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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力量。
——想要把西弗勒斯抓回来。
汤姆略微抬起头来，双手抱着膝盖呆呆看着前方。
恨吗？当然，无法原谅那个人的不告而别，尤其是在他用那样严肃的语气发过誓之后。
那么……把他抓回来以后应该怎么做呢？
“绝对不原谅……除非他先道歉……到时候我要变得比西弗勒斯厉害，然后把他抓回来问问为什么要把我扔掉……”少年稍微想了想，又小声自己纠正自己，“不，就算他道歉了我还要故意不原谅他……等他承认他错了他应该永远陪着我……然后，我再勉为其难原谅他一下吧。”
他考虑着日后重逢的情景，然后用手背使劲抹了一下眼泪。
“那么……密室的守护者啊，我需要你的帮助。”汤姆站在斯莱特林密室的最深处，那个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他知道这里有一只千年的蛇怪，但是因为西弗勒斯对小蛇梅林都有些反感，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招惹蛇怪比较好。但现在没有顾忌了，因为他的“家”已经不复存在。
他抬起头，嘴边展露出薄薄的笑容。
“请务必成为我的助力，以斯莱特林后人的名义。”
所谓圈养或囚禁 ...
德国。
格林德沃城堡。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塔顶阁楼，灰色的墙壁让人莫名地心生烦躁。屋子里有一个油腻腻黑发的男人，他向着窗外眺望，好像希望能从这里一路看到海那边的英格兰一般。
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被带到这个地方来的第七天。
他相当烦躁不安。
其实对“被抓来”这件事本身，西弗勒斯没感觉到太过惊诧……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他要是能逃得掉才见鬼了呢。
他只是纳闷格林德沃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认识一下，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盖勒特到来的时候脸带微笑，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
然而西弗勒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一直保持他之前见过的安宁平静。这可是处于全盛时代的德国黑魔王，手持老魔杖，最要命的是居然还知道未来历史的走向。
可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盖勒特的重生时间不是很确定，但至少不会比西弗勒斯晚。
问题是他的行为似乎比前一世还要温和一些，他收敛了爪牙，规整了势力，没有搞出什么大规模的恐怖活动……而且在蛰伏数年之后，盖勒特所作的唯一行动居然是跑去抓了西弗勒斯！
这合乎逻辑吗？
看见盖勒特?格林德沃推门进来的时候，西弗勒斯禁不住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子，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抓错了人？”
“什么？”盖勒特脸上一直带着那种绅士般的假笑。
“我觉得只要有正常智商都能看出问题出在哪里……要是想报仇的话，你应该去逮邓布利多，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西弗勒斯到现在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实在搞不明白盖勒特?格林德沃这样做的目的。
于公，解决掉一个霍格沃茨老师不可能对征服世界这样的行动有多大的助力……于私，西弗勒斯更不可能跟盖勒特有什么私仇。
西弗勒斯出生的时候，盖勒特?格林德沃就已经蹲到纽蒙迦德的监牢里去了。
他们两个的人生轨迹根本不沾边啊！
看着西弗勒斯眼睛里面快要冒出火的表情，盖勒特?格林德沃忽然往前凑近了一点儿。“你想要回霍格沃茨？”他俯视着西弗勒斯，居高临下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担心你养的那个小东西？”
“……”西弗勒斯猛然抬头。
汤姆。他真的不知道汤姆会怎样。
那个敏感、古怪、对他无比信任的孩子。
那个活泼过度却又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盖勒特?格林德沃慢吞吞地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一种恶毒的讥讽，“把以前杀过你的人留在身边当孩子养，这种事情很有趣吗？还是你喜欢看着伏地魔变成缠着你转圈的小狗，从这种反差中你就能得到快感？”
尖锐的语句刺痛了西弗勒斯的心，他几乎是本能般地开口反驳：“……不是这样。”
汤姆不是伏地魔，就算灵魂相同，也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又是怎样？”盖勒特大笑着转身出门，却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在门被完全关上之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西弗勒斯一人。
