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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三叔说了家里情况,住不下去了。三叔知道了闷油瓶子在我家,吃了一惊,忙叫我小心,最好关照一下王盟看紧点。
     我忙问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三叔摇了摇头,只道:“这人的底细没人知道,最好小心。你家里那个物件要收好,我看八成跟那个东西有关。”
     那个东西就是说的爷爷当年留下的战国帛书,只是二十卷中间的一小部分,我至今也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只是一直收在家里。
     
     我听了三叔的话,结合闷油瓶子之前扯的谎,又想起老白送花的举动,心里就是一凉。老白这人虽说不正经,但闷油瓶子又没比我帅到哪里去,老实说我还比他帅上三分不止,老白怎么就说变就变?!我想来想去觉得闷油瓶子在他房里那会儿可疑,可能是两个人合着一起害我,这才用计把我支走!
     
     我立刻给家里挂了电话,让王盟盯着,千万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王盟一听,急道:“老板,后天就是大年夜了,到时我可不管啊。你不会叫我过年还来上班吧?”
     我这才想起过几天就要放假的事,我要是在三叔家过年,家里都没人看着。
     太窝囊了,这么跑出来还这么跑回去,我的脸面~
     我骂了句娘,这时候也管不了面子的事情了。跟三叔交待了一下,第二天一早还是赶了回去。
     
     到家的时候,王盟照旧在打着磕睡,老白和闷油瓶子也在,眉来眼去的,看着就有猫腻。
     “小邪,你咋回来了?你伙计说你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我还说你怎么倒斗不叫上我们。”老白特真诚的上前问我。
     TMD装得倒挺热情!
     我看了看闷油瓶子,他正喝着我的雨前,坐在我的太师椅上,却摆出一张臭脸看也不看我。
     “没啊,谁说我去倒斗了?”
     “你伙计说的呀”
     我瞪了一眼王盟!我不想闷油瓶子知道我去了三叔那,叫王盟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下,但也不能尽给我瞎说啊,谁大过年的去挖人祖坟!
     我胡说了几句,又骂了王盟,才托了个辞急着上楼去翻那战国帛书。
     
     开了柜子,掏了几下,摸到垫在下面那油布,知道没丢,松了口气,闷油瓶子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道:“你怀疑我?”
     我吃了一惊,一回头,他正在我后边一米处站着,无声无息得跟个鬼似的。这个距离凭他的身手要把我打晕实在是易如反掌。我心里暗骂自己失策,这么就暴露了帛书收藏的地儿,面上却说:“你怎么不在下面坐,我……”
     闷油瓶子目光很不善,打断我道:“你去吴三省那了。”
     我一怔,支吾道:“哪,那,其实……”我心里大骂自己定力不够,关键时刻连个谎也不会编。
     闷油瓶子冷笑一声,“原来你这么不相信我!”
     我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但被他说了几句,我反而镇定下来:“这要看你值不值得我相信!”
     闷油瓶子不作声,等着我说下去。
     “你骗我!”我化被动为主动,直截了当地说。
     闷油瓶子仍不作声,只是阴阴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神,顿时想起鲁王宫里他把那具玉俑活活掐死的情景,冷汗已冒了出来。
     “你敢说你没骗我?!”我又道,试图在理字上占上风,借此壮胆。“从头到尾,你一直在骗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和他僵持着,日光灯管下闷油瓶子的脸异常苍白,跟个粽子没啥两样。我想起他在鲁王宫的所作所为,想起那张西沙照片,想起老痒~~~越想越觉得他不对劲……这个才几平米的小房间,平常就没什么人进来,门一关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要是他把我……我顿时慌了,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闷油瓶子忽然垂下头,看着地面冷笑了一声。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瞪着他。
     他又怪笑了一声,这笑声,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人发出来的。我承认我有点害怕了,急切地想在柜子里掏个什么凶器出来,触手却都是破床单烂棉被。
     闷油瓶子缓缓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那是没有温度的眼神,如尖利的冰刀般直刺人心。
     
     
     
     20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我心里念叨着,想起了我爷爷说的,看不见的就当没发生。闷油瓶子的眼神太可怕了,被他这么盯着我手脚发软,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只会越来越怕而被他占尽上风。我忙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强自镇定,暗自在柜子里乱摸。
     黑暗中,闷油瓶子忽然连声怪笑,笑得我汗毛直竖。他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停了下来。房间里一下子又静了,但相比刚刚,这静更刺激人的胆小神经。有笑声,我至少还能感觉到他和我之间的距离,但现在……
     我的心突突地跳着,手指碰到了一个长条硬物,好像是根棍子。我心里念了遍“阿弥陀佛”,猛吸一口气,抽出来往前打去,只听“哎哟”一声,“你干什么呀老板,打坏了可算工伤啊”
     
