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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番外架空番外之画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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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很黑暗,没有人声。瑄分尘跪坐在地上。
      木条的空隙很窄,他伸手滑过,出不去的。
      这一动,伤口刺痛。看了看右臂外侧,又看了看胯部,快被劈成残疾了。
      靠上墙壁,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周围还是一样的漆黑,没有人声。瑄分尘随手摸起一根骨头,梆梆梆敲几下,道:“我饿了!”
      “我要吃饭!”瑄分尘表达自己正直的要求。
      一片安静的黑暗中,忽然有人道:“真不要脸。”
      那声音仿佛很有嫌恶,瑄分尘愣了愣。
      “我只表达了两件事,一,我饿了,二,我要吃饭。如果这两件事算不要脸,我愿意陪你一起不要脸。”
      瑄分尘向来不在口舌上亏待自己。
      灯忽然亮了,姬任好站在门口。他依然很美,这黑暗阴森的牢狱只能衬托的他更加珠玉琳琅,金碧辉煌。
      看见他,瑄分尘就知道这饭吃不成。
      咯吱一声,门开了。
      姬任好走进来,提着一只食盒。
      “鸿门宴还是断头饭?”瑄分尘道。
      姬任好冷笑一声,道:“想得美。”
      一转眼,小几放好了,丝绸垫放好了,酒菜放好了,姬任好坐好了。
      瑄分尘坐在那里,看着姬任好慢慢的吃。姬任好吃的很优雅,与生俱来的习惯,从筷子摆放的角度就能看出。饭菜香气逐渐弥漫开来,肉是浇汁的,浓腻恰好好处。素菜是快炒的,脆而清爽。
      瑄分尘低头哈哈了两声,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哈。”
      “从前呢,有一个人去参加宴会,吃完了回来。别人问他吃的如何,他说,很糟,我什么都没吃到。”
      “别人就问他,为什么?他说,坐我旁边那人是个斜视的。”
      姬任好没摔筷子。
      瑄分尘继续道:“然后呢,他又说,不过我很幸运。”
      “别人问,没吃到怎么个幸运法?他说,我看见我碗里有一条苍蝇腿。”
      姬任好真想把筷子甩到他脸上去……他慢慢的把另一个碗挪过来,放上另一双筷子,道:“你继续幸运?”
      瑄分尘二话不说,凑前拿起筷子。
      姬任好点着那盘肉,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姬任好道:“你还记得背上的伤口吧?”
      瑄分尘一顿,手下不停,道:“质本洁来还洁去,你好聪明。”
      姬任好只觉得怒火塞脑,恨不得把这人填了海,切成生鱼片煮了吃。他手一抬,啪的一声,把对方的碗筷一齐打翻。菜汤溅在瑄分尘衣襟上,散发着热气与香气。
      瑄分尘停滞了一瞬,把那盘肉推前,到:“你想吃直说么。”
      姬任好冷笑一声,把桌子推开:“你想吃饭?”
      瑄分尘诚实的点头。
      姬任好抬起左腿,抵到他面前。紫色衣襟下玉珠晃动,鞋上花纹闪着幽深的光。
      “我脚硌的难受,你给我脱鞋重穿。”
      瑄分尘默然不语,坐在那里,两人都不说话。
      忽然他扯下根衣带,望上一抛。挂到木梁上后,两端都拉下来,打个结。别人简直以为他要投缳自杀,他又把外衣脱下来,有菜汤的那面朝外,捆在衣带上。做完这一切,他躺到草堆上,看着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
      “望梅止渴。”
      姬任好猛地站起,一脚踹在瑄分尘身上。他痛哼一声,整个身体撞在墙上,骨头喀拉一声。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直蜷缩起来。
      姬任好冷笑道:“痛?你也知道痛?你捅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他说着踉跄一下,捂住腰间。那一脚也牵动了他伤口。
      瑄分尘头抵入干草,勉强道:“捅你我会痛才奇怪……”
      姬任好疾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手指。
      “很痛啊,我觉得好痛啊。”
      姬任好道。
      瑄分尘眉头紧缩,想收回手而不能。姬任好脚尖慢慢碾动,瑄分尘额头满是细汗,索性闭上眼睛装死。姬任好越发大怒,听一声咯咯,瑄分尘终于惨哼一声,道:“梅也望了,你想杀我就杀罢。”
      姬任好讥嘲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瑄分尘艰难道:“那你和我一起死好了……啊!”
