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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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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就成了那个为了让朋友心情好起来而被迫贡献“隐私”的人——虽然我觉得布雷斯这个说法才是真正的借口,一个拙劣的、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
     
      我不打算从我的来历说起,那需要我花费很长的时间回答无数的疑问,更糟的是这会勾起我过往的回忆,并且牵扯到一些不能随便透露的秘密;出于这些理由,我对他们隐瞒了实情。
     
      我告诉他们我的体质特殊,“魔力很难借助魔杖发挥出来”,于是“多年来都在研究怎样直接施展魔咒”,并且到目前为止已经“小有所成”。
     
      ——半真半假的谎言往往能够获得信任,它比真相更容易被人接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要隐瞒的事情从来不见减少,说谎的技术越发成熟,每一年都比上一年使用更多含糊其辞、似是而非的手段;我经常为此觉得愧疚和难以释怀,但恩迪总告诉我这样才算是长大成人。
     
      “你已经回不去盖亚了,现在你生活在这里,那么你就要遵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恩迪时常这么对我说,“没有恶意的谎言决非罪不可赦之事,连孩子也知道撒点小谎是无伤大雅的。”
     
      尽管如此,对朋友说谎还是会让我感觉难堪和不自在,但有些时候我又不得不说——为了减少麻烦而选择用隐瞒和欺骗来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这种情况让我觉得无奈。
     
      或许人的天性里就是坦诚与狡猾各占一半的……
     
      “所以你在以前的魔咒课上都是装样子!”布雷斯感叹不已,“你真是个天才,安提亚斯,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使用无杖魔法的人,而且只有十四岁!”
     
      我苦笑起来:“由此可见天才往往诞生于困境之中——常人的方式无法被他们所套用,只好自己摸索出别具一格的道路,最终,曾经的痛苦挣扎被掩于荣耀与光环之下,当初的无奈化身为人人赞叹的神奇。”
     
      卡特丽娜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我——我不得不承认她此刻看上去确实比刚才心情好多了——用一种轻快的音乐般的语调说:“棒极了,安提亚斯,我真没发现你还是个哲学家!”
     
      “你确定这是表扬?”布雷斯大笑起来,使劲拍打我的肩膀,“兄弟,相信我,如果一个女孩子像卡特丽娜这样感叹你是个哲学家,你基本就可以放弃追求她的念头了!”
     
      卡特丽娜甩过来一记有力的眼刀:“闭嘴吧,布雷斯,安提亚斯不用像你那样傻乎乎地追在女孩子后面跑也足够吸引不少人了……哦,我知道你的状况,安提亚斯,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嗯?”我发现这几个孩子——卡特丽娜、布雷斯、德拉科,常常在某些情况下使用相似的句式,这也许是被分入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们的某种共同点,但我显然还不具备理解它的素质;这些孩子们对某些事情有同样的默契,但我不知道那些潜在的规则和观念。
     
      “没什么,没什么。”卡特丽娜有点窘迫地转开头,“我们去吃晚饭吧,快到时间了。”
     
      晚餐过后我独自一人回到寝室,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来给卢修斯写信,最后的成果只有一页纸。
     
      ……
     
      我沮丧地瞪着这张单薄的、苍白的、怎么看都缺乏诚意的信纸,叹了口气:“恩迪——”
     
      “好啦,你已经毁掉无数纸张了,我看现在这一封就很不错。”恩迪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拨拉他面前那些大大小小的纸团,“卢修斯了解你,他会明白这张纸背后有个多么愧疚难安、真心实意想要获得原谅的安提亚斯。”
     
      “可是——”
     
      “我是说真的。”恩迪猛地一爪子把一个纸团拍飞,瞪眼看着我,“你觉得你和他的友情必须要通过信的长度来体现吗?当年有多少次你们只是互相传个便条,告知对方自己一切安好?”
     
      我愣了愣,恩迪走过来,跳上桌子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这些事情你还记得,他当然也不会忘。安提,他是你的朋友。”
     
      “……嗯。”我抱起恩迪,把脸埋到他腰侧柔软细密的长毛里,“谢谢你,恩迪。”
     
      *****
     
      一月末的天气非常寒冷,我犹豫再三才决定让塞勒涅把信送到威尔特郡。
     
      “拜托了,塞勒涅,这封信很重要,用学校的猫头鹰我总有点不安心。”
     
      我一边说话一边把信系在塞勒涅的腿上,她用喙啄了啄我的脸颊:“放心吧,从这里到威尔特郡并不远,顶多两天我就能把回信带给你——考虑到这个卢修斯·马尔福写信还需要花点工夫。”
     
      “希望他不会花费太久时间来决定是否接受我的道歉……”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把塞勒涅往高处一托,“路上小心。”
     
      “我会的。再见,安提,再见,恩迪!”
     
