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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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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王子颜又把他的这些侍人都领到了卫秋暝的面前,一个意思是说他一直未曾忘记卫秋暝,另一个意思却是在表明,他王子颜至今为止还没有正妻!这正妻之位是为卫秋暝留着的!
       这个王子颜,经过战场的大风大浪,经过官场的尔虞我诈,早就历练出了千年老狐狸的城府。虽然做事情没有双胞弟弟卫秋星的明目张胆、无所顾忌,但却心思慎密、滴水不露,宛若最为老练的驯兽师,只要猎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驯兽师趁虚而入,潜移默化间驯服!
       一餐酒饭吃了约莫两个多时辰,卫秋暝简直味同嚼蜡,但又不得不强提着精神与王子颜周旋着。晚上又看戏班的大戏,跳了一出加官,压轴是《凤求凰》、大轴是《将军情》,看得卫秋暝更是肚子里几乎泛出苦水来了。王子颜观剧谈笑,总是避开卫秋暝关于朝廷的话题,却又不经意地一点一滴地询问者卫秋暝这些年的生活琐事。
       直到散了戏,吃过夜宵,已经月上中天,亥正十分了。王子颜才亲自搀扶着卫秋暝,在一大群丫鬟侍童的簇拥下,把卫秋暝一直送到了房间安歇;王子颜又把一众家人叫来,当面叮嘱了一番,要他们好生服侍卫秋暝,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客房。
       卫秋暝拿王子颜这位有着豺狼资质、狐狸心眼的家伙没办法,只得留在了房里洗脸烫足,又望了望窗外月色,天已经不早,便让左右人等都去歇息。众人叩了头,都纷纷退走了。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儿却站在书案前未走。卫秋暝问他为何不走,那书童等见众人都走了,才上前来跪在地上,回话说:
       “小的是将军特地派来伺候先生的。小的给先生请安。”
       卫秋暝见这书童儿长得十分清俊可喜,便点了点头,让他留了下来。又问了他叫什么名字,才知道他叫佩剑,原来是王子颜自己最为宠爱的贴身侍童。王子颜原先的贴身仆人因为年龄大了,已经被外放到了军中,这佩剑是两年前才开始伺候王子颜,所以卫秋暝才会不认识。
       这次卫秋暝来,王子颜生怕普通的下人伺候不周到,特意派了佩剑来侍奉的。卫秋暝对王子颜的体贴入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淡然地吩咐佩剑服侍他宽衣,然后熄了灯,两人一个在上铺,一个在旁边下人守夜的小塌上就了寝。
       因为晚上喝得酒有些多,卫秋暝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于是就与佩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了闲话,顺便打听了一些关于王子颜归乡以后生活起居的情形。
       “咱们将军自从归乡以来,真是大变样了,每天就是读书、钓鱼,三年没有出国横緔村……”佩剑娓娓说了许多:“每年到这里来的人倒是不少,朝廷的、番邦的、还有许多大人物都来过。定王爷也常有书信来的。可是咱们将军最想念的还是发小的卫公子,经常同小的说起当年与卫公子一起学文练武的情形。说起来,咱们将军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这佩剑与外头那些士兵不同,是王子颜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是知道卫秋暝的,更知道自家主子对卫秋暝的心思,此时是拐着弯地给王子颜说好话呢。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王子颜刻意吩咐的了。
     
       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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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起来,佩剑先麻利地服侍好卫秋暝梳洗更衣,然后才到前厅见王子颜。
       王子颜的宅子不小,向前厅走的路上就要经过一座小园和数个回廊,当经过主人寝室附近的一个屋子时,卫秋暝脚步不自觉地顿住,那里一个虚掩的房门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让他觉得熟悉。
       而佩剑早已得到王子颜的吩咐,知道这里的一切对于卫秋暝都是不设防的,向来很会察言观色的佩剑,看到卫秋暝的微微停顿,马上机灵地打开了房门,让卫秋暝好好地观察里头。
       只见这间屋子里面南北两边的窗户都是敞开的,窗边是一把藤椅,靠墙的一面则是书柜,最里面摆着一张雕木床,上面铺着葱绿软锻,一个少年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床铺上。少年大约十六、七岁,身上只裹了一件单薄的衣衫,柔软顺滑的乌发宛若闪着淡淡光泽的水流,滑过光洁的颈项,在少年衣衫下光裸的腿部铺开,勾勒出了诱人的美丽。
       但这个几乎让人感觉完美的少年,此刻却两眼呆滞,毫无生机地望着前方,双手更是不自然地背负在背后,用一条白色锦缎牢牢扎住。宛若一个被禁锢的囚犯,只是身处的地方和穿的衣服却比囚犯不知好了多少倍。
       卫秋暝这才想起来,原来这间房子,从房门的纹饰到里头的家具,甚至摆放的位置,都与自己曾经在京城王府的寝室一模一样!也只有作为穿越人士的他,才会不顾忌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自己的寝室里也摆上藤椅和书柜。但如今,这种异常相像的氛围中,却独独多出了一名让人感觉怪异的少年。
       接到卫秋暝询问的眼神,佩剑凑到了他的跟前低声耳语道:
       “此人也是将军的侍人,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将军的府邸之后就存了死志,将军为了留下他的命,不得已使了一些手段,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这些话是佩剑觉得能说给卫秋暝听的,而另一些话却是万万不能让卫秋暝知道的。例如这个少年原本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小小年纪就考取了秀才;例如这个少年是王子颜所有侍人中最像卫秋暝的,不是样子相象,而是眉宇间的神态极为相象……
       所以自家的主子在千方百计虏来了这个少年之后,才会舍不得这个少年死去,用了种种极端的方式,生生断送了少年所有的希望,让少年成为了生不能却也死不得的活死人。如今这少年就跟被圈养的宠物一样,如果没有仆人的精心照料,绝活不过三日!
