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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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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ugliemo在柏林魔法监狱的小隔间里度过了大概五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宁静时间,没有人打扰、没有人询问、没有人搭理。他就那样很安静的坐在监狱小隔间的一隅,蜷缩着抱膝,仰头看着铁窗外小小的蓝天,偶尔会有云彩飘过,但是很难看见鸟类。
      Gugliemo金灿灿的短碎发已经长到了及肩的长度,他并没有去精心打理那些头发,此时此刻它们枯黄的就像是稻草。
      被Tom拴上禁锢圈压上囚车的时候Gugliemo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但,在此时此刻,极其安静的当下,Gugliemo无数遍的在脑海里回放着当时的场景,Tom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次呼吸时起伏的胸腔迥异的动作都没有放过。Gugliemo感觉他的心里有杂草在一片荒芜中横生,杂草的名字叫“烦躁”,荒芜的别称是“情绪”。
      不知道是谁在寂静中点燃了一把火,火焰跳跃着在杂草间蔓延,以燎原之势想要燃尽天地间的一切。
      Gugliemo将头从铁窗外的风景上强硬的挪开,垂下头埋入两股间,开始安静的流泪。
      Gugliemo的哭泣方式一般都是很孩子气的嚎啕大哭,因为他知道,只有闹的动静越大,他得到的关怀才会越多。
      但是现在,没有人会来安抚他、宽慰他、软言软语的哄逗他,甚至连Medusa那样恶语相向的别扭的关心方式都不会有。他只是一个政治犯,和Gugliemo?Di?Ribezzi划上等号的不再是光环,而是“战争疯子”这样令人唾弃的词眼。
      所以,Gugliemo学会了很安静的流泪,没有声音,没有啜泣,没有一丁点的抖动。
      这样的与世隔绝会逼疯很多人,不允许探视,没有提审,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就这样面对铁窗,没有尽头,也不可能拥有期盼。
      Gugliemo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有事的,格林德沃向他保证过的。但是在这样无所事事好像真空的环境下,Gugliemo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放任思绪如狂风过境,肆虐着自己纤细的神经。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什么都不用想,但大脑就是无法被控制,最恶劣的揣测不知道在大脑里被预演了多少遍。
      Gugliemo被告知有人要见他的时候,他甚至是不敢相信的,紧接着的就是欣喜若狂。
      Anthony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盘扣唐装,边角用银线绣着腾飞的中国龙。他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笑容依旧,在Gugliemo从推开铁门进入特殊会客室里的那一霎那,这个唐装美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美艳笑容,惊心动魄的美。
      Anthony还是那么漂亮,那么过分的精致,不过他的鬓角出卖了他的饱经沧桑,他坚毅的神情使他看起来比六年前Gugliemo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要成熟太多。
      押送Gugliemo的傲罗冲Anthony示意了一下之后就出去了,并且从外面关上了铁门。
      Gugliemo的双手还被束缚着禁锢圈,他看着Anthony静默无语,忘记了言语,也忘记了动作,他就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安静的站在门边,宝蓝色的眼眸里有着千言万语,到最后汇集到嘴边的时候却一句也没有剩下。
      Anthony明显也是激动的,他有些慌乱,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成熟在那一刻消散。他站了起来,铁制的凳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狭小的会客室中被无限放大。
      Anthony吓了一跳,然后他努力的冷静了下来,轻推下镜片,手脚慌乱的像个小学生。
      Gugliemo扑哧一声笑了,他比以前看上去还要瘦小,即使是最小号的囚服也被他穿的有些晃荡。
      铁链碰撞在一起配合着Gugliemo的清脆笑声,冲散了一室的尴尬。Gugliemo终于找回了属于Gugliemo的任性和孩子气,他走上前,拉开桌子前硬邦邦的铁椅,大咧咧的坐上去,声音依旧甜美,歪头,可爱的就像是个在家里请客的邻家男孩,“坐下吧,Anthony。”
      Anthony僵硬的点点头,脸色绯红,美的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Gugliemo不经有些恍惚,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Anthony、李斯特都还是那么美丽的年代。
      Anthony在Gugliemo恍惚的时候也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Gugliemo,很显然这位几乎算得上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受了很多苦。虽然萨尔瓦多说过他已经打过招呼,Gugliemo绝不会缺衣少食,但是受到的精神上的压力一定是常人难以想象的。Anthony暗自揣测。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Anthony选择了一个很糟糕的开头语。
      Gugliemo倒是一派自然,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德姆斯特朗的伙食很精致,Medusa的照顾也很到位,Carlo是个好弟弟,萨尔瓦多是个好爸爸,格林德沃……是个好领导。”
      Anthony将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眼睛看天看地看墙壁,就是不看Gugliemo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珠。他语速极其缓慢的斟酌着词语,“你知道,离开庭还有段时间,他们决定开庭公审你们,格林德沃、路易、Sergio还有Medusa等等。你被排在很后面,毕竟,其实你并没有什么错。我会是你的律师,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Gugliemo饶有兴致的打量着Anthony,然后很大声的笑了,“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其实是你在坐牢,而我才是你的辩护律师?上帝,梅林,不过,为什么是你?”
