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暗里的光
可怜的莫格里广场12号在这天经过了非常恐怖的洗礼，在苏茗面无表情雷厉风行手握着危险的狼毫走遍整个屋子之后，所有的魔法生物都颤栗地瑟瑟发抖，当然，有胆子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样的都已经去见了梅林。但是那一百多个所谓的麻瓜保洁员要清理这栋屋子依然是个艰难的过程，虽然事先已经对他们说过这个屋子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并且已经承诺事后给支付给他们十倍的佣金，还是有十来个家伙不够胆大晕了过去，不过苏茗非常善良地表示这些人还是会得到一半的佣金，并且会有人安全地把他们送回家之后，剩下的保洁员还是留下来工作了，毕竟给钱的是老大，而且这些看上去可怕危险的东西并没有真正危及他们的生命。
不过，其实没有危及他们生命的原因在于，呃，站在他们附近的苏茗先生，嗯，就算是保洁员拿着抹布和洗洁精把可怜的会发射硬邦邦的螺丝钉的老爷钟几乎干掉半条命它也只是哆哆嗦嗦地忍耐着，因为它亲眼看到比它凶悍得多的魔法盒子在它面前被苏茗打成了碎片。
苏茗很满意现在的状况，看来欺软怕硬的现象在哪里都存在啊……当然，那条企图勒死某个保洁员的魔法袍子在苏茗一眼瞥过去之后立刻乖乖地任由保洁员扔到了一大盆衣服中间，那堆衣服大多已经时代久远，不过因为材质非常好的缘故，多半并没有什么损坏，只是非常肮脏，此刻被装在大大的洗衣盆里，保洁员倒进大量的洗衣剂，使劲地揉搓，可怜的魔法袍子被呛得死去活来，被揉得活来死去，它忍不住在洗衣剂浓重的香味下打了个喷嚏，苏茗冷冰冰的目光看过来它立刻打了寒战，努力伪装成一条普通袍子的样子，幸好那个辛苦努力搓着衣服的保洁员没有在意。
整个门廊剥落的墙纸都被揭了下来，换上暗金色古朴华贵的新墙纸，被虫蛀得发霉的帘子被拆了下来，躲在旁边肖像画里的布莱克夫人一脸恶毒地瞪着那个拆帘子的保洁员，却在苏茗的监视下不敢说出一个字，旧帘子被换成一条崭新的深色天鹅绒流苏帘子，漂亮而且华丽，原本被苏茗打碎的肖像画已经被处理掉了，苏茗重新挂上一副金色相框的空画像，在保洁员离开之后他拉上帘子，朝一旁的布莱克夫人递过去一个眼神，布莱克夫人禁不住喜悦地回到她的新家，看向苏茗的眼神虽然还带着恐惧，已经不那么恶毒了。那些日深年久变得发黑的肖像画的边框都被柔软的抹布擦干净，无论是吊灯还是屋顶，包括烛台楼梯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而地下室的厨房更是被要求擦得格外干净，原本苏茗想把整个碗橱都换掉，但是考虑到下面是克利切的洞，所以说他还是放过了这个看上去挺脏的碗橱，只是要求保洁员多擦上几遍。这幢房子一共是五层，大得不可思议，苏茗发现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放着一本本砖头一样厚厚的书，到最后，才把所有地上破旧的地毯都被拿起来准备丢掉，换上新的深红色地毯，因为有很多顽渍和太久没有打扫的缘故，清理这个屋子的时间长得可怕，就算是事先经过苏茗和小天狼星的检查，还是随时有一些魔法生物和魔法物品吓到那些麻瓜保洁员，所以可怜的小天狼星在这些天觉得自己魔法已经透支到一定境界了，现在的他只要魔杖一动就可以发出一个“一忘皆空”，熟练到不可思议……
经过十来天的努力，才终于把这栋古老的贵族屋子打扫得差不多，而这些麻瓜保洁员早已经累得没有一点力气了，小天狼星在让这些麻瓜们忘记一些不该记住的东西之后就把他们蒙着眼睛送出去了，而苏茗也像承诺的那样给了他们十倍的佣金，毕竟这些天他们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经受了极大的考验……
小天狼星在送完这些麻瓜之后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表情怔愣，他真的快认不出这个地方了，这还是他的家么……
现在的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家看上去绝对是一个贵族家的古老别墅，无论是装饰还是物品都看上去华丽贵气，干净极了，当苏茗把克利切放出来的时候，它以为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但是当苏茗一脚踢在它身上的时候，它的叫声很识时务地戛然而止。
“小天狼星，家养小精灵是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的是吗？”苏茗笑眯眯地说，无视克利切变得恐惧的眼神。
小天狼星点点头，他发现自己的神经实在是还不够强，现在的他累得就跟当初刚刚进阿兹卡班的时候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那好，”苏茗指指一旁的克利切，“下命令吧，让它天天都把这个屋子维持得这么干净，如果多出一粒灰尘，就让它去死。”
……
好吧，小天狼星发现自己还不够麻木……
克利切又开始尖叫，它已经顾不得小天狼星是它不能承认的、憎恶的主人了，它用尖锐的叫声说着，“主人不能这么对待克利切，克利切对布莱克家族忠心耿耿——”