     我一惊,睁眼一看,我手里正拿着根棉被掸子,而王盟则抱着头缩在墙角,一副苦主的样子。
     “那小哥呢?”
     “你说张老板呀,刚刚下楼走了。”王盟道。
     “走了?”
     “是啊,脸色看上去很怪,所以我好心上来跟你说一声。”
     我胡乱答应了一声,心里不知为啥很不是滋味,总觉得空落落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老板,你没事吧?”
     “嗯?没事,能有什么事,干你的活去!”
     王盟老大没趣,揉着脑袋嘟嘟囔囔地就下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收拾了东西,锁好柜子下楼。
     
       晚上是小年夜,老白似乎看出点什么却不问我,只陪我喝了两杯小酒。我本想质问他那天送花的事,但一来没有心情,二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喝了几杯下肚,我就有点晕晕乎乎,借着酒劲早早地睡了。半夜被零星的鞭炮吵醒,头疼得不行,一直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农历除夕,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老白是个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在杭州也没啥熟人,除了我这没别处去。我留他在我家过年,王盟中午就关店回家了,剩下我们两个。
     买了几样现成的卤味,弄了点绍兴黄酒,我和老白就聊上了。他说他以前是怎么干起倒斗这生计的,说斗里碰到过的各种粽子,我也说我的事,却绕开了闷油瓶子没提。我们聊到半夜,鞭炮声忽然铺天盖地响起来。
     “你怎么认识起灵的?”老白吼道。
     “什么?”我也吼道。
     “张起灵,你怎么认识他的?”
     “啊?听不见,你说响点”
     “张起灵!跟我说说!”
     “什么?”
     “我喜欢他!”
     “啊?”
     “见他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什么?还是听不见。”我瞬时热泪盈眶。
     
     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这么怀疑他。
     我还怀疑他教唆老白一起害我。
     
     老白以为我喝醉了,给我递了张纸巾,又说起来。他能侃,一会什么人生啦,一会什么爱情啦,一会又是缘分啦。
     但是我什么都没听进去,我的耳朵里都是喧嚣的鞭炮,我的心里都是喧嚣的张起灵!
     老白嚎起了歌,嚎得跟猪叫似的,我吼道:“听我唱听我唱”,我也跟着嚎了起来。鞭炮声终于低了下去,老白嚎累了,倒在桌上睡着了。我又嚎了几声,才发现我比他嚎得还难听,跟哭似的。
     
     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21
     老白已经在打呼,外面很黑,冷风一阵阵的,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除夕的欢乐已进入梦乡,新年的气象还没有苏醒,夹杂在喧嚣中的沉寂,尤其的静。这是一个没有独行的夜归者的夜,没有悲伤往事前尘旧梦的夜,有的只是无尽的企盼和新的希望。
     
     我穿了件大衣,悄悄地出了门,开着我的破金杯以烧坏发动机的速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交警都回去过年了!
     半小时后,我到了那个老式居委,上了楼,避过了雷子们拉的黄条,推开了门。雷子都回去过年了!
     人人都在过年。
     
     屋里没有灯,看着已经几天没人住了。外面有些微光从窗口照进来,更显得冷清,甚至是凄凉。明知没希望,我却还是在床上翻,在床下找,在厕所折腾,还检查了冰箱里。没人!都没人!
     我笑了,不会有希望了。
     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像他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只想静一静。
     
     呼吸……
     我听到了呼吸声……
     我慢慢抬头,昏暗的光里一个蜷缩在门后角落里的清瘦身影,和我一样的姿式。
     
     我扑了上去,生怕那只是一面镜子,或者只是一个幻影。
     
     “你还来这干什么?”清冷的声线响起,却没有抬头。
     “我不好……”
     他并不挣扎,只是混身冰冷,像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任我抱着。
     
     我用大衣包住他,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一向犀利的眼神现在却一片混沌。
     我把他扛起来,拖下楼,塞进了金杯,拉到了一个招待所,丢上床,然后紧紧搂着他,昏昏入睡。
     
