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日周晨精神头挺足，刮胡子的时候记起前晚在吧里听到的歌，哼了起来。
周佳冒出一个脑袋：“哥你谈恋爱了？”
周晨手一抖，下巴上立刻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痕，放下刮胡刀，运气：“你是不是嫌我活的太久了！”转过身追着逃跑的周佳吼道：“我说没说过不许突然出现不许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哥，你去把脸上白白的须泡冲掉吧，这样说话一点威严都没有……”像个圣诞老人一样。
周晨瞪他一眼，威胁的挥了挥拳头。
他什么时候有威严过！
还没吃早饭，有些低血压，镜子里的人脸发白，下巴处一条斜斜的血痕就尤其明显，周晨拿着一条创可贴比划了半天终于贴了上去。
吃饭的时候周佳一直低头，周晨见到她就来气，但是又想这野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了，快好好吃饭。”
“噗！哈哈，哥你这样太有喜感了可不可以让我存照留念啊！”
原来低着头是在憋笑……
“周、小、佳！”
周晨照例是第一个到达公司，将楚天易办公室按照那人的习惯整理规放好，换好新鲜的空气。
他半趴在楚天易桌子上，看着上边摆放的那两人亲密合照，用手指弹了弹照片上楚天易的脸，“哪天我要是突然不喜欢你了，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逍遥。”
周晨站在窗前外望的时候，身后门被人推开，吓了他一跳，回身看是楚天易，脱口问道：“怎么这么早？”
楚天易将公文包扔在桌子上，问：“看什么呢？”
周晨摇头，没什么。总不能说他每天在这等着楚天易开车过来，然后才会回去工作吧。对于前晚的事他倒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楚天易从未关心过他的私生活，自然不会在办公室问什么。
“下巴那，怎么了？”带着蓝色字母的创可贴就那么明目张胆的贴在脸上，实在显眼。
周晨回神摸了摸，“刮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带着不易察觉的责怪。
“恩？”周晨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楚天易的语气。
楚天易打开电脑，没再追问为什么一早上周晨会在他办公室，椅子转了半圈开始办公。
周晨识趣的退了出去。
看楚天易眼下泛青，看来又是没睡好吧。陈亚辉那种年纪正是体力精力最好的时候，想必应付起来很费力气吧……周晨想着想着，原本挺好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正泡着咖啡的动作停下来，回身就将杯中的咖啡倒在水池中。
“我怎么这么惯着你呢！愿意喝自己泡去，老子不伺候了。”
楚天易总觉得这一上午缺点什么，但是是什么呢？
下意识的去碰咖啡杯，却抓了个空。拿起电话拨通内线，过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
楚天易微微蹙眉：“你在做什么？”
周晨咳了两声，回道：“我在看……”周晨用下巴和肩膀夹着电话环视办公室开始编故事：“看上午张总传来的工程计划。”
楚天易不太相信，问了声：“真的？”带着些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他当然知道外边那些人总是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干点别的小事情，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周晨也会。
周晨不相信楚天易有本事隔着电话看到他有些心虚的表情，肯定的答复道：“对！”
“恩，那好好看吧。”
挂了电话，楚天易才想起来原本想让周晨送杯咖啡进来，怎么说着说着就忘了？
周晨把脸转回电脑屏幕，戴上耳麦接着看小黄飞的二人转……
“噗哈哈——这傻X女人真彪悍……”周晨感觉身后有人，以为是林秘书把调整方案带过来，随意的转过身子。
裂到耳根子的嘴还来不及回复原状，竟看到楚天易略带兴味抱着臂看着他。
赶快闭上嘴，却觉得胸腔一阵热气窜过，还想出口的话憋了回去换成剧烈的咳嗽。
楚天易见他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上前两步，顺着对方弯下的背抚了起来，道：“至于吓成这样么？没事的时候放松放松不会扣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很久没见周晨乐成这样了，两人关系还好那时候，周晨就爱笑，有时候无缘无故的就笑的前仰后合泪流满面的，笑的他直发毛。那次之后……基本不会再那么笑了。
