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见不相识

     
      经过一夜的沉淀，两个人都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其他人的事实。只是八八更悲催一点，如果不是脑子里还有着西林觉罗氏的记忆，他可能连请安都不会请！毕竟，男人和女人的请安姿势不一样嘛！
      现在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胤禛多年帝王生涯沉淀下来的气势，是怎么也除不去的。一夜之间，所有景阳宫的宫人都发现，五阿哥好像变了，平常那总是温和微笑的脸庞，变得冷若冰霜，当眼睛扫向你的时候，让人有一种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的感觉。
      “妾身请五爷安，五爷吉祥！”胤禩虽然实在不想去见五阿哥，但不得不去。只是……胤禩有些讶异的打量着五阿哥，在西林觉罗氏的记忆里，五阿哥待人接物都是温文尔雅的，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冷若冰霜。
      “起吧。”清朗的声音比记忆里多了几分磁性在里面。
      胤禩默默的站起身，这种语调，好熟悉……
      “妾身给爷请安，爷吉祥！”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胤禛瞥了一眼扭着水蛇腰走过来的侧福晋，薄唇微微的抿了一下。
      他不喜欢这种娇柔做作的女人，人人都认为他喜欢侧福晋年氏，也就想当然的认为他喜欢柔柔弱弱的女人。其实没有人知道，年氏虽然外表柔弱娇媚，但内心却极为坚强，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而且弓马娴熟，是个难得的才女。年氏并不像令妃那样总是装病，她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不然的话，生下的三个孩子也不会全都夭折了，就因为他们继承了年氏多病的体制。
      “爷？”看着胤禛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索绰罗氏奇怪的推了推他。
      胤禛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吃饭吧。”
      胤禩看着胤禛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前世的那个人，那个让他又恨又怨，已经烟消云散的人……
      那个人和眼前的五阿哥一样，神游天外的时候右手的中指指尖总是下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对什么人或物不满的时候总是会抿抿嘴唇，抿的越紧，说明他越生气。
      想到这儿，胤禩才发现，前世很多模糊的记忆，现在竟然记得一清二楚。小时候，那个人对他的笑，对他的维护，甚至，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在偌大的皇宫走丢了，身边没有一个人，害怕的直哭，那个人走过来，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慰：“八弟，别怕，我带你出去。”
      那年，他四岁，那个人七岁。那时，他是出身卑贱的良贵人之子，是令惠妃厌恶的养子；而那个人是荣宠一时的德妃亲子，皇贵妃娘娘最宝贝的养子。
      他的字写得不好看，皇阿玛经常训斥他，就连普通的宗室子弟也可以对他冷嘲热讽。那个人走过来，冷冷的扫视一圈，让所有人都畏惧的低下了头。那个人握住他拿笔的小手，轻声安慰：“八弟，别怕，我来教你。”
      于是，他的字和那个人有七八分的相像，后来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那年，他六岁，那个人九岁。
      木兰围场，意外的闯进了一头大黑熊，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吓得两腿发软，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那个人矫捷的跃上马背，从身后搂住他：“八弟，别怕，我来保护你。”看着那个人沉稳的用枪击毙了大黑熊，他的心里满是羡慕和骄傲。
      那年，他十二岁，那个人十五岁。
      直到现在，胤禩才发现，自己和胤禛之间，除了针锋相对之外，还有更多的温情，只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又是谁最先改变的？应该是他吧？
      胤禛有些疑惑的盯着胤禩看，他总觉得西林觉罗氏的眼神很熟悉，温和如水的样子，但眼底却有只有他能看出来的冰冷。
      上一次，看到这个眼神的时候，是在哪儿呢？
      是金銮殿，还是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