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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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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的确有规则限制了索命咒的使用,对吗?”我一时没管住嘴,脑子里的念头脱口而出。
       伏地魔轻轻看了我一眼,用一种很随意的口吻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安提亚斯,别放在心上。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考虑。”
       这就是一种警告了。既然雇主无意就此问题与我讨论,我自然不会傻到追问他。现在他的波动还算平和,不过谁知道下一瞬他会不会就被我给惹恼了呢?
       我得承认,这三个月以来我惹到他的次数并不少——尽管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卢修斯或西弗勒斯的提醒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而他的容忍令我惊奇,要知道,他对他的部下通常没这么客气。
       作为雇主,他还算是挺不错了。
       “是的,先生,”我顺着他的意思转移了话题,“您要交给我什么任务?”
       “我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明早出发。今晚你和我都留在这里,现在去找个房间休息吧。”
       “您的房间在哪儿?我住隔壁。”
       伏地魔闻言又看了我一眼,用他特有的带着嘶嘶气音的语调笑了起来:“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尽职的护卫,安提亚斯。二楼左边第三个房间就是我的,去吧。”
       我向他鞠了一躬就往外走,听到他在我身后补了一句:“记得吃点宵夜。”
       ……
       我痛恨这个已经成为惯例的玩笑。
       假装没感觉到周围那些人听到这话的诧异目光,我平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洗漱完毕,来到楼下,发现空无一人,仔细听辨之后确认除了伏地魔还有四个人在二楼房间里睡着,便进入厨房自己动手做早餐。
       这所屋子里没有家养小精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位处伦敦中心,顾虑到麻瓜来来往往;而我要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巫师们明明创造了那么多咒语,其中还有不少适用于家务,却仍旧不擅此类工作——这所屋子比卢修斯的庄园小得多,还能被他们弄成这种一团乱的样子,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本事了。相比之下,这三个月我在英国各地东奔西跑,见到的很多麻瓜家庭可比这强得多。
       吃过早餐,我又替慢吞吞爬下来的另外几人各自呈上一份,接受了感谢后就坐到离伏地魔不远的小桌边开始低声诵读一本法语童话集。
       一个多月前我在利物浦的大街上遇见了一群法国游客,他们用半生不熟、带着浓重法语腔的英语向我问路,这让双方都痛苦极了;几天之后回到庄园,我对卢修斯诉苦,模仿那些游客的拗口发音,他笑够了之后就开始给我上基础法语课。法语和英语有一些相似之处,确切说是英语向法语借鉴了许多东西,因此这次我的进度比初学英语时快得多,现在已经能完整连贯地阅读简单的法语书籍了。
       “大灰狼对小红帽狞笑着说:‘我不是你的外婆,你的外婆已经被我吃掉了!’随即掀开被子向小红帽扑去……”
       “这个地方发音不对。”伏地魔忽然出声,“你说‘被子’这个词的时候舌尖还需要更柔软一些,像这样——”
       他对我示范了一遍标准读音,听到我正确地重复之后才满意地继续进食;周围的四个食死徒都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来不及咽下的食物把他们的脸颊撑得鼓起来,看上去十分滑稽。
       考虑到这些人一向害怕他们伟大的主人,现在说点什么让伏地魔注意到他们是件残忍的事,我只好憋着笑,继续读我的故事书,并时不时接受伏地魔的纠正,顺带欣赏他们越来越惊恐的表情。这几个对“意外”事件的接受力太差了,卢修斯他们被吓过几次之后早就处变不惊、一脸淡然。
       让我觉得暗自惊奇的是伏地魔似乎对我朗诵的这些故事很熟悉,像他那样一个厌恶麻瓜的巫师,怎么会知道我买来的麻瓜童话书的内容呢?
       上午九点,在命令三个食死徒离开、剩下一个留守之后,伏地魔披上一件墨绿色的轻薄斗篷,揽过我的肩膀在客厅里幻影移形,到了伦敦近郊的一片废弃厂区后,他从长袍口袋中拿出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木梳,让我抓牢梳子一端,低声念了句咒语;下一瞬,我感觉到肚脐上彷佛有个钩子飞快地向后拽着我离地而起,一时天旋地转,风声呼呼作响,几秒后足下猛然出现一片土地,撞得我踉跄着向后摔倒,跌到了伏地魔身上,后脑被他的肋骨硌得生疼。
       我倒吸一口冷气,未及反应便被伏地魔抓着又幻影移形了三次,直到眼前黑云与金星齐飞、耳边风声与鸟语共舞,才在某处停了下来,晕晕乎乎一头栽进脚边的草丛里。
       片刻后,青草的香气逐渐唤回我的神志,我困难地翻过身坐起来,眯着眼适应此刻令人眩晕的金色阳光,然后看到伏地魔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旁边,吃够了鱼喝够了奶的猫一般,满脸慵懒的餍足与得意:“门钥匙加幻影移形的长途旅行,滋味如何?”
