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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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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远!屏气!”
      飞机紧急迫降在波涛滚滚的海面,落水的一瞬,那慌乱和恐怖,简直非笔墨可以形容,黎晨远虽然水性颇好,却因冲击力太大,落入水后登时头晕目眩,无法自救!
      杜邦云避开断裂的机舱碎片,竭力潜到他身边,一把拽起他胡乱挥舞的手臂,同时拚命地踢水。
      即使是小型飞机,下沉时造成漩涡也够拖他们两人到海底,惊醒过来的黎晨远,眼看两人就要被无底又冰冷的黑暗吞没,凄惶地反手抓住杜邦云结实的胳膊,使劲地往上游!
      腰部被人紧揽住,就好像戴上了救生圈,在呛进海水,胸口像要炸开来似的生疼的时候,头部忽然冒出水面——
      “呼……喝”黎晨远仰高头大口地呼吸着,杜邦云则不敢大意,一手挟着他,一手划水,并时刻注意海面上颠动的飞机的残骸。
      地震后引起的海啸,会使这些碎片变得比死神还狰狞,给它们撞一下,就如同被旋转的螺旋桨刮到,后果不堪设想!
      黎晨远没有杜邦云那么好的耐力,在汹涌的海水中踢踹七、八分钟后,脸孔就像纸一样的白,他的脚抽搐着,双臂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快要划不动,只能凭本能紧抓着杜邦云的衣服。
      海浪忽地从后脑袭来,登时把他们俩人埋进二十几码深的水里,黎晨远感觉到一股巨大又急速的冲击力,把他们推向那刚才在海面上依稀可见的海岛,水流湍猛,他一不留神,竟被卷离杜邦云!
      无法呼救,眼前一片漆黑,黎晨远绝望又惊悸地挣扎着,可到处是令人窒息的海水,他抓不到任何东西,无助地下沉!
      “唔……”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的刹那,黎晨远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并非常用力地攥紧,而后,海浪退却,他终于在闷死前呼吸到了空气!
      两、三秒的功夫,浪尖又打来,这一次他做好了准备,在汹涌的水中硬憋了下来,海潮退去的时候,他的双脚触到了陆地,是一延伸到海的浅滩。
      怕被海水再次卷回去,踩到陆地的杜邦云和黎晨远,奋力地涉水,终于挣离了地狱般的海洋,双双倒坐在沙滩上……
      风停了,薄薄的,雪一样的灰色东西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不知道是地震引起了岛上火山爆发,还是火山内部运动导致了地震,总之,潮水退了,现在一切风平浪静,黎晨远精疲力竭地躺在沙地上,丝毫不想追究坠机的原因。
      “晨远,起来。”脱掉湿透的西装,解开衬衫钮扣,隐约露出壮实胸膛的杜邦云,站在一动不动的黎晨远旁边,催促着他,”我们要游回去。”
      “哎?”黎晨远乏力地抬起头,”你开玩笑?!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大西洋里的某个小岛。”杜邦云说着,仰高头环视了一圈——
      他们所处的海岛,看来人迹罕至,婉蜒的白色沙滩背靠着郁郁葱葱的热带森林,密匝的林口没有土著或野兽出入的痕迹,森林似乎覆盖整座岛屿,退后两步看,有一座高大而陡峭的山峰耸立在北边,像是这座岛上迤逦山脉的主峰,没有飞禽,大概因为火山喷发的缘故。
      “亏你还知道,游回去……哼,你以为这是你家泳池啊?!”黎晨远忍不住抱怨。
      “说什么呢!”杜邦云瞪了他一眼,手指附近的海面,”我们要游到那里去。”
      “嗯?”黎晨远看到了白色的飞机残骸,像一艘小艇般搁浅在礁石群里,机头斜斜地冲向天空。
      “定位仪,通讯器,饮用水还有急救箱,我们必须把这些搬上来,”杜邦云表情认真地说,”刚才,并不是真正的火山爆发,只能算它打了个喷嚏而已。”
      “咦?还会喷发吗?!”黎晨远惊骇地坐起身体。
      “不知道,这一带的火山比较活跃。”杜邦云眼神沉郁地凝望着飞机完全垮掉的机窗,”海上救援队不会那么快找到我们的,我们要有所准备,几个小时,一天,两天,或者……更久。”
      杜邦云不再说话,迈开步子走向残骸,黎晨远抱膝坐着不想动弹。
      沙……一阵海风掠过岛屿,原始丛林阴森森的摇曳声,仿佛有猛兽急毛骨悚然地逼将过来,黎晨远一惊!几乎连滚带爬地追上杜邦云,害怕地喊叫,”这种鬼地方,别丢下我一个人嘛!”
