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7页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太迟了,如果是十一年前的话我倒是听得进去。」
       仁摩用带刺的语调回答,也许是对仁摩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感到心急吧,袴田抓住仁摩的手将他拉近。仁摩抬头瞪着袴田,开口要求:「请放开我。」但袴田并没有松手,是随着年龄增长,人也变得有些固执了吗?
       「等一下,遥英。我接近你的确别有目的……但那时的吻是真心的。」
       仁摩的视线停在玫瑰花上。眼前那朵无辜的花散发出淡雅香气。
       「虽然过了十年以上,但我的心却悸动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对你美貌依旧感到讶异,真想揍一顿与你分手的自己。」
       「那就揍啊?」
       仁摩毫不留情地回答,袴田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我跟妻子现在分居中,而且也没有小孩。」
       「这些事与我无关呢。」
       「我想跟你重修旧好,并且打从心底后悔……岁月流逝,你变得比以前更有魅力,是个对自己的工作极有自信的成熟男人。」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阿谀奉承,袴田的眼神带着认真的光芒,且被赞为工作能力强的男人感觉也不差。仁摩以鼻音轻哼了一声,从袴田的胸前口袋中抽出玫瑰花。应该至少可以收下这个吧。
       「遥英。」
       看到仁摩收下玫瑰,袴田放心似地露出笑容。
       仁摩在他眼角发现以前所没有的皱纹。啊……这个人也老了——虽然现在才这么想有点太迟了,但倒也不是幻想破灭,人理所当然都会变老,仁摩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头子。
       「你愿意考虑吗?」
       仁摩正视着他充满期待的双眼,毫不考虑地回答:「不是。」
       袴田的眉头立刻蹙起,脸上写满失望。
       「玫瑰我就收下了,但不打算跟您交往。」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喜欢您了。」
       自然地说出这个简单明了的答案。
       这不是赌气也不是故意吊对方胃口,而是真的这么想。连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仁摩一直受制于和袴田分手的过去,再次见面时也曾如此意乱情迷。但现在却十分清楚,折磨着仁摩的是那段被抛弃的记忆,痛苦的是那种仿佛否定自身存在般的感觉,而不是苦于渴望得到袴田这个人。
       「也就是说,更年轻一点的男人比较好吗?」
       袴田意兴阑珊地说着,但仁摩倒觉得他的回应很有意思。以前没有多余的心思如此深入观察。仁摩一面暗想,年龄增长也是件好事,一面闻了闻玫瑰花的香味。
       「遥英,你仔细想想。洋司还只有二十四岁喔,要疼爱你未免太年轻了。」
       这说法欠缺逻辑性,一反袴田的平日作风。疼爱他人和年龄无关,真要说的话,是个性上的问题。
       「是吗?他的个性似乎就是借着疼爱我来获得幸福耶。」
       「这不保证可以长长久久喔。洋司在还没断奶时就被双亲抛弃,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你也渡过了一段孤独的少年时期,所以我能理解你们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但光靠这点选择恋人不是好事。」
       得知洋司意外的过去,仁摩轻轻挑起眉。从没听过他本人提起这些事。
       「若是我的话,一定会好好疼你……」
       「你很吵耶,大叔。」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211页图片』
       仁摩仍将玫瑰放在鼻前,就被人从背后搂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你是在嫉妒年轻的我吧?」
       「……对前雇主说话真不客气啊。」
       「你已经不是我的雇主了,所以没关系。你给我听好了喔,要是你再纠缠遥英的话,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这个人已经是我的……好痛!」
       仁摩头也不回地用玫瑰花拍打正在讲话的洋司的脸。随着「啪」一声,飘落了一片花瓣。
       「我的所有权只掌握在我手上,不要擅自干涉。」
       仁摩以严厉的声音说道。一开始的管教非常重要,这点不论是宠物还是恋人都一样。
       「遥英……」
       回头望向哀怨地说着的洋司,发现他和仁摩一样整齐地穿着一袭日间准礼服,很能衬托他健美的体格。仁摩虽然内心一阵荡漾,但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把玫瑰花插到他的胸前口袋,并无视于发出愚蠢哀叹声的袴田。
       「我很忙先失陪啰,其他的老板们也快到了。」
       当他迈步走上螺旋楼梯时,两人同时出声唤道:「遥英!」再跟他们耗下去可没完没了,仁摩转头留下一笑,再次开始穿梭于盛装打扮的宾客之间。
       仁摩是来这里工作的。
       忙得不可开交。
       喜欢忙碌的感觉。
       过去曾是仁摩爱猫的青年,带着他臭脸的恋人来参加,而另一边也看到许久未见的狮子,他身边那位温柔的男性是谁呢?等一下叫他介绍一下吧。
       热带鱼们在宾客间来回穿梭,像是跳舞般地分送香槟。
