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事了
反派诈尸反扑，几乎已经成为热血少年漫画中最理所当然的一个桥段了，至于成果如何，那就要看作者是打算让这部漫画变成催泪弹，还是准备告诉读者们邪恶再怎么挣扎，也是只能给正义一方送经验值的命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即使眼前的虚离我最近，即使它确实是诈尸反扑了，但是它扑的不是我——如果它还敢来找我，只能说蓝染在制造虚的时候，确实没在大脑上下多少工夫，它扑的是海燕。只是显然它过于庞大的身躯和过度宽广的攻击范围给海燕造成了严重的误解，于是在我再次面无表情的飞起一脚，准备给那虚来个梅开二度的时候，右肩上就忽然挨了一下重击，然后整个人都向后飞跌了过去，眼前只留下海燕那越来越远的鞋底……这家伙居然把我给踹飞了！
踹人者必被踹，那边海燕已经跟着那只虚再次缠斗了起来，而我由于遭了活脱脱的现世报，虽然在身体本能的反应下潇洒站稳，但我还是不由的懵了一会，只是瞅到右边肩膀处雪白的羽织上，那痕迹鲜明黑红淋漓的脚印时，我立时清醒过来了，刚刚面无表情的从腰间摸出了千本樱，结果这时候上面的菊爱就又开始尽职尽责的剧透狂喊：“别用刀——刀——刀……”
只是她话音还没落，那边的海燕已经一手死死抓着那只虚的一条触手，一手在半空中高高挥起了手里的斩魄刀捩花：“让水天逆卷吧，捩……”捩花刀刃上的光芒一闪即逝，海燕的始解语都还没喊完，他手里的捩花就瞬间崩散了，人也喷着血一下子被甩了出去，而那只虚则借势突地扑向了我。电光火石之间变故突起，我迅速绷紧浑身肌肉，正要飞弹而起，结果上方却是迅速响起了直冲云霄的女声二重奏：“海燕！海燕大人！”
我当场就给惊的手脚一哆嗦，浑身肌肉这么一软，原本应该迅捷灵敏的飞跃就瞬时变成了跌跌撞撞的闪躲。但是这时候又是一声尖利的二重奏响了起来，我百忙之间一瞅，却是那只虚居然两线作战，在攻击我的同时，也分出了一小撮触手去攻击海燕。只是，听着上面两人凄厉的呼喊，我郁闷了，难道都没人关心我的安危吗，菊爱就不说了。但是露琪亚你为了心上人连尼桑都不关心了？虽说相比于我这别说衣服破损，连灰尘都没给沾上一点的情况，海燕每被攻击一次就爆出一团血来是比我惨烈了一点，但是露琪亚你好歹意思意思叫一声也好啊！
反手一刀削断了再度紧跟着伸过来的一堆触手，我也忍不住想开始皱眉了，这只虚的实力其实并不怎么样，但却非常麻烦，难以防范。但是这时候，我忽然觉得露琪亚的那声“海燕大人”似乎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了，简直就是在我耳边回响着……下意识的一回头，我瞬时就控制不住的把眼睛给瞪大了一圈：露琪亚……居然下来了？！
“白哉！”几乎是在我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一蓬黑影铺天盖地的扑了过来。在这一刹那间，时间过的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什么都来不及反应，我只知道，我几乎是本能的对着正劈头盖脸的朝我涌过来的黑影，扬起了握着千本樱的右手，挡在了眼前……然后，就碰到了一个很温暖的触感。千分之一秒后，我的理智终于压倒了生物本能，而一睁眼，我就看到了一蓬线状的东西正飞速的缩进海燕……伸过来挡在我手臂前的手腕里。
这种刺激的景象终于让我清晰的回忆起了当年看漫画时，海燕被附身的那一幕，而他露在死霸装外面的手臂上迸起的那一条条细细的青筋，更是让我在看到的一瞬间就飞速的跃起后撤。手腕上似乎还留着刚刚两人手臂交叠时，海燕的那种温暖的热度，但是原本背对着我的人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伸着又长又尖的舌头，就连一张嘴咧开的幅度，也能和市丸狐狸相媲美了：“桀桀桀桀，为什么刚刚不动手？你明明已经感觉到灵子的变化了吧，不动手……是因为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海燕大人……”扑通，看到海燕现在的样子，露琪亚满脸震惊茫然，一下子软软的跪坐在了地上，而感觉到了我的视线，露琪亚脸色惨白的颤抖着嘴唇：“兄长大人，海燕大人他……”在调整了一下手里千本樱的角度之后，我才转过眼略略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露琪亚，你先离开。”露琪亚颤抖着，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我，我……”我只是死死盯着对面的“海燕”，冷冷道：“交给我。”露琪亚咬了咬牙，再度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海燕”一眼，终于飞快的跑开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我开始默默盘算起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发动攻击，但这时候，对面的“海燕”却忽然又“桀桀”笑了起来：“真是柔软的小姑娘，吃起来一定很美味，不过刚刚那个样子……她很喜欢这个男人是吗？你也一样，对这个男人有着很深的感情吧，真是深厚的友情呢！”