      杜邦云已经淌着海水,移向飞机了。
      黎晨远踉踉舱舱,满腹牢骚地跟在他身后,座垫、水杯、断裂的扶手,海面上飘荡着从残骸卷出的东西,突然,一只染血的皮鞋,随着安全气囊一样的东西,骇人地从他面前漂过,黎晨远”哇啊!”地大叫,险些跌进水里。
      “机……机师?”恍然醒悟杜邦云阴郁的目光为何,黎晨远畏惧地嗫嚅,”死、死了吗?”
      杜邦云站定在已经失掉舱门的驾驶室前,扶着裸露着电线的舱框,点点头。
      黎晨远顿时僵住,”我、我不要过去!”尸体……好恐怖!
      “涨潮的时候,飞机又会被卷进海里的,我们要把他移出来,你想让他就这样被拖到海底吗?!”
      杜邦云弯腰探进机舱,随即又出来,喊道,”快点过来帮忙。”
      “不要!”黎晨远头摇得似拨浪鼓。
      “还有可能地震的,”杜邦云不快地说,”请你多点危机感好吗?!”
      如果又发生海啸,把通讯仪器等所有的一切都卷走,那就糟糕了!
      “我不要,你、你自己搬吧!”泡在海水里,说不定面目全非,露出骨头的尸体,太恶心、太可怕了!
      黎晨远逃也似的回转过身,他从小就相当排斥血、伤口之类的东西,突然间要他接近被卡在残骸里的死人,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奔回沙滩,黎晨远气喘吁吁地坐下,抱住自己发抖的肩膀,低着头。他不敢看杜邦云,那双黑晶石一样犀利的眸子,现在一定失望透顶吧?
      呼!喀喇!
      座椅扶手一类的东西被折断的声音,而后又有几声玻璃窗崩裂的杂音,黎晨远依旧没勇气抬头,但凭着不时传出的搬动声音和眼睛的余光,他知道杜邦云独自拖出那不幸的机师后,用肩膀扛着,走向北边的沙滩——
      与他所在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落脚点似乎离他很远。
      “……”黎晨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一下,有点难受地揉搓着自己冰冷的双手,就是讨厌啊,常人都会害怕的嘛!他有什么办法……
      就算流落孤岛,也有不想干的事情啊!
      可越这样自我开脱,黎晨远的心情越低落,杜邦云不仅没有强迫他去做,甚至连一声责骂也没有。
      “可恶啊!”不服气,看不起我的话,就大声地说出来呀!闷闷不乐地憋了十几分钟后,黎晨远终于抬起头,”呃?”
      杜邦云脱了衬衫,赤裸着上身,一手扛著急救箱之类的东西,一手拎着两个大皮革旅行袋,涉水向他走来。
      时值阳光最为猛烈的午后,晶蓝的波光粼粼的海水,一望无际的玻璃般的天空,映衬着那耀眼的没有丝毫赘肉的成熟身体,简直让注视的人,惊慕得发不出声音来!
      并不是第一次看杜邦云赤裸的身体,可不知道为何,黎晨远的脸孔就像火烧一般的烫!
      水珠从杜邦云湿漉漉的黑发流动了下来,沿着英悍的脸颊直到厚实的胸板,最后没入那因湿透而紧贴著性器的黑色西裤,黎晨远心悸地将视线移开,可是,那修长结实的大腿,那隆起有力的手臂肌肉,便会气势汹汹地闯入他慌张的眼帘。
      “有点像……野兽。”面红耳赤,脑袋发胀的黎晨远怔怔地嗫嚅。
      杜邦云在离他十步远的浅滩站定,放下旅行袋,撩起落到眼睛前的头发,笔直地望着他。
      黎晨远被这毫不犹豫的凌厉盯视,吓得心跳漏拍!
      “我这样十足像个变态。”黎晨远低下头懊丧地想着,会为男性裸露的胸膛而脸红心跳,他莫非是……
      同性恋?!人们不是常说,越抗拒的东西,实际上越喜欢吗?
      “天!我才不要咧!”黎晨远惶惑地捂住脑袋,他是三代单传的豪门阔少,这样太不幸了!而且,对象是杜邦云的话,总觉得……好凄惨?
