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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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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想,到便利店买了信封信纸,用我干净利落的字体写道:
     **********************************************************************
     胖子:
     机场一别甚是想念,吾家有上等客房一间,盼君前来小聚几日,以尽斗下生死相伴之谊。吾知君有一拖油瓶在身边,如该子无处栖身,硬要随行也可,我定想方设法腾出一间茅房给他。
                             挚友 吴邪
     **********************************************************************
     
     寄出后第三天的早上,一辆出租车停在我家大门口,却只见闷油瓶一个人从车里出来。司机费劲地帮忙拎着他的两个大箱子,他自己则气定神闲地站在我家门前,右胳膊像模像样的用绑带吊在脖子里。
     
     我招呼王盟提了箱子上楼,又付了车钱。闷油瓶自顾自进店,在我家太师椅上坐定,眉宇间颇为冷淡的,依旧连个招呼也没有。
     我想了想,我在斗里也没有惹他呀?出了斗他住医院我更是没有惹他,干什么给我脸色看!
     
     “我那胖子兄弟呢?”
     “在北京。”他淡淡说。
     “他咋没来?”
     “他不想住茅房。”他依旧淡淡的,也不生气,只是陈述。
     操!我什么时候说让他住茅房?可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闷油瓶威胁胖子换房间,胖子自然不能反抗。我顿时替胖子不平起来。
     “我这可只有茅房给你住,你爱住不住!”
     闷油瓶什么也不说,我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不过他平常也这样爱搭不理,我就没放在心上。
     
     晚上王盟准备了一桌子菜,我留他吃饭,这小子却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说:“这菜太高档了,小的没福消受。”说完还撇了闷油瓶一眼,匆匆撤退。
     我热情地招呼闷油瓶坐下,整整一桌子的菜啊,有那个油炸臭豆腐、清蒸臭豆腐、臭豆腐丸子、臭豆腐荠菜汤,中间的主菜位置则放着闷油瓶最爱吃的一大盘醋溜臭豆腐,酸香四溢!
     我把筷子递给他,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一分钟过去了,他没动筷子……
     三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动筷子……
     十分钟过去了,我张罗开来,往他碗里舀了一大勺醋溜臭豆腐,还道:“趁热趁……”
     
     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闷油瓶定定地望着我,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就这样望着。
     我感到了一些不对劲,不,是非常不对劲。
     “怎……怎么了?胖子在北京出事了?”
     他摇了摇头,垂下眼睑,低声道:“我是不是……不该来……”
     他的话让我没来由的一阵揪心,一种不安蔓延开来。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胸前的那团绑带白得刺眼,让我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你的手……”
     他表情一窒,苦笑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难道……
     “医生不是说……”我开口问,可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他的表情明显是不想再提。三叔曾说过,他的这只手必须要从小练起,过程异常辛苦。他平常都那样珍惜,可现在……
     我不敢想,脑子有点乱,几乎不敢看那绑带和纱布。
     他却抬头看了看我,柔声说:“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柔,并没有怪我的意思,可是我却觉得像被人打了一拳般。他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事,甚至还牺牲了自己最宝贵的右手,我却为了一点点小事这样赤裸裸地以怨报德!我简直不是人!简直丧心病狂!
     见我有点发怔,他又柔声说:“我不喜欢吃臭豆腐……”
     我这才回复了一点神智,拉上他去了附近的饭馆。两人各怀心事,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吃完饭回去,破金杯停在大门口,他却不下车,茫然地望着车窗外,闷闷地道:“吴邪……”
     我赶紧应。
     昏暗中,他沉默半晌,最后却只说了句“没什么”,径自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62(以此为准)
     我瞒着他悄悄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胖子似乎早料到我会打去,没有惊讶,却欲言又止,只让我好好照顾闷油瓶。
     一连几天,闷油瓶都什么也不说,我非常不安,总觉得他的这次出现是为了告别。忍着王盟怪异的目光坚持让他睡在我房间,几个晚上我只要一睡着就会猛然惊醒,一次次地确认他是不是还睡在小地铺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担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每过一天都似乎离他更远了一点。
     他只要一天不开口,我就一天不安心。
     
     我在网上找过上海最好的外伤医院,打电话问最好的专家教授,却没有勇气向闷油瓶开口上医院。他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在他伤口上再撒盐?
     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每天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会,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总有一大把沾满血水的纱布,却不肯让我帮忙。
     
