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执者，执首
灵曜的话音刚落，“咔”地一声脆响传来。
众人同时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空无一物的半空中，突然出现几条裂缝，随后，犹如透明的玻璃被敲碎般，那一块空间的平面碎裂开来。
一道绯色弯月环绕着的白色身影从破碎的空间中踏出，随后，一切恢复原样，霎时间有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把手中的杯子放下，灵曜无奈道：“翩跹，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快地拆我的台？”
“难得有机会可以拆你的台，当然要把握时机啊。”打破空间封锁进入红袖别苑的，正是翩跹，她笑着摇了摇手指：“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嘛。”
银紫摇摇头，甩掉头上的黑线，抗议道：“你拆曜的台就算了，干嘛在这种时候杀出来抢我的风头啊。”
“过两天回去后你一加冕，就是我顶头上司了，想抢风头都抢不到，当然要趁现在能抢多少就抢多少。”翩跹回答地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当背景布板的云夙玉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翩跹姐，你来了。”
翩跹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叹息一声：“傻丫头。”
“不管怎么说，是夫人将我抚养成人的。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夙玉不能不报。”云夙玉很平静地说，“夫人将我抚养成人，我便将这条命还给她，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云夫人冷笑，声音陡然高了起来：“那你手上刚刚捏碎的是什么？”
云夙玉手上？
随着众人目光地聚焦。云夙玉无声地扬起右手。一块薄薄地碎成两半地玉符摊在她手心里。
姬檀不解地看着其他人看到那片玉符露出地了然。翩跹抿抿唇。好心地帮他解答：“这是天罚令。作用嘛。跟报警电话差不多。”
“话说回来。就云夫人这个等级。好像还不需要翩跹你这个天执者执首出动吧？”银紫微笑着说。言语间轻描淡写地又踩了云夫人一记。
摇摇手指。翩跹反驳道：“阿曜是水族和羽族两族地皇族。你是诸位长老认定地继承人。谋害皇族和继承人。就算是未遂。那也是重罪。”
“看样子。执首是来抓捕我地？”云夫人轻摇团扇。笑了起来。
转身，翩跹这才首次正式面向云夫人：“如果阁下自愿随我走的话，一切好说。”
云夫人笑容越发明艳：“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非常遗憾了。”翩跹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绯色地弯月静静地悬浮在翩跹身旁，小巧秀气地让人误会这个刚刚把灵曜的空间封锁砸了个洞出来的兵器不过是个装饰品而已。
“啊，差点漏了，”翩跹一拍手。敛起笑容，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阁下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阁下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公证。阁下可以选择拒捕，但天执者有权在阁下危害到他人安全时将阁下就地正法，判断标准由天执者判定。天执者执法时，一切阻挠者将视为对最高法则地挑战，一律现场击毙。以上。”
旁边的几个人同时黑线。
云夫人嘴角一抽，好半天才咽下那一声“靠”，差点破坏形象。
灵曜挪了挪，给走过来的银紫让出位置让他坐下来。
“翩跹这话的意思就是叫我们两个别插手不然有我们好看的，没错吧。”坐在榻上的两人悄悄咬耳朵。
“肯定的。今天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打破我的封锁杀进来的。”继续咬耳朵悄悄话，“正常情况下，翩跹会做这么没分寸地事吗？”
“没差，反正有人愿意出手接下我也没意见，省得我自己动手了。反正我跟那边那位也没啥深仇大恨。”
“人家的哥哥可是为你而死的，还说没深仇大恨？”灵曜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对方一眼。银紫连忙撇清自己：“喂喂喂，别乱扣帽子，我没记错地话当时是你一把火把人烧掉的吧？而且认真算起来的话那也应该叫罪有应得。”
这边两人在咬耳朵。那边翩跹很认真地问云夫人：“那个，我们要怎么打？其实我还是很想建议你干脆束手就擒算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是啊。”云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空间封锁之下，我想跑都跑不掉。打起来的话……”
看了看翩跹身边那抹绯色光华，云夫人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了。
云夙玉动了动，想说什么，被突然回头的翩跹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把话咽了下去。
“那。阁下是放弃抵抗自愿跟我走了？”翩跹似乎有点小小地不满意，“这样也好。我们都省时间省功夫。”
云夫人手中的团扇半遮面，只露出一双眼：“其实，除了束手就擒和抵抗之外，我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翩跹看着她，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团扇慢慢从手中滑落，露出云夫人异常明媚的笑容，却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夫人。”云夙玉惊呼一声，快步冲上前去想要扶住她。
云夫人一挥袖，便将云夙玉击回原位：“傻丫头。”“夙玉是被我胁迫的。”转过头去不看云夙玉，云夫人定了定神，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曾将她作为弃子抛弃，气恼她自作主张，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地孩子，多多少少总有些感情在的。
翩跹面无表情：“天执者从不牵连无辜之人。”
见此，云夫人闭上眼，身体逐渐透明起来，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的奇异光华自她体内缓缓消散。
“夫人！”看着云夫人最终消失的身影，云夙玉跪倒在地，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地。
“自毁元灵？”一旁的即墨霁雨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样可是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没有的，她还真舍得。”
姬檀突然问道：“按云夫人这种情况，如果被翩跹抓回去后会受到什么处罚？”
回答她的是抬手收起绯月地翩跹：“轻则打散修为，重者洗去记忆打散修为投入轮回，最严重的情况……毁去元灵。全看认罪态度和造成的后果决定。”
云夙玉闭上眼，声音中还带着点颤抖：“夫人……夫人可能等这天等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