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上花开香如故
第一章陌上花开香如故
晨曦透过随风拂动的纱幕射入，落在床前。
日光缓慢而坚定地移动，而床上却丝毫没有动静。
好半天，直到日上三杆，才见被子稍微动了一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起，揉揉惺忪的睡眼，自然而然地往旁边靠去，却一下子差点摔在了床上，幸好少年身手敏捷，及时用用撑住床铺才避免了后脑勺与床铺的亲密接触。
这一摔也把少年给摔醒了。少年睁开眼，有些不满地嘟囔道：“紫……”然后在转头看到身边空荡荡的床铺才收声，有些怔怔的。
对了，紫前两天离开了……去下界试练了……
少年反应了过来，甩甩头，掀开被子下了地，赤足走在那厚厚一层柔软地毯上，皱着眉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息一声，梳弄了一下自己那长长的银发，顺手拿了条发带绑起，有些无奈地说：“我还真是被紫宠坏了……差点都不会自己梳头穿衣了……那还不被妖女她们笑死……”
洗漱换下睡衣之后，少年转身离开房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原本垒在床头的厚厚一垒，一本一本堆起来大概有两三米的书自动浮了起来，来到少年的身边左侧，亦步亦趋。
“早啊！曜殿下！”一个相当可爱、巴掌大小、半透明的小娃娃站在一本摊开浮在半空中的书上向银发少年打招呼。
早？都日上三杆了还早？
“早！”灵曜，也就是刚才那个银发少年，从容地回道，丝毫不觉得有何尴尬。
小书灵往灵曜身后张望了老半天，才有些疑惑地收回目光问道：“怎么不见紫殿下？”
“嗯，他有事会离开一阵，最近都不会过来了。”灵曜踩上一块浮板，浮上空中，在高高的书架间穿梭。浮在他身旁左侧的书自动在经过自己的书架时自动归位，然后，书架上灵曜看中的书自己飞了出来浮在他身旁右侧。不多时，一垒不比原本那一堆少多少的书出现在灵曜身旁右侧。
“哦！我想起来了！”小书灵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上次紫殿下来还书时没有拿新书我还问了紫殿下呢！居然忘了。”
“你呀！”挑好书的灵曜优雅地踏下浮板，闻言莞尔，用手指点了点小书灵的小脑袋，“在妖女身边呆久了，连妖女在记人记事方面的差劲记忆力都学了个十足十。”
“曜殿下！”小书灵不满地撅起嘴，抗议道：“我记忆力才没你说得那么差，不管什么书，我可都是过目不忘的。”
“是是是……”灵曜笑道，“我们的小书灵过目不忘，只是偶尔会漏掉一些小事罢了。”
“就是就是！”小书灵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脸地得意。
灵曜见状，摇摇头，心中暗笑：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
拜托，灵曜，你自己也是小孩子好不好……
看着灵曜走远的背景，小书灵摸摸下巴：“奇怪，今天的曜殿下，我怎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呢？明明看上去跟以往一样的说……是紫殿下不在的原因吗？”小书灵想了想，右手握拳轻捶了一下左手，一脸地肯定，“嗯，应该是……平日里曜殿下跟紫殿下形影不离的，现在少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怪怪的。”
“阿曜~~”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坐在池旁树荫下，背靠大树的灵曜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眼望去。
“阿曜~~”声音的主人眨眼间就到了灵曜向前，弯下腰来跟灵曜说话。如瀑的墨色长发，额间九点菱形向心朱砂，如水星眸中隐隐有羽蛇，少女眉眼弯弯，显然心情不错，“阿曜，早啊！”
“早安！”灵曜抬头看看天色，日薄西山，晚霞似火，好半天，才有些无力地说：“我已经起得够晚了……你居然几乎每天都会睡得比我晚……”
“那又如何？”少女甩甩头，墨色长发也随之晃动，“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人生最大追求莫过如此。”
“是是是……”灵曜敷衍道，不欲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话说……”少女摸摸下巴，上下打量着灵曜，还绕着他转了半个圈子，看得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灵曜心里都有些毛毛地，才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了。平日里小紫跟你形影不离的，现在小紫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看起来就是有点怪怪的。小紫人呢？”少女左右张望着。
灵曜闻言，白了少女一眼，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君！妖！女！”
“嗯，我听着呢！”妖女笑眯眯地坐了下来，看着灵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说，明明是你前两天把紫送走的好不好……”灵曜有些无力地答道，对妖女在记人记事的记忆方面的记忆力不抱任何期待，望了她一眼，微笑着轻飘飘丢了一句过去：“连跟我道别的时间都不给紫……“
“呃……”妖女尴尬地笑笑，还是转移话题好了：“嗯，那个……你担不担心小紫？毕竟，他独自在外，而且还有封印封住了大半的力量……”
灵曜轻轻一笑，精致完美的眉眼间带着满满的骄傲和自信：“不会。”
“……”妖女囧，好半天才恢复说话的能力，用手指着灵曜，手指抖啊抖的，一脸地悲怆：“你……你居然说不担心他……可怜的小紫啊……”
“别鬼吼鬼叫了。”灵曜一脸地不以为然，“以小紫的聪慧，就算被封印了力量，也可以过得很好。更不用说你还作弊了。”
“作弊？！你说谁作弊？？！！！”妖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
“你！”灵曜斩钉截铁地说：“你出的那种题目，还把紫送到那个世界……摆明了是在作弊好不好？”
不理会一脸愤愤不平的妖女，灵曜看看天色，站起向来，拎起刚才放下的书，丢下一句：“天色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了。”就施施然离去了，只留下妖女站在原地……呃，不对，还有妖女肩膀上的一只小狐狸。
那只小狐狸跳下妖女的肩膀，变成人形，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了看灵曜的背景，回过来抬头望向妖女，娇嫩的童声带着些许不解：“主人，不告诉曜殿下紫殿下他……”
“不用了，漫画。”妖女轻颦浅笑，“反正，小紫又不会有危险。而且……”妖女云淡风清的表情挂不住了，像个得不到喜欢的糖果的小孩子在赌气似的碎碎念：“居然说我作弊……要不是为了小紫，我犯得着么我……哼，我就是不告诉你……”
漫画无语。为什么她每次都会觉得，跟曜殿下和紫殿下比起来，甚至跟自己比起来，自己的主人比较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呢？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旁边，池中的青莲依然绽放着，清新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一如以往。
陌上花开，其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