“你错了，不是友情。”我冷冷的看着他，造型抽象的虚看多了，我居然也渐渐适应了，甚至还觉得他现在这种造型还不算太伤眼……果然还是海燕的底子好。“海燕”又“桀桀桀”的大笑起来：“你想骗我吗？从刚刚一直看到现在都不忍心动手，你是在等这个男人醒过来回应你吗？那是不可能的！这又不像活人的躯体，我和他都是灵体，一旦结合就再也不可能分开了！”
这一点98早就已经说过了，但是我现在还不动手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感情深厚不忍心，我耐心的等那只虚笑完，才冷冷道：“我只是还有几句话，想趁他还活着的时候告诉他罢了。”“嘎？”他一愣，随即又恼怒的叫道：“我看你只是想找机会偷袭我罢了！”
“没有必要！”我微微抬高下巴，视线居高临下的以我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傲慢的姿态看着“海燕”：“我比他强！”……“海燕”的脑门上顿时噌的浮起一片熟悉的青筋，然后又是熟悉的咬牙切齿：“你说吧！”
仗着浮竹他们都在远处听不到，我轻轻的咳了咳，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深沉的对着对面的“海燕”道：“我知道你还能听到，所以才趁现在和你说。我知道这次你死定了，所以你放心，我等会下手的时候一定不会留情的，肯定第一时间就干掉你，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等会会突然潜力爆发，以弱胜强的伤到我。”
我第一句话音刚落，“海燕”的脑门上就已经满是青筋。然后我面不改色的接着说第二句：“既然都到了这地步，我就跟你忏悔一下，告诉你一些事的真相好了……那天给你喝的柿子酒，其实是我自己动手酿的，并非像我对你说的那样是朽木家酿制的新品，只是因为自己没勇气喝才特意找你来试酒的……如今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这项爱好，也不打算推广了。听说你事后嘴里酸了三天，虽说我已经送过金平糖了，”我一脸严肃郑重的看着他，“但现在我还是代表整个尸魂界人民对你的牺牲奉献表示感谢。”
……“海燕”的整张脸都黑了，脑门上的青筋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
看着他这反应，我不由的开始有些犹豫最后一件事到底还要不要告诉他，照眼下这情形，我要是说了，搞不好他还真的会爆seed。但是……“还有呢？”“海燕”已经在磨着牙催问下一件了。
“……其实你的那张小时候的尿床照是我不小心给漏出去的，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我确实是当做私人收藏，然后有一天展示过后它就失踪了。”
“……白哉，你！”对面的“海燕”悲愤的咆哮一声，一撸袖子，唰的一下就朝着我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刚才我还没坦白心声的时候明显的快了许多……他脑门上的青筋也密集了许多。果然愤怒最能激发人的勇气和潜力，以前拿着捩花都打不过我，现在已经敢撸着袖子跟我比白打了。不过很明显怒槽爆了会让智商变负数也是真的，因为显然他这时候已经完全忘了，教大白瞬步的那位瞬神御姐就是靠着白打起家的……
拳捣、掌劈、肘击、脚踢，一整套白打连击下来，“海燕”已经被我打得四处冒血，浑身青紫几乎没一块好肉了，但是脸反而比刚刚显得正常多了，只是他却还是一边吐血一边得意的“桀桀”狂笑：“你果然还是不忍心下手！”砰！
我再次飞起一脚把他踹飞出去，然后顺势拔出了千本樱：“你错了，我只是想要在他真正死前，再打一顿这个软弱的家伙而已。”虽然到最后都没救回来，但是我都费了这么多力气来揍他了，也算是尽力了，我相信海燕的在天之灵肯定也会很通情达理的感激我曾经付出过的努力！现在……“海燕”狂笑着冲了过来：“对他这么好，那就也让我吃掉吧，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桀桀桀桀！”