      一定会被他狠狠笑话的!当初那么刻薄地讥讽他,挖苦他,唯恐他过得舒心太平,现在有这种机会,他能不反击吗?
      再退后一步想,就算杜邦云不讥笑他,可会接受他的感情吗?
      黎晨远回忆起赌场里杜邦云那毫不掩饰憎恨和厌恶的眼神,一阵心寒。
      绝不会接受的吧?
      “失败啊!”黎晨远揪心地哀叹。
      “晨远?”一只胳膊,冷不防搭上黎晨远的肩头。
      “啊!”黎晨远大叫,惊诧地挥开杜邦云的手臂,”不是那样的!”
      “哎?”杜邦云完全不解地揉着自己生疼的手腕。
      “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对。”黎晨远一会儿仰头瞪着他,一会儿慌张地左顾右盼。
      “我有很多女朋友,和你不一样!全、全都是你不好!我不会输给你的,都是你!你滚开!”
      “晨远?”杜邦云担心地伸出手臂,再次被黎晨远用力地拂开,”别碰我!!”
      杜邦云露出迟疑兼不快的神色,紧盯着他,”你不舒服?”
      “要你管!”黎晨远仓促地后退了几步,企图避开他质疑的视线。
      “毒蛇、蝎子、悬崖,这种每分钟都可能要你命的地方,我怎么能不管你。”杜邦云口气冷淡,可态度异常坚决,”救援队来之前,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
      “我是什么?你的私有物吗?!”黎晨远忽然激动地大叫,”你——杜邦云!别管我!别碰我!更别叫我!我要静一静,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黎晨远说完,转身横冲直撞、气势慑人地推拨开墨绿色密麻麻的灌木丛,闯进那泥泞潮湿的原始丛林。
      “晨远!”杜邦云立即跟上他,英挺冷峻的脸孔难得地显出慌急的情绪。孤岛丛林虽不如雪地和沙漠艰险,可黎晨远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贸然乱窜,一旦迷路,缺水少食,活不过三天的!
      黎晨远不顾身后杜邦云的叫喊,埋头抓着一根又一根的树枝,藤条,越走越快,越走越深。
      土地很泥泞,密集的树冠遮天蔽日,丛生的绿苔覆盖着绞缠在一起的狰狞大树,时不时有什么横长的根条绊了脚,黎晨远狼狈不堪地拖着脏污冰冷的脚,闯过一条小溪涧后停下。
      “这里是……”他仰起头来,无措又骇然的表情就像一个刚从梦中惊醒的人!
      阴冷的空气蔓延在重重叠叠的蛛网般的枝桠间,没有阳光,没到小腿处的沼泽,冻得皮肤发红,黎晨远哆嗦着抱住自己的肩膀,这种连野兽也畏惧的密林,自己怎么就……
      他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空空如也,可他又不能永远这样呆站着!太阳一落山,即使没有猛兽吃掉他,他也会被冻得奄奄一息。
      “走回去吧,照原来的路!”拼死越过这里,以他的体力来讲不可能,这片密林是婉蜒山脊的延伸,少说也有几十个足球场大,而且道路危险曲折,谁知道途中的沼泽有没有鳄鱼和毒蛇?
      不想还好,一想到那些黎晨远就觉得自己两眼发晕,僵直的脚似乎再也站不住了,他很害怕,心脏怦怦狂跳,仿佛置身恐怖片中。
      “邦云……”他喃喃着,泫然欲泣,而后当他转身发现,因枝条芜杂,他找不到闯进来的路时,差点崩溃。
      忽地,气喘吁吁,脸颊和手臂处部满是污泥和血痕的杜邦云,从离他不远的密丛中,挣扎了出来。
      “啊?”那一瞬间,吓坏了的黎晨远真想冲过去抱住他,可是,一想到他之前奔逃的理由,他又踌躇了。
      杜邦云用手背俐落地抹掉脸上的污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气喘吁吁却语气平静地说,”跑这么里面,即使救援队来了也找不到,出去吧。”
      黎晨远没有移动脚步。
      “跟在我后面。”杜邦云转过身,在用力拉扯开藤条的时候说,”你不用担心,我也厌倦了这种拉锯战似的关系,获救后,我会让一切都结束的。”
      黎晨远迈开脚步,无语地跟在杜邦云后面,他觉得,他快要被这片乌云般的密丛,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杜邦云很能干。
      找可以看见海洋的栖息地,用棕榈树的宽大叶子和树木枝权很快地搭建起防雨防晒的”鼠尾形”掩蔽棚,翻找抢救上来的物品,取镁打火机点燃篝火,拉起藤条晾衣架,堆上并不难找的野生土豆和芋头,一个人几次深入丛林,寻找流动干净的淡水,黎晨远根本不用动手。
      “嗯……”欲言又止地看着杜邦云忙禄的身影,披着唯一一条羊毛毯的黎晨远,走出掩蔽棚,站定在篝火照不到的阴影下,天早就黑了,幽深的丛林伴着海浪拍打礁石的狂啸,还真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啪吱!吹了一阵海风,想回到草棚的黎晨远忽然踩到几颗浆果,捡起来一看,形状和颜色有点像樱桃。
      “不要乱吃东西!”