      姬任好下了狠脚。
      瑄分尘紧咬牙关,说不出一句话。
      姬任好气动腰间伤口,回手捂住,道:“瑄分尘,你好你的啊!我们认识了多少年,又在一起了多少年?你心里打的一直是这个主意,你为何要杀我!”
      瑄分尘道:“你当我……发疯了吧……”
      姬任好冷笑连连,一脚踢开他。
      “前段时间,城中有一族尸魂专吃人心,害死了几个大人物,一时人心惶惶。我身为城主,一时杀不了它们,便交换条件,答应用死囚心脏供它们,只要不再乱杀。我当时是想,先稳住他们,再行斩杀,你便阻止说不妥。第一,决不可与精怪结盟,它们残酷好杀,野心毫无止境,不过是被压抑着所以不敢放肆。第二,就算结盟,也不可以人心供它,万一开了先河,恐怕止不住了。”
      “可问题是,你一时也解决不了,你意思是,要看着它们继续吃人?你不同意,居然在半夜持剑而来!瑄分尘,你好有趣的思考逻辑!”
      瑄分尘仍然一句话不说。
      姬任好转身,又转回来,抓住他的衣襟提起。
      “你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杀我?我要亲耳听到,你说是!”
      瑄分尘眼里浮现出一层泪光。
      姬任好一愣,松了手,他就跌了下去。
      姬任好回头就走,被人握住了脚踝。
      瑄分尘替他脱下鞋子,又脱下袜子。姬任好的脚白如玉,羊脂软玉。
      他慢慢给人揉了脚,把袜子穿回去。
      姬任好有点抖,挣开他,道:“瑄分尘,你究竟是为什么?”
      瑄分尘看着他,眼神比一大杯黄连还苦。
      姬任好看他这个眼神,胸腔里像被揉捻了一把,疼的说不出话。他蹲下去,手指伸到那人右臂,又滑到胯骨。这两剑都是他砍的。
      “知道我想把你砍成什么样吗,讲个笑话给你听。”姬任好道。
      ……
      “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
      瑄分尘咳一声,还是忍不住大笑。
      “还是我的比较冷。”他道。
      姬任好的手停在他脸上。
      瑄分尘与他对视,姬任好的眼神像被冰割出血的伤痛。
      “……姬任好……”
      他叹息着,手抚上姬任好的脸。对方比他权重,比他貌美,肌肤也不知滑嫩到哪里去了。姬任好摸他的脸,他只怕把对方手划疼了。
      不能的……不能的……
      他闭上眼睛。
      唇上一热,有人贴了过来。
      两人喘着气滚到地上,另一件外衣也散落了。
      瑄分尘喃喃道:“你的衣服老硌得慌……”
      姬任好道:“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瑄分尘抱住他,道:“谁敢要,谁要的起你?”
      “唔……”
      姬任好已没有嘴说话。
      两人气喘吁吁亲了一阵,均感天旋地转,好似飞越沧海桑田。其他的事都不要记,只记得这一刻,其实是想拥抱对方的……
      室内一灯如豆,瑄分尘看怀中人,灯下观美,雾里看花,最是动人。
      姬任好做惯霸主,美的雍容凌厉,如千年的魏紫姚黄。谁言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痴迷在他阶下的数也数不清,可成功上位的,也就瑄分尘一个。这个没心没肺没容德的白毛道士,跌碎了多少人的玻璃心啊。
      也许是看着稀奇,也许是打机锋打的欢乐,也许是他刚好就是生命里的那一个……
      你说上一句,他就知道下一句,有着无限的默契。有对方在背后,就有了倚靠。两个人就像找到了拼图的另一块,合在一起,毫无缝隙。
      可为什么会这样?
      姬任好心痛心热,紧紧搂住瑄分尘,指甲掐进他肩膀里。
      瑄分尘早豁出去一切,吮着姬任好的脖颈,啃咬他的锁骨,留下一个个红印。姬任好平时总是太凌厉,美的令人不敢逼视。唯二例外,一是生病时,二就是欢爱时。
      姬任好哼一声,软软抓住他头发,道:“把我当排骨么……”
      瑄分尘扯开衣服,道:“我没吃饱啊。”
      吻到腰间时,他亲着那包白布的伤口,心口揪疼。
      会留疤吧……
      姬任好长发砸了满地,气喘吁吁的让他在上面乱来。瑄分尘亲完了上身又亲大腿内侧,亲的他满脸绯红,如一指胭脂。
      “……这样舒服么?”
