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惊变！空白的消亡？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力量都是一切的基础。而从一开始，陈昭所拥有的都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一切都只是来源于主神的身份。因为他是主神，所以他可以如此任性，因为他是主神，所以他可以做一切看似疯狂的事情。然而，如果陈昭不是主神呢？
      从一开始，陈昭所厌恶逃避的，并不是主神这个身份本身，而是穿越之后陡然失去过往，不再是“自己”的感觉。实际上，对于“主神”给他带来的一切便利，他倒是很满意。
      然而，当一个人已经接受了现状，陡然之间让他改变的话，一切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假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穿越者，穿越之前有着自己的家庭友人爱人，然而一瞬之间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在挣扎痛苦之中总算是接受了现实在这个世界也有了自己新的友人爱人什么的之后，突然有一天，你又一次穿越回去了。这时你会有什么感想呢？
      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恐怕没有什么人能轻松接受吧。
      而陈昭现在的感受，大约就是这样了。拥有了强大的能力——虽然在他心里这是他付出了代价才得来的，他在漫长的时光里习惯了不可一世随性而为，从来没有什么可以对他造成真正的威胁。而在这时，突然让他失去了力量。落差太大，有谁可以轻易接受呢？特别在陈昭本身的性格就有偏激一面的情况下。
      是的，偏激。陈昭会死死扭住失去的记忆不放，甚至为此自暴自弃，做出一些原本他也很不屑的事情，通过伤害别人来让自己心理平衡，就像对待一文字来生。他同时也因为缺少和别人的联系而越加自私，反正别的人都不重要。
      然而此时的情况可以说直接让陈昭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首先照常说以陈昭那种心理素质完全没有办法在很短的时间里接受失去作为后盾的力量的心理落差；其次，失去属于主神的强大力量，陈昭要怎么应对这汹涌而来的能量大潮？
      如果不是陈昭因为一时异想而成神，拥有了完整的，和他的本质所连接的神格的话，那么现在被暴露在力量洪流中的他的精神体，恐怕会被毁才对。
      陈昭也只剩下这个精神体了。只有他这个精神体才能够证明他的存在，如果连这都没有了的话……
      早已习惯了有主神的力量牢牢保卫者自己，却在突然间发现自己的灵魂赤裸裸地暴露在力量洪流之中。这是怎么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大事的普通人，某一天突然被黑帮追杀濒死吧。能有什么反应呢？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恐慌到了最后都会彻彻底底被消磨干净。只剩下空洞的愤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挣扎着不断被剥夺，就连生命也这样被剥夺。
      普通人是这样，对于陈昭而言却也不会差上多少。一方面是陈昭本身的人类偏向，而另一方面嘛……即使是神祇什么的，对于旁的生命再不看重，甚至是挥霍着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生命，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们已经拥有了无尽的生命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想要神祇陨落，并且剥夺他们的永恒的话，神祇们拼着彻底毁灭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要知道作为神祇，他们即使是陨落了，对于世界法则的各种礼节也不是人类什么的存在可以比得上的，也可以很快重新成神……
      而习惯了数千年的永恒，面对永恒的逝去，那一刻，陈昭不知道心里是怎么一种想法。或者只是呆愣？
      如果这是一本书，或许此刻会对陈昭的心理做出细致的描写，不过是短短的一刹那也可以回忆过往的一生，每一个小小的细节，每一次见面，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不会错过。甚至于还有时间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下辈子要怎么样。
      陈昭没有这个时间去想那么多，甚至可以说，他除了神格本身下意识地抵抗力量洪流之外，完全只是呆呆地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不过一刹那，然后，灭顶。
      命运的有或者无总是人们争论的焦点之一，然而有点时候，一切就像是命运安排好的一样。一切来源于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好事的悟道，偏偏却是造成陈昭当前问题的罪魁祸首。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如果。如果陈昭没有悟道，如果陈昭没有回到这个世界，如果塔耳塔罗斯还在一边……这样的“如果”说起来倒是可笑了，一路“如果”下去，岂不是要追溯到陈昭穿越的问题？“如果”什么的，不过是弱者的无病呻吟罢了。
