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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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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悔不当初没把心灵感应的内容表述清楚。
      更悔的是我面前看到的状况。
      刚才于镜一脚踹翻桌子, 桌上的油灯被打翻在地,点燃了那绿色的画卷,火势正以惊人速度在竹板地上蔓延开来!
      我的妈呀!
      我是一幅画!
      一幅画和一个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就是火灾来临时不能跑!
      这次是要命的了!
      我恨恨地想,这于镜受到的究竟是什么教育啊! 难道没人教过你进门要关门,打翻的东西要捡起来, 不得故意纵火吗?!
      这下子可不是要活活烧死我!
      浓烟升腾, 变成画的我虽然不觉得呛,但是那地板上步步逼近的火焰和四周开始炽热的气流, 预示着我即将面对的命运。
      生死攸关的时候,我的头脑突然无比清楚起来,过去的一切一切,初遇于镜的日子,前往靖山的故事,见到云钗和小黑, 山洞里的“长眠”, 以及短暂的充满甜蜜和阴谋的时光在我头脑里倒带一样上演! 难道是真的,人死之前,会飞快回顾自己的一生?
      我就这样要死掉了?就这样只能听着他离开的声音死去? 所有的故事,所有的过往,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日子,所有的依恋,所有的委屈,如今都已经化作我身体内涌动的感情,我口不能言, 却可以将我所有想说的话浓缩成三个字, 好想要告诉镜! 如果上天容我现在可以再度开口对他说一句话,我一定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喊出那三个字(于镜)…
      快救火!!!
      浓烟滚滚中,我偶然看到窗外,其实现在天色都还不算太晚,房间里纵然是没有火光也能视物。那么由此推想,小黑刚刚点灯的那一会,其实根本都没有借火光照明的必要。
      心下一寒,小黑,你真的料定了于镜的性子,让他亲手杀了我么?
      如果说我原本还是有那么点不敢相信小黑真的要置我于死地,现在我信了。
      火舌在前面两尺的样子,快速地,灿烂地燃烧…
      两尺…
      一尺…
      我瞪大了眼…
      我并不是怕死,不是,
      因为冥冥中有所感应,我总觉得我不会死。
      这当然不是因为作为耽美小说里出场快二十章的主角,到死掉时候仍然是处男的几率是几乎为零的…
      而是因为别的,更深处的原因。
      火舌升腾,就要舔到画的底部。
      别了,美丽的世界。
      虽然我的死很冤枉, 但我并不怨天尤人,也没有生谁的气,除了于镜小黑师父云钗以及开茶房的大婶放风筝的小弟还有路过的甲乙丙丁一干人等…
      ……我这样死掉真的不会成怨灵么…
      闭眼长叹。
      不过就是因为我闭着眼, 所以当热风扑面,画卷突然被摘下的时候, 我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只稍微瞟到了一丁点褐色衣衫, 就被一卷给带走了。
      我在画卷里,一片漆黑。
      是谁救了我?
      不可能是于镜,他没有必要把画卷起来。
      也不可能是小黑, 他不是下了决心还会反悔的人。
      那么是谁?
      黑暗持续了不多久。
      画卷被打开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呆愣着,然后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不加修饰的面孔。
      师父!
      这不是我的师父不思道人是谁?!
      突然觉得他这乱七八糟的脸好亲切。若不是完全不能动弹,我一定会扑到他怀里,顺便蹭他一身眼泪鼻涕。
      师父抓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徒儿,你是怎么搞的? 亏得这画是我做的, 你被关进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然你就惨了。 被关在那里面烧死的话,魂魄可是会永远被遗留在密闭空间,想转世都不成。”
      …师父,如此懒惰的师父居然会来救我,情义无价啊…
      师父继续唠叨, “如果只是死掉的话我才懒得管你哪。”
      …不过归根结底这东西还是你搞出来的,你这个始作俑者…
      师父双手一动,我的世界突然就上下颠倒。
      定定神,原来他把画倒过来了,拎着画的下角抖了两下,师父喊了一声,“出来!”