       就像这少年因为总是双手反绑着,早就忘记了怎样穿衣服,连如何自己吃东西的本能也忘记得一干二净,必须每日有专人服侍少年慢慢地吃饭!甚至于,这位被王子颜故意圈养的少年,不要说普通人家的粗糙食物已经是万万吃不得,就连如今市面上很是奢侈的细米饭也无法下咽,只能吃王子颜高价聘请来的厨子精心炮制的特殊食物,否则光只是胃疼就能将少年活活疼死!
       佩剑解释得极为简单,但卫秋暝却又怎能察觉不到里头的不妥。若是少年心甘情愿侍奉王子颜,又怎会变成如此模样?这幅模样,这幅模样根本就比先天痴呆的傻子还更凄惨。若要形容,也只有一个词汇能够描述,那就是:行尸走肉!
       所以那少年才会对有人打开了房门毫无察觉,才会对别人的打量视若无睹,才会任由摆布地被反绑着手保持着一个坐姿一动不动。这少年的肉体或许还活着,但心……却死了!
       卫秋暝神色黯然,嘴巴蠕动了一下,看向了佩剑:
       “你们将军……”
       像是知道卫秋暝要说什么,佩剑极快地打断了卫秋暝的话语:
       “卫公子慎言!我家将军虽然为人杀伐果断,但唯独对卫公子是不同的,这点卫公子想必也知道。不过这话若是反过来说的话,就是在我家将军眼中,世上只有一个您!而这名侍人……”佩剑停顿了一下,然后接道:“就算再怎么相像,也绝不是您本人!”
       这一点从少年所待的房屋就能看出来,这个屋子虽然仿制得很像,但怎么也还是仿制的。真正卫秋暝寝室里的东西,早已经原封不动地搬进了王子颜的屋子,平日除了王子颜之外,旁人却是不得踏入半步的!
       佩剑的暗示已经非常清楚,虽然王子颜对卫秋暝是舍不得下阴手的,但对于其他人却毫无顾忌!就好比这个侍人。若是卫秋暝为了这个少年向王子颜求情,王子颜不会对他卫秋暝怎样,但却很可能对这个少年背后下毒手,真正抹杀掉少年最后仅存的生命!
       王子颜之所以这么残忍地对待这名少年,也是因为得不到卫秋暝所致,这份痴心令人不得不动容,但又偏偏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卫秋暝脸色变换半晌,终于一拂衣袖,疾步离开了房间。无论他是否插手,这个少年的一生已经彻底毁在了王子颜手上!这样的王子颜……若是说服他出山,对整个中原,对整个大局,对起义军……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脑海里犹豫挣扎着,卫秋暝已经来到了前厅,那里王子颜刚刚处理完公务,正在坐着品茶。见到卫秋暝,王子颜立刻站了起来,拉着卫秋暝进了一旁的特制密室中,亲手沏了一壶新茶,又挥退了一切的侍从,这才笑着对卫秋暝道:
       “好啦,秋暝,现在我听你的啦。秋暝这次来,是起义军的派遣,还是秋暝自己的意思?”
       卫秋暝知道王子颜这是要跟自己谈论正事了,这种时候容不得他再左右摇摆,于是只好按照原先的计划,尽量冷静地道:
       “子颜这次可算料错了,我此次来,既不是起义军派遣,也不是我自己平白要来的,而是子颜你如今的处境,迫使我不得不来,非来不可!”
       王子颜眼睛微微眯着,仰起了脖颈,呵呵笑道:
       “秋暝说哪里话?我如今悠游休息,安度余生,有何事情,惹得秋暝如此紧迫?”
       卫秋暝继续道:
       “近来兰底起义之事,子颜难道还不知道么?”
       王子颜淡然一笑道:
       “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码子事。秋暝须知,我如今已是普通老百姓了,兰底之变,纵然闹翻了天,与我王子颜又有何碍?”
