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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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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眼满园都是灿若织锦的梅花,如同氤氲连绵的云霞,叶孤城经花踏雪,朝着前方不远处的白色身影走去,冷沁沁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花香气息。
      叶孤城走到那人面前,握上对方一角雪白的衣袖,道:“……西门。”
      那人回过身来,冷峻的面容上微微有着一丝笑意,叶孤城一面去握他的手,一面道:“……怎么站在这里。”
      那人也不出声,然而叶孤城的手却握了个空,什么也没有碰到,手指之间握住的,只是一把冰冷的空气,叶孤城微微一怔,随即就垂目将视线投向两人的手掌位置,但却只看见了自己一个人的手……
      叶孤城立时重新抬起了头,但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此刻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眼前,空无一人……
      “……叶,怎么了。”耳边有熟悉的低沉声音隐隐响起,叶孤城只觉脑海中仿佛渐渐有些明醒,似是眼前开始慢慢亮了起来……
      西门吹雪坐在榻沿,右手放在男人光洁的额上,修长的手指一一拈开遮在对方额头间的几缕黑发,替正躺在胡旋榻上的人将发丝仔细掖到耳后。男人微微皱着双眉,搭在胸腹位置的左手似是无意识地略略动着手指,西门吹雪见状,便握住了那手掌,对方拇指上的白玉扳戒依稀沁凉如冰,碰在肌肤之间,就令西门吹雪觉得似乎是将手浸到了冷水当中。
      西门吹雪细细抚平了男人眉宇间的凝皱痕迹,低声道:“……叶?”
      男人密长的黑睫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西门吹雪低头在他的眉心上吻了吻,道:“……方才,可是魇住了。”
      叶孤城抬起手,用力揉了一下太阳穴位置:“……嗯。”
      窗外依旧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叶孤城只觉得身上盖着的丝绸薄毯有些凉,外面雨声连绵,击打着墙根下栽着的芭蕉叶子,发出沉闷的响声,窗扇没有关紧,因此不时地就从那缝隙当中,自外面漏进来一股冰凉的风……
      叶孤城慢慢坐起身来,倚在榻上,再没有一丝睡意,只对身旁的西门吹雪道:“……我一向很少做梦,只是方才那梦境,有些不大好罢了。”
      西门吹雪也不去问他究竟梦见了什么,只是替叶孤城扶了扶头顶似乎是有些松散的发髻,道:“……魇梦而已。”叶孤城微微嗯了一声,将鬓边被风拂动的发丝用手随意掖了掖,西门吹雪见状,便起身去关严了旁边的窗户,再回来时,就见叶孤城正从榻旁的红木几上取了些鱼食,用手指拈了一撮,往鱼缸里均匀地撒去。
      那木几上放着的水晶圆缸只有盘子大小,里头放着几块斑斓的雨花石和一点碧绿的水草,水中养着两尾红色的金鱼,正悠然地在水里游动着,不慌不忙地吃着鱼食,给室内平添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西门吹雪重新坐下,一面递上一块软巾,叶孤城接了,擦一擦刚刚拿过鱼食的手,道:“……昨天夜间开始下雨,天气有些湿冷,元儿还小,不要着了凉。”
      西门吹雪闻言,便从不远处的摇篮里,将女儿自里面抱了过来,憬元已经午睡醒了,裹着绣有仙鹤的襁褓,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把右手的拳头直往嘴里面塞去。西门吹雪看了看,随即就替小女儿把胖乎乎的拳头拿了开来,憬元瘪了瘪嘴,然后就偏过头去,本能地就往西门吹雪的胸前拱,没两下,就觉出不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叼住吸吮的柔软东西,只有硬邦邦的一片平坦,于是便吸了吸小鼻子,忽然哇地一声开始啼哭起来。
      叶孤城抬眼看了看正微微皱着眉心的西门吹雪,心下不由得就有些忍俊不禁,于是就说道:“……好象是饿了。”
      西门吹雪抱着怀里啼哭声十分响亮的小女儿,安抚了一时,却也没有任何用处,旁边叶孤城给女儿揩了揩眼角的泪花,命人进来把孩子抱走,送去乳母处喂奶,又吩咐伺候的人认真照看,不要让孩子受了凉,这才让侍女将嘤嘤啼哭着的女儿抱了出去。
      殿中就只剩下了两人。叶孤城用左手支着下颌,倚在榻间,头上垂下几缕细细的流苏,末尾坠着透蓝的宝石,冰凉地贴在脸颊上,闪现着清冷的幽光。叶孤城微微阖了阖眼,忽然开口道:“……不知玉教主,此时可已回到教中?”