      我一阵头晕脑花, 整个世界好像挤压变形似的像我逼近, 等清醒过来已经躺倒在地上。 我试试抬抬手臂,完全动不了,惊得想大叫,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师父看出我的惊惧, “你的肌肉那么久都没有一丁点活动,一时动不了很正常,你慢慢习惯,你躺的是块宝物,待会就好了。”师父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一股暖流冲进来,四肢的感觉开始恢复,带来大面积的酸痛感觉。我试着尽量平稳呼吸, 忽略浑身的疼痛感觉。
      “师父…”调整过后,我努力地喊了一声, 眼光飞快地在房间里扫描, 这是相当宽大的房间,但除了面前缀满流苏的帐幕,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而我躺的地方是一块发黄的竹席,也就是师父说的宝物。 这玩意确实有点古怪,躺在上面觉得似乎有什么吸力附在我背上,并且缓慢移动,来来回回几下,背上僵硬疼痛的肌肉就舒缓很多。而且虽然是大夏天却觉得凉飕飕的。我舒服地磨蹭着,“这里是哪儿?”
      “于镜的房间。”师父坐在旁边,他的表情罕有的凝重。
      “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不好?”师父有点不耐,我看出他的不安。
      “这地方也太危险了吧,任谁推门就看见了!”我反对。
      师父摇摇头,“不会,这是于镜午休的房间,平日鲜有人进来,他自己都很少来。”
      我心里嘀咕,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试探着, “师父,你就是李梳啊?”
      师父白了我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个小黑,也是你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师兄了?”
      他继续默认。
      “他好像在找你啊,师父。”我努力侧过身子,伸手去拽师父的衣袖, 问了个不能靠沉默回答的问题,“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你? ”
      师父回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小黑是不是很帅?”
      我点头!不论是基于我的或是任何人正常的审美观,都是这个答案。
      “师父我是不是很帅?”
      ……我点头,我的审美观有所异议,但我成功地将其稍微扭曲了一下,还是得出这个答案。
      “原因不就出来了,他忌妒我长得比他帅。”师父平静地说。
      我想点头,但我的脖子不允许。我的审美观哭号着说它决不会被扭曲到这个地步……
      尴尬的沉默持续着……
      直到师父怒目回视我,“长相算什么! 心灵美最重要!”以前师父这么说我会觉得他老生常谈,遇到于镜后才深切体会到这句至理名言的睿智之处。
      “对对对。”
      “所以我觉得长得别太好的人令人安心。”
      “对对对。”
      “尤其是傻乎乎的那一种。”
      “对对对”
      “所以我选择了收你为徒。”
      “…”
      师父用手肘碰碰极为郁闷的我,“我只是说笑罢了,世间万物的相遇都是缘分。我们的相遇当然也是因为缘分。”
      抓住他的衣袖凑上脸去准备抹眼泪。
      “不过我收你为徒就是单纯因为你长得傻了。”怒,决定就势改为往其衣袖上抹鼻涕。
      “师父你说说看,”抹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抓住他的衣袖问道, “你说人和人见面都是缘分。那么我见到你,见到于镜,见到小黑都是缘分了?”
      师父点点头。
      再接再励,“那你说说看,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谁决定的?”
      师父好奇地看着我,恐怕是吃惊我竟然问这么有建设性的问题, 他摸摸我的头回答, “缘份天注定, 你遇到我们当然是老天决定的了。 ”
      “那你说说看,老天和我究竟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我的问题让师父呆在那里,半晌没说话,他背向我而坐,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和散落其上乱蓬蓬的头发。他单手支着下巴,真难得他也会陷入沉思!我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试着喊了一声,“师父?”
      他没有回头,更没有答话。
      我努力撑起身子,靠近了些看向他,“师父?”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气死。他这么坐着就打起瞌睡来了!
      深呼吸一口,凑到他耳边长篇大论,“师父!吃饭了!有香辣碎骨鸡,白水滚鲜笋,蜂蜜芙蓉蛋,葡萄糯米汤,香浓味酥,入口即化,保管你吃一次想二次,吃二次,想一辈子!你闻闻,那个香啊!”
      沉睡。
      再呼吸一口,凑到他耳边大喊,“师父,着火了!天都烧红半边了!你听到这劈劈啪啪的声音没有,你感觉到这烫手的温度没!火势太近了,越来越近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葬身火海,连骨头都不剩一根,连骨灰都不剩一撮!”
      沉睡。
      沉思良久,轻轻说了句,“师父,小黑来了。”
      师父浑身一抖,双眼圆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宝剑,在空中舞了一个大圈,剑光凛凛,好不骇人!随后剑身大回转,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声音战抖着道,“你你你别过来!”
