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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都是被别人干过的痕迹。你这个、这个……。”他咬着牙,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天使。”
擅自改动剧本台词本是大忌讳,我以为导演会喊“卡”,可什么都没发生,导演叼着烟,表情严肃的看着我们。
我只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起来,“那么多人碰过我,可我只喜爱你的肌肤。Akon,我喜欢你碰我,揉烂我……啊!”
我这次是真的惊叫出声,因为雷欧忽然反身坐下,从后面夹住我的肩,把我抱在怀抱里。
两个人都是上身裸赤,他的胸膛贴在我的背脊上,可以清楚感觉到一根火热的物体抵着自己的臀部。
在剧本里头没有这个动作,完全是雷欧的即兴演出。
“你喜欢我碰你胸口?腹部?还是……”他细长的手指从我的胸膛滑下,再到小腹,最后,停在两腿之间,“还是这里?”
“……”我脑袋哄一下炸开,浴室的记忆又回来了。
从灵魂到身体都动弹不得。只得由着雷欧抚摸。
他扳过我的肩,拉近他的怀里,低下头,与我深吻。
吻着吻着,两人身体渐渐朝后仰下,我躺在泥泞的土地上,雨水打湿了面孔,模糊了视线。
他抬高我的双腿,分开,环住他的腰,停了停,忽然颤抖的推开我。
伸手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对导演大喊:“卡!聂奇滚上来,趁老子有状态,快滚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犬一狐
因为淋了一场冷雨,中场换人时,我被安排进了休息室休息。
我裹着毯子,卷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休息室里安安静静的,外面传来雷欧他们拍戏的声音。
我睡得心安理得。
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身上又多了一件厚外套,这外套是什么时候塞到我手里来,我一点也不知道,大概是雷欧玩的把戏。
衣服口袋里还塞着一堆食物,竟然是幼稚的“奥利奥”饼干。
我笑了,起身看看钟,是下午两点半。
调整睡姿,继续睡。还早呢,四点下班,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过了一会,有人将我推醒,我睁开眼睛,是米兜。她问,你怎么睡在这?会着凉的。
我揉揉眼睛,懒懒的说,啊,因为困,所以就睡了。
她说,拍摄结束了,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对了,你饿吗?我给你带点食物回来。
我歪着头,想一想,然后说,麻烦给我一杯牛奶,谢谢。
她笑笑,说,你怎么跟雷欧一样,爱喝牛奶。哎呀,牛奶那味道真讨厌,我还是喜欢喝豆浆。
摸一摸下巴,她自言自语的走出去了,边走边自言自语:嗯,我果然喜欢喝豆浆。
过一会,牛奶买回来了,我穿好衣服,捧着热牛奶走出房间。
拍摄已经结束。两大明星正在众人簇拥下嘘寒问暖。
雷欧一看见我,脸又涨红起来,慌忙从几位美女的包围中站起身来,局促的看着我
“迟、迟迟,你醒啦!”他的眼神忽闪忽闪,想看又不敢看我的样子。脸被冻得苍白,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水珠滴落下来。
我微微一笑,将牛奶递到他手中,“你要不要喝?”
“嗳?”他受宠若惊的看着我,“给、给我喝?”
“是的,给你。别感冒了。”我说。
雷欧立刻眼泪汪汪。
一旁的聂奇不乐意了,不满的大叫:“讨厌,美人你明明是人家的助理,竟然给废柴喝牛奶!讨厌,你偏心,人家也要!”
说着,还撒娇似的跺跺脚,撅起了嘴巴。
“……”
米兜一巴掌甩到他头上,两眼喷火:“你他喵的就不能别这么娘娘腔?我日,再酱紫老子爆你菊花!”
聂奇甩小手帕,“你来呀,来呀!爷怕你不成!”
二人互不相让,一触即发。
我连忙替聂奇重新热了杯牛奶,递到他手中,“请喝。”
他这才满意起来,抿着嘴一笑,出去了。
这一笑颇有点沉鱼落雁的味道,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看的一怔一怔的。至于雷欧这边,脸又莫名其妙的黑了起来。
下班时间到了。
我去办公室拿明日的工作行程,同事们都笑说,“嗳,聂家那位小美人助理,听说你今天与雷欧演对手戏了哦!”