      恩迪站直身体举起爪子对着塞勒涅挥了挥,目送她的身影越飞越高,消失在天际,然后重新趴回我肩上:“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赴约。”
     
      “现在还不到六点,邓布利多不是和你约在晚上吗?”
     
      “哦,他不会介意我在校长办公室蹭一顿晚饭的。”
     
      “安提,如果你念念不忘的报复仅限于一顿晚餐或者几盒点心,我敢说那老头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当然打算策划更复杂的方案!”
     
      “说来听听。”
     
      “……”
     
      “唉,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进入斯莱特林?”恩迪长长地叹了口气,“闲来无聊的时候我常常观察各个学院的小鬼,斯莱特林学生的确要更狡猾些,而你——不是我故意损你,安提,你真的不太适合这里。你和布雷斯、卡特丽娜他们比起来,心眼实在是少了点。”
     
      “别这么说,总还有比我更——”
     
      “是的,是的,当然有!我想你不介意我拿你和你的教子作比较吧?这样我就可以尽情夸赞你了。”
     
      “……恩迪!”
     
      “或者你更希望我用你教子的标准配置——他身边的那两个大块头跟班——来作对比?”
     
      “……”
     
      直到走上城堡八楼时,恩迪给我带来的打击还没有完全消除;我满腹怨气地对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滴水石兽报出了口令(“朗姆酒心巧克力”),进去之后发现阿不思正站在书柜前沉思,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睡袍,下摆一直拖到地上,睡袍上绣满了明黄色的星月图案。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向我:“提前两个小时赴约几乎不能算是礼貌了,对吧,安提亚斯?”
     
      我大方地点点头,拖了一把椅子到屋子中央的大桌旁边坐下:“我们可以一边吃晚餐一边谈话。阿不思,我想吃鹅肝排和马赛鱼羹。”
     
      阿不思轻轻叹了口气:“安提亚斯,你要考虑到厨师的辛苦,点菜应该因地制宜。”
     
      “那就把鱼羹换成沙福罗鸡好了。”我大度地挥挥手,“或者红酒山鸡。”
     
      “那就红酒山□……”阿不思走到书桌旁边,拿起一个很小的银锤子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个家养小精灵应声出现,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亲爱的琳达,我们的厨房能够提供鹅肝排、红酒山鸡、马铃薯烩羊肉和鲜蘑玉米浓汤吗?”阿不思笑眯眯地对家养小精灵说,“今天我这里来了一位有些挑剔的客人。”
     
      小精灵琳达双眼闪闪发亮地看向我,再次鞠了一躬:“很高兴能为尊敬的先生提供服务!您还需要别的吗,比如辅菜或者饭后甜点?”
     
      “辅菜就不用了,浓汤要两份,最后上一道拔丝苹果吧。”我也笑眯眯地对琳达说,“当然,如果它不在‘因地制宜’的范围内,一杯热巧克力也很不错。”
     
      “绝对没有问题!”琳达骄傲地大声回答我,“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们没有不会做的菜!”
     
      “我完全相信这一点,你们一直以来的表现都非常棒,学生们都很感激。”
     
      我这样回答她,这位看起来精神焕发、充满自信的小精灵开心地退了下去。
     
      阿不思摇摇头:“安提亚斯,有些学生可不知道家养小精灵的存在,而且知道的那些孩子里对他们抱有感激之情的也不多。”
     
      “不,阿不思,这并非客套话,起码我就很感激他们。”我继续保持灿烂的笑容,“你不能否认我陈述了部分实情。”
     
      “确实是这样……”阿不思乐呵呵地走过来坐下,“无论如何,有人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饭是件好事——哦,也许我不该在你面前自称老人。”
     
      “从年龄上讲,我应该获得的尊重更甚你十倍,不过我并没有贪心至此,我亲爱的朋友,能作为‘一位有些挑剔的客人’拜访霍格沃茨校长并聆听其教诲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阿不思终于笑出声音来,白胡子一颤一颤:“能在某些方面帮上你的忙同样是我的荣幸,这其中也包括提供一顿丰盛的晚餐。”
     