这几天差不多一直都是这样重复……
西弗勒斯的魔杖已经被收走了，而且这座城堡本身也有防止逃离和幻影移行的咒语。以他现在的情况，绝对不可能仅凭几个无杖魔法从这里逃离。
他不明白盖勒特?格林德沃为什么要针对他，但是如今的他的确无能为力。
他只被允许在这一个房间里自由活动，然后一日三餐有时候是由家养小精灵送来，有时候则是由菲露丝。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差不多对菲露丝这个小姑娘了解一些了，她小时候见到他确实只是巧合，那时她只是一个麻瓜家庭的普通女孩儿，虽然喜欢乱给别人起外号，但也是属于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但是在那之后的某一天，菲露丝小姑娘被盖勒特?格林德沃带走了……于是一切就从此不同了。
“你需要有人帮你进霍格沃茨做事，于是你就想办法把一个未成年小巫师培养成你想要的样子？”西弗勒斯再一次见到盖勒特的时候，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你真让我恶心。”
“哦，你是说我为了自己的目的改变了一个普通女孩的命运？”金发的格林德沃轻飘飘地接口，“你在指控我利用小孩子？可是你对汤姆?里德尔做的不也一样吗？”
盖勒特?格林德沃要做的一些事必须在霍格沃茨完成，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培养一个效命于他的麻瓜小巫师。之所以必须从麻瓜家庭中选择，只是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在巫师世界实在太过响亮——他没法这么容易得到一个巫师家庭的孩子。
“别总是跟我提汤姆?里德尔，你没资格。”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只是纳闷你为什么会让一个无辜的麻种女孩做你的爪牙，原来这种龌龊行为就是你一直声称的纯血骄傲。”
西弗勒斯本以为盖勒特?格林德沃会进行反驳，但是这位德国黑魔王却突然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而且事实上，这种反应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盖勒特看起来像是一位优雅的绅士，但是不知为何他好像总会被某些句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一点实在是看起来有些奇怪，就跟这位德国黑魔王本身的行动方式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重生之后也许应该想办法让称霸大业成功，也许应该跑去找邓布利多复仇。然而如今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危险之处，似乎就在于他根本什么也没做。
被囚禁的日子不算痛苦，只是很烦躁……
西弗勒斯发现自己越来越迫切地想要回去。
直到见不到汤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担心那个孩子。
他越发频繁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圈，有时通过唯一的窗子向远方望去。虽然他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思考逃离办法本身多少能消磨一些时间。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对汤姆那些脱离常规的想法和行为有些反感——然而现在他才发现并非如此。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汤姆那孩子其实一直都很挂念，被莫名其妙地关在这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汤姆在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斯内普先生，请问……你是我爸爸吗？”刚刚把汤姆领回来的时候，那孩子怯生生地向他问道。
“我确实很希望能永生啊，也希望自己能够足够强大实现这一点。”从奥利凡德魔杖店出来之后，汤姆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追寻永生的理由，“要是真能找到永生的办法，西弗勒斯你就不会死得比我早了。”
“我只要西弗勒斯?斯内普，别的我都不想要。”以无比认真的态度向他宣誓的小汤姆少年。
回忆起来……这些年自己的生命一直和这个孩子纠缠在一起。
虽然担心过他会不会突然变魔王，虽然每每被他的脱线言行气得跳脚，但是长时间共同生活养成的默契，还是能一次次地让这些误会和猜忌平复。
——那是他的孩子。
于是在被盖勒特·格林德沃毫无理由地带回来软禁的一周后，西弗勒斯终于做出了逃离的决定。他要从这个该死的城堡逃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盖勒特的穿越真相 ...