       ……
       太可恶了!
       我努力板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衣服,默默走到他旁边站定,打量周围的环境。现在我们站在一条分岔路口,两条路间的草地上插了一块牌子,分别画着指向两条路的箭头,一边写着“大汉格顿,5英里”,一边写着“小汉格顿,1英里。”
       我转头看向伏地魔:“我们怎么走?”
       他似乎在我四下张望的几秒钟里失去了刚才的好心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睛定定地望着虚空发呆,闻言回过神来,瞟了我一眼:“不生气了?”
       “……不了,先生。”我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您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他有些吃惊,红瞳开始闪烁暗光:“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您的表情看起来是这样……”我本能地为挑起这个话题感到后悔,“对不起。我没打算惹您生气。”
       伏地魔注视了我片刻,神情晦暗不明,最终扭过头朝通往小汉格顿的那条路走去,我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我和伏地魔顺着拐过几次方向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经过了那片叫做小汉格顿的村庄,在又一次转弯后来到了一堵树篱面前。伏地魔拿出魔杖挥了挥,树篱上一个已经快要闭合的缺口被咒语分开了;他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踟蹰片刻后对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有异动时立刻示警。”
       我点点头,看着他侧过身子钻进树篱消失不见;大约十秒后他又从里面走了出来:“算了……跟进来。”
       我有些诧异地跟了进去。伏地魔一直都是个意志坚定、善于决断的领袖,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心神不宁,看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困扰着他;但既然今天要办的事如此重要,他为什么只带我一个人?这与他一贯的谨慎风格不符。
       我随他沿着一条泥土路走到尽头,看到了一座奇特的房子:它被盘根错节的树木包裹围绕,所有窗户都被枝叶挡住,密不透风,长满青苔的墙面和已近腐朽的大门在婆娑阴影中难以辨认,风吹过时带起哗哗轻响,静谧而无一丝人气。
       这是一幢废弃的老宅。
       *********************************************************************
       ——小剧场——
       A
       伏地魔:(板脸对着食死徒)教教法语怎么了?我也是有日常生活的!(板脸对着安提亚斯)读读故事怎么了?我也是有幼小童年的!
       食死徒:(全身心敬仰)伟大的主人!全能的主人!连法语都懂的主人!
       安提亚斯:……(努力做面瘫状)谢谢先生指教。
       B
       伏地魔“忘了”告诉安提亚斯食死徒这件事,也“忘了”告诉他食死徒在世人心中的形象,将来还会继续“忘了”告诉他更多重要事情。于是——
       安提亚斯:先生,我给您拜年来了。
       伏地魔: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人老了,记性不好啊T__T)
       安提亚斯:=口= 可我准备的是21金维他!
       伏地魔:……那个也将就。
     
       永生与戒指
     
       十九
       (也许有一天他能和我成为朋友,但在此之前,我们只是雇主与护卫。)
       伏地魔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太晚,所以决定在这里留宿一夜。我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这幢老宅,却似乎又想多待一会儿,实在无法理解他对这所房子表现出来的复杂感情。
       后半夜的时候伏地魔精神奕奕,一直在与我搭话,弄得我苦不堪言——他一晕几小时也算睡够了,我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还没休息过呀!
       然而伏地魔的倾诉欲前所未有的高涨,尽管他没有向我解释任何之前他认为我会好奇的问题,但交谈的内容也谈天说地无所不包,而我第一次切身体验到他的学识是多么渊博,并且如果愿意的话,他的谈吐能比卢修斯更加优雅风趣。
       “说起法语,我的名字在法语中的意思是‘飞跃死亡’,以前我告诉过你吗?”
       “不,没有。”
       联想到他的部下被叫做“食死徒”,我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么说,您希望获得长久的寿命,是吗?”
