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茶香未散
爱上比自己更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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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康熙跟清说,草原上夜里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清风阵阵伴着鹰的长鸣,那么第二天就一定是万里晴空的好天气,当时席清还不服气.
但此时与小十八胤衸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席清却对站在万人之上,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自心里觉得自豪与愉悦.
“呵…”深觉自己这种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康熙崇拜的不得了的心理实在是有点花痴的席清轻笑出声.
“阿玛,在笑什么?”未满六岁的小十八紧紧靠在席清腿旁,卷翘的睫毛因为往上看的动作几欲碰到眉骨.
席清对于小十八叫他阿玛的这件事实已经适应的不能再适应了.胤衸严格说起来的确是在他身边长大的,而且可爱的让人舍不得面对他泫然欲泣的眼神,更何况席清记得康熙的第十八个儿子好象死的很早,不禁又对这个孩子多了一分小心与疼惜.
而且在席清的教导下,十八显得懂事有礼,进退有度,除了在康熙一来叫他去别处露出的些许不满之外,任何时候任何人看到他的乖巧模样都忍不住的喜欢.
“觉得你皇阿玛很厉害.”席清低头微笑.
小十八慎重的点头表示肯定:“的确如此.”
席清哭笑不得,这份老头子的沉凝究竟是谁教出来的:“好了,我们出去跑跑马,可好?”伸手抱起小十八向外圈走去.
一路经过文官,武官,侍卫与随从人员的帐子才来到处于行在队伍最外围的马房,说是马房也只不过是所有马聚集在一起而已.
“炎大人,这位是…?”帮席清牵马出来的小太监眼神诡异的看着扒在席清身上的小十八——没见过,看打扮像阿哥,可是黄带绶佩呢?
席清摸摸鼻子,无言——自从十八被康熙丢给他后,基本就是跟着传说中身体孱弱的炎大人深居简出了,还真没几个人认识…
“那是十八阿哥还不请安?”来人一身四品武官打扮,大半的脸蒙在头盔中看不大清.见席清看过来,忙躬身打千:“见过炎大人,您是要出去吗?只是您身体孱弱,现今风大,再说皇上如今…”
席清侧了侧头:“是皇上让你来的吗?”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不希望我出去给你们添麻烦对吧,肯定是玄烨叫来看着我的,真是…明明品级一样…
来人似乎愣了下,却立刻把头更深的低下去:“炎大人还是和小阿哥回帐,需要什么吩咐下臣就是.”
席清有点奇怪的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自称扎台齐的武官,不是答应回去了吗?还跟在身后做什么?看步伐的使力与间距,武功修为应是不低——玄烨派来的都不会差到哪儿去,再说回中心区也就这么走最近.虽然说法奇怪但不代表就一定有别有居心.再说这是康熙的行在,不会有什么的…席清摇摇头阻止自己多想.
“炎大人.”微带沙哑显得性感万分的嗓音来自左前方帐后突然出现的五五胤祺.
“啊…五贝勒爷吉祥.”席清连忙放下十八,正规的行礼.
五五看着席清称呼着自己的封号朝自己弯身下去,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不必多礼.炎大人这是去哪?”
“哦…回五爷的话,准备回帐.”席清碰碰小十八的肩膀示意叫人.小十八什么都好,就是除了他对谁都不热乎.
“…五哥.”小十八开口声音粉嫩的很好听.
五五点头,这才把视线从席清身上转移,不可避免的扫过两人身后站着的武官:“恩,那就去吧.皇阿玛晚上可能还要设席.十八你要来吗?”
不出意料的摇头否决,五五本也不是要小十八去,只是间接告诉席清一声不让他着急而已,虽然知道会有人通知他的,但还是忍不住…
在心里叹了口气,五五再次看了席清一眼,转身走了.
一回到自己的帐子,席清就觉得似乎空气中的流动的香味沁人心脾.