       卫秋暝微微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我知道,时至今日,什么报效朝廷,或者资助义军的套语,子颜是绝不会愿意听的……”
       说到这里,卫秋暝暗暗窥视了一下王子颜的脸色,当说到朝廷之时,王子颜果然脸色木然,额角青筋频频跳动,黯然无语。于是卫秋暝又继续说下去道:
       “当年上头那位之所以如此待子颜,天下共知,就连最不谙世事的农夫也知道,子颜……并未负朝廷!而我此次来,却并不是为了朝廷,也绝不是为了义军,只为子颜自身和全家数十口今后之安危考虑!”
       王子颜哑然失声笑道:
       “秋暝又危言耸听了,我知道你平日虽然不喜多言,但若真动起脑子,一般人却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如今秋暝怎么却算计到我的头上了?我王子颜并未成亲,无家室拖累,如今住有庇身之庐,吃有糊口之田,温饱无虞,长为农夫以没世,又有何安危可虑?”
       卫秋暝见他一味搪塞,明白虽然在私事上王子颜素来都让着他卫秋暝,但一旦谈论起正事却绝不是轻易可以动摇的。什么感情、私情的,在这一点上对王子颜从来无用!若要说服精明的王子颜,必须要有真正能够让他动心的地方!
       心里考虑着这些,卫秋暝听到王子颜的反驳后,却并没有接着劝服,而是反其道而行,只是微微笑着,故意不语。
       王子颜等了片刻,不见卫秋暝接话,于是诧异地问道:
       “秋暝笑些什么?怎么又不言语了?”
       卫秋暝这才继续道:
       “我笑子颜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耳。大难临头,尚不自觉,反倒怪我危言耸听,这就叫我不好置词了。”
       王子颜见卫秋暝神色严肃,言辞恳切,也不免有了些动容,正色问道:
       “我何事糊涂?有何大难?还请秋暝不吝告知。”
       卫秋暝这才坐正身子,正色陈词道:
       “子颜!今日神州板荡,中原逐鹿,正当群雄蜂起,朝野巨变之秋。子颜如仍犹疑观望,坐失良机,则旬日之内,举国必将出现三种不利之局面,而子颜不仅一身陷于危境,即王府远近之亲眷亦将无宁日!”
       王子颜见卫秋暝说得如此严重,神色间也有了些不安,于是欠身问道:
       “那按照秋暝看来,将有哪三种局面?”
       卫秋暝道:
       “第一种局面,如今起义军声势不停壮大,兰底一举,天下响应,虽进攻浏阳时遭遇挫折,但却瑕不掩瑜,闵、越、钏诸省起义人士,得到消息后已经纷纷效仿!很快这清风皇朝的半壁江山,怕就要入起义军之囊。如果子颜再不出山,朝廷中如今并无大将,又有何人是漫天起义军之对手?彼时整个中原陆沉,起义军当道,就算秋暝对子颜不会如何,但起义军的其余人等却因子颜早年平叛之事,早对子颜衔恨多年!一旦起义军得国,岂能让子颜再复悠游林泉,安度余生?彼时起义军蜂起,神州虽大,亦将无子颜立足之地!”
       王子颜听了,额角上微微沁出了一层汗水,当年作为大将军镇压清风皇朝的那些叛乱时,他确实未曾留手过,若真是起义军赢了朝廷,他的下场确实不妙。王子颜连忙又问道:
       “那第二种局面呢?”
       卫秋暝道:
       “第二种局面也极有可能出现。如今诸省虽然起义不断,但可喜的是除却兰底的义军之外,所有各省头领,竟无一人是眼光长远之辈。秋暝和燕孤城虽然名满天下,颇孚民望,但却无法统帅其余各省起义军人马,本身实力又不足以称霸天下,一旦起义军内乱,我两人空口白话,纵然出面,也很难收拾乱局!而近数年来,朝廷摄政王手下锐意练兵,成效颇著。禁卫军已经成为劲旅。这次朝廷大军秋操,由摄政王左右手叶莫云监帅两军,声势颇壮,外人亦交相赞誉。现朝中新贵、宗社子弟正极力主张由叶莫云亲帅大军进剿起义军,摄政王亦正有此意,只因与子颜素来亲厚的定王爷抵制,力主子颜出山,始未最后定夺!如果子颜仍然坚持不出来挽救危局,一旦叶莫云出战,虽其人战功并不显著,但以摄政王之威、乘新锐之气,督师而下,各省官员久受朝廷恩禄,怎敢不尽心助战?若是叶莫云一战而胜,扫平起义军,则摄政王等功劳愈高、势愈旺,大权尽为掌握!摄政王与子颜之隙,路人皆知,只因子颜久在军旅,威隆望重,故而未敢轻易处置!一旦权柄完全转移,大权在彼不在此,子颜再求安居此处,为农夫以没世,恐亦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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