      我认识师父快二十年了,从来没看过他行动这么利索过。
      师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眼光在房间里扫射再三,没有发现小黑的身影,放松、收剑、坐下、入睡,一气呵成。
      我无语,看来是不能指望他陪陪我了。想起来走走可是腰背还疼得紧,只能干躺着。躺着无事,我免不了将这些日子的前后想了一次。
      从头至尾,于镜都是骗我。现在我很清楚。
      心里闷闷的,他这么对我真有点枉费我给他跑前跑后地卖命。
      如果不是小黑的关系,恐怕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骗局里面。把他当作温柔呵护的爱人,受到我性侵害(很可能一生仅仅一次)的受害者,我失落在时间中的唯一依靠。这一次机缘巧合他的阴谋没有完全成功,但下一次呢?我是不是又会掉进他的什么陷阱了,然后再也没有人来点醒我了?我是不是会被他耍来耍去,随心所欲还对他满心感激?
      而且就小黑指控于镜的那些话,像那红色的宝玉,于镜摆明了是计中计。我开始意识到于镜设下的圈套,或许不止是套我,可能也打算一并套了师父和小黑。
      想到被关在画里的时候,我一直都等着于镜来救我,可是最后来的却不是他。是不是老天爷在向我暗示,他不是我要等的人?
      这个时候,我和师父在山里度过的那段岁月浮上心头,那些在山里捕猎的安稳日子,我和师父两人懒散地凑在一起,没有欺骗。
      我想回去。
      这个念头一在我心头点燃,就扑不灭了。
      山里春色宜人,夏花璀璨,秋景静谧,冬日宁静,我明明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把于镜装在心里的时候,我却把这些都忘了?
      虽然对于镜,心里到底有些不舍,但也许山里的那些才是我需要的生活。这些不舍和隐隐作痛,应该很快就忘记了罢。
      “师父,你睡醒了后,就带我回去吧。”我低声说。
      回应我的,是师父一声高亢的呼噜声。
      正无聊着,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哟,那不是那卷害人不浅的画卷么。本来已经被师父收起来了的东西,怎么掉在地上?可能刚才师父突然跳起来的时候它给滑落在地上了。
      平躺着伸手捡起来,抹抹上面的灰。既然躺着无事,干脆就研究起这画卷来。毕竟这可是不一般的画卷!
      ……
      不过一个束起的画卷再不一般也没多大研究的空间,不多会我就腻了,顺手想把它扔到地上。从来也没想过就这么个展臂抛扔的动作,在巧合之下,后果是那么恐怖。
      那束画卷的丝带子,钩在我的衣袖上,这么一扔的动作之下,丝带松开,那画卷竟然这么展开了,铺在地上。
      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这个时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师父可能刚刚入睡,还没睡太死,听闻这么一叫条件反射似得回头了。他转过头来,正对着看见地上摊开的画卷。
      他的脸色发白,嘴半张开,还没有说上半句话,一道白光,人就没有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 ,天啊!
      师父被我收到画里面了!
      这可如何是好!
      回忆了一下师父当初的举动,我匆匆忙忙把画倒过来,连抖两下,喊了声“出来”!
      没有半点动静。
      怎么办?!
      “劣徒!!”一声骂传来。
      师父在画里对我说话!
      “师父,你可以说话?!”我大喜过望。
      “废话,我的功力比你强到哪里去了!”师父恨恨地看着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来救你!”
      “师父,要怎么样才能放你出来?!”
      “做法你是正确的,可是必须由功力比被关在画里的人强得多的人来作。”
      “那,谁可以?对了,小黑一定会救你!”
      “你不如干脆把我扔油锅!”
      “那于镜呢?!”
      “找他充其量也就是把油锅换成火坑。” 师父态度很坚决,“我宁可一辈子在里面也绝对不要见到这两个!”
      “那还有其他人选没?”
      “目前在平心崖上的就只有……”师父在画里摇摇头,“哎,不行,不要去求他!”
      “师父!你不能这么挑剔啊!”我有点生气,“还是赶快找人救你出来吧。”
      “出来有什么好!”师父在画里顶了我一句,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大笑起来,“对啊!我根本就不必出来的嘛!这里面多好,即没有小黑也没有于镜,想睡多久都行!太好了!徒儿啊,我决定就不出来了。”
      “师父!”
      “我是认真的!”师父看着我,“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带着我,咱们两个逃出去啦。然后找个地方归隐,或者你随便把师父我拿去当掉也行。”
      “师父,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现在要想办法咱们一起逃出去。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绝对藏不住,还是趁乱开溜!”
      我连连点头。
      “别动!”刚一动,师父就厉声阻止我!
