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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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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子奚将闲置在卧室的笔记本拿到客厅,给那个偶尔盯着他背影发呆的男人打发时间,让客人觉得无聊就不好了嘛,麻利的将碗筷收拾干净,子奚又找出新的被褥铺在准备给男人休息的床上,一切办完后愉快的张开双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回到客厅,子奚拿着换洗的衣服正准备进浴室,耳朵里面传来薛枣极不淡定的声音:“子奚,露西当时去求助了兆屹,正好舒禾也在,他们似乎错认为绑架露西的人是上次伤了你的人的同党,现在正四处找你,不管你此时在哪里,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否则你将要完蛋了,呃,也许还会牵连社团里面的人,啧啧,那阵势……”
       ‘碰擦’还没听完薛枣的话,子奚手中的衣服就掉落在地上,脑海里面只剩下‘完蛋了’三个字混合着无数的小星星飘啊飘,凌乱的思绪处于极度混乱,露西不是带着越晴走了吗?为什么要去找兆屹?为什么舒禾也正好在,又为什么舒禾和兆屹会到处找他,神啊,让他消失吧,子奚双手捂着头觉得自己的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磁性迷人的嗓音在子奚耳边响起,子奚愣愣的回头看着黑发黑眸的俊美男人,啊,有了,脑中灵光一闪,快速跑进洗手间将男人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他面前,子奚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神里溢满了请求:“拜托拜托,我知道你不喜欢一件衣服穿两次,可是没有办法了,你现在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尽量配合我就可以了,等事情解决后我再向你解释,好吗?”
       Anthony挑了挑俊秀的眉,并没有过多的追问子奚缘由,在子奚诚恳的请求Anthony的时候,他已经爽快的脱下身上的浴袍,慢条斯理的穿着属于自己的衣服,优雅的举止,完美的身材,当Anthony身上的布料再次归零,子奚正好说完了话微微抬头用斜眼观察Anthony的表情,推敲他是否愿意帮忙,于是子奚很荣幸的再次免费看了一场标准版的裸 体秀,而且这次是近距离的超级大特写……
       子奚目瞪口呆的看着Anthony换衣服的全过程,脸蛋的灼热直线飙升,只差唇边的口水没有留出来,直到Anthony换好衣服站在他面前右手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子奚才回过神,精致的五官纠结成了一团,上面写满了四个大字‘太刺激了’。
       OMG,子奚赶紧捏住自己的鼻子以防发生一个月前在宿舍发生的那幕惨剧,他的生活为何如此悲催,国外的人难道真的有暴露癖吗?
       唔,这么正点的倒V美型身材,平时隐藏在衣服下难得一见的八块腹肌如此的壮硕健美,其实天天暴露也是身为同居人的他的一大眼福啊,呜呜,高挺的鼻梁,迷人的眼眸,性感的薄唇,还有那张被黑色发丝衬得更加出众的完美脸型……美男啊,他周围的都是超级美男啊,全是一个比一个棒,一个比一个有型的男人,可惜,注定了他只能看不能吃,这就是报应啊,有了正大光明欣赏帅哥的机会,却没有了腐败的资本。(小离语:即使有,你也没胆吧)
       “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Anthony疑惑的问着已经化为木雕正在内心YY的子奚,看着回过神来的子奚偷瞄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他,Anthony面无表情的将子奚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收入眼绵。
       捂着滚烫的双颊,子奚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算是回答了Anthony的问题,抓过客厅的钥匙就往外冲去,Anthony冷然的脸上在子奚出门的时候闪过一丝笑意,唇角勾起的幅度写满了戏谑和愉悦,如果子奚此时回头就会明白Anthony刚才的举动完完全全是故意在逗弄他。
       子奚带着Anthony重新走回傍晚被人围殴的地方,看着已经寂静无声的商场大楼,歪头思索了会决定以这个地点为中心向迦蒂走去,期望可以巧遇到舒禾或者兆屹,这样就不用刻意去寻找他们的足迹再来装偶遇了,看着旁边沉默的Anthony,子奚决定打破这种无声的寂静,这个帅气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好安静,明明是强势到惊人的气息,有时候却淡然到刻意让人忽视的地步,就如同他给子奚的感觉,高深莫测,神秘而矛盾 萧瑟而安心。
       两人随意的聊着天,子奚发现Anthony其实并不是真的安静,沉默寡言似乎只是他后天养成的一种习惯,在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的时候,Anthony偶尔的小幽默更加让子奚坚定了这个想法,跟他聊天并不会觉得无聊呢!
       作为临时的同居人,多多沟通才是王道啊,了解了彼此的习惯就不会做出让对方困扰的事情了,其实最重要的是Anthony的这些个人资料,呆会可以用来糊弄他那两位聪明的同桌啊,想到这里,子奚在心里扭着腰仰天狂笑,他终于要回归自由了。
       说到底,子奚还是觉得自己有自虐倾向,打个电话跟他们报声平安不就好了,干嘛真的听薛枣的话跑来自动现身(挨训)?啊啊啊,他为什么要顾虑他们两人的心情?子奚心里的狂笑立刻转为了悲催的海带泪,他们两个这么着急找他,是在为他担心吧,让担心自己的人困扰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呢,子奚无奈的自问自答中。
       况且,他也很在乎他的新旧同桌啊,舒禾是较为特殊的朋友,兆屹是较为特殊的室友,子奚歪着头疑惑的想着,为什么要在他们的前面加上特殊两字?
       虽然最近大家闹的挺不开心,可是也因此让他孤寂的心融入了一丝独有的热闹满足,子奚惋叹一声,他不是不喜欢喧杂的生活,也并不是有意抗拒,只是因为他的生活禁不起太大的喧闹。
       “乐响,你来中国前是住在哪里?”子奚双手放在身后窜到Anthony的面前,用后脑勺看路倒退着往后走,双眼眨呀眨的欣赏着距离他几步之遥的Anthony,这个男人浑然天成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不管以前立足在哪个国家,一定是很优秀的人吧?
       “唔,十四岁之前,我一直都住在中国,后来被送到了伦敦,之后也一直在国外生活,最近才回来。”Anthony半真半假的说着自己的事情,顺便满足子奚小小的好奇心,看着子奚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接着反问:“你呢?”
       呃,被这句话噎住的子奚摸摸自己的头傻笑,含糊带过顺便转移话题:“哈哈,我当然是一直住在中国啊,不然还能去哪?对了,你说你十四岁就到了伦敦,那你现在多大?”
       “你猜呢?”Anthony深邃的眸子黯然的低垂下来,他很想知道他这么多年的生活点滴,可是他却不想通过冰冷的纸张,不想从别人的嘴中听到,他只想他亲自告诉他。
       “绝对不超过二十四,对吧?”子奚一脸我看人绝对准的傲娇神情,洋洋得意的仰高下巴看着Anthony,下一秒就被Anthony残酷的打回了原型。
       “呵呵,我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要知道我离开中国十六年了哦。”Anthony被子奚瞬间变化的神情逗乐,调笑着他,看着明明很容易得出结论的题目,子奚硬是不可置信的掐指算着,未了还满脸怀疑的盯着他的脸,仿佛他是亚赛人般的稀有。
       “三十,三十?不是吧?啊,原来地球上真的有不会变老的容颜啊?”子奚在长长的惊讶声中恢复了平静,想起自己身体的实验报告,颇有感慨的嘘叹着却又带着淡淡的自嘲,不愿意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老与不老十年后才能看出来。
       不许想不要想,努力安抚着心里的忐忑,子奚咬紧唇瓣,他才不要因为这个而胆怯,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线狠狠的掐断,子奚决定将这个对于现在来所无关紧要的问题丢到亚赛河,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不是吗?
       “一点都没变呢,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Anthony扬起唇瓣注视着子奚七十二变的神情,眼睛里的温柔仿佛多的可以将子奚整个装进去,那种无尽的包容与幸福在他眼中混合成无言的宠溺。
       对比以前的虚无空洞,对比为了憎恨而强行逼迫自己学习的曾经,Anthony觉得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即使哥哥还没记起他,可是,可以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可以跟他交谈,真的很幸福。
       “什么夸你贬你,听不懂啦,乐响,我只知道你看起来真的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般,哪像我们学校那些三十多岁的老师,一个二个看起来活像是五十岁的老头,神色阴沉,不是崩着一张脸装严肃就是鼻子仰天一脸清高样,会造成人审美疲劳。”
       子奚将自己的言谈举止表现的更加像一个十六岁的学生,谈着学校的八卦,说着无伤大雅的笑话,恩恩,子奚在心里快速点着头,这才是正常的学校生活,虽然自从进入迦蒂他的生活就没正常过,泪~
       “子奚……”
       正要说什么的Anthony被前方传来的一声焦急叫唤止住了声音,子奚转过倒立的身体,看着舒禾站在马路对面紧张的盯着他,高兴的挥挥双手,兴奋的想着,原来他偶尔也会受上帝的照顾。
       舒禾对着一直开着的手机说了句什么就快速挂断了电话,快步跑到子奚面前狭长的凤眸上上下下扫量着子奚,在确定他平安无事后才伸手按住子奚的肩膀,将他搂在怀中,口里喃喃自语:“幸好你没事,幸好没事……”
       多么担心那血染的一幕又重演,明明说好要照看好他,却只是一眨眼又让子奚遇到了危险,舒禾在心中责怪着自己,不应该离开子奚半步的,哪里知道他自认为的疏忽是子奚为了完成任务故意造成的。
       子奚听着舒禾的轻声低语,看着那杂着焦灼担忧的邪魅容颜,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很想对他说对不起,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舒禾知道他骗了他会很生气吧,薛枣真是个混蛋,让他第一次出任务就出现这种突发隐患,虽然有惊无险,可是让身为朋友的舒禾如此担心自责也是不可饶恕的。
       “给我放开他。”饱含怒气的拳头顺着劲风迎向舒禾,舒禾搂着还在云雾顶端飘荡诅咒薛枣的子奚,往旁边跳跃两步错开担忧误伤子奚而并没有很大杀伤力的拳头,与气喘吁吁跑来的兆屹对持着,拳头握紧,细长妖娆的高挑凤眼回视着散发寒气的兆屹,眼神坚定,绝对不放。
       “呵呵,不介绍下吗?”磁性的嗓音夹杂着道不明的气韵问着在舒禾怀中的子奚,打断了三人之间诡异沉默的气氛,一句话将思绪飘移的子奚,还有互相对持着的舒禾兆屹的目光转向了他,看着不远处迎着路灯站立的欣长身影,兆屹冷傲帅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这个身影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昏黄的灯光下俊美的混血男人唇角勾起,被阴影笼罩的眼睛射出犀利冷残的光芒,暗沉的双眼黝黑的仿佛可以吞噬所有的东西,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感觉一阵寒冷阴沉,脸上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有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知道主人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舒禾懵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子奚,胳膊也趁着子奚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悄悄松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子奚似乎与这个人有说有笑的交谈,因为看到子奚太过激动,眼睛自动忽略了其他的人。
       “啊,都怪我,这个是我哥哥。”子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Anthony面前,将他从路灯的阴影中拖出来,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三人同时一震,并没有察觉到几人怪异的眼神,看着沉默下来的气氛,子奚干笑几声,单手挽着Anthony的胳膊使劲的掐掐,让他配合演好这出戏。
       子奚的算盘拨的是啪啦响啊,只要告诉兆屹和舒禾他大哥从国外回来了,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逃避他俩的紧迫盯人,有什么比家中长辈更有资格看管自己的?
       也可以顺便解释他今天遇到危险后失踪的原因,不用面对兆屹的冷脸兼狮子吼,不用对舒禾嘘寒问暖的关怀怀有愧疚,子奚在心中快速计算着利害得失,且不知他临时起意暂定为善意的谎言,在三人心中刮起了不同程度的龙卷风!!
       Anthony如梦初醒般强压下心中的无奈与疼痛,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谬可笑,即使已经不记得他了,依然知道他们是兄弟吗?
       嘲讽般的勾起唇角,Anthony转被动为主动将胳膊从子奚手中抽出来,快速的伸手搂着子奚的腰将子奚按在他的怀中,子奚来不及惊呼就被Anthony的双臂紧紧的锁在怀中。
       Anthony背对着舒禾兆屹的脸上,表情犹如毕加索的抽象画般可怕,额角的青筋凸凸的跳起可以看出主人强行压抑着快要遗漏出来的怒气,不能允许别人的碰触,哥哥只能是他的……
       良久Anthony才将子奚放开,转过头时脸上的危险神情已经变成了带着关怀的柔和,看着子奚询问加疑惑的眼神,Anthony若无其事的亲昵的揉揉他的碎发,故意忽视子奚眼中的疑虑,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示意子奚放心他一定会配合好他的剧本,既然是子奚让他参加这幕戏曲,他当然乐意,而且会非常合作:“你们好,初次见面,跟子奚一样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Anthony转过脸看着舒禾、兆屹,唇角勾起的幅度,脸上扬起的笑容,都恰到好处的让人不会觉得生疏而显得温和有礼,带着淡淡的同辈对小辈的关切,精湛的演技让旁边的子奚叹为观止,仿佛自己真的是他关爱的弟弟般,其实呢,他们认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囧……
       舒禾从Anthony开口时就知道,这是个善于交际且懂得隐藏的男人。
       “您好,我是子奚的朋友,舒禾,很高兴见到您。”
       舒禾九十度鞠躬表现出自己对Anthony的尊敬,既然是子奚的哥哥,那么现在打好关系不是必然的吗,唔,长久以来忽视了子奚家族可能会有的阻力,不过现在还不晚,这个混血男人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气质是别人难以模仿的。
       联想到子奚平时隐藏起来的那双琉璃色的水晶眸子,舒禾暗自点头,是兄弟的可能性很高,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去揣测这些,舒禾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似乎从见面开始就对他有着很深的敌意,尽管现在隐藏的很好,可是那股似有若无的排斥还是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谁让你直接抱子奚。)
       “我是他室友,兆屹。”兆屹斜瞟一眼站在Anthony旁边的子奚,看着子奚瑟缩了一下往Anthony身后藏去,不悦的皱了皱眉,冷傲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充满了疑惑:“我们是不是见过?”
       呵呵,兆家的孩子吗?
       Anthony单手捂唇另一只手搭在子奚的肩膀上,呈现一种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漆黑暗沉的双眼打量着兆屹。
       唔,原本准备去拜访兆家,看来现在不必了呢,Anthony面带促狭看着子奚,口吻里的调侃却是争对兆屹:“我们两兄弟有这么像吗?”
       潜台词就是,是不是子奚看多了,所以对身为兄长的他产生错觉了。
       兆屹将脸别扭的转向另一边,面对子奚名义上的哥哥敷衍似的回答,他只是不悦眯了眯眼暗自忍让,他可以确信他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帅气的五官张扬着野性的美,如果现在将子奚从对面男人手里抢过来,不知道子奚会是什么表情,很期待啊,兆屹权衡着利弊,还是趁着时机向这个被子奚称为哥哥的男人宣誓,子奚将来会是他的?(果然,这就是兆屹式的思维啊。)
       “好了,我们回去吧,已经跟你的朋友们打过招呼了,现在放心了?”
       Anthony早已猜到子奚出来的目的,意有所指的看着他,子奚松了口气点点头,现在的气氛很诡异啊,大家明明都是笑着却让他觉得好压抑,对着舒禾抱歉的笑笑。
       弱弱的窥视一眼旁边正盯着他的兆屹,当子奚接触到兆屹眼中隐藏的怒火后,又鸵鸟的立刻将视线转移开,双手在袖口里握紧,控制着忽然狂跳的心脏,对着舒禾颇为心虚的说:“那个,今天虚惊一场让你们担忧了,星期一见咯。”
       舒禾的眼角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像朝露一样清澈魅惑的凤眼专注的看着子奚,子奚永远是那样柔和清雅,多么想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舒禾的神情流露出不舍却带着一丝无可奈何:“恩,这两天好好准备野外求生的资料,工具我会帮你配全,有什么不懂的打电话问我。”
       子奚看着舒禾认真的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澈干净的瞳眸中带着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身上飘散出的淡淡的清香让站在他对面的舒禾晃了晃神。
       子奚欲言又止的看着舒禾,其实很想抱着舒禾流着海带泪诉说委屈,都是为了躲避那该死的兆屹,害得他跟舒禾在一起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道完再见,子奚为了不让兆屹抓着小辫子也小声的跟他挥手拜拜,他知道兆屹也同样关心他,鉴于兆屹和舒禾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为了明哲保身子奚只能选择这种,看似很没有骨气的方法去应付两人。
       其实他曾经建议过,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就好了,可是却被两人带着诡异的视线盯了一下午,导致最后头皮发麻身体酸软呼吸困难,子奚就决定不在去淌这趟浑水。
       兆屹的强势是子奚羡慕外加无法抵抗的,只要兆屹发怒子奚就觉得很可怕很可怕,好吧,子奚承认,兆屹的吻才是让他逃避的最主要的原因,那种酥麻感让子奚觉得继续下去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子奚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懂如何去面对兆屹,呆在兆屹身边会让他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以及……莫名其妙的悲伤。
       重新走回Anthony身边,子奚双眼充满了谢意对着他微笑,两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的模样让围观的另外两人醋意横生,兆屹懊恼的揉揉自己的额角,神情冷峻,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一幕真TM刺眼。
       Anthony无声的与子奚交流完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谢意,扭过头看着舒禾,英挺的鼻梁,性感的唇瓣,淡笑的神情,似真似假的告诫:“我希望朋友间的亲密点到即止,否则会让人误解的,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可能会很难办哦。”
       说完后,牵着子奚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磁性的嗓音回响在几人的耳中,连神经大条的子奚也微微诧异,Anthony的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舒禾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都绷紧起来,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看一眼身边的兆屹:“有没觉得不对劲?”
       兆屹现在很不爽很不爽,子奚对他与舒禾的态度差别让他现在很想跟旁边的舒禾打上一架,总有一天子奚的笑脸只会属于他,面对着舒禾的询问,兆屹没好气的回答:“我以为你没发现。”
       “不用生气,说好了公平竞争,子奚现在的心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可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哥哥,让我觉得是个很大的隐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可是典故啊。”
       舒禾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分析,良久恍然大悟的说:“我先去查查子奚的背景,看下这个哥哥的来历。”刚才这个人的警告明显是争对他搂抱子奚的举动,不管最后那句话的目的为何,对症下药,也容易找到办法应付。
       “不用查了,子奚现在的资料是假的,即使是最顶尖的资料员也侦察不到。”
       兆屹双手插在裤袋中,冷傲的脸上写满了深思,“我怀疑子奚真正的资料被保存在国库局,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深入调查,既然是被秘密保存的东西,查找出来后很有可能带给子奚困扰,可是那个人的脸我真的在哪见过?”
       冰寒的声调警告着旁边的舒禾,兆屹努力回忆着究竟是在哪见过这个人,总觉得脑海里面有一副被遗忘了的画面,只要想起来,答案就会浮现,谜题也就解开了。
       “假的?”舒禾皱着眉头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子奚带着眼镜掩饰面容的原因也在于此吗?难道这就是他一直不愿意说的秘密?不想引人注目,可是又为什么偏偏转学到了迦蒂呢?
       “走了!”兆屹斜瞟一眼舒禾,满脸的不耐烦,举步跟随子奚离去的路线往前走,舒禾站在原地扬扬右眉,“你的方向错了,学校的路在另一边。”
       “我知道,今天去你家,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在学校附近的房子正好与子奚比邻而居?”兆屹扭过身体同样挑挑右眉,唇边含着冷笑故意刺激舒禾:
       “连敌人的资料都没掌握,如何打好这场仗?所以,舒禾,现在的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
       舒禾狭长的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兆屹会这么做他早已经算到,他的档案原本就是透明的,里面并没有见不了光的东西,所以他并没有在意,没想到现在却被兆屹挑衅了呢,认识子奚后就一直陪他住在宿舍,没想到……
       舒禾忽然想到在课堂上两人对持的情景,这就是他跟兆屹的不同吧,兆屹想得到子奚用的方法是最任性也最霸道的,将窥觊子奚的人全部消灭就是兆屹的手段,而他争对的是子奚这个人,子奚是典型的外柔内刚,遇强则强,越是紧逼越容易逃脱,只能先付出自己的感情慢慢打破他表面坚固的防壁,慢慢侵入到里面,等时机成熟再一举侵占。
       “哦,房租费如何算,我的手腕现在还在痛。”舒禾悠然的甩甩曾经被兆屹弄伤的手腕,勾起的眼角闪过一抹算计,他说过会连本带利还给兆屹的,机会很快就会有了。
       “你自找的。”兆屹毫不客气的反驳,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深邃的黑眸依旧闪着冰冷的光,神情嚣张狂妄到极致:“子奚跟着你出去,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我不觉得那是你手腕上的伤可以比拟的。”
       “是吗?你不觉得自己是小人得志?”舒禾灼痛的伤口再次被血淋淋的撕裂开,为了掩饰自己的疼痛,脸上的神情满是不屑,目光直视着兆屹。利用家族利益将他支开,将子奚变相禁锢在身边,这些帐他都一笔一笔记着,同样的手段他不屑用,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赢回来。
       兆屹抬手轻抚着左耳上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无所谓的耸耸肩,声音徒然转为轻快,样子放浪不羁,似乎只是为了故意惹怒舒禾:“好说,好说,这个世界就是小人的世界,我从不自诩君子,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看着舒禾渐渐冷凝的神情,兆屹慵懒的伸展双臂,右手凌空打了个响指:“舒禾,你也想做小人吧,所以这些废话就免了,难道你不想将我对你做的一切还回来,似乎你并没有大度到这个地步吧?可惜啊,你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记住……即使有……我也会将它抹消在你发现的前一刻。”
       兆屹高大修长的身躯,在白衬衣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清秀挺拔,完美的脸庞、冷傲的神情,长而卷密的睫毛,闪着危险光芒的眼睛,浑身散发着让人沉迷的魅力,他信誓旦旦的开口,唇角的笑容将他坚定高傲的神情渲染的更加狂野霸气。
       舒禾的碎发迎着晚风的吹拂轻轻飞扬着,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睑低垂,配合着他颀长完美的身材,无时无刻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在昏黄路灯下舒禾邪气魅惑的轮廓呈现着异样的风情,清晰却冷漠,淡然却妖娆,他知道兆屹在指什么,也不想去否认,他从来不缺乏耐性,这点是兆屹绝对无法比拟的,简短的字句同样告诉了兆屹他的决心:“那么,拭目以待吧!”
       暗沉的夜晚,静寂的房间,柔软舒适的床上,呈八爪章鱼样抱着被子进入梦乡的子奚,睡的香沉甜美,□在外面的手脚随着主人偶尔的扭动,也轻轻摩擦着棉被的表层。
       ‘咔嚓’轻响,随着低沉的开门声,卧室的房门被人悄悄推开,伴随着门缝渐渐扩大,开门的人在黑暗中渐渐暴显出来,高挑的身型,宽阔的肩膀,健硕的手臂,结实的小腿,穿着睡袍的俊美男人踏着清浅的步伐慢慢进入里屋,似乎连流动的空气也没有惊动,向床上的子奚靠近,黑色的眸子深沉幽暗的仿佛与夜色溶为一体,专注的看着梦中带笑的子奚。
       也许是担心惊扰到正在熟睡的人,男人顺着子奚的床沿轻轻的坐上去,只是坐着,看着,很久很久。
       子奚轻勾的唇角不满的蠕动,似乎在梦中感应到男人的窥视,松开紧扣棉被的手臂在眼前轻抚,想要挥散那饶人安眠的视线,毫无意识的身体顺应主人的请求,微微调整着睡姿,笔挺而匀称的双腿在轻轻磨蹭一会后,终于找到了满意的姿势,左腿放在棉被下右腿弯曲覆盖在上面。
       大腿内 部微微张开,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性感诱惑的妖娆曲线完美的呈现在男人的眼中,腿中间高高鼓起的部位在黑夜中更加引人遐思。
       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灯光,膨胀的幅度在棉被的半掩下若隐若现,纤细无骨的手臂侧放在小腹上面,随着睡梦中偶尔无意识的挪动,慢慢……慢慢向下伸展。
       男人充满浓烈情感的双眸猛然收缩,看着那张清雅绝美的脸庞,深色的瞳孔渐渐转为漆黑,顺着优雅诱惑的颈部线条缓缓游移到子奚纤细柔软的身体上。
       视线定格在子奚胸前□出白皙肌肤的领口上,呼吸转为急促,伸出手臂想要碰触床上的人,却在碰触到子奚的最后一秒,将抬出去的手闪电般收回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拇指和中指捏着自己眼角两侧,放在旁边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
       强制转移开盯着床上人的不舍目光,拼命的克制住想要抚摸驰骋的欲 望,很想,很想立刻拥抱他,可是,不想吓到现在的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男人眸中的情 欲已经消散归位最开始的寂静,掩藏在平静表层下的苦涩疼痛却浓厚的快要溢满出来。
       握成拳的手伸展开,修长的手指在子奚精致的脸颊上游走,感受着指尖温热光滑的触感,男人俯身向下轻柔的吻落在子奚的额头,唇瓣留恋似的停留几秒,晚安,我的宝贝,能找到你,真好。
       “嘀铃铃……”闹钟响起,子奚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将埋在被子里的头抽出来,眯着眼看着房间内的光亮,还在疑惑今天怎么没有人按着他强行索吻,半饷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家了。
       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抬头看着床头柜上还在叫个不停的闹钟,子奚顺手按下,唔,八点了,起床买早点,吃完后得将家里大扫除。
       一个月没有回来,桌面上都蒙了一层薄灰,昨天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下,现在临时的客人可能会住久一点,他这主人不能怠慢啊,整体来说这救命之恩报的还不算糟糕,至少他也付出了能付出的东西(你是指实验室给你的房子吗?;-) 喂)。
       等会还得去趟学校,昨天在临睡前薛枣通知他,今天得在地下室商议关于昨天突发事件的一些问题,将一天的时间安排好,子奚就慢腾腾的从被窝中起身,一觉睡到自然醒就是爽,神清气爽精神好啊,伸个懒腰换上家常服,子奚还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希望永远也不要看到兆屹那个霸道的家伙。
       即使是星期六的早晨,嘉宇市的早晨依旧是繁华而忙碌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担心打扰到另一个房间内正在睡觉的乐响,子奚拿着钥匙和钱包轻悄悄的出门,按下电梯看着红色的数字往上跳跃,耳边却传来熟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子奚,你怎么在这?”
       子奚诧异的回头,看着舒禾站在1802号的门口,手还搭在门柄上仿佛正准备出门却偶遇到他的样子,一身休闲装将他修长的身躯衬的更加笔挺而帅气,高挑的桃花眼,舒适的笑容,在清晨犹如注入人内心深处的汪泉,为子奚本来爽朗的心情锦上添花。
       “舒禾,你怎么在这里?”子奚兴奋的看着舒禾,大步一跨蹦到他面前,未了还伸手在舒禾的面前摇晃,仿佛不相信能在这里看到他,舒禾好笑的将子奚的手从眼前拿开,不过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眉头微皱疑惑的反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这是我家啊。”
       舒禾搭在门柄上的另一只手,将还没来得及合上的门推开,看着跟自己家同样布局的大厅,子奚双眼越睁越大,脑海也回荡着一个让他惊喜的讯息,“我们是邻居?”
       舒禾仿佛也刚意识到似的,脸上扬着同样兴奋的神情,看了一眼往上升的电梯,开口邀约:“没想到这么巧,要不要来我家参观?”
       “好啊,好啊,可是呆会好不好,我先去买早点,乐……哥哥还没起床。”子奚将口里的名字快速收回去,挠挠头,抱歉的笑着,哎呀,早知道舒禾就住他隔壁就应该事先告诉他的,他只是要避开兆屹,现在想澄清也知道怎么开口了。
       “恩,我陪你一起,我也正准备去买早餐。”舒禾晃晃手里的钥匙,随手将门关上,搭着子奚的肩膀就准备往前走,子奚在转身的时候脚底忽然踉跄了下,身体往外侧倾斜,赶紧伸手去扶旁边的墙壁却正好抓到了不知何时挪到墙边的舒禾的腰。
       手中抓着舒禾腰间的硬扣以及皮带卡,子奚却依旧抵挡不住往下倒的幅度,眼看着舒禾也要跟着他摔下去,子奚正准备松开手放舒禾自由,闭着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击,囧囧有神的想着,在自家门前摔倒就够糗了,他才不要给舒禾当垫底的,会痛的。
       就在手准备放开的时候,舒禾伸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将他紧紧的扣在怀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揪住皮带的手也因为突然的变故大力的翻转往外扯动。
       ‘嘣嚓!’
       ‘嘶嘶……’
       ‘咔嚓!’
       ‘嘭动!!!’
       ‘叮咚!’
       ‘唔嗯……’
       (请看清声音后面的符号,奸笑)
       两声清脆的物体裂开声夹杂着拉链被划开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接着人体倒地声伴随着电梯的开门声又同时响起,最后那一声是属于舒禾压抑的闷哼声,子奚睁大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属于舒禾的邪魅脸孔,顾不上自己的唇瓣正与他的相贴,已经鲜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呈现着极其无语极其崩溃的呆滞状。
       子奚脑海里面反反复复的回想的是那三声‘嘣嚓’‘嘶嘶’‘咔嚓’的声响,然后在非常非常不愿承认的情况下承认,他将舒禾的裤子纽扣扯断了,他将舒禾的裤头拉链拉开了,他将舒禾的皮带崩坏了,现在那飞走的纽扣的落地反弹声,还清晰的回响在子奚耳边,就如同硬币掉落在地上时的清脆声音,一直一直的回响着余音。
       可是,可是现在这些虽然都很囧,但是还不算最囧的,子奚呆滞的双眼慢慢凝聚着焦距,真的真的很不愿意面对那件对任何人来说最最最最……最糗,最丢人的事情,天啊,他的手在混乱中放到了舒禾敞露开的外裤中间的某个重要部位上,貌似手与高高捧起的部位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层内裤。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舒禾刚才的那声闷哼,是因为他用力捏住了他的男人象征吧,否则明明握住的时候是坚硬庞大的东西,怎么会慢慢的慢慢的缩水呢,o(╯□╰)o神啊,这就是乐极生悲吧,早上心情太过舒畅,老天你看不过去也不用给我来这样一幕吧,子奚在心中双手竖起中指。
       /(ㄒoㄒ)/……,让他死掉算了吧,这么囧的事情,为什么让他碰到了,子奚放在舒禾双腿间的手开始抖阿抖,脑海里模拟着如何开口才不会让人觉得尴尬,首先若无其事的起来,然后道歉,最后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与舒禾买早点,另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振振有词的反驳,衣服都被你撕坏了,怎么若无其事的去外面,息事宁人的想法立刻被踹到太平洋的另一层,瞬间N多个想法飞过脑海,却也一一被踹飞,现在,这种情景无论怎么做都很窘迫啊!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舒禾软下去的小宝贝又在他手中渐渐的壮大膨胀起来了,并且有慢慢增加硬度的趋势?子奚惊奇的想着,那么,说明刚刚那一下并没有将舒禾用来传宗接代的玩意捏坏对么?满脸通红的庆幸着,子奚缓缓憋在胸口的闷气,还好还好,至少舒禾的下半身他不用负责了,否则他怎么对的起舒禾那张用来颠倒众生,魅惑女生的脸啊。
       眼睛看着楼道里的天花板,子奚有一种欲哭无泪之感充斥在胸腔,因为手中握着的玩意已经成为了事实中的事实,子奚干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躺在地上,顺其自然吧,等下该怎么地就怎么地去,
       子奚与舒禾相接的唇瓣,这时候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属于舒禾的味道传入了鼻息口腔,舒禾的呼吸越来越长喘,搂着他的手臂如同滚烫的开水般散发着灼人的热气。
       子奚后怕的想着这样是不是代表舒禾现在非常非常生气,气到已经呼吸紊乱,无法自拔了,否则为什么现在还趴在他身上不起来,要知道他的手还抓着他的男人象征被卡在两人肚腹间呢。
       也许是被舒禾传染,子奚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燥热,那除了正常作息会膨胀的部位现在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它,它,它,它上次对兆屹产生了反应,这次不是又在肖想舒禾吧,不要啊,不要,兔子不吃窝边草,它表作孽了啊。
       子奚闭上眼睛努力压抑着已经开始慢慢呈现男性正常生理反应的部位,纠结着身上压着的舒禾的难堪问题与自身的烦恼,没有注意到电梯门开的提示音所停的楼层就在18层,也没有留意到已经停下的电梯里,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手拎几袋各类早点的欣长笔挺的黑发少年,从电梯走出来看到他与舒禾翻滚在地上,并在走道上深情拥吻的时候,脸已经转变为了深黑色,提着早点的手开始握紧,身上散发的怒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
       舒禾看着子奚闭上了眼睛装鸵鸟,唇角勾出极为温柔的轻笑,唇依旧贴在子奚的双唇上,感受着柔软双瓣带给他的美妙触感,抬起眼角斜瞟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兆屹,脸上的笑容极其恶劣也充满的挑衅,似乎在告诉兆屹,这就是拭目以待的结果哦,唔,不过今天还得到了意外的收获,虽然现在下腹胀痛的难以忍受,不过也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兆屹黑色的双眼微微眯起,隐藏着因为怒到极致而出现血丝的双眼,深邃的眸子如容利刃般剐着舒禾,紧抿的薄唇松开,嘴角扬起完美的笑容,勾划出漂亮的幅度,似乎为了告诉舒禾他并不介意,可惜声音却出卖了他的真正情绪,暗哑的嗓音在不算太小的楼道间想起,清晰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哟,大清早的在这里公然亲热,不好吧?”
       子奚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犹如五雷轰顶般僵硬住,红润的脸蛋立刻变的惨白,兆屹,为什么,他也在这里?
       现在这样的景象为什么又偏偏让他看到了,子奚的心脏微缩,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心虚,究竟在心虚什么却不知道,正在考虑是否要暗示舒禾起身的同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舒禾已经将搂着他腰的手放到了肩头,抚着他慢慢站了起来。
       两人的唇瓣分开后,子奚快速将舒禾双腿间的手收回来,低垂着头既不敢看舒禾,也不敢看对秒正飚着寒气的兆屹,只好面对着墙在心中自我安慰,这个不算什么,早安吻嘛,早安吻,兆屹不也天天索取,大家会理解的~(这孩子完全混乱了)
     
     
     
     第六十四章
     
       舒禾站起身后 泰然自若当着兆屹的面将微微敞开的拉链重新拉紧,重新扣上皮带,脸上依旧挂着清爽的笑容,慵懒的扭扭脖颈甩甩并不酸痛的胳膊,仿佛兆屹的出声打扰,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整理好衣服后,舒禾转身将子奚正在面壁思过的身体扳正,看着他依旧紧闭的眼关切的问:“没事吧,以后不要这么不小心了。”
       
       “啊,我没事,你呢,还好吧?”
       
       子奚很鸵鸟的睁开半只眼偷瞄着舒禾,听着舒禾依旧如故的关切口吻,子奚将双眼睁开快速的回答,很不好意思的傻笑,双手手指在衣摆下使劲绞弄着,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啊,为什么他避之不及的兆屹也会在这里啊,而且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好恐怖,刚才那一幕兆屹全看到了吧,会怎么想?早安吻?算了吧,别自欺欺人了,大早上连衣服都撕开了,还早安吻,可是真的纯属意外啊……
       
       子奚想跟兆屹解释什么,张了张唇,但是兆屹的气场太强,子奚没来由的觉得心虚,硬是将咽喉里面的话吞了回去,内心忏悔着,舒禾,我对不起你,让你背上了欺压朋友,调戏朋友的罪名,以后我一定会弥补你的,今天你就先帮我扛着吧,实在是因为兆屹散发的气压太可怕了,不过他究竟在恼怒些什么啊,脸那么臭,子奚奇怪的思考着。
       
       “恩,没事就好,现在时间还早,先进去坐一下,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再去楼下买早点。”
       
       舒禾揉揉子奚的头发,让他放轻松,子奚摇摇头正想拒绝,被两人旁若无人忽视很久的兆屹却开口了,“不用了,我买了。”随着声音的响起,楼道里的气压骤然又下降了很多,兆屹将手里其中一袋早餐放在子奚手中时,子奚还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他眼前的。
       
       “谢谢。”子奚本来想无视兆屹到底的,可是看着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各类早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好多,好多好好吃的,啊啊啊,连两人份的早餐钱都省下了,太开心了,礼貌的向兆屹道谢,虽然每次碰见他总没好事,可是整体来说这人还是不错的,至少跟兆屹住在一起那么久,生病时的饭前都是他掏的(喂,请你吃饭就变成好人啦)。
       
       “我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生疏了,还有道谢嘛?嗯?”
       
       兆屹将胳膊放在子奚的肩上,另一只手挠着他的脸颊,勾起的唇角反问着子奚,濡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子奚的耳缘,引起一阵酥麻,危险的口吻,皮笑肉不笑的脸孔,却带着坏笑的唇角,让子奚本来在飞跃的小心肝又紧张的抖了抖。
       
       这种散发着淡淡粉红色气体的景象,怎么这么像在学校时…在宿舍时…在床上时…早早上两人睡醒时…兆屹不会是想在舒禾面前跟他…索要…( ⊙o⊙ )哇,子奚想到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如果真这样,他立刻去撞墙自杀。
       
       “你觉得你们很熟?”舒禾在子奚的另一边站着,将子奚的身体微微往自己怀中带,狭长的凤眸射出冷凝的光芒,警告着兆屹不要玩的太过火,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那个,我先回去了,哥哥还在家等着。”看着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子奚脑海飞快掠过一个‘撤’字,强忍着将兆屹的胳膊从肩上拖下来的冲动,仰起僵硬的笑容对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告别,真是的,这两人在学校还没有闹够吗?恕他不再奉陪。
       
       “对了,子奚,你有登山鞋吗?”舒禾在子奚说完后并没有松开握着他胳膊的双手,疑惑的问着子奚,不懂舒禾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子奚还是诚实的摇摇头,那啥,登山鞋貌似不便宜啊。
       
       “唔,今天本来要去帮你买野外生存的工具,既然你在的话顺便跟我一块去吧,登山鞋如果买的不合脚的话,野外测试的时候会很麻烦。”舒禾轻飘飘的丢下饵,这个理由用来将子奚诱拐出去正合适,虽然不太想当着兆屹的面邀请,可是现在没办法了,想到子奚那个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哥哥,舒禾就不想让子奚回去,直觉的认为那个人很危险。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早餐你去拿给他哥哥,顺便换件衣服,我们在下面等你。”
       
       兆屹冷傲的脸上闪过一抹算计,右眉微挑看着电梯屏板上跳跃的数字,掐准时间将手上另一袋食物丢给舒禾,霸道的按下电梯键在舒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拖着正准备对舒禾道谢的子奚就进入空空的电梯里,右手放在口袋里面摸出刚才买早餐而剩余的几个硬币,对着正准备伸手截住子奚的舒禾射去。
       
       ‘哐当……’硬币的回响在楼道里尤为刺耳,伴随着舒禾躲避袭击而往后翻跃身体,电梯门也缓缓阖上,舒禾细长的凤眼闪过一丝懊恼,更多的却是强烈的怒气,居然给兆屹做了嫁衣,转身看着已经停止摇晃的硬币,半蹲下身捡起双手握紧,邪肆而魅惑的的凤目闪过一丝决绝,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啊,兆屹,你违规了呢,不顾一切的得到吗,你的爱强横霸道到只会伤害子奚吧,我决不允许你在我手中夺走他。
       
       子奚,这样下去你会很痛苦吧,舒禾低垂的眼睑,长而卷密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痛苦挣扎,那么耀眼的你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吧,多希望我是那个打开你心扉的人。
       
       在乎柔美淡雅的你,所以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在你属于我之前,在我可以正大光明的陪伴在你身边时,请好好保护自己,我,不想看到你悲伤的眼神,只想看到你开心满足的笑容,在此之前不会让你受到兆屹任何的伤害,我发誓!!!
       
       子奚被兆屹握着的手腕感到微痛,不爽的抱怨着这身体的骨骼太轻太纤细了,只是用力点磕到都会红肿,无论他怎么练习,这破毛病就是改不了,仿佛被实验室整成了固定模式般,外表柔弱到让子奚超级鄙视外加纠结。
       
       在子奚还想着下去等就等嘛,他又不是不会走,兆屹干嘛要这么使力拽着他的疑惑中,很快子奚脑海中的谜题就得到了解答,在电梯阖上的那一刹那,子奚被兆屹按住双肩推倒在角落,背部重重的抵上冰冷的铁片,物体碰撞的声音在禁闭的空间回响着。
       
       子奚抬起头怒视着兆屹,他不是海绵做的布偶娃娃,虽然习惯了挨打,但是身体这么大力的撞击还是会很痛的好不好,虽然有他的胳膊放在背后垫底,但是他的胳膊也很硬的。
       
       想要用力推开兆屹,他却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双眼比刚才更加漆黑,里面的黑色旋涡仿佛要将子奚卷进去撕碎。
       
       好可怕的杀气,好重的怨气,背部从脊梁骨往上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子奚浑身打几个哆嗦,虽然有很不好的感觉但依旧倔犟的与兆屹对视,他想要搞清楚兆屹究竟在气什么。
       
       看着兆屹冷冷的双眸中酝酿着前所未有的风暴,子奚生出一股淡淡的无奈还有浅浅的伤感,来不及辨认在他转开视线时,兆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失落的情绪,子奚就感到眼前有一片阴影,还没等他从兆屹‘神经性间接抽风症’中回神,兆屹的双唇就强势的掳获住他。
       
       四唇相贴,兆屹放肆地掳掠子奚的甜蜜,不同与以前的浅啄细吻,这个仿佛在宣誓自己所有权般的吻带着强烈着占有性,仿佛要将舒禾留在上面的印记抹去,吞噬般的侵蚀着子奚,被兆屹唇瓣大力厮磨带来的痛意惊醒。
       
       子奚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兆屹,他真的就如他所想的这么做了,双手伸到胸前用力的推开紧贴在自己胸口的身体,兆屹欣长健美的身体仿佛有千斤坠般纹丝不动,双手使劲地挣扎着,努力地挣扎着。
       
       一心想要挣脱兆屹的钳制,可是,子奚不管怎么挣扎,依旧还是白白便宜他,因为紧闭的牙关挣扎时的松懈被兆屹长驱直入,属于兆屹的男人气息再一次充斥着子奚的神经。
       
        “唔……”放开我!放开我!子奚依旧做着无力的挣扎,混蛋,练了这么久的功夫居然还是连兆屹的手臂都掰不开,他都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吗?兆屹这臭小子太让人抓狂了,只要自己想做的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随性而行也要有个度。
       
       这里可是他的家门口啊,两个男人在电梯里接吻上面的摄像头可是会拍的一清二楚啊,人的忍耐也是有限的,这让他以后在这栋楼里如何见人,他是人不是宠物,不是任由他兆屹想怎样就怎样的。
       
       不满子奚的反抗,兆屹收紧双臂,将他禁锢与怀中,不让他有丝毫挣动,越是用力搂的也越紧,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愤怒和嫉妒都宣泄在这个吻上,舌尖冲进了子奚的口中,撞击着他的舌头,子奚越是闪躲着兆屹的撩拨,兆屹的舌尖在他的口中也更是放肆张狂。
       
       内心气愤而又近乎绝望的叫嚣着停下,哀怨的看着兆屹紧闭的双眼,无计可施之下,子奚双齿一合,狠狠地咬了在他口中游走的舌头,血腥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吃痛的兆屹微微皱眉,却仍不肯松口,这一咬,仿佛激怒了他,呼吸急喘而浓烈,使他在自己口中的舌更肆无忌惮起来。
       
       子奚觉得自己像是个临近死亡的被害者,越是挣扎,越是迫近死亡,这种感觉真TM不爽,心里咒骂一声,匀称的左腿屈膝对着兆屹的要害攻击,长期打斗的经验告诉他,男人这种时候都会放开手中的挟持改为护住重点部位。
       
       正当子奚的腿抬到一半时,兆屹忽然用膝盖抵住了他伸到一半的腿,左腿被夹住,子奚的身体被明显的往上抬高了些许,身体就以一种非常囧,非常YD的姿势与兆屹紧密相贴,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刚才被舒禾点燃的部位此时正和兆屹高高鼓起的硬物碰撞在一起,身体随着两人缠绵追赶的舌头上下浮动着,理所当然贴合在一起的下 体也互相的摩擦着,摩擦时带起的那种酥麻刺激、酸软无力让子奚的呼吸开始急促,可以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正在逐渐升温膨胀。
       
       “唔……”下 体摩擦带起的舒服满足,让子奚细碎的呻吟声不自觉的从嘴边流泻出来,在心中无力的拍抚着自己的额头,完了,他真的完了,他居然让感官控制了大脑,他居然让兆屹得逞了,抬头看着电梯顶部那个…刚好被兆屹的头挡住的针孔摄像头(人家是故意替你挡住的),祈祷着现在警卫室的人集体翘班,果然,他是不正常的吧,实验室一定是在他的体内动了什么手脚没告诉他,上一次的冲动也同样来的莫名其妙,囧,虽然兆屹那张冷傲俊逸的脸,长的真的挺让人脸红心跳的,可是,可是,他不想被人说成BT啊……
       
       子奚第一次为自己感到绝望,啊啊啊,那种想要宣泄的冲动又回到了体内,等会会不会越演越烈,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绝对是不正常的,该死的兆屹,TNND,我要恶毒的诅咒你一辈子,你就是我重生后最大的克星,你就是麻烦染原体,每次碰到你,我都会被整的半死不活。
       
       仰天长叹,男人,果然,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点子奚现在算是真的确定了,他…刚刚…居然冒出了一个极其邪恶极其猥琐的念头,如果下腹的胀痛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让兆屹再帮他一次吧,像第一次一样轻轻的按一下,于是他就解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了,再来捉虫虫,最近有点事,
     速度可能放慢一点,一天一更是正常的速度,忙的话会两天一更吧,
     只要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档案失误~小离不爆十字路口,
     摸头~小离就会更新的~~所以,亲们甩鞭子,给点动力我吧~
     
     
     
     
     第六十五章
     
       手中的早餐早已掉在地上,两人依旧紧拥着,兆屹的双手在子奚的身上强横的禁锢着他,依旧掌握着主动权,随着电梯的不断往下,兆屹将唇不舍的挪开,舌尖在抽离出来时舔允了一下子奚濡湿的唇瓣,双手紧紧的搂着子奚的腰,下巴搁放在他的肩头,呼吸依旧浓重粗喘。
       
       闭上已经染上情 欲的双眼,兆屹暗哑的声线带着浓烈的热气侵袭着子奚敏感的神经,冷硬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里却有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祈求:“子奚,以后,不要再让任何人那样对你了,否则,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子奚急速起伏的胸口昭告着他的心跳如何猛烈,闭着眼沉默,他担心自己开口的同时就会将现在紊乱的情绪完全泄露,刚才他也陷入了情 欲陷阱,如果不是兆屹先一步放开他,也许,他就会回应兆屹了,真是可怕的举动。
       
       思索着兆屹带着警戒味道的威胁,子奚又想起了乐响昨天意有所指的话,慢慢回忆着舒禾与兆屹之间诡异的争端,几人矛盾的激化,还有很多很多…
       
       子奚懵然发现,事情原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已经慢慢的变了,如同潮水一般渐渐的涌向他,淹没他,无法呼吸,呼之欲出的答案敲击着子奚的神经,那是他拼命抗拒,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这一次又被清晰的摆放在台面上,让他避之不及,无路可逃。
       
       “为什么?理由?”子奚待自己的情绪慢慢缓和后,将趴伏在他身上的兆屹推开,双手环胸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眼睛透过黑色的镜框看着仍旧站在他面前的兆屹,睿智犀利的视线带着探索的疑虑投注在兆屹身上,第一次,在兆屹面前露出属于自己的真正面目,属于温紫熙的精明与强势。
       
       “算了,我不想知道。”子奚看着电梯已经到达了底层,将环抱的双手改为插在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优雅的踏出电梯。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的,舒禾的?”兆屹斜靠着电梯内门单腿弯曲,看着子奚的背影淡淡的问,双手随意的搭放在身体两侧,头仰起视线投射在电梯内的银色灯管上,兆屹全身仿佛被一曾淡淡的冷漠孤独所包裹。
       
       子奚听见兆屹话的瞬间,心脏犹如被电流强烈的刺激过般颤抖着,回头的瞬间电梯门正缓缓的阖上,看着细缝中兆屹越来越狭窄的身影,银色的光芒喷洒在兆屹冷傲的脸上。
       
       帅气轻狂的完美线条印入子奚的眼绵,形成一幅伤感而漂亮的图画,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看着俊挺的身影被亮眼的电梯门阻隔在另一个狭小的空间,子奚在电梯阖上的那一秒轻声回答,仿佛在说服自己:“恩,不知道。”
       
       淡雅如歌的声音回响在大厦大厅,带着丝丝寂渺与惆怅,垂下眼睑,子奚扭头往门外走去,印满水色的清透眸子带着点点湿润,真的不知道吗?
       
