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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像还有点儿怀疑：“你在厨房里看见了什么？”
这个问题当然难不倒汤姆，他早就去过厨房很多次了，虽然不是为了验证什么甘普基本变形法则。“很多家养小精灵。”
斯拉格霍恩教授没再说什么，似乎是相信了汤姆的谎言。这样一来汤姆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下来了……他心想斯拉格霍恩教授要是稍微多问几句，他使用斯莱特林密室逃课和夜游的事情就会曝光了啊……
汤姆想被扣分就扣分了吧，大不了以后交论文或者回答问题补回来。
然而就在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即将成功送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时候，另外一件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听见一个低哑如低音提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让他的脊背一下子触电般地挺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问道。
在整个霍格沃茨，汤姆最不想让自己逃课被抓的狼狈样子被这个人看见……结果事实偏偏就这么不巧。
作者有话要说：小Tom真的是长残了……
密室的作用是“以后再也不会迷路了”+“偶尔还能偷窥”……这真能把斯莱特林老祖宗气活过来再气死啊……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Tom活脱脱就是一个披着斯莱特林皮的赫奇帕奇……
“我发誓” ...
汤姆看见西弗勒斯出现的时候，不禁偷偷咽了口唾沫。
他宁愿再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再逮住十次，也不想让这个男人看见啊……
要说汤姆不在乎外界对他的看法，也不尽然。一直以来，他都非常、非常、非常在乎西弗勒斯。他想成为强大到足以保护西弗勒斯的人，而不是一次次地被他当作孩子对待。
汤姆从来不认为自己真的缺乏常识，只是在他眼里世界被分成了两个部分罢了——一边是作为同居者和监护人的西弗勒斯，另一边是除此之外的整个世界。
“过来。”西弗勒斯招呼他说道，“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汤姆忐忑不安地跟了上去。
身后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心提醒了一句：“嗬，我的同事你居然也正好路过……记得只要跟孩子谈一谈就好了，我已经给斯莱特林扣过分了。”不过似乎跟上次一样，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出来的话又一次起到了反效果。
汤姆这小家伙不仅逃课乱跑，而且还给斯莱特林学院扣了分！
西弗勒斯的脸色更阴沉了……
事实上，比起现任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胖子，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更有作为院长的责任感啊……听见“因为逃课给学院扣了分”，西弗勒斯又在汤姆的账面上记了一笔。
“我想，你应该不会真的把时间都用来验证甘普基本法则吧？那五条定律你在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已经跟我讲过一遍了。”西弗勒斯带着汤姆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你肯定不可能在厨房。那么汤姆，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逃课去做？”
汤姆站在他对面，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的……战争。”
“什么？”
看见西弗勒斯的时候，汤姆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再拿厨房之类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我去见了艾琳?普林斯。”汤姆索性不再隐瞒，直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说道，“我想弄清楚那个小姑娘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她是你的一个私生女儿？我能看出西弗勒斯你很在意她，整个分院仪式上你一直盯着她不放。你又打算怎么做呢？把我抛下然后跟着她私奔？”
他的声音渐渐高上来，隐隐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呵，就算私奔又如何呢？你是我的监护人，你也答应过我跟我在一起。要是你敢不守诺言，我早晚有一天会把你抓回来……”
以近乎破罐破摔的态度，他干脆把自己心里想的所有内容都说了出来。
而这些猜测混合在一起，杀伤力之大可想而知。
艾琳?普林斯……私生女……居然还有“私奔”……
