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

      　　“啊啊─────！！”
      　　“喂！喂！ＲＫ2953？ＲＫ2953？”通讯器传来急切的呼叫。
      　　重新取代后的它走到通气口前，对席安挥手示意。一边装出受伤断续的声音说道：“不明生命体袭击，动作太快………我开了三枪，被它冲出去了！……往中心外四Ｆ区的信道过去了……”
      　　“伤亡？”
      　　“一人死亡，一人受伤………”对很快换上警卫衣服的席安眨眨眼。
      　　席安泛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也对它视以同谋者般的眼神，。啊！这招实在老套，然而，古老的方法之所以流传下来，就是因为它总是有效。
      　　它关上通讯器，然后拔下来扔掉。
      　　“往另一边走。”
      　　席安很讶异的走在它背后：“你了解大厦内部的方向？”
      　　它比着自己的脑袋，“他告诉我的。他的知识和记忆被我接收了。很有用的！他告诉我该怎么出去，前一个告诉什么时机应该开枪。”
      　　“………”早已明白它并非寻常，席安仍旧不免惊讶和迷茫。相信它干过这种事早已不仅只一次。“感觉不会错乱吗？”
      　　一下子难以回答，它张目结舌的茫愣反问：“错乱？什么错乱？”
      　　“在侵夺另一个人类生命之后，你得到了他的外壳、形貌、记忆、知识，模仿出他的言行、举止、动作、习惯………我要问的是，既然已到此地步，你是伪装他还是成为他？”
      　　迷失的神色渐深。“伪装？成为？我……我是………？”
      　　“难道你不是连同他过去那些悲伤的、快乐的、痛苦的感觉，一并接受了吗？”
      　　微微僵硬的点头。是的！我现在是一个名为赛伊·维克斯的男人，日子过得很机械化，因为不这样，我就会很沮丧！固定的工作，固定的人生。不时的更换着性伴侣，可以让我偶尔拥有做梦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就是什么都没有，从而得到完全茫然后的解放与松懈……慢着，慢着，这种感觉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是他，他不是我？他？我？我……………
      　　“我不知道……”惶然的双眼迷茫失措，双手按头似乎眩然欲泣想欲逃离，“因为我是不完整的………！！”
      　　“哪里不完整？”
      　　它抬头盯着席安，面露痛楚神色：“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也不是一个完整的非人。”
      　　“啊！不是的，从何能证明人就是完整的呢？”
      　　“不！”它叫了出来。“创造与被创造的关系………准则就是从那里萌芽的！创造者赋予被创造者标准……”
      　　那瞬间，它恍惚的神情便如同迷失的孩童，让席安由衷升起一股保护它的奇异念头，席安伸出手──这样做很冒险！但席安已不由自主的以手臂轻轻揽住它人形的躯壳。
      　　“真是对不起……”瞧他把它逼成什么样了！席安喃喃的说：“但是有些事该是你去明白的………难道你未曾想过吗？”
      　　“哪些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它凝望席安的视线是如此迫切。它需要被指引！
      　　它终究是不明白。然而，它完全了解自我的真实坚定信念存在与否，就能让它领略幸福的感受吗？难道你又能让它彻底明白？席安，你太自大了………他面露伤感的神情：“我做不到的………除了你，谁也办不到。”
      　　“不───不！”它突如其来紧抱住他。用力之遽，使席安几欲窒息。像是被两只铁钳夹紧，动弹不得。
      　　“啊！喂……先放开我吧。”会痛的………可怕的怪力！
      　　彷佛深陷于倏然决堤的情绪中，完全没注意它的力道席安是否承受得了。而原本该是男人的雄厚嗓音混杂了低柔的部份，破碎的呐喊：“不要放弃我！不要！求你………只要有你就够了！！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