       是啊,真的不知道呢,身为女人时,没有人喜欢过他,现在身为男人那么优秀的他们,看中的是他的哪一点呢?那么高不可攀,那么遥不可及的人……
       
       他只知道身上这副皮囊确实很吸引人呢,漂亮到了可以让人偶尔遗忘它的缺陷与BT,哈哈,华丽而虚伪的世界,却又那么真实的生活在其中,又是讽刺的一天,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沉寂吧,他只想抓住他需要的温暖。
       
       距离子奚不远的转角处——紧急逃生梯路口,舒禾将头轻靠在墙壁上,鼻腔的深呼吸以及头顶细密的汗珠在诉说主人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运动,眼睛斜瞄着朝阳照射下的子奚,金色的光笼罩着纤细柔弱的身影,流光溢彩却有种涩涩的疼。
       
       “子奚,你怎么出来了?”乐响远远的就看到站在小区花园边的子奚,身体和面部柔软的弧线顺和到雌雄莫辨,领口敞得很开,露出瓷白的雪肤和细腻的锁骨所凸显出来的纹理,即使有物体的阻挡也诱惑而迷人。
       
       快步走到子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乐响看着那张无精打采的脸在抬起的瞬间习惯性的盈满了笑容跟他打招呼,乐响皱起了眉头,在子奚身边坐下来。
       
       “先吃点东西吧,我特地买的。”子奚看着递到他面前的中国传统早餐——豆浆油条,欢喜的接过,舔舔唇瓣吸食着温热的豆浆,现在很少有人会吃这个呢,在学校吃了那么多的西式餐点,还是咱中国自己的食物最棒。
       
       “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子奚鼓着腮帮看一眼坐在他身边的乐响,不可思议啊,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早起。
       
       乐响看着子奚说完话又满足的眯起眼睛享受着早餐,唇角勾起,他的口味还是没变呢,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滑板旋转型的手机递到子奚面前:“唔,这个给你,不要拒绝,当我在你这里暂住的食宿费。”
       
       乐响不待子奚反应就将手机塞到他的上衣口袋中,这样不管对方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他。
       
       子奚疑惑的看了乐响一眼,眉头抽抽,貌似昨天回来的时候乐响问过他什么手机什么号码之类的,因为太困他随意的说了声没有,唔,早知如此就将被兆屹拿去的手机要回来了,现在他能将这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手机拿去换现金吗?主要是这玩意对他真的没啥大用处啊!
       
       “对了,橱柜上的备份钥匙你拿了没有,今天本来准备大扫除的,可是临时有事要搁置一会,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
       
       子奚说完话,乐响就扬了扬手中的备份钥匙,俊美成熟的脸顺着晨光微扬,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孩子气般的笑容。点点头,子奚却在心中YY着这样一个完美到极点的男人,拎着扫把是什么样子。
       
       “噗哧……”被自己想象的画面恶搞到的子奚很不华丽的笑出声,有点心虚不太敢去看乐响的脸,站起身将已经吃完的白色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正好看见从公寓出来左顾右盼的舒禾,对着舒禾挥挥手,急匆匆的跟乐响道了别就向他跑去。
       
       看着子奚与舒禾坐上出租车走远,乐响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俊美的轮廓闪过一丝阴森,薄唇抿紧带出嘲讽的幅度,掏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人吩咐了什么。
       
       挂上电话,乐响单手撑着额头闭上暗沉的双眼,哥哥,你身边那些对你有企图的人,我会帮你摆平的,就像曾经,你说,好吗?
       
       嘉宇市的早晨喧闹嘈杂,舒禾与子奚在路口的时候就下了车,看着远处那【国际体育用品专卖】几个大字,子奚的心抖阿抖,这些东西该有多贵啊,以后绝对绝对不跟这群有钱公子出来买东西了,根本不是他这穷人可以比的,昨天损失的十几万,让他现在都还在心疼啊。
       
       与舒禾穿梭在各种商店,子奚看着上面的价格那个双眼眯的只剩豆豆状,服务员却过来告诉他今天店庆一折优惠,想到物极必反的原则,子奚觉得这老天总算睁开了半只眼,没有让他倒霉到底(喂,你早上明明春心大动,哪里倒霉了?)。
       
       想着这次真的是鸿运当头了,子奚兴高采烈的挑选着方便实用的野外工具,在脑海里计算着小荷包的支出。
       
       舒禾附在子奚耳边告诉他挑好东西商家会送货上门,到时候让乐响帮忙签收就可以了,没有负担的继续购物,子奚当然乐意,况且舒禾带他来的这几家店,不是周年庆就是特销时间,收费超级便宜,仿佛就是为了他这穷人量身订做的,子奚觉得舒禾肯定知道他现在正在为钱发愁,所以才体贴的带他来这种有返利的商店,心里感动的内牛满面,舒禾,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在子奚没注意的角落,每当他双眼放光挑选到一件中意的东西,舒禾就会事先将自己的钻石卡丢给收银台,商店里的售货员看了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客人,当然知道此举是什么意思,有大客户上门不可能拒之门外,一切都悄悄在私底下进行。
       
       不管子奚看中的东西最后要与没要全部都被舒禾预先付款购买,原本就答应了子奚要帮他准备这些工具,他说过,尽一切努力让子奚开心的。
       
       啊,还是只有在舒禾身边最放松,子奚看着陪着他闲逛了一上午,现在故意搭在自己肩上喊着好累的舒禾,露出柔软而又调皮的笑容,伸手戳戳舒禾的腰眼,舒禾立刻敏感的跳开,还摆出很专业的防御姿势。
       
       “现在有精神了?”子奚努力憋住笑,用一种你早就被我看透了的眼神看着舒禾,千险说过,本性谨慎而又常年习武的人在遇到攻击时都会条件反射的防御,即使对方并没有恶意,没想到是真的,恩恩,看来他还MA DA MA DA DA NEI……
       
       舒禾看见子奚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邪魅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宠溺,笑的眉眼弯弯,快步走到子奚身边以牙还牙逗弄着他,两人不顾路上行人的眼光,兀自嬉闹着,笑语轻盈,气氛和谐美好。
       
       节省了得之不易的卖身钱加上舒禾偶尔的小幽默,子奚早上在电梯中被兆屹挑出来的闷痛感,就在两人有说有笑中渐渐消失了,看下时间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舒禾,看在你今天任劳任怨陪我逛街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喂饱你的肚子吧,跟我走。”
       
       子奚双手叉腰看着舒禾,一脸趾高气昂你小子真走运的样子,要知道能让他这贫民掏钱出来请客的机会真的不多哦。
       
       “是吗?那我真是幸运。”舒禾揽着子奚的肩笑眯眯的调侃,再次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跟随着子奚的脚步向前走,真希望时光就这样停止呢。
       
       半个月前他们还亲密无间的在柔道场愉悦练习,在游乐场高兴的玩耍,只是十几天却让他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般漫长,要是子奚永远都这样陪着他,那该有多幸福啊。
       
       “怎么,东西还没吃就在幻想了啊,看你那馋样。”
       
       子奚挑着右眉看着舒禾脸上那种…仿佛我拥有了全世界般的满足笑容,暗自想着,舒禾是在思考他会请他吃什么大餐吧,呃,小时候每当他能多得到一块面包的时候也是这种笑容呢。
       
       子奚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点小小的恶劣因子,心中窃笑不止,舒禾要是知道他准备上哪儿犒劳他的胃,会不会炸毛?好期待啊,喔活活活活……
       
       “到了,看,里面的生意真好,我们也进去吧。”
       
       子奚带着舒禾到了一家门上写着三十九元自助火锅的店,里面三五人成群挤在一起,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舒禾,哇咔咔咔咔,舒禾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三十九元就可以喂饱一个人,多实惠啊。
       
       “恩,很不错呢。”舒禾趴在子奚的肩上依旧笑眯眯的说,唇角优美的幅度告诉了子奚,舒禾并没有说谎。
       
       啊,怎么会这样,一般这种没体验过平明生活的贵族公子,看到这种脏乱的环境不是会嫌弃的捂着鼻子,甩头走人吗?
       
       唔,真扫兴,子奚失望的嘟起唇瓣。
       
       “怎么了?进去吧,真的有点饿了。”舒禾牵着子奚的手率先往里走去,在转身的时候眼睛里的狡黠和笑意浓的快要溢满出来,想戏弄他啊,子奚变坏了哦。
       
       被舒禾带着往里走的子奚看着舒禾欣长的身影,那颗被舒禾的温柔包裹的暖暖的心脏又开始快速的跳跃。
       
       两人相携着坐在双人锅底的桌上,子奚看到周围女性的目光都被吸引在舒禾的身上。
       
       舒禾端着盘子去取配菜,子奚原本想自己去可是却被舒禾阻止了,那些带着粉色泡泡的目光又开始随着舒禾的走动而移动。
       
       子奚捂着灼烫的脸欣赏着舒禾夹菜时优雅的动作,甩甩头,他干嘛也跟那些女人犯花痴啊,可是,可是,感觉这样的舒禾就像是掉进平民窟的王子啊。
       
       即使在这种地方,舒禾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也与周围的气场格格不入滴说。
       
       子奚拥有这具身体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披着天鹅羽翼的丑小鸭,这只平凡的丑小鸭自傲自信,遵守着自身的信念原则,努力坚强的靠着心中的希望活着,活的没心没肺。
       
       原本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并不比那些虚有其表的天鹅们逊色多少,可是只有在舒禾兆屹几人面前,他才会被刺激的体无完肤。
       
       他们的高贵优雅完全与自身融合为一体,举手投足之间的高雅完美,言谈之中的博学多才,都是那么的让人仰慕……
       
       不像他,囧,完全是为了融合迦蒂的氛围才刻意维持表面的假象,这就是先天贵族与后天之间的差距啊……
       
       啊啊啊,不想了,越想越打击人,看着舒禾端着几盘配菜又走回来,子奚伸手指指他鞋面上的几个脚印,忿恨的瞪一眼那些还在那拣配菜的几个平头青年。
       
       他们的女人盯着舒禾双眼发光是代表他们自己无能,嫉妒别人就这样故意下黑脚吗?
       
       这些男人太小心眼了吧,子奚不屑的撇撇唇,带着怨气的眼神转向舒禾邪魅的脸,无声的质问:怎么不躲开或者狠狠踩回去?
       
       “你的伤才刚好,多挑了些清淡的食物。”
       
       舒禾将手中的食物放在子奚的手上,看着他带着幽怨忿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又忿忿不平的用眼神指控他,轻笑出声,将另一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揉揉子奚的头发安抚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丝丝调侃:“没必要理会,要知道优秀的人在哪都会遭人排挤的。”
       
       子奚听着这仿佛炫耀的话却可以体会舒禾那无所谓后面的苦涩,优秀的人在哪都会受排挤吗?是啊,兆屹、舒禾、闻杰他们几人身边,真正的知心朋友真的不多呢。
       
       “好吃吗?”子奚看着舒禾将盘中的菜放入底锅,刷了会后将食物又捞起来放进他面前的碗内,端起碗边吃边快速点头,对于他来说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只有最实惠的东西。
       
       “还不错,你也吃啊。”子奚捞起两块羊肉放进舒禾的碗中,然后又低头猛吃自己碗中的,仿佛要捞回那三十九元的成本,舒禾看着子奚,妖娆的眼里是满满的柔情和幸福,只要跟子奚在一起,无论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最好的。
       
       “叮铃铃……”舒禾的手机响起,放下碗筷接通,听着对方的话皱了皱眉,而后又将手机递给子奚,“薛枣,找你的。”
       
       子奚一听是薛枣的电话反射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摸着光光的耳缘沮丧的低下头,OMG,他忘记戴通讯器了,可是不是下午才开会吗,现在还没到时间吧?
       
       “喂……”子奚怏怏的接过电话应答,薛枣将电话打到舒禾的手机上了,说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
       
       “长话短说,下午集会取消,我们已经找到原因,具体的星期一再告诉你,对了,这次任务完成的很成功,今年期中考试年级第一听说奖励是缺席保送卡,你是A班的资优生,这个就是你接下来的任务,一定要拿到它。”
       
       电话那边的薛枣同样皱着眉头在思考,那个神秘的男人突然打电话给他,提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要求,不过年纪第一对子奚来说应该不算难。
       
       得到缺席保送卡,即使高中三年的缺席率超过迦蒂规定的次数,也可以保送进迦蒂旗下的贵族大学,还可以让社团里的人对子奚刮目相看,所以他才答应。
       
       关于首座的交接,项链已经给子奚了,接下来就是让子奚慢慢去适应社员们的性格和能力,这样将来子奚才有能力驾驭他们,要知道每个社团成员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和傲气。
       
       薛枣的话在子奚的耳中仿佛晴天霹雳,电闪雷鸣……
       
       子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奖学金化成一片片金色的碎渣,随风飞走而他却无法挽留……
       
       他现在后悔可以吗?子奚在心中捶胸顿足,他的钱啊,要知道第一名的奖学金可是七位数啊七位数,这个不仁道外加剥削社员的组织究竟是如何成为迦蒂的传说的?
       
       啊啊啊啊,子奚纠结的只想捂着头去撞墙,早知这样他干嘛还低调,低调个毛,缺席保送卡是毛?可以吃吗?可以生活吗?
       
       不可以吧?薛枣,NND,从今天起,你跟兆屹一样将成为我生命中的黑名单人员,子奚欲哭无泪的发誓,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这个吃钱不吐骨头的人了。(喂,奖学金不是薛枣吃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的心跳与鲜红的罪孽】
     
     这首亲爱的们应该都听过的吧~
     
     抱住,小离今天码了好多哦~双眼星星~亲爱的们加点菜吧~
     
     
     
     
     第六十六章
     
       子奚高昂的情绪在接到薛枣的来电后,被打击的丝毫不剩,原本想与舒禾在外面多溜达一圈的心情也顺带的郁卒了。
       
       无视舒禾疑惑的眼神,子奚如同发泄般往胃里使劲塞食物,反正他瞒着舒禾的事情很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舒禾放下碗筷严肃的问着子奚,原本想继续说什么的舒禾,在看到子奚将头抬起来的瞬间,心中的闷酸立刻消失无形,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将旁边的纸筒递给子奚:“慢点吃,快成花猫了。”
       
       “哦。”子奚立刻装出一副乖巧迷糊的样子,抽出纸巾擦擦唇瓣,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何时与薛枣混熟的。
       
       唔,应该属于自然而然的吧,毕竟薛枣和他曾经共患难过,又将他带入了那样一个充满灰色气息的社团,而他也想利用社团弄清楚一些事情,说是有目的的接近对方也不为过吧。
       
       “只有登山鞋没有买了,前面街角那家不错,既然出来了,还有什么地方想起吗?”舒禾将锅底的肉片夹在子奚的碗中,迎着子奚无辜的视线转移话题。
       
       刚才明显感受到子奚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疏离,内心揪痛了下,“有什么困难不要一个人独自承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恩,我知道。”子奚将与舒禾对视的眼神移开,低下头继续吃着碗中的食物,他欠舒禾的已经够多了啊,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给对方添麻烦的好,很喜欢这样与舒禾呆在一起,很喜欢这种温馨而又宁和的感觉,“舒禾,认识你,真的很幸运。”
       
       舒禾漂亮妖娆的凤眼微微睁大,专注的看着子奚,看着他端起碗将脸埋在里面状似大块朵颐,可是露在外面娇鲜欲滴的粉色耳朵,却泄露了子奚羞涩的心情。
       
       幸运吗,子奚知道吗,遇见你,才是我的幸运,舒禾在心中默默回答着,唇角不由自主的高高扬起,再次眯成月牙型的眼睛略显妩媚,长长睫毛的覆盖下,黑色的瞳眸,流光溢彩,带着愉悦的笑意,浅浅的幸福。
       
       一直在外面玩到很晚,子奚在十八楼的电梯口与舒禾轻声告别,却看见带着寒气的兆屹拽拽的拉开房门,双手环腰从舒禾的屋子里走出来,而后背靠着门框斜瞄着他。
       
       不想去看那双寒若深潭的眼睛,子奚快速的掏出钥匙推开家门,背抵着门框喘着粗气,为什么看见兆屹心跳就莫名其妙的加速,有一种踹不过气的感觉呢?
       
       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子奚奇怪的伸头看一眼厨房的方向,看到的却是目瞪口呆的一幕,幽灵般的飘进卧室,又幽灵般的飘回客厅。
       
       最后在确认进门时,所见之事确属事实后,子奚又幽灵般的飘回到了厨房,伸手指着围着卡通围裙正在下厨的乐响,身体凌乱的左右摇摆,真真真……真的是乐响?
       
       早上还在嗤笑自己的想象力,现在就给了他这么冲击性的画面,子奚捂着突然发热的面颊,从指缝中偷偷看着这养眼的画面,脑海想着很有爱的几个字,乐响围着群兜在做饭,乐响在做饭……
       
       可是,真的好萌,那样欣长俊秀的身影,在厨房来回忙碌的感觉真的好帅哦,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多了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子奚忽然觉得自己好想扑上去亲他一口,拍拍自己的额头,怎么又犯花痴了。
       
       唔,这种感觉,怎么看都有点像男人在外面工作回来,妻子在家娴熟做饭等待男人归来的小错觉,以前都是呈放养式自生自灭的活着,没有人会期待他的归来,没有人会在家等他回来,等来的永远都是怒骂和虐打。
       
       子奚看见乐响似乎有回头的迹象,快速将捂着脸颊的手放下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他才不会干,往心里猛泼冰水,想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切,不就是看见优质男人洗手做汤羹嘛,又不是没见过以前餐厅,那些虽然比不上乐响,但是也不算差的名厨下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喂,这算是一个档次的人吗?)。
       
       OMG,可是,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有人为他做饭,等他回来呢,子奚有点小感慨的想着,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对方是看上去优雅贵气的乐响。
       
       原来,有人做好饭等待你归来的感觉这么棒,子奚觉得心里那块柔软的角落,仿佛只要有人再往里加一点点温暖,眼泪就会幸福的掉落出来……
       
       “回来啦,先去看电视,等会好了再叫你。”亲和的笑容伴随着深邃的五官融合成一张完美的脸孔,乐响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过头看着子奚,唇角扬起,成熟稳重的脸上带着丝丝宠溺:“愣着干嘛,快去啊。”
       
       一直认为男人都是不屑自己做饭的子奚,觉得从今天起要将这个想法改变,闻着食物的香味,走到洗手台前冲刷下本就干净的双手,走到乐响面前,看着炉灶上的配菜与主菜不禁在心中为乐响竖起了拇指,哇,貌似比他见过的那些人的手艺更好呢。
       
       “还要帮忙吗?”
       
       子奚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但是即使是废话也得问啊,人不能毫无理由的接受别人的给予,感恩的心(帮你做饭叫感恩?)以及最基本的礼貌(就是随口问废话?)是要时刻记住的,即使只是做做样子。
       
       “不用了,再等十分钟就好了。”
       
       乐响磁性的嗓音轻快的说着,子奚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身体往外慢慢挪动。
       
       啊,多个人在家里也不会感觉那么冰冷了,不知道舒禾与兆屹是怎么解决吃的问题,他是不会相信兆屹这个超级大男人主义的人会下厨的,不过舒禾嘛,唔,还有那么点可能……
       
       子奚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脑海里面却在YY着舒禾做饭的情景,渐渐的渐渐的……
       
       舒禾拿着锅勺的身影与乐响在厨房的背影渐渐叠合在一起,唔,本质上,他们两人其实蛮相似的,性格温和,体贴包容(你确定?),只是一个打从骨子里带着点腹黑狡诈,一个让人感觉融入灵魂的悲伤孤独。
       
       “吃饭了,回神了……”
       
       乐响手上端着两盘看上去很棒的菜肴从子奚面前经过,顺便将正在走神的他叫醒,麻婆豆腐,红烧牛肉,都是很普通的菜肴,可是却散发着诱惑的香气,咽喉的滚动声伴随着香气四溢的菜肴,子奚的神思完全被乐响手上色香味堪比超级厨师的食物吸引。
       
       “好棒。”子奚很想顾全自己的礼仪,可是,食物的诱惑对于他却是致命的,在乐响再次走进厨房后,子奚伸手拣起菜盘最边沿的一块牛肉送入嘴中,砸吧砸吧嘴巴,恩恩,真好吃。
       
       “下次偷吃,记得要善后。”乐响将两幅碗筷摆放好,伸手抹去子奚唇瓣的汤汁。
       
       子奚颇为不好意思的傻笑,却看到乐响将沾染了汤汁的手指放进了自己唇中舔允,灵巧的舌头缠绕着手指细细摩擦着,被这自我暧昧的举动惊愣到的子奚,只感觉到从脸到耳朵,甚至连脖子都开始滚烫。
       
       气氛徒然诡异,呈现化石状的子奚,看着乐响安之若素的舔允完后,又将修长干净的手指从唇瓣中抽出来,磁性的嗓音若有所思的说:“味道淡了点。”
       
       “不会,不会,很好吃。”囧,原来是为了尝试味道,他就说嘛,乐响看上去不像是会故意挑逗人的类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为了证明乐响做出来的饭菜真的很棒,子奚快速坐正身体往口里猛塞饭。
       
       啊啊啊,子奚在心中抱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撞着桌子,刚才……他看着乐响舔允手指的时候,居然觉得自己是在看那种XXOO的有色画面,他的思想怎么可以如此龌龊。
       
       话说他从小到大都没碰过那种色 情玩意啊,除了偶尔不小心会见到大胆的男女当街搂抱亲吻,剩余的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学习,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可是,脑海里怎么会出现,那么惊悚艳 情的调情景象。
       
       囧,一定以及肯定是兆屹,是他早上点燃了自己身体的部分反应,所以现在那股情 潮还没有消散下去,直接导致了刚才出现那么可怕的黄色遐想,恩恩,就是这样,子奚在心中很鸵鸟的将责任推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兆屹身上。
       
       决定了,他要去练习金刚咒、如来咒、般若咒、观音咒……啊啊啊,不管它什么咒只要能凝神静气,养神补心的都行,总之,他再也不要产生这种倪璇的幻境了,好丢脸啊,他这样算P男生啊,连这点小定力都没有,徒惹笑话啊。
       
       在子奚埋头猛然责备自己的时候,乐响看着子奚迷人的侧脸,唇边扬起了一个帅气俊美的笑容,如同偷了腥的猫儿,慵懒而满足,真的很淡呢,淡到带着浅浅的清香,回味无穷哦。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举手,我并不是故意的~
     这章之所以一直吃吃吃,是因为小离很饿很饿了~
     呜呜,这两天胃痛的要死,不想吃东西,肚子却在叫。
     吃了东西胃又会闹腾,我老娘只给我粥喝~
     ~~~~(>_<)~~~~ ,好惨~我想吃KFC的鸡肉卷~呜呜~
     呜呜,幸亏没有超过三天,抱住亲爱的们~
     小离身体真的好差啊~先天不足后天营养不良~
     本来就瘦的没几根骨头了,还学别人搞什么减肥~
     我这完全是自作自受啊~~
     
     
     
     
     第六十七章
     
       背上背包坐在学校豪华型的旅游大巴,子奚头抵着玻璃窗,看着外面飞速流走的景物,真的要回WH市了吗?心中的感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城市啊……
       
       在经历了三天紧张而乏味的考试后,现在他们正向着期中考试最后的演习考场——野外生存测试的山脉行走,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已经提前一天测试完毕,山脉再大也不可能同时让几千人进行测试,安全隐患先不说,那些在暗处进行审核的老师以及助教们肯定会忙不过来。
       
       至于爬山需要的各种工具之类的东西,早在星期一的时候,就被学校的实习老师带走了。
       
       据班里有消息来源的同学透露,一年纪的生存演习要比高年级的简单很多,不用野外露营,不用自己寻找水源,反正据他们的说法,难度是随着考试次数慢慢增加的……
       
       到高三下学期的时候野外生存的测试大概在3-4天,并且只能带着最基本的爬山装备,其余的全部得自行解决,导师们会在暗处藏有食物,如果大家齐心协力解破导师利用大自然出的谜题,就会获得当天的食物,如果没有就只可以吃香蕉……
       
       子奚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狠狠的囧了下,在荒山野岭只能吃香蕉,这对于这些贵族公子千金小姐们是何等的打击,肚子饿了,吃香蕉固然可以暂时温饱,但是吃完后呢,要知道香蕉可是润肠清胃的必备良品,而学校临时搭建起来的厕所可是十里一站啊!!!
       
       毒,真毒,子奚在心里唏嘘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在学校里将面子看的比里子还重的一群人,为了保持自己高贵的形象,肯定会拼了命的将自己所学的知识运用起来,即使并不情愿,环境会逼迫的你的脑袋去运转啊……
       
       不得不说,迦蒂能成为国际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靠的完全是实力啊,要知道迦蒂的学风走的是高雅调调啊,这种又阴又损的招一般学校还真的想不出来,即使想出来了也做不出来吧。
       
       可是,对付这些趾高气昂的高干子弟,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才管用。
       
       “在想什么?”舒禾坐在子奚的身边看着他一脸无语的神情,似乎在冥想着什么,挑挑右眉询问。
       
       “唔,在想很无聊的问题。”子奚扭头对着舒禾轻笑,一语带过,他能告诉舒禾他正在纠结某些制定迦蒂规则的人实在很强大吗?隔墙都有耳,现在这车上坐着的可是半个班级的学生。
       
       “对了,兆屹呢?”感觉少了什么的子奚,视线在车内巡视一圈,右手握拳捶打左手掌心,恍然大悟的问着舒禾,平时他俩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
       
       “跟闻杰带领的队伍在后面的车上。”舒禾本来微笑着的面部肌肉在听到子奚的问话后,迅速的抽搐着,机械的回答完子奚的问题,为了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沮丧的靠回背垫闭上眼睛,慢慢调整无奈酸涩的心,只是一会没见,子奚就想他了吗?
       
       “难怪,我还在想今天的阳光怎么这么温暖呢。”子奚放松身体,仰起脸感受着不算炽热的阳光,幸福的长舒一口气,没有兆屹牌冷气侵袭,他果然自在多了。
       
       “你啊……”舒禾本来涩涩的心因为子奚的回答起死回生,睁开妖娆魅惑的眼睛看着迎着阳光的子奚,清澈明亮的瞳孔,秀气挺立的细眉卷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随着主人的沉默静立着,安详宁和。
       
       白皙无瑕的肌肤因为阳光的照射而透着淡淡红粉,柔嫩的双唇如粉色花瓣般娇鲜欲滴,金色的光线笼罩着子奚的静坐的身体,让舒禾感觉这么近却那么远,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
       
       “子奚,子奚……”舒禾焦急的呼唤着,子奚疑惑的睁开眼看着舒禾略显慌乱的神色,纤细的手指竖放在唇瓣上,小心翼翼:“嘘,小声点,有同学在睡觉。”
       
       “没事,你在就好。”舒禾心有余悸的控制着狂乱的心脏,为自己极不冷静的言行而懊恼着,伸手揉揉子奚的头发,带着一丝柔软与后怕:“子奚,你在这里,真好。不许突然消失,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舒禾!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天天盼着我出事。”子奚压低自己的音韵,眼神恶狠狠的剐着舒禾,冷着脸严肃质问着舒禾,看着舒禾抚着额摇摇头后,子奚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依旧满脸冷漠:“那你干嘛诅咒我会突然消失,哼,一定是这样。”
       
       舒禾向天翻了个欲哭无泪的白眼,子奚被舒禾这难得的很不华丽的神情完全逗乐了,原本还想戏弄他一会,可是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双手捂着唇,子奚尽量克制自己脸上越扩越大的坏笑,原来耍人真的可以让人心情舒畅,特别这人还是聪明又完美的舒禾。
       
       “你啊……变坏了……”舒禾伸手点点子奚的眉心,脸上依旧带着宠溺的笑容,心中的却担忧无法传达给子奚,真的很担心,子奚会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心中很不安,很不安,已经习惯了抬头就可以看到他,舒禾细长的凤目闪了闪,看不到子奚的日子,他无法想象……
       
       “变坏也是因为你……”子奚仰仰脸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曾经是谁天天以戏耍他为乐,他只是以牙还牙而已,想到这里子奚歪歪头带着点期待,带着点疑惑的问着舒禾:“舒禾,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你就对我很好,为什么啊?当时我们明明不太熟啊?,”
       
       “唔,一见钟情吧……”舒禾单手抚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着,妖娆邪魅的眼睛看着子奚面向他的脸,开始渐渐发热渐渐染上粉色,唇角带着恶劣的幅度接下去:“当然是不可能的。”
       
       子奚本来已经滚烫的脸颊,因为舒禾后面恶质的回答完全爆发,舒禾笑眯眯的看着子奚的神情变化,不待子奚发飙就将刚才的话题继续接下去:“唔,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玩,这样解释的话,跟一见钟情其实差不了多少。”
       
       子奚咬牙切齿的看着舒禾,啊啊啊,太可恶了,不就是刚才故意让他出糗了嘛,用得着这么快就报复回来吗?双眼冒着凶光看着舒禾,子奚忍住大声咆哮的冲动,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冒起了白烟,当然这都是被气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别气了,消消火。”舒禾看着子奚的牙齿都快将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心里疼惜不已,玩笑开大了啊,可是也有部分是真心话呢,除了这样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对子奚说出自己的心意,抽出横插在扶手上的矿泉水,拧开盖递给子奚以作安抚。
       
       “哼。”子奚气呼呼的接过水往口里灌,因为动作太过急躁丝丝水渍顺着唇角流落到了咽喉,迷人而诱惑的锁骨完全显露在舒禾的视线下,舒禾本想转开自己的目光,可是眼神却被子奚那道一直往下延伸的水痕吸引住,透明而莹润的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舒禾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
       
       “干嘛,本人气还没消,不许靠近。”子奚右手捏着朔料瓶,左手顺手拍开舒禾欲行不轨的手指,舒禾迷蒙而漂亮的瞳孔猛烈收缩,犹如从梦中惊醒般带着一丝呆愣和茫然,他刚才,居然想……
       
       “即使生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看,弄得满身都是。”舒禾最终还是将那滴差点引他犯罪的水痕抹去,仿佛为了掩饰心中那一闪而过的罪恶念头,快速的转移话题,“明天的演习有把握吗?每个小队都从不同的角度往山顶行走,到时候可能照顾不了你,手机今天要充好电,到时候感觉有什么不对就给我打电话。”
       
       子奚本来怒火中烧的情绪被舒禾温和关切的几句叮咛灭的一干二净,第一次觉得舒禾多变,刚才还一脸邪恶的作弄他,先在又摆出类似白马王子的高雅模样,从舒禾手中拿过瓶盖拎紧点头应答:“恩。”
       
       薛枣的任务是全年级第一啊,书面考试他有信心拿到高分,先不说同为资优生的舒禾、兆屹、闻杰,就是班里的几个学习狂也都蛮厉害的,野外生存测试不可以出现意外,不拿第一,对不起他失去的奖学金啊。
       
       除了舒禾他貌似也找不到第二个救急的人了,最近闻杰仿佛有意的疏远他,好几次在路上碰到他,都只是跟自己笑着打个招呼就找借口离开了,至于兆屹,让他知道自己又有手机了,可能会导致再次被没收,而且他最近很不想很不想面对兆屹,在兆屹面前,子奚总觉得自己很无力,有一种被人禁锢的死死的错觉,总之他很讨厌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唔,听说学校定的今天休息的酒店在市中心,晚上要不要出去玩?”近水楼台先得月,舒禾趁着兆屹不在想要邀得美人约,可惜子奚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热络。
       
       “好啊,市中心附近有一家烧烤店,我肖想那里的烤羊肉很久了。”子奚不假思索的发表完意见,才发现话里有漏洞,迎着舒禾疑惑的视线堆起笑脸弥补:“以前来过一次WH市,听说那里的烤肉是WH市有名的小吃,只可惜时间紧凑没来得及品尝。”
       
       “恩,就这么定了哦,既然你来过这里,那么这次的向导就由你担当了。”舒禾微笑的点点头,眉眼弯弯的样子让子奚微微心虚,想到今天就可以将以前天天经过去从没品尝过的烤全羊吃到肚子里,那点心虚又被抛到了外太空。
       
       那家店往右再转两个弯,就是他曾经的家了呢,里面的人早已搬走,不知道现在又是谁入住了呢?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即使早已经释怀,想到马上就要重游故乡,还是有那么点小疙瘩残留在里面。
       
       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姿势,子奚额头轻触在玻璃上看着往后倒退的景物,心里平静而缅怀,那些曾经给他雪中送炭过的老邻居,需要回去看一眼吗?在那些冰冷残忍的记忆中,仔细想想,还是有那么点温暖存在的。
       
       “子奚,下车了。”舒禾推推子奚的胳膊,打断子奚的沉思,刚才的气氛他不喜欢,那种总是出现在子奚身上的淡淡悲伤与疏远,仿佛在告诉他,他永远也进入不了子奚的内心世界,永远也不可能了解他经历过的痛苦。
       
       舒禾看着子奚点点头往出口处走去,苦涩的胸口闷痛闷痛,强忍着将子奚揉入怀中的冲动尾随在他身后,子奚,每当看到这样骄傲而坚强的你,我就感觉自己对你的爱一点一点加深,可是却也同样的痛着。
       
       那种只能看着你孤寂的身影踽踽独行,却无法为你做任何事情的感觉,心疼的快无法呼吸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让你变的如此疲乏,在你完美笑容掩盖下,里面流淌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很想去探查清楚,可是兆屹却说你现在的身份是虚假的,那么,我等待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开口吗?我依旧得不到你的信任吗?
       
       舒禾垂下眼睑,他做的还不够吧,所以子奚才没有完全对他打开心扉,子奚,这样的你,让我很不安,想要了解你的忧伤,想要将那些让你痛苦的事情完全抹去,可是我却没有时间再去等待了。
       
       守株待兔下去的结局有可能会失去你,所以原谅我这一次的自私吧,即使动用所有的力量,我也要找到你的症结。舒禾看着同样下车皱着眉头盯着子奚的兆屹,在心中下定决心:子奚,你是我所珍视的宝贝,我只想将幸福融入你的笑容,想让你动人心魂的美丽完全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现在没有时间捉虫了,亲爱的们~
     早上爬起来码的,现在有事要出去,
     看到有病句或者逻辑不通的地方,
     欢迎指出来哦~
     
     
     
     
     第六十八章
     
       (傍晚)
       
       “舒禾舒禾,快看,就是那家。”
       
       子奚一脸兴奋的指着不远处,在某个很偏僻的角落临时搭建起来的烧烤【店】,里面那对百年如一日忙碌穿梭着的夫妻身影,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身后与他约好一起出来的舒禾以及被他强拉出来的闻杰……
       
       啊,他的烤全羊,这种独一无二的香味,果然百闻不腻,子奚握紧小拳头给自己加油,他要让他的朋友都体会到那种,只是看着就觉得幸福的感觉。
       
       舒禾与闻杰面面相觑,同时默契的点点头,那个看上去肮脏邋遢的烧烤铺能让子奚看上去如此满足,里面肯定有猫腻。
       
       “我知道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喜欢这样的地方?”子奚带着舒禾与闻杰往前走,双手放在脑后一脸优哉游哉样,仿佛读出他俩的心声般:“过去了,就会知道,快点。”
       
       “老板,我要半只烤全羊。”
       
       子奚对着双手正在炉架上忙碌的中年大叔说道,中年大叔双颊已经染上了白发,一看就是那种忠厚老实的三好男人,他并没有将目光转到子奚身上,而是转过身对着着正在他身后招呼客人的妻子招招手,双手上下比划着,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子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旧满脸微笑的耐心等待着,直到男人身后的妻子明白了丈夫要表达的意思,才走上前对子奚三人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天凉了,今天只准备了一只羊坯,已经有客人预先订购了。”
       
       温柔贤淑的老板娘满脸诚恳的道歉,子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双脸被憋的通红,怎么在这里都能看见兆屹?
       
       不过,今天的兆屹让人觉得有一种魔魅的气息,黑色衬衫加黑色的裤子,宝石蓝的耳钉,配上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孔,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就让子奚感觉到一种只属于男人的沉稳?
       
       子奚纠结,兆屹明明十七岁还不到啊……
       
       兆屹、苗铅、柳渊正坐在用七彩防雨布搭建起来的暖帐角落,桌面上正放着那头冒着热气,金黄油亮的烤羊,仿佛没有看见子奚的双目正冒着凶光,柳渊朝子奚高兴的挥挥手,“子奚,这里,这里。”
       
       自从上次出了那乌龙事件,苗铅就禁止他再去找子奚验证真相,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
       
       唔,柳渊本来因为苗铅莫名其妙拉着他,跟A班的人打听车上子奚与舒禾的谈话而恼火,随后又被他强硬的抓在身侧跟在兆屹身后,来这怎么看怎么不华丽的地方,心里一肚子的委屈在见到子奚后都归为了零,脸上的神情一下就活跃起来,让苗铅幽怨的妒忌着子奚。
       
       当看到子奚身边的两位护花使者后,柳渊的表情顿时跨了下来,真是可惜,舒禾那个家伙也在,否则就可以为兆屹和子奚制造机会了。
       
       子奚毫不客气的坐在兆屹的对面,忽略了烤肉店的老板在听到【子奚】这两个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与旁边温柔的中年女人对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眼角余光却一直观察着对着金色的烤全羊双眼放光,此时在兆屹面前却又矮了半截的子奚。
       
       “分我一半,钱我会给你的。”
       
       子奚气势十足的看着半眯着眼睛神情冷傲…仿佛对他的到来不屑一顾的兆屹,开口说话的同时却将脸转向了旁边的苗铅,子奚在心中为自己的临阵退缩掩面羞愤,坐都坐在兆屹的面前了,居然还是没胆量跟他叫嚣,兆屹的强势以及威信,对他的影响力太深了啦。
       
       寒气,熟悉的寒气,意料中的寒气,子奚脊梁升上来的凉意告诉了他,兆屹对于他刻意无视非常生气,子奚很想甩脸走人,臭脸谁都会摆,可是,错过了今天……
       
       “子奚,我相信兆屹同学不会介意和我们共享这顿丰盛的晚餐的,对吗?兆屹同学?”舒禾不知何时走过来双手按住子奚被气的颤抖着的肩膀,头覆在子奚的耳边轻语,狭长邪魅的双眼盯着正对面的兆屹。
       
       兆屹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放在臂膀下的手紧握,指甲在手心刻画出深痕后才缓慢的放开交叉的双手,优雅的摊开双手,礼貌的回答“请随意。”
       
       说时迟那时快,兆屹快速抓过放在桌上的竹筷,向依旧与子奚亲密紧挨着的舒禾飞去,舒禾歪歪头躲过危险攻击,搭在子奚身上的双手也顺势放开,兆屹性感的唇瓣微微勾起,鼻腔冷哼一声,算他识相。
       
       “啊哈哈,啊哈哈哈……”苗铅看着气氛冷场,干笑几声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调和气氛,对着烤肉铺的男女主人以及正一脸看好戏的其余顾客解释:“我们都是同学,只是玩闹,只是玩闹……”
       
       “兆屹,你的手劲退步了啊?”柳渊宝宝抓起兆屹放在桌面上的手腕左看右看,不可置信的说道,问出的话让子奚正准备伸向烤全羊的手成功的缩了回来。
       
       寒气又开始飙升,子奚欲哭无泪,OMG,柳渊这是在纯添乱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兆屹刚才那一击根本是故意放水,舒禾即使不躲开也不会真的受伤。
       
       早在兆屹拿起筷子时,子奚就看明白了,筷子飚出来的力道,连兆屹踹门时的二十分之一的力气都不及,通过两人既争锋相对又稍微带点默契的行径,子奚知道,这只是兆屹想给舒禾下马威而已。
       
       子奚在心中抓着柳渊的领口使劲晃荡着他的身体,本来只是玩闹的举动就因为他这句貌似无心的话,就快变成真的了啦,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柳渊这家伙看似单纯一根筋,其实还拥有某种天然腹黑的基因。
       
       要知道斗武,可是兆屹与舒禾在折腾了他这么久后,最新找到的交流方式,啊啊啊,子奚很想抱着头蹲在墙角画圈圈,他好不容易撤离了他俩的斗争圈,现在又要被卷进去了。
       
       子奚脸上丰富的表情,被正互相对视比拼眼力的几人彻底忽视,可是却没有逃过烤肉店老板的眼睛,他与妻子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微微点头,就是他。
       
       “子奚,尝尝这个。”
       
       闻杰脸上挂着一零一号的狐狸笑容,从桌上的烤羊身上撕下鲜嫩的羊肉放进子奚的碗中,成功的转移了正在对持的两人的视线,被几双凌厉的视线活剐着,闻杰唇角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脸上的亲和笑容仿佛面具般阻挡着闻杰真正的心绪,让人无法探寻内心也撼动不了那虚假的笑容分毫。
       
       “恩,谢谢。”
       
       子奚颇为感激的看一眼闻杰,刚才那种气氛下兆屹要是与舒禾真的打起来,倒霉的一定是这家让他魂牵梦萦的烤肉店。
       
       唔,如果不是闻杰拥有修炼了多年的气定神闲,一般人还真的扛不住再坐几人的同时施压,好比他,有心帮忙却余力不足,在兆屹面前他压根没有说话的份,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心孤意怯啊!!!
       