周晨还要说话，出口又是一顿咳嗽，脸也给憋得通红——我只是想说你别摸我啊！
楚天易继续给周晨顺着气，隔着衬衫也能感觉到对方因弯腰凸起来的脊骨，他第一次发现周晨真的很瘦。
“怎么瘦成这样……”
周晨赶紧将楚天易的手从背上挥走，坐直问道：“老板，什么事？”一面说着一面不动声色的将屏幕上的无关窗口关闭。
楚天易的手僵在空中，拿回的时候觉得手心的热度散的极快……“哦，”他拿起放在隔板平台上冒着热气的咖啡道：“拿这个。”
周晨见楚老板手里的咖啡，心想他还会自己泡啊……真的想喝刚才电话里告诉一声不就好了？也不嫌麻烦。
“那，还有事么？”
周晨坐在椅子上，楚天易站在小隔间门口，两人大眼瞪着小眼。
周晨瞪眼，他还在这干嘛？咖啡拿了还差点害自己咳死。不用工作啊！
楚天易瞪眼，周晨这意思是在撵他走？
“哦对了，”楚天易突然将咖啡又放回去，靠在隔板上一副要长谈的样，“小林说咱们上次改的方案挺适应市场的，说那几组人要求出去好好放松一次。”
“啊……好……”周晨僵硬的笑。这次要喝多少啊，少喝怡情多喝伤身啊……
“好像说，小张老家县城景色不错，温泉也挺出名，离着也不远。”
“老板的意思是要公款旅游？”周晨来了精神。
楚天易一笑：“差不多。”
“什么时候？”得赶紧把手上工作做完，还要安排周佳，姜凡那边也得打招呼啊。
楚天易又将咖啡端在手上，悠闲地喝了一口，转身离开。
“待定吧。”
“啊？”
老板你在耍人玩吧！
楚天易回去后，心情舒畅。被周晨瞪得真不爽，但总算还了回来。
手中的咖啡却怎么喝怎么不是味儿，奇了怪了，不就是速溶咖啡么，不就是这只杯子么?怎么会不一样味道？
林秘书跟他说了今年公司还没组织过出去，趁着这段刚忙完大家都需要放松的时候，出去溜达溜达不错。
他说的时候，楚天易只当空气过了。
不过他现在却突然觉得是该出去走走，签合同的时候就说了，每年有一次旅游，不过前几次都是在市内找了家俱乐部放松一下完事，今年就换个花样吧。
楚天易拿起电话告诉林秘书他的决定，那边问了个问题，他又犹豫了。
是否允许带家属？
他的本意是不可以的，否则整体人数就会倍增，开销也自然加倍。但是不带上陈亚辉，那人一定不会同意，两人还要吵，却又不能只开他一人的特例……
摘下眼镜，手指揉着鼻梁，很快便给了林秘书回复：可以带家属，开销不报。
带上眼镜继续办公。
两个人在一起总不能每个月有一半时间都在冷战，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他出去散散心，他应该会喜欢吧？
想着陈亚辉尖叫着跳起来的兴奋样，楚天易眯眼抿了口咖啡，镜片蒙上一层白雾。
楚天易回到家时，看到像被台风过境的家里以为是被盗贼团伙给洗劫了。匆匆进门还差点被门口乱放的鞋子给绊倒。
“怎么了这是？”看到陈亚辉的时候，一颗心才放下。
小朋友正蹲在地上打包行李，对他的问话也不回答。
楚天易抚额，知道这是在闹脾气，只好陪他蹲下慢慢哄了起来。
陈亚辉脾气上来是几头驴都拉不回来的，即使楚天易说要带他去小县城泡温泉逛小店，陈亚辉还是甩开他出了门。追下去的时候人已经上了出租车。
电话倒是接通了，陈亚辉一句：爸妈要带我去三亚玩，就撂了电话。将楚天易气的差点摔东西。
还会有比陈亚辉更任性的人么？丝毫不在乎别人想法，他只是想跟他好好聊一聊，怎么就这么困难！
出去玩的事很快定了下来，周晨回家安排后事。
冰箱里塞了很多周佳喜欢的东西，还在门后贴了几张附近的外送电话，嘱咐的话可以出本书了。
周佳翘着二郎腿问：“哥，不能带我去啊？”
“去什么！小丫头还没结婚去泡水给谁看，乖乖在家呆着，两天一夜我就回来。”
“你还知道才两天一夜？我看你真跟安排后事一样，就差没写遗嘱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周晨把最后一盒雀巢塞进冰箱，“你看看你没个女生的样子，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屋子，我真怕我才出门两天你就死在我房里……说好了，我回来的时候不要让我太吃惊，不然有你好看！”
周佳却自顾自皱着眉，没再接话。
周晨纳闷，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难题未解？”
周佳打开qq聊天窗口噼里啪啦打字，“奇怪，小辉说去三亚……他怎么不跟天易哥去温泉啊……这么好的机会诶，我问问他怎么回事。”
“哦？他不去？”周晨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很快拖着小包回房将里边的衣服掏了出来，换了身周佳和姜凡一致说帅的衣服塞了进去。
“哼，你不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