      莫非我触动了什么机关?我小心翼翼收回腿来,四处张望,小声说,“师父?”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师父的口气还是很严厉。
      “徒儿愚钝,望师父指点!”我的眼光四处游移,生怕凭空跳出个什么来。
      “把画正过来!倒立着我头晕!”
      我连忙把师父所在的画拿正了,在师父的指点下,我东拐西绕出了于镜的午休房。
      一出门就看见外面一派的兵荒马乱,不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有些人在喊“李梳的房间着火了!”提着水匆忙救火去。而那边草地上却零散着几个人物,兴致勃勃地聊天烹茶,对远处的火光指指点点,偶尔大笑。
      我好奇这些人怎么不去救火。
      师父低声嘱咐我,那些在烹茶观赏的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们不去放火就该谢天谢地了,趁早别指望他们救火。 最好的法子,就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开溜。
      我强自镇定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耳朵里听到他们的话语,“好像典墨师兄把掌门叫到李梳的房子那边了?”
      我心里一跳。
      “刚才火灾起的时候,我看见典墨回去了。”
      “就一分钟之前,掌门走着走着突然一转身也冲了回去,那脸色,实在精彩极了。”
      “哈,说不定一场千年难遇的大战就要在他们之间打响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
      “得了吧,他们两打起来的话,现在平心崖上有几个敢去看热闹?!”
      我心跳地厉害,于镜,他大约是想到什么了吧。
      心里平静不下来。
      我暗暗对师父说了声对不起,把画卷一裹,往怀里一揣,撒腿就往火光冲天的地方跑过去。
      于镜,虽然你骗了我很多次,但我仍不愿意你以为自己杀了我。
      我快跑到的时候,正看见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冲天而去,火势已经灭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清师父以前住的房子,一团焦黑。
      小黑和于镜站在房前。天色昏暗,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有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他在里面吗?”于镜原本极其温润的声音,不知为何如此尖锐起来。
      “你说呢?”小黑笑起来,带着几乎凄惨的声音,“于镜,真是恭喜你啊!你亲手烧掉了,感觉好么?”
      “典墨……”于镜深深呼吸,“不可能的,这房间里没有他的气息。”
      “那你又为何一直问我他是不是在里面?你不是很有信心他不在里面么?”小黑讥诮地问,“既然他不在里面,你又何必担心,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阵强风,他们的声音被打断。
      我正想靠近点,一只手臂突然把我拉了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只手拦腰给抱过去, 另一只手来历不明的手也按上了我身上的重要部位。害我呜呜啊啊几下,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恶,你要干什么! 把手拿开,不准捂嘴!我用力挣扎,可这人力气真是很大,我实在没法子。
      可以感觉这人比我高得多, 他的下巴正放在我头上,努力仰起头,想看看这人是谁!
      哎哟我的天!这一看不得了…
      这媚眼如丝,这巧笑盼兮,这绝代容颜,这不是那我见尤怜的云美人是谁?!
      不对啊,女人哪里有这么高, 而且这只捂着我嘴的手,说是女性的也委实大得有点勉强。我向后靠去,往紧靠着我背部的胸膛磨蹭了几下,这么平? 绝对不是女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再耳边响起, “小声点。”
      男人!绝对是男人!
      云美人竟然是个男人,一定有许多人要伤心难过了。我就是其中最哭天呛地之一。
      想想又觉得不对啊!
      当初我曾跟云美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还有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忘了吗? 她扁我),当时明明是非常动听的女声,虽然这声音也悦耳,但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思考的时候我不再挣扎, 那困住我的双手也就势轻轻松开。
      “云钗,你是男人?!”我转过身来,定定看着身后这人。
      “你认得云钗?”他疑惑地看着我,偏了下头,突然笑逐颜开, “啊,是了!你就是那只倒霉狐狸!”
      这美人,也是个出言不逊的主。
      不过他长得和云钗真是非常像,只是线条刚硬些,个子高些,肩膀宽些,胸部平些,下面……拜托,我是只狐狸好不好,又不是色狼。
      看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立刻摆了个美美的姿势供我各个角度参观,这自恋劲,定也是平心崖上数得出名的怪人。
      “你是谁啊?”
      美人嫣然一笑, 端的是风情万种,看得我心砰砰直跳,“在下云簪,平心崖掌门于镜的师弟。你说的云钗就是我孪生妹妹。”
      孪生姐弟? 难怪都是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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