       子奚看着平静下来的几人不再怒目而视,各自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气氛压抑的让他真的觉得选择傍晚出门是个天大的错误,应该先去周边逛几圈再来的,否则就会跟兆屹错开了,不过这样他的烤全羊也享受不到了。
       
       暗自吞吞口水,子奚迎起笑脸,打破这种无尽的沉默,神秘兮兮的跟身边的五人玩起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大家,有没发现这里与普通的烤肉店有哪里不同?”
       
       “我知道我知道,曾经听说过,像这样在路边搭建棚梁叫卖的商家统一称为路边摊,卫生条件不合格,不是正规的烤肉店。”
       
       柳渊压低声音同样小声的回答着,洋洋得意的神情让子奚觉得,对于柳渊来说,来路边吃东西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无知不是罪,无知却到处显摆就是你的罪了,对于只懂医学的某些白痴来说,这个问题永远是未解之谜。”
       
       苗铅伸手敲敲柳渊的额头,毫不留情的鄙视,气的柳渊快要学兆屹对着他飚筷子,可惜,没那功力,没那手劲。
       
       “残疾。”冷傲性感却果断的声音带着唯我独尊的味道。
       
       “气氛?”温暖干净却舒适的声音带着狐疑不决的迷惑。
       
       子奚决定鄙视前者,虽然他们两人都只答对了一半,合起来就是答案的全部,但是舒禾好歹懂得用疑惑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不确定,而兆屹的回答更像是斩钉截铁的宣告,一脸我说这样就是这样的拽样,而且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尤其让子奚不爽,即使知道他没有轻视残伤人员的意思,但是他那嚣张的态度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子奚就是那种明知道兆屹没有恶意,生来就是那种性格,却还是在心中被气的半死的典型。
       
       “唔,对一半错一半,仔细观察烤肉店夫妇之间的互动,你们就会得到答案。”子奚最终只是含糊其辞的转移了话题,他要是将兆屹在舒禾面前丢了面子,兆屹会如何惩罚他,他真的无法想像。
       
       于是,在WH市某条偏僻的烤肉棚,就有了以下极富美感与动态的画面,六个器宇不凡的少年各自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独有气质,面前放着金黄色的诱人食欲的烤全羊。
       
       其中五人的视线集中在站在炉架前的中年夫妇身上,只有一个颇显文雅的秀气少年趁着五人不注意,对着面前的食物风卷残云,让路过看见的人无不惋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食欲不可揣测啊。
       
       填饱肚子,品尝足够,子奚拿起手边的纸巾擦擦唇边的油渍,慵懒的伸伸懒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羊肉味清香扑鼻,看着依旧皱着眉头观察着中年夫妇的几人,子奚轻轻一笑,恶劣的询问:“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吗?”
       
       “似乎,懂了点……”
       
       舒禾单手撑着下巴,眼睛依旧看着用手语在沟通的夫妇:
       
       “起初看的时候觉得他们很平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他们两人之间有种似有似无却又真实存在着的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可是就是这样看着会觉得整个人异常平静,仿佛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什么烦恼都可以远去……
       
       子奚,其实这才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想让我们平静的去面对被明天的野外生存演习?”
       
       “舒禾,你好棒,就是这样的感觉。”
       
       子奚兴奋的抓起了舒禾的手,左顾而言他,这种事心里明白就好,干嘛要说出来啊,很难为情咧,子奚在心里郁卒着,曾经,只要看着他们流露出来的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就会觉得全身充满了激情,仿佛自己也很满足很幸福,这种感觉曾经就是他每天积极生活的动力啊!
       
       看着那两个在炉架前忙碌而默契的背影,子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知道兆屹的想法,他是否也与舒禾有同样的感觉呢?
       
       听说,只有渴望爱与懂得爱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细微纯粹到让人无法察觉的幸福感觉,可是他却无法问出那句,兆屹,你懂爱吗?
       
       囧,以兆屹的性格,他绝对会臭着脸,酷酷的冷哼一声,顺带送给他无聊二字,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问。
       
       想到自己曾经总是满身伤痕,躲在拐角处的墙角,偷看这对中年夫妇以及他们的食物。
       
       他们身上散发的幸福是他所羡慕的,他们的食物是他所需要的,因为没有,所以特别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温暖……
       
       明明离那时候还不到半年时光,为什么他却觉得那么遥远了呢,子奚问自己,是因为现在太幸福了吗?那么,现在的幸福会失去吗?
       
       子奚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自私到只想拥有不想付出,因为他不懂自己该拿什么去回报,他无法回报,他们拥有的东西他没有,他们没有的东西他更加没有。
       
       “听说这对夫妻以前是有钱人,因为股市跌荡起伏而输的倾家荡产,丈夫被人追债时出了车祸,连手术费都付不起,妻子后来自愿捐献了一只眼角膜外加卖了自己的肾,才凑足医药费,那时候丈夫因为抢救过晚而声带破碎,双腿也永远的失去了平衡。”
       
       将曾经听到的关于这对夫妻的故事有感而发,子奚说着一直在心底鼓励着自己勇敢活着的话:
       
       “世界上不幸的人有很多,站起来的,趴下的,你们看,他们并没有被现实打垮,依旧有滋有味的活着呢,虽然不再拥有荣华富贵却懂得了平凡之中的幸福,活的那么自在而开心。他们身上那种饱经沧桑而最后归寂的平静气息,那种看透权、利、名的温暖眼神,都是吸引顾客光临的主要原因呢。知道吗?他们刚开始搬来这里扎根的时候,被很多人鄙夷唾弃,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
       
       “子奚……你怎么了?”正在喃喃自语讲述着的子奚,忽然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温暖热源包裹,腰间被一股大力缠绕紧扣住,子奚奇怪的抬起头看着舒禾:“我没有怎么啊,不就是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嘛……”
       
       “子奚,你在哭……”舒禾将子奚的头紧紧的按进自己胸口,子奚恍然,他在哭吗?怎么会,这只是别人的故事啊,他怎么会哭?伸手摸摸自己的眼角,子奚立刻气愤的小声抱怨:“你说谎,我根本没哭。”
       
       “有,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哭。”舒禾温柔的拍抚着子奚僵直的背部,无视周围人诧异的视线,舒禾将子奚紧紧的包裹,替他挡掉那些转为鄙视的目光。
       
       刚才的子奚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却又强制压抑着流露出的感情逼迫自己坚强,脸上的淡然和冷漠都让舒禾的心很痛很痛,那里面有多少是他逼迫自己忘记的,又有多少是他在伪装压抑。
       
       子奚,你的功夫进步的很快,你拥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可是,我却依旧想要守护你,怎么办呢,我已经深深为你着迷了呢……
       
       兆屹拉开椅子站起身,眼角余光带着狂涌的风暴,身体里的神经都崩的紧紧的,凌厉冷凝的目光环视周围那些…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众人。
       
       正在冷眼看热闹或者议论纷纷的八卦人群,因为兆屹凶狠的视线而纷纷扭头回避,有的甚至直接结账走人,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睛,如同负伤后的野兽凶残而没有一丝人性,想将眼前所有看到的东西全部毁灭……
       
       “我先走了。”兆屹瞟一眼依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伸手捞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外走去。
       
       不要走……
       
       子奚看着兆屹的背影在心中说出这三个字,可是唇瓣却怎么也无法张合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融入黑暗,走到他眼睛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想要留住刚才的兆屹呢,是因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孤寂吗?子奚问自己。
       
       苗铅拉起因为突然的变动而呆愣住的柳渊去追赶,兆屹现在的反应太不对劲了,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给舒禾送上一拳然后将子奚搂在自己怀中,可是他刚才……
       
       “不要跟过来……”暗沉沙哑的声线说明了兆屹极力压抑着的怒火,欣长俊挺的身影冷清孤傲,渐渐消失在夜幕中,滴滴鲜血随着他的远去延长成了一条红色的血路。
       
       “他,不会出事吧?”柳渊担心的问着苗铅,苗铅皱皱眉,摇摇头,这个时候的兆屹他拿捏不准,希望不会出事吧。
       
       柳渊伸手指着那条被兆屹的鲜血晕染过的路线,“我们去看看吧,那些喜欢在暗巷做坏事的人都很卑鄙,兆屹下手从来都是不分轻重的,万一真的闹出人命怎么办?”
       
       “柳渊,既然选择了兆屹当我们的头,那么就相信他,而且,那根本不算什么,兆屹是个不会轻易付出感情的人,既然付出了他就会要求得到同等的回报。”
       
       苗铅意有所指的指指屋内已经将子奚放开的舒禾,一个拥抱而已,刚才那种诡异而带点忧伤的气氛被舒禾强制赶走,其实也不错。
       
       唔,薛枣捂着唇思考着,他总觉得老大不是在为这件事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唔,两天没发文,今天多发点~~最近的鲜花少的我想掉泪~
     是因为天冷的关系么~
     
     我发现自己真的好呆,
     文档总是不见,我却总学不乖,总是不习惯手存,
     非得码完一章休息的时候才存起来,
     于是,我觉得我的生活又开始悲剧了~
     我的另一个文的存稿,在我今天参加完朋友的生日宴会回来后,
     发现一万字的存稿,归零~不淡定了,非常不淡定,
     现在快放假了,忙的要死不说,还给老娘搞这种P事~
     啊 啊啊 ,什么破电脑,我要去找我的老情人,
     不知道被人回收了没有~老情人,我错了,我不该抛弃你的~
     这就是报应啊,赤 裸 裸的报应~
     
     告诫亲爱的们一句,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抛弃自己用顺手的东西~
     我的老情人~我想你了~
     
     下午晋 江抽风,居然将章节抽的没有了~怨念中~
     
     
     
     
     第六十九章
     
       “回去吧……”
       
       闻杰对着已经分开的子奚和舒禾说道,子奚望着兆屹消失的方向,点点头,走到烤肉铺的老板娘面前,从皮夹中抽出五百块钱,对刚才引起的骚动道歉,老板娘的身体背对着舒禾还有闻杰,伸手接钱的时候手势快速转换,带着薄茧的粗糙手指划出神秘的弧度,却只有子奚一人看见。
       
       ‘回家一趟吧,那里…有人…留了…东西给你。’
       
       子奚在看到那些带着暗示般的手语的时候,身体紧绷,可以感觉到缓缓流淌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住般寒彻心扉,急速跳动的心脏,被镜框挡住的脸惨白惨白,怎么会…认出他?
       
       本来还想多问什么的子奚,看着老板娘已经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双手放在裤兜里使劲的掐着,疼痛让他明白刚才那一幕,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有人,留了东西给他吗?位置是,曾经的家……
       
       烤肉店的老板娘是如何认出他的,又是谁留了东西给他,给他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会去那家店?子奚心中有很多很多疑虑想要得到解答,直觉告诉他,答案就在——那个家。
       
       伸手戳戳手臂,驱赶身上的寒冷,子奚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或许现在的他正被无数双不坏好意的眼睛盯着,不能自乱了阵脚,先将这些事情搞清楚再说。
       
       “你们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出去转转。”子奚对着跟在他身后出来的舒禾、闻杰轻声说道,虽然心中有点小胆怯,想拉着他们两人一起去壮壮胆,不过这样的话,有些事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舒禾皱皱眉,看着子奚很少露出的固执眼神,妥协似的点点头,这种中小城市,如果遇上居心不良的人,子奚应该应付得来吧,毕竟现在的他可以与千险对持半个小时以上了。
       
       “去吧,记住哦,以后不用事事征求舒禾的意见,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你的……”闻杰拍拍子奚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带着促狭,舒禾不悦的用手肘袭击闻杰的腹部,打断他的话,眼神温柔的注视着子奚:“一个人,小心点。”
       
       “我知道,谢谢。”舒禾的体谅让子奚的鼻子微热,不懂自己为何突然煽情起来,双臂撑开同时搂抱住舒禾与闻杰的肩头,而后放开。
       
       摸摸鼻子,子奚抱歉的笑笑,带着一丝羞窘,对着他俩挥挥手,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的尽头。
       
       “走吧,还看什么?”闻杰推推舒禾的肩膀,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闭上眼掩盖下落寞的视线。
       
       子奚谨慎的围着接到转了几圈,才重新走回小胡同,从另一条道上往记忆中的家走去,狭窄的小道潮湿阴暗,脏乱的垃圾随意堆放在一起,从下水道里飘散出来的恶臭,融合成一种引人作呕的味道。
       
       拐过几个弯,听着两旁传来的炒菜声,妇女的怒骂声,小孩的哭喊声,喧杂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为这污秽的空气带来了一丝人气,一切如旧呢,子奚撇撇唇,看着不远处那几栋简陋年久失修的平民楼房,看着从里面折射出来的点点灯光。
       
       明明已经遗忘了,为什么还是那么烦躁,慢慢靠近记忆中的房子,子奚看着漆黑的楼道口,深吸口气,楼道里没有灯,因为谁也不愿意花那个钱,在这里住着的都是在这个城市被贫困折磨的人群,就如同以前的他。
       
       凭着记忆快步往上走去,子奚来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手缓慢的伸出去轻敲着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印入子奚眼绵的是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可爱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口中咬着圆珠笔帽,很有可能正在写功课,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门外的他。
       
       “有事吗?”娇甜的嗓音疑惑的问着子奚,子奚微微一笑礼貌的询问:“请问一下,温紫熙是住这里吗?”
       
       “不是,紫熙姐姐以前住在那。”女孩听见子奚的话,双眼立刻红肿起来,伸手指着对面的门:“不过,你现在找不到她了,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啊,我听朋友说她出国留学了,没想到是真的啊。”子奚记起赵远曾经告诉他的事情,他父母对外宣称他已经出国了呢,故作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顺着女孩的话接下去,这个以前总喜欢跟在她身后的少女。没想到会为她的离开掉眼泪呢,女孩正准备说什么,里面传来了严厉的声线:“小雨,快点做作业。”
       
       “哦,知道,妈妈,有人在找紫熙姐姐。”女孩回过头对着后面的人说,子奚听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门缝中又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身上围着隔离油渍的围裙,被岁月和生活折磨的脸上,布满了疲惫:“温家出事半年了,你是温紫熙的朋友,没听说吗?”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当时她只给了我一个地址。”子奚睁大眼睛露出无辜的神情,继续装傻,骗人是不对的,可是有时候确实必须要用到的手段啊,现在还不知道那屋子里还有没有人住着,当然得先抛砖引玉了,引他来这里的人一定知道他的过去。
       
       “哎…她家现在没人了,这孩子的心也太狠了,父母再怎么不对,也不该……”女人叹息一声,当着子奚的面忿忿不平的关上房门,语气中带着责怪。
       
       子奚一头雾水的思索着女人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唔,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家里没人就好,子奚张望下,趁着四下无人快步走到家门口,看着熟悉的红色木质大门,蹲下身轻拍着残旧的门框。
       
       ‘咯嚓’轻轻接住掉落下来的小木块,看着隐藏在木块中,曾经她独属的备用钥匙,子奚苦笑一声,心中百味交集,没想到会再次用到它。
       
       快速的开门落锁,子奚只将客厅的灯打开,以免引人怀疑,看着窄小的空间那些熟悉而陈旧的家具,心中一阵怅然,桌面地面的灰早已落了厚厚的一层,这里,真的很久没有人住了。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想要腼腆曾经的少女时光,却在床上看到一个粉红色的流氓兔,呃,子奚诧异了下,这个流氓兔绝对不是他的东西,他以前可没闲钱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这个就是有人留给他的东西,联想到这个可能,子奚微微囧了下,不可能吧,一只兔子?或者是东西藏在兔子身体里面?
       
       走上前,仔细的检查,却毫无发现,为自己天真的想法郁卒了下,子奚发泄般捶打了下兔子的脑袋,双手捏着它的兔耳朵,一上一下的摇晃,随着摇晃时的布料的摩擦,子奚明显的感觉到左手与右手之间的触感差别,眼睛一亮,左耳朵里面有东西。
       
       【中心商城,B栋二楼,假天洗浴中心,贵宾永久储存柜48号。密码:甜蜜日子。】
       
       子奚看着从兔耳朵里面掏出来的小纸条,震惊和寒冷同时笼罩着他,甜蜜日子,这是他心中的小秘密,为什么也有人知道?那是子奚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吃到甜甜软软的蛋糕,虽然只是蛋糕店的老板随手送的,可是他却同样开心,所以就被他定为最甜蜜的日子。
       
       抓起纸条,看一眼这个空落冷寂的家,掩下心中的闷痛,子奚悄然离开,假天洗浴中心吗?就在他现在住的酒店的下面呢……
       
       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子奚从假天贵宾储存柜里面取出了一个牛皮纸封装的纸袋,颠颠重量,强捺住立刻拆开的冲动,胳膊夹着纸袋若无其事的坐着电梯上楼。
       
       为了保险起见,子奚决定回到房间后再查看,牛皮纸袋里面一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他的身份,越是紧张越要悠然自得,子奚给自己做着心里暗示,那个知道他秘密的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危险了,要步步小心谨慎。
       
       迦蒂在酒店订购的房间都是双人间,合住人是按照在学校的住宿情况分配,子奚的室友当然还是兆屹,不过子奚一点也不担心,学校并没有明确规定要合住,很多人受不了一间房住两人。
       
       刚才他和舒禾他们出来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自己掏腰包要换总统套房或者豪华单人间,挤在最前面的可是D班的一群人,据说是为了替兆屹挑选什么什么的什么,子奚当时没听清,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什么豪华、漂亮、全套服务、爽之类的,
       
       通过以上的词汇,子奚做出总结,兆屹的那群跟班替他挑选了最为豪华漂亮的房间,房间附送酒店全套免费服务……
       
       子奚想想就觉得很惬意啊,兆屹不会跟他抢一张床了,他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房间,研究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子奚忽然想起,那时候舒禾脸上的笑容,那种唇瓣只往一边勾起的邪魅笑容,怎么看都很像看好戏时的坏笑。
       
       回到房间,看着空荡的卧室,子奚不懂自己为什么又有着一点小失落,兆屹离开时的背影一直在他脑海闪现,他,没事吧……
       
       坐在床上将纸袋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子奚惊寒,看着那几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唇瓣抽动,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要是天上真有掉馅饼的好事,早TM的十几年干嘛去了,这,绝对是陷阱。
       
       拿起旁边那摞文件,细细查看,子奚无法让自己冷静了,他冷静不了了,居然全是什么法律申明,股权转让书,遗产继承权,还有好几家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上写着他的名字,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名字都是他现在的名字,看着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市场总值估价约16个亿,子奚双眼越睁越大,小心肝抖阿抖,这究竟是谁TNND在跟他开玩笑?
       
       怎么看都有种魔鬼手捧金钱,诱惑无知人类的味道……
       
       有了这层认知的子奚,再次拿起纸袋使劲抖动,里面却空空如也,取下眼镜单手枕在脑后,子奚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思考着一切诡异的开端,首先要弄清楚烤肉铺的老板娘是替人传话呢,还是真的认出了他,还有放东西在他家里的人,又是谁,将他所有的资料都掌握的如此清楚……
       
       哎,不知道这慌缪的游戏是哪位有钱人的杰作,真是吃饱了撑着。将一个本就一无所有的人逼急了,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子奚爬起来将文件又塞回纸袋,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找了套换洗的衣服,决定先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下。
       
       真没想到,回趟家就搞出那么多事情,看来跟薛枣的关系必须要更进一步了,他十二万可不是白白付出的,也是时候捞回点成本了,狩猎游戏,狩猎游戏,也请小心不要被猎狩哦。
       
       水气蒸腾,热气漫延在小小的浴室内,纤细柔美的身体沉没在按摩浴缸中,温热的水浸泡着身体,连体内的细胞也跟着愉悦的欢呼,子奚将头搁放在边沿,侧头垂首,真的好舒服啊,没想到这种普通的房间也有这么高级的配备,不知道兆屹的房间会奢华成什么样……
       
       白皙嫩滑的手臂抚弄着水面,慵懒的闭上眼睛,子奚唇角带着微笑,体会着这难得的享受,纤细的身姿,平滑的胸部,紧 致的小腹,修长匀实的双腿,在水中若隐若现……
       
       空灵絶俗的精致容颜,因为蒸汽而染上红晕,脸上恬然的神情,美得令人窒息。
       
       以上,都是兆屹在推开卧室门时所看到的景象,原本想要清洗伤口的他,因为这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图冲击着视觉,在灯光的照耀下,子奚的肌肤在清水中白皙的近乎圣洁,短碎的发丝伏贴着额头,在兆屹眼中呈现完全不一样的绝美风情。
       
       子奚听见声响睁开眼睛,看着站在门边的兆屹,他像是刚完结一场恶斗,黑色的衣服上染满黑血妆点出的艳梅,右颊横着一道细小的血痕,肩膀至胸口处的衣服被利刃划破,长而狰狞的伤口处,皮肉翻卷凝结着黑色血块,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他,犹如来自黑暗的死神,黝黑的瞳孔暗沉无底,那种充满杀气的美几乎夺走了子奚的呼吸。
       
       “怎么搞的?”子奚快速起身来到兆屹身边,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完全是赤 裸的,带起的水流拂过美丽诱人的身体,留下丝丝点滴慢慢向下滚落。
       
       子奚紧张的抓着兆屹的胳膊,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伤口,带着指责与质问,仰起头看着兆屹帅气的脸,露出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话语中的急切泄露了他瞬间的无措:“你跟人打架了?”
       
       “恩。”兆屹简短的应答出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只是本能的回答着问题,视线依旧停留在子奚柔若无骨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还米有捉虫子~o(╯□╰)o~
     
     雁过留声,鸟过拔毛,将乃们手里的鲜花全部抢过来~
     
     喔活活活~
     
     
     
     
     第七十章
     
       “你都不疼吗?”
       
       子奚将挂在旁边的毛巾取下来,仔细清理着兆屹伤口旁的血迹,动作轻而缓慢,手中的毛巾在温热的水源下重新冲洗干净,看着那红色的液体,子奚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行,必须要叫医生,失血过多可是会死人的,对了,还得跟老师请假,伤成这样,不能参加明天的测试。”
       
       “先将衬衫脱下来,酒店一般都配有消炎药品,我帮你简单的清洗下,免得发炎。”
       
       子奚转身将毛巾重新挂回原位,嘴里却还在唠叨着,一个人嘟嘟囔囔说了半天,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奇怪的回头看看,却发现兆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心里又气又急:“愣着干嘛,将衣服脱了啊。”
       
       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肢,柔韧的身体呈现一种极致诱惑的美,犹如圣洁的百合,完美无瑕,绽放着迷人的光彩。
       
       甜腻柔和的香味,毫不做作的气质,不自觉的吸引着旁人的感官,散发着属于自己的魅力,率性而直接的言行流泻着清理高雅的美。
       
       “你在关心我?”
       
       子奚暴露在他眼中的美,让兆屹无法转移自己的目光,可是,对比这些,子奚对他的紧张却更加让兆屹在意,尾音带着一丝惊喜,原本紧抿的唇不知在何时已经高高勾起,唇角弯起的弧度说明了兆屹此时的愉悦心情。
       
       “啊?”
       
       兆屹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问题,让子奚脑袋有点发懵,什么跟什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你在关心我。”
       
       兆屹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只是这次换成了肯定句,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定子奚,双手慢慢解着自己的衣扣,扬起的俊眉在灯光的照射下,更为他带来丝丝神秘的光环。
       
       “废话,难道要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
       
       子奚被兆屹灼热的目光烫红了双颊,感受着又在狂跳的心脏,语气恶劣的反驳着兆屹的问题,只是脸上欲盖弥彰的神情,加上故意摆出的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怎么看都像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澄澈干净的琥珀色眸子,秀气的细眉,卷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子奚白皙嫩滑的脸蛋透出淡淡红粉,看着那对漂亮的让人不敢直视的黑色眼眸里面闪动的光芒。
       
       子奚很想移开自己的视线,这种带着浅浅柔情的目光,会让他情不自禁沉溺其中,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会产生很严重的错觉——仿佛兆屹的眼中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你说帮我上药。”兆屹脱下身上残破的衬衫,随意的丢到角落,指着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慢慢靠近子奚。
       
       现在的兆屹,没有平日里的傲气与不可一世包裹着,隐藏在冷漠下的温柔袒露在子奚面前,那双暗沉的眸子里所酝酿的幽深漩涡,无止尽的转动着吸引着子奚的心神……
       
       凭靠着最后的冷静,子奚稳住四处飘荡的灵魂,回答着兆屹的问题:“恩,你先……”为什么,刚刚觉得,即使兆屹就此将他吞噬埋没,他也可以接受……
       
       子奚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壳,琥珀色纯净眸子里全是兆屹修长帅气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勤于锻炼,只穿着黑色长裤的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属于男人的力与美,宽敞而结实的胸膛,长而狰狞的疤痕横跨在上面,颈间用细银链挂着坠饰,在精致的锁骨间衬出一份夺目的性感与狂野,长而矫健的双腿笔挺的站立着,只是看着就有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温热的气息靠近,本来欣赏着美色的子奚,脑中的神经持续的打结,只能看着兆屹引导似的牵着他的手,慢慢抚摸他带有伤痕的胸膛,双眼闪过一丝无措惊慌,子奚完全不懂现在该如何应对。
       好烫……
       
       冰凉的手指触摸到兆屹的肌肤,子奚惊吓似的收回手,却被兆屹死死扣住,手指按压住狰狞的伤口,明明该痛的是兆屹,可是看着兆屹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子奚的心不懂怎么忽然,疼了……
       
       “子奚……”轻声的呢喃,那么的醉人,子奚是第一次听到兆屹如此温柔缱绻的声音,而这声音诉说的只是他的名字,心,突然软软的,就像被人塞进了棉花糖,甜甜的,慢慢膨胀着……
       
       “恩,我在。”子奚歪着头眯着眼睛轻声回答,气氛徒然变的暧昧。
       
       “子奚……”因为子奚的回应,兆屹看着他的目光也震了震,紧紧握着子奚的手,看着被按压的伤口再次变的血淋淋,子奚皱着眉想收回来。
       
       “兆屹,先放手,好吗?”子奚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轻声诱哄,只是觉得那道往外冒着艳色液体的伤口很碍眼,很想让它停下,这样的气氛下,这样任性又温柔的兆屹,只适合这样的语气,要知道,失血过多可是会死的。
       
       “不放……”
       
       好痛,子奚不懂究竟是什么刺激了兆屹,让他的手握的更紧,骨骼因为挤压而钝痛,兆屹今天真的很反常啊,“不放,我怎么帮你……啊…”
       
       子奚正在劝说兆屹的时候,胳膊却被他用力的往怀中带,脚下微微移动,另一只手为了稳住身体而又不能碰到他的伤处,只能抱着兆屹精裸的腰,肌肤相贴,子奚本在快速跳跃的心,仿佛在这一瞬间跳到了喉咙口,声音清晰可见……
       
       嘭咚嘭咚……呃,不对啊,这声音明明是从耳朵下面传来的,这是,兆屹的心跳声……眼睛微微张开,看着仍旧冒着热气的浴盆,子奚的头恍然被几十辆车碾压过,剧痛不止,刚才,他似乎正在洗澡,那么……
       
       天啊,子奚在脑海里抱着头使劲拉扯着自己的发丝,他居然光着身体在兆屹面前蹦跶了那么久,天啊,虽然这身份到现在该适应的都适应了,男人有的东西他都有没什么好介意的,可是被兆屹看到,子奚还是觉得很羞囧,很别扭!!!
       
       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子奚的心情复杂而苦涩,被兆屹紧抱着的他涨红着脸,因为身上什么也没穿,兆屹的双手在他背部显得尤为敏感,那种痒痒的麻麻的仿佛触电的感觉,让子奚很不习惯,可是他却不想去打破这一秒的宁静,这样的兆屹真的很少见,尽管还是面无表情,可是流露出来的柔和让子奚很想要珍藏。
       
       乌黑的发丝上不断地掉落下水珠,然后沿着脖子后颈滴淌在身上,子奚本就沾染水珠的身体,因为那一颗颗莹然有光的透明珍珠显的更加诱人心弦,也沾染了兆屹干热的身体。
       
       兆屹的脸微微下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子奚闭上眼睛将头搁放在兆屹的肩头,享受着这一秒的温暖,忽然,不想推开他,被人这样紧抱着也不错呢,至少心中那冷的快要让人窒息的寒气被驱散了不少,兆屹,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令我矛盾呢,痛苦而期待的感觉,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子奚,我想抱你……”
       
       兆屹干涩的声音暗哑低沉,同样放在子奚肩头的脸上写满了情 欲,五官扭曲着强忍下 体膨 胀的痛苦,闭着的眼睛关上里面浓浓的欲 望,不能再去观赏了,他的自制力在子奚面前会完全土崩瓦解的,他很想要他,真的很想,担心自己的渴望吓到子奚,兆屹隐晦的问着,可是,子奚,会答应吗?
       
       “恩。”为了缓解这种紧张感,子奚轻声应允,奇怪的想着,不都已经抱着了吗,干嘛还问他……
       
       兆屹不可置信的睁开暗沉的双眼,仿佛是黑夜被冥火点燃,又好像龙卷风来临时的狂暴,那对漂亮的黑眸里面的狂喜将心里最后一点阴暗驱散,配合松展的眉头,令人畏惧的占有和爱怜仿佛找到了发泄,猛然炸裂开来,霎时间为浴室这幅唯美的拥抱图注入了灵魂,显得真实而靡艳……
       
       子奚,答应了,子奚真的答应了,那么,这是否代表子奚选择了他……
       
       唇突然被掳获的子奚还处于迷茫状态,却只是怜惜般的蜻蜓点水般的浅啄,当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瞬间七十度大旋转,被兆屹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走出浴室的时候,子奚的视线正好落在浴室中的全身镜中.
       
       在灯光反射下的圆镜中,子奚只能看到兆屹的侧面,那里面的兆屹如同古代勇战归来的国王,带着狂野与霸气,而他却如同国王的妾妃,以一种自我奉献的方式被他抱在怀中,脸上的潮红,迷蒙的双眼,微张的唇角都在诉说那种欲语还休的魅惑……
       
       这,这绝对是天下最可怕的事情,他,全身赤 裸的躺在兆屹怀中,慢慢远离浴室,逐渐接近酒店白色的大床,这种情景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
       
       感觉到身体被放置在松软的床上,子奚快速拉过被子盖住身体,没穿衣服总让人没有安全感啊,就在他准备让兆屹打电话取药的同时,隔着棉被的身体被人从外至内,紧紧的抱住!
       
       子奚睁大双眼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兆屹,他此时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冷傲又带着温柔,柔和又带着激动,帅气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让他优雅魔魅的气息中又参杂了一抹狂傲不羁……
       
       纠缠在一起的唇舌柔软而酥麻,一股灼热从口腔内快速地蔓延到身体各处,子奚从浴室出来时的寒冷也在此时消失。感到身上的遮掩物被兆屹轻轻拉开,子奚反射性的抓紧盖在身上的被子,僵直了背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连血液都在瞬间冻结。
       
       快要死绝的脑细胞在此时稍稍复苏,从来只有色心没有色胆的子奚喘着粗心,思考着,兆屹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我住院了~现在挂着点滴~
     这一章是以前的存稿~我让人帮发的~
     所以虫子是没得捉了~小离身体很虚弱,
     体质从小就不太好~真的没想到只是少吃几餐饭就闹到进医院~
     让大人操心了啊~哎~俗话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七十一章
     
       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做什么,靠,温紫熙,你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吧,这种姿势,这种感觉,你说还能做什么……
       
       子奚在心中将自己唾弃一翻,双臂在暖被下被兆屹紧紧的裹着动弹不得,唇瓣也被兆屹霸道的封住,子奚本来想斥责兆屹让他看清楚,他是男人不是女人,即使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也别乱发情,子奚知道这身体让人难以抗拒,可是,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勾引兆屹的……
       
       唇齿间火热的气息将子奚裹 紧,兆屹的舌尖探入子奚的口内将这个吻不断加深,用不容他抵抗的强硬姿态夺取他的甜蜜;先是变化着角度用舌尖仔细勾 勒,在唇间吸 吮,然后近于怜惜地轻啃着,让子奚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半响,吻止,兆屹那张放大的脸蓦地出现在子奚的面前,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将手伸到被子里面,兆屹抓住子奚的手臂,然后将他的身体拉过来紧贴着自己,柔软而冰凉的唇再次吻住他的,在他的唇瓣上用力吸 吮。
       
       好霸道的吻!
       
       子奚在心里模模糊糊的想着,从未有过的感受冲击着他。
       
       明明早该已经习惯与兆屹的亲密接触,却还是被吻得不知所措,浑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这时别说指出兆屹的不对,承认自己的无心错误,子奚感觉就连反抗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他连坐正的力气都没有了。
       
       兆屹将子奚压 在身下,将深沉的吻慢慢转移,低头咬着子奚发红的耳垂,敏 感的地方突然被碰触,子奚禁不住全身一颤,脑海里面的景象又朦胧了几分,虽然他无法想像自己真的有一天,像个女人一样被人调戏,但偏偏自己原本就是女人,而调戏他的人又是让他无法拒绝的兆屹。
       
       错,不是无法拒绝,是即使拒绝也只会惹怒兆屹,加快兆屹现在所做的事情的速度,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子奚有一点点好奇,真的只有一点点,男人跟男人是如何做的,囧……
       
       女人跟男人是互补的,这点子奚知道,但是电视上总说的同性之爱,这种事情子奚觉得离他很远很远,因为不知道,所以想知道,对此子奚抱有些许的求知欲,即使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但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子奚只能拿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唔,他并没有完全沉浸在兆屹的温柔中,他是很理智的在剖析某些问题……
       
       吻慢慢的下移,兆屹却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地舔 弄着子奚的颈后,从颈部一直到锁骨下面。
       
       子奚将眼睛闭得紧紧的,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头到脚地四处窜,皮肤上那种湿意令他难受不已。
       
       “不要怕。”兆屹伏在子奚身上,用柔和的语气安抚着,呼吸粗喘绵长。
       
       听见兆屹说话,子奚只得睁开双眼望着他,一副有些无措的迷茫模样,手心里竟已经全是汗水,心里想着,他要不要趁此机会推开兆屹。
       
       呃,子奚心里想象着,推开兆屹后,他会面临什么结果:
       
       一、两人在房间大打出手,他不是兆屹的对手,最后还是不幸被俘,一切回到原点,顺带惹怒了兆屹,这样完全是得不偿失。
       
       二,他成功逃脱,只是引来一大票人围观,现在这种样子被人看到,明眼人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此举会让他成为大家唾弃指责的焦点,即使错不在他,但是以兆屹的强势以及背后未知的势力,以后他在迦蒂也无立足之地。
       
       本来在不在迦蒂对于子奚来说无所谓,可是现在他不可以离开迦蒂,他一个人太过势单力薄,他还要利用社团查清楚一些事情,突然收到的高达十几亿的钱财,让他背后如芒再刺……
       
       兆屹看着子奚乖巧的样子,忍受着立刻将他吞入腹中的冲动,不知道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在子奚的眼中有多可恶。
       
       兆屹似乎已经看到子奚在他身下温柔缠 绵的样子,那情景光只是想就令他的身体热了起来。
       
       掀开子奚肩头的被子,兆屹用手捧着子奚的脸,湿热的气息在他脸上游走,从眼睑、唇角到耳垂,仿佛舔 舐一般亲吻着。
       
       看着他圆滑迷人的香肩,兆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缓和子奚瞬间僵硬的身体,在感受到兆屹的手伸向敏 感梅 点的时候,子奚闭上眼睛,倔强地别过头去硬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的反应在兆屹的眼里,让他对子奚的爱怜升到了最高点。
       
       子奚在心中扛着长刀,狠狠的狠狠地削着兆屹,为自己的无能而挫败着,其实,反抗不了只是其中之一,他,对兆屹也有感觉吧,只是平时,掩藏的很深很深而已,所以现在才能容忍兆屹对他上下其手,而且不会有那种恶心感,似乎从最开始他对兆屹的靠近与亲 密就没有排斥过,只是一味的躲避着,那并不是胆小而是不敢承认吧。
       
       兆屹的手轻 捻着子奚粉色的凸 起,肆无忌惮地搓 揉着挑 逗着,手指在前端不断地轻轻抚弄,感受着娇嫩的梅点渐渐挺 立。
       
       男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即使心里不太能接受,但子奚的下 体很快就有了反应,在这种情形之下,子奚对自己在兆屹只是爱 抚上部,而就有了反应而感到羞涩不已,原本绯红的脸颊一阵燥 热,喉咙间有干渴的感觉,眼眶内更因为矛盾的情绪与欲 望而点点湿润。
       
       随着下面不断膨 胀变化,酥麻的感顿时从子奚的心底深处升起,身体的燥热逼迫着子奚伸手攀附住兆屹的胳膊,希望寻求冰凉的东西来解渴,兆屹伸出舌头舔允着子奚完全绽放的粉红,莫名的快 感充斥着子奚的身体,子奚皱着眉露出了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的神情,唇中吐露着细碎的呻 吟,兆屹一定是情场高手,否则动作怎么会这么熟稔……
       
       兆屹的手指从他的梅花前端慢慢往下移动,手指划过腰部,慢慢地来回摩 挲着,子奚压抑不住身体里升起的异样,扭捏着腰部想要躲避兆屹的抚 弄,兆屹却紧追不舍,子奚只得将嘴唇咬紧拼命忍耐这种快 感。
       
       不知什么时候,兆屹已经钻进了被窝,子奚的头枕在兆屹的胸口,被他半搂着,而兆屹的唇与手却依旧没有闲着,在他柔若无骨,无暇白玉般的身上四处点火。
       
       子奚的男人象征坚硬的挺 立着,膨 胀到极限的下 体已经呈现紫红色,叫嚣着想要解放。
       
       看着子奚难受不已的表情与难耐模样,被情 欲蒸腾得泛着绯红的身体,细致的肩膀与迷人锁骨泛着动人心魂的诱惑气息,子奚,好美。
       
       兆屹的动作依旧轻柔,慢慢地逗弄着。自己的忍耐也快到达极限了,很想立刻得到子奚。
       
       可是,却想留给他不一样的夜晚,听说,男人和男人做,承受的那一方会很痛,需要一些补助的东西来缓和,兆屹皱起了眉头,该死的,这一刻来的太过突然,害得他什么都没有准备,万一伤了子奚怎么办?
       
       腰被兆屹轻轻的抱了起来,子奚被兆屹从背后抱起放在大腿上,双腿被撑开,当他感觉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抵在后面时,害怕得下意识地抓住兆屹的双手。
       
       子奚惊讶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心脏紧缩,不知所措地盯着兆屹那双漆黑得不见底的美丽眼眸。
       
       兆屹修长手指从小腹往下探向子奚的根 部,在他紫红色的肿 胀上轻轻揉捏,手指顺着暴起的青筋慢慢摩擦着,直到踏向最高处的敏 感点。
       
       ‘啊……’
       
       太过突然的碰触,让子奚的兴奋一层一层的往上加剧着,子奚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双手死死的抓着兆屹的胳膊,这样的感觉好奇怪,比当初被兆屹逗弄时更奇怪,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疯狂的感觉了……
       
       “兆…屹,不…要……”
       
       从咬得发白的唇角逸出来的只字片语都好像是撩 人的呻吟,从兆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只看到他不断颤抖的睫毛,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上,将四周的空气也染上一种有色的诱惑气味。
       
       兆屹的唇含着子奚精致的耳垂,左手继续搓揉着子奚的乳 尖,右手握着他的挺 立轻轻的套 弄着。
       
       子奚在他有节奏有技巧的爱 抚下,感到前所未有的快 感,兆屹的手指慢慢轻刮着子奚坚 硬上的敏 感点,细吻由脖颈一路往下游移,火热的唇舌在子奚燥 热的身上肆虐,留下一个又一个引人遐思的吻痕。
       
       兆屹放开双手,将子奚的身体平放在床上,自己跪 趴在子奚的双 腿中间,湿热的气息喷到子奚高涨的坚 挺上,无法截止的空虚充斥着子奚的感官,那种让人抓狂的燥热让子奚很想尖叫出声,好想有什么东西能够包裹住它,好想插 入某个温暖的地方,来缓解这种难受到仿佛要灼烧起来的胀 痛。
       
       下一秒,敏 感的部位就被湿热的紧 致包裹住,舒服的快感让子奚放松了身体,腰部只是本能的上下挪动着。
       
       兆屹将属于子奚的灼 热含在嘴里,慢慢吞吐着,舌头舔 允着饱满而光滑的坚 硬,异物入侵,咽喉本能的收缩排挤,带来强烈的快感,让子奚张着嘴剧烈的喘息起来。
       
       兆屹的手抚上了子奚的腹部,在他光洁的肚脐附近画着圆圈,手指轻轻弹跳着,这种带着瘙 痒的酥麻感让子奚的身体一阵发颤。
       
       身体在湿热地带不断抽 插着,一股气流想要冲出下 体,背部痉 瘠的僵直住,在子奚快要发 泄出来的最后一秒,却被兆屹用手禁 锢住,逼人的快 感,想要解放的身体,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子奚只能无力的喘息着,连叫喊的能力都失去了。
       
       “你…给我…放…手……”
       
       子奚娇软的嗓音发出断断续续的语句,那种想要解 脱而无法解 脱的崩溃感,让他想要抓住某些可以依附的东西,使劲的挠着,牙关紧紧的咬在一起隐忍着,因为兆屹的紧握而挣腾着想要冲破阻碍顺利发 泄的下 体。
       
       兆屹看着子奚憋红的小脸,舌尖狠狠刮过最高处,带来了更加刺激的感受,很快,很快就好了,唇瓣挪开,松开禁锢住昂 扬的手指,手心包裹住湿热的坚 挺快速的抽 动着……
       
       啊……子奚感觉自己浮在云端上下飘荡着,身边飞起了七色彩虹,无法言喻的满足充盈着身体的每一处,细胞愉悦的欢腾着,这是比前两次的纾 解,更让人迷恋的快乐。
       
       这就是男人好色的原因吗,子奚迷迷糊糊的想着,难怪,感觉真的不错,让人有一种腾云驾雾的飘渺感,别人的抚 弄和自己仓促的解决两者相比,感觉真的是天壤之别啊,原来男人和男人是这样互相……做 爱做的事情的,终于明白了。(喷口水中,无知不是你的错。)
       
       兆屹口干舌燥的看着遍布子奚身周的浊 白色的液 体,下 腹胀 痛不已,他也快到极限了。
       
       幽深的眼眸看着涨红了脸,急促喘息着的子奚,兆屹双腿将子奚的大腿更加分开一点,隐秘极深的雏 菊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那粉色褶 皱动人的收缩着,兆屹食指轻沾一点涂抹在子奚嫩 菊四周,食指轻轻按压着……
       
       喘着粗气的子奚意识还处于迷茫阶段,身体却本能的想要并拢,却被兆屹按压着动弹不得,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子奚想要推开身上的兆屹,都已经完事了,他还想要干嘛,明天还要爬山呢,留着体力完成测试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兆屹修长的手指猛然伸进子奚隐秘的菊 穴中,手指经过润滑很轻易的进入了,初经人事的幽谷仍旧异常的干涩紧致,里面的灼热简直要将兆屹的手指融化。
       
       “你…干…什…么……”
       
       子奚皱着眉忍受着体内的不适,双手向下面挥去,想要将兆屹的手指驱赶出去,被外物入侵的密菊也本能的收缩着,内里肌肉将兆屹的手指向外推去,微弱的力量阻挡着兆屹的入侵。
       
       兆屹皱了皱眉,他,也是第一次,书籍上说有多么多么简单,现在亲身体验才知道,是如此的艰难与痛苦,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让他越往下想,已经高高鼓起的膨胀越疼痛。
       
       这样的事情,需要双方共同探索开发,如果子奚不合作,他将会很累,子奚也有可能受伤,兆屹将干 涩的手指往外轻轻抽出,另一只手抓住子奚的手腕,手指再次坚定的向幽谷深处进发,声音干哑暗沉:“乖,别动,相信我。”
       
       兆屹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般让子奚放抗的身体放松下来,子奚闭着眼睛在心中痛哭流涕,原来,男人欢 爱是靠这个地方,太他妈YD了,不能怪他寡薄无知,他只是比较CJ,以为只是,可是没想到……
       
       子奚双手捂着脸羞愤不已,子奚不懂,真的不懂,此时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他还有点理智,就应该让兆屹适可而止,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期待着,他的心却在雀跃着……
       
       继续下去,他们之间算什么,还是说等兆屹驰骋完后,他像个女人一样揪着他的衣领说着负责之类的废话,然后借着这个理由让兆屹当他临时的靠山?
       