“闭嘴！”苏茗又是一脚踹过去，克利切滚了几下又爬了过来，它抱住小天狼星的小腿，开始“呜呜呜”地发出类似于哭泣的声音，“主人、主人”地叫唤着，整个大厅噤若寒蝉，肖像画里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好像睡着了一样闭目养神，这种时候最聪明的态度就是冷眼旁观视若无睹，包括克利切最敬爱的女主人布莱克夫人。
小天狼星在苏茗“和善”的目光下怜悯地望向脚边的克利切，克利切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克利切，以后每天都要把屋子打扫干净，知道吗？”
“好的好的，主人！克利切是最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啊！主人真是最善良的主人！”克利切用它尖利的声音赞美着小天狼星，它亲吻小天狼星的脚背，痛哭流涕，毕竟小天狼星没有下达苏茗所说的，呃，多出一粒灰尘，就让它去死的命令……
苏茗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他走上楼梯，“我去楼上的书房看看，嗯，现在很晚了，一会儿就要休息了。”他转头向小天狼星看去，笑容优雅高贵，“要记得洗澡哦，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不禁打了个寒战……
书房在五层，它大得超过想象，有着整整十排大书架，一本本看上去就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砖头书整齐地摆放着，苏茗走过去打开一本镶着铜边封面深黑的书沉重的搭扣，那本书立刻狂暴地躁动起来，苏茗狼毫一指“傍花随柳”，那本狂暴着的书立刻乖乖地被定住了，“咦，黑魔法？”苏茗皱起眉，不过，他现在不是普通人，而是游戏人物的身体，他试着使用这本书，结果——呃，后果是——如同学了一本秘籍……
苏茗被这个效果囧到了，他试着使用“Diffindo”，就跟使用技能一样，苏茗修长白皙的手指面前的这本古老的魔法书立刻四分五裂……
咳咳，游戏人物果然是无敌的BUG，他甚至不需要魔杖，只需要耗费一点内力就可以达到使用“技能”的效果，而且，这个使用内力的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少，看来这个魔法世界的这些魔咒其实威力都不怎么样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茗开始一本一本地翻那些黑魔法书，于是，他决定明天再去一次对角巷，买一些基本魔咒的书，嗯，真是不错呢，这个世界很适合他，学起魔咒来简直方便快捷无难度，哦，这简直爽得不是一点点……而洗完澡穿着睡袍的小天狼星上来的时候明明感觉到魔法的波动，但是他眼见着苏茗白皙指尖的光芒一闪，一本书就四分五裂，这，这明明是魔咒“四分五裂”啊……可是，若无其事地使用完魔法的苏茗垂下手指的时候，小天狼星发现面前这个人身上还是一点魔法波动也没有，跟一个麻瓜的感觉一模一样，梅林！这是怎么回事……
苏茗转过头来看到愕然站在门口的小天狼星，他瞪着漂亮的眼睛，嗯，这样呆掉的表情放在他的脸上有点喜感，他走到他的面前，像对待大狗那样拍拍小天狼星的后背，“嗯，你们家那本书有点危险，所以还是毁掉比较好。”他解释，理所当然的无辜表情看上去清秀无害，他将嘴凑到了小天狼星的耳边，“你还要再继续发呆吗，嗯，要睡觉了呢，你准备今晚这样跟我睡吗？”
下一秒，发呆愣住的小天狼星在瞬间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型犬。
苏茗微微嘟起嘴，摸了摸大狗柔软的耳朵，“一个人说话会很寂寞，明早起来我们好好的聊聊天，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我也有一些事情要问你，我们虽然在一起十几天了，你才跟我说过几句话呢。”
……小天狼星泪目，不是因为我不想和你说话，而是——而是你这么可怕的人让我和你说什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明天所谓的苏茗说的“开诚布公”的谈话没什么期待感，而且，说实话没什么很好的预感……话说自己在他的面前真的不像是以前那个自己了，为什么呢，从阿兹卡班里出来的小天狼星为什么就不再是那个小天狼星了？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刻骨铭心，在阿兹卡班里的幽暗绝望几乎带走了他所有的快乐和美好，只是不曾放弃的执念支撑着他，直到，直到这个人出现在阿兹卡班。
他想，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场景。
他虽然穿着深色的衣服，但是在阿兹卡班那个可怕的地方却像是一道光。他莹白的面容有着月光的温柔优雅，他不过手一扬，天空上令人恐惧的摄魂怪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他站在那里，强大得如同一个神祗。
他永远不会后悔那天自己冲动地跑到他的面前，当时的阿兹卡班，不止自己一个人看到了他，只是那些人多半已经绝望，只是怔愣地看着他，只是自己，冲动地跑到了他的面前，他不会后悔，就算，就算这个人比黑魔王还要可怕，也没什么要紧。
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个优雅强大的男子，是绝望的黑暗里的一道光，那么温暖，那么地，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