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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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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子初青时候,任流水从出岫山回来,他一踏进门去,便觉得处处透着怪异。楼里众人来来往往,虽然是同往常一样的井然有序,却个个一脸肃然,又带着几分惶恐不安。他扯住匆匆走过去的一名属下,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道:“没什么事。任管家怎地这样问?”
       任流水眯着眼看他,道:“真的没事?”
       那人点头道:“没事。”
       任流水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道:“你,衣带系得松松垮垮,成什么样子!站出去丢光了你们楼主的脸,罚你三个月工钱!”
       那人苦着脸低头看看自己颇算是整齐的衣衫,道:“任管家,这个……”
       任流水又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坚决地道:“没事。”
       任流水呸了一声,道:“扣工钱!”甩手走了。
       任流水一路走到后院去,白玉楼却不在。他一时无聊,抓了一把粟米走到廊下鸟笼前,放轻了声音唤道:“阿白,阿白。”那只叫做阿白的白凤果然扑扑翅膀飞过来,细细的爪子抓在食碗沿上,啄食任流水新洒下的粟米。任流水伸一根手指抚弄它羽毛,那白凤抬起头来,鲜红的小嘴又去啄食任流水手指上沾着的米粒。
       另一只鸟儿却始终不来吃食,任流水觉着奇怪,又叫:“琉璃。”
       那鸟儿转动黑溜溜的眼睛看他,在横杆上跳动几下。
       湘帘笑盈盈地走近来,道:“公子给它改名啦,这鸟儿近些日子吃多了,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只听公子唤它。”
       任流水奇道:“改名了?叫什么?”
       湘帘掩口吃吃而笑,道:“叫……叫混账。”
       任流水也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半月不见,他瞧“混账”比“阿白”胖了许多,想着白玉楼叫这只鸟儿“混账”,却又偏心多喂它东西,多半还要皱着一双秀气的眉毛,不由得满心温柔。又问道:“玉楼到哪里去了?”
       湘帘道:“我不晓得,不过公子临走时吩咐我准备晚饭,想来不久便会回来了。”
       任流水压低了声音道:“湘帘,你可知道这几日出了什么事?”
       湘帘犹豫了一下,揉着手里的丝帕,道:“前几日公子收到一封书信……”她话没说完,便听得背后一声冷哼:“湘帘,去泡茶。”湘帘急忙退下了。
       白玉楼皱着眉走到任流水面前,道:“你回来得这样早。”
       任流水早习惯了他这一副嘴硬心软的架势,笑嘻嘻地在他眉心亲了一下,道:“阿白,是什么书信?”
       “没什么。”
       “有麻烦事?”
       “没有。”
       他回得干脆,任流水却不肯罢休,笑道:“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人家给你下了战书。”
       白玉楼哼了一声,道:“我安分做生意,哪会惹上什么人。”
       任流水心道这生意哪有半点安分,续道:“那想是接了一笔大生意?”
       白玉楼不耐烦道:“没有。”顿了一下,忽道:“你去外面住些日子吧。”
       任流水奇道:“怎么?”
       白玉楼皱眉道:“我瞧见你便心烦,你躲开几日,别给我见到。”
       任流水想到那只几乎肥成一只球的白凤,自然是不信的,笑眯眯地道:“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你要我去哪里?”
       白玉楼冷冷地道:“去金陵,去出岫山,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出岫山倒也罢了,金陵城外不远的汤泉镇上住的是苏合与安墨白,对门便是那书生李苑。白玉楼平日最厌此人,恨不得将扬州与金陵之间的道路一条条封死,如今却要任流水去金陵,这事只怕非同小可。任流水心里一凛,抓紧了他手,正色道:“阿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便是天塌下来,我也陪你一起扛。你什么都不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纵然我躲了出去平安无事,难道又能独活?”
       白玉楼甩开他,大步往房里去,道:“我什么三长两短也不会有,你快走。”
       任流水紧紧跟上,道:“你在这里,我怎能独自离去!”
       白玉楼怒道:“我要你滚你就滚,啰嗦什么!”
