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妖言惑众

     
     
      他闭起眼，显得有些疲惫，声音悠远而轻柔，他说，在我走后的几天里，南涧国全国暴动，南涧国江山动摇，民心涣散，由丞相鄂赤行为首进言大王，要追究融王放了我这白发妖孽的责任，因为我在南涧国朝堂上的那些话引起了众人对南明翦浩的不满，对我这异类的妖言惑众不应放任不管，而且也是融王不顾国家安危放走我这妖孽才使得他们没法对庶民有交待。
      我淡淡地讥笑，“这些老家伙就是想找替罪羊！”
      施非继续说着，眼神变得深邃，像是隐藏了很多的忧郁，“融王送你走了之后，就一直呆在你的房间里，每夜每夜的宿醉，白天不省人事，也不管外面是如何要追究他的责任的，只是感觉他一下子从一个少年长成了男人……”
      心脏狠狠地被一只大手揪着，亦寒你这又是何必呢？当我离开南涧国的时候皇甫瑞就已经不存在了，属于皇甫瑞的感情全数都埋葬在南涧国那块带着浓浓恨意的土地上，再次见得时候，可能是兵戎相见了，那时我只是莫忘愁，不会对任何过去产生感情！
      施非抬起头看着我，那道眼神像是在责问我，我移开目光，心脏的跳动紊乱了节奏，“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这是迟早的事！”我嘴上冷冷地说着。
      “瑞，你只想报仇而已，报仇已经把你的心智磨灭掉了！虽然我体会不到你遭受的痛苦，但是我感受到你所得到的爱远远比我，甚至很多人要多得多，从你第一天踏进销魂阁，莲使主人眼中不一样的关注就知道了，而且……大王对你应该是很爱的……”
      “他不配！”我眼中的温度急剧下降，“他根本就没有感情，他奢侈地养了那么多宠物，只是满足他的兽欲而已！”
      施非的脸色微变，抿了抿唇，不顾我黑着一张要吃人的脸说道，“他从来就没有宠物！”
      我呆住，身体僵硬。
      “我们是大王从倌子里买来的……”蹙起眉，施非咬了咬牙说道：“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隐瞒什么了，况且你不会害我的，如果你要害我，在逍遥敬寝宫里的时候你就可以做到了。我们在销魂阁接受封闭式的调教和训练，是为了选出一个优秀的宠物献到东凌国作卧底……”施非的声音放底，“先王在世的时候，南涧国很多的领地被东凌国占领了，当时为了和解，大王就向先王提出了每年进贡优秀貌美的宠物给逍遥敬，从而维持两国的和平，可是以前进贡宠物先王从不让大王参与，直到这次大王才有机会亲自挑选宠物，我们在馆子里过着卖笑卖身的事，如果能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我们彼此之间的竞争非常强烈，因为不合格的宠物只会被遣到原来的地方，那是我们这样的宠物最不想回去的地方，我们宁愿死在外面也比回去强得多！”施非的话显得大义凛然，那些深藏在他身体里的痛重新挖掘出来总是会痛的，我能感觉到他对于以前生活的恐惧，像是笼罩在心底的阴影，永远挥之不去。
      怎想到原来有这样的事？他不放荡并不代表他不无情，那从我幼年开始深扎在灵魂的恨怎会为此小小的事轻易抹掉？不过心底抑制不住泛起一股股的疼痛，我暗暗握紧了右拳，指甲掐进肉里尖锐的疼。另一只手生硬地摸上他的发丝，缎带在我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施非动了动身体欲弯身去捡……
      “呜……”柳眉皱起，施非吃痛地弓起身体。
      我抱紧他的身体，直到他安静下来，看来伤口又裂开了，弯下腰替他捡起缎带，从领口一个紫色的玉石荡下，“亦寒他好吗？”我翕动嘴唇。
      施非的头靠在我的肩上，皱着的眉宇依旧没有舒展，声音嘶哑地说道：“由于……讨伐声愈演愈烈，大王为了保护住融王，只好揽下所有的罪责，把你所说的罪全部揽下，为了平息民愤，写下诏书，由融王全权处理朝政，命为南涧国德摄政王，而大王自己把自己关在那间没有光的牢房里面壁思过。”
      亦寒成了摄政王，这离我当初让他做的很近了，虽然不是国王，可是我要的结局也就和这个差不多。当初，我布下这个局是要亦寒夺位的，我走之前煽的那把火就是要让亦寒动摇的心倾向我，可是亦寒比我设想的要善良得多，即使自己的兄长杀了自己的父亲，面对垂手可得的王位竟然没有心生恶念？
      “许多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南涧国内忧外患，无水剑消失了……莲使主人也消失了……而我带着重大的使命来了这里……”施非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软软得倒在我怀里昏睡过去。
      我抱着他，感受着从他身上传出的温度，可是那温度永远到不了我的心底，我的心冰冷冰冷，好多年都没有人来温暖它了，没有了温度的心脏有些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