      西门吹雪帮他将蜿蜒垂在榻间的一大摊黑发理了理,道:“……两日前,方从赣州回来。”
      叶孤城点了点头,将还摊盖在腿上的丝绸薄毯揭开,起身去更衣束发:“……如此,我现在便去拜访。”
      西门吹雪微微扬眉:“……可是有事。”
      叶孤城径自坐到镜台前,解开头顶因为午睡而略微松散的发髻,淋淋漓漓地散下了一头恰好触到地面间的黑发:“……嗯。眼下有些事情,我要与玉教主相商。”
      西门吹雪起身去给他取来了衣袍,听他这样说,就知道叶孤城想必是有事情要借助罗刹教的势力,因此就道:“……你若有事,只向我说就是。”
      叶孤城拿起犀角梳,很快梳通了散如墨缎的长发,温言说道:“……你与玉教主毕竟是父子,何必因为我令你为难,致使父子之间,生了嫌隙。”
      西门吹雪知他向来为自己考虑,不觉就走到叶孤城身边,抚上对方的肩膀,语气之中,明显有着一丝淡淡的柔和意味:“……你我之间,又何分彼此。”
      叶孤城听了,面上想要浮出的一缕笑意虽是没有办法到达眼底,但嘴角却已经微不可觉地稍稍抬起:“……是,我都知道。”
      偌大的大殿中歌舞习习,排场十分隆重奢华,上首却只遥遥并排高坐着两人,其中坐在左侧的男人身披一件黑色长袍,上面绣满了暗红色的火莲,黑发一半挽结成髻,束在一顶血红的玛瑙冠里,另一半则随意垂下,长长地披散在胸前。明明是年已花甲的人,却看起来不过是三十余岁的模样,男人手上执着玉盏,薄唇微微扯起,正似笑非笑地与身旁的人把酒而谈。
      “今日倒是果真难得,太子爷竟会忽然来到本座这里……”玉罗刹一面说着,一面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杯,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因为刚沐浴过的缘故,发间还半湿着,袍角下露出并未着靴的双足,踏在地上铺着的织花厚毯间,眉峰略挑,懒懒看向身旁坐着的男人,薄唇微弯,眉下双目微吊,笑了笑,道:“……太子爷身份尊贵,倒应该是本座前去拜会才是。”
      叶孤城听到对方这样说,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正色道:“……玉教主言重了。教主既是身为长辈,就自当由叶孤城前来拜会才是。”他如今哪怕不提那一国储君的身份,却也还是飞仙岛主人和天一堂堂主,江湖上的地位与玉罗刹相持,并没有任何矮上一头的必要,但眼下却只以姓名自称,也就是没有丝毫仰仗身份的意思,只与西门吹雪看平,自认晚辈了。玉罗刹冷然笑了笑,举杯喝了一口,道:“本座倒是自认没有这个福气,能做太子爷的长辈。”
      叶孤城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与西门吹雪双双定情,两相谐好,如今膝下连儿女都已皆是有了,且又彼此间情谊深浓,虽然两人都是男子,自是与寻常夫妇不同,但情分上却是一样的,而玉罗刹既是西门吹雪的生父,叶孤城自然也就可以视作他的半子,但眼下玉罗刹言谈举止之间虽不曾有任何恶语相向,可却也毫无善意,很不客气,明显仍是对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样以双方都是男子之身,行伉俪之实十分耿耿于怀,极为不满,不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玉罗刹虽是这样说,但叶孤城却并不曾表现出丝毫不悦的意思,他如今膝下抚养着一双儿女,深知为人父母的不易,或许玉罗刹确实性情诡谲邪佞,行事偏颇了些,但西门吹雪终究是他的独子,玉罗刹一片爱子之心,盼西门吹雪为好的心思,却毕竟不是假的,因此叶孤城并没有因此恼怒,只微微抬起了执杯的右手,饮了一口血红色的酒液,淡淡说道:“……玉教主此言差矣,叶孤城与西门久有鸳盟之誓,教主既是西门生父,自然便是叶孤城的尊长。”
      玉罗刹双眉稍稍一竖,浓黑得如同在墨汁之中浸染过,张扬地直欲双双插进鬓中,漆黑的双目在叶孤城神色平静的面容上一转,眼中泛着森然的冷光,整个人看起来似笑非笑,毫不在意的模样:“哦?如此,倒是本座的荣幸了。”手指握着杯壁,微微晃了一下里面血色的美酒,右边的眉梢斜斜上挑,语气间,有隐隐的冷然之意:“太子爷自然是厚爱绻绻,不然本座那儿子一贯生性强傲,若非深陷其中,想必也不会自愿行那妾妇一流之事,委身人下。”