     22
     “什么味道”这是早上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啊?”我迷迷糊糊地睁眼,还没有思考能力。
     “拿开”
     “啊?”
     “爪子!”
     操!要不是怕他冻坏,我能牺牲色相让他白白占我便宜么!我立时从被窝里跳了出去,大冬天的光着身子往身上狂套衣服。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全卷在身上,又睡了。
     
     快中午的时候,他醒过来,闷声不响地起了床,看也不看我,像没事人似的洗洗弄弄。
     “前两天……”我觉得还是跟他道个歉比较好,必竟误会了人家。
     “你欠我!”他直截了当。
     我想顶他,但是一想,好歹先前把人家得罪了,好不容易他没有不理我,我就让着他点算了,谁让他是娘们脾气锱珠必较呢!
     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他刷好牙齿,擦好脸,往床上一坐,“你准备怎么还?”
     “啊?怎,怎么还……”我跟着他出了厕所,坐到他对面板凳上,偷眼看他脸色。他精神总算好一点,但看上去仍冷冰冰的,眼神非常冷漠。我心里叹了口气,都怪俺爹俺娘把俺生得太好了,终于还是害这么一大好青年爱上了俺,偏偏俺又不好这口,这可咋办咧。
     “那个……”我咕哝着。
     闷油瓶子也不急,给自己倒了杯小水慢慢喝了起来。
     “这个……”我继续咕哝。
     “其实……”我还在咕哝。
     
     “别废话了,我前天看你店里有块古玉,看着像是有点来头。”
     我心里大骂他不是人!我店里玉不少,但他估计都看不上眼,只有我放在最里面柜子里一块,好多年头了,花了我大价钱收来的,还指着它哪天开张吃上三年呢,这就想挖了去!
     “呵呵呵……”我干笑了几声,拿出商人本色,跟他侃起来,这玉是怎么来的呀,跟我家里的渊源呀,怎么怎么的呀,支支吾吾摸了半天,就等着闷油瓶子开口说不要了或者换个别的啥的我能给的。碰到个识好歹的也该明了吧,可他就是不动声色。话都说没了,我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隔了五六分钟,他终于看向我,平静地道:“你走吧,别来找我了。”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拿上衣服开门就要出去。
     我心里那个斗争呀,见他一只脚已经跨到外面,才吼道:“给你给你都给你!”
     闷油瓶子也不客气,直接就说现在就回去拿。我哭丧着脸,却不敢说不,只有狠狠地白他的背影。
     
     咱俩坐着那破金杯摇啊摇,就摇了回去。老白酒醒了,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留了个条说不好意思再留了,改天再联系,还给我写了个电话。在便条的最后,他还突然来了句:
     ――――――――
     好好跟他过。
     ――――――――
     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我把电话记下了。老白这个人吧,除了那方面的缺点,倒也不坏。
     闷油瓶子一点也不跟我客气,直接就到柜面上,用他那两根手指把玻璃起开,拿了那块玉在手上揣摩着。过了会,忽然跟我说:“你三叔的事,没这么简单就完了。”
     其实他不提我也在想这事。如果闷油瓶子没骗我,那三叔他干嘛要骗我呢?骗我他能有什么好处?!他亲自带我下的斗,又是我的长辈,不能害我呀。
     闷油瓶子又道:“我想你三叔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什么动作?”我吓了一跳,该不是又来雷子吧。
     “不知道,等着!”
     “那我们要不要躲一躲?”
     
     他正要回答,忽然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我接起来,一惊:“三叔!”看向闷油瓶子,他也看着我。
     我镇定了一下,跟三叔瞎扯了两句,三叔道:“臭小子别废话了,赶紧过来一趟!”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跟闷油瓶子一说,他沉吟了一会,道:“那你就去看看。”
     “啊?可是……”万一有什么变故,我可不是三叔那老滑头的对手啊。正犹豫,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和闷油瓶子对视一眼,我接了起来,“爸!”
     操!今天真热闹。
     我爸在电话里把我劈头盖脸一通骂,我跟三叔出去瞎混的事他都知道了,气得不行。他以前就不准我去干倒斗的活,小时候拿针铲扎鱼还被他打得半死。
     他在电话里骂了我有十来分钟,才道:“你三叔要是叫你上他那,千万别去。”
     我一听,似乎我爸知道了什么,忙追问。
     “反正别去,没啥好事!你要是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挂了电话,我跟闷油瓶子说了情况,他表情古怪,只说:“看你的样子二十几了,原来还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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