       这样,暂时就没人敢动他了吧,不管兆屹身后的势力有多大,躲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也会有所顾虑,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做,子奚会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肮脏无比,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为了活着,出卖灵魂,为了找出真相,利用了朋友……
       
       可是,如果现在和他亲密的人不是兆屹,那么他会顾虑那么多吗?子奚问自己。
       
       不会,并不是说不会利用,而是不会让那个人近身,更何况现在他和兆屹还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兆屹的靠近在他看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他是喜欢兆屹的吧,子奚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幕幕和兆屹在一起的画面。
       
       初次见面时的惊艳,双眼中看得到那个倨骜张扬的少年,到后来每次见到兆屹时的心跳加速和慌乱,因为身体的局限,子奚知道自己和兆屹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以后伤心难过,他逃避自己的感情。
       
       因为喜欢,所以容忍兆屹一次次的任性索求,甘愿让兆屹胡来,也因为喜欢,所以每次看见兆屹时都莫名的难过,看见他受伤时才会那么惊慌心痛。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子奚,想起兆屹在电梯中对他说的那句话,心中五味参杂,一直默默守护他的舒禾,该怎么办呢,如果做出选择,会失去他吧……
       
       子奚的心,苦涩不已,在明白对兆屹的感觉的时候,子奚就明白,他对舒禾也并非全是友谊,友谊,只是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舒禾对他的好的借口,舒禾的温暖,舒禾的长久的陪伴,早已慢慢侵入了子奚的心间,他,割舍不下……
       
       胳膊就被兆屹抬到了头顶,感受到兆屹的唇瓣轻啄着他的额头,子奚的心里泛出丝丝甜蜜,兆屹虽然霸道无视人权,但是有时候真的很温柔呢,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会有人喜欢,可是兆屹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子奚,他在喜欢,在疼爱他,即使会被周边的人鄙夷取笑。
       
       松开挟持子奚双腕的手,兆屹顺手沾染了点点液体,涂抹在正在子奚体内活动的食指上,渐渐的,感觉到子奚身体柔软了下来,不再那么排斥他的进入,兆屹又将细长的中指塞了进去,吸力顿时从指间传来,粉色的娇嫩被撑大,菊 穴边的褶皱也被抚的无比平滑。
       
       当手指进入到一定深度时,在狭窄的通道中慢慢的伸展着,变幻起了姿势,不停的做着各种屈伸勾动的动作,子奚只觉得腰眼处传来某种酸涩感,里面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对异物强烈的排斥,雪白双丘中菊瓣开始不断的吸吮起入侵的手指,淫 靡香艳的景观顿时让兆屹情难自禁了起来。
       
       下身被异物逐渐深入的感觉,让子奚不适的闷哼出声,扭着腰想要排除那种异样,那种被不属于自身的东西进入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舒服,虽然只是一根纤细的手指。
       
       深吸了口气,兆屹平复着想要立刻压倒子奚的冲动,将子奚的双腿分得更开,手指同时不断刺激着内壁的深处,子奚空白的脑海里,依稀可以想像出手指形状和动作。
       
       直到兆屹刺激到某个地方时,子奚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下 体传来比刚才更重的空虚感,渴望某种更为坚实的东西填满的感觉,同时口中又发出了醉人的呻吟声……
       
       子奚的呻吟像燎原之火,让兆屹幽深的双眼更加暗沉,兆屹收回手指,看着自己粗 硬的壮硕,手指更加快速的按压着子奚内部的敏感点……
       
       或许是觉得已经开发的足够了,又或许是兆屹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抽出手指按住子奚雪白修长的双腿,坚 挺的昂 扬顶上了那不断开阖的巢 穴,声音压抑干哑:“子奚,要进去了哦,可能会有点痛。”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出院了,前天咱在医院晚上偷偷开了笔记本电脑,
     哪知道还是被旁边守着的老妈发现了,
     囧~习惯了每天码文,突然不码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个,祝福虽然有点迟,但是大家还是请接受,圣诞快乐哦~
     (ㄒoㄒ)/~~刚才被和谐了~
     
     小离最近心力交瘁,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12.24日凌晨永远的离开了我,
     那种悲伤的感觉小离不想传染给大家,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死亡离我如此近~真的,转眼间变成尘土的感觉~
     让我觉得,人真的好脆弱好渺小~
     忽然,很佩服,美国那位自己出钱上月球的富翁,
     都上了月球,即使死亡,这一辈子算是无憾了吧~
     
     
     
     
     第七十二章
     
       “子奚,要进去了哦,可能会有点点痛。”
       
       子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迷茫的神智才微微回拢,心脏出现一丝慌乱,双眼染上无措,危险的不详预感让他想要退缩。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预警,兆屹在子奚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强硬地进入他的体内,那灼热的痛苦直接贯穿到子奚的脑门,完全没有体验过的刺烈疼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活生生撕裂一般。(兆屹也是处,米有经验,原谅他吧。)
       
       “啊……痛……好痛……”
       
       子奚发出凄厉的叫声,断断续续的声音更像小狗的呜咽声,双手紧扣在兆屹的背部,指甲深埋在皮肤里,将兆屹的背部带出丝丝血条。
       
       不属于自己的硬物如烙铁一般,顶在双腿间柔软花穴间的入口,虽然只是进入了一点点,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让子奚的身体抗拒的收缩起来。
       
       兆屹倒抽一口凉气,感觉下 体被夹断一般的痛着,深深的吸气放松着自己,在子奚身上游走的双手,感觉到子奚的僵硬,稳住自己的疼痛,兆屹按住子奚,安抚的去吻他。
       
       纵使没有经验,兆屹凭借着男人的本能疼惜着子奚,尽管自己也很痛苦,结合在一起的部位慢慢又往里进入一点,熟稔的吻技想帮助子奚让他稍稍忘却痛苦。
       
       忍耐的实在太过辛苦,兆屹这个细密急切的吻,反而吻痛了子奚,子奚全身上下都在痛苦的叫嚣着排斥外来物体,轻微的挣扎着,寻求呼吸。
       
       “不要了,兆屹,出来,好疼……”
       
       子奚努力扭过身体,眼泪流满苍白的面容,精细的五官皱在一起,上气不接下气的软成一团,抽噎道:“我帮你…像刚才…你帮我…一样…吸出来……好吧?”
       
       子奚只想远离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意乱情迷的兆屹微微冷静了下来。
       
       着迷的用手掌摩挲着子奚精致的面孔,兆屹屏息,每次碰到子奚,就无法自制,美丽性感,潮红的眼圈看起来真是美味可口,挂着眼泪的面容更像邀请别人采撷,半裸的躺在自己身下,妖娆妩媚的诱人模样,让他都快忘记了呼吸,只想狠狠进 入他。
       
       泪眼迷蒙的子奚看起来比平时温顺可爱很多,兆屹不懂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眼睛专注的看着子奚感性魅惑的身体,想要将这样的他永远的印入脑海,看着子奚祈求般的眼神,明明不愿意,兆屹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将进入了到里面的膨 胀慢慢抽离出来。
       
       因为兆屹的抽动,疼痛再次袭击了子奚,感觉到体内已经没有了异物,子奚无措的伸出舌头,牙齿轻咬自己的唇瓣,虽然嘴上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事实上,子奚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但是那种被贯穿的疼痛他真的不想再去承受。
       
       “乖,不要紧张,舌头伸出来……”
       
       兆屹抚摸着子奚的脸颊,诱哄,早被子奚弄得快内出血了,再不发泄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猝死,可是刚才,子奚看起来是真的很疼的样子,那么坚强的人还哭出声来,叫得好凄厉。
       
       虽然知道会有点痛,但是只是进入了一点点,子奚惨淡的哭叫声就让兆屹心疼不已,看着自己高高竖起的部位,兆屹皱着眉头,这么大的东西,真的可以完全塞进传说中的那个地方?到时候子奚承受的疼痛会增加不知道多少倍吧?
       
       兆屹深邃的双眼看着子奚双腿间红肿的部位,牵引着子奚的头轻吻他的灼 热,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不忍心,靠,兆屹冷傲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嘲讽,渴望了这一刻多久,却因为顾虑到子奚的身体而放弃了,说出去,真的会成为天大的笑谈。
       
       子奚颤抖着身体慢慢接近兆屹的重点部位,舌尖还没有碰触到竖起的巨 柱,就被他推开了,诧异的出声,语气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与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哎,不……要了啊?”
       
       兆屹看着子奚脸上的解脱,撇撇唇满脸不爽的走进浴室,修长的背影僵硬而狼狈,背对着子奚的脸闷得都成了墨黑色:“再下去你会流血,我去浴室解决。”
       
       舌 交根本满足不了他,他想要的是子奚,继续下去他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个家伙根本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勾人,让人有多想将他压在身下疼爱。
       
       淋浴后,兆屹的心情更黯淡糟糕到极点,这样来几次,他非得被逼到内部功能阵亡不可……
       
       走出浴室,兆屹看着子奚穿着干净的衣服,正与门外的人说话,房门只拉开一条小缝,看不见外面的人,兆屹心里的无名火熊熊燃起,他这么辛苦,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看着床头叠放着自己用来替换的干净衣服,兆屹犹如冰锥般刺杀着子奚后背的视线才稍稍缓和,浑身散发的猛烈寒气也微微收敛,总算这家伙还有点良心,没有完全无视他的感受。
       
       “好,谢谢。”
       
       兆屹静下心来时,只听到子奚与门外的人说了这两句话,接着关门声响起,屋内恢复了静谧,子奚摸着半干的头发,傻兮兮的站在门边干笑着,样子羞涩而窘迫。
       
       “手里拿着什么?”兆屹穿好裤子,坦然自若的看着子奚,完美的下巴微点,指着子奚手中拎着的袋子,语气间带了一点戏谑。
       
       “啊,是伤药。”子奚入梦初醒般慢慢走回兆屹身边,坐下身,手指在兆屹看不见的角度轻揉着自己酸疼的腰部,将白色塑料袋中的各种止痛消炎药倒出来。
       
       顶着兆屹的视线,子奚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强忍下落荒而逃的冲动,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着:“怎么伤成这样?”心中一个劲的自我暗示,镇定,镇定……
       
       “碰到一群不良少年。”
       
       兆屹冷凝着脸,回想起伤到他的那群人,当时他在暗巷中游走,那班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狠辣阴毒的动作,凶残贪婪的眼神,绝对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可以拥有的。
       
       流利冷残的身手很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那么,这次他遇袭,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只不过,会是谁呢,有胆量挑衅他的人,不,是挑衅兆家的人,在中国,几乎没有。
       
       “那下次小心点,别一个人跑出去了,WH市的治安不太好,明天要野外训练,刚才我帮你跟监考导师请假了。”
       
       子奚缓缓说道,目光垂视着兆屹满身的伤痕,拿出一瓶药,用手指将药膏涂在他受伤的地方,白皙而修长的指头轻轻在瘀青处揉着,直到淡紫色的药膏完全渗入皮肤之中。
       
       “哦,理由用的是你高烧昏迷,导师说要来看你,我拒绝了。”
       
       子奚垂着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胸口的瘀伤处理完毕之后,子奚正要为他涂抹消炎药膏,兆屹却突然将他的手抓住,俯身轻啄他的唇瓣,声音沙哑而性感:
       
       “子奚,这些,柳渊来做就可以了,我只想要你记住,你的这里,已经烙上了属于我的标签,所以,不要拒绝,不要离开我,好吗?”
       
       子奚听后愣了愣,对啊,他怎么忘了,兆屹身边跟着位天才医生呢,看着兆屹认真专注等待他回答的样子,心悸的慢慢低垂下头,碎发挡住脸颊,看不清楚上面的表情,露在外面的耳朵又红又热,手不知何时局促的纠缠在一起,泄露了他的紧张:
       
       “兆屹,如果你要的是我的身体,我以为…刚才…你已经得到了。”
       
       兆屹,知道吗,我的心,你也已经得到很多了,子奚双手交握在一起,现实真的很残忍,让他只能被无奈这两个字充斥,离开这个词太过沉重,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找到答案,所以,他没有办法给出承诺。
       
       双眼闪过坚定的光芒,子奚琥珀色的水晶眸子流光溢彩,但是,只要他还在迦蒂,还能留在迦蒂,就会努力的呆在兆屹身边,让他的身影在兆屹的视线范围内,在兆屹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兆屹,原谅他的自私吧,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或者说他是个注定要四处飘零的人,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慢慢老去,而自己的伴侣却还青春如兮吧,所以,他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不想以后伤害彼此,所以,现在这样,对他们来说最好。
       
       “不对,不对,不对,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嗯……”
       
       兆屹单手扣着子奚的下巴,脸对着脸,鼻息喷洒在对方脸上,从小生活的环境,造就了他现在的性格,让兆屹无法表达出真实的心情,只能这样大声的咆哮,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更深的东西,可是他却无法形容。
       
       “恩,我知道,我说了,你已经得到了。”
       
       子奚双眼闪着笑意,避重就轻的回答,他的回答也是事实,手指拨弄着兆屹的手掌,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柳渊的号码是多少,现在让他过来吧,伤口再不紧急治疗会发炎溃烂的。”
       
       “不知道。”
       
       兆屹放开挟持子奚的胳膊,放在脑后,闭上眼睛平躺在床上,子奚在敷衍他,兆屹为这个认知感到极度的不满,冷傲张狂的脸上带着少有的任性,此时的气氛,他不想让第三个人插入。
       
       “噗哧……”子奚很不客气的笑了,原来在他心中飘渺如风,无法捉摸的兆屹,也有这样鲜活的神情,配合着他带着赌气意味的回答,这样的兆屹,让子奚觉得耀眼却不虚幻。
       
       忽然,子奚觉得他与兆屹的关系,在刹那间拉近了很多很多,即使刚才两人那样的亲密,紧紧的相拥,子奚仍旧觉得兆屹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
       
       刚刚那一瞬,他第一次意识到,兆屹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高不可攀,冷漠高傲的背后掩藏着鲜为人知的性情,虽然依旧霸道的让人咬牙切齿,但是,这也让子奚知道,兆屹同样有着平常人都有的喜怒哀乐,只是被他控制的很好,很少表现出来。
       
       “过来。”兆屹伸手拍拍身侧的空位,霸道的命令子奚:“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看着兆屹精壮的胳膊,子奚想起先前两人□相对时的情景,无暇的肌肤被熏染得绯红,甚至连颈项间也微微泛红起来,随即又惨白了一张脸,M的,下面现在还在刺痛。
       
       算了,反正兆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即使他再怎么哄劝,他也不会听吧,子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乖乖躺在兆屹的身边。
       
       “现在才穿戴整齐,不觉得太晚了吗?”兆屹轻声说着,胳膊穿入子奚的脖颈将他圈在自己的怀中,翻身压在他身上,将他的双手压制在身体两侧,然后低下头在他的颈间亲吻,慢慢移动,最后用力吸吮着他的耳垂。
       
       沁凉的药味与血腥味瞬间充斥子奚的鼻息,里面还夹着着属于兆屹的淡淡清香味。
       
       子奚索性将眼睛闭上,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兆屹停止,兆屹却停下继续侵犯他的举动,从上面俯视着子奚因为害怕而苍白的脸,低声轻笑:“你现在是在邀请我吗?那么,我可要好好品尝了。”
       
       子奚快速的睁开双眼,怒视着兆屹,看着兆屹促狭的笑容,郁卒的无语中,他怎么忘了,兆屹也喜欢戏弄他……
       
       “睡吧,今天先放过你。”犹如施恩的话响起,兆屹伸手关掉房中的灯,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性 欲默契,只是,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子奚了。
       
       子奚闻言往他怀中蹭蹭,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已经同床了好几个月,此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呼吸匀称清浅,只一会就陷入美梦之中。
       
       兆屹紧紧的搂着子奚,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一整夜都像在梦境里,又仿佛一整夜都没睡着,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只不过已经到了拂晓时分。
       
       习惯性看向自己的怀中,在看到子奚熟悉的睡颜的时候,唇角的笑容溢满了幸福和愉悦。
       
       子奚将脸颊贴在兆屹的胸口,左手反抱着兆屹的腰部,安静的睡颜上有一丝浅浅的笑意,甜美而安稳,缩着身子把兆屹缠得紧紧的,卷翘的睫毛,丰润的菱唇,肤色白皙光洁,细碎的发丝柔软地覆在额前,让兆屹忍不住低下头一亲芳泽。
       
       兆屹抬头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子奚的无邪灵动让他又爱又恨,有点气馁的叹息声,这个家伙怎么就没有防备心呢,如果当初他的室友不是他,而是舒禾,那么今天子奚是否也会这样躺在舒禾的怀中……
       
       想到这里,兆屹漆黑的眸子又转为深邃,手臂紧紧的搂着子奚,没有道理的揣测是不成立的,子奚已经是他的了,而且这是子奚亲口说的。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子奚忽然在兆屹的注视下张开了眼睛,黑色的暗色眸子对视着琥珀色的流金眸子,犹如无尽的漩涡吸收着彼此的灵魂,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最后,兆屹冷着脸转开自己的视线,即使是合理的偷窥,当场被抓,还是有那么点别扭怪异。
       
       “这么早就醒了?”
       
       软软甜甜的声音在兆屹的怀中响起,听在兆屹耳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闷痛,面无表情的将脸转到另一边,兆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子奚的反应跟平时他们起床上学时完全一样,以前兆屹每次听到都觉得心情很好,可是今天,这个早起的问候,却让兆屹觉得很不舒服,为什么不舒服,他却找不到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唔,发了,发了~好不容易诉了衷情,
     先让这两只甜蜜一下吧~!
     今天终于被批准可以出门了,撒花~
     前几天只能等深夜父母睡了码文,
     现在终于自由了,呵呵~
     
     话说,首页换歌了,亲爱的们觉得怎么样,觉得不好听的话,小离在换~
     
     元旦快到了,亲爱的们有何打算~
     
     孙燕姿和仓木麻衣 很老的歌了哦, tonight, i feel close to you
     
     
     
     
     第七十三章
     
       贾导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面呈青黑色,看着群龙无首的(A)班四小队成员,再看看其余班级井然有序的整装待发,放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住。
       
       贾导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为人师表最重要的是形象,只不过是三个领队的人集体请假,至少还有一个正在赶来的路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等到临上车前才慢吞吞的打电话来通知,语气懒洋洋的不说,连理由都没有给一个,家境再特殊,最基本的尊师重道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吧。
       
       太乱来了,真是太乱来了,今年的综合积分如果因为这样而落到后面,她,肯定会被教导处那群老太婆取笑。
       
       贾导发现自己有一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听说学校最近要换新校长,考绩不好还有被辞退的危险,今年这群孩子太张狂了,目中无人也要有个度。
       
       子奚背着沉重的包裹,气喘吁吁的跟大队伍集合,顶着被导师五马分尸的目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揉着酸痛的腰在心中忿忿不平。
       
       兆屹实在太可恶了,居然用被子裹着他不让他出门,而且还故意将他吻的晕头转向,忘了今夕是何夕,要不是最后一刻理智战胜了情感,今天的他可能也得陪着兆屹一块缺席了。
       
       “同学们,今天领队的四位同学,兆屹、舒禾、闻杰同学因为个别原因,不能参加考试,由于事情突然,来不及做细致调整,其余三队的同学以最快的速度各选出新的领队,子奚同学带领的小队人员不变,考虑到安全以及公平性,这次学校派遣的考察老师不会隐藏在暗处,而是跟着大家一起前行,做实况记录,方便路上照应,好了,全体起立……”
       
       急喘的气息才稍稍被抚平,子奚就听到贾导说着什么请假,调整队伍之类的问题,眼睛在队伍中搜寻,左看右看果然都没有发现今天要同行的另外两人,心里疑惑的想着:兆屹不来是因为他受伤了,舒禾和闻杰为什么也请假了,他们难道也遭遇意外?
       
       “哇,帅呆了……”
       
       “是啊,是啊……”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响起,盖过了贾导威严的声音,子奚循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 ⊙o⊙ )目瞪口呆,深邃的轮廓,俊挺的五官,挺拔而性感的身材,淡漠又不失优雅的贵族气质,这脸怎么看怎么熟悉……
       
       “请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位,就是跟大家一起前行的乐老师,接下来……”
       
       贾导不悦的提高声调,扫视班内开始犯花痴满脸陶醉的同学,语气略带警告:
       
       “九点整时出发,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到达半山腰,负责签到的老师已经等在那里,下午四点之前必须回到这里集合”
       
       乐老师,乐老师,乐响老师,子奚脑袋发懵,监察老师就是乐响这一事实有点刺激他了。
       
       先不说乐响以前没跟他提起过在迦蒂就职,只是子奚怎么看,都觉得乐响不是当老师的料。
       
       别误会,子奚并不是说他没有资格,只是乐响身上散发的气质告诉了子奚,他不是那种屈于人下的人,从乐响平时说话处事就可以看出来,完全属于果断凌厉,说一不二的人,身为教师耐心是第一,这个,乐响确定他有耐心,不会误人子弟?
       
       一肚子疑虑的子奚将不解的目光转向乐响,乐响气定神闲的站在贾导旁边,双手洒脱的放在运动衫的口袋中,眼角带着笑意回望着子奚,只是站在那就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仰望着他。
       
       同一时间中心商城地下车库中,两辆豪华娇车停靠在隐秘的角落,闻杰和舒禾坐在其中一辆的后座,前面的副驾驶坐,是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舒禾对着前排的司机招招手,车缓缓的驶出车库,后面那辆尾随在后面,有一种保驾护航的感觉。
       
       “你的伤怎么样?”舒禾靠着玻璃窗单手撑在扶手上,侧着脸问着身旁的闻杰。
       
       “没事,只是被弹流擦伤了。”
       
       闻杰将绑着绷带的右手提高摇晃几下,头靠着后垫思索:“昨晚那群人,很明显是冲着你去的。”
       
       “恩,我知道。”舒禾轻声应答,闭上邪魅的凤眼。
       
       “那就好。”闻杰也闭上眼睛,苍白的唇角划过一丝笑意,看来,舒禾生气了呢,不知道,那批人,是受谁的指使。
       
       “俞医师,帮我接通父亲的专线。”舒禾原先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掩盖不住的寒气在暗色的眸子里翻滚出冰冷的杀意,只是一秒,黑色的眸子又恢复沉静。
       
       “是。”坐在前排的医生,恭敬的回答。
       
       “父亲,请帮我调查两个人。”舒禾接过电话,从容的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爽朗豪迈的声音反问着舒禾。
       
       “唔,您是想我将这个电话打给母亲?”
       
       舒禾的声音寒冷的不带丝毫温度,语带询问,眼神复杂的看着窗外,唇角的弧度满含对自己的嘲讽:“不要调查我的事情,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结果出来了,我就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好,对方的姓名和基本特征。”舒父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慢慢敲击,同样邪魅的桃花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儿子长大了,做父亲的拥有的是无尽的自豪和欣慰。
       
       “资料我会让俞医师给你,还有,请您保重身体。”舒禾将电话丢回给前排的医生,身上的气息淡漠如烟。
       
       “真的,决定这么做了?”闻杰皱着眉看着舒禾,舒禾无所谓的笑笑:“我预感,对方的势力很大,要找出他,首先要拥有和他对等的实力。”
       
       “也许只是意外。”
       
       “或许吧,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并不简单,况且……”
       
       舒禾的话并没有说完,闻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懂了,就算只是为了子奚,你迟早也会这么做,这点,我早已经想到了。”
       
       闻杰感慨出声,舒禾踏出这一步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想到,为了子奚他真的甘愿抛弃跟他父亲争取到的自由。
       
       “其实,并没有损失,只是要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很早前,师傅就告诉过我们,人生不可能事事顺心如意,而我现在……只想好好保护他。”
       
       舒禾摊开双手,双眼闪过决绝,任何可能伤害到子奚的事情,他都不允许,子奚的身份是他心中的隐患,只要找出症结所在,他才能替子奚拔除。
       
       还有子奚那位深藏不露的哥哥,他,很不简单。
       
       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敌意,即使只有一点却让舒禾觉得,他,是一只危险的猛兽,回想着昨晚的情景,舒禾单手揉着太阳穴,在布满雾气的玻璃上写下子奚的名字,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闻杰看着舒禾,同样侧过自己的脸,潜伏在暗处袭击他们的狙击手至少有四个,精准的枪法,隐藏气息的能力,配合默契的手法,佣兵,这是当时闻杰躲开袭击后的第一反应,舒禾也是明白了这点,才……
       
       佣兵是集齐了各国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或者军官,过惯了紧张刺激而又有权有势的生活,这群人退伍后就会一无所有,因为生活落差,有些人会重拾武器奔赴海外。
       
       这些人经过残酷的训练,他们的心中没有是非之分,只要有人雇佣,有人出钱,便会无条件接受任务,受雇进行各种暗杀、绑架、作战,甚至政变,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而且昨晚袭击他们的佣兵并不是简单的佣兵,很明显是有组织的团队。
       
       闻杰轻叹一声,仰起脸看着车顶,双眸闪过一丝无奈,他,何尝没有察觉呢,或许舒禾的选择,对现在被动的处境来说,最好不过。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思考着问题,车内又恢复静谧,沉闷压抑。
       
       在舒禾所坐的黑色轿车走后不久,兆屹,柳渊,苗铅三人并肩走出到达底层的电梯,一辆米黄色的跑车从过道口的另一头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兆屹本能的后退,顺手将旁边的两人往后带离。
       
       刺耳的刹车声充斥着三人的耳膜,漂亮的跑车精准的停在他们面前,柳渊捂着被尖利声刺激过的耳朵,怒瞪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惊喜的出声:“小叔?”
       
       “今天不是你们三个考试的日子吗,怎么现在还在这?”
       
       柳悬双手环胸倚靠着车沿,双腿交叉着撑在地上,白色的休闲服微微敞开,修长的身形衬着俊美的五官,脸上挂满了挪揄的微笑:“还是说,你们一起逃学。”
       
       “没有,没有,我们都请了假。”
       
       柳渊摇晃着双手,脸上布满了真诚,苗铅退后一步,无力的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柳叔叔问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算了,反正,分数对于你们几个来说无所谓,我还有事,先走了,车,就留给你们了。”
       
       柳悬站直身体将钥匙抛给兆屹,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疵:“无照驾驶,小心被抓哦。”
       
       柳渊看着柳悬远走的背影,奇怪的挠挠头:“小叔今天好像很高兴。”
       
       “恩。”兆屹将视线从柳悬身上收回,简单的回答柳渊的问题,钥匙丢给身后的苗铅,单手撑住门框跳上车,想起早上子奚离开时恼羞成怒的样子,唇角悄悄勾起。
       
       没想到兆屹真的会回答他的问题,柳渊的下巴差点脱臼,唇张成了O型,这种按照苗铅的话来说,很无聊很弱智的问题,兆屹一般是懒得搭理的。
       
       “哟,看来,今天某人的心情也很好哦。”
       
       苗铅伸手将柳渊的下巴接上,将他推上车随后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的同时,语带笑意的调侃兆屹,他,今天也很反常呢,这段时间看惯了兆屹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看到他眉眼带笑,苗铅觉得有一种背后发寒的感觉。
       
       “是很好。”兆屹迎着苗铅的视线扬扬眉,坦率的承认,“子奚,是我的了。”
       
       这句话像宣言也像炫耀,却让柳渊和苗铅同时惨白了脸。
       
       苗铅踩着刹车的脚微微打滑,稳住心跳,从后视镜中与柳渊对视,柳渊双手纠缠在一起,唇瓣蠕动,欲言又止的看着兆屹,眼神复杂难过。
       
       关于子奚身患甲咁仺乙症的事,柳渊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必须告诉兆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何谓天堂,何谓地狱。】
     
     喔活活活,文文进入高潮阶段了,亲爱的们看的是不是有点晕乎乎,
     很多谜题很快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元旦这三天,小离会努力保持日更的,亲爱的们要记得冒泡哦,
     我们来玩大家猜猜猜的游戏吧,看谁答得对,小离有奖哦,
     
     还有,祝亲爱的们元旦快乐,亲爱的们是否也要回祝下小离呢~
     
     
     
     
     
     
     第七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轻声的说一句,小离回来了……
     亲爱的们,对于你们的等待,小离的谢意无法表达出来,只想告诉你们,
     【它】--是支持小离两个月之久的精神支柱,
     很多话想跟亲爱的们说,想跟亲爱的们分享,
     所以,期待星期一吧,这次,决不食言……
     
     一直在旅游,完美的伤口,完美的成长,在旅途中学会了这一点,
     想说的话,小离会在星期一更新的章节里告诉大家,爱你们的小离。
       “屹,子奚患了甲咁仺乙,这种病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暂时属于无解的绝症,而子奚活不过十八岁。”
       
       柳渊语不惊人死不休,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兆屹,脸上的神情认真而执着,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之话的可信度,双手已经掐成了紫红,以此来为自己增加勇气。
       
       这句开门见山的话让苗铅于兆屹同时默了半响,前者是处于极度无语状态,后者还挂着淡淡笑意的脸就那样僵硬在空气中,渐渐凝固,破碎,风化。
       
       当兆屹的脑海慢慢将柳渊所说的八个字完全消化的时候,冻结的脸好像在掩饰自己的无措,唇角高高的扬起,眼神却如同带着利刃的刀锥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渊。
       
       “渊,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记住,下不为例。”
       
       冰冷警告的声音从兆屹性感的薄唇中吐露出来,寒霜般的杀气让柳渊的背部升起阵阵凉意,忍不住环抱住自己哆嗦了下,但是眼神依旧倔强的与兆屹对视,以此来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苗铅在后视镜中看到两人互不相让的对持着,无奈的转过视线,语气严肃:“屹,你应该知道,柳渊并没有骗你,你……”
       
       “Shut up。”兆屹单手劈向苗铅坐着的车垫阻止他余下的话,握紧,气急败坏的怒吼:“够了,我说过,玩笑到此为止。”
       
       “兆屹,我也只说一次,我们并没有开玩笑,你面对现实吧。”苗铅一个急刹车将车停靠在路边,转过身对着兆屹以更高的声调吼道:“如果没有完全确定,我们也不想告诉你,你知道柳渊为这件事难过了多久吗?”
       
       “Shut up,Shut up ,Shut up……”
       
       兆屹抓起苗铅的领口语无伦次的喊着,眉峰纠缠在一起凶恶的瞪着苗铅,溢满风暴的双眸看着苗铅冷静痛惜的眼眸依旧没有丝毫动摇,兆屹冰凉的心就在狂风骤雨中渐渐冷凝下来,剧痛剧痛,痛到麻木恍如不痛,深邃的眼睛更加暗沉。
       
       身体仿佛被抽去灵魂般,无意识的,兆屹的双手逐渐远离苗铅的衣领,疲软的斜躺在后座,仰高脸看着天空,双手覆上脸颊,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柳渊坐在另一边看着这样的兆屹,他知道,兆屹并没有掉泪,可是此时的兆屹却让柳渊想到了多年前,兆屹的父亲为了掩护他而被仇家暗杀时,他的神情。
       
       那时柳渊随着父亲赶到现场,看着父亲对躺在地上的俊美男人施以急救,也是在那次,柳渊见到了从此让他甘心情愿跟随着的兆屹。
       
       那时的兆屹,蜷缩在脏乱的垃圾桶中,牙齿咬着手背,血肉模糊。
       
       那时的兆屹,透过隙缝,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他的父亲。
       
       那时的兆屹,同样没有哭,只是眼中却流着比眼泪更为绝望的悲伤。
       
       那时的兆屹,直到他美丽的姑姑出现,才掀开头顶的圆盖,含糊不清的呢喃:父亲说,兆家的人,不可以为死亡掉泪。
       
       只是因为这句话,让爱哭鼻子的柳渊当场惊愣住,缠上了这个拒绝任何人靠近的身影,没有因为满地血腥而难过的他,却因为那孤单而倨傲的身影,微微的痛了。
       
       后来,柳渊只知道,兆屹的母亲将年幼的他交托给年仅十八岁的姑姑,孤身踏上了复仇的道路,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失去了两位龙头的兆家,溃不成军,很多早已瞄准兆家产业的人,落井下石,群起想将兆家吞并。
       
       为了兆屹安全的长大,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拒绝了深爱的男人,嫁给了能帮助兆家走出困境的人,替他抗下了家族的重担,呵护着他长大。
       
       兆屹也在那时候将对姑姑的称呼改为母亲,代表着他对她的尊爱与感激,那些属于兆屹的情感就如同那些悲伤,随着他逐渐成长而消散埋葬在他的体内,扛着亲人的期待渐渐变的冰冷,难以靠近。
       
       直到那件事发生一年后,柳渊偶然发现,他的新邻居就是那条小巷中让他记忆犹新的男孩。
       
       柳渊开始偷偷隔着阳台往对面窥视,他看到偌大的别墅除了恭谦的保镖与仆人,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兆屹的人,而兆屹唯一的亲人也因为忙于重整家族事务,很少能抽出时间陪他,即便如此,兆屹的身影依旧那么桀骜,只是望着外面的眼睛充满寂寞。
       
       那时候柳渊很喜欢偷偷躲在暗处观察着兆屹,偶尔会故意发出响动,兆屹却恍若未闻,直到那天柳渊想在相邻的阳台中间搭建相连的路,兆屹才极度不耐烦的揪出他,冷硬的驱逐。
       
       柳渊却依旧如同牛皮糖般呆在兆屹可以看见的地方,内心却窃喜着,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互动。
       
       那时,柳渊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后来他想明白了,是因为他想让兆屹发现他,是因为他想跟那个孤傲身影的主人做朋友,是因为他想让那道漂亮的剑眉可以扬起来。
       
       直到某一次,柳渊再次被赶出兆屹的地盘,却意外遇险,被兆屹所救。
       
       柳渊记得,就是那一次,兆屹短小的双臂交叉着,仰着脸讥笑着他,而他却莫名的高兴,因为,迟钝的他在那一天很明显的感觉到,兆屹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那么排斥他的接近,训练时受了伤也会让他紧急护理。
       
       渐渐地,兆屹面无表情的脸,会对着闯祸后的他,露出不悦而无奈的神情,即使这样也会耐着性子帮他收拾后续遗留问题,虽然中间有夹带着皱眉之类的动作。
       
       只是这一切,终止在苗铅进入他们中间后。
       
       柳渊不记得从何时起,苗铅取代了兆屹的位置,不厌其烦的帮他收拾烂摊子。
       
       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却总喜欢戏弄他,想到这里,柳渊将眼神转向窗外的原野风景,迟钝的脑袋郁郁的想着,他对苗铅的存在,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么单纯了,最近,他总会梦见那晚苗铅对他的所作所为,总在回味他的吻,总在……
       
       望着窗外的柳渊,在回忆的同时,不知不觉已经红了脸蛋,双目迷蒙而懵懂着,只是他看着的是窗外,所看的方向却与旁边的兆屹一致……
       
       所以在苗铅斜瞟后座两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渊脉脉柔情的看着兆屹的侧脸,颊边的红润更让苗铅的心苦涩疼痛,双眼闪过一抹复杂,苗铅又随即转移开。
       
       兆屹对子奚的在乎早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现在是兆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苗铅属于军师的头脑开始激烈的运转着,以此来转移自己的微愠。
       
       子奚的生命只剩不到一年半,这条消息,对于生活中本就只有灰暗记忆的兆屹来说,真的是致命的一刀。
       
       苗铅回想着,他在兆屹身边这几年,看过兆屹身负重伤倒地不起,看过兆屹的临危不惧,看过兆屹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但是苗铅却从没见过现在的兆屹,自从柳渊的话出口后,兆屹的身上好像裹了一层淡淡的名为绝望的气体,在他体内疯狂的冲撞着,嘶吼着……
       
       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慢慢死去,自己却无力施救的感觉,苗铅无法想象,而兆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兆屹的父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这样突然的刺激,兆屹需要多少时间来调整心情呢,苗铅忍不住想着,因为,子奚还等着他啊……
       
       整理好情绪,撇过眼,苗铅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重新启动引擎,耀眼的车缓缓行驶在回嘉宇市的路上。
       
       兆屹扬起的头靠着敞开的车顶边沿,颊边的头发被强劲的风往后吹着,扬起的弧度将耳垂刮得刺痛刺痛。
       
       放在脸上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兆屹紧紧的压按着胀痛的眼角,指尖深陷在眼眶边缘,心脏无法遏止的颤抖着,脑海里面显现的画面却是阵阵血红,就如同那些他曾经亲眼看见的血腥场景,强势而狂野的气韵在一瞬间,显得那么的空洞无力。
       
       可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忧伤的气息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却仿佛是在掩饰那脆弱疲倦到极致的灵魂,良久良久,狂乱的气归寂于平静。
       
       苗铅的唇边划过一丝浅笑,终于,恢复了呢,没想到,子奚比他意想中更能影响兆屹的情绪,甚至超过了埋葬在兆屹心中十年的痛与悔恨。
       
       “柳渊,我要知道关于子奚病情的全部。”
       
       冷傲强势的声音响起时,兆屹睁开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漆黑、阴郁、冷冽,散发着不顾一切的执着与疯狂。
       
       想再次夺走他在乎的东西吗?兆屹嗤笑着看一眼远处,深邃的眸子急速膨胀,他,决不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轻声的说一句,小离回来了……
     亲爱的们,对于你们的等待,小离的谢意无法表达出来,只想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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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话想跟亲爱的们说,想跟亲爱的们分享,
     所以,期待星期一吧,这次,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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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的话,小离会在星期一更新的章节里告诉大家,爱你们的小离。
     
     
     
     
     第七十五章
     
       
       浓密的树林,崎岖的山路,疲倦而长短不一的喘息,沉重而不协调的脚步声,都在倾诉着行走中的人体力快达到极限。
       
       此刻,正是迦蒂一年级生野外测试完毕后,返程的路上。
       
       女生们相互搀扶着往山下走,眼睛望着前方领路的俊逸身影,流露出赤 裸裸的羡慕和渴望,几个运动神经较好的男生体贴的用帆布做成担架,抬着体力不支的同学的行李走在最后面。
       
       身为一队之长,子奚当然在最前面,那些羡慕和渴望的眼神自然而然也是瞟向——抱着他的人——Anthony。
       
       为什么子奚会被Anthony以公主抱的姿势搂在怀中,随着大伙一块撤离呢,原因无他,昨晚被兆屹蹂 躏了一半的子奚,本已经腰酸背痛,又因为薛枣的命令和自己的目的,强忍痛苦拼命的带着自己的小组成员往山上冲而落下的后遗症——呼吸不畅,手脚无力。
       
       就在到达山顶得到测试第一名的成绩后,成功的位列晕山一族中的一员。
       
       子奚发誓虽然他一直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却是第一次领悟到里面的精髓,鸵鸟似的将头埋在乐响的胸口,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周围人的眼神,却不知这一暧昧举动适得其反,让四周的眼神更加诡异,诡异之中还夹杂着尖锐而嫉妒的凶光。
       
       子奚冷汗涟涟,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这些都不算什么,值得庆幸的是兆屹不在,按照时间推算他已经在回嘉宇市的路上了吧。
       
       如果被兆屹看见现在的情景,子奚知道自己的下场就不止报应这个词这么简单了,在场所有人发飙的威力加起来也比不上兆屹生气时的一个眼神所带给他的战栗感重。
       
       本来嘛,刚才他只是想小小的休息一下,才躺在那恢复体力,却让人误以为昏厥(确定不是真的起不来?)。
       
       当然,子奚不否认,他是抱着反正目标达成,可以稍稍休息下的心理在地上多装了几秒的死人,因为身体与精神上的同时松懈,脑海里也有闪过如果就这样躺着让人抬回去,不愧为人生一大美事的念头。
       
       子奚发誓,他真的只是在心里想想来着,并没有真的期盼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为什么就在他闭着眼睛,感叹空气真好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鼻子里闻到的就是属于乐响独有的味道,让他连反抗或者说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乐响以病人的名义抱着往山下撤离了。
       
       回忆中醒来,子奚斜眼瞄瞄乐响阴沉吓人的侧脸,歪着头郁闷,为什么有些人即使在生气的时候也可以那么好看,就像他身边的某个人,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寒气,脾气也坏的像什么一样,却如同美丽而致命的罂栗花般吸引着他,让他为之着迷。
       
       想到兆屹,以及出门时兆屹那句溢满深意的‘再见’,子奚本已经酸软疲倦的身体像是枯萎的嫩芽经过春雨的滋润后,重获新生般充满了力量。
       
       “已经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抬起头,子奚鼓起勇气对着抱着他的乐响道。
       
       “确定?”
       
       乐响语带怀疑,皱紧双眉低头,漆黑的双眼专注的看着子奚,等待他的回答。
       
       “恩,确定。”
       
       子奚抱歉的笑笑,抬起自己的胳膊摇晃着,用这一动作告知对方自己真的无事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乐响在接触到子奚倔强的视线时,妥协似的停下脚步,双臂微转将子奚放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捻掉子奚在倒地时沾染的草屑。
       
       “谢谢。”
       
       子奚微囧的道谢,无视众人讶异的视线,快步走到抬着行李的同学中间,换下其中一个。独自照顾自己那么多年,来到迦蒂后就一直被别人照顾,继续这样他真的会变柔弱呢……
       
       “还是一样呢……”
       
       风中飘来轻柔的呢喃,Anthony看着空落的手臂,仰头闭目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叹息被众人疲惫的喘息声掩盖,只有微微恢复体力的子奚注意到这细碎的声音。
       
       看着站在最前方的乐响,子奚疑惑的目光投放在他身上,似乎想要确认那模糊不清的话语是否是出自他的口中。
       
       阳光穿过树叶稀疏的照射在树林中,本向乐响寻求答案的子奚却当场愣住了,视线凝聚在乐响的脸上,心却越来越寒冷。
       
       迷茫而痛苦,怀恋而忧伤。
       
       乐响此时散发的感觉,子奚已经不止一次的感受到过,不止一次的见到过,只是这一次子奚却明白了为何每次他也会感同身受般的难过,因为看到乐响悲伤的时候,子奚恍如看见了内心绝望的自己。
       
       在阳光的照耀下,乐响深邃而俊美的五官略显柔软白皙,从子奚的角度看过去,乐响的神情与曾经在实验室中,第一次见到镜中的自己时是多么的相像,包括仰头时的弧度与俊秀的轮廓。
       
       心脏处莫名的出现点点疼痛,子奚看着远处的乐响恍然明白了某些事,可是却不懂究竟明白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清楚了,似乎依旧一无所知。
       
       无数不解的问题充斥着子奚的脑海,点点滴滴就像纷飞的飘雨难以衔接在一起,却又被密密麻麻的笼罩着,缠绕着。
       
       (迦蒂校园——夜晚)
       
       静谧的空气,昏暗的校道,空旷的操场全部都在诉说着,这座奢华的贵族校园在夜色下的寂寞。
       
       子奚穿着黑色运动服坐在校内的某颗树上,等待着时机潜入地下社团资料室,头靠着树杆的他脑海中想到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傍晚的时候迦蒂所有学生在校内集合,校长那老头子无视爬山涉水外加坐着长途客车归来,早已经奄奄一息的他们,继续疲劳轰炸了一个小时后,才说了一件对子奚来说不好不坏的事情——放假七天,考试成绩也会在七天后公布。
       
       再后来,也许是看到大家漫不经心的样子,校长严肃而激昂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轻轻的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流露出来的无奈与慈祥诉说着长者对学子的纵容。
       
       子奚却在校长扭头说散会的时候,看到了那和蔼而古板的脸上浓重的不舍,平时晶亮而写满了智慧的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
       
       落日余晖的映射下,挺直的身影苍凉的如同快要垂暮的老人,在那一瞬间子奚产生了一种滑稽而可笑的想法,迦蒂这位以博学而闻名的校长似乎在跟所有人默默的做着最后的告别。
       
       自身已经难保,子奚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心中却一直像被东西堵塞住,校长今天的反常子奚凭直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薛枣曾经跟他说过,社团对于迦蒂的事务,巨细无遗都会有所涉及,所以本已经踏出校门的子奚最后还是悄悄返校藏匿在树上。
       
       做这么危险的举动对于子奚来说只是迟早的问题,当初加入社团他也只是想着为自己找个后盾,顺便利用里面的资源帮他查明实验室的真相。
       
       迦蒂的背后有哪些人在支持着,社团所靠着的那巨大的关系网究竟到达了某一种程度?
       
