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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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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过漫长人生中无数的起伏波折,盖勒特终于确认这样一个事实:成为一个意识形态的引导者远比成为一个思想理念的独裁者更有价值。
     
      “不过这家伙还是太狂了。”恩迪抖了抖胡须,又道,“你看他把伏地魔贬成什么样了,准会被记恨到死啊。”
     
      我摸了摸恩迪的脑袋:“对此我能想象盖勒特会怎么回答——肯定是‘早就被对方惦记着了,不在乎多这一回’之类的。”
     
      午饭后我拿着一袋用鱼骨和鹿肉制成的新品鸟食去了猫头鹰棚屋——作为一只高傲的雌性苍鹰,塞勒涅在我刚进霍格沃茨时极不习惯屈居于众多猫头鹰之间,因此大半时间都住在我的寝室里;如今她已成为棚屋的常住居民,和马尔福家的金雕拉克斯(他是当年和我亲近的阿波罗的儿子,在父亲年老体衰经不起长途飞行后接替了信使职责)混得很熟,同哈利的海德薇、罗恩的小猪(这只圆滚滚的灰色小猫头鹰相当执着于自己的名字)关系也不错。
     
      我把鸟食洒在宽大的栖木上,塞勒涅尝了一口后兴高采烈地表示赞扬,然后唤来拉克斯一同享用;我微笑着靠在架子边和他们闲聊,一年级新生带来的陌生猫头鹰们好奇地注视着我,咕咕低叫着向老居民们打听“这个能和我们交谈的学生是谁”。
     
      片刻后另一个人走进了棚屋,手里同样拿着一袋鸟食:“米迦勒,过来。”
     
      一只赤红色羽毛的猫头鹰应声从窗边飞起,落在这个人手臂上,衔了一块鸟食后又扑扇着翅膀飞到我肩头,亲昵地用爪子挠挠我的头发。
     
      我惊讶地扭过头:“米迦勒!你怎么会在这里?”
     
      “它上午从柏林给我带来一封信,我见它飞累了,就要它到棚屋里休息一天。”来人代替正跳到栖木上把嘴里的鸟食殷勤献给塞勒涅的猫头鹰回答了我。
     
      “……”我愣了几秒,随即发现自己忘了礼貌,赶紧恭敬地站直身体,“下午好,巴赫教授。”
     
      来人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下午好,冯·格拉夫先生。我相信你还没有从马克西米利安那里听说过我,否则就不会看见我活像老鼠遇到猫一样——当然,教授们通常不指望学生面对自己会有别的表现。”
     
      “呃……”我有点尴尬地把双手放到背后,搓弄着掌心和十指,试图清理掉粘在上面的鸟食粉末,“我不知道您和家兄认识,先生。”
     
      巴赫教授点点头:“我们是校友,我比他大了三届,是德国魔法部的驻外办事员。接任霍格沃茨的工作之前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联系了,开学时我在名册上看到你,还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马克西米利安竟肯让他的宝贝弟弟来英国念书。”
     
      “霍格沃茨很不错。”确认自己的双手已经弄干净,我自在了些,便轻轻舒了口气,“我认为这里的环境比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更适合我。”
     
      “我不这么认为。”巴赫教授严肃地摇头,在我紧张地看向他时又忽然微笑,眼睛里流露出狡黠,“‘安提亚斯拥有讨人喜欢的天赋,在什么地方都能适应良好,我相信你会欣赏这个孩子,如同我一般。’这是马克西米利安在信里写到的。显然,根据你哥哥的说法,我要是没有一见到你就恨不得拼命给斯莱特林加分,那一定是我在情感体验上出什么问题了。”
     
      惊奇于马克西米利安背着我的高度赞扬和眼下这位老师的调侃,我脸红了,热度一直烧到耳朵和脖子上,不知道要回答什么才好。
     
      沃尔夫冈·巴赫是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在去年的三强争霸赛里被小巴蒂·克劳奇掉包长达十个月之后,向来疑心病重又神经紧张的穆迪自然无法继续教授这门课;魔法部——或者说是当时拒绝相信伏地魔的回归、一度和阿不思闹得很僵的魔法部长福吉本人——曾试图往霍格沃茨指派一名教授,却被阿不思强硬拒绝了。这毫无疑问是一桩带有政治意图的不单纯任命,被派遣来的无论什么人必然会借机刺探阿不思,同时监视整个学校的动态,确保不会发生任何所谓的“不稳定”;清楚这一点的阿不思多方斡旋,总算赶在开学前聘请到已经在英国居住了好几年的德国巫师巴赫,避免了魔法部把触角伸向学校。西里斯告诉我这件事时笃定盖勒特帮了不少忙,否则“好好一个德国驻外办事员怎么也不会同意跑到学校里教书,平白耽误政治前途”。
     
      不过,尽管巴赫教授从未有过任教经历,上起课来却是一等一;虽然执教风格各不相同,但学生们普遍认定他和卢平、穆迪两位教授的实力不相伯仲,尤其是他在去年开学之初的一堂演示课,据说经典程度直逼魔药学教授著名的“我可以教你们如何罐装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他在上课铃响的瞬间走进教室,那气度、那姿态,瞬间就把大家给镇住了——就像麦格啊、斯内普啊、穆迪啊……不是一种风格,但就是能让人不敢动弹,知道吧?”
     
