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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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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性格和我不同,或者他的父母采用了更好的方式。”西里斯勾出一个有些讥讽的微笑,“他的家庭教育成功了,我的失败了,就这么简单。”
     
      “可是——”
     
      “我考虑过你说的家族责任。”西里斯打断我的话,“我曾经想过如果我被分进斯莱特林,顺利学成毕业,那我毫无疑问会以布莱克家长子的身份继承这个家,到时候我要做些什么来让它变得更好;我想过这些,但我进了格兰芬多,从那时起一切就……然后我感受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的事情:混血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师并不比纯血巫师能力差,他们只是缺乏基础魔法教育,而这总是能弥补的;他们的眼界比我更开阔,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麻瓜的科技、文学和艺术,那些有趣的电视、电影和游戏,甚至登月的奇迹……我开始意识到纯血巫师的世界是多么狭小。然而……我的家庭成员都是狂热偏执的,安提亚斯,他们不能容忍我进入了当时几乎处于敌对状态的学院;而我也同样狂热偏执,我不能理解他们的不理解,也不愿忍耐他们的不忍耐,我们互相不接受,谁也没有让步的打算。布莱克家的人都不懂得放软态度。然后我们开始憎恨彼此……最后我离开了。我受不了他们,他们也受不了我,我们都到极限了。”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在我认知中的西里斯·布莱克应该是更加放浪形骸和全无所谓的男人,只珍视自己愿意珍视的事物;我想不到他也会有这种反思的时候。然而,尽管他比我所以为的拥有更细腻的情感、更在乎他的家族,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它,正如他被他的家族放弃了——他知道自己本该背负责任,但他厌恶亲人把责任强加于他的态度,因此他离开了;而他的父母明知他痛恨一味的打压和过激的手段,却依然采用这种方式,因此他们失去了他。
     
      西里斯说得对,布莱克家的人都不懂得放软态度、让步和谈,即使他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只想用强硬的手段扭转和折服对方,想通过战斗和对抗来解决问题,这最终导致了两败俱伤。固执似乎是根植于他们骨髓之中的天性,这意味着分裂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止,伤害一旦产生就难以修复。那么……
     
      “如果我们顺利找到了雷古勒斯,你打算怎么做?你们会和好吗?”
     
      西里斯注视了我一会儿。
     
      “有时候我觉得你确实适合斯莱特林。你看,我和你说了很多,也许比我对莱姆斯说的还要多——当然,他比你更理解我,所以我也不需要这样对他解释——但你只选择聆听,然后把所有的想法都收在心里。你不和我争辩,你只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只想找到雷古勒斯。你只关心他。”
     
      “不,西里斯,我不和你争辩是因为我知道这没有意义。就算我详细地对你解释我的赞同与否定又有什么用?过去发生的一切是既定的,而你的性格也不会改变。”
     
      “所以你就吝于花费一点时间和我交流?”西里斯低声说,“你看,这就是斯莱特林。你和我的父母一样实际,你们都不会倾听我的想法,只需要我按着你们的想法行事。”
     
      “西里斯,用学院代入个人的做法是偏激狭隘的,我也许有你口中典型的斯莱特林的一面,但我不认为我应该被用来和你的父母作比较——别打断我。今晚我只问关于雷古勒斯的问题,是因为我只有一周的假期,我需要尽己所能地帮忙找到他,我认为这才是最优先的,这种想法有错吗?”
     
      “没错!你说得没错!”西里斯恼怒地站了起来,“你是披着十几岁外皮的成年人,你懂得先完成任务再谈其他的道理,你们都明白这一点,就是我不知道!我才是那个没有长大的人!”
     
      我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忽然情绪波动起来,西里斯——”
     
      “是什么事情?我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连审判都没有得到;我自以为报仇雪恨了,但那个真正的仇人却逍遥了十几年,最后还是靠着一个不相关的外人的偶然发现,我才能重见天日!是什么事情让我忽然情绪波动起来?你觉得呢?!”
     