“小量子,换熏香了吗?”席清将帮小十八擦脸的手巾还给小量子,随口问道.
小量子对于席清来说是个惊喜,本来和康熙说好不需人伺候,结果到了塞外的第二天晚上小量子就被十三阿哥胤祥送了过来,说是四哥吩咐他的——康熙见到后只是瞥了眼, 淡淡说了句,留下吧,难得老四为人考虑的这么周全.
“恩,是刚送过来的,说是云南新贡的,宫内还没人用过呢.”
“那我这儿怎么有了?”
“还不是见主子您在万岁爷那儿得宠,就巴巴送过来了.”
席清无奈,在这一方天地里,康熙的喜好决定了所有人的荣宠兴衰,不知道玄烨他会不会有压力?
“阿玛.”袖子被扯住,低头一看,却是之前做的跳棋被小十八捧在了手里.
“要玩吗?那让小量子来和我们对阵,赢了他我们再去挑战你皇阿玛去.”席清抱起小十八放在腿上,招呼小量子坐对面.
“奴才哪敢和皇上比,奴才也就只能和小阿哥下着玩玩.”惊骇的手乱摇,惶恐的在对面坐下.
不管这话听到了几次,也不管已经陪了席清多久,打小养成的规矩还是让小量子如此否认.
那边厢,皇帝的中帐.
“万岁爷,可以了.”李德全帮康熙再次正了正冠服,退后轻声说道.
奴才的万岁爷,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天人之姿…
“宣他们进来吧.”康熙转身拂拂下裳在正上方的塌几上坐下.“哎,等等.德全,小席子现在干吗?”
李大总管翻翻白眼,奴才的万岁爷,您又来了…但还是躬身回答:“奴才这就去召人问问,之前说是和小阿哥出帐去跑马不成.想是又回帐了.”
“恩…带个话给红月,暂时不用她做什么了,让她安份做…恩,让老四给她提个位分,耿庶福晋,算是弥补之前她做的.”
“奴才明白了.那其他的…?”
“其他阿哥府里的人不用动了.”按清的说法十年内是用不上了,“让他们先待着吧,或许再一个十年朕就用的上他们了.”
李德全张大了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康熙做的那些安排是为了什么:“万岁爷,奴才愚钝,您的意思是…?”
“恩,小席子说朕和他还有第二个十年,朕信他.”凤目内有感动有坚定有满满的信任:“朕要好好保重身体.”
“奴才一定会尽心侍侯,万岁爷,您一定会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李德全叩拜在地,惊喜至及——不管那位席主子是怎么让皇上相信他的寿命还有十年之多的,只要万岁爷不再那么消极的做那些把自己爱人让出去的安排就好.
“好了,这么大年纪了,哭甚?快宣人进来吧.”康熙也有点激动,昨晚来不及消化这惊喜,虽然不想承认,他还是有点惊着了——未来三百年后的人吗?果然是上天安排的,否则怎会让朕见到…
握了握拳——既是上天给朕的礼物,朕没有理由让出去,托付他人,朕一定陪着你伴着你…
首先进帐的是康熙引以为傲的皇阿哥们,然后才是各部的领主…
巡幸其实是一种变相的赏赐,娶一个部族的公主或者是封一个世袭小王爷,而这两样事都无非是钱的问题,如果之前康熙这么根本席清说的话,可能席清能明白的透彻点儿.
康熙给钱买他们为大清出力,让他们不愁生计,往年皆大欢喜的场面今年注定不平静,就在十三阿哥接过又一不知名部落的公主敬上的酒时…
“启禀皇上,炎大人和十八阿哥在帐中遇刺.” 声音在众部落领主面前还算稳定,但跪在帐前的身躯却因为强忍恐惧而僵硬的不像话.来人是负责整个行在的统领.
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向最为冷静最有风度的康熙皇帝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咣当.”却是五五手里的酒杯落在了案几上,酒液撒了一地,却被人无视.