      Anthony怔住,想了好半天才明白Gugliemo的意思,“五个月足够了,你被抓之后我在伦敦才得到你的消息,我用五个月的时间去研读了魔法世界的法律,然后我去罗马找上了你的父亲萨尔瓦多。虽然我不会用那些小木棍释放出魔法,但是我有自信在法庭上用我的口才赢得胜利,就像我说服了萨尔瓦多让我为你辩护一样。”
      Gugliemo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声音里带着那么点撒娇的意味,“六年不见,你变得罗嗦了。”
      Anthony楞了一下,他猛然想起了他和Gugliemo的初遇。在一片不算浓的薄雾里,天上倾斜的下着小雨,Anthony蜷缩在垃圾堆边,瑟瑟发抖,而他生命中的天使就在那一刻为他递上了一把黑色的雨伞,笑容甜美,眼神真挚,宝蓝色的眼眸里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声音软绵绵的,会让人很容易生出亲近的感觉。
      Anthony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藤蔓,能开出美丽的花朵却又浑身长满荆棘,他总是需要一个信念去依靠仰望才能活下去。所以,Gugliemo就是他的信念,即使Gugliemo本人都并没有察觉到他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Anthony笑了,眼神中有着夺目的光芒,黑白分明,就像是Gugliemo对于Anthony评价,那是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
      “因为我太过的激动了,在思念了这么久之后,我们再一次相遇。”Anthony坦言。
      Gugliemo愕然,他不知道Anthony原来也会这么直白的说话。这个被李斯特“鄙视”的东方面孔的美人说话的方式,就像是那个古老东方给人的感觉,弯弯绕绕,迷雾重重,一句话能说出好多个引申意思来。
      Anthony重新恢复了他的风采,笑容明艳,“安心,我会保你平安。”
      直到再一次被押回那个幽暗的小隔间,Gugliemo才想起来刚刚他忘记了询问Anthony关于John的事情,虽然这六年他们之间没有通过一封信,但是思念就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拥而入,源源不断,波涛汹涌。
      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Gugliemo凝神回想,不难发现,Anthony好像是在故意回避关于John的话题。对于那分别的六年时间发生了什么也是含糊其辞,吞吞吐吐。
      难道出事了?这个认知就如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搅乱了一池春水。
      1945年10月18日,魔法国际军事法庭第一次审判在柏林举行,Gugliemo还没有来得及被提审,审判就在11月20日的时候被转移至了纽伦堡。
      对于战犯的审判,魔法世界采取了和麻瓜世界一样的做法,审判时间和地点甚至都是一致的。纽伦堡审判根据下述4条罪行起诉和定罪:
      A 策划、准备、发动或进行战争罪。
      B 参与实施战争的共同计划罪。
      (↑以上AB两条罪行合起来被称为破坏和平罪。)
      C 战争罪(指违反战争法规或战争惯例)。
      D 违反人道罪(指对平民的屠杀、灭绝和奴役等)。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Gugliemo是第一个被审判的。
      站在纽伦堡地下法庭,Gugliemo打扮一新,穿着得体的黑袍(萨尔瓦多在前一晚和Carlo来看他的时候顺便送来了衣物),银色的龙皮靴子,金色的短碎发又重新回到他的头上,笑容甜美,就好像他即将要去赴一场盛宴。
      Gugliemo站在法庭正中央的木栏里,两边站着神情严肃的外籍傲罗,他旁边的木台后站着Anthony。环顾整个法庭,黑压压的都是人,胸前各式各样的勋章足够晃花Gugliemo的眼。那些人都是些Gugliemo能够在魔法世界名人录上找到的人物,资历足够的老,成就足够的吓人,威望足够的唬人。
      最中间正面对Gugliemo的是一个干瘦的老人,眼神里却闪着让Gugliemo害怕的寒光,而老人的旁边坐着的竟然是Dumbledore,这多少出乎了Gugliemo的意料。
      那之后审判就开始了,一天接着一天,罪名定的莫名其妙,Gugliemo甚至都无法理解。
      Gugliemo?Di?Ribezzi,盖勒特?格林德沃亲自指定的“全权继承人”,格林德沃政权第2号人物,总参勤务部安全保密科总负责人,阴谋策划了数起重要战役,签署了对苏的两次战争计划书……
      Gugliemo算了一下,他可以说得上是把纽伦堡罪行起诉的四条都占全了。应该感到荣幸吗?