     没过几天,我终于忍不住,二话不说地拉他到火车站,跳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他并不知道我要干嘛,也不问,好像什么也不关心似的任我摆布。我把他拉去看专家门诊,他还是一脸漠然的表情,却不肯让我陪着。
     他一直都这么强,一定不愿意让我看到他软弱的一面。我乖乖地在门外等着,他出来后仍是冷冰冰的老样子,手上依旧缠着那纱布。我冲进了诊室,里面那白发老专家看了我一眼,摇着头重重叹了口气。
     
     完了吗?
     就这么完了?
     我不想毁掉闷油瓶啊!
     如果不是我自不量力地跑去参加那什么倒斗大赛,如果不是我差点被老歪捅死,他就不会……
     可我却还对他斤斤计较句句讽刺……
     我怎么这样……
     
     我神不守舍,还是闷油瓶把我牵回了家。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王盟以为我病了,闷油瓶帮我打发他早点下班。
     他进房间的时候,我就坐在床沿上。他走近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又说了句:“我没事。”
     我抬眼,面前正是他那缠满纱布的右手,我顿时眼圈就红了。
     闷油瓶在我边上坐下,缓缓抱住了我,非常非常文雅地用嘴碰了碰我的嘴角。我抬起眼帘,入目正是他放大了的乌亮的眸子。
     
     他的唇很暖,很温柔地在我脸上摩娑着。即使是这时,他也是如此淡然而平和,眼眸仿若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我情不自禁地用尽全力回抱住他,覆上了他的唇。我如此狂热,他却只用轻柔的动作回应着我的热情,我一瞬间热泪盈眶。
     他还是要离开的吧?
     所以他才会这样淡定。
     虽然温暖,可这却是一个离别的吻。
     
     “你能不能……不走……”
     他眼里满是一种温润的柔和,却不回答。
     “不要走!”我再次强调。
     他笑了笑,轻轻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躺下来,然后慢慢俯下身,继续那轻柔的吻。
     我心里响过无数警示,理智告诉我应该马上把他推开,否则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可是我根本不能对他出手,我甚至不敢让他看出来我的爷们心理。
     
     他是那么轻柔,那么温和,那么友好……
     我怎么下得去手!我要是下得去手,我他娘的就不是人了!把他害成这样,让他压一下有什么关系!
     我脑子极其混乱,但还有一丝清明,我知道不论他要干什么,我这会儿都必须当自己是死人。有句话说得好啊,出来跑,迟早要还的!
     
     闷油瓶也不跟我客气,用他的左手开始艰涩地解我的衣扣,领子上那颗足足花了三分钟才解开。
     “你……能不能……”他轻声说道,眼神让人揪心,“帮帮我……”
     我怎么能拒绝他?
     我简直像入共青团时宣誓一样坚定地说了声“行!”就拼命地去解我的衬衫扣子。虽然我的心在淌血,可是我更怕看到闷油瓶子心里淌血。
     我几乎用扯地拉开了前襟。
     
     闷油瓶伸出左手食指探向我的胸口,我咬着唇,准备迎接这注定我后半生的不幸的一指。胸口微凉,却半天没有其他感觉。
     我有些疑惑,却见闷油瓶唇边泛起一弯好看的弧度,唇瓣开合,说了些什么。
     
     我的脑细胞久久未能把我听到的声音转化成可以认知的语言,我有些发傻躺在他身下,直到床垫一轻他站了起来,拿食指在我裤子上乱擦,我才明白他刚刚说的是――
     
     63
     “你真好骗……”
     我懵了,半天才哑声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从上方望着我,嘴边挂着抹越看越戏谑的笑,“你很聪明……”
     说着,他已拆下了纱布,右手在我眼前招摇地晃了晃,那手一点疤也没有,仍嫩生生的跟个娘们似的。
     
     我明白过来,瞬间抓狂,一个僵尸打挺从床上弹起,一招九阴白骨爪朝他脸上抓去,他轻松避开,走到一边的地铺上坐了下去。
     这该死的闷油瓶!
     我指着他颤抖地骂了个“你~~~”却偏偏什么也骂不出来。
     闷油瓶一点愧疚的表情也没有,抱着双膝,眼神非常无辜地瞅着我,“我说了好几次我没事,”他耸了耸肩膀,“你就是不相信。”
     一股强烈的悔恨由我心中升腾起来,想我也是堂堂大学本科毕业,智商情商算不上超群却都在正常范围内,怎么竟被他调戏了一回又一回!
     