       还有那笔数目不小的遗产究竟是谁给他的,谁隐藏在他身后默默操控着这一切,现在,都成了子奚需要调查的问题之一。
       
       只有早点明了事情的真相,把握住全局,子奚觉得自己才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早早避开。
       
       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活着,毫无顾忌的活着,曾经死过一次的子奚知道活着的可贵,曾经无牵无挂的子奚明了孤身一人活着的寂寞,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牵挂。
       
       子奚轻巧的攀爬下树,社团里的人先后离开了学校,现在在迦蒂知道组织秘密入口的就只有他一个了,简而言之就是不怕被人抓包了。
       
       鼓起勇气走进弥漫着恶臭的废旧食堂里面,捂着鼻子九拐十八弯后终于到达最后的目的地,子奚站在最后一道门前,看着门上那特制的密码锁,心脏快速的跳动着,这正是考验他记忆力的时候啊,万一答错,满盘皆输。
       
       握紧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脑海中回忆着出来时艾瑞的双手动作,纤细的手指配合着脑中的动作一起跃动着,子奚屏住呼吸,在心中给自己加油,只要打开这扇门,等于靠近了真相,dqswz_133.gif可以的,温紫熙。
       
       “咔嚓。”
       
       密码锁松动的声音,看来记忆中的解答方式并没有变,子奚看着微开的门扉,惊喜溢於言表,正在他准备推门而入时,门内却传来戒备而充满杀气的声音:“谁?”
       
       怎么还有人在,明明已经确认过都离开了的啊?子奚懊恼的快速伸手阖上密码门,门内的人却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步。
       
       惊异不已的子奚,脑海内得到一个对他非常不利的讯息,此人也是习武之人,并且功夫在他之上。
       
       所以,在门被对方打开的同时,子奚的咽喉也随之被对方冰凉的手指紧扣住。
       
       
     
     作者有话要说: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打开电脑看看亲爱们的留言,
     知道吗?你们真的是我的动力,不仅是码文的动力,也是支撑着我走过最难时期的动力。
     每次看到亲爱们的留言,很想回复,很想很想,却觉得无颜回复,
     每次想到大家的等待,小离会不自觉的打开文档,
     人的思绪也许真的是跟着环境和心境在变化,
     也正因为此,小离每次码下的文很悲很伤,
     不想让大家看到如此悲伤的文字,不想大家一起难过,
     曾经说过,小离的文字想带给大家的是快乐,
     一次次的码,一次次的删,就如同那些疼痛,
     似乎也随着一次次的删档,轻轻远去。
     
     回家过春节,只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再次继续独自一人的旅行,
     直到回到学校,直到心情真的淡然,直到痛苦不再扩大,直到小离找回了自己。
     
     真的,很谢谢大家,真的很谢谢一直支持着小离,鼓励着小离的亲们,
     谢谢那些在看到小离的留言,第一时间给予回应的亲们,
     那些温暖的话就如同丝丝暖流,让小离冰凉的心逐渐回春,
     爱你们的小离。
     
     
     
     
     第七十六章
     
       好舒服的味道,黑暗中子奚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却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药香味。
       
       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周围是否有带有如此味道的人,得到的结论却是无。
       
       看来今天做小偷的不止他一人,确信了此人并不是社团里的人,子奚思考着如何脱身,在未明了对方是敌是友前,他暂时只能静观其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黑暗掩护的他不会被对方揭穿身份。
       
       将情势分析清楚,子奚迅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那就是先发制人,好歹他也是正牌的社团成员,于是哑着嗓子问着: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对方原本狠戾的动作明显变的和气了那么点,趁着对方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差点被憋死的子奚很郁卒的深深吸取着并不算新鲜的空气,对着依旧咔在自己喉咙上的手臂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想着武的来不过,那么来文的呗,与对方周旋着,想要从中探查他的身份:
       
       “喂,说话。”
       
       “……”
       
       对方依旧沉默着,只是掐着子奚咽喉的手,在子奚思考着如何转被动为主攻的时候,趁机改为扣着子奚的手腕。
       
       黑暗中的身影,将另一只快速手穿过黑暗,轻轻抚摸着子奚的脸颊,良久沙哑的声音终于在暗色的狭道口响起,带起淡淡的回音,仿佛期盼了很久很久:“你终于来了……”
       
       在子奚还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对方已经放开了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加害于他的意思,子奚整整思绪,问出自己的疑惑:“你认识我?”
       
       “呵呵……呵呵……认识吗……呵呵……”
       
       对方重复着子奚的话语,发出一长串让子奚来形容属于撕心裂肺般的暗哑笑声。
       
       直到对方狷狂的笑声渐渐止,子奚才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试探: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进去后左转,靠近右边的墙壁内有一台电脑,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对方俯身在子奚的耳边轻声说着,淡淡的药味传入子奚的鼻腔,让他觉得呼吸阵阵清凉,身体却开始渐渐燥热。
       
       “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我要找什么?”
       
       对方的话,让子奚很快的联想到在WH市所拿到的那大笔遗产,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人在操控自己的一切,这个认知让子奚觉得莫名的恐惧,眼前这个带着药香味的男人也同样让他觉得迷离。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黑色的影子再次靠近子奚,打消了子奚想要反抗的心,明明挟持着他,却说不会伤害他,子奚想要嘲讽的话语被他及时的吞回了肚子中,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只想知道你是谁,知道我多少?”
       
       “唔,我嘛……相信我,很快我们就会再见了,到时候再隆重的介绍。”
       
       黑暗中的人影没有给子奚反应的机会,在松开子奚的那秒已经退开到距离他较为安全的区域,随后挥着手慢慢离开,只留下大赦般在原地深思的子奚。
       
       左转……右壁……既然对方说在墙壁里面,那么就是说明外面有东西阻隔着,子奚循着刚才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留下的线索往前探寻着,在确认那人所说的暗格真的存在后,心中更加沉重,连社团内部的事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究竟是谁?
       
       挪开挡在墙壁前的资料柜,看着掩盖在柜子后漆黑的房间,子奚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有断裂的现象,在外部余光的照射下,房间内的陈设一清二楚的显露在子奚的眼中,子奚不可置信般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有一种放声尖叫的冲动——OMG。
       
       也许是潜意识真的相信了对方的话,看着里面那堆积如山的资料档案,还有最前方那台超超超级破旧并且沾满了灰尘的古董电脑,子奚脸上流露出小小的失望。
       
       这台看上去明显已经被时代淘汰了N久的电脑,真得是他此行的目标吗,还是说他被那可恶的带着药香的家伙耍了,子奚哀怨的想着。
       
       有东西总比没有强,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子奚为电脑连接上电源,按下开机键,听着机箱内陈旧的零件‘咔嚓’作响缓慢运转着,思绪又开始漫无目的飘荡起来,在那一瞬间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什么也没想。
       
       进来时只是粗粗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现在正好有时间,子奚踱着步开始细细打量这些泛黄的资料,随手抽出一摞资料,掸掉灰尘,看着上面注明的时间,子奚突然萌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子奚从中又抽出几捆翻阅起来,良久,才将手中的资料放回去,看着蒙上厚厚灰尘的地上被自己踩出来的一圈脚印,子奚低头苦笑几声。
       
       被遗弃在这里的资料都是十多年前迦蒂的学生档案,如果他推断没错,这里应该被废弃了很久,刚才他移开柜子进来的时候,布满灰尘的地上并没有脚印,周围也没有被挪动的迹象……
       
       那么,刚才与他对持的人,在他还没有进来时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子奚蹲下身,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脚印沉思着,那种运筹帷幄,似乎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高高在上的语气,那种让自己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的身手,子奚明白,这个未知的陌生人很强大。
       
       按照常理推断,这种唯我独尊型的人做事情都会有所目的,即使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背后也可能隐藏着什么高深喻意,那么,让自己来这里,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迦蒂94年】
       
       电脑屏幕开始闪烁,看着上面出来的一行小字,子奚隐隐觉得对方想让他看的就是这些东西,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些年代久远的东西对他有什么用处,但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也许里面真的有着解开他心中疑惑的重要线索。
       
       手指移动到键盘上,沉住气按下Enter键,看着灰色的屏幕渐渐转亮,子奚的心也随着高高提起,屏住呼吸等待。
       
       可是,原本期待的心随着主机内那声‘嘭咚’闷响后宣告终结,这台老旧的电脑在将子奚送上天堂又打入地狱后,终于沦为了真正的绝版古董。
       
       子奚郁结的想要撞墙,一遍又一遍的重启着,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坏了就是坏了,电脑当机就是当机了,空气中散发的物体烧焦味和毫无反应的屏幕都在告诉他,此电脑已经报废。
       
       靠,子奚很不雅的爆了粗口,额角的青筋开始凸凸的跳着,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啊啊……
       
       忍住将电脑大卸八块的冲动,子奚半蹲下身检修,看着已经被薰成黑色的零件,无奈的叹息出声,唯今之计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拆解硬盘。
       
       “叮铃铃……”
       
       寂静的房间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埋头苦干到一半的子奚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掏出手机接听,另一只胳膊顺便擦拭着额头因为紧张而滑落的汗珠,“喂?”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低哑而略带颤抖。
       
       “屹?”子奚听到熟悉的声音,唇角不自禁的往上弯着,想到兆屹身上还带着伤,眉头又悄悄的皱起,语带柔意:“身体好点了吗?”
       
       “你在哪?”兆屹并没有理会子奚的问题,暗哑的嗓音简洁而急切的询问。
       
       “我在学校,怎么了?”
       
       子奚歪着头,老实的回答,迦蒂并没有规定节假日学生一定得离校,他现在在学校在其他人看来是很正常滴说。
       
       “呆在那里不要离开,我来找你。”
       
       兆屹认真的叮嘱着子奚,在子奚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挂断了电话。
       
       子奚拿着手机的手抖阿抖,哀怨不已,这人怎么依旧如此霸道,也不问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单手支着头看着已经被拆解了一半的电脑,子奚认命的加快手中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出意外,小离会恢复两天一更的速度。
     抱住噌噌~
     
     
     
     
     第七十七章
     
       子奚将卸下来的硬盘用东西包好,快速的原路返回,终于赶在手机铃声响起来的前一刻进入房间,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子奚轻舒一口气,幸好赶得及,不然以兆屹的性格,又得整出一大堆麻烦。
       
       “我到了,你在宿舍吗?”
       
       当子奚按下接听键时,听筒那边就传来了兆屹的声音,还带着刺耳的刹车声。
       
       “恩。”
       
       子奚拨开窗帘看着校门口传来的亮光,柔美的脸泛起笑意,心开始快速跳动起来,莫名的,子奚觉得自己好紧张,紧张之中却又带着丝丝期盼。
       
       “不要挂,等着我。”
       
       兆屹霸道的命令,随后子奚便听到车门被大力关阖所发出的金属碰撞声,以及属于兆屹的狂烈奔跑的脚步声。
       
       抬起头望着刚才发出光亮现在却已经漆黑的地方,子奚的心随着电话那头的奔跑声,一上一下撞击着。
       
       虽然很担心兆屹的伤势,想让他注意身体,可是太过于了解兆屹个性的子奚,一腔关心的话语,堵在咽喉怎么也发不出来,他何尝不想快点见到兆屹呢,即使只是快了那么一秒,此刻,他们想念对方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吧。
       
       “子奚…子奚…子奚……”
       
       “我在,我就在这里。”
       
       兆屹进门后,就这样搂着子奚不停的叫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急切而覆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被此情此景弄得不知所措的子奚只能顺着兆屹的声音不停的应答着。
       
       “子奚,你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兆屹将子奚锁在自己怀中,暗哑的声音磁性而充满了深情,轻声呢喃着,不停的确认着怀中的人不会离他而去。
       
       “屹,你怎么了?”
       
       子奚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兆屹,却被兆屹再次霸道的锁回怀中。
       
       子奚的问话让兆屹猛然颤抖了一下,漆黑的双眸越加黯淡,仿佛找回了丢失的理智,掩下眼睑,兆屹将脸颊搁放在子奚的脖颈处,深深呼吸着属于子奚的淡香,声音柔和而真切:
       
       “乖,不要动,一会就好。”
       
       “恩。”子奚埋首在兆屹的胸口轻声应答。
       
       虽然他很疑惑兆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离开与否……这种问题,他暂时没有权利考虑,等解开心中的疑惑后,怎么走下去,自然知晓了,但是,只要兆屹需要他的一天,他就会努力的站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跟我走。”
       
       靠着兆屹正在思考问题的子奚在听到这三个字时,人已经被带着走出了门外。
       
       “要去哪儿?去多久?”子奚挣脱开兆屹的手,疑惑的问着。琉璃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执着,在夜色的笼罩下更加璀璨夺目,澄澈明亮,娇小的身体随着风的吹动更显纤细柔美。
       
       兆屹将手轻放在子奚的双眸上,阻挡着这致命的吸引力,俯身亲吻他娇嫩的唇瓣,声音低哑而认真:“别诱惑我。”
       
       ‘砰’子奚的脸随着兆屹话语的落幕而涨的满面通红,转过脸越过兆屹所在的位置,忿忿不平的走在前面,心里很委屈的想着,他哪有诱惑他。
       
       兆屹站在后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子奚的背影,总是冷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疼痛,快步追赶上子奚,强硬的牵住他的手,不喜欢解释的他,破天荒的安抚着气愤难平的子奚:“到了你就知道了。”
       
       “哼……”子奚冷哼一声,依旧不理睬兆屹,手却没有挣脱开。
       
       在子奚与兆屹走后不久,隐藏在暗处的黑色身影慢慢显露出来,双手握拳,俊美的脸上青筋暴显,阴郁深沉的仿佛想要毁灭一切。
       
       (嘉宇私人机场)
       
       子奚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兆屹拐带到了去德国的飞机上,神经正处于兴奋状态的他,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脸部表情,出国耶,真的真的,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可以越过国境去其他国家旅游耶……
       
       随着飞机的起飞,失重的空落感随之而来,子奚侧过脸看着旁边的兆屹,不满的砸了砸嘴巴,啊啊啊……真是破坏兴致……
       
       上了飞机本来少话的兆屹更是一个字都没有,静静的坐在那不言不语,却又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冷默的神情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子奚自认早已经习惯了兆屹的反复无常,可是兆屹现在的样子子奚却很少见到,似乎从一开始兆屹就在紧张着什么,担忧着什么,害怕着什么……
       
       连个互相传播愉悦心情的人都没有,要是舒禾在的话就好了,子奚这样想着的同时,忽然想起白天的测试除了兆屹,舒禾与闻杰也没有去。
       
       抬手敲着自己的头,子奚懊恼不已,本来想在测试完后给他们打电话的,却因为太累在车上睡着了,后来又因为自己的事情耽搁了,现在倒好,上了飞机,通信设备完全禁用。
       
       “你干什么?”兆屹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正在忏悔的子奚,看着被兆屹握住的手腕,子奚无语,越想越郁闷,眉一挑,很嚣张的回答:“我自残,不行啊?”
       
       “不行。”兆屹二话不说将子奚的手紧握在自己手中,不理会子奚的反抗,继续闭眼假寐。
       
       看到坐在前面的后备驾驶员与服务员视线渐渐往自己这里聚集,子奚悲愤的屈服于兆屹的淫 威,人要脸树要皮,两个大男人在飞机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看着不知不觉靠着自己睡着了的子奚,兆屹的唇边泛起幸福的弧度,眼中却流露着浓浓的不安。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在到达德国时,已经是德国凌晨6点钟了,朦胧的天色,看着周围陌生而奢华的建筑,子奚才找到真实感,他真的已经不在中国了。
       
       “这里是哪里?”异国他乡,子奚能依赖的只有兆屹,即使他并不害怕兆屹会丢下他,但是摸清楚周边的环境总是好的,装成满脸好奇的样子,子奚轻声询问着身边刚刚讲完电话的兆屹。
       
       “柏林。”兆屹将手机放回口袋,简短的回答,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张狂冷峻的气质自然流露。
       
       “哦,原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德国首都啊。”子奚率直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情,精致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惹来兆屹的轻笑。
       
       兆屹轻捏一下子奚的鼻尖,单手搂着他,如同诱哄孩子般夸赞着子奚:“子奚,你真可爱。”
       
       “切。”
       
       觉得自己被隐晦鄙视了的子奚不满的撅着嘴,不理会兆屹的宠溺,扭头继续观察周围的景致。
       
       “车来了,走吧。”
       
       兆屹带着子奚走到某个在子奚看来比自己值钱N倍的豪华型轿车前,笔直站在旁边的司机恭敬的为他们开门,而后又将钥匙双手递给兆屹。
       
       “咦?你来开车?”
       
       子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兆屹,惹来兆屹轻微的皱眉,不悦的挑挑眉,坏笑着启动引擎,带着子奚的疑惑呼啸而去。
       
       “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子奚抓紧安全带依旧用着怀疑的语气问着,即使现在车已经驶出了十分钟,好吧,子奚承认,自己就是在报复,报复兆屹刚才语带双关的赞美。(喂,别人是真心的好不?)
       
       “子奚,永远都不要怀疑我。”
       
       兆屹的眼睛依旧看着前方,说出的话却让子奚的心漏跳了三拍,原本就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的子奚,只好停止继续挑战兆屹的耐力。
       
       “那个,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
       
       子奚单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闷闷不乐。
       
       “结婚。”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从兆屹的唇中吐露出来,却将子奚劈的犹如五雷轰顶般抽搐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成功与否,请看下回分解。
     微微捉了下虫子,(*^__^*) 嘻嘻……
     加了段漏掉的话:
     【在子奚与兆屹走后不久,隐藏在暗处的黑色身影慢慢显露出来,双手握拳,俊美的脸上青筋暴显,阴郁深沉的仿佛想要毁灭一切。】
     
     
     
     
     第七十八章
     
       幻听,这是幻听,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幻听的子奚还没来得及再一次向兆屹确认,手机便响了起来。
       
       通红着脸,颤抖着手,正不知所措的子奚按下了这个比救命还可爱的电话,结婚,结婚,结TNND婚,这种事情,别说做,他连想也未曾想过……
       
       “子奚吗?你在哪?”
       
       浑厚的男中音在电话那头着急的询问着,是乐响,昨天测试结束后乐响因为有事先离开,临走时说大概需要两到三天,距离现今二十四小时不到吧,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
       
       “嘻嘻,你猜猜我在哪?”
       
       暂时将那囧之又囧不算求婚的求婚放在一边,子奚控制好情绪,故意笑嘻嘻的反问着乐响,却在心里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如果不是他幻听,就是兆屹口误……
       
       乐响坐在豪华的办公椅上,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移动的红点,轻舒了口气,子奚能这样跟他调笑,生命应该无忧,呼,不是被人绑架就好。
       
       “唔,我猜你现在应该跟朋友们在一起,要说具体的地方嘛,让我好好想想……”
       
       乐响放低语气,故作为难的思考着,单手揉着自己的眉间,眼睛却看着屏幕里的红点,在柏林吗?那可是真正属于他的地盘呢……
       
       “哇,你真聪明,我现在正跟朋友在德国呢,对了,我朋友舒禾,你知道吧,就住我隔壁,刚才我打他手机无人接听,如果你回去了看见他就帮我通知一声,免得他担心,我不在家,你要帮我好好看家哦……”
       
       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对方追踪到的子奚絮絮叨叨的说着,就是不想挂电话面对兆屹,斜瞟一眼身旁的兆屹,正好与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子奚忽然觉得车内闷热闷热的。
       
       “子奚,我有朋友在德国旅行社工作,这两天正好休假,他知道很多好玩又有趣的地方,请他当你们的向导,包你这次旅行物有所值。”
       
       啊,这怎么可以,太麻烦人家了吧……正准备说客套话的子奚还没来得及开口,乐响就挂断了电话。
       
       “joy,有件事交给你去办,帮我保护一个人。”
       
       Anthony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眼睛依旧望着电脑上的红点,刚才那么急着挂电话就是因为担心子奚,早一点确定他的人完好无损,他才能真正安心。
       
       “是,BOSS请说.”
       
       挂断电话后的joy头疼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BOSS讨厌会说中国话的人,确切的说并不是讨厌,而是BOSS每次听到中国话都会低气压很久,导致他们这些为他做事的人也会受到无辜的牵连。
       
       总而言之在很早前,禁止说汉语已经成为公司录取员工的指标,现在BOSS突然要找一个对德国各项历史以及旅游景点熟悉会用那些方方块块的字来诉说并且信得过功夫好的人,还真有点难。
       
       “是谁?”兆屹看着握着手机缩成一团倚靠着车窗的子奚,开口询问。
       
       “哦,是乐……我哥,他问我怎么没回家。”
       
       子奚简要的回答,身体继续往车窗那边移动着,争取坐到离兆屹最远的地方,每次一想到兆屹炸弹似的两个字,子奚就有种鸡皮疙瘩往下掉的感觉。
       
       “没了?”
       
       兆屹皱起眉头不悦子奚的远离,伸手将子奚捞到自己身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按住子奚想要移动的身体。
       
       “没了,还能有什么,哦,我哥还说给我们介绍个导游,这样我们……”
       
       话又没说完就再次被打断,子奚郁闷的快要内伤了,为什么每次他在发表意见或者怎么怎么的时候,总有人无视他的发言权。
       
       看着那串明显不属于中国区域的数字,子奚这才发现某个事实,犹豫了会还是咬着牙接通了电话,心里在滴血啊滴血,这可是国际漫游啊……
       
       “逆号?,窝()四?Anthony◆的朋右?,窝嚼same。”(你好,我是Anthony的朋友,我叫same。)
       
       飚着符号的单谐音式的外国腔在听筒那头响起,子奚也很有礼貌的向对方问好,不过在知道现在每一分钟都在烧着那可爱钞票的时候,语速明显快了很多。
       
       “庆吻?,逆们?现在栽那左◆城市?揪店◆名字四深默??”(请问,你们现在在哪座城市,酒店名字是什么?)
       
       对方蹩脚的汉语让子奚差点没忍住爆笑出声,看来这位导游先生很少接待中国的游客呢,不然汉语水平不可能这么差吧。
       
       “same先生,我不介意您用英语。”
       
       子奚发誓他并没有嘲讽对方的意思,是很义气的为对方解围滴说,流利的英语出口,对方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只是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再次发言,兆屹就将子奚的手机拿了过来,冷漠的声音带着无懈可击的疏远:“我想我们并不需要您的向导,谢谢。”
       
       “嘟嘟嘟……”
       
       看着已经处于忙音状态的电话,子奚很无语的瞪着兆屹,气呼呼的样子仿佛一点就爆的气球。
       
       “不用担心,这里我很熟,不会让你迷路的。”
       
       以为子奚是在郁闷路线的事情,兆屹语带酸味的安抚着他,末了,又加上一句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限的柔情话语:“今天会是新婚之夜,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天空一声响,雷声闪亮登场,天啊,劈死我吧,本来就被气的不轻的子奚,这才想起快要被自己遗忘的事情(确定真的快忘记了?不是故意不愿提?)。
       
       额头掉下一滴冷汗,这下什么幻想都破灭了,子奚想着,他真的得跟兆屹好好理论一下什么是人权了。
       
       “屹,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是因为喜欢我吗?那么,就请你尊重我。”
       
       子奚面无表情的看着兆屹,习惯了子奚笑脸的兆屹,看着子奚倔强的神情,心,狠狠的抽痛了下。
       
       “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兆屹将车停在路边,漆黑的双眼流露出子奚看不懂的忧郁,双手握拳放在方向盘上,兆屹痛苦的趴在上面,将头隐藏在双臂中。
       
       很早前,兆屹就知道,子奚的谦和与随意只是他怕麻烦而立起来的伪装,在子奚纤弱柔顺的外表下有颗坚强不屈的心,很多事,他都有着自己的原则,只要不超过那个度,子奚都会摆出无所谓的态度,不去计较。
       
       婚姻对于子奚来说,已经超过了内心能容忍的坎,兆屹懂。
       
       兆屹并不想勉强子奚,他明白对于他突然提出来结婚的要求,子奚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是这次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只有成为兆家的人,那群人,才会竭尽全力的挽救子奚,只要子奚能平安,即使他会被他怨,也无所谓。
       
       “屹,这并不是愿意与否的问题,只是结婚成家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太早了而已。”
       
       子奚看着俯趴在方向盘上不像兆屹的兆屹,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我可以感觉出来,结婚这种事并不是你带我出来的初衷,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你想要这么做,可是说出来我听听吗?”
       
       “别问了,子奚,只有这一次,求你了……”
       
       暗哑的声音带着主人的痛苦传达给子奚,寂静,死水一般的寂静……
       
       子奚的心颤抖着,他真的无法将刚才的兆屹与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到的他相比,霸气狂妄的兆屹仿佛被切断了菱角,散发出颓废而绝望的气息。
       
       曾经子奚一直认为,让高傲的兆屹低头比杀了他更困难,可是就在刚才……
       
       兆屹对他用了‘求’这个字。
       
       子奚的心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包裹着,暖暖的,痛痛的……
       
       一直在叫嚣着‘答应了吧,答应了吧……’
       
       他真的很想顺应心的要求,可是理智却不允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不起……我……无法答……”
       
       子奚的话还没有说完,兆屹便抬起了头来,用一种早已知晓答案的眼神看着子奚,随后眸中闪过一丝歉意与痛苦,“对不起。”
       
       子奚警觉的看向兆屹,依旧迟了一步,后颈一阵麻痹,陷入昏睡中。(小离: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子奚?)
       
       屹……不要……
       
       子奚在心里害怕的呼唤着,他无法想象在某一天自己所有的秘密完全暴露在兆屹眼前时,兆屹的表情……
       
       也许从一开始将疏远进行到底才是正确的,子奚痛苦的想着,因为渴望被人爱,被人关怀,所以他眷恋着那种感觉,只是尝到了爱的滋味后,他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了吧……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子奚陷入黑暗的意识渐渐回拢,神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四肢也无法动弹。
       
       他感觉自己被放置在柔软的椅子上……
       
       有什么冰冰冷冷的东西圈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后被人轻柔的拥吻着……
       
       清冷的气息,子奚可以感觉出来吻他的人就是兆屹,这种冰凉的味道子奚不会忘记的,是专属于兆屹的味道……
       
       耳朵捕捉到周围稀疏的抽泣声,随后仿佛蝴蝶效应,带来更多人轻轻的抽泣,很快铺天盖地的掌声包裹住他,仿佛在庆贺着什么……
       
       柳渊拿着V8(数码摄影机的一种),站在礼堂下方看着兆屹与子奚的互动(确定是互动?),泪水喷涌而出……
       
       抓起旁边苗铅的衣袖擦拭着眼泪,惹来苗铅大大的白眼,却依旧故我的沉浸在自己浪漫的遐想中,感人,太感人了……
       
       柳渊真的没想到屹为一个人真的肯做到这种程度,抱着子奚中途跑到礼堂,请求正在为新人祈福的神父为他们主持婚礼,然后又恳求礼堂中所有人留下来做他俩的见证人……
       
       “别哭了,戏演完了,屹要走了,我们先出去准备吧。”
       
       苗铅受不了的戳戳柳渊的额头,真不知道他在感动什么,那些让人肉麻的台词都是他俩为屹准备的,没看到屹刚才是暴着青筋才勉强念出来的吗?
       
       “呜呜~~~~(>_<)~~~~ 恩。”
       
       柳渊抬脚往外走,却被苗铅又拉了回来,苗铅伸手抹去柳渊颊边的泪水,郁闷的皱皱眉,“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哭了。”
       
       “要你管,哼。”柳渊理直气壮的反驳。
       
       “谁爱搭理你,别总哼哼,又不是猪。”苗铅毫不留情的打压着柳渊。
       
       ……
       
       这么一磨蹭等苗铅与柳渊走到外面的时候,只看见处于半清醒状态的子奚缓慢的站起来,忿恨的甩了兆屹一耳光,负气离开时的背影,脚步蹒跚而浮躁。
       
       兆屹捂着刺痛的脸颊,低垂下眼睑,掩下无可奈何的悲伤,嘲讽的勾起唇角,被讨厌了呢。
       
       “屹,你没事吧?”苗铅走到兆屹身边拍拍他的肩,兆屹依旧站在原地不语。
       
       良久,兆屹抬起头,看着站在另一边的柳渊:“东西发过去了吗?”
       
       “恩,发了。”柳渊摇摇手里的V8,轻声回答。
       
       语毕,兆屹身上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站在他身边的柳渊惊吓出一身冷汗,苗铅也快速跳开,却被兆屹迎面踢来的右腿挡住去路,苗铅单手撑地闪过这一脚,以右手回袭……
       
       两人你来我往的搏斗着,柳渊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就是他俩之间互相安慰的方式吧,屹的不善表达,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将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吧。
       
       哎,屹早已经料到子奚会生气离开,也派了人在暗处保护着子奚,反正现在说什么子奚都不可能听的进去,还是等他冷静点了再去开导开导他吧。
       
       柳渊始终不明白,屹为什么就是不让子奚知道自己的病情呢,如果是那样,有了子奚的配合不就什么都解开了吗,也不用像现在这么为难了……
       
       也许这就是属于屹的温柔吧,虽然霸道却从不让周围的人受伤,默默承担起一切,柳渊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亲,╭(╯3╰)╮,双休跑去参观样品房了,
     哇,看着那些精美装修,小离的口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第七十九章
     
       七天,整整七天,子奚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监视着,而且还不止一只……
       
       在最初用学生证办理了住房手续后,他就将自己锁在房中,除了偶尔下楼进餐,哪里也没去。
       
       (迦蒂学生证是国际认可的高科技产物之下的证明,一卡多用,当然签证,身份证明之类的也包括在里面)
       
       其实最开始子奚并不准备将七天假期全部耗在这烧钱的酒店的,只是期间柳渊和苗铅来找过他,说兆屹临时有事要先回去,问他要不要一起,他当然赌气说不,就这样那两只也陪着他在这里住下来……
       
       虽然说呆在酒店有点浪费这得之不易的柏林之旅,可是子奚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游玩,自从那天暴走后盖了兆屹一个脑瓜子,他的心就七上八下不安宁,又气又恨……
       
       而兆屹真的没有出现,每次想到这,子奚就懊恼当时怎么没有多扇兆屹几下,居然真的抛下他一个人回去了,是他带自己出来的啊,心里又苦又涩……
       
       想起跟着兆屹出来时的心情,再对比现在的心境,真的是天壤之别啊,子奚嘲讽着……
       
       不过,郁闷归郁闷,被丢下也是事实,或许,这样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可以冷静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摸着手上的戒指,怎么取都娶不下来,子奚无奈的放弃这第N次拔戒指的动作,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那场不算婚礼的婚礼根本没有任何真实感,他才不会因为这表面的东西就将自己给卖了呢……
       
       事后柳渊只是隐晦的告诉他兆屹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既然是有苦衷也就是说兆屹也并非心甘情愿……
       
       所以,那什么狗P婚礼根本不算数……
       
       好吧,子奚其实觉得自己有点被虐倾向,在得到以上结论后,他的心居然酸的快要冒泡了,虽然他也不愿意,可是被这样强制的XX后,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管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
       
       (表想歪了,XX是结婚哦)
       
       苗铅已经向酒店定购了下午回国的机票,算下时间,下了飞机正好可以直接去学校上课了,越是这个时候,子奚越有一种想立刻飞回去的欲望,不知怎么的,他好想好想舒禾。
       
       叹息一声,呈大字型摊在床上,子奚想起只要在舒禾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是笑着的,即使有时候挂着虚伪的笑容,心境也是平和开朗的。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仿佛被空气压抑的无法呼吸,眼泪像无法控制一般总想往下掉……
       
       以前,不管心中有多郁闷难疏,只要看到舒禾,闻着舒禾身上散发的淡淡青草香,他都会觉得特别安宁,可是现在……
       
       想到兆屹的所作所为,子奚握紧了拳头,他真的好想,好想,见到舒禾。
       
       掏出手机传回来的依旧是机械式的无人接听状态,舒禾究竟怎么了?
       
       子奚的心慌了,一直以来他都相信着舒禾不可能出事,他的功夫那么好,人又聪明,家世背景也绝对不普通,所以不会有问题的,子奚这么安慰着自己。
       
       在嘉宇市最不起眼的角落,隐藏着国家最精锐的情报调查小组,舒禾穿着便装坐在资料室的电脑前,邪魅的凤眼盯着彩色的银屏,一动不动……
       
       他的脸逆着光,根本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依稀可以看到,他的唇是紧抿着的,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空气之中拂动着令人压抑的气流,路过舒禾身边的工作人员默不作声,只是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转向了他,站在他身边的闻杰着是清楚的看见了舒禾眼底张扬的杀意。
       
       很久很久,舒禾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指着电脑上那个长发披肩,有着温暖笑颜的女孩问着闻杰:“很像吧……”笑容。
       
       闻杰像是没有注意到此刻凝重的气息似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不见任何起伏,但是眼底的黯然与疼惜却出卖了他:“恩,很像。”
       
       “子奚,你的笑容想要传达的东西,为什么我没能早点明白。”
       
       舒禾陷入失神的状态,眼前仿佛有一层细纱遮住了过往的记忆,觉得自己的思维停滞住了,明明他的心他的身体再痛着,可以当他努力的想要看清面前东西的时候,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舒禾,冷静点,那时候你还不认识子奚。”闻杰按住舒禾颤抖的身体,安慰着。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想到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已经疼的无法呼吸了,更何况他所承受的根本不止这么一点……”
       
       少年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毫无半点杂质,妖异的眼型诉说着别样的悲伤,在他的眼睛深处,可以清楚的看到若隐若现的冷酷和疯狂,还有深深的自责。
       
       “舒禾,告诉我,你查探子奚的过往就是为了可怜心疼他的吗?难道你所谓的保护就是在这里自怜自弃?”
       
       闻杰看着与平时不一样的舒禾,心中担忧不已,看着电脑里的照片,心里也难耐的痛着。
       
       “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舒禾避开闻杰关心的眼神,独自走出门外。
       
       站在门檐边,舒禾抬头望着天,灰蒙蒙的天空渐渐飘起了细雨,原本就脏兮兮的地上更是泥泞一篇,在隔着江流的另一头就是嘉宇市富饶的街道,仅仅只有一江之隔,这里却是一片荒凉的景象,恍如没有生机的鬼屋,只有雨不停地落着,不住地落着……
       
       舒禾是喜欢雨的,他喜欢细雨纷飞的时候,浪漫温馨,他喜欢倾盆大雨的时候,率真纯美,但是现在他却讨厌雨的声音,滴答滴答的不停的叫着……
       
       这种声音,起初只是在耳边旋绕着,后来就渐渐地进了他的心里,不知疲倦的折磨着他的心,让舒禾感觉十分烦躁。
       
       提起脚步走到雨下,舒禾让自己的眼泪顺着雨水肆无忌惮的流下,那么忧,那么伤的泪,仰起脸承受着雨水的洗礼,他是在替子奚痛着,替子奚流着他未曾流光的泪……
       
       舒禾不知道是雨点越来越大还是身体越来越重,他感觉自己仿佛泡在冒着寒气的冰池中,思绪被一点一点抽去,心被一点一点冻结,疼痛也一点一点麻木,脑海中却始终回荡着一个名字,子奚……
       
       快到深夜的时候雨渐渐停了,漫长的黑夜来临,闻杰站在距离舒禾并不算太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发泄吧,也许这样,舒禾才能好受点……
       
       也许是经过雨水的洗刷,这时候的天空并非纯黑色,在无边的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遥远的尽头。
       
       在繁华的都市根本没有月光与星光,有的只是无数霓虹闪烁的灯光,照在舒禾头顶的路灯皎洁而温柔。
       
       晕黄而柔和的光连成一片,将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站在下面的舒禾任由头上沾惹的雨水滴落着,轻轻靠着圆柱,脸颊上落下片片斑驳的黑影。
       
       时间是早上八点,子奚苗铅柳渊一行人是踩着铃声进入学校的,在校门口三人便分开了,各自往自己的班级走去。
       
       此时。学校的广播声音响起:
       
       “全校师生,请于5分钟之内在操场集合,全校师生请于5分钟之内在操场集合。
       
       连续三遍声音过后,各个班级的学生和老师都往操场走去,场面显得有些拥挤,子奚随着大部队移动着,走到自己班级的区域,故意站在队伍的最末往前观望,却再一次失望,舒禾没有来学校……
       
       “诶,听说了吗?我们好像换校长了?”
       
       “真的吗?今天隔壁班有人说起过,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这消息是我舅舅告诉我的,我舅学校的董事之一。”
       
       “那么说……”
       
       “恩……”
       
       站在子奚前方的同学小声的议论着新出炉的八卦,子奚竖起耳朵倾听着,心中忍不住唏嘘不已,看来那天并不是他敏感……
       
       大约10分钟后,所有的学生才站好队伍,校园内一下静了下来……
       
       这时……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说话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同学们,各位老师们,请大家静一静,我来宣布一件事情……”
       
       “一个月前,老校长被查出患有肾癌,已在一个星期前办理了离职手续,新接任的校长已经到了,呆会的颁奖典礼会由新校长来主持……”
       
       说到这里,操场上的学生就真的像在油锅里的蚂蚁,交头接耳互相议论着,毕竟谣传是谣传,事实就摆在眼前了,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的……
       
       “安静,安静,请大家继续听我说。”
       
       校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果然,操场上安静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人在小声的讨论着……
       
       “老校长现在已转去洛杉矶留院观察,临行前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为迦蒂忙碌了二十年,现在也是他该享清福的时候了。”
       
       会场里所有的师生都默默的伫立着,训导主任的声音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子奚也这样静静的听着,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一直到有人轻轻的拉他……
       
       醒过神来,子奚扭过头看着扯他衣角的人,无声的问着对方有什么事情。
       
       对方伸手在他额头上摸摸,“你没事吧,刚才贾导的话你没有听见?”
       
       “什么?”子奚一脸不解,看着对方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贾导说,我们A班这次又拿到了优秀班级奖,这个奖杯通常都是由班级里最为优秀的学生代为领取,她已经跟颁奖委员们申报让你去代领。”
       
       “啊,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子奚点点头,表明自己已经清楚了。
       
       “知道还站在这里,大家都在等你呢?”对方的额头很明显挂满了黑线!!!
       
       什么?听见这句话,子奚就知道自己完了,头以最快的速度掉转过去,果不其然,此刻,全校的师生都向高一(A)班这个方向看来……而高一(A)班的同学也全都望着自己……
       
       于是子奚更加的囧囧有神中……
       
       “看来,子奚同学还在为老校长的离去而难过,不过,好歹给我这新校长留几分薄面吧,这奖杯很重哦,子奚同学还是快点上来替我分担重量把……”
       
       磁性而好听的声音响起,幽默的言辞替子奚解了这尴尬的围,子奚顺着声音所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对方也正微笑的望着他。
       
       好有味道的男人,这是子奚的第一感觉,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而他和煦的笑容如同清新的芬芳在整个会场悄然的散开,将这种威压隐藏在里面,慢慢的蔓延在每个人心头,让人觉得他神秘莫测……
       
       无论身周左右有多少人注视着他,他都象独自置身在空无一人的原野中一样,眼角眉梢,无不洋溢着自由的气息,偏偏给人不可小觑的感觉。
       
       “是。”子奚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挂上歉意的笑容走上前,心中叹息着,这新校长又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啊,迦蒂还真是卧虎藏龙。
       
       走近男人身前,子奚礼貌的行礼,接过那并不算太重的奖杯,准备转身离去时,鼻中闻到一阵清淡的药香,好熟悉的味道,想起曾经在地下社团遇见的那个黑影,子奚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他?
       
       控制着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子奚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方。
       
       “请拿好。”
       
       对方并没有被发现后的惊慌或者其他什么表情,脸上的笑容从没有消失过,只是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加深了唇角的幅度。
       
       子奚忍住心中的惊诧,在越过对方准备下台的时候,听见对方用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轻声说着:
       
       “我是故意让你知道的哦。”
       
       在声音落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轻勾了一下,急忙护住脖颈,双腿却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往下压去,突来的隐晦攻击让子奚措手不及。
       
       鼻梁一轻,这次,在温暖的橘色天空下,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子奚不仅狼狈的踉跄几步,眼镜,也再度飞了出去……
       
     
     
     
     
     第八十章
     
       ‘啪嚓’
       
       是镜片粉碎的声音,当然,这不是摔的,而是被人踩的,子奚当初选这副眼镜质量也是其中之一,不可置信的看着带有药香味的男人的脚底下,那只剩镜架的破眼镜,子奚石化了……
       
       “呀……”
       
       这是大部分学生随着子奚脚步颠簸而发出的惊叫声,要知道倒在主席台上对这群贵族子弟而言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啊……吸……”这是众人在看见没了眼镜遮挡的子奚时的吸气声。
       
       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下,优雅贵气的少年坦然自若的站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浅浅的粉红,金色的琉璃眸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纯净,长而卷俏的睫毛配着澄澈的瞳孔如同光之精灵般圣洁,又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带着淡淡的嘲弄。
       
       “好美……”
       
       “原来就是子奚,那张与兆屹接吻的人的照片里的人就是他啊……”
       
       “恩,难怪一直觉得眼熟,原来……”
       
       惊叹声如同呼啸的波涛一波接一波的响起,子奚依旧只是站着,心安理得的站着,当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使你去质问老天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破罐子破摔的他安静的站着,也让大家看着。
       
       在大家还没有从子奚忽然的变化中回过神来,有的同学睁大眼睛捂住唇瓣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子奚胸前的吊坠:“天啊,看到没有,他脖子上的东西……”
       
       “啊,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有的同学拿着不知道由什么材料制成的类似扩大镜的东西盯着子奚的脖颈,兴奋的叫着。
       
       子奚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薛枣给他的刻有迦蒂校徽的项链上,眉头微皱,看来这东西真的如他所料是个麻烦物。
       
       艾瑞和BEN在看见子奚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时却将视线转向了薛枣,薛枣看着主席台上的新校长,单手撑着下颌,漂亮的脸上满是凝重……
       
       也许在以前子奚会慌乱不堪,可是在迦蒂的这几个月,磨练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智 ,斜瞟一眼还在对方脚下的眼镜,看着哄闹的人群,轻勾着唇角,镇定自若的走下台。
       
       他可以将此行为喻为对方故意的挑衅吗?
       
       看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那条项链,走下台时,子奚想着。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这个知晓他秘密的人,接下来是应该防备呢,还是近一步试探?
       
       舒禾赶来学校时正好看见子奚捧着奖杯从台上下来,他将心中郁沉的情绪掩下,站在距离会场十米远的地方,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子奚。
       
       子奚在舒禾进入他的视线范围时,就捕捉到他的身影,忍住立刻飞奔到舒禾身边的欲 望,子奚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时机,不可以那么冲动。
       
       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炙热,那些眼神里流露出赤 裸裸的贪念,如狼似虎的盯着子奚的脖颈就好像要立刻扑上来咬碎一般……
       
       恶寒了下,在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前子奚想着脱困的方法,要知道这么多人如果齐哄起来即使一人一脚也可以踩死他,为了不让自己落得如此境地,子奚将奖杯快速的交给最前方正对着他愣神的贾导,趁着贾导思绪模糊之际,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他可不想被这群富二代以莫须有的罪名秒杀。
       
       校园最北边的林荫小道上,微风轻轻的吹着,子奚与舒禾并肩走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紧密结 合在一起,为这舒适的气氛感染上淡淡的暧昧。
       
       找了块空地坐下,背靠着树,子奚将这么多天的担忧倾吐出来:
       
       “舒禾,最近去哪了?为什么连最后测试都没参加?”
       
       “小奚是在担心我吗?”舒禾微微的点了点头,笑容仿佛可以溶化世界上最寒冷的冰川。
       
       “废话……”面对舒禾灿烂的笑容,子奚别过脸,心里却微微的暖了暖。
       
       “呵呵,有小奚关心我,我很开心哦,真的。”
       
       舒禾扬起脸蛋看着从树叶缝隙间流泻出来的阳光,柔柔的说着。
       
       “突然说这种话,舒禾你有心事啊?”
       
