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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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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
       以前的楚凌,再怎么样也不会说出这些话。
       我认识的楚凌,是活泼的、积极的、阳光的、单纯的、灵动的孩子,长得很好看,喜欢赖在哥哥怀里,当自己是个娃娃一般拼命撒娇。虽然有点没心没肺,有点穷开心,三五不时掉链子,可他是个好孩子。
       绝不会这般自暴自弃。
       绝不会为了金钱和虚荣不顾颜面。
       绝不会出卖身体甘心沦为他人玩物。
       我的楚凌……究竟到哪里去了?
       面前的男孩把手伸到我的脸上,轻轻搂住我,说:“程景儒,不要哭……我错了……我和姓周的断绝关系,求求你别哭……我错了……”
       我的泪珠接连不断地从脸上滑落,眼前一片模糊。
       为什么会这样。那些明媚的、美好的、我所珍视的东西,已经支离破碎。社会这个大染缸,素质和修养的力量在它的影响力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没有人可以做到刀枪不入,那些改变和堕落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蚕食着麻痹着我们的灵魂。
       楚凌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我的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伸手狠狠去擦,结果哭得更凶,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虽然并不全是这个男孩子的错。
       谁能一辈子至纯无垢,坦坦荡荡,没有任何人性的自私与懦弱呢?
       楚凌抱住我,我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身体也渐渐不受控制,头重脚轻,只有楚凌的声音还残留在脑海里,一遍遍一遍遍地道着歉,“我错了……不要哭……我错了……我错了……”
       番外B 帝王家
       地点:地中海某个风景绝佳的小岛
       登场人物:温柔的王后,脱线的国王,单纯的小D王子,保护欲和控制欲超强的王兄哥哥
       王后: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国王(立即附和):是呀是呀!
       小D:我很想去海边游泳!
       王兄哥哥:你在浴缸里游游就好了。
       王后:我的小宝贝,你怎么了?
       小D:呜……哥哥把我的好朋友都赶走了……
       王兄哥哥(内心活动):切,谁让他们碰我弟弟。
       国王:那你也把哥哥的好朋友赶走不就行了吗?!
       小D:呜……可是哥哥说他的好朋友是影子……
       小D:我要去妈妈以前生活的地方念书了!好开心!
       王兄哥哥(内心活动):切
       小D:一定会遇上很多有趣的事和有趣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像父王一样遇见真爱呢?
       王兄哥哥(内心活动):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小D:我寄了礼物和照片回来哦!哥哥收到没?
       王兄哥哥:嗯。
       小D:照片上和我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叫程景儒,他很照顾我,对我很好!野营的时候我们还挤在一个睡袋里!
       王兄哥哥(怒):我要派人做掉他!!
       小D:今天用上了哥哥送给我的直升飞机,挺开心的!
       王兄哥哥(得意洋洋):是吗?
       小D:为了送程景儒去医院!
       王兄哥哥:把直升机给我运回来!!
       小D(泪眼迷蒙):哥哥根本不喜欢我……
       王兄哥哥(咆哮):我喜欢的!!
       小D(泪眼迷蒙):哥哥只把我当作泄 欲工具……
       王兄哥哥:我没有!!
       小D(好奇地瞪大眼睛):那哥哥把谁当作泄 欲工具的呢?
       王兄哥哥:……
       小D:昨天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吓得我抱着别人睡了一个晚上!
       王兄哥哥(咬牙切齿):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要让他消失!
       小D:母后。
       王兄哥哥:……
       话唠受罗曼史28
       封闭的线条,封闭的铁制房屋。只觉得无比安心。
       如果连时间和意识也封闭起来该有多好。
       我可以永远停留在这里。
       不用戴上面具扮演另一个角色,不用打点心思应对他人,不用担心遇到丑陋的难堪的一切。
       因为这里除了我,再没有其他。
       安全,安心,安详。
       在这个狭小的密闭空间。
       阳光和流水都无法腐蚀,寂静、幽暗、沉默、空气里的铁锈味,已经融入骨髓。
       只觉得安心。
       我要永远停留在这里。
       一辈子也不会离开。
       铁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呢。
       我并不关心。
       出去又能怎么样。
       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这里是我的领域,一切都是我的。虽然这里什么也没有。
       我想我是喜欢这里的。
       沉寂,孤独,荒凉。
       谁也不许进来。
       我想,大概谁也进不来。
       我的梦里总有一个与我面容相似的男孩。
       他是谁?
