
当然，想解决问题也不难，他的手上就带着联络器，按下键之后五分钟之内这里就会被包围成铁桶，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很莫名其妙的不想，这对一贯把菲特罗斯家，或者说是阿帕忒·菲特罗斯放在第一位的他而言，是件奇怪的事情。
“或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库洛洛轻挑起嘴角，原本一个温和的笑容却愣让米斯特瑞浑身发寒。
“我不知道……”怎么可能呢？米斯特瑞心想，目前整个流星街毁灭计划他都知道，怎么可能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果真做出了绑架之类的事情，阿帕忒不可能拦着他。不过，能够让库洛洛露出这么寒冷微笑的人，难道是……
“睚眦·尤戈理。……是和他有关系的事情吗？”
看来……应该是是了。
看着库洛洛越发寒冷的笑容，米斯特瑞觉得阿帕忒这次算是捅了个大漏子。正思忖着下一步说的话的时候，库洛洛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弯下了腰。
两人本就只隔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库洛洛的动作让原本还是正常的对坐着的两人的姿势顿时变得怪异和暧昧起来。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我们任何一样东西。”用耳语般的低声在米斯特瑞耳边说出这句话，库洛洛直起了身子，微笑着看着面前有点傻掉的人，“这个，也是流星街的惯例。”
话说完，不给米斯特瑞说话的机会，库洛洛转身步出了店门。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我们任何一样东西’么……”轻轻重复这句话，米斯特瑞皱起了眉毛。熟悉的疼痛再度出现，虽说短暂，但是痛楚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让我觉得……那么难受呢？”抬起手捂住胸口，米斯特瑞苦笑道。
好像是第一次，从胸口传来疼痛的感觉……那种好像缺了一块的痛……
***
“睚，你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惊喜呢……不管没关系，在我的生日之前，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去。”在不远的街拐角凝视着咖啡馆中人身影的库洛洛低声喃喃道，眼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我们任何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