      瑄分尘摸着他下面,在密处流连。
      难道要说“很舒服”这样的话?
      姬任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唔了一声。
      瑄分尘伸手,顺着他身体线条轻摸,背后的肩胛骨凸出来,滑出消瘦的弧线。他忍不住低头在肩胛骨间用力亲吻,掐疼了姬任好。另一只手摸在胸前,揉着了红珠。
      姬任好好似被他手掌包围。
      瑄分尘心跳的厉害,自从认识了姬任好,他不敢再说自己修道。千年的苦行抵不住一朝床榻。就在那一天,姬任好含着微笑,他已被蛊惑。
      一颦一笑都是毒药,让所有气氛变成勾搭。
      如今的情形,越抱住对方,自己就越绞疼,可又像罂粟一样无法停止。
      他要杀姬任好,可姬任好早给他下了毒……
      一冲动,将对方手扭到背后,捻在地上。姬任好吃疼,一脚踹在他大腿上,挣扎爬开。瑄分尘追上前,被姬任好咬了一口,颈部多了个渗血的牙印。
      “松松松口!你竟然咬我——”
      瑄分尘唉唉叫痛,气道:“把我咬没了,看谁给你幸福。”
      姬任好闻言哼道:“等你来还不如等头猪!”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哈……”
      不带这么糟蹋自己啊。
      他还有更贫的话要说,都被姬任好卡回去了。
      姬任好手伸到自己的腿间,上下摩擦着,闷声呻吟。那表情,那蹙着的眉头,过了会,似乎到了激情处,双唇张开,略微能看到舌尖。瑄分尘还想拗着,脑子里轰一下,就把持不住了。
      一口吮过去,拖住舌尖,等不及的摸到姬任好后面,先伸进一指。姬任好有点疼,拢着眉头。瑄分尘亲着他,含糊道:“疼么,我轻点……”
      姬任好低声道:“你砍我时,怎么不问疼不疼……”
      瑄分尘胸腔裂开般,只是亲着他,渐渐开拓到三指。
      占有姬任好是极致的愉悦。
      瑄分尘将人抱起来按在墙壁上,将坚硬抵进去。
      终于到底时,两人都安静了。
      瑄分尘一脸痛苦,他将额头抵在姬任好肩上,喃喃道:“姬任好……我想离开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姬任好只吸了口气,道:“来吧。”
      瑄分尘心如同被万刀攒刺,没法动弹。姬任好摸着自己的柱身,却渐发出喘气声,呻吟越发急促。一声声呻吟在瑄分尘耳边,这无疑是一种情药。
      下身被火热包含,一股刺激酥麻从他下身传来,一直顶到头皮上。瑄分尘打了个哆嗦,再也无法忍耐。他大力拥抱着姬任好,近乎粗暴的揉搓对方。一下一下顶到最深处。
      “嗯!”
      “嗯啊……啊!”
      姬任好呻吟一声,又是一声,嗓音带了半嘶,听的他更是血脉贲张。瑄分尘一边动作一边舔噬他的肩窝,啃咬他的耳垂。两人熔化蜜糖般扭在一起,事实上,现在只需要火热的快感就够了。
      姬任好咬破了他的嘴唇,在高处的余韵后颤抖着。火热的挤压下他也射出了精华,喉咙里一声低吼。双方紧贴在一起,渐渐平静下来。
      瑄分尘搂着怀里人,睡着了。
      ……姬任好……
      ……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你是鎏金殿主,掌八方权力,动四海声名……我只是个道士,周游天下,使命是骗吃骗喝,兼职抓鬼捉妖。
      我们结识的时候都还年轻……那个“还我头来”的妖怪……嘿嘿,我追它跑了大半个国家,事实是它路痴,他的头就提在我手里……你在巡游,看到没头的妖怪,就说,随便给个吧。于是找个猪头安到上面。
      哈哈哈哈哈……笑的没气儿了,你怎么这么有才呢。
      瑄分尘在梦里笑出声,眼角带出一颗泪珠。
      ……后来……
      “我前两天在城里逛,又逮住一只艳尸,你这里的艳尸还真多。”
      “怎么叫吾这里,他又不在吾家里。”
      “又是个特别漂亮的。”
      “汝就没见过不漂亮的。”
      “这个真的相当——可惜手指太冷了。”
      “替他捂热啊。”
      “好友,我是修道人哈。”
      姬任好听了这话笑了,他手指按到桌面上,那莹白的颜色让人心头一抖。此情此景,此容此貌,何止是美丽,简直是艳丽。
      “咳……他吃人心,吃的越多越美,已经杀了十五个人了。我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超度完毕,差点被打到散架好吧。”
      “这些精怪,不论多么像人,身体都很冷。”
      ……这些精怪,不论多么像人,身体都很冷。
      姬任好的身体,属于那种永远半温不凉的,在欢好时,也不曾滚热过。
      ……他吃人心,吃的越多越美。
      那些艳尸的容貌与姬任好比,简直只配去擦鞋。
      要美到这种程度,这眉目含情笑怒动人,要吃多少颗人心?