       天花板上豪华的大型水晶灯闪闪发光,落地窗外则有宽广庭园的绿意相映成辉。宽敞的空间最适合举办舞会。得到这么一栋好洋房,仁摩感到十分满意。
       宾客们也差不多到齐了吧。
       是时候该介绍新的员工,仁摩请室内乐团暂停演奏。
       优雅地举起右手呼唤洋司,他便姿态端正地走了过来。
       辔田看了洋司一眼,接着将视线转向仁摩,嘲弄似地挑起眉。身旁的幸生则是小声地吹了声口哨。
       仁摩边对做此反应的两人露出苦笑,边用银制搅拌棒敲响高脚杯吸引宾客们的注意。
       
       觉得有东西触碰脸颊,仁摩睁开双眼。
       不知不觉睡着了,而洋司则有如教养良好的狗一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一角望着仁摩。看来触碰自己的是洋司的手指。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仁摩以睡意浓厚的声音说完,洋司就哀怨地说:「找你找好久了耶。」
       「居然躲在这种地方。」
       「嗯……本来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而已,可能是喝太多香槟了吧。」
       仁摩轻轻摇了摇头撑起上半身,看了手表一眼,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似乎睡了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听到楼下的客厅传来音乐和人们的谈笑声。
       「我说,这个舞会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啊?」
       「没有固定的结束时间。因为大家都是请司机开车过来,或是在附近的饭店预约房间嘛,应该会玩到很晚吧。」
       不过室内乐团倒是先行离去,伴奏的背景音乐改以音响播放。
       仁摩休息的地方是位于螺旋楼梯上方的小房间。此处以前可能是供佣人使用,房间靠近屋顶下方。由于仁摩喜欢这里的窗外景色,所以在此摆放三人坐的沙发、触感柔软的靠枕以及一张小茶几。水泥墙斑驳了一小部分,使用挂毯装饰墙壁。
       「袴田回去了喔。」
       洋司边递来玻璃杯边说着,杯中装的是冰水。仁摩润了润喉,简短地回答:「这样啊。」并稍微松开喉间的领带。
       「那家伙愤愤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们应该不会长久。说我无法治愈……你内心的孤独。」
       仁摩把冰凉的玻璃杯贴在额头上轻轻一笑,正因为袴田了解仁摩的过去,才会说出这句话.
       「也许的确如此呢。」
       「是说我没办法帮你吗?」
       「不只是你,谁都没办法啊,袴田先生也一样……你不觉得孤独这种东西,是无法由他人背负的重担吗?」
       仁摩平静地问道,洋司收起本来不满的表情,认真地回答:「也许吧。」
       「我说过袴田先生是我以前的家庭老师吧?」
       「嗯,有听你说过。」
       仁摩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重新面向洋司。
       应该有必要先把一切告诉这个男人吧,亦或是,仁摩本身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让自己轻松一点。正如袴田的阴影纠缠了仁摩十多年,还有另一个无形的锁链从更早以前就一直束缚着仁摩。
       「因为袴田先生从我十四岁的时候开始来我家……差不多是我离开姑婆家,回到自家后的一年左右吧。袴田先生有讲过什么和我母亲有关的事吗?」
       洋司摇了摇头。
       「我母亲患有精神疾病,难以把我当成儿子来疼爱,而父亲为了逃避母亲的问题,总是在外工作不回家。不过在我升上国中时,母亲的状况暂时好转,所以我就回家去了。」
       仁摩不带任何情感,只陈述事实。洋司也维持相同的表情倾听。
       「但是,好转的状况持续不到一年。母亲又变得只要一看到我的脸就说『离我远一点』与其说是讨厌,感觉更像是害怕吧。总之,我只能尽量不靠近母亲地生活着,幸好我家颇为宽敞嘛。」
       就在这个情况下遇到了袴田。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于是马上就了解到仁摩的处境。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把同情和爱情混为一谈了吧,因为袴田那时也很年轻。
       而仁摩也得以勉强振作。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袴田的出现是件幸运的事。当时的仁摩极需要可寄托精神及肉体的人,若非如此,他的精神状态可能很难维持正常。不是对母亲施加暴力,就是有自残倾向……或是两者都有。
       「母亲在我十七岁时病逝。」
       那是个酷暑之日。
       仁摩莫名清楚地记得父亲一直担心干冰会不够用,因为遗体腐烂就糟糕了。
       「她临终前的意识似乎模糊不清,握着我的手——呼唤狗的名字。」
       洋司的眼神一阵动摇。
       双唇微张,但欲言又止地再次闭上。
       这也无可厚非,这段往事让人很难发表意见。
       「拉斯堤,大麦町狗拉斯堤,是母亲的爱犬。母亲爱狗更胜于我,所以最后叫的是狗的名字。它也是只老狗了,在母亲过世后两个月也死了呢。」
       母亲最后的声音。
       温柔而沙哑地唤着「拉斯堤」。好乖喔,拉斯堤,我可爱的孩子。
       她那空洞的眼中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呢?
