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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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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的男人站在台中,就见零零散散的殷红血滴自宽大的袖中掉落,溅在台场之上。
      叶孤城微微移步间,就已下了场地,袖角处染着零星的血痕,衬在雪白的衣袍上,显得格外鲜明。
      他一路走过,寒玉般冷白晶泽的面上并无表情,眼底一点犀利的光还未散尽,亮得令人不敢逼视。台下众人想起方才场上的一幕,不禁心下一凛,纷纷让开一条路来,眼见着男人脚下踩着楼梯,慢慢上了三楼。
      剑在鞘中,便是雍贵高华,可一旦出鞘,就要彰显森寒锋利的本性!
      楼上早已有人备下清水,叶孤城自袖中伸出手,就见上面大片的血迹一丝丝洇散在水中,最终消失不见,直换了两遍水,待手上已无血腥气味,叶孤城才接过侍女捧上的绸巾,慢漫擦净了双手。
      此时已是下半夜,陆小凤打了个哈欠,道:“我以前从来不知,原来你的煞气竟然这么重,分明不在西门吹雪之下。”
      叶孤城将染血的外衣一手除去,露出里面的夏衫,随即旁边就有侍女拿着新袍,立时替他披上。叶孤城看一眼楼内逐渐散去的众人,淡淡道:“扶丹阁一众尸身,你可见过了。”
      陆小凤知他意思,点头道:“五十四具尸体皆在各自房中遇害,一剑贯喉……手法干净利落,并不曾留下丝毫线索。”
      花玉辰哼了一声:“说我师父杀人……师父若真要杀他们,也是光明正大,一个个尽数杀了,才不屑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然后起身道:“清者自清……凭你师父的本事,谁又能把他怎样?”说着,便一面揉着额角,一面往客房方向走去,回房补眠去了。一旁花满楼遂也收扇起身,朝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微微点一点头,既而带了花玉辰,亦返回到各自的房中。
      屋内开着窗,夜风徐徐而入。刚一进到房内,西门吹雪便携着男人走到床边坐下,略微挽起对方的袖口,露出里面的双手。
      轻轻托住男人的手,冰冷,修长,有力,十根手指指甲上,并不规则地崩出了零星的缺口。西门吹雪冷冷一哼,起身取了绞剪,细细替男人修整起来。
      “少林金钟罩……”叶孤城垂目,静静看着西门吹雪为自己修剪指甲,“掌力难及,以剑气透指,方可破他肉身……果是名不虚传。”
      正说话间,外面有侍女送来助眠的汤药,叶孤城慢慢喝了,皱眉道:“近日体内隐隐有躁戾之气,方才一番发泄,倒觉好些。”
      西门吹雪收起银剪,为男人理了理略松的鬓发,沉声道:“内息上浮,还需再调理一时。”
      叶孤城微微颔首,又过了一阵,只觉方才喝下的汤药似是开始起效,已有了一丝困乏之感,于是便脱衣上榻,合目躺下。
      感觉到身旁有人躺了下来,叶孤城遂伸臂揽住,一手搁在男人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一面犹自闭目,低声道:“此事,不知是何人所为。”
      西门吹雪用右掌覆上他搭在自己腰际的手背,看着身旁男子已明显开始睡思融融的面庞,道:“勿须费心,睡罢。”说着,将微冷的双唇印在对方的眉间,轻啄了两下,这才伸手拉下纱帐,遮住了床内。
      叶孤城眼帘微微动了一下,既而伸手将西门吹雪往怀中揽了揽,终于渐渐入眠。
      夜风徐徐,寂静安谧的廊间,忽出现了一道纤细的人影。
      眼前是三楼最好的几间客房之一,人影在门前立住,静站了一时,待终于察觉到屋内一丝熟悉的气息之后,才确定下来,随即轻轻推开了门,柔声道:“师兄--”
      双目在来人推门的前一瞬便蓦然睁开,同时右手抚上身旁因药物而仍在沉睡的男人的黑甜穴,以使对方不致被吵醒,这才抬起上身坐起,隔着纱帐将目光移向门口。
      未熄的烛火中,纳兰涟柯一袭月白长裙,乌黑的秀发梳作芙蓉归云髻,斜簪一支点翠含珠金步摇,睫如蝶翼,眉似拂扫,盈盈立在室内。
      隔着帐子,西门吹雪替身旁的人拢了拢散开的鬓发,一面冷冷道:“出去。”
      “涟柯夜间至此,自是有事告与师兄。”纳兰涟柯并不动作,只微微轻笑,柔声道:“涟柯此次参与武道大会,一来是带门下年轻弟子前来见识一番,二来便为罗运门近来发展颇快,涟柯身为罗运门执司,因此不得不除去一些阻碍……眼下大会各派云集,不似在门派中时守卫森严,难以下手,正是绝佳时机……只须除去掌事之人并一众骨干弟子,其门下人众多日后接到消息,必然致乱,到时涟柯在各地待命的门人,就可一举而发。”
      西门吹雪眼内闪过一道暗光,冷然道:“扶丹阁一事,是你所为。”
      “正是。”纳兰涟柯轻笑一下,“往后涟柯与手下门人仍有一番动作,在各派开始警戒之前,尽快除去几处目标……今夜前来一见,便是将此事提前告知,毕竟师兄与我份属同门,若是一旦检验尸身,定然会从伤口处断出是涟柯所为……与其届时有所变故,不如眼下便尽数告知师兄……师兄眼下既是教主之子,涟柯此举也是为教中发展,既是如此,还请师兄替涟柯略作遮掩才好呢。”
      西门吹雪语气冷淡:“他人之事,与我无干。”
      纳兰涟柯听了,便知他不会插手此事,于是笑道:“谢过师兄--”话音未落,却忽然变了脸色。
      方才她只顾向西门吹雪应对,不曾留意其他,而此时诸事既毕,便忽然发觉到房内,竟还有一道隐隐的气息--
      纳兰涟柯瞬时间心下一震,脚下当即几乎站立不稳--深夜共居一室,分明……
      双眼死死盯住隔在床前的纱帐,却只能隐约看见里面坐在床头的高大身影……而另一个人,是谁?!