      “哦,阿不思,尽管我知道霍格沃茨为教职员工提供的餐饮是免费的,但你这样反复提起晚餐的事情,我几乎要怀疑你是个舍不得招待朋友的小气鬼了!”我用狡黠的语调这么说,然后开怀大笑起来。
     
      我想我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小小地报复了阿不思一下——他对我唐突地跑来蹭饭的举动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阿不思看着我肆无忌惮的笑容,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无奈的表情(我得说这让我更得意了),他捋了捋长胡子,把睡袍袖子往上卷了一圈,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安提亚斯,我希望你没有忘记你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解决课业上的问题——”
     
      “当然,当然,我想在令人期待的晚餐上桌之前,我们有半个小时来讨论这个问题……”我止住了笑声,但还是没法控制嘴角的抽动,只好用这种诡异的表情看向阿不思,“再加上晚餐和餐后时间,很遗憾我要征用你大半个晚上了,尊敬的校长。”
     
     93课业与狗咬
     
      (我的天!西弗勒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
     
      “我假定我的学院将在本学年末出现十年来第一个留级生。”
     
      “不,西弗勒斯,别这么咄咄逼人地瞪着我,我决不会让伟大的斯莱特林院长蒙羞的。”
     
      “我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我正在努力,你应该相信我!”
     
      “如果你能表现出比阿米巴原虫更大一点的进步,我愿意开始考虑相信你。”
     
      “……你真是太过分了,作为一个教师,难道你就只会打击学生的热情?”
     
      “斯莱特林的学生总能学会在打击中成长,而你,安提亚斯,我很遗憾你不具备这种优点。”
     
      “那你就该因材施教,多多表扬我吧。”
     
      “先把这本书的封面变成红色,我保证给你十句赞扬。”
     
      “……”
     
      变形术对我来说是艰难的,非常艰难。我相信霍格沃茨开设的所有科目中最有可能让我期末不及格的就是它,偏偏它还是从一年级起就人人必修的。
     
      我上个学期在变形课上完全没有进展,于是圣诞过后就拜托了阿不思帮忙;他确实精通变形术,对于这类魔法见解独到,但即使他能从最基础的原理开始对我授课,我依旧很难在实践上获得成功。
     
      “如果你对波动的操纵首先基于强烈的意识,那么当你专注于让物品发生你想要的改变时,变形术也应该成功。”阿不思这么说,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从本质上讲,施加了魔咒发生变化的物品仍然是原先的东西,而我既无法做到操作波动而改变物品本质,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波动让物品外形发生变化;我无法像在魔咒课上那样通过操纵波动使物品漂浮或燃烧。
     
      “经过变形的物品波动会有些微改变,我能感觉出来,也仅仅能感觉——比如这个被你变成了梨子的苹果,我能感觉到它现在‘像’梨子,但我很清楚它仍旧是苹果。”我沮丧地告诉阿不思,“我不知道要怎么制造这种虚假的波动。”
     
      阿不思让我反复演示我能施展的那些魔咒,他一边观看一边思考,最后推测道:“我发现你只有对某种魔咒的每一步变化都很了解时,才能成功地施展它,这意味着你需要清楚地意识到魔力——或者说波动的演变过程,就像古早时期巫师们绘制魔法效果分解图那样。但是近千年以来我们都不再使用这种复杂冗长的分解图进行学习和训练了,几乎所有的巫师在手握魔杖的情况下,只要集中注意力想着已知的效果,就可以发出咒语。”
     
      “也就是说巫师施咒时不会感受到魔力的每一步变动过程,只能看到最终结果?”
     
      “是的,我们的感知能力不像你那样精微,大部分巫师只有在咒语发出去之后才能用眼睛看到它是否成功。”
     
      “这样的方法对我不适用,如果不能详细地感受,我就没法控制波动达成目的。”
     
      “我明白。所以我想,既然你无法欺骗自己的感官去达成变形,那么就抛开波动的变化过程,着眼于它的最终状态,集中精力分辨已经变形的物品和普通物品的差别,并反向摸索出一条能够制造出这种差别的道路,如何?”
     
      ……
     
      阿不思是个有耐心的教师,可是满满当当的日程表让他没法在我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于是“陪伴安提亚斯摸索属于他自己的道路”的任务就被转交给了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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