       子奚敏感的感受到舒禾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哀伤的气息,没了眼镜遮挡的精致小脸,严肃的望着舒禾。
       
       “没有啊,小奚你多想了,只是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又有你在我旁边,让我不禁想到你刚入学时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天天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舒禾歪着头斜靠着树杆仰望着蓝天,声音空洞,明明是笑着却让子奚觉得他正在哭。
       
       树林里很安静,很安静,只有风的‘沙沙’声,子奚轻声叹息着,将身体放低头倚靠在舒禾的肩膀上:“不想说就不要说,就这样让我靠一会,有点累了。”
       
       子奚喜欢这样的天气,温暖的阳光,轻柔的微风,以及身旁人带给他的满满的安心……
       
       舒禾的声音充满蛊惑的味道,看着子奚闭着眼睛安详的脸蛋,他伸出手揉揉子奚额前的碎发:“睡吧,我就在这。”
       
       乌云遮住了太阳的脸,风忽然变大,带起阵阵凉意,路旁的树影因为阴沉下来的天气显得有些悚人……
       
       在距离舒禾与子奚不远处的教学楼里,柳悬靠着窗看着与舒禾肩并肩倚靠在一起休息的子奚,眼睛里的杀气越集越多。
       
       单手捂住眼睛,柳悬低哑的笑着,真是刺眼呢,他的‘乐苑’好不容易被重新送上轨迹,他,怎么可能允许其他人再来掠夺。
       
       前几天由德国传来的情报里有写到Anthony已经抵达了嘉宇,十六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只要踏上中国这块土地,Anthony的生死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握着了,即使是粉身碎骨,他也要让Anthony生不如死。
       
       柳悬的眼睛在太阳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芒,俊美冷漠的脸庞被浓浓的恨意笼罩着。
       
       那么,这群对乐苑有觊觎之心的人,不用他处理,Anthony也会帮他扫除吧,对于苑的执着,Anthony并不比他轻呢。
       
       那么Anthony,即使现在我很想将你撕碎,出于感谢,我会将你留到最后一个,然后再慢慢折磨……
       
       苑是因你而死的呢,我想,即使是这个消息就会让你痛不欲生了吧。
       
       我会让你重温一遍失去所爱而无能为力的滋味,地狱的深处是什么样的,就我一个人知晓,岂不是太无趣了,柳悬似乎正在哭泣的眼睛这样说着……
       
       子奚睡的很沉很沉,很甜很甜,好像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有疼爱他的舒禾,有霸道却让他又爱又恨的兆屹,有如同兄长般的薛枣,有关心他的闻杰,还有很多很多熟悉的朋友,他们坐在一起快乐的笑着闹着,很幸福很幸福……
       
       醒来的时候,子奚看见的便是头顶流泻下来的阳光,刺目的阳光照射在惺忪的眼睛里,有一瞬间子奚以为自己见到了血,满目的艳红,狰狞的攀爬流淌着……
       
       心脏忽然漏跳了半拍,子奚条件反射般伸手去遮挡,却听见旁边熟悉而关切的声音:
       
       “醒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没事,肩膀酸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子奚摇摇头双手抱膝说着,早上会场里发生的事,让他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不过,这些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可以了。
       
       “没什么,只要小奚需要,它永远都不会喊累。”
       
       舒禾轻笑着指着自己的肩膀,狭长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细缝,却更显温柔,灿烂的笑脸让子奚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舒禾都会保护他,直到永永远远。
       
       这就是舒禾呢,带给他温暖和安心的人……
       
     
     
     
     
     第八十一章
     
       古典气息的房间,深红色的雕漆,庄严而肃穆的氛围,单脚跪蹲在地上的兆屹不吭不卑的等待着坐在上位的母亲责罚。(七十四章有提到过,兆屹的姑姑现阶段担任他母亲这一角色。)
       
       “哎呀,小屹这是负荆请罪来了啊?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动用兆家的关系网,寻找国际上较为有成就的基因专家,细胞学家,连你的柳踪叔叔也在帮你网罗?”
       
       兆家当家主母兆如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美丽而不失风韵,浑然天成的优雅气息,举手投足都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气。
       
       “哐当……”
       
       这是千年瓷瓶被摔碎的声音,兆如‘腾’的坐起身来单手指着兆屹:
       
       “你太乱来了,你知不知道柳家最近遇到了麻烦,你柳踪叔叔本来就脱不开身,现在还要为你的事情忙活,你忍心吗?”
       
       兆如说完话又重新躺回典雅的贵妃椅上,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兆屹身上。
       
       兆屹依旧一声不吭,因为他知道,母亲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小子,我不管你是娶男人还是女人,总之作为我养大的孩子,秘密结婚而没有告知我这位监护人就是不合法的,况且只凭录像带就想让家族里的人承认他,未免太轻率了。”
       
       兆如掩着唇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神色一凛,属于兆家当家人的威严便流露了出来。
       
       “对不起母亲,因为准备的太仓促,时间上来不及。”
       
       兆屹看着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亲人,隐瞒了子奚其实并不情愿的这一事实,如果这件事跟母亲说了,也许会得到反效果,居然有人不想嫁进兆家?
       
       兆屹知道,母亲对子奚这样的人特别有兴趣,只是以往她感兴趣的人的下场都会很倒霉。
       
       私心里,兆屹并不想大家的眼光都放在子奚身上,因为子奚自身就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
       
       “小屹,你跟我说实话,你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他吧?”
       
       兆如将房在茶几上的照片拿在手中,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人,笑的妩媚而娇俏。语带调侃:
       
       “哟哟,难怪会被小屹看上,长得挺不耐嘛,小屹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哦……呵呵……”
       
       “我只喜欢他。”
       
       兆屹铁青着一张脸反驳着,潜台词,我并不是喜欢男人,而恰好,子奚是男人。
       
       性别我并不看重,只要你喜欢就好,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兆家的血脉在你手上毁掉的,现在人工受 精人工受 卵屡屡皆是,如果你不愿意,胚 胎培 植也可以。
       
       当然,这些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早了点,只是小屹,姑姑提醒你一句,兆家的内部斗争近几年才平息下来,还有很多怀有野心的人等着取而代之,我以及死忠于兆家的高级领导层绝不允许身份不明的人成为你的伴侣,所以接下来,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我知道了。”
       
       兆屹颔首,低声应答着,今天他主动来见母亲,就是为了获得她的首肯,这样才能让子奚以兆家人的身份接受治疗。
       
       其实,兆屹本身就是个讨厌权贵的人,可是这个社会,是金钱与权势的社会,如果没有身份背景撑腰,那群眼高于顶的专家也只会呼衍式的走走过场,对子奚恐怕连眼角都懒得抬一下。
       
       在相同的环境下,他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医疗费用和医疗设施,又让他们顺便卖了个人情给兆家,何乐而不为呢,当某一天这群人所研究的项目经费出现问题时,就可以向兆家索要这个人情了。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医生都是那么势利及虚伪,其中肯定也有有骨气的医者,子奚的甲咁仺乙症也是极其罕见的,这也是吸引那些医者与专家的其中之一条件。
       
       虽然两者的目的各不相同,却又有着相似的利益关系,兆屹深邃的眸子更加漆黑,这,就是现实与真实。
       
       “管家的报告里面说,你找的那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接触或者研究过一种叫甲咁仺乙症的病症,为了他,值得吗?要知道这些人情将来要你来还……”
       
       兆如勾着散落在胸前的一缕秀发,无奈的问着兆屹,其实答案心中早已知晓,只是啊,自己养大的孩子忽然将心全部给了另一个人,作为母亲,怎么地都有点不是滋味。
       
       “值得。”兆屹斩钉截铁的说着,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眼睛锐利的得让人不敢逼视。
       
       只是没想到冷漠的小屹,真的可以为别人做到这种地步呢,曾几何时她还担忧这个孩子会失去爱人的能力,小屹父亲的死亡带给他太大的打击,让他难以信任别人,更何况是喜欢上一个人,毕竟他成长的路,是那么的残酷。
       
       ‘咚咚咚’身着黑色西装站在门口的兆如的私人助理,不敢直视里面的情景,低着头礼貌的敲着门。
       
       兆如抚弄着颊边的碎发,拍拍双手上并没有的灰尘,无视等在门外的助理对着兆屹说:
       
       “起来吧,再有下次决不饶恕,你要知道你背负的不是个人的命运,而是整个家族的命运。”
       
       兆屹站起身的那一刹那,属于他的气场又开始散发,张狂而不失霸气,高傲而不失沉稳,站在门外的助理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刚才他看到了少爷如此狼狈的一面,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啊啊……
       
       “如姐,刚才高层来电话,关于少爷伴侣的事情,全票通过。”
       
       助理轻覆在兆如耳边说着,兆如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带出两道深思的褶纹,事情会这么容易?那群老东西又在玩什么花样?
       
       “有没收到什么消息?那群墙头草前几天还气急败坏的将小屹找回来,现在却……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们的想法不可能改变的这么快。”
       
       兆如单指屈折,轻轻的敲着贵妃椅的边缘,微微侧首问着站在她身旁的助理。
       
       “恩,从迦蒂收到可靠的消息,一直被象征为迦蒂地下组织首座的项链,今天上午在一场意外中曝光了,而带着这条项链的人就是少爷认定的婚姻者。”
       
       “原来如此……”
       
       “不可能……”
       
       两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前者是兆如恍然大悟般的叹息,后者则是兆屹不可置信般的疑惑,抬起头狠戾的目光直视着站在母亲身边的助理。
       
       “没有证据的话是不可以乱说的哦。”
       
       薄唇轻启,兆屹转过脸冷漠的说着,视线却如同带刺的刀尖斜睨着可怜的助理,凭着阅人的经验,他觉得不太可能,而且如果子奚是那传说中暗中掌控者迦蒂的人,很多问题都说不通。
       
       如果助理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么久以来自己都被子奚的表象欺骗了,只要想到这里,兆屹就不愿意去相信,对什么事都云淡风轻的子奚会做出背叛他的事,可是,身在兆家被人背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为什么他会认为子奚不会呢?
       
       为什么……
       
       在曝光后,有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态的子奚,正挥舞着小爪子与舒禾依偎在寝室内的沙发上磕着瓜子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气氛温馨而和谐。
       
       ‘哎呀……’
       
       猛然想起了什么的子奚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硬盘,那个从废弃的地下室带出来的硬盘差点就被他遗忘了,正好舒禾这个电脑高手在他旁边,让他帮着修理下应该可以吧……
       
       即使里面真的有某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子奚觉得,如果是舒禾,他可以信任。
       
       “舒禾,这个能不能帮我修理一下?”
       
       子奚‘腾’的一下冲进房间,又‘嗖’的一声从房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就多了个被熏黑的硬盘。
       
       “恩,我看看?”
       
       舒禾从子奚手中接过硬盘细细的查看,漂亮妖娆的凤眼却越眯越细,抬起头时,脸上却只剩笑容,状似不经心的调侃着:
       
       “恩,没问题,这玩意看上去是上个世纪的东西,修理的话可能得费点功夫,唔,从哪淘来这么个‘宝贝’?”
       
       “从哪淘来的,还真忘记了,反正这东西在我这蛮久了,里面有些资料我需要拷贝出来,你呀,负责帮我弄好就可以了,交给你了哦。”
       
       子奚避重就轻的回答,脸上的笑意看上去尤为真诚,伸手拍拍舒禾的肩,转移话题:
       
       “继续看电视啦。”
       
       “恩。”
       
       舒禾故作随意的揽着子奚的肩往沙发被垫上靠去,问了一个刚才没问出口的问题:
       
       “子奚,你手上的戒指很漂亮哦。”
       
       “啊?你说这个啊?选首饰的时候觉得它很漂亮,可是戴上去后就拔不下来了,所以只好买了它。”
       
       唇角抽抽,子奚从容不迫的应答着,他怎么可能告诉舒禾,这是兆屹强塞给他的呢,太丢脸了,所以最开始,舒禾没问,他也只好装成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舒禾却在子奚说话的那一秒便掩下了眼睑,子奚,你在撒谎呢,你脸上的红晕出卖了你,是兆屹吗?
       
       还是被他抢先了吗?
       
       好想将你羞涩的表情占为己有,可是,不想让痛苦的你再添一笔悲伤了……
       
       所以,我会忍耐的,直到你发现我对你的爱,直到你发现隐藏在你内心深处属于我的位置为止,舒禾对着自己说着。
       
       舒禾,你究竟怎么了,今天,你看我的眼神似乎带着很深很重的迷茫,是你发现了什么,还是一直以来你都是用这种眼神在看着我?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你想要表达什么呢?
       
       舒禾,你不说,我永远不可能会知道的啊,子奚看着舒禾的侧脸在心里说着。
       
       靠着舒禾,子奚很容易又去见了周公,舒禾轻揉的抚摸着子奚的脸颊,带着深深的怜惜与宠溺,手中微微使力,纤细的子奚便被他抱在了双臂中,脚步很轻很细,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舒禾知道自己在不舍,不管是现在从客厅到卧室这几米的路,还是有着几千米的路,他都不想放下怀中的子奚,他想要抓住这种温暖,他想要拥有这种温柔。
       
       路再长也会有尽头,舒禾将子奚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床上,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他,俯身向下轻啄了下子奚的粉唇,当舌尖碰到贝齿又退了出来,差点失控了呢……
       
       头放在子奚的脖颈处,吸取着子奚身上的淡香,舒禾的口齿中传来甜美的味道,轻勾起唇角笑容温柔的如同三月春风,浅浅的叹息一声,味道亦如记忆中一样美好呢……
       
       关上灯退出房门,舒禾看着搁放在客厅里的硬盘,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留恋似的环视屋内的设施一圈,明明与自己的宿舍是一样的摆设,却让他不想离去呢。
       
       听到关门声,原本呼吸均匀沉睡着的子奚却睁开了琥珀色的双眼,脸上的潮红,粗喘的呼吸,急速跳动的心脏,流金般的双目里流露着的复杂情感,都在告诉一件事,刚才的他,并没有睡着。
       
       拉开台灯,看着暴露在光的映照下自己的身影,子奚双手捂着脑袋低垂着头,牙齿咬着自己右侧的胳膊用疼痛来缓解紧绷的情绪,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叮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起,子奚颓废的看着手中的来电显示,嘲讽的勾起唇角,呵,是消失了七天的兆屹啊。
       
       “什么事?”子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并不是他在记恨着兆屹(你发誓没有?),而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的沉重已经到达了最顶层,人已经是麻木状态。
       
       “出来一下,我在校门口等你。”
       
       兆屹倚靠着墙壁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下帅气的兆屹唇角紧抿,被光亮笼罩的身影却呈现截然不同的阴暗,暗沉的双眼黝黑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脸上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文发迟了点,亲爱的们,给小离动力滴说,最近动力好少啊~
     泪奔~~~o(>_<)o ~~
     大概还有几万字文文完结了哦,喔活活活~
     对了,想要小离背景音乐的亲们,进去小离的专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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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进去了顺手将小离收了吧~扭腰奸笑中的小离~喔活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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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说吧,很累,我想休息了。”
       
       子奚握紧小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对,就是这样,要学会对不爽的事情说不,哼……
       
       “出来。”
       
       带着命令式的两个字从兆屹的口中发出来,简单明了的让子奚背部升起一阵寒气。
       
       兆屹在生气?子奚拿着电话这样想着。
       
       “不要,我说了我很累。”
       
       淡漠的拒绝掉,子奚重新躺回被窝里,手机那头的兆屹却一直沉默着,并没有如同往常般威胁或逼迫。
       
       “今天发生的事情,项链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良久,兆屹如同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沙哑的声音传到子奚的耳朵里面。
       
       子奚的心漏跳了半拍,他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啊,闭上眼轻声回答:“恩,是真的。”
       
       “那么,我是真的被你欺骗了麽。”
       
       自说自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倚靠在校门口的兆屹放下手心里托着的手机,低着头‘嗤嗤’的笑着,笑声带着无法言说的愤怒与绝望。
       
       “嘟嘟嘟……”
       
       看着电话连接被切断,听着单一的警报声,子奚将胳膊放在眼睑上,压住酸痛的快要落泪的眼眶,蜷缩着身体,咬着牙忍耐着。
       
       不能解释,无法解释,就这样被误解也不错呢,子奚嘲讽着,心里的苦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忽然这一刻,子奚觉得自己多么羡慕那些有着满肚子怨言却可以找朋友倾诉的人,因为他的苦连说都不能说。
       
       舒禾的情他收到了,却也只能故作不知情了呢,要对最好的朋友做出残忍的事,真的很残酷呢,他会失去舒禾吧,会吧……
       
       第一个让他敞开心扉,愿意分享喜悦的人,第一个关心他对他露出真诚微笑的人,子奚知道自己一直一直以来最在乎的就是舒禾,比兆屹还在乎着,现在的自己已经爱不起了呢,因为他的心在刚才,已经彻底冻结了,所以舒禾,对不起……
       
       在他刚才点头回答是的时候,他就失去兆屹了呢,子奚强忍着疼痛的心让自己放弃最后一丝贪恋.
       
       兆屹怎么会容忍欺骗他的人,迦蒂里的学生怎么可能不会用尽手段查探他的底细,毕竟在他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地下社团里的首领,且被全校知晓。
       
       这所学院,已经不再是他的栖息之所了呢,在事情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前,胆怯的逃离吧,子奚咬着已经破了的唇瓣说着,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赌不起。
       
       自己所寻找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可是结果却苦涩的他心都空了……子奚感觉自己……好寂寞……寂寞的想要……毁灭一切……
       
       不想在重演悲剧,有些相遇注定的就是离别吧……就如同他与迦蒂的缘分……就如同他与迦蒂里的一些人……
       
       子奚一直觉得醒来后在面对那种荒谬的处境时,已经有了承担一切的心里,可是现在……
       
       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因为他后悔了,后悔付出过感情,可是,却并不后悔遇见那群人。
       
       直到最后,泪,还是没有流下来……眼眶却因为过度的强忍,已经干涩的布满了红丝……在远处看去,会让人误以为子奚的眼眶里溢满的是殷红的血泪。
       
       不管追寻的最后答案是什么,不管自己被谁控制着,神啊,请允许我休憩一下吧,就一下下,子奚闭着眼祈求着,我好累……
       
       我想独自安静一会,即使已经没有了活着的理由,即使我的牵挂已经被斩断,即使我那么的自私残忍,也请允许我贪心的请求,我想活着,即使只是活着,因为活着才会有希望,才能找到希望,才可以在远处观望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好吧,我承认我很想恶劣的说此文完结了,
     可惜做过一次这种事情的我,再做的话,没有多少人信了吧,
     所以,更精彩的结局篇,很快就来了。
     
     
     
     
     第八十三章
     
       【响,用你的力量找到我吧,到时候就允许你喊我的名字,否则一直都要叫我哥哥,因为这是永远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清晨温暖的阳光一束又一束的倾洒在乐苑的身上,清雅的黑发少年迎着阳光,露出了一抹温柔而和煦的微笑,他举起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果然翘课出来是明智的决定,少年琉璃般的眸子闪着纯粹而耀眼的光芒,阳光真的好温暖……
       
       这一刻,迎着夕阳的少年就宛如从天而降的精灵,这是柳悬第一次见到乐苑,阳光仿佛在他的背上展开了一双透明的翅膀,柳悬没有忍心打断如此美好的画面,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乐苑的身后,等待那个如水晶般透明的少年转过身,然后发现他的身影。
       
       “你是谁?”
       
       乐苑晒完太阳之后,突然发现身后站了好大一樽‘雕像’,迎着清风站在他身后的雕像却意外的合他眼缘,细碎的短发飞舞着,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而柔和,这是个如同大海般有着无尽包容力的男孩,乐苑这样想着,他很适合做医生或者老师。
       
       “老师让我抓你去上课,我叫柳悬,不过有人在新学期第一天就敢翘课真是难得。”
       
       柳悬在嘴边挂上了一抹温和的笑容,俊美的长相配上干净的笑容,在一瞬间就博得了乐苑的好感。
       
       柳悬整个人都让乐苑感到如沐春风,乐苑喜欢这样温和的人,不过眼前来人的理由让他有些微囧:“你是班长?”
       
       “差不多。”
       
       “真够倒霉的。”
       
       “的确。”
       
       乐苑和柳悬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会,然后两个人全都很有默契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张扬而愉悦,乐苑朝柳悬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吧?”
       
       乐苑金色的眸子中闪着清澈而剔透的莹光,纯粹到让人心悸,即使柳悬知道刚刚乐苑口中的:‘我喜欢你’并不是自己心中隐隐期待的意思,但是他的心脏还是莫明的漏跳了一拍。
       
       “你的手真漂亮。”乐苑指着柳悬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说着。
       
       “谢谢,这双手我打算用来救很多很多人。”柳悬温和的笑着,对乐苑说着自己的理想。
       
       相遇的那年他们十二岁,刚刚进入迦蒂初中部一年级。
       
       一直到多年以后,柳悬依旧记得这一天的清晨,那个在他心中宛如神祗一般的少年,对他露出了此生再也无法忘记的笑容。
       
       于是,柳悬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让人万劫不复,乐苑就属于这种类型。
       
       在那个清晨,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后来,柳悬认识了乐苑的弟弟,乐响的长相不同于乐苑的柔美,深邃而冷淡,冷硬的线条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带着几分混血儿的感觉。
       
       柳悬第一次见到乐响的时候,在与乐苑一同回家的路上。
       
       那时候的乐响只有十岁零三个月,身体里蕴涵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也许是早熟的关系,发育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人,看上去俨然是十二三岁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那时候的柳悬也并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好朋友天天念叨的世界上最可爱最懂事的响弟弟。
       
       那时候的乐响独身一人与一帮不良少年对持着,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浑然天成的气质让柳悬觉得,这个孩子将来绝非一般人。
       
       那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乐苑什么也没说,就越过马路来到少年身边,那种不顾一切保护着对方的样子,让柳悬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种难以欲言的酸味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
       
       那种眼中只有彼此的感觉,在柳悬看来纯粹而又温暖,他也明白了某些事情,永远不可能,年少时的迹动,还没有开始萌芽,就被理智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即使是这样,柳悬的心却一直在拼命叫嚣着想要更进一步的靠近乐苑,就如同乐响那般,可以与苑毫无顾虑的对彼此敞开心扉。
       
       “你是谁?”与乐苑同样的问题,可是字句里面包涵的敌意却多之甚多,这是乐响拿着防备的眼神看着柳悬时所问的问题。
       
       后来柳悬是怎么回答的,他已经忘记了,后来他们便成为了朋友……
       
       柳悬知道了关于乐苑两兄弟的很多秘密,知道了两兄弟很多的心事……
       
       知道他们真的是混血儿,知道他们是单亲家庭,知道他们的父亲在海外还有另一个家,知道唯一的母亲也在他们小时候去世了,知道这两兄弟在没被父亲找到的时候,吃了很多苦,知道他们的父亲只提供给他们经济支援,知道他们一直相辅相持着长大,知道他们之间淡淡的暧昧……
       
       即使知道了这么多,每当柳悬看到乐苑与乐响两人对视的眼神时,心却还是涩涩的痛着,只是不想被讨厌,只是想继续留在他们身边,所以柳悬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默默的看着,照顾着他们,与他们分享着他们之间无法分享的烦恼。
       
       他也明白,他永远也融入不进去那两兄弟之间,就仿佛有一层薄雾在阻隔着他,他们在雾外,他却在雾中……
       
       其实这样,他就很满足了,看着乐苑欢笑,看着乐苑幸福,他就很幸福了……
       
       初二的时候,乐响也进入了初中部,这个时候迦蒂的风气被高中部一群很讨厌的人破坏的淋漓尽致,他们仗着自己的背景,总喜欢欺压低年级的学生,乐苑与乐响就是其中之一。
       
       他记得那天浑身是血的乐响蹒跚的跑到他面前,请求他去救乐苑,那时候乐响眼中的伤痛以及无力感强烈的震撼了他,那种渴望强大的眼神让他知道,这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哥哥可能会走上极端的路。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极其愤怒的一幕,那群欺软怕硬的人挂着□的笑容,将乐苑按在地上,撕扯着他的衣服……
       
       苑却是一脸倔强的望着对方,眼神中是滔天的杀意,能让一向以和平为目标的苑如此痛恨,柳悬可以想象的出来,他受了何等的屈辱……
       
       一瞬间,他和乐响像发疯般的冲上去,不管有多少拳脚落在身上他都没有知觉般,只想将跪趴在乐苑身上的人碎尸万段。
       
       最后还是从小习武的兆如与大学部的兆烨(兆屹的父亲)路过,拦住了杀红眼的他们,救下了乐苑。
       
       柳家与兆家一直以来就是世交,柳悬知道,让兆烨教乐响如何变强,是阻止乐响步入歧途的最好办法,响不好,苑也会伤心……
       
       如果只是自己,家族里平时交予的锻炼身体的功夫,足够他应付一般人,但是这远远不够,要保护苑,他还得变的更强更强……
       
       当时兆烨只是看了看他们,将他们交给了他大学部的同学千坠一,千坠一是大学柔道社的社长,只远远的斜瞟了他们一眼,就收下了他们。
       
       每天放学回都会亲自教授他们,柳悬记得很久后他问坠一,当时为什么会收下他们这几个连基础都一塌糊涂的小鬼头,坠一却说,他看到了他们想要变强,想要保护身边人的觉悟。
       
       每一次训练都会累的不知东南西北,每一次他和响都会伤痕累累,而苑却如同没事人一般优哉游哉的搀扶着他俩。
       
       不知是什么时候,柳悬记得苑训练时明明左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并不算深的伤口,但是第二天却已经消失了,这不寻常的恢复速度让作为少年医生的他警觉起来,那一刻他隐隐察觉,苑的身体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悬,我们组成一支护卫小队吧,迦蒂里面有太多属于我们的回忆,我不想让他被破坏。”
       
       十五岁时的他们站在高中部校门口,苑,这样对他说着。
       
       “恩。”柳悬知道,无论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悬,我带来了愿意加入我们的同伴哦,她叫禾早。”苑指着他身后秀气的女孩说着,天真无邪的笑着,“她可是我们的学姐呢。”
       
       “请多多指教。”女孩客气的说着。(大家猜猜她是谁,猜出来的,小离奖励20积分。)
       
       “悬,他是坠一学长的弟弟坠言,将来会成为出色的律师呢,从今天开始也会成为我们的同伴。”
       
       “悬,她是越悦……”
       
       “悬,他是愈锌……”
       
       “悬,如学姐居然也对我们这个秘密的社团有兴趣呢……”
       
       柳悬看着各色各样的人才聚集在苑的身边,看着他如同温暖的发光体般照耀着身边的人,吸引着每个人的视线,而他却依旧默默的站在他身后,静静的注视着他。
       
       “悬,你知道吗?今天响居然对我说,喜欢我。天啊,我们是兄弟,而且都是男人啊,你说我该怎么办?”乐苑的脸上闪着无助,望着柳悬,柳悬唇瓣微张,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因为苑的无助中夹杂着淡淡的幸福。
       
       高中二年级时,响也进入了高中部,一直祈求着时间能否慢点行走的柳悬只能压抑着心中的苦涩,倾听着苑的心声,为了不让他远走,柳悬选择埋没自己的感情。
       “悬,响昨天吻我了。”
       
       “悬,如果我告诉你,我也爱着响,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苑皱着眉头,一脸苦恼,漂亮的小脸上闪烁着紧张。
       
       答案其实早已经知晓,只是亲耳听到时,却痛的难以呼吸了,那一刻,柳悬逃了,他推开向他索求答案的苑,逃了,原来,这种锥心的痛比想象中还要痛。
       
       柳悬曾经以为,这样的注视会是一辈子,可是,那场噩耗却来的如此突然……
       
       苑的生命危在旦夕,在听闻这件事的刹那,柳悬觉得曾经的悲伤都不算什么,苑能活着才最重要,他是医生,他可以拯救最爱人的生命,他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事情却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苑却依旧坚决的拒绝治疗,他说,他还有事情放不下,柳悬知道,苑所指的事情,便是响,他不想让响担心。
       
       正好这个时候,身在德国的苑的父亲家族那边来人,他父亲在德国的儿子被人所害,现在急需继承人,而需要从乐苑与乐响之间挑一个,苑抓住了这个机会,说服乐响在得到强大力量的时候再回来。
       
       只是在成功说服乐响离开中国的时候,苑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好时机,细胞开始渐渐坏死,身体的代谢功能已经开始停止,却在乐响的面前强装着。
       
       “哥哥,我走的那天,会来送我吗?”乐响深邃的五官,带着离别的气息问着,他真的不想离开,可是哥哥说只有他变强,才会接受自己的爱。
       
       “恩,会的。”乐苑抚摸着乐响的头说着,温柔缱绻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如同一朵快要凋零的空谷幽兰。
       
       夜晚,强撑着的乐苑找到柳悬,看着昔日的伙伴憔悴的脸,乐苑难过的掉下眼泪:“悬,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我想知道有没有暂时控制住病情的药。”
       
       “有,副作用很大,结果没有人可以保证,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柳悬月牙般的脸色惨白惨白,心中苦涩疼痛着,苑啊,为了响,你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恩,等响走了,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配合治疗的。”乐苑抱着柳悬的腰,将力量托付在他身上,“我真的会很乖的。”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想的,我永远都不会说不。”即使我会没入地狱。
       
       “恩,我知道。”所以谢谢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响,用你的力量找到我吧,到时候就允许你喊我的名字,否则一直都要叫我哥哥,因为这是永远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清晨温暖的阳光一束又一束的倾洒在乐苑的身上,清雅柔美的少年迎着朝阳,露出温柔而和煦的微笑,他举起双臂对着进入候机室的混血少年欢乐的挥舞着,在旁人并没有看到的角落,少年琉璃般的眸子闪着悲伤的光芒,再见了,我的响……
       
       这一刻,站在远处看着苑的柳悬,心痛苦的蜷缩在一起,迎着光的少年这一刻纤弱的仿佛会立刻消失在空气中,这是柳悬最后一次看见乐苑的背影,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将他更加推向透明的边缘。
       
       柳悬一直忍耐着,握紧的双手从指甲的细缝中已经留下了血滴,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苑想要安静的送别。
       
       “苑,回头吧,只要回过头你就会发现,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悲伤气韵一直围绕在苑的身周,而苑却不知道,此时的柳悬,身上散发着比他更为浓郁的绝望。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苑的身后,等待那个曾经如水晶般优雅绝美的少年转过身,然后发现他等候的身影。
       
       忽然,柳悬发现,这一幕多么的像他与苑第一次认识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不忍吵到这个如精灵般的少年。
       
       多年后的现在,他依旧这样站在他的身后,前者是他们的开始,后者却是所有牵绊的结束……
       
       因为那个如同清朗新月般的柔美少年,在转身时,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在苑的葬礼上,柳悬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里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属于你的幸福,现在放飞着你去寻找,曾经束缚了你的我,一直想看到你幸福。】
       
       从此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少年医生,沦为了复仇的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原本是以苑的角度描写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柳悬的视角?
     小离疑惑中……
     
     
     
     
     第八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哟,我的小野猫想逃呢,能逃去哪里呢?我倒想知道呢……”
       
       柳悬坐在迦蒂顶层的办公室看着监视器里面的人,单手捂唇笑着,渐渐的笑声扩大,连身体也随着声音颤抖起来。
       
       恩,也对,小野猫手里还有着让他暂时衣食无忧的东西,如果摧毁了,那又会如何呢?
       
       如果是苑……一定会……正在笑的人脸色徒然阴沉下来,可惜,小野猫并不是呢……
       
       暗夜,乐响躺在子奚的床上,看着手机里闪烁在彩屏中的红点离嘉宇市越来越远,眼睛里绽放出危险的光芒,顺着子奚行走的路线,他将小型地图放大后仔细推敲着子奚可能落脚的地方。
       
       想起下午安插在迦蒂的眼线发来的情报,乐响莞尔一笑,柳悬也到迦蒂了,那么他能否假象下,他也是为了哥哥才进去的呢,那样算计哥哥,为的是什么?
       
       视线凝聚在手机上‘古德镇’三字附近,乐响抚摸着唇角,暗自点点头拨通特助的电话……
       
       “帮我推掉最近一段时间的日程安排,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是,请问BOSS,需要多久?”
       
       “不知道。”
       
       “是。”
       
       “还有上次交待的事情,多久才能给我想要的效果。”
       
       “BOSS请放心,很快。”
       
       “那就好……”
       
       乐响挂掉电话,单指点着唇瓣,唔,哥哥太完美了,这样乱跑会让人很担心呢……
       
       等那些杂草被拔除,让他将心里积攒了十六年的仇怨发泄出来,他就会带着哥哥离开了……
       
       十一月,在南方是让人气闷的季节,潮湿的空气时冷时热令人烦躁,在这种时候,暴雨说下就下,走惯远程的客车司机因为这豆大的雨滴而决定稍歇片刻。
       
       子奚随着车里的人走下来,躲在专门接待长途客车的服务站里的房间,拄着下巴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
       
       不知道兆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舒禾是否可以接受他的不辞而别,不知道迦蒂那帮人会不会想念他,不知道乐响是不是还在家等着他回去,不知道……
       
       啊啊啊啊……越想越烦闷,在自己还没有想要回头的念头前,子奚及时的停止了这种糟糕的胡思乱想……
       
       “呀,你们看,那里好漂亮……”同行的旅客开始对着窗外的某个地方惊呼起来。
       
       “你连那也不知道啊?那是V省最有名的古镇,是V省最具代表性的旅游区域之一。”有的人看见旁边人一脸大惊小怪,鼻孔朝天傲慢的说着。
       
       子奚顺着众人议论的方向看过去,在雨水的冲刷下,原本快要凋零的枫叶露出了原本的鲜艳,古老的房子带着浓重的书卷味,和谐而朴实的气氛,让人觉得宁静祥和。
       
       这便是自己想要寻找的地方,只一眼,子奚便这样确定着,这里一定可以让他忘记过去,忘掉烦恼。
       
       离开时没想过要去哪儿,只是想离开,其实想想挺悲哀的,他也根本没地方去呢!
       
       抱着无所谓的心态买了离开嘉宇市的车票,其实根本不知道车的另一头是哪儿,现在,子奚知道,眼前古朴的小镇即将成为他暂时的落脚之地。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充斥在子奚的胸口,让他有一种立刻奔跑过去的冲动。
       
       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子奚拎着自己的行李走进雨幕中,双肩包斜跨在肩上,衣服已经湿透,纤细的背影被雨滴淋刷的更加瘦弱,子奚却顾不了这么多,快速的往前走着。
       
       “哎,你干什么去,马上要开车了……”
       
       身后有人在叫嚷着,子奚依旧故我的往前走着,不想停下来,不要停下来,一直压抑着快没法呼吸的心在这样说着。
       
       【古德镇】
       
       站在十字路口,已经湿透的子奚,看着道路两旁现代化的旅店,迷茫的继续往前走着,他要的不是这种味道。
       
       天色渐渐暗沉,瓢泼大雨渐渐转为纷飞的细雨,不知走了多久的子奚,看着正对面红墙白瓦的三层小楼,静静的独立在小桥对面,清透的河水慢慢的留着,雨水泛起的涟漪形成无数的波浪慢慢扩散开来。
       
       ‘离苑书屋低价出售,另寻爱书的新主,其余面议……’
       
       纯毛笔的手工字迹,秀雅天成,如同书卷画般的纸镶嵌在玻璃壁中,尽管只是招聘用的纸张,在远处看去似乎与周围的空气溶为一体。
       
       子奚歪着头看着贴有出售字迹的书屋,抽搐半饷,调转脚步往里走去,当然了,他并不是去购买,只是想进去小歇一番,因为这里让他感觉很舒服。
       
       推开门,迎面扑来一阵温暖的风,透明的玻璃门阻隔了狂暴的雨滴,子奚打量着这家带有古典味道的书店,也许是因为雨天的关系,店里的人并不多,却都安静的坐在小店的一角,细细翻阅着手中的书,屋里只剩‘沙沙沙沙’的翻书声,黑白镶嵌的古木书架,下面是一排白色的长凳,看上去清晰明朗。
       
       墙壁之间,涂鸦着密密麻麻的蔓藤,蔓藤吸附着树杆,如同漫步林间,柔软与坚实相互交缠,会让人感动于这静美的一幕。
       
       小吊兰做成的摇篮长椅如同千秋般左右摇晃着,浅紫色的玻璃桌上是冒着热气的紫砂壶被安置在远离大门的右侧,如果能悠闲的坐在上面静静的品读手中的书,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这是店主人为了品书的人特意安排的吧,子奚满意的点点头,很不错的地方呢,舒适安详却不古板,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他可以呆在这里,心也会安静很多吧,至少在刚才那一刻,他忘了痛。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在子奚打量屋内环境的时候,有人走过来轻声询问着。
       
       来者是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皮肤保养的极好,全身上下徜徉着宁静的气息,能拥有这样的气质,休养一定是极好之人,这位或许就是书吧的女主人,子奚推测着。
       
       “啊?没什么,我是旅行者,经过这里时,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所以想进来坐坐。”子奚摸摸鼻子笑道,淋湿的发丝耷拉在额头,单指推扶着新换上的黑框眼镜,眼角注意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如果教授听到你的话一定会高兴坏了,这间书屋是教授一生的心血,颜色、摆设、一切的一切都是教授亲自挑选和设计的,他是爱书之人,一直对懂‘离苑’意境的人视若知己,可惜现在却留不住了。”
       
       女人惋叹一声,没有说下去,指着已经成落汤鸡的子奚:“三楼是教授的起居室,现在没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去换下身上的衣服。”
       
       即使女人没说下去,子奚也明白了后面的意思,能将一生的心血转让于人,这里的主人一定遇到了让他困扰的事。
       
       看着书屋中的人都转过脸来看着他,子奚瞄瞄一身狼狈的自己,微涩,站着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小圈水渍,他拍拍随身带着已经湿透的背包,幽默的道谢:
       
       “我想这里面暂时没有适合我换上的衣服,因为它们自身难保。”
       
       “没关系,跟我来。”女人微笑的点点头,在书吧服务员的耳边轻语几句,带着子奚往楼上走去:“我姓李,是这间书屋临时的店主,你喊我李姨就好了。”
       
       自我介绍完,李姨继续说着:“先生的身体很虚弱,每到秋冬天就惧寒,所以我一直帮他准备着加厚型的衣服,可惜先生个性太倔强,所以从没用过,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暂时穿着等衣服风干。”
       
       “谢谢李姨。”
       
       子奚在心里叹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才见第一面就对他这么热情,看来这座名叫【古德镇】的古城不仅在建筑上还残留着古时候的风格,连人都保留着现代社会所没有的淳朴。
       
       如果说一层是供人阅书的地方,二楼是供人饮茶休憩的地方,三楼则是完全私有的空间,红木漆做成的家具,书卷气息完全流露。
       
       进入浴室,蓬蓬头里的水开到温热状态,子奚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脱掉衣服,颓废的蹲靠在墙上,面对外人时的伪装完全卸下来,柔美的脸上闪着忧伤,脆弱的恍如不堪一击,却又始终坚强的不让那些脆弱外泄。
       
       闭上眼,将颈项以下浸入如同雨帘般的细小水孔中,纤细的身体被蒸气包裹,浑身毛孔都因为极度舒坦而完全张开,仿佛排出了所有的疲累,仿佛更加疲累,连动似乎也将用去所有力气。
       
       原来,心累,比一切都累……
       
       裹着对于自己来说过于宽大的衣服,子奚将背包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放进风干机里,当看到背包最底层乐响所送的手机的时候,眼神黯淡下来,很多事情,越想忘记,越难忘记。
       
       将手机拿出来,背包挂进去,按下启动键,听着轰隆轰隆的烘干声,子奚的额头忽然像被重物袭击般痛起来。
       
       头,好痛……
       
       没有任何预警的痛,子奚双手按着太阳穴希望这种疼痛能够平息下来,好像有什么在挤压着头骨般的痛着。
       
       在子奚捂着头的时候,他的皮肤异常的苍白,青色的血管凸显出来,在灯光的映衬下显示出奇异的美感来。
       
       子奚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排山倒海的疼痛撕扯着他敏感的神经末梢,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细胞都被痛楚的感觉占得满满的……
       
       很快,这种痛楚散去,只剩下酥麻感,前后加起来不到十秒,身体因为突来的疼痛微微有些痉挛,子奚单手撑着身体喘着粗气,看来,他真的被实验室那群混蛋骗了呢。
       
       那些所谓的变态资料除外,那群人应该对他隐瞒了更多这身体不利的讯息,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种疼痛是变态形成时的副作用,而没有人能保证这种疼痛何时会再发作。
       
       等身体完全无恙后,风干机里的衣服也已经被吹干,换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东西,子奚下楼,却看到店内一片狼藉,刚才带他上楼的李阿姨正蹲在角落整理着散落的书籍。
       
       “阿姨,怎么回事?”子奚走到角落帮着一起捡拾着掉在地上的书籍,屋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没事,没事,刚才有几个人来捣乱,现在已经没事了。”抹掉脸上的泪水,李姨转过脸笑对着子奚说。
       
       “哦。”既然对方不想多说,一向秉持着不管闲事的子奚也没有多问,继续帮着整理混乱的书屋。
       
       收拾到大半夜,看着疲劳不堪的李姨,子奚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栋在此时看来空旷的房子,毕竟李姨帮助过他,子奚也知道事情远不如李姨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就这么走掉实在……
       
       困在两难之间,子奚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担心稍占上风,于是应她之邀,今晚在这里暂时住下,在心中一直警告自己,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
       
       (喂,别忘了,你现在是男人,你们属于孤男寡女咧,喷……)
       
       “嘭咚,嘭咚,嘭咚……”
       
       清晨,连续不断的大力敲门声响起,将子奚从浅眠中惊醒,看着从另一间房走出来的李姨,双眼惺忪,眼袋下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沉默,她一定一宿没睡吧。
       
       “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
       
       粗鲁的叫喊伴随着大力的拍门声在门外持续不断的响着,子奚将李姨拦在身后,走过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子奚将门打开,淡淡的问着门外正举着手抬手拍门的彪武大汉们。
       
       “哟,没事的话,咱哥们会到这来?”
       
       粗鲁的大汉搓搓手,一脸凶相,二话不说就往子奚的胸口抓去,子奚侧身闪过,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拝,杀猪般的叫声便响起了。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旁边的人见自家兄弟被撂倒,群起而攻上,切,一群杂碎,子奚不屑的冷哼声,这几个人他还不看在眼里。
       
       子奚一跃而起,狠狠的右拳准确无误的瞄准站在最前方的人,被袭击的人只能用强硬的肌肉挡住子奚来势汹汹的一击,当然,伴随着骨骼碎裂声。
       
       左边的拳带着破空的声音随之而来,子奚用手掌挡住偷袭的拳头,顺势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膝盖用力的撞向来人的面门,惨叫声再次响起。
       
       后放传来杀气,子奚微微侧身闪开这狠厉的一脚,双掌按住对方的腿,旋转而上借势而起,扭身在原地消失了,下一瞬间子奚猛烈的重拳撞上了对方的腹部,随着一声沉重的声响,后方的人整个身体狠狠的撞上了坚硬的墙上。
       
       其余几人看见团伙里最能打的几个都瘫倒在地上,集体后退几步,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大声咆哮:“小子,你给我记住。”
       
       其中一人,阴鸷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声音尖刻中带着滑腻,转身对身边的几人说:
       
       “哥们几个,给我守住这里,今天不将这家伙弄残,我张哥就在这块地上自动消失。”
       
       “哦?,你说要让谁残。”
       
       磁性而挑衅的声音微微扭曲着在大汉的后方响起。
       
       “让你爷爷残。”
       
       气急败坏的大汉,已经分不清是谁问的话,直接爆了粗口。
       
       “唔,这样很难办呢。”
       
       豪华的轿车旁,站在最前面的黑发男子双手环胸斜倚在车门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额头上的碎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深邃的五官带着混血儿的俊美,眼神冷漠的扫过粗鲁的大汉,大汉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黑发灰眸的男人,眼神高傲而尖锐,嘴角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笑容,身上强悍的气势瞬间就让大汉冷汗涟涟。
       
       “不难办,不难办,哥几个,快……快点撤。”大汉的脸上呈现一种极其扭曲的神情,似乎带着深深的恐惧,嘴角却依旧噙着讨好的笑容,态度转变的令人惊讶。
       
       俊美的男人依旧斜倚在车上,唇角带着笑容,淡淡扫过黑发灰眸的男人,在无人察觉的方向微微点头,仿佛只是在路边遇到的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般,而后转过脸面向已经呆若木鸡的子奚。
       
       漂亮而黝黑的眼睛深深的望向站在正门中央的子奚,幽暗的眸子里没有波澜,有的只是凝聚了无数的思念与关怀,仿佛没有尽头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是小桔桔亲爱的,恭喜,亲答对了,
     将晋 江ID,和客户号报上来哦,小离给你送奖励。
     
     不是故意延迟这么久的,是因为小离的本本被人偷了,
     而且还是在愚人节那天,
     害的我以为自己只是被人开玩笑了,
     可是后来才悲剧的发现,是真的没有了~~~~(>_<)~~~~
     
     为什么今年做事情都这么倒霉呢,
     只能安慰自己,衰到一定程度就会旺起来的。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以下加油一万声……
     
     
     
     
     第八十五章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乐响抚摸着子奚的发丝,对着已经呆愣的他说着。
       
       “这也是我想说的。”
       
       对于自己这么快被找到,子奚的心中是震惊而恐惧的,如同困在网中的飞蛾,挣脱不得,原来,他连逃走都那么困难。
       
       两人坐在离苑书吧的秋千藤椅上,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静静的沉默着。
       
       “我是你的亲人,子奚。”
       
       乐响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弹跳着,良久,这样低语着。
       
       “临时的,不是吗?”
       