      指控完罪行,就是人证物证的呈递,这一切都让Gugliemo觉得这些不过是个过场,他有罪的结果是肯定的,只不过过程是曲折的。Gugliemo一直都是一言不发,沉默以对,他低头去认真考虑纽蒙迦德的住宿条件了。
      轮到Anthony这个麻瓜律师进行辩驳的过程,Gugliemo没有去听,反正听了他也听不懂。
      Gugliemo知道的结果是,Anthony竟然让那些看起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事实变得苍白而无力,让一众老头老太太哑口无言,假牙和镜片掉了满地。Gugliemo不知道Anthony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突然很高兴终于免去了纽蒙迦德终生游的机会。
      在Gugliemo以为他可以洗洗睡了安心回家的时候,最中间的那个老头开口了,“让我们假设Anthony律师的话都是真的,但那也无法抹去的一个事实是,Ribezzi先生在校期间的表现很值得商榷,他曾经造成的恶行,让我们有理由相信那是个有阴谋有计划的打击活动,我们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Ribezzi先生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消减英国魔法界的未来!”
      Gugliemo被这样义正言辞的大帽子扣的有些发懵,他在校期间做过什么天怒人怨到如斯地步的事情吗?
      “是的,是的,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李斯特少爷至今还躺在圣芒格的特护病房里,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男孩,我曾经参加过他的洗礼。”有人这样感慨。
      “不能忘了摩戴斯提,那是扎比尼家的希望啊,现在,他却在地下长眠。”有人补充。
      “还有……”无数的Gugliemo熟悉或不熟悉,陌生或不陌生的名字,连带在英国魔法界举足轻重的的姓氏被很多人提了出来,就像是一部冗长的魔法世界贵族发展史。于是,在这样的刺激下,Gugliemo终于彻底回想起了他在霍格沃茨五年级时发生的事情。
      Gugliemo猛然惊起,抬起了一直以来算得上是低垂的金黄色脑袋,他准确的在人海中找到了一袭黑色校袍的Tom,那个少年受到了很高的礼遇,他端坐在那里,看不清神情。
      Gugliemo戴着禁锢圈的两手死死的抓在木栏上,他重新缓慢的低下头,金色的短碎发遮挡住眼眸和半张脸,因为他怕他一瞬间变得扭曲的脸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他又一次要害死我……’,这是Gugliemo唯一能够想到的东西。凶手不是Tom吗?是他打开了密室,是他石化了摩戴斯提、李斯特……是他陷害了我!Gugliemo想要大声尖叫出来。
      李斯特好像也并没有想到庭上会突然上演这么一出,但毕竟他是专业级的,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又迅速找回了一开始舌战群儒的气势,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
      Gugliemo低垂的动作让很多人坐实了他就是凶手的认知,但Gugliemo已经没有精力和功夫去管别人的想法了,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当场歇斯底里、仪态尽失就已经很不错了,那占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被一个人害死一次,情愿可有,
      被同一个人害死第二次,可以理解为本性良善,
      被那个人即将要害死第三次,那就只能说明被害死的人智商不够。(= =)
      Gugliemo不知道他算不算得上是智商不够,他想要反驳的,但却又在张口之前,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甚至对当年的事情都是很茫然的,他早早的离开了英国……
      “那为什么Ribezzi先生在发生过那件事之后,连O.W.Ls考试都没有参加就回到了意大利,甚至他是直接消失在了霍格沃茨的。如此的仓皇,理由呢?”有人问。
      Gugliemo哑口无言,是啊,理由呢?他因为刺杀了Tom,所以害怕的逃跑了?
      Gugliemo好像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天旋地转,眼神变得很难看清眼前的事物,血气上涌,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用力挤压般恶心难受,他甚至连维持基本的站立都很难了。耳边那些标准的英语变成了嘈杂的嗡嗡声,空气好像在逐渐升温,Gugliemo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头越来越痛,就像是要炸开一般,大脑却还在高效的运作。
      然后,Gugliemo终于倒下了,他解脱了,他什么都不会再去想了,因为他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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