       仁摩一直觉得当狗比较好。
       与其当临终前也不被呼唤名字的儿子,还不如变成狗算了。当宠物比较幸福啊。仁摩一直这么觉得。
       「若以佛洛伊德的说法来看,我会当Pet Lovers的老板可能也是因为受到这段过去的影响吧。虽然我自己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本打算尽量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洋司的表情仍彻底僵住。
       眉间深深皱着沉默不语,过了一阵子才望着仁摩低语:「真是好险。」
       「什么好险?」
       「我本来还想送你一只小狗,想说送大麦町之类的应该不错……差点就要踩中地雷了。」
       一瞬间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看来是真的。
       看着苦恼地按着额头的洋司,仁摩不禁噗嗤一笑。
       「的确是地雷呢。」
       「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哈哈……真是败给你了啊……」
       仁摩不客气地拍着洋司的肩膀不断大笑,笑着笑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然后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而洋司则是……
       「不能养狗啊,嗯……果然你还是该养只蛇。」
       他认真地思考这些事。仁摩边擦着笑过头渗出的眼泪边回答:「明明你就是只假蛇。」
       「对了,那个刺青也是假的吗?」
       「不是,本来就有刺青。我朋友是刺青师,说蛇会带来幸运。」
       「喔?那你有碰到幸运的事吗?」
       「有,我遇到了你。」
       洋司咧嘴一笑回答。感觉好像很久没看到他这张笑容了。笑的时候嘴巴有些歪歪的,那似乎只是单纯的习惯动作。
       洋司以双臂环住仁摩的身体。
       「我跟你说过吧,蛇是变温动物。」
       「嗯,你念绘本给我听过嘛。」
       仁摩没有挣扎,任凭他抱着闭上双眼。
       「大多数的爬虫类都会随外在环境变化,只要被爱,就会慢慢变暖。」
       「你想被我爱吗?」
       被压倒在沙发上,仁摩抬头望着洋司问道。洋司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小声回答:「不是现在也没关系。」
       「只是觉得要是有一天能实现就好了。」
       「真有耐心啊。」
       「就算是不得已,但我的确骗过你。我不觉得能马上取得你的信任啊,而且……你的孤独的确是只有你自己能背负的重担,我没办法帮你。」
       「但是……」洋司接着说道。
       「若你累了,可以靠着我休息。背着重担,把重心靠在我身上嘛……我虽然比你小十岁,可是因为年轻,体力也很好喔。我可以像大树一样支撑着你。我会努力站稳,不会摇晃的。」
       看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的洋司,心中顿时一暖。
       这个男人果然既聪明又温柔。
       仁摩有一段极长的时间没有固定交往对象,虽然不能说是有自信或很肯定,但总觉得若是跟洋司在一起,似乎可以顺利交往。
       但是,只有自己依赖他人并不符合仁摩的个性。
       既然如此,只要仁摩依靠洋司,而洋司也依靠着仁摩就行了。这样一来,就算两个人力气都快用尽了,也还是能彼此扶持、重新站起来。力量的分配是一大重点,最重要的是将相同重心靠在对方身上,巧妙地相互扶持。
       仁摩拉近洋司的脸,印下一吻。
       年轻的身体陡然一颤,虽然只是极轻的接触,不过仁摩几乎不会主动吻别人。
       「……糟糕。」
       舔着嘴唇的洋司用沙哑的声音低语。
       「怎么了?」
       「明明在讲感性的话题但……勃起了。」
       他认真地这么说,仁摩将视线落至洋司的胯下。可以清楚地看出,直条纹印花礼服裤子的前方倏地隆起。
       「是你吻我的错喔,再说我也忍到极限了。从你被绑架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没什么机会跟你见面……」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哆来咪发唆2
穿越成小厮
富养孩子的最高境界:共情
朝野僉載
重生为绝色美少年
孩子的第一本读物
京城往事2
总受半黑暗
南齐书
后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