       “岂止长久!我的希望是获得不死的生命,并且也在为此努力。事实上,我已经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远了。”
       伏地魔斜倚在床上,对被他命令同坐一旁的我这么说。他的双眼在明亮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少见地没有带上阴霾和冰冷,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对于正在讨论的话题热切无比。我几乎不忍心反驳他,但也不能违背本意对此苟同。
       “可我认为长生不老的肉体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事物,重要的是人在他们的有限生命里得到了什么。”
       伏地魔对我的观点表现得不以为然:“这是寿命短暂的人类用来自欺欺人的安慰话语,只有长寿且强大的人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并永久地占有它们。”
       “我以为占有和得到不是一个意思。”
       “你还没有长大,安提亚斯,等你渐渐成长起来,你就会发现,它们的确是一个意思——至少在大部分情况下是。”
       我沉默了。现在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当初应对伏地魔的试探时选择含混其辞是多么的明智。伏地魔对永生的渴望表现得如此不加掩饰和狂热,我毫不怀疑如果他知道了瓦拉一族拥有超乎想象的长久寿命,将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他并不是个会爱惜和自己不相关的事物的人,我不指望从他这里得到特别优待。
       由此我也第一次真正了解为什么卢修斯总会对他隐瞒一切能够隐瞒的信息,那不光是为了免除近在咫尺的惩罚,也是为了避开遥不可知的危险。
       幸亏他没有铁了心追究我的来历,幸亏他认为我还没有成年。他也许认为我属于一个奇特的种族,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而向来行事谨慎讳莫如深的他,不会在他认为成熟的时机之前盘问我这件事。他曾答应把我当做成年人看待,但他终究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有点老气横秋的孩子。
       如今我竟为此感到庆幸。
       最初认识伏地魔的时候,我以为他的惨白肤色和奇特五官是天生如此,而他渊博的学识、坚定的意志、独特的气质弥补了一切,外貌上的缺憾无损于他的魅力;但我逐渐意识到他并非原本如此——透过他偶尔与我谈起的少年时光,透过他偶尔开怀大笑时显得平和舒展的面容,我都能看到一个曾经英俊挺拔、风度翩翩的男子。我知道很多高深的魔法试验是危险的,但我不知道他究竟进行了多少那样的试验才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无穷无尽的探索精神而牺牲了身体,还是根本不在意甚至厌恶这副身躯而有意为之。
       每一个瓦拉的出生都受到族人的祝福,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对自然感恩的教导贯穿始终。我爱惜自己,爱惜我的同胞和朋友;我爱惜一切拥有思想和情感的生命,如天空的飞鸟,地上的草木,林中的动物;我爱惜辛勤劳作的成果,如丰硕的稻谷,陈年的佳酿,精美的衣物。
       所以,我无法理解伏地魔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仇恨与憎恶。
       如果他真的蔑视人类,讨厌自己,对这个世界失望,为什么又追求长久的存活,害怕迎来生命的尽头?
       “安提亚斯,你在想什么?”
       伏地魔在我沉默时一直注视着我,然后开口道:“有不同意见时可以说出来,你知道我不讨厌你的反驳——和别的那些笨蛋不同,你非常聪明,而且具有包容和理解的美德。”
       然而我知道有些话可以反驳,有些话不能说。现在我已经逐渐能从伏地魔诗一般优雅美丽的语言中分辨出支离破碎的真相,这是我曾经无法想象的本领;假如可以,我其实希望自己一生都不要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自认背负不起太多的谎言与狡辩。我没有胆量伸手碰触伏地魔话语背后可能隐藏着的黑暗和罪恶。
       他正在一天天地逐渐信任我,但始终不会跨过某条界线,某条远比常人更低的界线;我本该为此难过,但对象是他,我却觉得轻松——我只需要回报他忠诚,与其信任等价的忠诚,而无须做得更多。
       也许有一天他能和我成为朋友,但在此之前,我们只是雇主与护卫。
       “先生,我只是在想占有和得到的区别,也许我以后真的会认同您的意见,但现在还不行。”
       “我并不介意……”伏地魔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有一瞬我以为他想站起来,但随即发现他只是要做出亲切的姿态,“那么,告诉我,安提亚斯,你对我的戒指怎么看?”
       “……嗯?”
       话题转得太突然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他仔细审视我的表情,半晌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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