      杜邦云之前警告过他,可黎晨远现在烦闷得很,他没多想就挑完整的吃下了,酸酸甜甜,果汁醇美,他一心动,垫起脚尖,折下果实簇拥生长的枝条,一口气吃了许多。
      “晨远,你怎么了?!”
      大约半夜,杜邦云为篝火砍了足够的树枝后,用肩扛着走回掩蔽棚,还未来得及放下,就看见黎晨远团抱着缩起的膝盖,头抵粗糙的干草垫,痛苦万分地呻吟。
      “我……我……啊!”黎晨远汗涔涔地松开膝盖,一不小心从草垫上滚落。
      杜邦云丢下柴条,一个箭步极其迅速地接住他,焦急地抱进怀里,”你好烫,发高烧了吗?”
      黎晨远睁着湿蒙蒙的眼睛,看着杜邦云,然后试图从他怀里挣离。
      “别碰我,呜!”他急促呼吸着,几乎没办法将话讲完整。
      “你……放开。”
      杜邦云这时看到草垫旁吃剩的果核,脸色骤然一变,”你吃这个了?”
      黎晨远的喉咙发出含糊不清地”唔……”
      “不是叫你别乱吃东西吗?”杜邦云有点生气,扳起黎晨远无力垂着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少惹些祸!”
      “我又没要你管!”黎晨远喘着气,猛地推开杜邦云,好热啊,他热得快爆炸了……呜!
      黎晨远狼狈不堪地爬向草垛,将泛着红潮的脸孔,埋进羊毛毯。
      “晨远,”沈闷的磐石一般的寂静后,杜邦云出声叫他,”好了……你过来。”
      黎晨远固执地一动不动。
      “那个……虽然不是毒浆果,可是……”杜邦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那是什么?”
      黎晨远哼哼着动了一下肩膀。
      杜邦云似无力地叹气,挪动膝盖栘向黎晨远,他伸手抓住那胆战心惊的肩头,圈进自己的臂弯。
      下巴颌被抬起了,柔软的嘴唇覆上咬出血来的伤口,黎晨远的心跳加快了,略带渴望地张开嘴,一个濡湿温暖的东西,柔柔地探进他的口腔。
      “唔!”感觉到闯入的舌尖,有些霸道地缠绕上自己的舌叶,黎晨远本能地躲了一下,可后来还是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杜邦云捉住他的颈项,回应给他激烈缠绵的,几乎窒息的热吻。
      下腹部燃烧起来了!难已言喻的激流冲撞着肌肉痉挛的肢体,黎晨远抬手揽住杜邦云的脖子,胸膛剧烈的起伏,杜邦云松开他的唇,一点一点地轻啄着他线条漂亮的下颌、不住吞咽的喉结,尔后埋首在颈窝处,吸吮亲吻。
      “啊……”又麻又痒,黎晨远忍不住呻吟。
      傍晚时换上的白衬衫,现在已经被一双灵巧的大手褪到了臂膀处,虽然脱掉汗湿的衣服很舒服,可黎晨远执拗地拉着衬衫角,怎么也不放手。
      杜邦云怀抱住他僵直的腰,舌尖舔着他的耳垂,用低醇性感的嗓音引诱似的呢喃,”不用怕啊……没什么好害怕的,你别动,由我来就好。”
      黎晨远顿时红透了脸,第一次和男人做,坚持着不逃跑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杜邦云要他回应,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衬衫滑到了地上,杜邦云的手抚摸着黎晨远的腹部,并开始往下游栘,”啊……”黎晨远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身体比他更记得杜邦云手指间的技巧。
      可冷不防的,乳首被一坚硬的牙齿轻咬,”呀!”黎晨远惊叫着弓起背,可逃不过那炽热的嘴唇和舌头,乳首被舔吮、拉扯着,从未体验过的异样的快感直冲头顶,他沉重呼吸着,笨拙地仰着头。
      琉璃石般的乳首挺立起来,唾液使它看来充满情色,杜邦云用手指揉搓着它,嘴唇则爱抚右边那颗。
      “嗯啊!”那地方完全站立了,黎晨远忍受不住折磨地抓紧杜邦云的手臂,指甲都扣了进去。
      杜邦云缓缓地压倒黎晨远,健实修长的大腿隔着长裤摩擦着他腿间那话儿,时不时用力地顶撞。
      “我……不要……啊……不行了!”黎晨远浑身战栗着,双腿夹紧着杜邦云的膝盖,一下就射了精。
      杜邦云俐落地脱下他湿掉的长裤。
      黎晨远已经羞耻得不想说话了,他咬着自己的手指,虽然射了精,可火热的欲望并未浇熄,相反,因为尝到那激荡到骨髓深处的甜头,人更焦躁不安了,他扭动着赤裸的身体,感觉皮肤下面翻滚著汹涌的热浪,敏感的神经,被细小的蚂蚁似的东西,噬咬着,牵扯着。
      “我……我……”黎晨远汗流夹背地呻吟,凄然欲泣地仰首,看着杜邦云。
      ——他渴望更深沉、更激烈的快感!
