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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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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机的时候煜叔稍微有了点感慨,他其实自从青年时代从大米国弃学而归之后就很少离开此地了。
      他忙。
      不忙也轻易不敢走,走了就有后防空虚的危险,乔承死后他更不敢挪窝。
      谁知道即便不离开大本营还是被部下哗变……
      不管信不信,这确实是快二十年来煜叔第一次离开得这么远……
      就在煜叔的飞机离开地面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义无反顾地飞向异国的时候,包括他本人在内没有人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察觉。
      然而事后想来,一切其实早有先兆,只是即便察觉那又如何?难道事情会因此而不同?
      不,依煜叔看来,结果都是没差。既然风太大,命运的齿轮便只能吱嘎转动,直到把所有人都卷入碾压……
      牙医给乔鑫安上烤瓷牙,他终于可以告别戴了多日的口罩了。
      在牙齿崩裂的日子里他尽量少出门见人,偶尔被人问起,乔鑫也只说最近有点花粉过敏或者鼻炎什么的糊弄过去。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让“煜叔”把牙打折半颗,一张嘴说话直漏风。
      煜叔现在揍他,一看见就揍。
      自从乔鑫给他做完DNA鉴定就心情不好,开始对他动手教训起来,乔鑫想,也许煜叔是懂得的……
      乔鑫基本上不怎么还手,还手也不是对手,一则煜叔现在武力值比从前高了许多——也许是思想单纯每日练武的结果;二来乔鑫的腿伤未愈,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来不及过百天就天天挨揍。
      好在大多数时候煜叔下手还是知道轻重的,疼疼就过去了,只是皮肉伤,就当是欠下还的——乔鑫抱着这样微微受虐的心情挨着,挨过上顿挨下顿。
      这段日子里乔鑫总是鼻青脸肿的,后来更是被煜叔失手打折了门牙,更加没脸见人了。
      一个人在浴室的时候乔鑫会单腿站立,双手扶着流理台支撑身体,擦干净被蒸汽模糊的镜面,审视着里面那个自己脸上的伤,“这是我该得的——不管他代表了谁惩罚我。”他有点自暴自弃地想,一龇牙,露出半颗牙残缺黑洞洞的伤感空虚。
      男人嘛,打掉牙齿和血吞,再装上颗烤瓷的就又是个体面的了。
      可是还没等乔鑫思考着接下来该不该继续和煜叔这样毫不设防地接触下去的时候,一走出牙医诊所的大门,属下就一脸严肃地来汇报,说北城出事了。
      北城是这个城市的开发区,汇聚了很多的商家,自然也有许多高档会所娱乐销金窟,乃黑道必争之地。
      本来当年煜叔掌权的时候恰逢北城开发,煜叔目光敏锐,下手早,在别人对北城发展前景持观望态度的时候就砸下重金买了不少产业,现在光是持租金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可以说桑氏在北城的根基是扎实的势力是庞大的,不过,北城开发已经超过十年,现在世道多少又有了些变化什么的。
      北城桑家持股的一家洗浴中心被人给砸了,说起来却是那洗浴中心的负责人有错在先。
      这种地方向来以“高消费”著称,至于高到什么程度就看店家一张嘴。
      一位客人在喝茶的时候手一滑不小心打破了个杯子,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杯子,顶多就是磁细点,可是结账的时候客人发现竟要赔五百,客人不服气,不是赔不起赔得起的问题,他感觉自己被勒索了。
      当下闹起来,把经理请出来,结果经理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店的立场说“那不是一个杯子的价,而是一套,打破了一个,剩下的就不完整了。”
      这个客人当下也是不好想与的,言语间就上了些人参公鸡。
      店家这方面也不再客气,将人给揍了一顿,从钱包里拿了应得的费用,然后几乎半果着给赶了出去,他们当时还撂下狠话了:“不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老板是什么人!敢来这撒泼真是活腻歪了。”
      这客人骂骂咧咧地回家找爹去了,结果他爹也还不是啥太厉害的人物,不过他爷爷真不是这洗浴中心能够得罪得起的人物,乃是某J区副司令,而这客人乃是司令家的三孙子,J区大院里长大的红三代什么的……
      于是杯具了……一场由杯具引发的杯具。
      当两辆绿色的J车稳稳停在洗浴中心的大门口的时候,人们还没在疑惑怎么来集体洗澡来了,难道还要集体泡妞福利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啥的,人家就有组织有纪律地在长官的带领下冲进来了,然后分布兵力,一至五层,层层到位,无线布控,最后一声令下霹雳啪啦就开咋。