      罗恩在回忆我不幸错过的半个学年时,一直把重点放在黑魔法防御术上,讲得唾沫横飞、情绪激昂。
     
      “他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请拿起你们的魔杖,握紧,回想你们第一次得到它时的感受,然后告诉我。’”罗恩这么说,“我们的答案当然是兴奋啦高兴啦之类的,但他摇摇头,让我们找到真正的感受,找到引起喜悦和激动的真正原因。你猜是什么?”
     
      不等我回答,男孩又挥动着手臂,大叫道:“力量!巴赫说,我们之所以会那么渴盼拥有自己的魔杖,是因为人类被根本诉求之一所驱策着。‘巫师握住魔杖,就等于握住力量。’巴赫告诉我们,‘力量是无色的,是纯粹的,非黑非白,亦不是灰;力量拥有无限可能,最终成为什么取决于使用它的人。是人心让力量变成黑暗和光明,是人心判断武力和暴力,是人心操纵它行己所欲。请永远记住让自己凌驾于力量之上。’老天,这真是太他妈帅了,是不是?”
     
      赫敏因为罗恩说粗话而狠拧了他一把,但男孩仍旧热切地盯着我,直到我点头赞同才满意地大笑起来。
     
      从那以后,我对敢向学生说出这样冰冷犀利又霸气十足的言语的巴赫教授就心存敬畏。虽然他在课堂以外的时间里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温和瘦弱的普通男子,但他每每在课堂上表现出的摄人魄力都令大家印象深刻。
     
      ……
     
      “不过我保证,尽管没有一见到你就忍不住给斯莱特林加分,我对你还是赏识有加的。”巴赫教授轻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短暂回忆,“和马克西米利安联系时记得告诉他这一点,免得他来找我麻烦。”
     
      我窘迫地点点头,他又道:“有空就来找我吧,以朋友的身份喝茶聊天总是很受欢迎的。另外,私下里请叫我的名字,我可不希望看到马克西米利安对你总称呼我‘教授’的反应。”
     
      “好的,教授——呃,沃尔夫冈。”
     
      巴赫教授给我一个赞许的笑容,从容地把自己那袋鸟食递到我手上:“喂饱米迦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别让你哥哥说我虐待他的猫头鹰。”
     
      “……是。”
     
      青年男子悠悠然走出棚屋,我大呼一口气,转头望向正在嘀嘀咕咕的几只鸟儿:“真是难以置信,莫非我走到哪儿都要被兄长以某种方式管束着?”
     
      回答我的是翅膀拍打带起的几片鸟毛。
     
      十五
     
      服务与绑架
     
      (他们在我上班路上把我从车里拽出来,然后抓着我来了趟天杀的时空旅行!!!)
     
      周五晚上我被通知到布莱克老宅参加集会,但当我从壁炉里跌出来的时候凤凰社成员们正陆续离开,客厅里只剩西里斯和莱姆斯。
     
      “我迟到了?”我晕乎乎地拍打身上的灰尘,“我是按阿不思告诉我的时间过来的……”
     
      一声颇具威严的冷哼在楼梯口附近响起,我转过头去,看到阿拉斯托·穆迪正拄着拐杖蹬蹬地走下来:“你,参加凤凰社的集会?小子想得美!”
     
      我被翻白眼的冲动诱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保持礼貌:“晚上好,穆迪先生。”
     
      穆迪停在我面前,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亮蓝色魔眼骨碌碌转动,漆黑完好的那只眼睛则放射迫人的光芒:“大半年前还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短短几个月就又生龙活虎了,看来你确实皮厚耐磨。”
     
      再次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扯起嘴角做出一个近似笑容的无奈表情。
     
      去年六月的最后几天是我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穆迪——真正的穆迪,但那时伏地魔回归的消息刚刚传出,人心惶惶、烦恼万千,我们不曾交谈;随后暑假来临,我饱受了几月牢狱之灾,从圣诞脱困到现在才再度见到他,差不多又近一年。
     
      “怎么,如今见到我不会转身就跑了?”
     