       哦,我的双胞胎弟弟,我并不确定。但相似的容颜,相似的表情,相似的动作,我无法得出第二种答案。
       他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
       这孩子有点粘人,对我很好,把手里的零食递过来,小心翼翼地讨好我。
       可是我恨他。
       为什么恨他呢?
       直到亲手杀死他,我也没有想明白。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连着血丝暴突出眼眶,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难以置信。
       这个单纯的孩子,不哭不闹,默默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
       却仍旧逃不过一死。
       他一定不相信我恨他。
       一定不相信我会做这么残忍的事。
       我捧起他瘦小的身体,看着他苍白的面庞渐渐变得灰暗干瘪,手臂折断般垂下。
       死亡比任何时候都迅速地夺走一个人的光鲜。
       他的尸体还保持着淡淡的温度。
       我终于安下心。
       我没有逃跑,也没有哭泣,只觉得安详。圣洁的光辉笼罩着残破扭曲的尸体,孩童吟诵歌谣的声音从渺远的地方传来。
       后来,我做过许多次,许多次,同样的梦。
       我一次又一次将男孩杀死,从无例外。
       纵然他的眼神那样可怜,他的表情那样无辜。
       每当清醒过来,我会有一丝恐惧,一丝不忍,一丝愧疚,可一旦重新进入这样的梦境,怨恨立即袭上脑际,狂躁和不安在血液里涌动,我仍旧毫不犹豫下手。
       这样失控的循环,螺旋,似乎永远无法逃离。
       只是我仍旧不明白。
       为什会恨他呢。
       余毅究竟为了什么喜欢我。
       我只是个阴郁又自卑的人罢了。
       从未打算与任何人有交集,楚凌也好,余毅也好,狐狸公子也好,小舒老师也好,小少爷也好,小D王子也好。可他们自然地、不经意地融进来,柔弱却坚韧,平淡却决然。
       就像已经沾染上血迹的利刃,怎么擦拭都无法抹去。
       我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我仍旧生活在密闭的空间里。
       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提起。
       楚凌没有,余毅也没有。
       我蜷缩在这个狭小幽暗的空间,什么也不用想,不用担心,不用去面对。
       只要平衡可以继续维系,那七个人做什么怎样做都无所谓。
       余毅问我:“程景儒,你为什么从来不说话?”
       我从来不说话吗?
       我没有说过话吗?
       “我们相处将近一年,从来没有听过你说话。”
       哦,原来我从未说话。
       “我和楚凌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从不说话呢?你是没有说话的欲望,还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沉默。
       连自己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回答别人。我从未说话,一句也未说。
       大概,只是不想说。
       “可是,我很想听你说话。”余毅捧起我的脸,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不知道你的声音是什么样子,也许很白痴,也许很傻气,不过我都不介意。”
       是吗。
       “我喜欢你。我想听你说话。”
       这样吗。
       “不用勉强自己,慢慢来也可以,从‘早安’和‘晚安’开始也可以。”
       不用勉强自己。
       所以不说话也没有关系,对不对?
       那么我不会说。
       我一直住在封闭的铁制房屋,那么安心。
       不想去打破,也没有人能进来。
       我喜欢这里。
       也习惯沉默。
       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从未说过话。
       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积极地和外人交流呢?
       那是我无法理解的空间,一定是封闭铁屋外的空间。
       我半点兴趣也无,自己住在这里已是极安全,极安心,为什么还要出去。
       怨恨看到别人的笑脸,怨恨听到那些虚伪的关心。如果只是为了打发无聊,为什么非要和我说话。一直不停地说不停地说,难道不烦不累吗。
       我怨恨需要开口的一切。
       怨恨一张张永远不懂得闭合的嘴。
       尖嘴獠牙,血盆大口,黏稠的唾液,充斥着酸腥气味,贪婪欲望,愚蠢言语,幼稚思想,自私的灵魂,还要拼命地、不停地说。
       压抑的天棚,幽闭的电梯,空无一人的列车站,废弃的医院,绝望的逃亡,孪生弟弟的血迹,停止流动的死水,黑色的铺天盖地的荷叶。
       我已经无法忍受。
       连密闭的空间也不再是万全的保障,腐蚀已经从内部一点一点向外蔓延。乏力,窒息,视线摇晃,喉管灼伤,面庞龟裂,身体分解成一个一个小颗粒,虚无地漂浮在空气中,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注视着支离破碎的自己。
       我已经无法忍受。
       为什么要说话。
       为什么那些嘴拼命张张合合,一刻也不肯停下。
       请你们,通通闭嘴!