     我想起了闷油瓶的那些个惺惺作态!
     我想起胖子的那个欲言又止!
     我想起了那个白头发老医生……等等,那个老头怎么也……
     “我跟他说,你喜欢我。”闷油瓶似乎早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回想起来,那老头见了我后什么也不说,只是重重的叹气外加摇头。操!敢情当我是变态!!!我一好好的小青年,就这么生生被他毁了!!!
     我浑身发抖,终于发一声吼朝他扑了过去,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他早料到我有此一扑,微一侧身我就扑了个狗吃屎。他也不管我,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下次换个新招。”
     我趴在床垫子上剧烈地喘着气,气得眼前发黑,眼睁睁地看着他拉了开门,撩下一句“你很臭,我洗个澡” 就消失在了门口。等我缓过气,挣扎着追到浴室,他正洗得欢。
     我砸开了门,大吼一声“姓张的!”
     他从浴帘后探出半个脑袋,眼神乱纯真地看着我:“要一起洗么?抱歉我没这个兴趣!”说完又缩回了头去。
     我脑子很热,根本不能正常处理信息,眼睛在室内狂扫,看到了通马桶的棒子,一把抄到手里,却又看到他丢在一边衣服裤子。
     我脑子昏了昏,想起来这会儿他是光着身子的,要是我贸然冲进去,他又有话说了。巨大的挫败感,反而让我的脑袋高速运转了起来。我吴邪可不是好惹的!
     
     我丢下了马桶棒子,悄悄拿了他的衣服退出浴室,把门彻底锁死,呼出了一口长气。这回他真的要住茅房了!(关于锁的问题,就不讨论了)
     我得意得不行,自然不能错过他洗好澡发现衣服不见门被锁死以后的绝望瞬间,于是搬了张小板凳一坐,只得好戏开场。
     十分钟过去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心里那个激动啊……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心里开始有点郁闷……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除了哗哗的水声,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感到了一些不对劲,搓澡要搓两小时?我没觉得他有这样的洁癖啊,就是一爱美的小娘们,这会儿也该完事了吧!
     我心里激烈地战斗了一会,终于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我敲了敲门,“喂!”
     没人应。
     “死了没?”
     还是没人应。
     “姓张的!”
     依旧没人应。
     
     我真的有点慌了,心说他会不会在浴缸里淹死了?这种事情虽然国内不多见,好像外国经常发生。
     我又敲了一会还是没人应,哆嗦着把那门开了冲进去也不管什么雅不雅了,“刷”地就撩开了浴帘。
     那里面……
     我这时已经做了点心理准备,看到闷油瓶真的躺在里面,甚至看到空无一物,都不会太吃惊的,可是我竟然看到……
     
      64
     浴缸里有大半浴缸水,正呼呼地冒着白烟。下水口半开着,莲篷的入水刚刚好与下水口的出水维持平衡。
     这都没什么奇怪的,在外面我就听到水声。让我惊讶的是,水面上正飘着几只橡皮小鸭子,和一张用水沾在墙上的字条,上书:
     ――――――――
     洗得愉快!
     ――――――――
     
     一道警觉如闪电般划过脑海,我一个箭步跨到门口,却刚好目睹那门儿在我眼前扇上了,一声巨大的“嘭”之后,锁孔里传来一阵细小的铿锵之声。
     我发疯似地去扭那门把守,果然纹丝不动。我忙掏出钥匙去捅,根本捅不进去,这家伙把钥匙孔堵死了。
     他娘的我这是作茧自缚啊,为了安慰他,前两天我把家里的备份钥匙都交了出去,好让他安心住下去,终于酿成了恶果。
     
     我的理性告诉我,这会儿我哭爹喊娘都没有用了,而且他这会儿肯定在边上偷笑,我要是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一定更乐了。
     我强压住失控的情绪,思索起来,迅速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目光落在了一扇窄小的浴室窗户上。
     冷哼一声,我迅速一拉,窗的背面又有一张小纸条:
     ――――――――――
     我量过了,你出不来!
     ――――――――――
     NND!NND!NND!
     
     我在内心发出了一句野兽的低吼,他娘的出去以后我一定要把闷油瓶摔扁砸烂!他娘的我再给他好脸色看我就是神经病!
     等等等等!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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