      指甲深深扣住掌心,纳兰涟柯极力定住心神,半晌,才紧紧盯着纱帐,一字一句地道:“上回在师父墓前,师兄曾说过,心中除武道之外,尚有一人……便是这人么?”话到最后,已是咬紧了一口雪白的贝齿。
      西门吹雪没有回应,他刚开始时就已说过’出去‘,而以往,他所说过的话也从来不会再去重复第二遍。
      纳兰涟柯只觉手足冰冷,一股恨极怨愤的情绪顿时弥漫全身,良久,忽一咬银牙,低笑道:“师兄软玉温香在怀,想必快活得紧……却不知是什么天仙般的人儿,竟能让师兄这般的男子,也沉迷至此……涟柯倒是想要见上一见!”
      ’见‘字尚未落尽,纳兰涟柯月白的身影已陡然近至床前!掌风及处,纱帐登时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人。
      西门吹雪眼中一冷,右掌已瞬时挥出,劲风划出一道弧线,直逼向纳兰涟柯的肩头,重重拍去,一面左手将旁边的薄被翻卷,将身旁只穿了单薄里衣熟睡的人严严盖住,只露出颈缘以上部分。
      纳兰涟柯纤手疾翻,挡开了这一击,但同时身体却突然仿佛遭受重创一般,连连退后几步,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死死盯住榻上的人。
      那人静静睡在床内,虽因西门吹雪在外而遮住了大半脸容,却也仍然能够看到棱角鲜明丰隆的面庞。眉目峻峄,容貌清寰,身型修长颀健以极……竟分明是一个男子!
      “不可能……你、你们……”纳兰涟柯连连退后,直扶住桌面才勉强立定,目光中满是不信和散乱,良久,才突然大笑起来,直笑到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才以袖遮面,道:“白云城主叶孤城……好一个’知交挚友‘!师兄,这便是你那心系之人?一个男人?!”
      西门吹雪目光冷冷:“与尔等何干。”话一出口,忽低首看向身旁的人,却是正侧卧着的叶孤城被这一番动静扰到,虽是服了助眠的药物,且又被西门吹雪拂了穴道,却仍是眉心微微叠了叠,身体略动了一下。
      伸手按上爱侣的脊背,缓缓摩挲轻抚,以便使其继续安睡,西门吹雪压低了声音,冷然道:“出去。”语气之间,已透出无限的寒利意味。
      眼前从来酷厉无情的男人,此刻却手上轻柔至极地安抚着一个同样身为男子的人,冷峻的面上,隐隐有着她从未看见过的柔和神色……而此时屋内蔓延开来的似有若无的寒意,如同剑刃一般冰冷尖锐的杀气,不过是要她从这里立即消失,不致将那个人扰醒而已!
      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甚至,比不上一个男人!
      纳兰涟柯垂首低笑,眸中逐渐浮出寒凛的厉光,片刻之后,便缓缓转身,低低道:“方才是涟柯莽撞了,还请师兄莫要恼怒才是……”说罢,就慢慢走出了房中。
      西门吹雪并不向门口看上一眼,只伸手扯去已然碎裂的纱帐,然后才重新躺下,揽住身旁的叶孤城,用掌心一遍遍轻抚着对方结实笔直的脊背,同时细细亲吻着男子朗毅的面容,从额头至下颌,自眼角到鬓边,直至叶孤城在这样耐心而温和的抚慰之下,逐渐重新睡得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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