      叶孤城听了,就知道玉罗刹自从上回在太子府内无意间见到自己与西门吹雪亲热,大怒拂袖而去之后,就以为西门吹雪由于痴迷自己,便自甘雌伏在下,因此心中一直极恼。自古一直有男风流传,其实说起来,也算是无伤大雅之事,但两者之间作为低伏的一方,却定然是被人诟病不齿的,玉罗刹向来高傲,对唯一的儿子更是于满意之余,十分自得,一贯要求极高,原本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十分不满,如今又见西门吹雪竟以堂堂男子之躯,自甘委身于人,如何能不气极,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叶孤城思及至此,便正色道:“……教主勿须误会,西门乃是堂堂的须眉男子,叶孤城从不曾以女弱一流视之,西门并非绕树菟丝(经常用来形容女子依附于男人),而是与叶孤城携手并肩之人,又何来委身一说。”
      向来一般两个男子之间,总是其中要有一方处于弱势一些的地位,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共识,玉罗刹此刻忽然听了叶孤城的言语,那话语之间虽不曾完全直说出来两人在平日里的相处模式,但却也已经分明将里面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玉罗刹向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人一向竟是如此行事,更加不曾想到过叶孤城会愿意将这等私密之事说了出来,因而不禁微微一顿,随即将目光从叶孤城面上扫过,见对方没有丝毫赧然难堪之色,仍然是神情平静,面色沉稳,因此手上正轻轻叩击杯壁的手指便也仿佛是停了停,然后就开口淡淡道:“……原来如此。”
      一时间双方竟是不知为何,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大殿中只听见阵阵丝竹歌舞之声,一群美貌舞伎伴着歌乐翩翩起舞,裙飞袖挽间,香风袭人。
      又过了一阵,玉罗刹手中把玩着青玉制成的精致酒杯,面上淡淡,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那小鬼头儿上次在本座这里住了几日,本座见他武艺学得似乎还不坏……如今他是由你教导,还是由西门传授?”
      叶孤城听他这样说,就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眉宇之间淡敛的线条,就不禁微微展了展,道:“……他如今,倒是更适合西门的武功路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玄儿近来,倒也一直很好。”
      玉罗刹闻言,下颌微抬,仰首喝尽了杯中的酒,冷哼一声,道:“与本座何干。”半晌,忽然又不经意地道:“……近来,好象又多了一个女娃娃?”
      叶孤城闻言,微微应了一声,道:“……憬元骨骼清奇,倒是习武的良才。”
      玉罗刹似是不置可否,往杯里续上了酒。
      酒过三巡,玉罗刹一面斜靠在椅上,看着下方的一群彩袖翩飞的美貌舞伎,一面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爷今日过来,想必是有话要与本座说。”
      叶孤城伸手将酒杯放到桌上,广袖间缀着的浅银剜丝盘龙结微微晃动了一下,道:“……不错。今日叶孤城来此,确是有要事与教主相商。”
      玉罗刹略略眯起眼,薄唇稍向上扯了一下,懒懒轻笑道:“西门如今已经是罗刹教教主,在教中权威稳固,太子爷有什么事情,又何必一定要亲自过来与本座说?只要太子爷向他一开口,本座那儿子,莫非还能不立时答应了不成?何苦做这些麻烦。”
      叶孤城端坐在椅间,闻言,便说道:“……教主言重。向来公私不应混为一谈,罗刹教既是由教主一手所创,西门如今虽执掌全教,却也不应当只由于叶孤城的缘故,因私废公。”玉罗刹扬一扬眉,与西门吹雪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哦?既是如此,太子爷就请说罢。”
      叶孤城似是心下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徐徐开口说道:“……北荥城向来乃京都的屏障,前时太平王一部起兵叛乱,教主自然是知道的,由于太平王军费粮草有限,叛军储备不足,难以持久,而如今战事胶滞不下,因此太平王亲率七万大军一路南下,已逼近北荥城,意图一举攻陷,直指京中,而城中一旦失守,则京都告急。因此叶孤城欲向教主,借门下弟子一用。”
      玉罗刹面上似笑非笑,手里拈着晶莹剔透的玉盏,慢慢把玩,淡笑着说道:“……太子爷说笑了。罗刹教虽是教中弟子遍布天下,却毕竟是武林帮派,自古江湖中人向来不问朝廷里的事,这个忙,怕是帮不了……况且朝廷自有大军,又何必要一群江湖人来掺上一脚。”
      叶孤城也从来没有指望对方能够这样轻易答应,因此只拿起酒杯微微轻啜了一口,道:“……朝廷眼下几路兵马正于各地与太平王一部相持不下,此刻并无多余兵将可以及时调派。天一堂如今已集结了人手,欲要派往北荥城,若是教主愿意帮忙,叶孤城自不会让教主平白出力。”