       任流水自然不肯罢休,抓住了他衣袖还要说什么,白玉楼一抬手,重重击在他颈侧。任流水猝不及防,顿时软倒下去。白玉楼抱住了他,道:“隋英。”
       那被任流水罚了三月工钱之人现身出来,躬了躬身,道:“楼主,您忘了,隋大哥三天前有事到别处去了。”
       白玉楼道:“你将任流水带走,寻个妥帖之处安置下,眼也不眨地把人给我看严了,十日之内,决不许他靠近这里一步。”
       那人躬身道:“是!”将昏迷不醒的任流水扛在肩头,转瞬消失在高墙后。
       三日之后,一道青影踏上白玉楼前的石阶。
       任流水也不知自己昏过去多久,醒来时只觉得手脚都被锁住了,动一动哗哗直响,像是铁链,眼前黑沉沉地,也看不出是什么地方。忽听身旁一人道:“醒了?”那声音熟悉得很,正是被自己扣了工钱的那人。
       任流水心下一凛,道:“这是哪里?”
       那人笑了一声:“扬州府衙的死牢。”
       任流水一惊,随即暗暗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冷冷地道:“你将我弄到这里想做什么?”
       那人道:“属下奉楼主之命行事,若有得罪之处,任管家莫怪。”
       任流水脑中急转,一时分辨不出这话是真是假,又道:“楼主现在何处?”
       那人道:“属下离去时,楼主尚在后院,如今属下便不知了。”
       任流水咬了咬牙,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方锦。”
       两人就此无话,方锦也不离去,立在一旁守着。过了许久,任流水忽道:“我饿了。”
       方锦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去,不久提了些食物回来,香气飘散出来,居然是卤猪蹄和三丁包子,都是任流水最爱吃的。看不出这人虽然长得不起眼,心思倒细。
       任流水道:“放我下来。”
       方锦摇头道:“任管家你出身出岫山,功夫高强,若是放下来走脱了,楼主知道,属下吃罪不起。”一边说,从袖管里抽出一把匕首,将猪蹄剥切分明,递到任流水嘴边。
       别人喂任流水吃东西倒也不是没有过,白玉楼平日脸皮薄,有时心绪不坏,闲来往他嘴里塞几颗水果,填半块糕点,小小情调,说不出的甜蜜。如今被捆在这黑漆漆的死牢里,一个毫不熟悉之人喂他吃东西,却是说不出的别扭。任流水勉强吃了几口,一不留神,一块猪皮从领口滑进了衣裳里。
       任流水啊了一声,道:“掉进去了,快给我拿出来!”
       方锦微微吃惊,道:“什么?”
       任流水道:“猪蹄子!掉进我衣裳里了!”
       方锦忙将手伸进他衣内摸索,但他的手将衣裳一撑,猪皮反而更向下落,方锦的手随之越来越向下,两人自然也是越贴越近。方锦忽听头顶一声微响,待要躲避,颈侧一痛,立时晕了过去。
       任流水笑嘻嘻地从手边铁锁中将自己的发簪抽了出来,在方锦身上轻踢一脚,道:“师叔的本事我学了少说一半,你想看住我,五十年也休想。”一面将脚上锁链也开了,急急往城中奔去。
       午后时候,白玉楼立在台阶上,将访友未果的李苑送走了。他眯着眼笑笑,正要唤人将任流水放回来,一转身,不防被人抱了满怀。正是任流水,衣服换过一套,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洗浴过。白玉楼吃了一惊,道:“你……你……”
       任流水笑道:“一个时辰前我便回来了。”
       白玉楼哼了一声,想起接待李苑时曾听到后窗微微一响,当时并无异动,他便没在意,如今想来,自是任流水将自己所为瞧在了眼里。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瞪了任流水一眼,甩甩袖子,扭头往里走。
       任流水笑眯眯地跟上,一字不提李苑,却从怀里摸出一兜喜蛋,笑道:“刚刚遇到隋英回来,他媳妇儿生啦,送了这个给我们。”
       白玉楼道:“既然如此,叫他明日就回来。”
       任流水笑道:“他托我带一句话,家里还有些事,请楼主再宽限一月。”
       白玉楼皱皱眉,道:“呸,能有什么事,他也坐月子么?”说到这里,也不自禁地微微一笑,转头瞧了任流水一眼,道:“方锦那个呆头鹅将你弄到哪里去了?”
       任流水笑道:“到房里去,我给你剥蛋吃,边吃边说。”
       两人携手入内,留一院琼花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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