      我已修道千年,我在千年前就见过你,你一点也没老……
      姬任好……你与那些艳尸的结盟是做什么?是真的藏有杀着,还是帮助它们?更或者,你就是艳尸之王?!
      妖物不可信……绝不可信啊。
      瑄分尘醒来,头疼欲裂,枕边人已消失不见。
      牢狱里仍是一片漆黑,好像那酒菜,那美人,都不曾来过,一切都是他做的梦,从前到现在。
      他只觉天地之间,无数烦心事。为何会这样,为何会变成这样?
      闭着眼躺着,一动不动。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脚步声,一人道:“来来吃饭了!”
      锁链发出咯达声,瓷碗落地。那人转身离开,一会又回来,大概是见他丝毫不动,担心出事了。姬任好必定有指示,让人严加看守不得差错的。
      “喂!叫你呢!吃饭!”
      那人有点慌,抓着锁链敲了几下,道:“你死啦?怎么不动弹?”
      瑄分尘挺的笔直,道:“嗯,我死了。”
      那人吓了一跳,啐道:“没死装什么,快起来吃饭!”
      “我死了。”
      那人恼了,又不敢做什么,道:“第一次听说死人会说话,你没死!”
      “哦,原来你比我还清楚我自己。那你一定清楚我冷不冷,饿不饿,跟没跟人睡过觉,我说我死了就死了。”
      外面爆发了。
      “快把他抬出去埋了!他死了!”
      瑄分尘闭着眼睛,被抬走了。一路摇摇晃晃,居然又睡着了。
      醒来时,躺在一张水榭的竹榻上,前面是石桌。
      另一边白狐裘上,紫袖长长垂下,暗银的花纹盘折出妖惑。美人微垂手,执烟管的手指如玉。烟嫋嫋上升,模糊了容颜。
      “哈,把我埋到这里啊。”
      瑄分尘摸摸头。
      “别跟我装傻。”
      姬任好淡淡道:“你吃准了我了。”
      我怎么可能——
      瑄分尘打哈哈。
      这是彼此彼此的事情对吧。
      姬任好抽烟,他抽的量很大,以至于有点呛着。半晌,他道:“这是你的和光和拂尘,该做的事都做了,你走吧,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瑄分尘看着桌上的兵刃,伸手拿起来,又放下了。
      “我还有一件事。”
      他伸手进贴身小衣里,摸啊摸啊摸出一个小钱袋,精致的不像他的东西。
      一倾,倒出几个铜板,一个梅花的小银锞子。
      “这是最后一次,给你。”
      姬任好手按在石桌上,指甲划出白道子。
      姬任好这个人,珍贵宝物见得多了,没什么稀奇的,因此也格外难讨好。不过是人就难免有个喜好,他有一样就是喜欢新钱,那种碰巧得来的,崭新的,在手里灼灼发着未被使用的光芒。放在手里把玩。瑄分尘经常出去,一旦碰到了就留下来,回家给他。一般是铜板居多,偶尔有金银,不过只要是新的,瑄分尘就一定留下来。
      他捡起那个银锞子,心一酸。
      阳光从对面映过来,映的银梅花发出光彩。
      他两指忽然一掐,锞子飞射向瑄分尘咽喉!
      瑄分尘急中一拍桌子,小钱袋跳起,恰好兜住,撞在他脖颈。姬任好回手在榻边拔出天阙,剑光随后疾刺!瑄分尘及时抽出桌上和光,双剑擦出一蓬火花。他平平急退,道:“姬任好!你这是何意?”
      姬任好冷笑道:“问你!”