西弗勒斯听见汤姆这样胡扯八道的时候，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大脑。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那一巴掌已经挥了出去。
汤姆捂着自己的左半边脸，刚刚那一连串质问被截在了中间。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更是完全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好像刚刚的行为是那只手不听指挥自己做出来的一样。
汤姆?里德尔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惊诧。
居然……被打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西弗勒斯愤怒到动手的程度……
西弗勒斯对待汤姆的态度一直冷静而平等，即使在汤姆小时候，他也没像别的家长那样使用暴力作为教育方式。
然而比起被打了耳光这件事，他更诧异于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故意引西弗勒斯生气的，只是不想让西弗勒斯被别人抢走。西弗勒斯是他的全部，所以他也想让西弗勒斯只属于他。于是有些无端的臆测便脱口而出，那些关于“私生女”之类的敏感话题，确实是有点过于伤人了……
其实从理智上来讲，他能猜到那个艾琳?普林斯绝对不是什么私生女。
以西弗勒斯的性格，对一个十一岁女孩特别在意肯定是另有隐情。
“对不起。”
汤姆停顿了半天，然后忽然开口道，“刚刚的话拜托请你忘掉，算我没说。”
然而在汤姆先道歉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干脆完全懵了。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身体僵得好像中了石化咒。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动手……好像跟汤姆这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特别容易冲动和被激怒。刚刚的对话中，他愤怒于汤姆犯了错还胡扯八道，而且那些猜测的内容也太过离谱。然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那些事情能完全归咎于汤姆吗？
汤姆?里德尔……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他思维方式古怪，活跃过度到处乱窜，而且十一岁就公开宣称自己性向不同并暗恋自己监护人……然而之所以会形成这些癖好，西弗勒斯自己估计也要担几分责任。
他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他不小心让汤姆长成了这个样子。要说责任他也有一半，结果就在刚才，他居然像一个毫无理智的暴君般动手打了人。
“该道歉的是我。”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垂下了他的脑袋。“汤姆，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这个世界上并非只有一种感情，有爱人之间的，有朋友之间的，也有亲人之间的。”
“你跟那个艾琳……是亲人之间的感情吗？你不会为她私奔？”汤姆小声问道。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再一次为我的胡说乱讲道歉……”汤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平稳下来，说话的方式再不复刚刚那样咄咄逼人。抬头看着西弗勒斯，他试着用平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
“……可是我……我只是害怕。真的，西弗勒斯，看见那个艾琳?普林斯的时候我真的很怕。”
“我想每时每刻呆在你身边，但是我一直不了解你。我知道我会蛇语，西弗勒斯你也会，但是你总说你跟我没有亲缘关系。”汤姆似乎在努力斟酌词句，“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了解……结果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新生学妹，西弗勒斯你很关注她，而且她的样子跟你很像。那时候我真是怕极了……我担心我跟你在一起的回忆都是假的，只是你暂时的心血来潮，然后有一天你就会突然离开。”
“……那么，我不会。”西弗勒斯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可以发誓。”
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有着很沉的重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在品味自己的言语。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才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汤姆……
他以前猜测过汤姆为什么总是像牛皮糖一样死缠着他，好像一个喜怒无常的任性孩子。然而现在他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任性，只是缺乏安全感罢了。
身世问题 ...