      杜邦云一语不发地安抚着他,嘴唇擦过那小麦色火热的胸膛,可天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比黎晨远好不了多少。
      他几乎是咬破舌头忍耐着,生怕伤害到黎晨远。
      轻缓地拉开身下青年的腿,杜邦云一边用舌头舔绕着胸口那挺立鲜艳的宝石,一边将手指探进那紧实富有弹性的幽谷,不出所料地,指尖刚戳进一点,黎晨远就惊骇地大叫,”那、那种地方……?!”
      “你知道的不是吗?”杜邦云苦笑了一下,对于同性之间的做法,他相信黎晨远不是一无所知。
      “可是……好奇怪,不能换一个地方吗?”黎晨远结结巴巴着,逃避似的撑起身体,”其他的地……唔。”
      杜邦云以唇封住了他的抗议,两手抓住他胳膊,毫不犹豫地把他重新压到身下。
      狂乱的带有责难意味的吻,牙齿啃咬着嘴唇,侵入的舌头猛烈搔着每一处无辜的柔软,口腔里充斥着杜邦云的气息,黎晨远头晕目眩,与越来越剧烈的心跳相比,他的四肢越来越虚软,好像阳光下的雪,要融化了似的。
      杜邦云却不曾放松压制他的力量,他更乘胜用膝盖牢牢顶住黎晨远的大腿,黎晨远完全动弹不得。
      “啊!不要!”生涩的地方感觉到异物毫不留情地刺入,蠕动,黎晨远紧张地摇晃着脑袋,放声大叫,”好难过!”
      杜邦云一声不吭,手指尖固执地在那狭小却火热万分的地方,或急或缓的抽动。
      黎晨远按捺不住怪异不适的感觉,脸孔胀红地开始挣揣。
      杜邦云蓦然增加了手指,并一下探得很深!
      “哇!住、住手!”下腹的热量似乎直冲头顶而来,黎晨远狼狈地汗水涔涔,脸扭向了一边,贴着地面。
      “生气了?”杜邦云将手指撤出一半,继续做着前戏,不过动作温柔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你这个变态……”黎晨远窝火地咕哝。
      “还是个很色的变态。”意外地,这次杜邦云不仅大方地承认了,还自己加上了形容词。
      黎晨远转头瞪着他。
      “所以呢,”杜邦云俯身啄了一下他湿润的嘴唇,幽幽地说,”决不会放过你……”
      毫无预警地,膝盖被大大地拉开,强有力的手指侵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黎晨远惊颤地弓起身体,想大叫却发出了野猫一样的,诱人心跳的呻吟,他混乱窘迫地一把抓住身下的沙子。
      “好像也有感觉嘛!”杜邦云调侃他。
      “讨、讨厌!”
      杜邦云微微一笑,伸手挑开他落到眼睛前面的头发。
      这是一个很不经意的动作,黎晨远的心脏却悸颤得似擂鼓,他面红耳赤地移开视线,仿佛杜邦云触碰的,是他筑在高墙里左支右绌、畏畏缩缩的灵魂。
      “好像真的……爱上他了。”黎晨远的鼻翼微微抽动着,眼眶泛红,很想哭,怎么办呢?他竟然爱上了杜邦云?