       子奚将重力全部放在藤椅上,左右摇晃着,并不太在意这句话。
       
       “不是,我们是亲兄弟,你是哥哥,我是弟弟。”
       
       乐响掩下眼睑淡淡的说着,磁性的嗓音穿过子奚的耳膜带来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哈哈……”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子奚,弯着腰看着乐响,这也太扯了吧。
       
       乐响静静的等待着子奚的笑声完歇,从怀中掏出两人曾经的合照放于桌面上,哥哥,既然你无法恢复曾经属于我们的记忆,那么就由我亲自告诉你吧。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不想再浪费了。
       
       “你……”
       
       子奚惊愣的睁大眼,背部阵阵寒气,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自己的脸,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具身体原本是属于别人的?
       
       就如同他曾经的身体被无情的剥夺了一般,实验室里所记录的一切难道是虚假的,只是一个可怕的圈套?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子奚捂着头不安的想着。
       
       “子奚,冷静……”
       
       乐响看着不住颤抖着的子奚,快速的翻过桌面搂住他,轻声安抚:“冷静点好吗?”
       
       告诉你,只是不想再失去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更难过。
       
       “我不是……你的亲人,我只是……我们只是……”
       
       被拿来做试验的材料,子奚断断续续的说着,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否决了这具身体,等于否决了曾经的自己啊。
       
       “不是,不是,听我说,听我说完好吗?”
       
       轻拍着子奚的背部,乐响紧紧的搂着他,看着稍微冷静点了子奚,将忧伤的视线转向窗外:
       
       “愿意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我们的故事……”
       
       子奚点点头,他现在还有选择吗?这应该是解开很多秘密的故事吧?
       
       “十六年前……(具体的故事请看八十三章,这里略过,接着机场下面的事情……)
       
       那时候你将我送到国外,而对你的病情一无所知的我,在国外收到你死亡的消息是好几年后。
       
       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我的思念,父亲故意这样说着,父亲要的继承人是一心一意为家族着想,而我只想回到你身边,辜负了他的期望,我以为他是为了将我变成棋子才故意吓唬我。
       
       他命人看守着我,对于父亲来说那时候的我太过弱小,根本不让我有多余的空间去探寻你的死是真是假,正是这一点让我明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变强。
       
       在反抗中,我承受着最严厉的惩罚,但是父亲依旧不放我走,最后我放弃了立刻回中国寻找你的念头,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一定会遵守和我的约定,等待我去寻找,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一步步成长,直到父亲快去世,我接管了家族的事业。
       
       那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我发动所有的力量寻找你,可是,迟了,真的太迟了,在我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和权势后,我却找不到你了。
       
       在我最迷茫和痛苦的时候,父亲给了我一份柳氏医院的病历报告,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那时候看到结果时自己的心情,脑海里面一直回荡着最后的几行字,死者:乐苑。鉴定医生:柳踪。鉴定结果:死亡。家属签字:柳悬。
       
       柳悬的字迹我认得,他们竟敢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你不可能死的?希望全部破灭,我被那叠病历逼到了最绝望的境地。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所有信任的人愚弄了,被朋友背叛,被你抛弃,等待了十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彻底崩溃了,因为没有了你,我等于零。
       
       在内心深处,其实我一直都不愿相信,你真的到了另一个我触手不及的地方。”
       
       乐响低头看着在他怀中安静倾听着的子奚,抬头看看天空,淡淡的笑着,沉重的语调微微柔和,不想让回忆的悲伤影响到怀中人呢。
       
       “我记得那时,从没有对我笑过的父亲,笑着对我说恨吗?如果恨,就振作起来去报复吧。”
       
       “很可怕吧,将怨恨作为活下去目的的人。为了恨,我准备了六年,回到中国,可是却让我再次遇见了你,知道吗?天堂和地狱的滋味我永远都不想再尝试了,无论是痛苦还是幸福,都太不真实,只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真的在跳动着。”
       
       压抑的气息,炙热的情感,冰凉的心跳,越来越安静的书屋,越来越清冷的思绪。
       
       “你很爱他,可惜我并不是他。”
       
       子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从乐响怀中抬起头,实话实说。
       
       “你是他,即使你的体内只有一部分属于他,你依旧是他。”
       
       因为这比世界没有他好上太多太多了,只是一部分也可以让他全心爱着,全心的恋着,让他觉得,苑依旧在他身边。
       
       “你都知道了。”
       
       肯定的语气,子奚闭着眼将头倒垂在藤椅边缘,在乐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个事实,直到故事落幕他便更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医生都是疯狂的,对于甲仺症有些人依旧不懈努力的研究着,他们偷取了苑的细胞,想研究出克制这种病症的办法,可惜苑变异细胞的侵蚀性太强,他们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收集各种变异细胞互相克制。”
       
       乐响望着窗外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告诉子奚,他调查这些时,很多已经被摧毁了,研究这些的人也已经转移了基地,能找到的只是少数的资料。
       
       “那就是现在的我,怪异扭曲的实验体,你明白的,我们并非同一人,为什么依旧那么执着?”
       
       “我信今生,不信来世。如果在那个世界也找不到苑,我该怎么办?有了这种念头,我便想现在就抓住。”
       
       乐响深情的眸子望着子奚,仿佛将所有的爱与希望幻化成了无数的原子与粒子,透过视线钻入他的体内。
       
       心剧烈的颤抖起来,很痛很痛……
       
       原来,不执著,就会陪着苑一起死吗?乐响,你怎么可以……这样让人窒息,这种浓烈而绝望的感情连我都开始动摇了,可是我并不想代替另一个人活着啊。
       
       “不难想象苑是多么让人着迷的一个人,让你如此痴爱着,拿我与他对比,会亵渎你心中的美好的。”
       
       子奚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嘲的说着,原来他叫苑啊,很美的名字,没想到世上真的曾经存在过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想象他的风华绝代,一定与自己完全不一样吧。
       
       “不要皱着眉头,不要拒绝,我只想宠你疼你而已,真的。”
       
       乐响伸出食指点着子奚的眉峰,柔情深重。
       
       苑,我的得到与失去原来都是因为你,那么我是应该感激你带给了我这么多的痛苦还是幸福呢,现在所遭遇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你啊。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心存感激着呢,是因为我拥有过不曾拥有的快乐吗?是因为你让我遇到了兆屹和舒禾吗?
       
       既然这样,我暂时代替你爱护着乐响吧,这,算是还欠你的情,曾经想尽办法送他走,不想看到他知道真相后绝望的样子,渴望他重获新生,是因为深深的爱着他吧。
       
       就如同自己胆怯的逃开兆屹,是因为害怕互相伤害,子奚掩下心口的苦涩,如同他对舒禾的不告而别,是不想看到他难过的神情,离别本身就是伤感的事情,何必去增添无谓的痛苦呢。
       
       离开的这几天,好想好想你们……
       
       ……禾……屹……
       
       对不起,我真的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逃了。
       
       接下来的日子,子奚一直与乐响在一起,乐响将书吧买了下来,作为他们俩临时的住所。
       
       原来那天那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是来找李姨收债的,书屋的主人也就是李姨口中的先生得了重病住了医院,乐响的那笔钱正好可以帮他支付医药费和那些欠债,并且还多多有余。
       
       子奚真的很喜欢这里,很喜欢这种宁静安和的感觉……
       
       李姨出去那天对子奚说的话,子奚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孩子,无论多大的痛苦与悲伤总会过去的。
       
       是啊,总有一天会过去的,可是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子奚渐渐的将对乐响的心防撤下来,他真的是很完美的男人。
       
       细心体贴,无微不至,往往在紧要关头又能撑起一片天,能被他爱上,真的很幸福呢,子奚羡慕着‘苑’。(喂喂,现在是你在享受好咩。)
       
       如果没有兆屹,如果没有舒禾,如果不知道他心里想要珍惜的人是别人,如果这么多如果全都不存在,他一定会被感动,而爱上他吧。
       
       有时候被人爱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当对方的好你无法回报时,当你的理智阻止你去回报时,当你找不到一点真实感时,当你的痛苦压抑到一定程度时,你会想着,原来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你想爱上一个人却不敢时。
       
       “你会重新爱上我的。”这是每天早上起床时,乐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可以爱上你。”这是每天晚上躺下时,子奚对自己说的话。
       
       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几种不同的感情,而这几种感情会同时沉淀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生根发芽。
       
       时间往往是残酷而现实的,在三个月后,也许是潜移默化,也许是情感突破了理智的界限,在听了九十遍‘你会重新爱上我后’,子奚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真的对乐响有了感觉。
       
       身体在这三个月里已经习惯了乐响的好,就如同舒禾曾经带给他的温暖,只是乐响的好却让子奚再也找不回当初激动雀跃的心情。
       
       乐响给予他的爱就如同自己的呼吸般那么自然,即使在很多时候子奚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简单的感情,平凡而充实的生活,这便是他长久所渴望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是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始终喃喃着两个名字,屹……禾……
       
       “悬,还没来吗?”
       
       曾经在柳悬身下呻吟的美丽少年问着站在客厅的管家,管家摇摇头,以前隔三岔五都会过来的少爷,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踏足此地了。
       
       空旷的别墅在此时显得更加的深冷空洞,少年望着墙上的古董钟,神情哀怨,美丽的羽睫沾满了泪水,楚楚可怜,他真的被遗弃了吗?
       
       “衍少爷,我想二少爷今天不会过来了,最近外界传闻柳家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有人专找与柳家医院有生意往来的医药行还有器皿行下手,连医院里的意外事故也被无端扩大,很多投资商都澈了资,现在柳家处于半封闭状态,我想悬少爷应该与柳家的股东们在一起商议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吧,肯定不是有意冷淡少爷的。”
       
       “真的吗?”少年梨花带泪的脸上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
       
       “是这样的,衍少爷还是先休息吧,这样等二少爷过来,才会有精神啊。”
       
       “我睡不着,想在这里坐会,你先去休息吧。”少年双手抱着腿,窝在柔软的沙发中,摇头说着。
       
       柳家高级会议厅,柳悬独自坐在里面,旁边还站着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穿着西装的男人手中拿着的却是一张照片——子奚与乐响生活在一起的照片。
       
       “为什么现在才报告?”柳悬敲击着桌面,歪头问着,逼人的目光锐利地刺在旁边人身上。
       
       “对不起,悬大人,这三个月我派了数批人去古德镇,可是派去的人无一人返,连半点音讯也没有,本来留在本地实施计划的人也全部突然失踪,这张照片还是昨天凌晨突然收到的,发件人是我最近一批派去的侦察员,如果所料没错,他应该也被对方擒获了。”
       
       原本俊美的脸孔此时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柳悬的声音里像狂风之中夹带着冰块一般,“我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那,那是因为悬大人最近……最近为了家族的事情一直忙碌,所以……”穿着西装的男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说话还是不受控制的结巴起来。
       
       “为了不让兆家也被牵扯进来,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小屹离开他,现在你却告诉我,封锁计划失败,他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而且还是我最痛恨的男人?”
       
       “悬大人,这个男人不好对付,他身边隐藏了数十个高手,柳家现在的困境,已经查出就是他派人指使而为的。”
       
       “我知道。关于柳家,除了大哥和小渊,其余的我并不担心,到了一定时候,我会出手帮他们的,这点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柳悬锐利的目光直射着照片里的两个人,连紧抿的唇线都透露出一种冷酷的怒意。
       
       想要坐享渔翁之利吗?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子奚在乎的人,还有一个呢……
       
       “最近还有几波人在古德镇附近徘徊,经查证是迦蒂地下组织与国家特种部队的人,还有几人身份暂时不明。”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没事的话先出去吧,我累了。”
       
       乐响站起身看着窗外,阴沉的脸仿佛撒旦的使者,眼睛危险的眯起。
       
       垂首的西装男将此次所行的最后目的说出,退出来后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擦擦额头的冷汗,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老大发起火来,真的太可怕了,他究竟跟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于此同时,曾经兆屹通过电话让他帮忙查探子奚身世的Brian正蹲在曾经诞生过子奚的实验室,手中拿着笔和本不知在记录着什么。
       
       良久才将头从那堆烧成灰烬却被他用纳米技术重新copy的材料里抬起来,金色的发丝,脏乱不堪,纠结在一起,可以想象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自我清洁过了。
       
       哎,终于破解了这个人的谜团,要知道强者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委托录上出现败笔的,现在他可以向屹交差,抹掉人生唯一的污点了。
       
       哼,高傲的冷哼声,他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他Brian查不到的东西,虽然这次真的困难了点……
       
       喜不胜收的Brian掏出电话,听着对方熟悉的声音,Brian兴奋的叫道:“屹,我找到你当初委托给我的那个人的全部资料了。”
       
       “已经不需要了。”
       
       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的挂断Brian的电话,Brian正为自己的工作精神而赞赏的热情,如同从天泼了一盆雪水,高昂的心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
       
       不需要?居然说不需要?而且还是那么欠扁的语气,Brian咬牙切齿,那他辛苦了大半年,究竟为了什么?
       
       切,他说不需要就不想知道吗?
       
       那他Brian也太没用了,既然接了委托,当然要完成到底了,Brian唇边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整整邋遢的衣服,走出地下实验室。
       
       “少爷,今早有位名叫Brian的外国人让我交给您的,他说您如果不看绝对会后悔。”管家恭敬的站在兆屹身边,双手平举递上牛皮包装的纸袋。
       
       “放着吧。”兆屹冷漠的说着,连看也未曾看一眼,转身走出屋外。
       
       不看会后悔吗?那就让他后悔吧。兆屹讥讽的笑着,只是笑意却没能传达到眼睛里,溢满在眼中的是满满的伤痛。
       
     
     
     
     
     第八十六章
     
       “子奚,跟我离开吧,离开这里……”
       
       三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乐响这样对子奚说着,本来端着牛奶的子奚,惊愣的连杯子掉在地上都茫然不觉。
       
       如同梦中惊醒般,也许是为了掩饰神情中的慌张,子奚若无其事般的弯腰捡拾脚边的玻璃碎渣,沉默不语。
       
       手被人握住,温温的暖暖的,强劲而有力,心猛烈收缩着,子奚依旧不抬头,保持沉默。
       
       乐响半蹲在地上,单手替子奚捡拾着剩下的碎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祈求:“跟我走吧。”
       
       子奚慢慢地抬起头来,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声音里夹杂着某种不明的情绪,柔声丝语:“去哪里?”
       
       “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乐响将子奚手中的碎屑放到自己手中,替他理清手中的残渣。
       
       “哦。”
       
       子奚再度深深地低下了头,清香飞舞的发丝滑过漂亮的脸颊,停留在冰冷地空气中,眼中流淌着浓浓的忧伤。
       
       有的时候,坚强只是人的一件外套,越冷就越想拥着它,然而你一旦将它脱下,才会知道自己的内心根本经不起一点寒风的折磨,就如同现在的子奚,寒冷的不知所措。
       
       离开一直是他的夙愿,,但是身体内的每寸肌肤似乎都在不停的叫嚣着什么。
       
       “响,我知道你拥有足以保护我的力量,可是我并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可以,在离开前我想变得更强。”
       
       子奚认真的看着乐响,一副我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
       
       “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乐响揉揉子奚的头,神情之中流露着无法言喻的宠溺。
       
       “那就磨练我吧,苦,我并不怕的。”
       
       子奚斩钉截铁的说着,站起身来的同时,脸上写满了坚定,我不想成为负担。
       
       “子奚,三个月了,想不想换个地方体会不同的人土风情?我记得你的理想是游遍天下美景哦?这样就可以一边游玩,一边磨练,同时满足了你两个愿望。”
       
       乐响扔掉手中的玻璃屑,转身牵着子奚的手坐在沙发上。
       
       乐响的安排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无论什么事总会从自己的立场去考虑,包括现在要离开,也是根据他心里所想而提议的吧,子奚莞尔一笑,真是体贴的人呢。
       
       “恩,都可以的。”
       
       乐响看着子奚的侧脸,黝黑的眼眸更加暗淡,你的悲伤,你的无奈,都是为了谁呢?
       
       一个月后 中国首都
       
       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美丽的曙光透着纱窗铺洒在子奚的脸上,站在窗边的子奚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唯美的神情为暖色调的房间更添几分光亮。
       
       郊外清晨的街道,没有拥挤的‘蚁族’奔跑,显得十分安静,偶尔还能听到微风拂过的发出的轻微声响,子奚倚靠在窗帘边闭着双眼,安静的听着时间流过的声音。
       
       放眼望去,矗立在山间的全是富丽堂皇的别墅,奢华的让人咋舌,高耸巍峨的别墅风味各不相同。
       
       子奚看着的却是对面不远处一座尖塔高耸,带有很强的哥特式城堡风格的别墅。
       
       别墅的城墙很厚,故意刻有许多迷你型的塔楼和碉堡,窗户极大,深色的木粱柱与白墙相间,纤细的肋架伸展盘绕,极为华丽。
       
       很像小时候曾经在梦中出现的,属于公主与王子生活的地方呢!
       
       马上就要离开了呢,屹…禾…我们有四个多月没见了吧……
       
       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虚无的空气
       
       这一个月,我学会了很多很多,也了解很多很多,我感觉离你们的世界越来越近了,以前在我心中无法跨过的坎,似乎快要被抹平了……
       
       我一直知道,想要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首先是握有能让自己去过想要生活的力量,现在的我,正朝着那一步慢慢前进呢。
       
       想想以前不争不吵的自己,多么的愚蠢,这样的性格注定了会成为累赘,而你们的世界不需要累赘吧……
       
       “子奚,都收拾好了吗?”俊美的身影出现在子奚的后方,揽住他的脖子,子奚背脊僵硬一下,顷刻之间又恢复原状,顺势窝在对方的怀中,姿态亲密无间:“恩,差不多了。”
       
       “有人为我们举办了离别宴会,要去吗?”
       
       乐响将下巴往子奚优美的颈间蹭蹭,动作说不出的孩子气。
       
       “几点的?”因为瘙痒,子奚只好躲避,笑着问着。
       
       “晚上八点。”依旧不依不饶的乐响,耍赖似的将子奚越搂越紧。
       
       “八点啊……太晚了,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吧。”
       
       子奚歪着头想了会,还是拒绝了,就要离开中国了,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那种地方。
       
       “我就知道,我啊,一直想将你介绍给大家,可惜……”
       
       乐响皱着眉头,故意将声音调到最近,显示自己的失落与委屈。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子奚为难的呶呶嘴,想着是否要答应乐响的要求,只是上一次被乐响带去那种场合时的经历太过难忘,被那么多人围着,问长问短,差点没让他窒息而死。
       
       “别勉强自己,我不喜欢,如果在家太无聊,让司机带着你去外面转转。”乐响将子奚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自己则在他的身侧躺下。
       
       本想爬起来的子奚被强制性的禁 锢在床上,乐响用手脚将子奚紧紧的裹住:“现在还太早,先补会眠。”
       
       “可是我不困。”子奚睁着大大的眼睛,琉璃色的眸子纯净的望着抱着他的人。
       
       “子奚,谢谢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幸福,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幸福。”
       
       “可是,可是……我……我……”
       
       乐响看着子奚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样子,忍俊不已,伸出食指放在子奚的唇上,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子奚的耳边:
       
       “傻瓜,我说过我会等你的,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知道吗?即使只做你的抱枕,我也很满足了。”
       
       胸腔里的感动仿佛浓烈到快要溢满出来,鼻子微酸,子奚将头扭到另一边,闭眼假寐,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充满罪恶感呢,明明这些我不该得到,明明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对我如此好。
       
       起床的时候,乐响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子奚慢条斯理的梳洗完毕,开始望着窗外发呆。
       
       早上晴朗的天空已经在此时变了色,阴沉沉的,云层像是坠上了铅块似的,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就像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灰色罩子,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的首都啊,多么繁荣的城市,很难想象一年前他还只是无名城市中被人剥削的中学生,现在却坐在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地方。
       
       是福是祸,早已经说不清。
       
       哎呀,不想了,出去溜达溜达吧,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别墅,真的挺无趣的,那些明星忧郁症是怎么形成的,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形成的。
       
       舒禾慢慢的走着,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黑色的眼圈看上去极为疲劳,本来俊朗的脸上此刻阴沉的可怕,微微眯起邪魅的眼睛,眼窝深处蔓延着实质性的杀气。
       
       子奚还是没找到,以前还有点线索,最近一个月居然查无音讯,担忧的心情加上连日的疲累,似乎让舒禾在短短的几个月苍老了起来。
       
       用力踩碎脚边某个玻璃质的塑料盒,忽的眼神一凛,舒禾凌厉的视线转向了身后,身体已经习惯性的绷紧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之中隐隐透着一股杀伐之气,“谁,出来!”
       
       “有人让我将这个教给你。”
       
       一个身影迅速的从阴影处闪了出来,来人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他的长相属于那种十分普通常见,而且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类型。
       
       “我并不认识你所谓的‘有人’?”舒禾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好转。
       
       “你会有兴趣的。”
       
       将手中的东西快速飙向舒禾,对方平板的回答,无机质的声音就像是从机器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而冷漠。
       
       “呵,你知道?”
       
       冷笑一声,舒禾接过对方丢来的东西,拿在手中端详,是信件呢。
       
       面无表情的男子在舒禾低头的瞬间,快速没入黑暗中,无影无踪。
       
       黑影在兆家大院停下,快速跃进里屋,兆如依旧躺在华丽的贵妃椅上,当黑影出现的时候,慵懒的问着:“都办妥了?”
       
       “是,按照夫人的吩咐,那些隐藏在暗中人全部看见了,所料不差的话悬二当家肯定会提前一步行动,只要他正面与Antonio对上,少爷就可以救出来了。”
       
       面无表情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只是在回话的态度中带着一丝恭敬。
       
       “不需要,年轻人的天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闯吧,如果小屹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就不是我兆如亲自培养的人了。”
       
       兆如翻个身,妖娆妙曼的身姿全部落入男人眼中。
       
       “将少夫人(子奚)的资料轻易的送给舒家的人,不是白白便宜他了吗,我们两家是世敌。”
       
       男人眼中无一丝波动,语气中带着一点不解。
       
       “joy,看事情的眼光不要这么狭隘,要知道他与少爷的目标一致哦,舒家,他们世代从政,在政坛和军队方面的力量不可小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他们为敌,这样我们岂不是又帮了屹儿,又卖了个人情给他。”
       
       兆如侧着身体,语重心长,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这是个多么老谋深算的女人啊,聪明的让人害怕。
       
       “夫人教训的是。”男人身上的气息无丝毫波动,仿佛原本就不存在般,渐渐隐藏在离兆如不远的梁柱的暗色中。
       
       兆屹的桌上摆放着一摞厚厚的材料,散落在地面上的正是当初Brian送给兆屹的属于子奚的资料,很显然,这些资料兆屹已经看过。
       
       阴暗的牢房中,兆屹双手被粗大的锁链紧紧的铐住,旁边站着的却是乐响。
       
       乐响扬了扬手中的长鞭,缓缓走到兆屹面前,用长鞭的柄轻轻的抬起兆屹的下颚,轻柔的说着,“子奚只能是我的,追着他到了这里,还真是辛苦你了,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哟!”
       
       的“你现在杀了我也还来得及。”兆屹淡淡的望着乐响带着微笑的脸,斜睨对方,继续说着,“因为我会报复的,不死不休。”
       
       略带阴沉的话语从兆屹嘴里轻描淡写的吐了出来,旁人纷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脸上带着或多或少的畏惧的神情,只有乐响依旧云淡风轻的站着,苦恼的皱了皱眉:
       
       “你死了,子奚会伤心的,不过不要紧,很快他就会跟我离开了,不杀你只是为了还兆家一个人情,等你从这里出来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找到他了。”
       
       “是吗?”兆屹微微将头扬起,眼睛深处闪过一丝狡黠。
       
       精美的卧室门缓缓的阖上,子奚的面前是一条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走廊的两侧的墙壁上绘有大量精致的浮雕,穿过长廊,来到客厅。
       
       子奚望着临时的家,背部忽然升起一阵寒意,因为从他的眼中看去,整个房子华丽而空旷的让人觉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桔妹妹,通行证啊,通行证,就是你登陆晋 江时的通行证滴说~
     
     
     
     
     第八十七章
     
       “我想出去转转。”子奚微笑的对着身旁的管家说着。
       
       “是。”管家恭敬的后退半步,弯腰应答:“会有保镖跟少爷同行。”
       
       本想说什么的子奚,歪头想想,没有拒绝,反正这些人跟雕像没有区别,他又何必忤了乐响的好意呢,自得其乐不是他最拿手的吗?
       
       “还有,我说过,不要叫我少爷。”子奚无奈的说着,他都跟这些人说过很多遍了啊,这个称呼他不习惯啊不习惯。
       
       “可是……”管家迟疑着。
       
       “没有什么可是。”命令的口吻,子奚郁闷极了,他能跟这些人说,这个称呼让他觉得很有无耻,很腐败吗?
       
       豪华的轿车在平坦的大道上行驶着,渐渐的子奚发现目光所及之处似乎越来越荒芜,连道路也狭窄很多。
       
       不露声色继续看着窗外,竖起耳朵听着车里的动静,子奚不相信自己会衰到出门就遭人绑架,貌似他人品没这么差吧。
       
       车拐过一个弯,又回到了宽敞的马路上,子奚苦笑着,自己现在已经被病痛折磨到草木皆兵的状态了呢,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
       
       有时候昏昏欲睡没有精神,有时候眼前一片模糊,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这一切他都没敢让乐响知道,天晓得,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事?
       
       难道要将他继续被研究吗?那种日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即使是实验体,他也想得到该有的尊严,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他还有着未了的心愿呢……
       
       二零XX年的三月十五日,中国首都的天空上,是一片灰暗的阴沉。
       
       无数细碎灰尘夹杂在呼啸的寒风中纷纷扬扬洒落大地,将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大都会,尽数笼罩到了言语难以形容的忧郁中。
       
       新年假期过去两个月后的这个星期二,所有事都显得一如以往,从表面看绝对找不到丝毫的异常。
       
       只有警察局刑事侦察处政治科的那帮神经敏感的警官们,才能嗅出冰冷空气中所隐藏的丝丝不安。
       
       从凌晨开始他们便接到了密报,全亚洲各国主要地下势力,包括欧洲部分地下势力,也就是所谓黑社会的大佬们,都已经在昨天傍晚带着自己的精英部队,乘搭私人飞机离开了自己老巢,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中国首都。
       
       看着电脑上罗列的长长名单,以及面前那叠足有十几块砖头厚的犯罪记录,警员们只觉得头大如斗。
       
       这群黑社会老大们假如一齐被拘捕的话,所有罪行加起来足够法官判他们坐上整整十万八千年的牢房。
       
       看着天大功劳就摆在眼前,偏偏无从下手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们到底来干什么?这是警察局里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一致疑问。
       
       谈判重新划分地盘?私下进行非法交易?联手策划恐怖行动?
       
       假如可以的话,警官们倒是很乐意立刻用手铐把他们全锁起来。
       
       可惜他们最多也只是能想想罢了,这是群磨练成钢的狐狸啊,莫说拘捕他们,就是向他们多问两句话都找不到借口,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反咬一口,到时候遭遇警告还是小事,因此而被撤职炒鱿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首都的警官们绞尽脑汁,把一切可能性都想过了,还是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祈求着他们不要在自己的管辖区闹事。
       
       上面也已经通知他们不要去管这些人,高层会派出最精悍的特种部队出面处理此事,他们只要像平时一样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就行。
       
       有些好事的警员,想要通过关系得到内部的消息,可惜一切就好像被封锁了般,任他们如何努力也弄不到丝毫情报,只是从机密的兵式调动上大致猜出,高层派出镇压的人绝不止区区的特种部队那百来号人,至少抽取了不下于一个团的兵力潜伏在那群黑社会大佬们的四周。
       
       “子奚少爷,到了。”
       
       来到繁华的市中心,司机将子奚请下车,保镖们依旧没有辜负子奚给他们取的绰号,当着很敬职的雕像。
       
       “谢谢。”
       
       子奚习惯性的道谢,惹来对方惊恐的倒退,无奈的皱皱眉,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资本家的感觉。
       
       “一起进去歇会吧。”
       
       子奚推开咖啡馆的门,事实上他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引起轰动,带这群人来只是因为知道乐响会担心,这几尊看上去既冷又凶的雕塑,看着他们都觉得全身不自在,还让他如何放松心情?
       
       “是。”
       
       据说是这队保镖中的头恭敬的将手放在胸口应答,快步走上前为子奚推开咖啡馆的大门,右手平举呈邀请式。
       
       原本安静的咖啡厅因为这一幕更加的寂静了,子奚的脑后挂满汗滴,黑着一张脸踏入闲适的大厅中,后面跟着长长的护送队伍。
       
       纤细的身影在健硕的男人群中显得极不协调,此情此景被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产生误解,但是究竟会误会成什么,就没有人说得清了……
       
       “我可以坐这里吗?”靠着窗口沉思的子奚听见有人在他身边说话,诧异的转过脸,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对着正准备起身赶人的保镖挥挥手,微笑:“当然可以。”
       
       来者是客,这个时候还有勇气主动坐在他身边的人,更是稀客。
       
       “你似乎被看管的很紧?需要我帮你吗?”对方邀请着。
       
       “谢谢你的好意,他们只是看起来凶了点,其实都很可爱。”
       
       口不对心的拒绝了对方,他已经过了年少轻狂无拘无束的时候了,乱跑只会让人担心吧。
       
       “这样啊,有人让我将这个东西给你。”对方突然急转话题,将手中的纸条塞到子奚手中。
       
       子奚依旧柔柔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看吧,他就说来者是客,只是这位客的目的是什么呢?
       
       “哎呀,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以为他们是坏人呢。”对方的脸上闪着无邪的笑容,傻笑着站起身离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想知道在WH市时,那笔意外之财是谁留给你的吗?】
       
       看着纸条上的留言,子奚嗤嗤的笑起来,以前他想知道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他,可惜现在,他并不想知道了呢,因为这笔钱无论是谁抽风给他的,他都不会还回去了,他还有更大的用处。
       
       再说,这个时候派人送来这句话,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那他又为何要给人可趁之机呢?
       
       细碎而潮湿的雨点不知什么时候滴落了下来,子奚单手撑着下巴将头靠在窗户上,模模糊糊的又睡着了,至那次头痛过后,真的很嗜睡了呢,意识消失前子奚这样想着。
       
       晚安,明天见-------他明明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明明答应了自己明天见的。
       在那一天的晚安后,舒禾发疯般的四处寻找……他心中的那抹影子。
       
       怀抱着侥幸的希望,在那缺少一人的教室里,久久的等待……(兆屹那天后就转回了D班哟。)
       
       然后在学校的柔道社团,在学校的操场,再学校的每一块地方,期望着他会推门而入,期望着他能出现,可是期望落空。
       
       子奚,子奚……你在哪里!
       
       舒禾合了合眼,压抑着心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的焦躁,将那封陌生人送给他的信,亲自送到情报科鉴定里面的消息是真是假,毕竟是来路不明的人,可靠与否亲自查探下更有把握不是么?
       
       舒禾的父亲从下面人发来的监视录像中,看着那个倚靠着墙等待消息的不语少年。
       
       他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然而,那种急切,还是在身为父亲的眼底,一目了然。自己的儿子,在这一刻让他觉得好陌生,陌生到似乎连亲情都淡薄了很多,似乎他一直追查的那个人便是他的所有。
       
       子奚,子奚……你就在那里吗!舒禾在心里祈求着,这个消息是真的。
       
       那样纤细单薄的子奚让人太放不下心,当查到兆屹也在首都且被困的时候,舒禾本来因为担忧子奚而被阻碍的思路豁然开朗。
       
       信件里说的,至少可以暂时相信百分之五十,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故意送这封信给他的人,是想让他……
       
       迅速打电话通知了闻杰,舒禾随后又请求父亲,派遣驻守在首都可以信赖的部下,搜索出子奚的位置,将嘉宇市内的事情办妥后,最后才乘坐军队最快的直升机到达首都,与闻杰兵分两路。
       
       当舒禾在北京悄悄的寻觅子奚的踪影时,闻杰也找到了关押兆屹的地方,只是此时的小黑屋已经人去楼空,兆屹当然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舒禾接到找到子奚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激动?高兴?如释重负?各种情绪参杂在一起,让他有一种想笑又想哭的滑稽感。
       
       赶到时,在很远的地方,舒禾便看见靠着窗熟睡的子奚,仿佛怕惊醒他般,舒禾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恍然之中觉得似乎只要靠近,子奚便会再次消失般。
       
       不知沉睡了多久,子奚醒来时,天已经蒙蒙黑了,外面依旧下着雨,看着窗外的雨滴,雨花在路面上翩翩起舞闪闪发光,仿佛这一刻依旧身处在梦中。
       
       如果是梦的话会不会比较快乐?因为梦见了想念的两人,恍然之间又真切的明白梦里的东西太不真实,所以注定他依旧是那个习惯躲在角落舔舐伤口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仰望天空,因为他怕眼泪会情不自禁地掉下来。
       
       朦朦胧胧中,子奚仿佛透过雨幕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舒禾啊,没想到只是看着寂静的空气,眼睛也会自动勾画出你的身影,还有屹,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转过脸,再次回头时,那道身影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流就在他的身旁拥挤着,奔走着,而他就站在雨中专注的望着自己,让子奚分辨不出究竟是梦是真,然后眼睛一阵炽热,为什么只是想着,却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人忍不住想掉眼泪……
       
       当雨幕中的人影慢慢走近时,子奚睁大双眼,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这不是幻觉,那么是梦吗?还未醒吗?否则,舒禾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声音,没有多余的精神理会周围的异常,子奚的眼力只剩那渐渐靠近的人影,被雨水淋湿的发丝耷拉在额头,挡住了邪魅而漂亮的双眼,唇角的弧度优雅而迷人,真的是舒禾,是真的舒禾,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睡醒了吗?小奚。”隔着透明的玻璃,子奚好像听见舒禾带着鼻音的话语,“一切都过去了。”
       
       舒禾在哭吗?子奚愕然,这一瞬间,血液仿佛停滞,那个总是带着同样的微笑,温柔的看着他的舒禾,哭了吗?心痛的似乎快要停止……
       
       好像面前多了一层迷雾,一层一层得挡住了视线,慢慢模糊不清,子奚擦掉玻璃上的雨滴,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影,仿佛越擦越多,人影也离他越来越远,然后又越来越近……
       
       直到舒禾走到他的面前,子奚才让停留在眼中的喜悦绽放,即使是喜悦,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下一刻,身体就被熟悉的怀抱拥入怀中,这是,舒禾的味道,让人安心的味道。
       
       “舒禾……”眼泪,止不住的向外倾泄着,子奚声音哽咽:“我以为,我以为……”
       
       “没有以为,我就在这里。”
       
       “恩,我知道。”
       
       直到见面才知道有多想念,那一切的一切……
       
       也许这次离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那些与舒禾在一起的过去,那些与兆屹在一起的日子,好像电影回放一样地出现在子奚的脑海里,像一部无声的电影,不断回放着……
       
       与迦蒂有关的记忆,在离开的时候已经变成一片苍白的记忆,在这一刻苏醒,仿佛镀上生命般鲜活了起来。
       
       眩晕渐渐加强,子奚晃晃意识飘忽的脑袋,依靠在舒禾温暖的怀抱中,伸出手想要抚摸舒禾明显沧桑很多的脸颊,这么多天来,内疚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真的很对不起一直对他如此好的舒禾,他能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吗?其实这个答案再见到舒禾的那一秒就已经知道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哽咽的道着歉,子奚捂着疼痛不已的心,努力控制着抽泣声:“……唔……”
       
       愕然的睁大的琉璃色的眼中,是带着水雾的狭长的凤目,嘴上温热的触感,滑腻而轻柔,舒禾在……吻自己!!??
       
       “不要说对不起,永远不要,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舒禾抬起头,恍然什么也没发生般,单手搂着子奚,揉着他的碎发。
       
       多日来的担忧在见到子奚的那一刻渐渐飘散……
       
       “嗯,不会再说了,这是最后一次。”
       
       似乎刚才的吻只是自己的幻觉般,沉声说着最后一句话的子奚,似乎想着什么的,低沉着脸。
       
       再见到舒禾,虽然依旧愧疚着,但是没有遗憾了呢,经历颠倒反覆,在自己的人生中,绝望总是经历一次又一次,没有终点,那么这一次,会是终点吗?
       
       如果是,请让他为爱着他的人做一点小小的事情,以来回报他们的深情,即使会让他们觉得残忍,但至少他们痛过之后,不会再痛,子奚埋在舒禾的怀中想着……
       
       “小奚……”舒禾的脚步顿了一顿,不去看那双用着复杂的视线,望着自己的子奚的眼睛,沉默。
       
       终究被发现了啊,他不可告知的感情……
       
       “少爷,快点,对方增援的人马马上就要赶过来了。”
       
       有人在他们耳边说着什么,子奚依旧安稳的躺在舒禾的胸口,闭着眼睛,脸上泛着淡淡的幸福与意味不明的微笑,轻微的颠簸后,就被温暖的怀抱带着走出了咖啡厅。
       
       进入车内,舒禾用身体挡住子奚的视线,在车开出很远后,舒禾才移开身体。
       
       从远处看去,刚才的咖啡馆除了子奚所在的那片区域,其他地方都已经被破坏的淋漓尽致,残桌断椅,玻璃器皿满地都是。
       
       很显然在子奚沉睡的那段时间,这里经历过残酷的争斗,而更明显的是,那群躺在冰冷器皿中的保镖,也在子奚见到舒禾的那一秒,被子奚遗忘在千里之外。
       
       也或许是子奚故意遗忘的。
       
       也或许子奚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少爷,我们被人跟踪了。”坐在前排的司机望着后视镜的方向向舒禾禀报着。
       
       “加速。”舒禾单手搂着子奚,命令着。
       
       “是,请坐好。”车飞速的向前冲去,惹来路上的私家车因惊险而带起的阵阵咒骂声。
       
       “少爷,后面的车紧追不放,这样下去会让首都的交通瘫痪的。”
       
       司机看着后面跟踪的车同样的加快速度,冲上来,私家车因为躲闪不及车头撞车尾,道路上一片狼籍,烟雾漫漫,面无表情的说着。
       
       “继续加速。”舒禾眼也没抬,专注的看着窝在他怀中,再次熟睡了的子奚。
       
       “可是……”这样会给老爷带来麻烦。
       
       “没有可是……”舒禾轻柔的抚摸着子奚的脸颊,眼中流露的是浓浓的温柔。
       
       “舒禾,停车吧,不要因为我,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牵连。”子奚依旧闭着眼,淡淡的说着,困乏的脸上带着劝慰。
       
       “只有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舒禾第一次拒绝子奚的请求,因为他知道,停车代表着他有可能失去子奚,才得到的温暖,他舍不得让给任何人。
       
       记忆中,优雅的,总是挂着完美微笑的禾,总是温柔的呵护着他的禾,居然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因为自己吗?那双眼中,有着决然,独占和些微的惧怕。
       
       “那么,车要一直这样开下去吗?总得停下的,不是吗?”
       
       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子奚抬起头,吻上……那个因为紧张,而全身紧绷着的少年。
       
       这一吻,是我还给你的情,曾经给予我快乐与温暖,打开我心扉的情。
       
       惊异的睁大眼睛,舒禾难以抑制内心的复杂与激动,总觉得这一吻,包含了好多好多子奚想要对他倾诉的话,在意识回复过来之前,舒禾已经不断的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自己快喘不过气,而子奚快要晕厥的时候,才不甘的退开。
       
       “子奚,答应我,不要离开。”总感觉,下一秒你就会离去。
       
       “嗯,不会离开,下一次离开必定是死亡。”子奚窝在舒禾的怀里拨弄着自己的发丝,回答的云淡风轻。
       
       “不许这么说,离开与死亡之间,我情愿你离开我。”即使会很痛很痛,很疼很疼,即使会因此不再是自己,我也不要你死去。
       
       子奚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哀伤和决绝的弧度。
       
       “那么就停车吧,因为往前也没有路了,不是吗?”子奚坐起身,指着横截在正前方大卡车,“继续冲上去,只有死路一条了呢。”
       
       “煞……”急速的刹车声在车内的几人耳内响起,子奚因为重力冲撞又重新窝回舒禾的怀中,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吗?
       
       -“我想,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放开他。”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双眼闪过冷冽,混血儿般俊美的脸上,眯着的眼睛中有着危险的光芒,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看着车内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脚步微动。
       
       车内的人还没有回话,后方便传来了嚣张至极的声音:“是吗?如果不放呢?”
       
       冷傲的脸庞,修长的身躯,在白衬衣的烘托下,显得更加俊逸挺拔,他的脸庞是最完美的那种,长长的、密密的睫毛,深邃暗沉的眼睛,有着让人沉迷的魅力,头发又黑又亮,轻轻地飞扬着,有种离经叛道的美……
       
       “屹……”听见熟悉的声音,子奚捂着自己的唇,难以抑制的颤抖着,他也来了吗?
       
       “呵呵,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我养了群废物呢。”脸上维持着完美的微笑,乐响将目光转向兆屹,言语之中满含挑衅。
       
       “承蒙关照,我说过,如果我不死,那么……”
       
       “不死不休吗?”乐响依旧笑着,那么的只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浮云淡薄的天际之下,乐响转过头对着车内的子奚,微笑的说着,“子奚,我们要走了哦。”
       
       轻拍着舒禾的手背摇摇头,子奚推开车门望着乐响,深深,深深的望着……
       
       “我,不想走了。”或许是因为子奚的声音太过温柔,还是那份柔和的气息,让人不觉想要贴近,他微笑着,说着这些话,唯美至极。
       
       然而,相望着的乐响却看到了子奚眼中浓浓的悲伤与心疼,听出了,他话语中,深深的苦涩……与绝望。
       
       琉璃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乐响,在接触到子奚视线的那瞬间,乐响有一种被天地所包容的震撼,那是……世界上最美,最温柔,最忧伤的一双眼,恍然之间,仿佛明白了所有……
       
       明明笑着,却仿佛在哭的表情,轻轻从乐响嘴里吐露出:“那么你想去哪里呢?我陪你。”
       
       “我要去的地方太过遥远,你不可以跟来,”柔柔的话语,伴随着轻风吹向乐响。
       
       “如若我执意要去呢?”紧握的手中,顺着指缝滴落的鲜血,如此的刺眼。
       
       “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他,所有你明白的,去了也找不到的。”微笑,仿佛明白所有的笑容,让乐响的眼睛酸涩。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他。”乐响指着随着子奚出来的舒禾,还有另一边的兆屹:“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吗?”
       
       “除了他们,其余的都是,我想这可能是老天可怜我,给我送来的最后一点安慰。”子奚摇摇头,依旧笑着,眼中似乎有着泪花。
       
       “跟我在一起真的有那么痛苦吗?”
       
       “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只是这种幸福原本就不属于我,太过贪恋只会无法呼吸,并且,他们也会痛苦,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痛苦,因为我舍不得,总有一天,你会伤害他们的。”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即使你再努力也得不到我全部的心之后,你就会伤害他们的,你们会互相残杀,互相争斗的。
       
       天空响起了轰鸣的声响盖过了子奚的声音,望着天空处越来越接近的某一点,子奚仰着脸的眼角处汇聚着水渍,依旧淡淡的笑着说:“来了呢。”
       
       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吧,原来,你最关心的一直以来就是他们,只有他们,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依旧打动不了你的心吗?
       
       好残忍啊,那种虚幻的幸福,真的好残忍……
       
       “真的要这样吗?你知道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找的到你。”
       
       “知道,但是……”这次,你找不到我了。
       
       听着越来越诡异的对话,兆屹有着越来越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应该立刻终止这诡异的对话,包括那越来越接近的直升机,可是,至始至终子奚都没有转过头看他一眼,那么,他拿什么理由去阻止,他算什么?
       