“什么叫聂家的,分明是雷欧的嘛!”
“听说雷欧脸红了……”
几位聚在一起,激烈的讨论。
我对他们笑笑,走进办公室。
大胡子导演突然来到我身后,“小孩儿,叫什么名字?”
“啊。”我大惊,手中的资料尽数落到地上,转过身来,“导演先生。”
他弯下腰,帮我拾起资料夹,放到桌子上,说:“问你话呢,叫什么名字?”
“夏迟。”
“以前没有拍过戏?”
“没有,我是念法学的。”
大胡子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说,“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剧组?”
“嗳?”我惊愕,他是在邀请我拍戏么?
“外型非常好,演戏也有天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来或不来,到时候给我答案。”他甩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不不,我才不要跟雷欧他们一样当明星。整天活在大众视线下未免太悲剧。
“请等下。”我叫住他。
他回过身来,不耐的问:“还有什么事?”
我说:“很感谢您的好意。可我不会演戏。也不想。谢谢您的好意。”
导演皱一皱眉,“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我肯定的说。怕他不信,又狠狠的点点头。
“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我的剧组么?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拒绝?”他不解的看着我。
我微笑,说:“人各有志。”
他盯着我看,好一会,深深叹一口气,“那就算了。这世界还是自由的。你若改主意了,记得到时候跟我说一声。老子最见不得浪费人才。”
“嗯,好的。谢谢您。”
我出了大楼,刚走到门口,聂奇的车子就飞上来了,他喊我,“凌迟!凌迟!”
我笑着说:“你不是回家了吗?”
他将车子横在我跟前,打开车门,扬一扬下颚,“上车,请你吃饭。”
“不,趁现在还早,我想去找房子。”
我将手放进大衣里,真冷,上海的冬天有这么冷过吗?
此刻我好想快点回到家,有一杯热牛奶,再给我一顿丰盛的晚餐。可我不行,我的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房子还没有呢。
聂奇哦了一下,说:“那我陪你一起。”
“聂奇,你拍了一下午的戏,也该累了。”我说,“我总不能事事都劳烦你,对不对?”
聂奇用手支着颈,温和的笑了,他说,“凌迟,上车来,我突然想与你聊聊天。”
我看看表,四点一刻。
他立刻说,“只聊十分钟,来,上车。”
我说:“那好吧。”
一上车,就下雪了,指甲大的雪花,令人不置信的柔软,慢慢的飘下来,飘下来。
我把脸贴在车窗上,这样的雪,叫我想起了一个人。
是在游乐园里见到的男孩子,那张脸,那个男孩子的脸,真是十分可爱,现在还十分明晰。像白雪一样美丽,剔透,冷漠。
好多年没有想起来,忘了也就忘了,可此刻却忽然想了起来,实在是很奇怪的。难道只是为了这些雪?
聂奇问我:“你在想心事吗?在想什么?”
“一个男孩子。”我坦白的说。
聂奇吃了一惊:“我的天,凌迟,你是homo吗?你怎么会想男孩子。”
我笑,“不会。只是突然想起而已。很快又会忘掉。”
“那是谁呢?什么样子的感情呢?”他问。
我侧头想了一想,“大概很刻骨铭心的。”
“你没有找过他?”聂奇点烟,想抽,又放下了,歪着头问我,很有兴趣的样子。
“为什么要找呢?只是一面之缘而已。而且,每次想起他,总会引起不好的回忆。”我摇摇头,说,“我不愿意。”
“嗯,倒也好。”
“嗳,你不是说有话对我讲吗?现在说吧。”雪又忽然停了。
聂奇忽然笑一笑,说:“凌迟,请你有空也想想我。”
我一怔,随即笑了,这小子,我拼命的点头。
刚下车,还没来得及道别,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便开了过来,一个减速,猛的倒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横在了路中间。
雷欧走下车来,径直走到我跟前,说,“迟迟,我要送你回家。”
“我没有家。”看到他这张脸,这副神态,我就来了气。是谁昨晚才说不要再联系的,现在又对我指手画脚,不爽。
“我就要送你回家。你没家,就送你去我家。”他耍起赖皮,一把捉住我的手,不放了,“我不让你跟他在一起。不让不让。”
他用手指着车里的聂奇,一副小孩的模样。
我没好气的说:“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聂奇哈哈大笑,“说的好,美人,说的太好了!不要理这废柴,来,到我家喝杯咖啡。”
雷欧听了这话,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什么什么,你还要去他家喝咖啡?”