      好一座华丽水晶宫一样的大厦,顷刻间就成了碎玻璃烂凳子乱飞……
      经理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眼拙了,有眼不识泰山了,认不得这位新面孔大人物,肠子都悔瘦了,晚了。
      乔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牙隐隐作痛,他骂了句,然后不得不瘸着腿赶去处理。不是他太小心,一个洗浴中心被砸是小,得罪了某些势力事大!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捞偏门的,上不得台面,不要看小说电影里把黑道说得上天入地能得不行,其实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得学会欺软怕硬的生存之道,有些人有些势力是千万不能得罪的,黑吃黑就常见,什么时候见过黑吃红?比武力非法武装什么时候比得上合法武装了?这里又不是阿富汗。
      乔鑫森森地觉得头大了……
      只稍稍在门口看了眼现场之后乔鑫就转身离开,砸了就砸了,能这样了事就算他们走运,接下来就是找中间人和事老,约谈事主——那被勒索了五百一个杯子的首张家三孙子。
      人家姿态还是有的,语气也颇和缓,自言不想把事情闹大,是店家欺人太甚,又说不在乎五百块钱,五个亿也不在乎,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乔鑫郑重地说:“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您在这件事情上也受了不少精神方面的损失,这个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
      乔鑫递过去一张卡,里面有多少钱他没有明说,不过,应该可以让这位少爷息怒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好好答对是不成的。
      岂料,人家少爷也没那么贪财,又含笑给推了回来道:“乔先生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为了钱的人吗?起先就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给我们消费者讨个公道。”
      乔鑫暗叹果真只有钱是不行的,“您说的对。顾客就是上帝,我们在管理方面还有很大的不足,那个肇事的经理已经被解雇了,而且在同行业内是不会有人敢雇佣他了。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们一定尽量满足。”
      三少爷说:“你们敢那样对待我,就一定敢这样对待别人,我还好说,我能为自己讨回个说法,要是欺负了别人是不是就这样忍气吞声了呢,一想到这个我都替人家难过,你说你们这样做对吗?对得起谁?”
      乔鑫真诚道:“是我们做错了。底下人不知天高地厚,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少爷道:“我看你这个人还行,也算有诚意,我就不为难你们了。只需再做一件事我这口气也就出的差不多了。”
      乔鑫道:“您说。”
      三少爷道:“把你那店按原样重新装修一遍,一样不许多一样不许少。”
      乔鑫不解。
      三少爷笑了笑,道:“装好之后通知我一声,我再砸一次就解气了。”
      ……
      走出那会所的大门,乔鑫送一同前来的大人物和事老离开,对方也是个有脸面的,对于那三少爷的做法颇有微词,觉得自己也如同被撅了一样颜面无光,然而却同样无可奈何,枪杆子决定政权,三孙子的爷爷他也得罪不起。
      那位大人物只好劝乔鑫道:“小乔啊,那小子脾气是大点,你就当他年轻气盛让着点,冤家宜解不宜结。”
      乔鑫陪笑道:“您老放心,我知道的,其实我那张卡里的钱够拿来让他砸两遍装修的钱了。他不在乎钱我又岂能在乎。能这样解决再好不过了。”
      那大人物就颇有点欣赏地点点头道:“你能这样顾全大局真是不错。就连先前你家煜叔也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果真后生可畏。”
      乔鑫笑笑,目送他的车离开。
      然后拄着拐走回自己的车。
      阿德刚要说什么,乔鑫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现在他不仅牙疼,头也疼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煜叔教训得狠了脑震荡后遗症。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向前走去,阿德担心地看着他家乔先生饱经老拳和险恶世事折磨的脸,担心又无奈。
      车行半路,乔鑫叹了口气,道:“阿德,今天煜叔的情况怎么样?”
