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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软软的声音，让人不忍拒绝。
看着袖子移开，月染天真纯洁的面容上，适时地露出更加委屈的神色，让人觉得，还不过是一个孩子呀。
雅妃心里怒道：好个妖孽！倒挺能装！
如此想着，却看见月染嘟起嘴贴近皇帝的脸，而后在那天神雕刻般俊美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不仅如此，还来到了皇帝的唇角，轻轻舔着，咬着……而皇帝，却不见任何发怒的迹象，甚至嘴角还扬起了愉悦的弧度。
雅妃踉跄着后退一步，纤指颤抖地指着月染，“你……”
怎么会这样……
你们是父子啊！
皇上一定被妖孽迷惑住了！
月染嘴角勾着魅惑的笑意，朝雅妃看了过去。
那双魔魅的妖瞳，仿佛有着摄魂夺魄的魔力，在雅妃脑中留下不灭的印记。
妖孽……
底下没有人敢抬头，而这对父子，就在他们面前做出种种暧昧之举。
雅妃口中喃喃着：“妖孽……果然是妖孽……”
她说得极轻，但夜倾天和王福却是清楚地听到了。
雅妃没有意识月染又朝她一笑，“还不止如此哦。”
虽然知道月染不可能让讨厌的人得他便宜，但此刻夜倾天心里却生起怒火，只想将所有触碰过或看过怀中人儿的人都杀死！
一只晶莹的小手慢慢剥开他的衣襟，探入里面，缓缓抚摸向下，捏住了胸前的一粒突起。
来而不往非礼也。夜倾天笑着勾着他的腰，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撩拨着他的腰，一双深沉若海的眸子呆着近乎让人压迫的炙热看着他。
好痒。月染扭着腰躲避他的手，手中的动作也停下了。
雅妃攥紧了手，咬牙道：“皇上，七殿下他血口喷人！”
王福只想摇头。女人真是可怕。
月染马上抬高声音道：“你还说父皇教养无方。”
“你……”雅妃正要说，王福发话打断了她。
“陛下，奴才想说几句话。”
虽被打断话，雅妃却也没办法。整个辰渊宫中，到底还是王福最能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说。”
“陛下，如今雅妃娘娘和七殿下都是空口无凭，也许整件事情不过是一件意外，再怎样，整件事的真相都无从考究，即便从三殿下口中知道一些，也未必是真，奴才建议……”
王福说得再明白不过。这件事若真传出去了，不过是一件丑闻，不如息事宁人。
“雅妃，你觉得如何？”夜倾天随意问道。
雅妃心中不甘，却最终低声道：“臣妾，但凭陛下做主。”
月染又是一声哼，两手环在了夜倾天的脖子上。
“那么此事就此打住。”夜倾天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不温不火的话，还当起了和事老。满怀深意地看了雅妃身后的众人一眼，让那些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月染知道，那些人怕是活不过明天。
发觉夜倾天看着他的眼神，似是问：不忍心？
月染高傲地一抬下巴：怎么可能。
他不知，这个动作在夜倾天眼里，真是可爱无比。
王福微笑地看着他们。那父子俩人的气场，竟是无法让外人介入丝毫。
隐隐感觉，这个七殿下，也许就是皇上的救赎。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雅妃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久久不息……
回到寝宫，月染被夜倾天一把丢入冒着热气的浴池里。
夜倾天将那张柔软的雕龙塌搬到浴池旁躺在上面，还没整好的前襟露出了精瘦的胸膛，充分显示出他张狂野性的气质，而那气质中，又有着几分慵懒与无上的性感。
月染撇了撇嘴，敢情他将软榻搬来，就是为了看他洗澡呐。
知道那双眸子一直盯着自己，月染旁若无人地脱起衣来，一边脱一边道：“父皇怎么刚好在那呐？”
夜倾天一边慵懒地道：“月儿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呢。”
居然将球踢回给他。
“你这样张扬，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爱戴的皇上色得连自己的儿子都要上么。”
夜倾天替自己酌了一杯，浴室里霎时弥漫浓烈醇美的酒香，似要将人熏醉。
“好酒应是内敛芳华，露而不散的，这酒一开，便是满室酒香。”
他既这样说，又为何那般做？月染看着他。
抬眸见少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玲珑有致的曲线在水汽氤氲中若隐若现，心中一动，道：“朕的月儿，只能由朕来教养，做错了事，也只能由朕来教训，何时由得他们动手。”