我即刻便明白了,这两人,拿我当吵架借口呢。
懒得理,转身走人。却被雷欧一把拉住。
我回过头来,看着他,“你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但……不过……”他语无伦次,又低下了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我会想你,你别耽误我时间。”我看看表,四点半,天快要黑了,“雷欧,我还有事要做,放开我好吗?”
他抓着我的衣角,不放。我掰开他一根手指头,他很快又抓上来,闷闷的,也不说话,就那样与我倔强到底。
我简直没辙了,路人纷纷侧目,肯定都在想:这俩大男人是什么关系。、
此时,聂奇放开嗓子,唱起歌来:“如果爱我让我知道,如不爱我让我走……”
很快被众人鄙视,砸西红柿臭鸡蛋。
我只好说:“我还要找房子的。”
他猛的抬起头,立刻说,“我陪你一起。”
“很累的,天也要黑了。”
“我不怕累。”他蹲下,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我,尾巴一摇一摇。
我叹口气,“上车吧,先说好,找房子的事情你敢插手的话,就立刻走人。”
“一定一定。”他大喜,拉着我晃着尾巴上了车。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雷欧开车,唬着一张脸,很好看的一张脸,却充满煞气,一双美丽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后视镜——
从一上车,我就想知道聂奇是何时躲在雷欧的车里的。
聂奇得意的笑,用胳膊枕着头,懒洋洋的望着他,偶尔还指手画脚:“喂,你开车技术怎么那么烂!左转啦!喂,笨死了,红灯,你又闯红灯了!”
雷欧忍无可忍,压低嗓门,“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将你扔到马路上喂狗?”
“呸,你舍得我家美人为我掉眼泪?”聂奇朝我抛来一个媚眼。
我连忙转脸看向窗外,决定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
上午在公司时,趁着空闲时间,在网上找了一家房子,价格合适。我将地址对雷欧说了一遍,他立刻瞪起来眼来,“什么!菊花道?你要在那里住?不行!我不答应!”
聂奇立刻插嘴:“你不答应,是因为我家住在那,幼稚王雷欧,你的智商好低啊!”
“闭嘴!我死都不会让迟迟跟你住一起!”雷欧怒吼一声,将车打了转,朝反方向开了。
无论我怎样说,他都不肯停,最后在一片高档小区前停下。
我坐在车座上,不动。
雷欧小心的凑过来,说:“迟迟,我们住这里好不好?”
我冷笑,“这里离你家不到三分钟的路吧。”我指着不远处,雷欧的别墅。
“这个……这个……”他蹲下,对手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到这里来了,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什么黄瓜路,摸摸你的屁股,狼尾巴都出来了!”聂奇跳了起来,从后车座钻过来,抱住他的头就乱啃。
顿时,车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十分钟后。
两人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
我说:“都滚到后座去。我来开车。”
“可是……”雷欧扁扁嘴,抱住我的腿,状似大狗。
扮可爱?这个面瘫扮起可爱来,恐怖程度不比鬼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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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还是乖乖回到后座上。
我开着车,来到处于菊花道与黄瓜路中心的太阳路停下,找到一间合适的房子。
谈好,付钱。
雷欧在屋子里四下打量一番,皱着眉说:“怎么这么破。”
聂奇也狂点头,“素啊素啊,这种房子根本就配不上美人!”
房东太太脸已黑到极点。我连忙向她道歉,“这两人从小就有点痴呆,阿姨您别介意。”
“迟迟!”两人闻言,竟异口同声的喊我,一脸哀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白他们一眼,拿钱包付钱,两人又凑了过来。
雷欧说:“迟迟,我来。”
聂奇用PP将他顶到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放进房东太太手中,媚笑:“阿姨,这么多够么?”
房东太太低头一看,1后面6个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