“皇阿玛…”十三十四一起喊道.
“九弟,我听错了是不是?”八八带着祈求的秋水双眸看向九九胤禟.
“……八哥…”九九觉得满嘴苦涩,想立即冲出去,却又突然像是没了力气.
“皇上,皇上…领主们还在…”李德全轻唤提醒.虽然可能领主们现在是认为遇刺是有辱国威才让康熙失态.
“现在情况如何?”康熙缓缓问道,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只有站在身后的李德全看到了康熙的两只手在案几的遮掩下都掐进了膝盖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不飞奔离席.
左首位的二二胤礽似乎只是关心的观察着康熙的脸色,上前一步,站在了康熙旁边,然后又看向跪在下面的人.
听到康熙问,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跪在那的人.
“微臣无能,刺客没有抓住.臣赶到的时候,炎大人和十八阿哥已经遇了险但只是受不伤.”在所有人发出怒吼前,这位统领接了下去:“现在已经宣了太医过去.”
康熙慢慢镇定:“胤礽,你留下.朕得去看看.”
不理身后的恭送声音,此时的康熙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到席清身边…
席清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在他们下棋下的昏昏欲睡.小量子已经趴下,眼前一片朦胧时,突然闪过森冷的刀光.
依着习武的本能闪过,却发现四肢似乎无力,发声也发不出…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又处处透着诡异…
席清以为所谓的刺客是为了小十八这个皇阿哥而来,但结果却是小十八挡在他身前使的刺客没法立刻杀了即使用内力压制药性也显得情况危急的他…
席清此时硬提内力迎战的心情如果要用一个词语形容的话,憋屈,窝火还有害怕,他会第一个选择窝火——老子是暗卫是武功高手啊,为什么每次都败在这么不入流的东西上!!!叫你暗算叫你暗算我!!怒火下,软剑更是毫无章法的挥了出去...
好在刺客在小十八不小心撞上刀口受伤的瞬间停滞了下,席清才抽空用恢复一点的嗓子唤来了外面的侍卫…为什么在此时暗卫的师兄弟们都去了皇帝的中帐...
但临走前,穿着武官服饰的人还是发狠在席清胸前砍了一刀,然后匆忙逃走…
等康熙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将十八和席清的伤口处理好了,一大一小都好好的躺在帐内的床塌上,脸色苍白如纸…
“情况怎么样?”摆手制止住众人的叩拜,康熙直接走到床塌边坐下头也不回的问道,手举在席清额头半空却没有落下去.就那么悬空停着.半响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鼻子之上感受那微微的呼吸.
不知名的太医看着眼前称的上诡异的一幕,低头擦去头上的汗:“十八阿哥无碍,将养几天就好了.至于炎大人…”
“他怎么样?”
“情况如何?”
康熙这时感受到席清还有气息稍微放心下来,听到声音不禁惊讶的回头看来,但此时也顾不得计较他们怎么都丢下领主跑到这里来,也急问道:“到底如何?”
太医脸上的汗已经有汇聚成河的趋势,微臣回去后就该告老还乡了…本来轮不到他的,只是御用的张瑞张大人被康熙留在京城照顾病中的裕亲王了…
“回皇上,回各位阿哥,炎大人被伤到了心脉,微臣只能止住血,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
“……出去后这里的情况不要说出去.”
“喳,微臣遵旨.”
天意吗?太医走了,留下一句天意给众人…
“去查.”久久,康熙的齿缝里蹦出两个字.苗疆的摄魂香,类似军中佩刀造成的伤口吗?就在朕的眼皮底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皇阿玛.”五五,八八和十三一脸凝重的应下了.
“皇阿玛,儿臣觉得如果查的话要向太子殿下要一人……”
闻言八八和十三惊讶的看向一脸忍耐的五五.
“…说清楚.”