夜倾天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月染，看的他直不自在。
听见这些，又忆及方才在月湖畔他遮掩住他人的目光的动作，月染心中感到一阵奇异。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心里又是怎么想的？那般的占有欲，到底是为何？
不会是……
摇了摇头，不可能。
月染直接否定掉那个想法。
也许这世上本没有为什么。就像他对夜倾天复杂的感觉，和那偶尔生起的，不知打哪儿来的怨怼。
一时之间，满室的静寂。
月染慢慢沉下水底，不多久，水面上浮起曼丽的黑发，层层铺染开来的一朵黑色曼陀罗般，妖娆如斯，带着倾世的魅惑与邪恶。
“陛下。”凭纱后，王福轻声道，“大殿下求见。”
夜倾天把玩着手中酒盅，瞄了一眼已经完全平静无波的水面，勾了勾唇，“带他进来。”
夜倾天极少见到夜潇雨，十八年来，他见这个大儿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大皇子，也是除了七皇子夜坠月外，出了名的深居简出。
“儿臣拜见父皇。”夜潇雨一身白衣儒雅，向皇帝行了一礼。
“起来吧。”夜倾天打量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眼睛。
陌生，这是夜倾天此时唯一的感觉。
几个皇子中，除却月染，当数夜潇雨最不像他。他几乎没有他的遗传，他的五官，完全来自母亲，一身气质更是承袭自其母，清雅温润，似兰却又非兰。
见夜倾天没有开口的打算，夜潇雨道：“儿臣……”一个“臣”字没有说完，浴池中传来巨大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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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个莹润的身体忽的钻出水面，又像一条妖娆的鱼向后倒入水中，带动倾在身前的长黑发在半空中飞出一瀑长虹的弧度。
夜潇雨惊愣。
即便没看见脸，也知道是谁。能住在乾清宫的，除了帝王，就只有那精灵般的人。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那个总是在月夜坐在月湖之畔的巨石上，小小的身影。
一个黑色的脑袋从水里出来，他轻轻晃了晃头，双手掩面，银色的水流不断从指尖流下。
那是一个少年的身体，纤细匀称，完美得不似人类该有。
少年将手放下，抬眼看见了站在夜倾天身边的青年，眼睛眨了眨，带着些许好奇。
夜潇雨不禁莞尔。
有些人，一开始便是遥不可及。
有些人，注定就该被人好好爱护。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他不会对少年产生不该有的情感。
但是，有些人，偏偏就能轻易让人想要去爱护。即便知道他不弱。
月染又眨了眨眼，赤裸的身体仰躺在水面上，向岸边漂游而来。
夜潇雨微愣，却怎么也移不开眼。这样惊艳的情景，即便只是欣赏，都不能移开眼。
时光真是奇妙。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甚至比一般婴儿都要小。那样软软的小不点，居然能从乾清宫走到月湖之畔。
昔日甜美小小的奶娃，如今，已是如此倾城倾城。
几年里，不是没看见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他的生活里，依旧是那般的清闲安宁。
少年向这边游来，赤裸的身体在水中像盛开的白莲，飘摇而近，美得不似人间之景。
夜潇雨敛下了眼。
月染丝毫不对自己的赤身裸体感到局促，将手支撑在地上，一双唯美似幻的苍眸大大地睁着，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扑扇着，如此纯洁无暇，像不懂世事的孩童。
“潇雨你来啦。”久违的清越空灵的声音。娇妍的唇扬起一个弧度。
那样的笑，让夜潇雨再也移不开眼，近乎忘了此行的目的，也忽略了皇帝看向他的蕴满邪冷的目光。
那样的笑，也让夜倾天一瞬间愤怒了。
因为，那抹弧度，是如此的美。它美，是因其出自于少年的真意。
因为，他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笑过。
室内骤冷的刹那，皇帝已然甩袖而去。
夜潇雨心知不妙，转身跟着离去。却听到少年在背后叫道：“潇雨。”
夜潇雨回身看他。
少年的笑似烟火一瞬。他仍在笑，却变了味道。刚才的笑，像是一个美丽的幻境。
“对不起。”月染道。