       这么多月,每天醒来,那份痛楚都比前一天的更加深刻。在迦蒂里,守着无处不在的记忆,他的离开让他用这份疼痛,提醒自己,他爱着一个人,却永远也不可能跟这个人在一起了,这份爱情也注定会淡出他的生命。
       
       终究还是日复一日的痛着,终究还是舍不得,从翻开那份Brian转交给他,被他冻结在抽屉中的资料后,身体便一直处于冰凉的状态,一直被悔恨与痛苦包围着,那么的刻骨铭心。
       
       不顾柳渊和苗铅的阻拦,他拨通了Brian的电话,被Brian恶意的刁难着,尽管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却让兆屹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只是在最后Brian才说了一句,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他身边有很厉害的人守护着,想要夺回他,必须要有完美的计划。
       
       他故意现身让乐响发现他,他故意让他们抓住,他故意吸引乐响的视线,让隐藏在暗处的人去夺回子奚,他拿着自己的命去赌,也只是为了见到他,找回他,对他说:“原谅我吧,回来我身边吧。”
       
       可是,现在,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了吗?
       
       直升机已经到了头顶,子奚抓过丢下来的绳梯慢慢升空,依旧背对着兆屹,依旧没有回头,眼中的泪渍却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了下来……
       
       “不要走,留下来。”嘶哑的声音,溢满悲伤的眼中是无法言说的祈求,兆屹第一次将高傲的面具从脸上揭下来,伸手想要拉住子奚的胳膊,却只抓到虚无的空气。
       
       飞机慢慢的升高,腾空。
       
       舒禾只是那么的看着子奚,看着飞机慢慢往旁边移动,没有着丝毫想要回应或者挽留的意思。
       
       那样的,看着他。
       
       子奚不会知道,自己一直这样的看着他,也只想一直这样的看着他。
       
       可是,现在连背影也不愿意留给他了吗?那么刚才他承诺过的,离开的时候便是死亡之时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不要……”
       
       随着舒禾无法抑制的绝望的声音,已经飞到不远处空地上方的直升机,‘砰’的一声,如同漫天的烟花,轰然爆炸,带走了在场人所有的表情。
       
       那琉璃水晶一般的眼,清晰澄澈的微笑,在害羞时会通红通红的脸,低着头碎碎念的神态,小人得志时的表情,明明笑着,却仿佛在哭的眼睛,脆弱而坚强的身肢……
       
       有关子奚的一切记忆,在亲眼看到那漫天烟火的刹那间……一片苍白。
       
       少年们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的无比苍白,难以置信的呆在了哪里,眼神渐渐的空洞。
       
       只剩下乐响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因为那抹笑,是世界上最悲哀的笑容,这个男人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情绪。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们,是不是不要相遇比较好?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问话。
       
       舒禾:不……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静静的坐在树下看着那抹不屈不挠锻炼着的身影,即使粉身碎骨。
       
       兆屹:即使明知道,你会带走我生命里所有的色彩,我的记忆,分崩离析,一片空白。伸手摸着带着冰冷湿意的脸庞-------他……哭了?
       
       乐响:原本早已以为,我已习惯了疼痛,你是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吧,睁开眼,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静静倾听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直到什么再也听不见。
       
       
     
     
     
     
     第八十八章(大结局)
     
       “悬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嗯,开始吧,让人期待已久的,璀璨华丽的一幕。”
       
       随着声音的落地,轰鸣声,划破云霄,直冲天际。
       
       柳悬举着望远镜站在高处,看着那绚烂的烟花,欣赏着乐响脸上的神情,锐利而又兴奋的双眼,只有眼前的景象,身体被阳光照应的地上,黑色的光影,显得有些狰狞。
       
       “哈哈哈……”
       
       俊美的脸颊上飞出愉悦的笑容,略带沙哑的笑声在空寂的顶楼上空飘荡着,其实并不是非常好笑的事情,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中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柳悬就是遏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苦吗?痛吗?呃,Antonio。”似乎逐渐冷静下来,柳悬微微眯起迷蒙的双眼,自言自语,嘴里缓缓吐出阴郁的话语来:“苑死的时候,我比现在的你痛上千万倍。”
       
       眯着漂亮的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一个个愣在原地,苍白空洞的身影,柳悬的嘴角挂着讽刺的微笑。
       
       就这样一直站着,看着,太阳从头顶慢慢的滑落,夕阳的余辉下,一直站在顶楼的男人,捂着自己的心跳,唇角露出惨淡的笑容。
       
       苑,为什么,我依旧不开心呢?为什么,我仍旧那么失落呢?我仿佛又回到了冰天雪地之中,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果然,果然只有你在我身边,才能让我开心吗?只有你吗?
       
       “悬大人,出现意外了。”黑影站在离柳悬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颤抖着身体,脸上布满了惊慌。
       
       “怎么了?”柳悬依旧背对着黑影。
       
       “实行计划的人说,他们在飞机上带走的不是您要的人,而是一具真人版的雕塑机器人,当时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察觉到,所以……”
       
       黑影的颤抖变得更厉害了。
       
       “所以……”柳悬重复着对方的话,轻抬眼睑:“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什么?”杀气毕现。
       
       “您要……的……的人,可能……已经……”
       
       被前方的气势所压制,黑影颤颤巍巍的回答着。
       
       “已经……死了吗?”
       
       柳悬将对方没有说出来的话接下去,波澜不惊:“他没死。”语气肯定。
       
       那个孩子的眼神他见过,是想要活下去的眼神,是与苑不一样的眼神。
       
       “可是,追踪仪器上,他的生命迹象也完全消失了……”
       
       飞机的爆炸余威并不是肉体可以阻挡的,在亲眼见到这一幕,还一无所动的眼前他所追随的人,才真正让人觉得可怕。
       
       “去搜索吧,既然事先准备了这样的东西来迷惑我们的眼睛,那么一定是早已计划好的。”
       
       “是。”
       
       柳悬依旧静静的站着,没有回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看来他被那个孩子利用了呢,不过,利用他的计划离开在乎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要知道,死亡,是给最爱的人带来绝望的开始,而不是绝望的尽头。
       
       眼光滑过兆屹疯狂的奔向飞机的残肢断骸的身影时,柳悬的眼里闪过愧疚的光芒,虽然只有一瞬。
       
       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一个月前找到子奚,约他单独见面时,他们最后的对话。
       
       “已经告诉了你我们三人之间所有的故事,所以离开乐响吧,他爱的不是你。”
       
       “我知道。”
       
       这是子奚的回答,从一开始,子奚就明白,乐响爱着的始终是苑,不是奚,即使他说在他心中,他就是苑,那爱着的也是苑。
       
       “那么,为什么?”
       
       “他会向我诉说那些话,就算是咆哮也好,那是,在向人求救的信号啊……”
       
       子奚是这么说的,柳悬一直记得子奚脸上的表情,虽然流着泪,却是如此的平静和坦然,仿佛可以包容所有的错误。
       
       “呵呵,是吗?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让你离开他,虽然我很不忍心伤害这张脸。”
       
       柳悬冷笑几声,单指轻勾着子奚的下巴,语气危险:“你知道,看见你时,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就是将你变成真正的苑,虽然我也这么做了,可是却被一些意外之人打破了我的计划。”
       
       “呵呵,想将我变成木偶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不动手呢?”
       
       倔强的脸上写满了嘲讽,冷冷的,凉凉的,却意外的漂亮。
       
       “乖,不急,时间还没到,我说过,我要让乐响永远的沉沦在地狱中。”
       
       眯起双眼,柳悬残忍的说着。
       
       “不是他的错,是你,是你将药给苑的,是你。世界上最没有权利替苑报仇的,就是你。”
       
       美丽的少年言辞犀利,眼神淡漠而带着点点怜悯。
       
       “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说这样的话,苑的请求我无法拒绝,他会伤心的。是乐响,都是乐响的错,苑那么爱他,都是因为他……”
       
       “你知道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像什么吗?狼,冷血的狼,慌乱迷茫的狼,困在浓雾中找不到出路,只能撕咬着身边的东西。”
       
       “闭嘴,不然我……”柳悬的话没有说完的时候,美丽的少年对着他半鞠躬,声音柔软:“对不起,你也失去了他。”
       
       你也失去了他……你也失去了他……
       
       脑海里一直反反复复的回荡着这句话,柳悬记得当时的自己就那样呆愣在了原地。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你也失去了他,因为至始至终苑都不曾属于他,而他却说,你也失去了他。
       
       再次回忆起这句话,柳悬突然觉得长久以来被冰冻的心,似乎再次被注入了暖流,一直被压抑的无法呼吸的身体,轻松了很多。
       
       再次深望一眼那群在飞机的遗骸中寻找希望的人,转身,离开。
       
       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了,因为,对于你们来说,他想让你们相信他已经死了,真的死了,彻底的死了,死在你们的生命中,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啊,决绝而狠心,自私的让人欲罢不能。
       
       再距离爆炸不太远的某个角落,一群人正在检测着少年的身体。
       
       “心跳。”
       
       “血压。”
       
       “全都正常,细胞加速运转,安全修复。”
       
       睁开眼,一片白色,子奚看着围在他身边,这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扯开唇角微笑:“你们来啦?”
       
       “嗯,按照约定,我们来了。”赵远站在最前面,看着子奚。
       
       “麻烦你们了。”
       
       双重意思,彼此都懂,眼中是满满的信任与希望。
       
       四个月前,当离开迦蒂的子奚,在校门口见到了站在那,等待他的薛枣时,只是如同平常一样走到他们身边,平常的仿佛只是每天早起的问候:
       
       “晚上好,我走了。”
       
       薛枣却将一张照片放在了子奚的手中,漂亮的手指轻点着子奚的唇瓣,彼此心照不宣:
       
       “这是你曾经帮我挡那一刀的谢礼,我想,你会需要他,地址在后面。”
       
       拿着那张照片,看着上面的人,子奚带着讥削的微笑:
       
       “原来,在你面前我一直是透明的吗?地下社团的财力与势力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过奖……原本,我想让你领导那群人,自己两袖清风,可惜,麻烦却不断找上你,让我的计划胎死腹中,如果找到了这个人,将自身的问题处理好了,就回来吧,这个小队永远欢迎你。”
       
       薛枣扬扬秀气的眉,漂亮的左眼轻轻眨动一下,带着几许孩子气的媚眼就这样飚向了子奚。
       
       “我走了。”
       
       子奚落荒而逃,身后传来薛枣狷狂的笑声,挥舞着双手,喊了句差点让子奚爆十字路口的话:“还是那么好玩啊。”
       
       找到四处流浪的赵远时,子奚不可置信。薛枣给他的照片上,赵远只是醉倒在路边,衣饰却依旧整洁,现在,却已经渐渐向路边天为被地为床的流浪汉靠拢了。
       
       那时的他颓废糜烂,眼神中没有一点生气,坐在路边,手里拿着馒头正在啃着,从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初那满腹经纶的学者之质。
       
       买了水送到他面前,子奚坐下身没有说话,赵远也在一瞬间的仲愣后,自然的接过他的水,喝完。
       
       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坐着。
       
       “为什么会这样?”
       
       最终还是子奚开的口,面对这样的赵远,即使他曾经欺骗了自己,还是无法生气:“消失了那么久,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的家人呢?”
       
       子奚记得赵远曾经说过他的家,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沉默,久久的沉默,赵远双手抱着头,声音沙哑:
       
       “死了,都死了。是我害死了宝宝,我不该将丙硫铅酸带回家的,不带回家宝宝就不会碰,不会碰也就不会发生……”
       
       仿佛回忆起什么可怕的情景,赵远双手纠缠在一起,久未修理的指甲将皮肤挖出一块一块的血渍,泣不成声。
       
       赵远压抑的痛苦被子奚全部印入眼中,仿佛在黑暗的角落大声呼喊着救命,子奚可以体会这种迷茫无助的痛苦:
       
       “不是你的错,看见你这样,他们会伤心的。”
       
       "……骗人,骗人,是我害死她们的,我要赎罪,赎罪……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原谅我。"红着眼的男人,嗓音中的仿佛泣血的呐喊,"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原谅我!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原谅我……"
       
       “你的妻子在生前爱你吗?”子奚问着,浅浅的笑着。
       
       “……爱”良久,赵远轻声回答。
       
       “你爱她吗?”子奚又问着,笑意加深。
       
       “爱……”赵远微微恢复点冷静,抬起头,看着子奚,眼中闪着不解的光芒。
       
       “那么,你怎么可以忘记爱一个人的感觉。”毫不迟疑的,子奚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专注的看着赵远。
       
       你怎么可以忘记爱一个人的感觉……你怎么可以忘记爱一个人的感觉……
       
       赵远呆滞在原地,懵懵懂懂中,他似乎明白了子奚想要表达的意思。
       
       沉默又在两人之间蔓延,子奚静静的等待着赵远,自己想通。
       
       “你知道,为什么作为实验体,你没有被销毁,而是更好的活着吗?”
       
       赵远突来的一句话,如同重锤敲打着子奚的心脏。
       
       看着那双抬起的,原本死气沉沉的黑色眼中,孕育出了生命的气息,子奚收回自己的视线。
       
       “知道,因为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淡淡的说着,眺望着远方,子奚实话实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赵远目瞪口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听话的接受你们的安排吗?我别无选择,因为想要活下去,想活,并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明明还有余地,还有退路,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走上死路呢?我没那么笨,而且在迦蒂,我很开心。”
       
       柔柔的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子奚的脸上泛出幸福的涟漪:
       
       “其实我更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这样的安排,我遇不到他们。”
       
       “其实有一点你错了,为你安排一切的人,对你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太过重视自己的家族,实验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儿子,他的家族。”
       
       “你是指苑吗?这身体某部分细胞的主人?”子奚疑惑的问着。
       
       “不是他,是另一个,既然你知道乐苑,那么一定认识乐响吧。”赵远肯定的说着。
       
       “响?”
       
       “嗯,你知道乐响的全名吗?乐只是他母亲的姓氏。
       
       多斯坦特?安东尼(Anthony)?响,他真正的名字,他所在的多斯坦特家族,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庞大,而他是里面的掌权人。
       
       虽然多斯坦特的财富没有在世界排行榜上出现过,那是他们为了避免麻烦,刻意隐藏的结果,真正的实力从没有人能真正窥探清楚。(这也就是为什么柳悬只能在中国找乐响麻烦的原因。)
       
       但是,这个优秀的男人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哥哥,多斯坦特?玖可?苑。
       
       他们的父亲太明白这一点,所以在挽救不了乐苑生命的时候,秘密成立了你那时候所看到的实验室。
       
       因为乐苑细胞的侵蚀性太强,用了很长的时间我们才完成这项工程,慢慢将这拥有乐苑外表的身体培养长大,可是,他依旧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或者思考,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只剩下肉体。
       
       所谓灵魂,其实就是意识,后来我们找了各种各样的人来做测验,可是都不成功,直到一年前找到你,可以说,你的脑波与那具身体自有的意识,也就是磁场是我们见过最完美的比例,正当我们兴奋时,太多次的灵魂转换导致这具身体的这里落下了后遗症,差点将辛苦了十多年的结晶毁掉。”
       
       赵远指指自己的脑袋,看着子奚,子奚单手撑着下巴,优美的颈项微微侧着,抬起眼睑与赵远对视一眼,又垂下去,“你们的实验对象中,有没有人的语言知识很丰富,我的意思是说,同时懂多种国家的语言。”
       
       “为什么这么问?有啊,在你之前拿来试验的是一个出了车祸的少年,他的脑部受到重创,成了植物人,不过在没出车祸前,据说是世界级语言天才。”
       
       赵远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开始慢慢的咀嚼着。
       
       “没什么。只是我的这里貌似受到了影响。”
       
       子奚学着赵远的动作也指指自己的头,样子极其可爱纯良,看着啃馒头的赵远,很不客气的将手伸过去,“我也饿了,还有没有?”
       
       赵远的头上出现了一排黑线,这脏馒头也成香饽饽了?让他怎么给的出手?
       
       子奚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跟你开玩笑的,刚才的气氛太沉重了啦,继续……继续……”
       
       ⊙﹏⊙b汗,赵远斜睨一眼子奚,“从没发现你这么恶劣。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你的身上,就如你后来所知道的,我们为你转换了灵魂,你活着,拿着我们预先为你准备的生活费,进入迦蒂。
       
       其实,这些都是多斯坦特?弗垠为了让乐响有活下去的动力,为了多斯坦特家族不被其他家族吞掉。所以,他设计了乐响,让他恨着一些人,然后强大,回来报仇,遇见你。”
       
       赵远一口气将自己知道全部告诉子奚,忍不住叹口气:“多么深沉可怕的人。”
       
       “谁说不是呢?”子奚依旧看着蓝天,琉璃色的眸子充满了希望,即使这样毫无形象的坐着,干净清晰的味道也在周围散发着,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我说的可怕,是指,纵使这个男人死了,事情依旧如他所预计般发展着。”
       
       赵远望着子奚所看的方向,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细纹。
       
       “……”默。
       
       死了!!!死人还能做这么多!!!子奚无语半饷,真的很可怕呢,多斯坦特的男人。
       
       “子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赵远小心翼翼的看着子奚,仿佛怕撕裂他的伤口。
       
       “嗯,问吧。”
       
       子奚歪着头,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已经知道赵远想问什么。
       
       “从那天后,你见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
       
       声音轻柔的听不出丝毫情绪,子奚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样啊,这样也好,反正你跟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赵远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聪明如子奚,应该早已经知道了吧。
       
       摸摸头恢复平时纯良无害的模样,子奚将胳膊伸出来,看着上面青紫的血块,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赵远:“所长,我的身体,出现了异变。”
       
       这声‘所长’,意味深长……
       
       一年后
       
       一直以为习惯了黑暗,可当黑暗真正降临的时候,却不能压抑内心的恐惧。
       
       你有过这样的感受吗?世界就像失去了白昼和黑夜,就像失去了空间和时间,而我们拥有的,只有声音而已,孤寂的仿佛明天就会死去。
       
       子奚坐在病床上,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相框,他知道,里面是曾经的一年A班在去野外测试的路上全班一起拍的合照,是唯一一张能同时看到他们三人的照片,里面有他,有他,有他!
       
       “子奚,吃药了。”
       
       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这一年来照顾着他的看护的声音,“今天还好吧?”
       
       “嗯,好很多了。”子奚淡淡的笑着,因为他知道对方看得到。
       
       “不用担心,所长他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看护轻摸着子奚的额头,将体温计放进子奚的胳肢窝内。
       
       “嗯,我知道。”
       
       子奚将相框抱在怀中,曾经美丽的琉璃色眸子无神的望着前方,喃喃的重复:“我知道的。”
       
       “嗯,来,先把药吃了,慢点,小心烫。”
       
       将相框放在旁边,接过递上来的药含在口中,混着水,吞咽进去,笑的灿烂:
       
       “米姐,你忘记啦,我的味觉还有部分触感已经没有了,所以,不怕烫的。”
       
       “哎,这孩子。”
       
       被子奚称为米姐的看护,看着这间为了控制子奚的病情,专门设计的隔离病房,无奈的叹息一声:“也只有你能这么坚强。”
       
       “米姐,所长他们的研究费够吗?”
       
       子奚抬头望着天花板,淡淡的笑着转移话题,尽管他什么也看不到。
       
       “放心,你出资买下的几家公司还有这间医院,足够支付你现在的费用,除去其他研究员的薪水,剩下的,所长都存进你的账户了。”
       
       米姐站在子奚的身边将温度计拿出来,看着上面的数字,忍不住皱起眉头,39.5℃,不但没有降低,热度反而增高了,这种新开发的药才抑制了病情几天,又没用了吗?
       
       “怎么了?”子奚将头扭过来。
       
       “没事。”米姐将由防辐射的无菌防护膜包着的,放在最边缘角落的无线收音机,按到子奚最长听的频台,犹豫了下,还是将心中疑惑了很久的问题问出:
       
       “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做?”
       
       子奚歪头想了一下,问着:“米姐,你玩过象棋吗?”
       
       “……没有。”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米姐还是摸了摸脸回答道,“我只在小时候玩过军棋。”
       
       “啊,那个规则也一样。那么,你应该知道,当‘王遇上王’,‘强者遇上强者’的时候,应该只有两种情况吧。”
       
       “啊,不是死局就是两败俱伤……啊。”
       
       说完了这句话的米姐身体一僵,回头看着子奚,他那一双琉璃色,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中,不知道在看什么……
       
       ……死局……或者两败俱伤吗……
       
       似乎明白了什么,米姐只是叹息着问:“一个人,很辛苦吧。”
       
       承受了那么多的痛,那么重的伤,那么浓的爱,那么沉的内疚,那么痴的无悔。
       
       “不会呀,我有它。”
       
       举起手上的相框,子奚温温的笑着,无神的双眼望着米姐发出声音的方向,满脸的满足。
       
       如果当你知道自己无药可医,随时得面对死亡,你是希望你在乎的人跟着你一起痛苦,还是希望他们能重新得到幸福?如同苑曾经对柳悬说的话,曾经束缚了他们,让他们一味痛苦的自己,想放飞他们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带着鼻音,关门,落锁。
       
       直到走出沉闷的房间,米姐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透过隔离窗看着坐在床上单薄的身影,在苍白冰冷的病房内更显孤寂落寞。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那张照片是他现在所处的世界的全部阳光了吧。
       
       收音机里,女播音员的声音,用着最动听的语言,正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爱恨缠绵,生离死别的故事。
       
       子奚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手中的相框紧紧的握着,紧紧的……紧紧的……
       
       他……想念他们了。
       
       很久没有那样安静的,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在想念一个人了,选择把自己冷落,将对他们的伤害降到最低时,从那一刻起,他就只拥有思念他们的权利了。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已经不再追求一个结果,他能追求的只是可以拥有更长的时间来获知他们过的幸不幸福,只是这样,就好了……只是这样……
       
       屹,你知道吗?我看不见了,半年前就看不见了,你最喜欢的那双眼睛,也许再也亮不起来了。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明明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为什么眼泪又掉下来了呢?
       
       泪水,溢满了那曾经清澈的如同水晶一般的双眼,然后,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啊,所以,哭,只是发泄的一种方式……
       
       “下面放的这首歌,是我市某名校的校歌,有一位姓闻的听众说,这首歌是为他在天国的朋友点的,他说,去年的今天,他一直喜欢着的人去世了。
       
       而今天,他最好的朋友也要离开了。
       
       他说,兄弟,如果哪天觉得不痛了,就回来吧。
       
       都走了,在那个世界的人会寂寞的。”
       
       收音机里响起了熟悉的音乐,优美而动人的旋律,励志而充满朝气的歌声在病房内扩散,这是迦蒂的校歌啊,子奚举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又再度放开,不是不想听,只是不敢听,因为听到,心就会疼。
       
       可是,宁愿心疼着,也还是要听。
       
       下一瞬,撕心裂肺的痛传来……
       
       痛,不止是心里的,还有身体的,血腥味充斥在咽喉中,吐出口中粘稠的液体,子奚知道那一定是极其艳丽的颜色。
       
       熟稔的按下床头的警铃,在痛晕过去时,子奚闭着眼睛淡笑着,那个世界的人,真的会懂得什么叫寂寞吗?
       
       阴霾的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濛濛细雨,缠绵的雨丝洒落在道路上,打在舒禾的脸上,同样的旋律在他旁边飞舞着,他站在子奚的墓边,眼中无悲无喜,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墓碑上那微笑着的美丽少年,安静的看着他的笑容。
       
       泪,没有预警的就这样从那没有波澜的眼中掉了下来,慢慢的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随着尾曲的结束,滴落在放在墓碑前的手机上,一滴……两滴……
       
       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吐露出来……
       
       子奚,我走了,你在那边要学会照顾自己哦,一直以为我比兆屹能忍,没想到,最后却要学他一样,离开了呢。因为,太痛了,痛的没法呼吸了,所以,不得不逃……
       
       曾经急切地想要忘记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忘记这个空间内曾经有你的存在,可是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已经不再愿意靠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心灵,我明白,你真的离开了。
       
       日复一日心情依旧疼痛的想要忘记明天,直到兆屹离开,我才明白,这样活着只不过是时间的号码牌在不断的翻阅和推移罢了,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我。
       
       那天,你的笑容,是在告诉我,不要为你的远去而难过吧,那么,为了你的笑容,我会努力装作我并不难过。
       
       我一定会收起我的伤感,用微笑尽量给我们曾经故事的结尾添加点欢快的气氛,也笑着把句号画圆。
       
       让你离去的背影,再也没有遗憾。
       
       天空又下雨了吗?难怪,那么模糊……
       
       舒禾抬起头看着头顶,为什么这些点滴,钻入眼里就会融化,变成水落下呢……
       
       滴滴晶莹,剥落着他冰冷的思绪,让舒禾仿佛又听见,那柔柔熟悉的嗓音在轻轻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五年后
       
       开满桂花的院子里,靠在树下的美丽男孩,感受着阳光笼罩在自己身上,他微微张开了眼,琉璃色的水晶眸子中,班驳的光线,在空中摇曳。
       
       他的身边有着一只白绒绒的猫咪,推着圆球,上串下跳的嬉闹着。
       
       轻轻取起一瓣凋零在他身上的白花,男孩将手中细小的花瓣放在阳光下轻抚,感受着……那薄薄的透明感,闻着那浓郁的花香。
       
       感觉是如此的珍惜,所看到的一切。
       
       白色的花瓣,边缘泛着凋零的枯黄。然而即使如此,还是依然有着这种花特有的馨香。
       
       将自己置身于花雨中的男孩,吹掉手中的花瓣,闭着双眼假寐,美丽的羽睫轻扇着,仿佛回忆着什么,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风……拂过……带起花瓣雨的飞舞……
       
       那样的画面,如此美丽。
       
       这样的景象,如此魅人。
       
       充满着甜腻香味的院子中,白色的走廊上,几步之遥的地方,薛枣站在那里屏住了呼吸。
       
       置身花海的男孩,在这一刻美丽的让人心悸,如果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他,也会爱上这让人沉迷的味道吧……
       
       风轻云动,男孩转过身,看着站在走廊上的薛枣,回眸一笑:
       
       “哟,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不去陪你的小宝贝?”
       
       听见男孩的话,站在那里的薛枣,变成了一张包子脸,郁闷不已:“子奚,你诚心的是不是?”
       
       “咦?我怎么了?”
       
       子奚背靠着树杆,慵懒的打着哈欠,伸手拨掉身上的花瓣,语气调侃:“难道失恋了?这可不能怨我啊!”
       
       薛枣走到离子奚两米远的地方,将手上的报纸递给他,看着上面——薛氏少东与神秘美女共度良宵的字眼,子奚啼笑皆非。
       
       伸手指着上面的照片,笑容甜美:“没想到,我的背影到了现在,依旧会被人误解为女人,哈哈……真是好气又好笑。”
       
       “喂,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你看后面。”
       
       薛枣伸手指着照片下面那行被加粗的字,一字一句的用重音读出来:“此神秘美女极有可能与六年前突然撅起的Z3公司的幕后老板有关联,据我们多方跟踪,薛氏少东与这位神秘美女极为亲密,两人经常一起……”
       
       看着薛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子奚收起笑容,一脸正经,语气却依旧是欠扁型:
       
       “看来事情没想象中那么简单啊,难道真的被你的冤家误会了啊?谁让你当初见到我时,不假装不认识的?活该,这就叫报应……”
       
       “你还好意思说,谁会知道你是Z3的幕后老板?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啊!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是公认的脚踩两条船外加拥有双性恋倾向的超级花花公子了。”
       
       薛枣的语气,说不出的无奈,任谁见到已经死亡的朋友出现在眼前,都会想尽办法弄清真相吧。
       
       “哎呀,千险社长不像那么小气的人啊,你跟他解释下不就完了?”
       
       子奚扭过头尽量不让薛枣察觉到他唇边的笑容,在别人愁眉未展的时候笑容满面,是很不好地。
       
       “他不听。”
       
       薛枣负气的将报纸揉成一团:“刚刚跟我吵完,说要去参加朋友举办的晚会,找人发展一?夜? 情?,然后将我狠狠的甩掉,以来洗刷我带给他的?耻?辱。”越说越生气的薛枣继续揉着无辜的报纸。
       
       “呵呵,你们到现在还一直斗气啊,真不愧冤家之名,不过说来,千险社长在迷糊的时候还真是可爱,有这么明目张胆当着现任男朋友的面,说要去找另一个男人的吗?”
       
       想起千险认真起来的样子,那锐利的视线,毒辣的话语,高超的柔道术,子奚恶寒,还是平时迷迷糊糊,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的千险比较合他口味……
       
       “谁知道呢,你陪我去找他吧。”
       
       薛枣带着央求的视线看着子奚,在子奚还没开口前,快速伸手捂住他的唇瓣,不让他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我知道,你不想出现在熟人面前,但是这次不一样哦,可以带着面具掩藏身份。总是一个人呆着,不会觉得闷吗?偶尔出去走走嘛。”
       
       听说,你的他回来了,这么多年了,你在冰冷苍白的病房怎么熬过来的我不知道,做为朋友,我不想再看到你孤单的身影。
       
       “唔……唔唔,放……放手啦……”
       
       子奚将薛枣的手掰下来,看着他眼中的担心,很不华丽的白了薛枣一眼:
       
       “你不放手,我怎么说话,我去还不行吗?”
       
       “嗯,这才对。”
       
       如果告诉子奚,他们回来了,子奚会怎么做呢?会开心,还是会逃避,还是……薛枣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为难的快哭出来的表情。
       
       子奚看着薛枣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于是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晃:
       
       “薛枣?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子奚我问你你真的没有一点想要去找他们的想法吗要知道你现在的事业越做越大万一哪天你们在无意中碰见了怎么办?”
       
       薛枣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全部问出来,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啊!!?”
       
       子奚在傻眼了几秒后,终于缓过神来,慢慢理清薛枣的意思,表情,一下子落寞了起来,久久不语。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我问了天下最愚蠢的问题,啊哈哈哈……我先走了,啊哈哈哈……”
       
       薛枣的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打破这种让人压抑的沉闷,起身离开,背影急速而狼狈。
       
       哎,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呢。子奚,才刚刚从那森冷的医疗器材中解脱出来……
       
       沉默不语的子奚,将正在他身边撒娇的猫儿捞回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猫儿柔软的绒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无意中碰见吗?
       
       不可能的,他们现在不在同一片土地上呢!
       
       如果碰见的话……如果碰见的话……只想问一句,过得好吗?
       
       嘉宇最高级有名的一家六星级大酒店里,一场与商业无关的晚会正在隆重举行!
       
       大厅里来回走动的除了衣整的服务员外,就是上流社会的名门千金和富家少爷。
       
       桌上摆放的点心水果和香槟都倒影着,投射出灯光交错的光线,格外的夺目!
       
       站在角落的子奚,手里的盘子上是满满的食物,脸上带着半截让人退避三尺的关公面具,在狰狞的笑着.
       
       看着那些带着华丽面具来来往往的男女,默契十足的避开他往另一边走去,子奚的脸上绽开满足的笑容,其实,偶尔来这种地方骗骗吃喝,挺好的。
       
       “喂,看见小千没有?”薛枣的眼睛在场内四处搜索,走到子奚身边问着。
       
       ……嚼嚼吞……“没有……”含糊的应答一声,子奚继续嚼嚼吞……
       
       “去哪里了?不会真的……”薛枣双拳握紧,即使只是想象,他也有宰人的冲动。
       
       ……嚼嚼吞……“社长,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故意气你的。”
       
       拍拍薛枣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面对美食的诱惑,子奚不再理会醋劲大发的人……又往盘子里装上可口的甜点……嚼嚼吞……
       
       突然之间,大厅里响起一阵吹呼尖叫声,几乎所有的名门小姐都涌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从来没想过,再次的见面会这么突然,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
       
       身穿铁灰色的西装配着紫色的衬衣的男人,脸上带着银白色的狼型面具,举手投足是浑然天成的优雅,挽着一身低胸桃红色长礼服,带着钻石镶嵌的猫型面具的高挑美女,出现在子奚的视线中。
       
       手中的碟盘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掉在了红色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嘴里含着食物的子奚就这样呆在了原地。
       
       “屹,你终于来啦,怎么样?这个专门为你而举办的聚会,我可是将你在迦蒂认识的所有朋友都请来了啊。”
       
       清朗的声音从会场的正中央冲到了男人的面前,子奚记得这个声音,恍然中,仿佛回到从前。
       
       那个曾经在年少时将他推向对面少年怀中的娃娃脸少年,对着正冷漠的站在舞台上贵气优雅的少年,随着起哄的人群喊着:“亲……亲……亲……”
       
       现实,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柳渊跳到冷漠的兆屹身边,拍拍他的肩:“哟,有露西大美女陪着你,这几年是不是在国外玩的乐不思蜀了啊。”
       
       “嗯,这次回来,我们可能将订婚典礼举办了再走。”站在男人身边的女孩说着,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笑容甜美的问着身边的人,“屹,你说是吧?”
       
       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始终一声不吭,眼睛在场内巡视着,甜美的女孩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流露出一抹失落。
       
       柳渊,你说,所有吗?那怎么,没有他……
       
       如果碰见的话……只想问一句,过得好吗?
       
       看来,你过的很好呢,屹。
       
       拿着新的食盘,子奚将更多更多的甜点塞进咽喉,只是为何,依旧那么苦涩呢?
       
       苦的心都痛了。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人不该贪求太多,能再次看见你的身影,我已心满意足。
       
       只要你幸福就好,子奚握着脖子上挂着的,兆屹曾经送给他的戒指,转身,离开。
       
       人群中,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我……在期待什么……
       
       当兆屹顺着那抹熟悉的视线转过头时,看见的只是七彩的灯光和地上那还未打扫的脏掉的餐盘,深邃的眼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外头炽热的天气无法温暖自己冰凉的身体。
       
       子奚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街边,背靠着墙,眼睛里的寂寞浓的仿佛要溢满出来。
       
       颤抖着的身体,似乎在替主人哭泣……
       
       “你没事吧?”
       
       洁白的丝质手绢出现在子奚的眼中,温柔的话语带着对陌生人的关切,熟悉的味道让子奚诧异的抬起头来,却望进一对平静无波的凤眼中。
       
       无喜,无悲,即使语气那么温柔。
       
       “对不起,刚才在对面,我以为你在哭。”
       
       看着那张关公面具,舒禾自然的收回已经送出去的手帕,看着那对清澈的眸子,眼神晃了晃:“你的眼睛很漂亮。”很干净,很像一个人。
       
       子奚没有开口,声音会出卖他。
       
       舒禾看着子奚胸前的红色圆牌,指着前面不远的饭店:“你也是邀请者吧?不进去吗?”
       
       带着面具玩猜猜猜的聚会,下飞机时接到闻杰的电话,舒禾承认他被囧了下,戴着面具玩猜猜猜,这是多年前就已经不再流行的玩法了,没想到还有人……
       
       再次看见那双眼时,子奚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秒,难过由眼底慢慢贯穿全身,心似乎在滴血,不为这个人温柔的话语,只为那双眼中流淌的死寂。
       
       曾经,眼神中流淌着无尽温柔的,那个少年,哪里去了?
       
       曾经,如同太阳般给予他温暖的,那个少年,哪里去了?
       
       眼前这个,虽然笑着,却让他觉得冰冷的少年,真的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他吗?
       
       眼前这个,他一直在思念着,却在这一刻让他觉得陌生的男人,真的是他最依赖的那个他吗?
       
       “我们认识吗?”
       
       舒禾静静的站在子奚身边,看着他将那张狞笑着的关公脸谱转向别处,纤细的身体倚靠在墙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这种感觉,真的很熟悉。
       
       ‘在樱花飘舞的树下,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
       
       哀伤的音乐传来,舒禾轻轻的说声抱歉走到距离子奚两米远的地方,接起电话。
       
       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说话的身影,唇边的那抹淡笑那么让人怀恋,却不再属于他。子奚抬起眼睑,深深的望一眼。
       
       那些曾经的记忆,似乎真的成为了他一个人的记忆,记忆中的这些人,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人。
       
       相见不如怀恋。原来,这句话,是这么的悲伤……
       
       是谁打开了我的心扉?是谁给予我悸动?
       
       什么时候我的手被割伤?什么时候有人站在路口等待着我?
       
       什么时候有人跟我说过晚安?什么时候有人为我做了晚饭等我回家?
       
       什么时候我为你们流淌着眼泪?什么时候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什么时候我的笑容灿烂?什么时候我寂寞依然?
       
       我好像淡忘了。
       
       子奚从阴影中走出来,转个弯,依旧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舒禾看着那抹离开的背影,眯起了眼睛,邪魅的眼角更加的勾起,心,紧紧的揪痛着。
       
       多么像那个人的背影啊,他看了无数次的背影,他再也看不到的背影。
       
       “喂喂,跟你说话呢,人呢?”
       
       电话里的闻杰大声的问着,舒禾收回视线:“我在门外,不进去了,想去陪‘他’。”
       
       “还没忘记吗?舒禾?”闻杰的声音低沉。
       
       “嗯,不可能忘记的。”我只答应了他,不难过。
       
       “兆屹也在这里,跟你同一天的飞机回来的,他可能要订婚了。”闻杰无奈的叹息:“你也振作吧,至少找个人转移下感情也好。”
       
       “找不到。”只能是他,我试过。
       
       舒禾看着天空,同一天回来的吗?看来,兆屹也没忘啊,明天是子奚的忌日。
       
       “替我恭喜兆屹。”
       
       这样的祝福要亲口送给他,我做不到呢。
       
       因为我们是最明白彼此心情的人,因为我们同样的悲伤着,同样的思念着,同一个人。
       
       夜晚的墓园,森冷的让人发寒,可是在这样的黑暗中,依旧有人在这里诉说着思念。
       
       乐响坐在墓园的阶梯上,背后靠着的是属于子奚的冰冷石碑,望着山下的灯火阑珊。
       
       乐响没有说话,即使他已经坐了整整六个小时了,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着,靠着。
       
       脚步声响起,乐响将视线从远方收回来,看着渐渐走近的黑影,再次将视线投注在远处,伴随着淡淡的问候:“你来了。”
       
       “嗯,想来看看他。”
       
       舒禾走到乐响的身旁,将带来的花束放在墓前,在另一边坐下:“每年都被你抢先。”
       
       “这次有人比我早,我来的时候已经在那了。”
       
       乐响伸手指着另一边的花束,头也没抬的说着。
       
       “嗯,兆屹也回来了。”
       
       意料之中的,舒禾将目光放在墓碑的照片上,专注的看着甜甜微笑着的人:“子奚,你寂寞吗?”
       
       萧瑟的风,呼呼的刮着,自然,也无人回答。
       
       很久很久,才听到不知是谁发出的叹息。
       
       墓园,再度回归寂静,只是这一次,又多了一个人依靠在墓的,另一边。
       
       下午的时候,舒禾看见闻杰带着食物和祭品,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舒禾看着另一边依旧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的乐响,乐响回头对着石碑上的子奚微笑:“子奚,又得走了呢,明年才能来看你了。”
       
       “又坐了一宿。你们这样,子奚会心疼的。”他的心那么柔,那么软,怎么会舍得……闻杰在走过来的时候,说着。
       
       乐响站起身,对着闻杰微微点头,越过舒禾,嘶哑的嗓音嘱托着:“子奚就交给你们了。”举步离开。
       
       “明年见。”舒禾轻声说着。
       
       “嗯。”乐响回答着,仿佛早已熟悉这种短暂的交流。
       
       下山的时候,乐响看着背靠着树,站在山脚下的人影,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却在路过对方所在方位的时候语带讽刺:“你还是老样子,那么让人讨厌。”
       
       “彼此彼此。”
       
       柳悬双手抱胸斜睨着乐响,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的,是一枚钻戒。
       
       “悬大人,不要理这个人,我们上去吧。”
       
       从柳悬的后面钻出来一颗脑袋,手挽上柳悬的胳膊,气呼呼的怒视着乐响,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同样的钻戒。
       
       “衍,不用这么生气,我们走吧。”
       
       柳悬牵着名为衍的男孩,与乐响交错而过,苑,你看到了吗?我很幸福。
       
       原本想告诉你,子奚或许没有死,当面对着你,还是说不出口呢……
       
       想看你痛苦的样子,这条初衷,依旧没有改变,只是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罢了。果然,我们无法再成为朋友了……
       
       嘉宇市游乐中心,子奚坐在摩天轮上,不停的随着它升高、降落、降落、升高……反复的循环着,反复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了,这次,却只有他一个人。
       
       舒禾将车停在路边,独自走进这座欢乐的乐园,曾经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闪现着,坐上云霄飞车,系好安全带,闭上眼睛,感受着飞速旋转带来的重力,想象着旁边依旧坐着那样一个他,风刺入眼内,酸痛的落下了泪。
       
       乐响在游乐场内不断的徘徊寻找着,在找着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再次遇见哥哥,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曾经带给他奇迹的地方,所以,潜意识中,乐响一直觉得,或许这个地方,可以让他再次见到他。
       
       “是谁告诉你,我们要订婚?”兆屹冷冷的,看着露西,眼中闪过厌恶。
       
       “可是,爸爸说……”
       
       露西睁大漂亮的眼睛,爸爸说,她会成为兆家的少奶奶,成为兆屹的妻子。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兆屹喜欢的是那个精灵般柔美坚强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还没放下。
       
       “那么,现在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愿意陪你参加晚会,只是为了让那些关心他的人放心。
       
       冷傲的脸上写满了讽刺,兆屹轻蔑的看着露西,明知道得不到,却依旧不放手,多么愚蠢……
       
       就如同现在的他,明知道找不到,却依旧在抬头时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搜寻那纤细的身影……
       
       “那个人已经死了,六年前就死了,在你面前死的,你亲眼看到的,为什么还这么执着?”露西看着兆屹的背影,口不择言。
       
       “我从不打女人,别逼我。”
       
       伤口被血淋淋的撕开,滴落殷红的液 体。兆屹转过身,黑白分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仿佛被触了逆鳞的龙,想要疯狂的撕碎眼前的人。
       
       被他的怒气所惊吓住的露西止住了哭泣,僵硬着呆在原地,看着兆屹离开。原来,只是关于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如此愤怒吗?那么,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心仿佛被尖锐的东西堵塞住,闷痛闷痛,兆屹加大油门,越过一辆又一辆的轿车。
       
       子奚,真的好想你,这样,是否离你的世界近了一点。
       
       站在蹦极台上,兆屹凌空跃下,呼啸的风灌入衣服中,带来刺骨的凉意,即使这样,也没有他的心寒冷。
       
       这是在国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时,兆屹最常做的运动,闭上眼的那一秒,仿佛再次看见,那在他眼前绽放的烟花,带走了他最爱人的生命,也将他的灵魂一并带给了对方。
       
       子奚在摩天轮的盒子里倚窗而望,天空有着不一样的诡邪颜色,子奚突然想起,气象台说今晚会有寒流袭来,该不会这就是征兆吧?
       
       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旋转落地后,子奚从铁盒里面走了出来,提步准备离开,却看见对面从云霄飞车上下来,与他四目相对的舒禾。
       
       “小奚……”
       
       温暖而梦幻的名字从舒禾的唇中吐露出来,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人,心,莫名的开始酸胀。
       
       “奚……”
       
       同样缥缈的音符从右边飘进子奚的耳中,乐响看着真的出现在他眼中的奇迹,深邃的眸子,有了点点光彩。
       
       “我真的到达了,有你的世界吗?”
       
       在蹦极中跃入水中的兆屹,湿漉漉的站在子奚的左手边,幽暗的瞳孔急速的收缩着,不敢置信。
       
       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子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任泪水沾满脸颊。
       
       天空忽然下起滂沱大雨,喧闹的游乐场很快恢复寂静,只有四个人,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恐慌着,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十字路口,一人一方,谁都没有动,唇角却同时绽放出幸福的弧度。
       
       如果碰见的话……只想问一句,过得好吗?
       
       清雅柔美的少年,在雨幕中这样问着:“你们,过的,好吗?”
       
       幸福的味道,被这句看似简单,实则包含着无尽喻意的话,宣泄的淋漓尽致。
       
       你们,过得好吗?
       
       如果不好,我还可以回来吗?
       
       ……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此书真的完结了。肯定句。
     至于后面的番外,小离想出极道印刷本,番外会出在印刷本中,
     想问下大家愿意买吗?
     小离的梦想啊,就是拥有自己的纸书。
     虽然印刷本和出书不一样,但是那也是书啊,
     亲爱的们帮小离圆了这个梦吧,呜呜,想要的,
     在下面留言哦。貌似听说,同人之中可以拥有不和谐的内容,
     啊,小离曾经为大家设计的XXOO,终于可以派上出场了么。~
     
     感谢一路追随着小离到底的各位亲,小离,真的很爱很爱你们。
     握爪,小离的文,一定是幸福的。极其肯定。
     
     小离最近在存新文,请不要大意的继续支持小离吧~抱住蹭~
     
     
     喜欢小离文的,收藏一下小离的专栏吧!谢谢大家哈!
     我会继续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滴~以后直接进专栏就可以看见小离的新文了,
     点下面的美图连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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