      阿德道:“还是老样子。”他心里从前就并不十分尊敬那个煜叔,何况这个行为举止非人类的,真搞不懂乔先生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些不重要,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趁这个机会开口道:“乔先生,杜家要在北城开一家大型洗浴中心……”
      乔鑫睁开眼,抬起头,略皱了眉,示意阿德继续。
      阿德道:“地点就在咱们被砸的那一家旁边。”
      乔鑫扶额弯腰……他的头更疼了。
      最后车子不得不U字型直接拐去医院了。
      杜泽坤虽然当家,不过姓杜的可不止他一人,由于杜家血统树繁枝累累,小利益集团错综复杂,他还真不能搞一言堂,所以手下的实权大佬想在北城兴风作浪,杜泽坤说不成,也不是绝对好使的,何况,他也没说不行。
      杜家一直想扩大在北城的势力,染指桑家黑道霸主的地位。之前当家做法保守,故而处处落了先机,留给杜泽坤的就是这个半壁江山的局面,北城既是必争之地,和桑家冲突在所难免。这冲突涉及的利益动辄成千上亿,不是一个和亲的少爷能够消弭的。
      人都是贪婪的,杜泽坤想的是江山美人……可是谁想人财两空呢?
      杜桑两家短暂的蜜月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可以预见的江湖混战。
      晚上杜泽坤踏着微醺的步伐回到二楼自己的巢穴,那里有他藏起来的宝贝,就好像一只野心勃勃又小心狡猾的狗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爱的骨头于是挖了个很隐秘的坑埋起来每天夜里挖出来又舔又啃一样原始的幸福。
      他原是想等到自己报了仇泄了愤玩腻了就丢到一边,或死或活怎样都好,然而时到今日他也没有等到这么一天,明明很普通的一个桑珠南,勉强说起来只有脸蛋能看一点,可是……算了,这样也好,反正人已经在他手心里,想要怎样就怎样,一时半刻也好,一生一世也好。
      桑竹南已经是颗无用的弃子——是无用的,也就是无害的。
      不过偶尔也有不爽的时候,比如今日的家族聚会——杜家是个大家族,所以会定期举办这样半家宴的聚会,商讨家族事宜,联络感情,这一习惯是上两代就保留下来——在这次家宴上,核心的几位成员在商讨如何在城北大展拳脚对付乔鑫一干人等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引起的话题,又趁机揶揄了下杜泽坤的喜好,开起关于桑竹南的荤段子。
      杜泽坤心里不悦,他觉得连带着自己也被玩笑了,就冷笑两声敕令那个不知轻重的堂弟闭嘴。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还是家中长辈站出来化解,道:“自家兄弟,怎能为了一个外人反目,玩笑而已,都不要往心里去。”又责骂了那个堂弟,糊弄过去。
      杜泽坤虽然过后变脸和那堂弟亲热如常,临走还把自己的跑车借给他开,不过那深藏的的不快一直持续到家宴结束,当他踏着微醺的步子,心里那点薄怒慢慢翻腾出来。
      他想,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为了桑竹南受人揶揄呢?桑竹南并不理解自己的窝囊之处,没人能理解。
      若能把他干脆拖上天台推下去摔死就清净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的。
      正因为清楚自己下不了死手,所以才更愤怒。
      当杜泽坤推开房门的时候,桑竹南还没有睡,而是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缩着腿在床上磨指甲。为了安全起见,桑竹南不被允许接触任何道具活着碎玻璃之类锋利的东西,指甲长了也只能在仆人的监督下由旁的什么人来剪。有几次剪得不及时桑竹南就有点强迫症地用牙齿咬,看着怪不舒服的,杜泽坤就随手丢了一个指甲刀给他,反正也不会怎样,从此后桑竹南没事就修建他那十根小葱似的的手指。
      此刻正在磨指甲的小桑见他回来,条件反射地惊慌后撤,向床里缩过去,杜泽坤的火气更大了,他要泻火!