      “你将竖放的和光改为横放,右脚向外,左脚偏里,那就是随时预备拔剑出招的姿势,你问我?瑄分尘,没想到连好聚好散都不能!”
      天阙光影吞天!
      姬任好抛起利剑,它在空中急转,旋风般射向瑄分尘。来势太猛他不敢硬接,和光一磕,四两拨千斤荡开,又向外飞退三丈。两人一追一跑,眨眼奔出庄子,进入树林。
      瑄分尘身子一腾,翻身点上树枝,风摆荷叶。他道:“那锞子上下的东西,你感觉到了么?”
      姬任好恍而大怒,道:“你……你好!”
      昨夜情化作今日戮颈利刃,终是无法调和。
      两人祭起自身利器,打了个难解难分。原本功力就差不多,又各受了内伤,一时打了个平手。不过瑄分尘在牢狱里被折磨了几天,体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
      刷刷两声,瑄分尘双肩衣服裂开,两条血道。他及时和光倒竖,挡住了姬任好横削向咽喉的一剑,震的虎口裂开。
      为什么……符咒没有发作?
      锞子是特制的,内藏等级最高的镇妖符,只要沾了妖物之手,不论道行多高深都必定受到影响,可……
      灰白长发被削去一撮,纷飞空中。
      天阙银钩铁划一转,直刺他心口。瑄分尘忽然抓住,噗的一声,顺势从自己胸口穿入,背后刺出!和光同时奔出手心,穿入姬任好腰腹,剑尖吐出时鲜血四溅。
      姬任好喉咙里哽一声痛,嘴角滴出血来。他握着天阙,忽见一阵风吹开瑄分尘衣裳,对方在一瞬间竟然单薄无比。
      “……你不是活人。”
      瑄分尘的手慢慢张开,他伤口急速涌出的血消失了,一排雪白的肋骨显现出来。
      “你不是死人……”
      瑄分尘失神般摊开手,右手已变成了白骨。姬任好滚热的鲜血洒在白骨尖尖上,烫的他把一把指骨缩回袖子。他摇了摇,白骨发出锈钝的咯咯声,向后倾倒过去。
      姬任好吐出一口鲜血,也再站立不稳,直倒在瑄分尘身上。两人扑在一棵大树下,皆无法言语。
      “……你受伤太重,不能保持人形了。”
      姬任好抹去唇边鲜血。
      “你竟然是精怪。”
      瑄分尘左手还是肉掌,抬起来捂住姬任好眼睛。这是他极力遮掩的事,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不是人,是一具想要修道的白骨。这次为了除掉心目中杀人如麻的艳尸,他不惜受此重伤。
      最初认识时,他还期待过,他们都是鬼,可以长久做伴。将姬任好定为恶妖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现在……
      一滴滚烫的水落在他脸上。
      “呵……死人居然也会哭。”
      “有从不哭的活人,自然就有会哭的死人。”瑄分尘把头抵在姬任好头上,“为什么我在一千年前就见过你?”
      姬任好已然明了。
      “人生追求的极限就是求长生,我修鬼道,已经求得。”
      一个是修人道的鬼,一个是修鬼道的人,百川并流,殊途同归。
      瑄分尘低低笑了。
      姬任好拨开他的手,道:“笑什么。”
      瑄分尘把脸贴过来,道:“我好欢喜。”
      姬任好嗤了声,道:“你见鬼就捅,不但欢喜,更加欢乐啊。将我捅成这个样子,你,好,厉,害,啊。别忘了我是人,比你更有资格捅白骨精。”
      瑄分尘不停的笑,用那只完好的手捧住姬任好的脸,道:“我给你三个选择,你必须选一个。”
      “第一,跟我在一起,第二,跟我在一起,第三,跟我在一起。”
      姬任好悠悠的道:“我也给你三个选择。”
      “第一,现在捅自己一剑,第二,修成人后捅自己一剑,第三……”
      “天涯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至于瑄分尘会把剑从自己的前肋骨穿进去后肋骨拉出来,还是会在姬任好胸前贴上“天涯”两字一路滚过去,还是正正经经修炼成人后再——不过那时估计姬任好只记得昨天吃的菜了。
      总之那都是以后的事。
      以后嘛,放轻松,放轻松,再说吧。
      至于姬任好扣下瑄分尘两条肋骨再放他出门,让瑄大隐者的腰平白瘦了一圈,简直是迎风弱柳的事,就更在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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