      不能是其他人吗?全世界,有六十亿人口耶!
      偏偏是他……
      “杜邦云,”黎晨远在心底不断叫着这个名字,似乎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可冷不防地,他喊出了口,”邦云!”
      “什么?”杜邦云温柔地回应,那深邃英气的宛如夜空的眼眸,一闪一闪跃动着,让黎晨远失神的光泽。
      柔柔的包容心,一点一点、一层一层地剥开他无从说起的固执、挑剔和任性,为什么逃离香港呢?为什么总做些缺德的让人唾骂的生意呢?
      黎晨远的心口剌痛着,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厌倦了那些宠溺的眼神,他憎恶人们待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就不能大声地、面对面地和他说话吗?
      他不是为了变成堂皇大厅里的陶瓷人偶,才出生的呀?
      黎晨远闭上眼睛,这次是真的哭了。
      “晨远,”杜邦云揩去他的眼泪,”我觉得,你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呐。”
      “谁是被宠坏的孩子?!”黎晨远即刻反击,可闯入眼帘的瞠目景象让他一时结舌,两颊滚烫!
      不知何时,杜邦云已经全裸了,那刚硬又不失美感的肌肉线条下,私处也……
      黎晨远愈发紧张了,如果说他现在正陷入混乱,杜邦云的话无疑让他抓狂——
      “晨远,你硬起来了啊。”
      “滚、滚开!”黎晨远大叫,身体僵硬得好像石头。
      杜邦云当真放开了手。
      “你……”黎晨远错愕地张著嘴,哭笑不得,”等等。”
      杜邦云转身出去了。
      “喂……”呼唤的声音跟昆虫嘤鸣似的,细弱得自己也听不清。
      怎么这样,胸口仿佛压着整个大西洋,黎晨远惶惶地瞪着草棚口。
      银色朦胧的沙滩,黝黑的丛林,银河像一道瀑布缀满夜空,唯独看不见杜邦云的身影,他呼哧哧地喘气,继而哽咽,无尽的失落感,攫住他浅褐的眼瞳……。
      杜邦云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他走到黎晨远面前,亮出手的东西,是先前黎晨远误食的野果。
      “你那里太紧了,我想需要点润滑剂。”杜邦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你……你这个大变态!”黎晨远晕眩地怒吼,还以为他……丢下自己了呢!
      “一脸寂寞呢。”杜邦云讪笑道,单膝跪在他身边。
      “哼。”别回来了最好!可黎晨远没勇气把这句话说出口,只得怏怏然地扭过头。
      杜邦云俯过身子,贴近他帅气的脸,就差一点时,黎晨远莽撞地抬头。
      “啊!”杜邦云惊悸地避开,还好闪得快,不然就磕到彼此的门牙了!
      “出了什么事吗?”看黎晨远眉宇纠结,神色拘谨,杜邦云的心也不由沉甸甸起来。
      “那个……是春药来着。”黎晨远以蚊子般的声音嘀咕道。
      “哎?是啊。”杜邦云看了眼手里浆果,”原来生长在非洲,后来因为欧洲商船的迁徒,亚热带丛林里也有了。”
      “你很了解这些嘛。”
      “我是攀岩、越野等极限运动的爱好者啊。”杜邦云不以为然地说。
      “哦。”黎晨远忽然想起杜邦云房间里那些照片,原来如此啊。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杜邦云问道,因药性而满头大汗,黎晨远还真能忍!
      “我现在……很热,用了那个……岂不是……”再也说不下去了,黎晨远真想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到沙里去。
      “你在担心这个啊?”杜邦云眯起迷人的眼睛,啪吱一声细响,浆果淡红色的仿佛玫瑰花般的汁液,顺着他的手腕,淌了下来。
      杜邦云覆到黎晨远身上,润湿的手指重新潜入幽密的腿间。
      “唔!”察觉到异物骚动的黎晨远呼吸猛然急促地晃动了下身子。
      抽出手指,早巳忍无可忍的男性象徵,抵住那比之前柔软的入口。
      “你想满足……我就让你满足!”
      “啊!!”
      强烈地冲击力,撞人身体的性器,硬硕得仿佛要将他分裂,他紧张地搂着杜邦云宽阔的背,激烈的律动让他讲不出话来,快感一波波地摇撼而来,身体深处泛着甘甜的微痛,他很快地射了精,体内的横冲直撞却并未停下来,黎晨远大张着嘴,感觉连呼吸也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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