西弗勒斯计划着就算没有魔杖也要赌一把。
然而就在他打算把计划付诸实施的时候，盖勒特?格林德沃忽然吩咐菲露丝过来转告他……说其实想离开也并不是不可能。
“有条件？”西弗勒斯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是的。”盖勒特?格林德沃点点头，“我要你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不许回英国，不许去见汤姆?里德尔。”
“……”
西弗勒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该死这个盖勒特到底脑子抽了什么风，为什么总是提到跟汤姆有关系的事情啊。之前几次基本也是这样，西弗勒斯每次说到汤姆这个名字，盖勒特的反应都会特别奇怪。
盖勒特?格林德沃现在说出的应该是他的真实目的……他本来猜测过对方会要求他讲述一些他不知道的未来发展，或是要求他交出某些高难魔药。
可是无论如何，他也猜不到这样一个条件。
把他跟汤姆分开……对于盖勒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啊！
“之前阻止你完成那些事业的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西弗勒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你的记性到底有多差？居然连这个名字都能胡乱记错！”
金发的格林德沃的回应依然不太对劲——他再次抬了抬手，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放下。这种举动完全不符合他的黑暗绅士形象，不过几秒钟后他又努力让自己恢复了正常。“你打算拒绝？”
“我看不出你这样做的理由……汤姆那小家伙愿意缠着我是他自己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干涉……”西弗勒斯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但是他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忽然毫无征兆地拔出魔杖，对着他低声吼道：
“——钻心剜骨！”
为什么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句话，会让格林德沃突然这么激动……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西弗勒斯话说到一半就忽然中断，猝不及防的他脚一软跪到了地上。然而伴随着强烈的疼痛，神智却反而愈加清明。
他忽然想明白了，全明白了，所有的异常在这一瞬间全都联系在了一起。
盖勒特?格林德沃这几年异样的沉寂……
毫无理由选择他作为目标的行为……
以及，跟他交谈时喜怒无常的表现……
“我不想做无用的威胁。”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声音依然冰寒彻骨，“答应我的条件，或者死。死人不会对我造成任何阻碍。”
这种话听起来似乎很有威慑力，但此时此刻西弗勒斯只觉得滑稽可笑。
在几乎无法忍受的痛苦中，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说出这个完整的句子：“你不是真正的格林德沃……你是谁？”
看见那个金发的男人身体再次僵了一下，西弗勒斯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艰难地让自己抬起头来，对着那个人说出自己最后的猜测：“那么你也穿了……Dark Lord？”
举止和说话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奇怪，是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一个身体里装着两个灵魂。一个是重生回来的盖勒特，另外一个则是不知道怎么穿过来的伏地魔。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特别在意，是因为那是伏地魔曾经使用又弃置不用的名字。
伏地魔确实穿了。
他觉得自己穿越时空的运气实在差到了极点，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格林德沃。
而且最见鬼的是，真正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居然跟他同时穿了回来，并很淡定地告诉他：“你遇上时空乱流了。梅林说过，时空乱流就是胡乱给你流，跑到什么时代，使用什么身体，基本都是完全随机。”
——这叫怎一个乱字了得！
过了不知道多久，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感觉到钻心咒的折磨消失不见，他看见盖勒特?格林德沃满脸歉意地站在他面前。
“我才是盖勒特。”盖勒特?格林德沃重新自我介绍道，特别强调了一下那个“我”字，“刚刚那个是你认识的，那个把自己灵魂切成一大堆碎片的脑残。他的灵魂切得太碎太不稳定，所以一不小心就跟着时空乱流一起过来了。”
他刚刚说完，自己忽然抬起右拳头狠狠地给了自己脑袋一拳：“你他妈的才是脑残！”
……灵魂切换了，现在说话的这个应该是伏地魔。
“我从来没考虑过把自己切成碎片这种蠢事。”盖勒特面色不变地回应，然后抬起左手非常淡定地也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又切换回来了？
西弗勒斯旁观着面前不断自己跟自己说话，同时不断自己打自己的金发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忍不住开始抽搐。
虽然这俩人共用一个身体，相貌和声音都完全一样——但是他们的行为还是挺容易区分的。说话彬彬有礼、十足的黑暗绅士风度的那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而暴躁不安、每次听见“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都会反应强烈的那位则是伏地魔。
他也基本明白为什么这几年盖勒特?格林德沃一直没什么举动的原因了，因为他成天忙着左右手互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