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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魇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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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四日,海上风浪渐平,于是叶孤城吩咐重新备好船只,送西门吹雪离岛。
      “一路顺风。”没有过多的言语,漫天飞雪中,叶孤城撑着伞,目送西门吹雪登船出海。
      男人一动不动,负手立于甲板之上,挟裹着雪片的寒风卷过,白衣倏扬,犹如巨大的白色鹰翼。
      岸上,那人笔直站着,如一柄骄傲的长剑,天上有雪花飘下来,衬着他雪白的衣衫,耀眼迤逦至极……
      天地白茫一片中,缓缓驶着一辆马车。车子四面垂着月白色的帘子,稳稳行驶在雪地当中,碾过一地的碎玉乱琼。
      马车刚一进入城门,就有十余人从远处骑马而来,当先一名锦衣貂裘的俊美青年策马迎至车前,朗声笑道:“大哥可是来了,父王正在府中等着呢,从前日起就命勖膺来迎,若这回还未接着,怕是又要念叨半日。”
      车内静了片刻,随即一个低沉磁冽的声音道:“海上稍有风浪,不免耽搁一时。”青年笑道:“大哥一路劳顿,还是快回府罢。”说着,让座下马匹靠在车子右侧,随着马车慢慢向前,随来的一队侍从跟在后面,一同朝着王府行去。
      门口已铺上了长长的地毡,马车缓缓停住,旁边的青年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丢开,就有侍从忙忙地接住,把马匹牵走,又有一名美貌婢女撑上一把紫罗盖伞,替他挡去天上仍在飘落的雪花。青年回过头,朝着从门内迎出来的管家道:“快去禀报父王,就说大哥已经到了。”
      管家应了一声,然后回头招呼人上前伺候,这才自己急急往门内走,进府中报信。
      两名撑着白绢墨竹伞的侍婢走到马车前,轻轻卷起帘子,下一刻,就有一个高大颀拔的身影从车内下来,披着件长长的雪狐裘衣,只能从下摆中看到雪白的靴面,不沾半点尘埃。
      绘着墨色梅花的绢伞被侍女轻轻撑在男人头顶,遮去纷飞的雪花。青年从貂裘里伸出保养良好的修长手指,从肩头掸去几片零星落在上面的雪,笑道:“大哥快进去罢,父王定然等得急了。”
      叶孤城微点了头,既而就与青年一同从铺着的朱毯上踏过,漫天银白中,兄弟二人被众多仆侍簇拥着前行,进了王府大门。
      刚进了前厅,就见南王穿着一身锦袍坐在堂上,看到两人进门,便自椅上起身,呵呵笑着走向一袭白衣的男子:“我儿,前几日接到你书信说这次回来,可让为父好生欢喜--”
      叶孤城道:“既是父亲寿辰,自然要前来祝寿。”
      南王笑道:“难得这也是你生辰,咱们父子二人同过。”一面向身后道:“大世子的居处都收拾妥当了?”