      他毫不客气地扒掉自己的外套,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合身扑上去,胡乱地亲啃起来,受到惊吓的桑竹南先是微微挣扎,后来就如同往常一样乖顺了。
      若是平时事情就顺其自然做下去,然而今天的杜泽坤却并不打算重复自己,他一把捏住那纤细的手腕把人揪起来拖下床,向窗台而去。
      先是逼着桑竹南跳下去,然后他自己也跳下去,他打算带着自己的骨头换个地方吃。
      和桑竹南在一起做的时候他更喜欢野战。大概是小的时候俩人就是这样趁着月黑风高一次次溜出去在无人的地方打炮。每当特别的晚上——心情好或者不好,杜泽坤就会这样带着桑竹南绕过自己家的保全系统,不带一个保镖地跑出去吃野食。
      为此他还在不远的地方放了辆车。
      刚把桑竹南丢进车里,杜泽坤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等到把人载到更远的地方,今天就不妨车震一次。于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在一个狭小的车库里,只有车厢里开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线幽暗浮动,车身有节奏地上下晃个不停,里面传出喘息呜咽呻吟混杂的声音。
      杜泽坤今天下手比平日还要狠厉,桑竹南的身上新伤旧伤简直像只三花猫,两只肿胀的RT更肿胀到疼痛不堪的地步。
      那张混合了疼痛怯懦和性感的脸更加激发了杜泽坤的兽性,进出更加狂野起来,他就喜欢这个懦弱男人的这个表情,就喜欢这个调调!
      在漫长的抽C之后他大概已经进入了最后冲刺的阶段,更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说着一些辱骂恐吓下流的话,这通常会让桑竹南更羞耻害怕而温顺异常。
      左一句“J人”,右一句“S货”,还说什么“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洗干净PG给我上,等我玩腻了就丢到俱乐部里卖PG,若是不从就剁碎了丢到白浦江里喂鱼,所以你最好祈祷我晚一点玩腻”……杜泽坤满意地发现自己的话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那底下因恐惧而收紧的秘部就是证据。
      那车最后猛烈地震了几震,几乎要天塌地陷的折腾,最后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车里狭小空间里堆积的肾上腺气味久久不散,桑竹南M着腿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眼角滑下来的眼泪已经有点要干了,趴在他身上平复呼吸的男人此刻倒有点男人疲累至极的样子,懒洋洋道:“今天可是灌饱了你。”说着支起上身抬起桑竹南的腿吻了吻他的脚趾,然后回头去摸放在车头位置的烟。
      事情就发生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没等他回过头来,突然一个什么东西划过自己的喉咙,随后他被大力掀开,不知道怎么的桑竹南就已经从车厢里连滚带爬地掉了出去,并且用惊恐到见鬼的眼神瞪着自己。
      杜泽坤还没反应过来,他想骂桑竹南又搞什么鬼,可是接着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低头一看,胸前一点点的血流下来,开始还只是一颗颗,然后是一串串,最后是喷涌而出,他抓住自己的前襟,仓皇看向已经开始打开车库大门逃出去的桑竹南,这时的杜泽坤才明白,自己被桑竹南刺中了……
      临跑出门之前,桑竹南回头看了眼血流成河的杜泽坤如索命鬼一样伸出血手来朝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是恐惧的还是快意的还是疯狂的,锋利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划过人类皮肤的触感,难以置信,眼下他下定决心逃开这个魔鬼,再也不想见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猜对了,小桑是光腚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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