      穆迪继续审视我,威严暴躁不曾随岁月流逝而消减分毫;我想起当初那个四肢健全、尚不显老的坏脾气巫师追着我大呼小叫满街跑的景象,忍不住咧了咧嘴,并在对方瞪眼欲吼时飞快变回面无表情,清了清嗓子,很是谦逊地低下头:“我长大了,穆迪先生。”
     
      “……”穆迪被噎了几秒,我用眼角余光瞥到莱姆斯和西里斯坐在沙发上偷笑。
     
      “我听阿不思说你对着那个该死的冒牌货为当年的事情道了歉,嗯?”穆迪跺了跺拐杖,差点把这颇有杀伤力的武器砸到我脚趾上,“你就这么没有眼力?”
     
      “您太高看我了。”我退后一步避开爪形的拐杖腿,平静地说,“不止是我,连校长也没看出那是假货呢。要说我们这群人全都没眼力,您该找大家挨个儿理论一番。”
     
      西里斯大声咳嗽起来,莱姆斯捂住嘴笑得肩膀打颤;穆迪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有一瞬间我以为他打算把拐杖戳到那两个大不敬的家伙身上,但他只是用空着的左手用力敲了敲桌面:“我先走了,你们看着点,别让这小子耍滑头。”
     
      莱姆斯努力收敛笑容:“喝杯茶再走吧,阿拉斯托,我们这儿新买了——”
     
      “不用。”穆迪蹬蹬走向门廊,用让人头皮发紧的语调又哼了一声,“我不待见那德国老魔王,早走早省心。”
     
      莱姆斯站起身把他送到门外,西里斯对我耸了耸肩,口气里满是揶揄:“听见了?让你别耍滑头呢。”
     
      我做了个鬼脸:“德国老魔王?”
     
      “他一直都这么叫格林德沃。”莱姆斯回到客厅,给我倒了杯茶,“说实话,这称呼算是好待遇了,你知道他怎么叫伏地魔吗?”
     
      “贼头子。”西里斯抢着道,“一旦确信自己没有被窃听,他就管伏地魔叫贼头子!”
     
      我勉强咽下差点要喷出来的茶水。
     
      “他还管你们叫毛娃娃,如果你记得的话。”又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一句话就打消了西里斯的得意劲儿。
     
      我忍着笑站起来:“盖勒特。”
     
      “上楼来,安提亚斯,有个让人惊喜的好消息等着你。”
     
      “?”我兴致盎然地放下茶杯跑过去,“莫非你终于打算还清打牌时欠我的债了?”
     
      “不。再说那也不是欠你的——没有恩迪帮忙,你能赢得了我?”盖勒特一边上楼,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啊,对了,先说一句,你家那位对这个好消息似乎不怎么高兴。”
     
      “什么?等——”
     
      我有点惊慌地停住脚步,疑心自己是不是又要被捉弄,盖勒特不容分说推开了门。
     
      “……塞缪尔?”
     
      “安提亚斯,好久不见!”
     
      房间里不只有阿不思和西弗勒斯,还有马克西米利安和塞缪尔·斯科尔斯。后者跨前几步,热情地拥抱住我:“啊,我是多么想念你!”
     
      西弗勒斯的脸黑了。准确说他的气象指数正从阴云向凝霜发展。我为这太过明显的阴郁表情而畏缩了一下,立刻拍打塞缪尔的脊背以求脱身:“我记得三年前你离开英国时曾说过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考虑回来了,我的朋友?”
     
      “是的,是的……回到德国的这两年非常愉快,我亲爱的安提亚斯。”塞缪尔仍然激动不已地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闪烁喜悦的光芒,“不过在一件非常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后,考虑当前局势,我相信立刻来到伦敦通知格林德沃阁下才是正确的选择。”
     
      “啊呀,阁下。”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眼睛瞄向盖勒特。后者慢悠悠踱到桌边,伸手端起一杯红茶,用让人忍无可忍的深沉腔调开口道:“非常正确的选择。事实上,这桩意外之喜的确重大到需要斯科尔斯先生亲自跑一趟,直接把消息传递给我——”
     
      我挑起眉看着他。,你就继续保持这种风格吧,享受起优越感来千万别吝啬!
     
      “——不过我敢说他匆匆赶来不只是为大局着想。”盖勒特喝了一口茶,“我相信斯科尔斯先生还有一些私人动机,譬如与两年不见的朋友叙旧。”
     
      阿不思点点头,从扶手椅里站起来:“这正是我通知你今晚前来的原因,安提亚斯。斯科尔斯先生将在英国短暂停留几天,有朋友陪伴会让他更加愉快。现在,会议已经结束了,大家就此离开吧?”
     
      在这种时候,阿不思的询问显然是客气的发号施令,马克西米利安拍拍我的脑袋,沉默地跟着盖勒特走出房间;西弗勒斯把嘴唇抿得死紧,站在靠墙的地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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