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庶王爷三堕迷暗-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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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是谁?”
      青山熙转身而起,上上下下将图演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了图演踩在地上的赤脚上。温和一笑,又道:“你高烧未退,还是上床歇着吧。”
      “少在这假惺惺。”
      图演看也不看,径自扯过林江,将其圈在自己怀里。
      显而易见的敌意,已然是挑衅,纵使是青山熙也不禁微微变色,手中折扇带着劲气打在图演的臂上,反手就要擒拿。两人都是单手,动作极快,转瞬间已是几个回合。
      “够了!”
      林江两臂向后挣开,两手又各抵开两人,站在了中间,脸上已带上了愠色。看向了图演,说道:“念你性命堪忧才救治于你,还让你住在了我家,你不仅胡言乱语还对我朋友不敬,这是何道理?”
      “算了,林江。”
      “看他容貌倒像是草原那边的异族,现在图氏几乎已被吞了大半江山,想必他也是逃难过来的可怜人。”
      “这短短几月图氏已经溃败如此?”林江显然有些吃惊。
      青山熙瞥了眼图演却很快将视线收回,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今日午时才得到的消息,听说皇后乔氏亲自领兵而去,如今大军距图氏的都城大凉也只有几日路程。”
      “这位兄台,你说这消息是否可靠?”青山熙突然发问,连林江也看了过来。
      图演扯了扯帽檐,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道:“是又如何?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图氏也不是输不起!”
      “你果真是图氏之人?”
      林江第一次仔细看了图演碧蓝色的眼睛,“你们的王骁勇善战上下齐心,连我也略有耳闻,为何会这般不堪一击?”
      “……原因有很多!”图演顿了半天才接上话来。
      “大概是因为群龙无首吧,”青山熙依旧看着图演,道:“图氏之王负伤落败后便失去了踪迹,恐怕图氏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结论不用下得太快,日后自有分晓。”
      “噢?是么?”
      青山熙不置可否的一笑,“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淡雅的香气立刻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散开。图演蹙紧了眉,脸上似有不屑,青山熙却并不以为意,拱手而道:“在下青山熙,做些买卖,与林江算得上是知己。”
      “知己?”
      图演指着林江,“我们,夫妻,还有一个四岁的孩子。”
      青山熙微微一愣,不怒反笑,看向林江,笑问道:“林江你以为如何?”
      林江看向图演的神情已带上了怜悯,想青山熙拱了拱手,道:“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神志有些不清,无礼不敬之处还请庄主见谅。”
      “林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是不会在意。你我多多体谅他便是。”
      一旁的图演却已是沈下了脸。
      被当作外人已是窝火难舒,如今还认为自己在这疯言疯语,那种好像被什么无法掌控的东西隔离在外、根本无法介入的陌生与无力竟一下将心口提起揪紧,渐渐失了阵脚,开始慌乱。
      39.5
      被当作外人已是窝火难舒,如今还认为自己在这疯言疯语,那种好像被什么无法掌控的东西隔离在外、根本无法介入的陌生与无力竟一下将心口提起揪紧,渐渐失了阵脚,开始慌乱。
      计划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暗示,注定要让自己措手不及。
      “无论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
      图演知道自己并不应该说下去,知道对面的那个叫做青山熙的男人并不简单,可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快。慌乱中,只能靠着本能,将林江的视线夺回。
      “当初你在江上遭遇风浪,我去寻时只找了一块舟船浮木,我以为你早已命丧江中……”
      林江看起来已有些紧张,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图演的身上,问道:“你说我是在江中遇难?”
      “是。”
      “那是……”
      “平江。”
      看着林江猛然白下来的脸色,图演却突然觉得后悔,后悔揭开这个伤疤的第一层表皮。
      哪怕他已经忘记。
      “不可能……不可能……”
      脸上多了些痛苦,林江将手按在了太阳穴,不时敲打。敲打的力气越来越大,眉间也越蹙越紧,好像整间屋子都开始旋转。
      “行了,别说了!”
      青山熙扶着林江坐下,平和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愠怒。
      图演却并不停下,手去摸里衣,拿出的竟是一片残破的袍襟。隐约可见淡蓝的色泽,明明已经如此残破不堪,却像是被珍藏着,小心翼翼的从最贴近身体的地方拿出。
      抖了抖,上面赫然是几个血写的大字。
      不堪所思,不堪所忆。
      割袍断情,天地茫茫从此一生一人系。
      “纵使你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但是你的字不会变。”
      图演向前走了几步,执了明信的手,说道:“这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每日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就是四年……”
      “已经四年了。”
      茫然的抬起头,对上图演的眼睛,接下那烫人的视线。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乱到无法抵挡痛楚,绞得像是要裂开。
      四年里从未想过那段丢失的记忆,对自己来说,那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现在。
      因为现在的自己,很快乐,快乐到每一天的夜晚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尽管已经没有了记忆,但是林江知道,从前的自己并不拥有这样简单的快乐。
      因为身上的那些伤疤,不会说谎,更不会消失。
      那分明是用血写出的字,歪斜凌乱,没有章法,更没有神韵,却满眼的鲜血,满眼的痛。
      认得的。即使是这样,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肯定……
      那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字。
      只是不知当时的自己背负着怎样的绝望,才写得出如此的悲怆。尽管已经无法记起当时一人一物,却好像清晰的记得那时的疼楚与绞痛。
      “写出这样的话的我,当时很惨吧。”
      林江突然甩开了图演的手,笑了笑,“我叫林江,演公子以后这样称呼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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