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诉衷情
我与风尺素已经错过了，倒不如忘记的好。时间久了，所有的情，也都会淡了的。
风尺素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眼里说不出的迷离，他淡淡说道：“记得很多年前，我那时还在祭司圣地‘凤回谷’，我自小便没有父母，师父将我带回来时，我还是个婴孩。祭司一族，选择继任者，皆靠天意，有很繁琐的占卜手续，师父正是靠此方法找到了我，将我带回谷中。”
他的声音很悠远，带着股时间的气息，好像把我也带入了他的经历里。我静静地啜着酒，默默地听他说着，从来没想到过，他在这世上，只是决然一人。以前永远看到的是他清傲固幽的身影，突然间发现，原来他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在谷中生活的日子很平淡，每天学习的不外乎是些治国治世的理论，还有些术数，天文历法，星术占卜等等。我比较偏爱天文历法，常常望着星空神往。有一年，师父告诉我一件事，是关于神子降世的传说。据说当年预言这件事情的祭祀，天生便具有预知的能力。我问师父，这神子可曾降生？师父告诉我，两年前，神子已经降生人世。”
风尺素突然盯着我，迷离的双眼，变得炙烈如火。我心中一阵悸动，连忙低下头，装作拿酒杯的样子，避过他的探视。
“神子与皇族，和祭司有密切的关系，当年师祖断言，神子只可归于皇族和祭司。十五岁时，我离开风回谷，正式担任天宇国大祭司一职，那时候，我终于知道了师父口中的神子是谁。那个孩子，是我见过的最美丽顽皮的孩子！我一直不愿意与他有所交集，因为我不想承认自已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后来，萧相找到了我，要我做他的老师。萧潇！那个阵世的神子便是你。”
最后，他突然叫我，定定地逼视着我，让我不得不面对他。
我吃吃的小声说道：“这、这些传说，当不得真的！哪里有什么神子降世，不过是些猜想，你别相信！”
风尺素说道：“你早已知道了，是不是？是皇上告诉你的吗？”
我摇头说：“是杨紫陌说的，后来阿言也告诉了我一些。
风尺素说：“当年萧相找上我，便是将你默许了我的。我初时有些犹豫，暗中去探视过你几次，后来终是承认放不下你，便收你为徒，将你守护在身边......”
“你别说了！”我突然叫了一声，匆匆站起，转身走了几步，快到他寝室外的窗前，停住了身子，背对着他。
“你是我的老师，我不想再说其他的了。”
“是吗？萧潇！“他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翻转过我的身子，温热的气息拂在我面上。”你本该是我的。”
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的脸迎向他，下一刻，炙热的唇便压了下来。我被他吻得几乎窒息，浑身软软的倒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着。只觉得肩上一阵凉意，不知何时，胸口的衣襟，衣襟被风尺素挑开；一侧滑落到肩膀以下，浑圆白晰的肩头裸露在风中，带来丝丝凉意。
我大惊，用力将脸扭到一侧，避开他的吻。“不要！”
我喘息着，感到风尺素的一只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伸进我的衣襟内，抚在我的胸口上。他同我一般微喘着气，最后将脸埋在我的颈肩中。我觉得这婆势既暧昧又尴尬，却一动也不敢动，等两人的气息都稳定下来时，我迅速的转过身，拉上自己的衣襟，只见颈肩处，衣襟烙下红红的印痕。
一时间，我与风尺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站着。我心里乱的像一团麻，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及时阻止他，下一步，我们会做出什么。
我的脸越过窗台，见窗子里面的桌案上，放着一架古琴。我轻轻理了一下耳边的乱发，想起那年的那支曲子。“我为你弹支曲子吧。”
我走到窗前弯下身子，越过窗台，将琴从里面拖出，来到亭中坐下。放好古琴试了试音色，那支《东凤破》便随着指尖流出。风尺素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怎的？当年忘了的歌词，竟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我轻启唇瓣，耶一盏离愁，便流泻而出。素素浑身一震，脸色惨然，泪光隐现。一曲弹罢，我低头的盯着琴弦，久久不语。
他语气哽咽，惨然说道：“原来错过的一直是我？！”
他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拉起，低头与我息息相对着。“告诉我，你当年说的是真的吗？”
我轻轻一叹，垂下眼晴，不愿看他。
“你一直说我没长大，我问过你的！我说，长没长大有什么关系？”
“是，长没长大有什么关系！”他笑道，泪却滴落在我脸颊上，顺流而下，流到我的唇角，漫延的我满嘴都是咸涩。
我闭着眼晴说道：“素素，我希望你能快乐的。”
他低吼：“没有你，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瞬间，他的唇压下来，带着他的痛苦绝望，辗转着，久久不愿离去。
我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侧脸避过他的唇，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喘息着。“我已经有了阿言。”
他低喘着，将脸埋在我的发际低喃：“萧潇，你真残忍！从那时起，你便已经决定将我忘记了，是不是？我以为那琴音，并非是你的心声。你真残忍！你真残忍！你给我的只是决绝。我好后悔，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告诉你一切？为什么不将你留下？”
我感到耳际一片湿润，却只能默默地任他流着。我已经有了阿言，不是吗？我爱阿言。在那个诺大的皇城里，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我不想离开他，不想伤害他，只想陪着他，爱着他。
许久之后，素素终于放开了我，他用手指抚弄着我脸上他的泪痕。轻声道：“你知道吗？当年我师父曾告诉我，师祖预言一切后，曾为祭司一族留下嘱咐。他说祭司一族，遇到神子时，只需大胆放手去做，不要太过于拘泥。我当年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从未在意过，如今明白了，却已错失过了。告诉我，萧潇，你爱过我吗？”
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如果当年知道那个传说，我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吧！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以为你并不喜欢我。你总是冷冷淡淡的，那么的遥不可及！”
素素苦笑着说：“你那时很小，我怕对你做出什么，所以总是控制着自己。后来，你突然就进宫了，皇上当时有很大动作，我也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情，只有等着你长大。
世人皆知那个传说，你却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人！所有的人，萧相、太上皇、皇上和我，都以为那样对你是最好的，我最先想到的是保护你的安全，其他的总是次要的。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错了？但是，若是涉及到你的安全，我还是会如此选择吧！”
我低头呻吟道：“素素，是我对不起你，我......”
“别说。”他捂住我的嘴，说道：“我知道你曾爱着我，便已足够了。我爱你是我的事，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想改变自己。我们已经这样了，就任他这样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