看着海燕往日里总是带着熟悉的爽朗笑容，如今却狞恶的甩着舌头的脸，我心里就连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没想到我在死神世界杀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朋友，竟然会是志波海燕，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安息吧……海燕！
千本樱雪亮的刀刃毫无窒碍的，在一瞬间就穿透了海燕的胸口，而伴随着喷涌飞溅到我握刀的手上的滚烫的液体的，是天空中忽然开始落下的冰凉的水滴……看着海燕胸口溢着血，向着我的方向缓缓倒伏下来的身体，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心让他一脸落在我右肩那个被他自己踩出来的血泥脚印上。“海燕！海燕大人！”这时候沉寂了许久的女声二重奏再次响起，菊爱和露琪亚两人几乎连滚带爬的就冲了过来，连浮竹也是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往这边急奔过来。
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弱而艰难的喘息了许久，海燕才嘶哑的开口道：“白……”
“你稍等。”不等他反应，我就顺手把他侧放在了旁边的泥地上，然后迅速迎上了飞奔过来的三个人。看见那三人一愣，我毫不客气的两手一翻，就一手一个拍昏了露琪亚和菊爱两个，塞给浮竹，然后才对因为我的举动，开始吃惊而戒备的瞪着我的浮竹淡淡道：“有些事不便让她们知道。”
我走回原地，把已经被地上的血和泥糊了小半边脸的海燕扶回我的肩膀原位后，才淡定的对海燕道：“你可以接着说遗言了。”
“……”看着海燕脖子上清晰的迸出来的一条青筋，我很好心的加了一句：“不要把最后一口气浪费在爆青筋上。”
“……”沉默许久，海燕一边勉力的想要抬起靠在我的肩膀上的头，一边艰难道：“白……”
可怜的海燕，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如今血泥相和凄惨的脸，一抬手轻轻用力将他微微抬起的头按回了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明白，你的妹妹我会收她做朽木家的养女，你的弟弟我也会让他姓朽木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攒了不少老婆本……所有的钱我保证都会用在抚养你的妹妹和弟弟上的。虽然我听说你弟弟好像很喜欢骑野猪，这对朽木家的形象影响不太好，不过我也不会强迫他的，咱们折中一下，就让他改骑驴吧。还有你捡回来喂的那头野猪，虽然你活着的时候是吃不到了，但是我保证等将来可以宰杀了，我一定会亲自替你吃掉你的那份！”
“白……”海燕想要抬头的力气比刚才更大了一点，我暗暗叹息一声继续将他的脑袋按回原位：“我明白，以后每年的祭日我都不会忘了给你准备酒的。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流魂街3区有家酒馆最物美价廉，同等质量下就属他家最便宜，所以我打算以后还是给你祭他家的酒，朽木家的极品特酿我怕你会喝不惯。海燕，我知道你是个勤俭持家的男人，像这种美德就算你死了也要坚持到底。”
“我还没死！”海燕终于攒足了力气，一声怒吼猛的挣开我的手抬起头来，看上去虽然还是一脸的血和泥，但是脸已经明显恢复正常了。
“……”我默默的盯着他看了半晌，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很有精神，不是奄奄一息的模样……虽然胸口还穿着一把千本樱。我放心了：“既然没死，那么咱们就来说说别的事吧。”我对着他指了指自己这一身，已经被他弄的满是血泥的队长羽织和死霸装：“朽木家特制，看在我们之间友情的份上，你只需要赔偿清洗费就可以了，其他的，你按朽木家的标准，象征性的给一些精神损失费和越界差旅费就可以了。”
海燕瞪着眼睛傻了半天，忽然艰难的转过脸，满是恳切的看着浮竹：“队长，谢谢你总是包容我的任性，所以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件事……”浮竹脸上犹带惊喜，微笑着点点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帮忙。”海燕深吸了一口气：“为了志波家……队长，麻烦你还是再补我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