33.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他试着伸出手，搭在了小汤姆略微颤抖的肩上。虽然他自己也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但他觉得这样或许能让这个孩子安心一点儿。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问道：“那么对我呢？西弗勒斯你对我也是亲人的感情吗？”
这个……他觉得自己真是很难向汤姆解释……
汤姆实在缺少与外界的交流，于是就把对父母亲人、朋友恋人的情感都集中在他身上。西弗勒斯之前被汤姆的惊悚表白震撼过一次，但现在他才清楚，这小家伙干脆把他能想象到的所有情感关系全都合并到了一起！
“不是血缘上的那种。”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可是霍格沃茨里说蛇佬腔是斯莱特林后人的标志。”汤姆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是蛇佬腔，我也见过西弗勒斯你跟小蛇说过好多次话了……这难道不能证明什么吗？”
西弗勒斯虽然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但他还没有冒充蛇佬腔的心思。
他跟梅林说话根本不算是蛇佬腔啊，他只是能听懂这一条小蛇的话而已……换上一条普通的蛇他就不行了。
“我不是，你是。”他简明地说道，“汤姆，你的血统来自于一个叫冈特的家族，那是斯莱特林的最后传人。”
他原本并不是很清楚汤姆的出身，有些东西邓布利多只告诉了年轻的救世主。
西弗勒斯现在之所以知道冈特家族的事情，是因为在来到这个时代捡回小汤姆之后，他自己悄悄按着邓布利多的旧日旅程走访了一遍。于是他看见了那个疯狂的斯莱特林最后家族，看见莫芬挂在门上的死蛇，看见了梅洛普与麻瓜汤姆的传言在那个麻瓜村庄当作笑话在宣扬。
那段旅程他一直没有跟小汤姆讲，不过现在汤姆既然问起来了，他觉得也是时候让这个孩子知道了。虽然他不确定，汤姆听完自己的身世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汤姆关心的问题似乎跑到了别的方向，他皱着眉头问道：“那么西弗勒斯，你跟那个冈特家族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汤姆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怎么能第一眼就认出我？如果你不认识我的长辈，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神秘……你心里藏了很多事。”
“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如果你想弄清你自己的身世问题，可以到地窖找我看哪些东西。但是关于我的事情……真的不太好解释。”西弗勒斯再次叹了口气，用他能做到的最温和的态度说道，“现在天已经晚了，回寝室睡吧。”
西弗勒斯向来言出必行。在这场交谈过后的第二天，他从自己在地窖的房间里拿出了当时走访冈特家族时的材料。
“你有一个叫马沃罗的外祖父，还有一个舅舅叫莫芬……”西弗勒斯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他没办法对那个疯狂的冈特家族进行美化。而且他不知道汤姆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东西向这个孩子坦白。也许知道冈特家族的那些事情之后，会给汤姆带来不必要的激动和愤怒。
然而汤姆只是歪着头打量着那封记录他身世问题的信封，没有打开。他漫不经心地拿出自己的魔杖，轻声说道：“粉身碎骨。”
信笺变成了一小撮碎片，然后汤姆随手一个“清理一新”让它们消失了。
看见西弗勒斯露出惊愕的表情，少年汤姆露出了微笑：“我不需要。”
“那些所谓的家族都是假的，我可不想让那些东西对我造成困扰。我只想抓住我现在就有的这些东西就好了。”汤姆?里德尔略微歪着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要西弗勒斯?斯内普，别的我都不想要。”
这世上的感情有很多种，有情侣之间的，朋友之间的，或是孩子对父母的。，
汤姆却不觉得……自己需要知道其中的区别。
西弗勒斯说他把一切都弄混了，但是他觉得这样很好。世上的其他关系汤姆根本不在乎，他只要西弗勒斯一个人就好。
至少此时此刻，汤姆?里德尔是这样相信的。
至少此时此刻，汤姆?里德尔是这样希望的。
夜幕降临。
整个拉文克劳塔楼都陷入沉寂。
在夜色渐浓的塔顶，少女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面镜子。
“先生……先生，菲露丝已经找到吸血鬼了。”她用近于虔诚的声音轻声呼唤道，“吸血鬼在霍格沃茨，而且他所养育的那个孩子也在这里。您托付的所有事情都运行得完美无缺，先生。”
那个镜子背面响起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嗯”。
少女通过镜子传达信息……显而易见，她手里所持的是一面极为罕见的双面镜。
只是不知为何，双面镜另外一端的人没有露面，就连声音也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极不清晰。
“吸血鬼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他所养育的那个孩子很有趣，我很喜欢。”菲露丝的态度和白昼时完全不同，她在黑夜中露出轻轻浅浅的笑容。淡色长发的少女看起来好像一个人偶娃娃，在夜色中显得冷酷而危险。
“只可惜在那么安逸的环境下长大，又能学会什么呢？……那个里德尔很有趣，只是被他的监护人白白浪费了那样的好天赋。”
少女托着腮，在镜子前面喃喃自语：“先生啊……您把菲露丝教养得比那个里德尔强多了……有些东西真的只有在痛苦、恐惧以及死亡的威胁下……才有可能学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