      玉罗刹剑眉一抬,看向叶孤城,半晌,才忽然微微扬起薄唇,慢条斯理地道:“太子爷既是这样说,本座倒也不是不能相商。”
      叶孤城微微点一点头,自然知道对方这是有条件要提出,便道:“……教主请讲。”
      玉罗刹眼角微吊,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也不说有什么要求,只道:“西门虽是本座的亲子,但一向生性强硬,即便是本座,也不能令他做任何他自己不愿做之事……不过这天下间总还有能管住他的人,太子爷一句话,想必比本座十句还管用些。”
      叶孤城听他这样讲,自然也不好接口说些什么,玉罗刹在他的面上打量了一番,随即便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西门无论修为亦或医术,如今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想必也没什么人能算计得了他……不过太子爷自然除外,本座那儿子定然不会对枕边人有所防备,只要太子爷将他设计,送至本座这里,本座自有办法,挑由一名上等清白女子,一举得出后嗣……”
      玉罗刹话音未落,叶孤城就已语气微凛地打断道:“……教主勿须再说,叶孤城决无应承可能。”
      玉罗刹轻笑道:“其实本座若一定要设计了他,也不是不可能成功,只是这样一来,事后,父子的情分怕是就要绝了,而以太子爷与西门的关系,想必事后他即便恼怒,也不会当真怎样,不过是一时气恼,终究还是不会与太子爷生分了。况且西门一个男人,春光绮旎一番,也并没有什么贞洁操守一说,如此,本座得了子嗣,太子爷得了我教中效力,何乐而不为?”
      叶孤城语气微微冷然道:“……教主不必再说,此事,叶孤城万万不会应允。”
      玉罗刹黑眸微眯,一挥衣袖,让殿中的乐师舞伎尽数退下,随后便以手支颌,嗤然笑道:“太子爷何必急着拒绝。”
      叶孤城正色道:“……或许西门确实如教主所言,终究不会如何恼恨,但叶孤城若行此事,日后,便再不配与西门吹雪相见。”
      玉罗刹嗤然而一笑,倒也不再继续说些什么,只道:“大丈夫行事,些须用些手段,又能如何?况且为君者心怀天下,家国之事,与私人情爱,究竟孰轻孰重,太子爷莫非只因儿女情长,就不顾国事?如此,实非上位者所为。”
      叶孤城面上平静,看一眼身旁的玉罗刹,淡淡道:“……叶孤城向来并非圣贤,心中实乃自私自利之人,平生所重,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其中以西门吹雪一人为最,私心之下,其他无论何事,皆不可与他相比,即便是以家国大局之由,也不可坏我二人之间情分。”
      玉罗刹陡然大笑,道:“昔日曹阿瞒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之语,如今太子爷更是宁负家国天下,不可负那一人,果然皆是枭雄本色,本座佩服。”
      叶孤城面上淡淡,也不言语,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才道:“……此事也并非不可商议。罗刹教每年海上贸运与其他水路生意,一向,应该是占教中收入的近六成。”
      玉罗刹微微轻笑了一下,说道:“这些事情,他又怎么会瞒你……太子爷对本座教中之事,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叶孤城不置可否,略略摩挲了一下手上沁凉的玉扳指,道:“……如此,若是自今日起,罗刹教一应海上与内陆的水路生意,再无任何抽税,尽皆免去……教主以为如何?”
      朝廷向来于水运生意一途上,税收极重,若是当真免了税款,每年的收益所能够增加的款项,实在是一笔巨额的数目,无论是谁,都不能不予以极大的重视,当初天一堂能够迅速崛起,在短短数年之间坐大,和其从未交纳过赋税,不能不说是有着很大的关系……
      玉罗刹自然明白其中的巨大好处,面上虽未表现出来,心中却已是意动,当下迅速权衡一番,便得出了获益远大于付出的结论,况且他亦知以西门吹雪的性情,又如何会不相助于叶孤城,自己何苦平白做这个恶人,刚才不肯帮忙的说法,其实也不过是要故意刁难叶孤城一番,出一出胸中一直以来的闷气罢了,况且如今又有足够的利益,对教中极有好处,何必不应了对方?因此当下就嗤笑道:“既是这样,本座应承了。”
      叶孤城微微抬目,语气平静:“……如此,就先谢过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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