      “好吧,我是不相关的外人,却代替你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使命,你很不甘心,对不对?”我紧盯着西里斯,“但试图把这样一个外人变成朋友也于事无补!彼得·佩迪鲁已经成为一段过去了,他早在两年前就接受了该得的惩罚,你却还陷在里面出不来!你在阿兹卡班浪费的时间还不够多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西里斯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但他眼睛里的退缩告诉我他被打败了。我说中了真相。一个在世上最阴冷可怕的监狱里虚度了十几年青春的巫师,过去的锐气和骄傲都被磨光了,曾经的梦想和希望也已经遗失了,现在的他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莱姆斯太温和且处处碰壁,哈利太年幼且未经风霜,尽管他们是西里斯现有的全部,也不能帮助西里斯重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应有的某些东西;在最初重聚的狂喜和欢笑过后,在对逝去之人的感怀和思念过后,空虚迷茫就会渐渐滋生,这个在失业状态里晃荡了两年多的人还没有找到新的目标,他需要一些帮助。
     
      “西里斯,我并不拒绝和你交流,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只是在那之前我想先找到雷古勒斯。”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他,而且这些年来也从未放弃寻找,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我不得不把你需要的那些长谈和交心往后推迟,因为我只有一周的时间来完成目前最急迫的任务。”
     
      西里斯僵站了一会儿,有点窘迫地重新坐回沙发上,用手揉了揉脸,倒真像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对不起。”他说,“我弄不明白我刚才是怎么了……”
     
      “我明白。”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需要更多的朋友,西里斯,你需要有些事情做。让我们先从找回你的小雷尔开始吧。”
     
      二十二
     
      争辩与惊现
     
      (他并不是一个邪恶的食死徒,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是吗?)
     
      西里斯·布莱克是个情绪多变的人,有时候会爽朗地大笑,有时候会暴躁地发脾气,原因通常微小而难以揣测;我没想到能遇见和西弗勒斯一样难应付的人,尽管这一位只是间歇性发作,而且症状也完全不同。
     
      我们在布莱克宅邸住下来的当天半夜,女孩子们在床垫里发现了一窝狐猸子,惊声尖叫起来,吓醒了隔壁几个房间的人;西里斯愤怒地踢了墙壁几脚,倒不是为了好梦被打扰,而是“这栋见鬼的破房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随后他和莱姆斯把房间让给了赫敏和金妮,莱姆斯睡到了另一个房间的沙发上,西里斯跑到一楼客厅里呆坐着。我被房子里乱七八糟的魔法波动和各种动物的嗡嗡叫吵得睡不着,干脆也跑下楼,并且放弃了泡杯热茶的打算——门都垮掉一半的厨房彻底吓退了我。
     
      “抱歉,我应该在你们来之前更努力一些。”西里斯阴郁地说,“但想到主要目的是抓住进出这栋房子的人,我觉得不要大张旗鼓比较好。”
     
      “你是对的。也许这栋房子变得太干净整洁会吓到那个人……”我打量了一下屋角的蜘蛛网和地毯上虫蛀的洞,“毕竟找到雷古勒斯才是当务之急。”
     
      “又是雷古勒斯!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西里斯开始狺狺吼叫,“上半夜你就在说他,下半夜还要说?”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又开始发脾气的人,睡眠不足的脑袋一跳一跳地发疼:“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西里斯,我不是应邀来度假的。”
     
      “你是!”西里斯大吼一声,门厅前方布莱克夫人的画像被弄醒了,开始疯狂地大骂起来;几只老鼠被吓得惊慌逃窜,从西里斯脚边溜了过去,他眼睛里一下子射出厌恶的光芒:“该死的耗子!”
     
      “……”
     
      “该死的耗子,该死的雷古勒斯!”西里斯抽出魔杖对着逃跑的老鼠乱发咒语,地毯开始冒烟,我缩起了脚:“冷静些!”
     
      “见鬼的冷静!放着自己好好的公寓不住,跑来这个破房子大半夜里坐沙发上打老鼠,就为了找到那个从伏地魔手下逃跑的懦夫弟弟,我真是疯了!”
     
      “雷古勒斯不是懦夫!”我有点动怒地喊道,“你没听阿不思解释当年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做个食死徒意味着杀人放火折磨麻瓜,拿别人临死前的惨叫哀求来取乐,我那生性胆怯的弟弟害怕了,想要离开,这就是情况!”
     
      “他不是——”
     
      “他就是!那个懦弱的胆小鬼,我知道他——”
     
      “闭嘴!”
     
      我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感觉自己的烦躁迅速突破了临界点,这不是件好事——凌晨三点陪着一个百无聊赖的人一起发疯——但愤怒是非常具有传染性的东西,面对不稳定的西里斯时它变得尤其难以抵抗。
     
      “懦弱?!你把他,你的亲弟弟,称之为懦弱?你了解他多少?在他加入食死徒的那段时间,你可曾有哪怕一点关心他?你能想象为伏地魔工作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我告诉你,真正懦弱的人永远也不敢忤逆他,更不要说试图脱离那个组织!”
     