      下人们应了一声。南王点点头,旁边就有两名侍人替他披好一件紫色滚边哆罗呢大氅,又奉上狐皮的暖手筒。南王微微笑道:“接到书信,我便命人去采买一批上好的梅树植在王府内,这时节,也就梅花开得还好……眼下也快至正午,咱们父子先去用膳,晚些时候再一处说话。”
      叶孤城一双明利的凤目略抬了抬,既而便随着南王和青年一同出了前厅,朝偏堂走去。
      树枝被积雪沉甸甸地压着,梅花竞开,覆着白雪,在遒劲的枝干上各自吐芳绽妍,玉白中盈着桃红的花朵,如繁星般缀满了枝头。
      玉色的剑穗,发如漆墨,白衣,白剑,身旁有森森雪梅盛开。
      青年自身后迎上去:“大哥--”
      男人略一回首,披垂的长发在薄薄的阳光下黑的近乎发蓝。地上有皑皑的雪,梅花的影子便好似静静地在上面摇动。
      青年魇住一般伸出手,迟疑着,然而终究却还是触碰到了对方腰间的剑鞘,极尽温柔地在上面抚摸。
      男人看着他,不说话,眼底是仿若如云般盛开的梅花。
      他的身材已是修长的了,但男人比他还要高上半头,于是青年靠近一步,几乎贴上了对方的身前。“叶,孤,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双手试探性地抚住了男人的脖颈,在没有被拒绝后,就又微微按低了男人的头,凑上了自己的嘴唇。
      在相触的一刹那,青年恍惚地以为,他吻住的,也许是一块冷玉,或者,一瓣白梅。
      是不可思议的缱绻……
      大片的雪飘落下来,白衣尽褪,乌发委地,交缠的身体,强健的胸膛,看不清眉目的面容,铺满雪地的青丝,极乐蚀骨的低吟喘息,翻云覆雨,销魂噬心,缠绵交融间燃起的火焰,焚去了一天一地的冰雪……
      青年倏然睁开眼,两颧上有着深深的晕红,眸底,如同覆进一层轻纱般朦胧。
      旁边有已冷却下来的茶,青年拿过,略显急促地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液体。
      不过是,萧然一梦……
      身下是缀着流苏的靠枕,他半倚在软榻上,眼神明明暗暗,仿佛还没有完全从方才的旖旎中清醒过来。
      室内炉火烧得正暖,淡淡的檀香气息充斥鼻间,青年侧过头,就看到不远处他的父亲和兄长,正坐在桌前对弈。
      男人的脸容极白,只在右边眼角有一条几欲掠入鬓间的殷红长痕,端坐在一把红木椅上,长发垂在白衣间,便有从窗外透下的斑驳日影照在那衣发之上,带起暗香浮动的错觉。
      青年闭起眼,唇中有淡淡酒香溢出,白皙俊美的面庞上染着一层绯红,胸腔内跳得厉害,身下鼠蹊处的骚动也仍在继续,没有完全平息下去的迹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搭在额上,等待着身体逐渐宁静下来。
      白色的袖中露出两根长而韧的手指,一枚黑玉棋子被稳稳夹在中间,叶孤城微垂着狭长的眸,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南王一面眼睛看着棋局,一面从盒内取子放在棋盘中一处,道:“你差人送来的寿礼,前几日为父就已收到。你我父子之间,应一个景就是了,又何必这般破费。”
      叶孤城淡淡道:“些须物事,略作礼数而已。”说着,微一思忖,接着不动声色地落下一子,将住了对方的大龙。
      南王见状,抚掌一笑:“我儿好棋艺,为父不及也。”。说着,朝软榻上青年道:“午间喝得恁般多,只说在此歇上片刻,却直至本王与你大哥弈了三盘棋才醒。”一面说,一面朝外吩咐端上醒酒汤来。
      青年的身体已经平静下来,闻言从榻上坐起,笑道:“父王难得酒兴颇高,孩儿舍命陪饮一场,却倒落了个不是。”正说着,侍女已端了一盅温热的醒酒汤上来,青年接过,一饮而尽。
      南王笑叱道:“如今你也大了,却学会与本王油嘴起来。”
      青年起身走至桌前。此时他腰间骚动已息,面上虽还残着丝薄红,却只让人当作酒后余醺罢了。他坐在南王身旁一张椅上,状似欲观两人下棋,眼角余光却只倏忽掠过对面男人无波无澜的平静面容,看着对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清理分拣桌上的黑白两色棋子,一时不禁回想起方才梦中那微凉手掌抚在身上的销魂旖旎情状,心下不由得一动,双手隐在袖中,只暗自紧扣腿上的皮肉……