夜潇雨似明白了什么。
他深居宫中，即便不是精于权术，双眼也是透彻。心里竟然泛起了微微的苦涩，却强自压下。面对绝美的孩子，他淡淡笑了一下，离开。
寝宫内。
夜潇雨知道，眼前的帝王知悉一切，宫里的事，全数掌握在他手中。
夜倾天坐在王福搬回的龙凤飞舞的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酒盅。神情淡淡，漫不经心。
“待宵中毒了，求父皇赐儿臣一颗百凝丸。”若他不开口，就没机会了。
夜倾天鹰眸看向他，眼底是野兽般的危险冷酷，平常慵懒闲暇的气质已完全消散，“你可知，这世上还有几颗百凝丸？”
夜潇雨毅然跪下，“求父皇救待宵一命。”
良久，夜倾天只是看着他。
冷汗顺着脸颊颗颗落下，夜潇雨却面不改色地跪着。
夜倾天玩味地笑了下，忽然倾近他，捏住他的下巴低沉地道：“你要百凝丸，可以。但，要用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夜倾天的气势，夜倾天的语声，他的一切，都是巨大的威压。
这样的力道，几乎将下巴捏碎，夜潇雨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双眼睛毫无波澜地与他对视。苍白如纸的唇艰难地开启：“请父皇明示。”
夜倾天又近他一分，几乎贴上他的脸，眼底有着隐隐的红光，“永远，都不要靠近他。”
夜潇雨闭上了眼，“只是如此简单么。”
夜倾天却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般，大笑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夜潇雨的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简单？呵，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这句话。”
夜潇雨离去后，夜倾天握着救蛊的手缓缓打开，手心里，已是一片粉末。
粉末自修长有力的手中落下，却被一只近乎透明的纤手接在手心里。
月染赤足轻轻巧巧地到来。他只随意披了件外衣，许是没擦身子，此时衣裳贴在纤细的身子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他低着头看手中的粉末，长直的黑发如帘幕般垂在身侧，遮住大半的脸颊。
“原来，我也不过值一颗药丸的价钱。”他淡淡道。
看不见月染的表情，夜倾天皱眉不语。在他的观念里，既是他的人，又怎和他人一起。
如此明显的做法，也不过在宣告：夜坠月是他的！他交换的，不是他，而是夜潇雨的远离！
月儿是他的儿子，没有人比他于自己更亲近，那么，再被自己拥有，不是更好。
忽而用上怒气，他这样说，是念念不忘夜潇雨么！
月染的一切，至少，从他出生至今，他便一直派人看着。忆及以前月染与夜潇雨的种种，还有夜潇雨帮他穿鞋的一幕，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是由些不同的。而这，正是夜倾天不愿看到的！
思及此，夜倾天狠狠扣住他的脑门，让他抬头面对自己。
“你就对他如此在意么？那么，朕便杀了他如何。”
轻描淡写的语气。不是问句，只是平淡却透着森然冷意的陈述，仿佛他说的不是杀死自己的孩子，而是在述说一件家常。
月染的苍眸忽而对上了他，那碧色透澈的晶莹里，似有无数内容，让人看不透，却又像什么都没有，仿佛幻境般的迷离。
“你不是强者。”
淡淡的语调，那红唇里吐出的话语似乎与实际相反。
“不是强者？月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夜倾天眯了眼，一丝危险的冰寒射出，迫人地打在月染身上，扣着他后脑勺的手用力了起来。
他竟然挑战他帝王的威严！
月染吃痛地微蹙眉，却仍讽刺一笑，“夜倾天，你在别人眼里是无可忤逆的帝王，是绝世强者，你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
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夜倾天久久不语。
他有些颓然地坐在华丽的软榻上。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映出寝宫内的一切。
似透着空寥的气息。
绝世王者的身影，也似乎透着落寞。
脑中还回荡着少年话语。
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的确，那双瞳眸里，始终没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