      西里斯张口结舌,被争吵声再度惊醒的人聚集在楼梯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雷古勒斯并不只是害怕才想要离开。那个时候他一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意识到了伏地魔的邪恶,所以他才下了这样的决心。”我急促地喘息着,当初雷古勒斯失踪时遍寻无人的焦灼又涌上了心头,“西里斯,你不该这样批判你的兄弟。”
     
      我冲上楼梯,穿过一群兀自搞不清状况的孩子,一半清醒的脑子觉得情绪失控搞出这种戏剧性退场的自己真是蠢透了,把恩迪留给布雷斯照顾也是个错误的决定。
     
      ……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客厅里临时弄来的一张长桌上。孩子们都用一种小心翼翼甚至战战兢兢的口气对我说话,西里斯直接阴沉着脸无视我,但当我和他同时伸手去拿一盘脆奶酪时,他慌张地缩回手,碰翻了莱姆斯的杯子,我这才发现与其说他是无视我,还不如说他在躲着我的视线。
     
      我悄悄叹了口气。昨晚我的确表现得太激烈了,甚至称得上粗鲁和神经质——毕竟我没有资格随意干涉西里斯对他弟弟的看法。西里斯不知道我的全部过去,在他看来我只是臆测着雷古勒斯“也许遭受过的悲惨不幸”,我只是从非常私人的角度去看待一个曾经的食死徒——我确实是,但我无法忍受雷古勒斯被自己的亲哥哥误解和非议。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觉得这样勉强住一周不行。”一片沉默里,莱姆斯温和地开口说道,“我们是邀请你们来度假的,不是邀请你们来受罪的,房子无论如何都要打扫一遍,至少清理出几个真正能住人的房间。”
     
      “那就是说我们仍然——”
     
      “不是来度假的——”
     
      “而是来劳动服务的——”
     
      “老天,这简直——”
     
      “比斯内普留堂还要惨——”
     
      弗雷德和乔治用勺子敲打着杯沿一唱一和,赫敏惊慌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担心我又要发作,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难道最近这几天我看起来特别暴躁易怒吗?
     
      早饭过后,我们开始打扫布莱克老宅,十几年的荒废让它变得比过去更加阴暗,而且破败不堪;大量房间里充斥着黑魔法和危险物品,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些房间可没有这么生人勿近,哪怕伏地魔关起房门做实验,也没有出现会咬人的烟斗、喷出沸水的空茶壶或者演奏让人晕晕乎乎的**乐的八音盒。
     
      在赫敏掀开房间角落里的帘子并被飞出来的大群赤蝙蝠吓得放声尖叫之后,众人涌过来手忙脚乱赶走了它们,然后开始处理被咬出来的伤口。
     
      我坐在金妮旁边,看到哈利被赫敏推了一把之后走到我面前,有些尴尬地递上一个小罐子:“安提亚斯,赫敏说被赤蝙蝠咬了必须擦这种药膏,否则伤口就没法愈合,会一直流血。”
     
      我摆摆手:“谢谢你,不过我没被咬伤,用不到这种药。金妮,你要吗?”
     
      金妮摇摇头,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哈利,又看了看远处一脸不情愿的罗恩,深吸一口气,开口说:“安提亚斯,我们已经听过莱姆斯的大致解释了,我们知道你来这儿是想帮西里斯找到他弟弟,但……你昨天为什么对他说那些话?我们都觉得你有些过分了——雷古勒斯是西里斯的兄弟,没人比西里斯更了解他。”
     
      我沉默了一会儿,考虑该怎么向这些孩子解释。赫敏强硬地扯着罗恩的手站到哈利身边,双胞胎也凑了过来,大家都注视着我。
     
      “首先我得说,我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们消息来源;但我的确知道一些雷古勒斯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比西里斯更了解他——至少我更清楚试图离开伏地魔的那段时期的他是什么样的。”我压抑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向他们讲述我记忆里的雷古勒斯,“他很聪明,也很善良,面对熟人时能够变得活泼起来;他喜欢饲养飞禽,曾经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他虽然像所有的巫师一样对麻瓜多少存着偏见,甚至是个纯血统论的支持者,但他绝不至于想对麻瓜和非纯血巫师赶尽杀绝。我敢说他从来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这也是为伏地魔工作让他感到痛苦的原因。也许他的性格不够坚强,但那时候他才刚从学校毕业,想脱离食死徒这个组织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谁能指望一个年轻孩子有站起来反抗伏地魔的魄力?然后……你们知道,人们曾经以为他死了,知道内情的人认为他死于食死徒的追杀。对于伏地魔来说,不想再为他工作和叛变是同一个意思,而叛徒的下场只能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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