      直至两人又一局胜负有了分晓,已是近半个时辰以后。南王见身旁幼子周身仍隐有酒气,便命他回房好生歇着,晚间时若还有不适,就也不必再去前厅用饭。
      黑漆嵌螺钿镶玉拔步大床被水色的罗帐遮得严严实实,帐子正轻轻摇动着,里面隐隐有喘息呻吟声传出。
      少年满头的青丝披散纠缠开来,仰面躺在床上,全身未着寸缕,双手举过头顶被用发带绑在床架间,雪白的胸膛上密密布散着殷红的印痕。
      随着身上人突然挺入的动作,少年’啊‘地鸣喊一声,声音里隐隐夹杂着一丝疼痛之意,随即,便被紧接而来的汹涌浪潮淹没……
      “世子……啊……”
      少年雪白的皮肤已转为粉红色泽,唇间发出一声声破碎的呻吟,眼迷面赤,细汗淋漓,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身体随着上方正驰骋之人的动作战栗摇摆,双腿被架在那人臂间,十个圆润的脚趾都因身上剧烈的冲击而被刺激得蜷曲起来。
      青年低头去咬吮他胸前的一点殷红,听着那玉器似的嗓音低低地求饶,不禁轻笑道:“青歌……真的不要?”一面说,一面腰间却越发用力地冲撞。
      良久,外头伺候的两名侍女只听得屋内一声求饶紧跟着一声吟唤,终于慢慢止歇下去,不由得面上浮红,相视掩口偷笑。
      床帐被揭开,青年赤身自榻上下来,朝外面吩咐一声,于是就有侍女捧着温水巾帕等物进来,服侍他穿戴整齐。
      刚束好腰带,外面就有人让一名婢女传话进来,青年听了,回身在床内伏着几欲昏睡的人背上一吻,低笑道:“你且歇着罢。”命人好好服侍,自己则披了裘衣,朝屋外去了。
      二楼整整一层的花厅中灯火通明,歌舞正兴。
      一众歌姬伶人吹弹奏唱,脂粉流香,红袖升举,十二名美艳的女子赤足在大厅中央起舞,衣带翻飞,乌丝飘摇,乐声缭绕满堂,让人只愿在这温柔乡中沉醉不醒……
      青年已解了大衣,斜倚在一条矮榻上,身上宝蓝绣金的锦袍衣襟半敞,唇角微挑,眼光透着股漫不经心,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一手执了酒杯,往口中缓缓送去。他脚下半偎着一个美貌少女,正挑逗般地将白皙的柔荑搭在他腿上,轻轻柔柔地抚摩着。
      座间皆是锦衣华服的年轻世家公子,身旁都倚红偎翠,软玉温香满怀。一名面目俊秀的男子看见青年眼底隐隐的怠惰,不由一边逗弄着怀中的一个清秀少年,一边笑道:“世子今日怎地兴致不高,莫非是这些人看不上眼?”
      青年微微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手揽住一名十五六岁的明丽少年,右手探进轻软绫罗的衣内,抚上了那白皙的胸膛。
      他手上漫不经心地揉弄着,淡笑不语,倒是旁边另一名紫袍年轻人戏笑道:“世子府内既有一青歌,姿容绝美,兼且才艺俱佳,又怎看得上其他寻常脂粉?”
      青年执了白玉酒杯,闻言抬了眼,道:“何必取笑。今日我大哥为父王贺寿而回府,午间不免多喝了些,此时便自然还有些倦怠罢了。”
      其他人听了,不禁笑道:“咱们皆知王爷几月前父子相认,却从未得以一见,何不请了大世子来,众人也好一处聚聚?”
      青年摇头一笑:“他怎会来此……”双眸微眯,一手又往唇边递酒。自己现下的样子是决不会让那人见到的,他的眼里,只能有自己温文恭谨,完美无缺的模样……心中一动,忽又想起那白衣冷冽的男人周身不可逼视的孤寒清肃气息,顿时只觉满堂温玉脂香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眉峰略皱,手上却加大了力道,随意揉搓抚弄着怀内少年的身体。
      笙歌娆舞,酒香浮沉,与楼外一天一地的白雪,隔成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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