      在这一刻，被遗留在火影世界的塔耳塔罗斯皱起了眉，有一种玄妙的感应。不过是属于神祇的一点感知，只是任由他怎么猜恐怕也不会想到，是陈昭这个最不可能出事的人出了事。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于重视此刻的不安，应该是针对他自己的事情吧？那么要解决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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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是无数平行世界中的一个。
      无论哪一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的传说。
      比如说，传说中最为神圣的持有灵，同时拥有着和精灵王可以匹敌的力量。
      一片蓊蓊郁郁的小岛，枝叶互相呼应，遮蔽彼此，明明是白天，却阴冷一片。说起来，这倒是一个闹鬼的好地方。只可惜这个世界的鬼都没有什么可怕的，持有灵都快要成为流行趋势了。
      一座神殿。
      青苔掩去往日的光辉，藤蔓淹没曾经的辉煌，往日的荣光此刻空余凄凉。
      雪白的石头被最原始的手段打磨光滑，巨石蹭蹭垒起，连缝隙处都被弄成粉末的白色石子混着树脂密封。整座神殿诡异地呈现一种被密封的状态，似乎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整座神殿有大部分已经陷入了地下，有一种诡异的没落感。诸神，终将没落吗？那么这些人来寻找这个遗迹又有什么用？真是讽刺……
      “就是这里了吗？”带着粗重喘息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快点，地图，把地图拿出来。”
      “小心有机关，毕竟是遗迹啊，没有命令不要随便行动！”另一个精神稍微充足的生意命令着，然后似乎是取出水袋，大口吞咽的声音，不甚清晰。
      “就地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现在开始才是更加重要的旅程。”属于少女的声音响着，莫名其妙就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气息，虽然场景非常不适合。
      是谁，谁来了？
      “我们先看看好了。”少女的声音继续说着，直接发出命令，然而却并不明智。单独进入上古的神殿，谁知道那个神殿里会有什么东西存在？特别是还存在这个神殿暗含了某些事物的传闻之后。即使出于保密要单独进入，也要等休息好了状态差不多了才对吧？
      真是愚蠢……不会是来找他的吧？应该不会……他在这个世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留下信仰。 ？信仰，那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笃定。
      然后是震动，剧烈的震动。仿佛要毁灭整个神殿的抖动。整座神殿似乎被什么力量破坏着。但是即使是这样的震动，依旧没能够让那沉睡中的存在苏醒。
      即使没有苏醒，隐约的愤怒依旧是涌上了心头。
      竟然敢打扰我的安眠！竟然敢！
      到底是谁！……的威压不能够被冒犯！
      脚步声响起，似乎是踏在青石的甬道中，带着闷闷的回响。这种感觉很是熟悉，是什么呢？但是，熟悉之中又有着违和感。
      不应该是这些人的声音，他熟悉的不是这样的。
      然后，似乎是门开的声音。他等待了很久的门开的声音。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等待这个等待了很久？他不是一直都习惯于沉眠吗？安静地在这里睡下去，一直一直睡着，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似乎是几声惊呼，来自于不同的人，但是因为时间很凑巧，听起来到好似一声了。
      “这是天使吗？原来传说中的神圣使徒就是这样啊！”
      “我坚信，它是神给我们的恩赐，借由它，我们一定可以传播神的荣光。”少女这么说，那种口气带着狂热的信仰。
      “是的，贞德大人。”她周围的人纷纷行礼，赞同她的话。
      在他们的面前，是被环绕在光晕中的隐约人影。很难说得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这个地方，环绕着这个人影，因为光芒太过耀眼，甚至没有人可以直视，也看不清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影。但是那种充满浩大压迫的光芒给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光芒，而不是圣洁。圣洁什么的，从来是人类自己加上的词语。至少这样的一个影子，如果不说的话，即使满身光芒也不会有人觉得和圣洁有什么关系。
      神的……荣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还不如……那时候……塔耳……
      塔耳？谁，似乎很熟悉，这个名字应该不止是这样，但是就是记不起来。
      一片空白。
      好累……
      先睡一会好了……
      醒来之后，再惩罚这些渎神的罪人好了。
      “把它带走吧，这样的持有灵，实在太珍贵了！”
      “说起来，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这么显眼的持有灵，这样的光芒连一般人都可以看见，如果被泄露出去，别人知道我们得到了神圣使徒的话……”
      “……那么，就让他们为了神的大业献出自己的生命吧，在天国中他们一定会享受幸福安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