       话唠受罗曼史29
       幽闭的电梯,寂静的列车站,废弃的医院,绝望的逃亡,孪生弟弟的血迹,停止流动的死水,黑色的铺天盖地的荷叶。
       我觉得,太寂寞了。
       我不要那般寂寞。
       或许以后,在无法确定是多久的以后,我会去找这样一个男人,并不出众显眼,反而老实木讷,温温吞吞,但是顾家,恋家。
       我会说:我们试着在一起吧。
       温吞的男人同意了。
       我们开始尝试过平静的每一天,上班,下班,回家,做饭,吃饭,散步,休息。每一天都波澜不惊,每一天都按预定的流程进行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们已经老得不能动,然后躺在床上,手牵着手闭上了眼睛。
       我感激这样的生活。
       我一直平静地生活在这座城市,从未离开。
       我简单地过着每一天,两点一线,简单地面对那些人,那些事,最后简单地死去。
       或许我根本不会遇到任何人。
       死的那一天,只有阿七还在身边。
       阿七,我喜欢你。
       只有你一个人还在对我好。
       只有你,还留在我身边。
       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睡觉了,再也不能抱着你啰嗦那些家长里短了。
       阿七,我有点舍不得。
       你呢?
       余毅把我按在椅子上,说:“程景儒,看着我。”
       楚凌眼睛红红地站在旁边。
       “你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总之不要一声不吭。”
       说出来又能怎样,白白叫人看笑话。
       像我这样阴郁的人,不会有人喜欢,更不会有人想要了解。世界被剖成两个奇异对立的个体,一个纷繁喧嚣,声音肆意奔涌,一个荒芜苍凉,至死沉默。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什么不可以习惯。
       “程景儒,把头抬起来,自信一点,看着我”,余毅仍在继续努力,“相信我,我一定会帮助你。说出来好不好?”
       我张开嘴吸了口气。
       身体已经端坐得发疼,被按住的地方有充血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
       我摇摇头。
       办不到。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就像自卑这种心理,一旦形成,根本无法治愈。与其痛苦,或者拼命尝试各种方法改变,不如接受现实。即使客观分析自己并不差,即使生活顺风顺水,即使不对自己那么苛刻,即使经历不那么苍白,自卑仍旧无孔不入。
       我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活得挺好么。
       只是你们觉得不正常罢了,我并不这样认为。为什么要强迫我说话,为什么要强迫我接受你们的价值观,我早就受够了。
       余毅在我面前无力地坐下来。
       我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说不出话来。
       明明有那么多的、说也说不完的话。
       大概,内心深处,是渴望在阳光下大声说笑的。
       把那些深埋在心里的、牢骚、抱怨、吐槽,还有那些开心的话语,通通告诉他们。如果可以这样有多好。
       余毅没有出现以前,我一直蜷缩在角落,默默期待有人愿意站在我身后,对我说一说密闭空间外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是不是比铁屋要有意思得多。问一问他,我是停留在这里呢,还是可以走出去看一看。可是余毅出现了,向我伸出手,不但愿意接受我,还愿意带我到密闭空间外的地方,并且保护我,我却退缩了。
       懦弱的自己。
       也许走出去,世界会变得不一样。除了幽暗、沉寂,孤独,荒凉外,会多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我可以站在阳光底下,想笑的时候就在心里笑一笑。或者,笑出声来。
       余毅把我搂在怀里,拍小孩那样轻拍着我的背,“程景儒,我喜欢你。”
       嗯。
       我也喜欢你。
       我想,为了你,或许可以做些什么。
       从“早安”和“晚安”开始。
       我站在宿舍中央,其他七个人看妖怪一样看着我。
       看、看个毛啊看。
       不就是说句话吗,那么兴师动众,恨不能呼朋唤友来一睹奇观的样子。搞、搞得我超不好意思。
       “余、毅……”长久没有使用的声带缓慢地发声,有点不自然。
       那个家伙脸上表情有点激动,在我面前站都站不稳。你紧张个啥啊搞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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