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庶王爷三堕迷暗-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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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堪所思,不堪所忆。
      割袍断情,天地茫茫从此一生一人系。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红色点点晕散开,慌得贴在了胸口,却止不住流逝。
      知道在流泪,似乎有冰凉的液体划过脸颊,混着雨水,像要把自己掩埋。图演的发失去了光彩,在夜色的笼罩下,沉重的连眼睛似乎都睁不开,却好像看见远处有舟船在慢慢靠近。
      兴奋地站了起来,轻身而下却着急得差点歪了脚。穿过了苇草,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渡口疾步走去。
      耳边没有了风声,也没有了雨声,却好像突然听见了他从此潇洒的笑声。
      胸口一痛,手臂上被好几双手给抓住,怎么也挣脱不了地往后拉去。
      过了许久,才茫然的往周围看了看,大批的近侍围在身旁,更远处好像还有更多的人围在那里,似乎还有马的嘶鸣。
      “王兄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弃了自己的性命?王兄!”
      “王!”
      “王啊……”
      没有……
      没有,只是看见他回来,想过去接他回来而已……
      图演觉得雨水又灌进了眼睛,抹了把脸,努力的看着江面,那舟船分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抬起手,“快,给我备船!我要接他回来!”
      说着站起了身,推开四周围着的人群,又要往江里走去。
      图奔一下冲到了面前,抓住了图演的手臂,“明信已经走了!走了!”
      图演沈下了脸,表情严肃,指着江面喝道:“就在江面的那只船上,不就在那里么?!让开!”
      看着图演的表情,图奔也不得不怀疑的望了望江面。浓重的黑色几乎阻断了所有的视线,费力的看了好一会儿,却被德札按住了手。
      “别看了,什么也没有。”
      “放肆!”
      被彻底打湿的红发贴在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图演凌人盛气,叱喝让四周近侍觉得鼓膜突突直跳,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图演作势还要往江里走,德札却顾不得图奔的阻拦,大声说道:“明信苦苦隐忍了一年就是为了今天离开,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再回到这里?!”
      声音借着风势总算进了图演的耳朵里,却带着杀气重新迸出。
      一脚踹上了德札的胸口,不敢躲也躲不开,德札的身体飞出几丈远,落在了江里,黑色夜幕下很快没有了踪影。
      “德札───”
      狂风夹着图奔的声音一下压了下来,江面卷起巨浪,在这小小渡口掀着骇人的攻势,像压顶的大山一样倒了下来。
      终于乱了起来,各种人声马声风声浪声碰撞到了一起,图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得王宫。一身湿漉漉地,任凭宫人近侍摆弄。
      30.5
      身体被浸入了温热的水中,却还是被冻得浑身一颤,寒气像是从身体最深处的地方涌出来,怎么也驱不走。
      “行了!”
      厌烦的一喝,宫人慌忙停下,将手中的红发小心归拢在图演的背上。图演随手抓了抓,身体沿着池壁滑下。
      水一直没过了下颚,却仍旧觉得冰冷。
      拿过手边的酒杯,微微得沉重感让手一抖,透明无色的酒泼洒了些出来。溅在了手上和池边。
      仰脖,辛辣的感觉一下刺痛了喉管,胃顿时就烧了起来。
      明明、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狼狈。
      干脆拿了酒壶,张开嘴倒一样进了肚里,那一直冰冷的感觉仿佛在恍然中有了一丝消退的迹象。
      “王!”
      门外传来近侍的声音,图演一下从水中站起身来,“进来!”
      近侍跪在了池边,神色有些畏惧,图演却露出焦急企盼的眼神,“是追上明信的船了么?”
      “回、回王的话,是……是王后带着公主正在往大凉城外而去,属下不敢强行阻拦……”
      “王后要走?”
      “看样子是这样的……”
      图演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让她走,调二十名侍卫跟着以防不测。”
      说完,赤着身体上了岸,任由宫人将衣袍穿好系上,入了寝宫却见跪在地上的两人。
      当作没看见一样绕开,径自坐到了软榻之上。宫人将茶水端上,递到了图演的手中。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这才缓缓开口。
      “让你在王府闭门思过,你现在人在哪里?”
      图演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脑门,又道:“怎么,我的话现在已经不管用了,是么,图奔?”
      “……”
      图奔死咬了嘴唇,却不答话,突然俯下身去,将额头碰触到了地面。
      隐隐有些不安,又转头去看德札,却见德札两眼无神,脸色惨白。
      轻哼了一声,“德札,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想不到连命也这么大。忤逆于我,你竟还有脸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德札的脸上虽有惧色,却被掩在了沉重的惨白之下,抬了头,将手中的东西托呈到图演的面前。
      稍稍一瞥,却禁不住心口猛地一沈。
      也不等近侍呈上,一把拿过,正是一把闪着凌厉锋锐光芒的鱼肠匕首。
      那把一直插在明信靴子里的匕首。
      好像光线一下反射在上面,刺痛了双眼,晃得睁不开眼。图演揉了揉眼睛,再看,却还是那把熟悉的匕首。
      图演一把抓住了德札的领口,竟将德札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眼里凶光点点──
      “这又是你们什么把戏?!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就会放过你们!”
      图奔拽住了图演的袖口,面露哀求,“王兄,德札他大病未愈,您……”
      “我管不着!我现在要你们说实话!明信的人在哪里?!”
      德札的脸已经由惨白转成的红色,呼吸渐渐困难,声音也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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