“是这样的…”
是夜.不同于白天的晴空万里,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原本要设席招待领主们的晚宴也取消了.
各部领主们也无什么不快的反弹,对于他们来说康熙的缺席才是更重要的事情,纷纷打听原因.
二二胤礽无视众人的喧嚣一脸平静的掀起自己的帐帘,淡淡说了句不需人伺候就把所有人打发出了帐子.
“殿下.奴才无能.”扑通,早就候在帐子里的某人给二二跪下了.
“…怎么?”
“五阿哥下午来找过奴才.”
“你在这,所以你是想告诉本宫你什么都还没被问就逃了?”
“是…奴才无能.没能杀了他,还伤了十八阿哥”
“…不怪你…本宫也从未真的想杀死他…本宫也不知道…..”高贵天成的脸上是一片萧瑟,失去了神采.
“奴才有愧…奴才告退,殿下您保重.”见二二再无什么要说的,再看了一眼风华绝代的二二一眼悄悄退下了,他自己清楚他该去的地方.答应做这件事的开始他就知道他最后该去的地方,但不后悔,太子殿下,奴才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只要你开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皇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太子半夜闯了进去,然后被怒火狂炙的康熙踹了出来，是真的踹.
太子殿下步伐不稳颓然的倒在下着雨的草地上…非梧不栖的凤凰失去了天生的高贵失去了绚丽的色采…完美的姿态不再,如一瞬间被折了翼…凄惨且狼狈…却仍然风华绝代的让所有人不忍亵渎的转过头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十八在起程回京的当天凌晨醒了,却不再记得他的皇阿玛,只记得席清这个阿玛…之后整日的与康熙一左一右伴在某个还未醒的人身旁直至回宫回了席清的小院…
“四哥.留步.”依然如春风和煦,似乎如今的风起云涌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八弟.”四四眉头紧锁,不仅仅是因为正被圈禁的十三,还有…
“四哥,皇阿玛突然召集廷臣是为何?”
“不清楚.”四四显得很淡然.
“…四哥,还是去看小席子吗?一起吧.”
“…好.”
“四哥,听人说府上有人去了苗疆,敢问可有收获?”
“……”
“不要误会,只是希望那人能醒过来,如有需要弟弟出力的地方请尽管说.”
“…好.”
“清,朕来看你了…胤礽…朕好心痛…你醒来帮朕揉揉可好?”
“朕知道十三和小量子是无辜的…但朕也只能罚了,你醒来为他们求情可好?只要你说,朕一定饶恕了他们…”
“朕从来不知道朕的孩子对朕是那种感情,朕误了他,还害了你…朕真是…无地自容…”
“朕…陪着你睡可好?记得再吻醒朕…”
“怎睡的比朕还沉…清…朕的清啊…”
“十八不再是十八阿哥了,他以后就是你的儿子,开心的话就告诉朕一声可好?”
“张瑞说那摄魂香会有残症,但朕宁愿是别的,也不要是你醒不过来这一种…”
“清…朕寂寞及了,没有你在,朕好象又回到了过去一个人的日子…”
“又一年,朕在等着你…”
“清…”
“朕的清…”
春去春回.秋走秋又来,热河行宫上的桃枝发了新花苞.
四四和八八默默的站在康熙身后,看着他们没有伺候过人的皇阿玛几百天如一日的为某人净面.
突然,康熙的手在席清颤动的睫毛上停住了,不敢置信的眼都不眨盯着那缓缓张开的眼睛.
阳光泻处,云破初开,月出九天,碎开的满天星辰都融在了这双清澈的眸子里…淡雅出尘不似在人间…
看着康熙,席清笑的眉眼弯弯…
清,朕有没有告诉你,你看着朕的时候,朕有听的到花开的声音,露珠滚过花瓣的那刹那,朕知道天地间朕只得一个你而已…
朕此时幸福的想哭…
朕爱的清,你回来的是不是…
朕发誓…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