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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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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字数:6061 更新时间:08-10-01 2254
      第十七章
     
      觉不到平时那种翅膀包住空气一样的感觉了。阿尔惶恐地看了看左右的翅膀,一直都好像帐篷一样绷得紧紧的膜翅,如今却好像破伞一样支离破碎。
     
      不能飞的话……阿尔收起翅膀,在地板上匍匐着。他想要藏进桌子底下或者书架底下去,可是就在他逃走之前,男人就又一把抓住了他。
     
      “果然一剪开翅膀就飞不起来了啊。”
     
      男人抓起阿尔,把他的右翅……好像破伞一样的翅膀摊开,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啊,就是趴在之前来的那个警察肩膀上的家伙吧?”
     
      在自言自语似地嘟嚷了一句之后,男人抓住被剪开的阿尔的右翅前肢,像折断一根小树枝一样向外倒扭去。啪嚓一声传来,阿尔的手臂又是一阵剧痛。
     
      “吱——!!”
     
      有如电击一样的剧烈疼痛,让阿尔不由得滴滴答答地掉出了眼泪。而男人带着没事一样的表情,俯视着痛苦的阿尔。
     
      “这家伙的身体里是不是装进了窃听器追踪机之类的东西啊?”
     
      男人把阿尔的身体翻过来转过去地看着,然后顺手一样又咔嚓一声掰折了阿尔的左臂。不但不能飞,连折叠起翅膀都做不到了。
     
      “光用看的,好象没有什么啊。”
     
      ……阿尔被男人抓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这男人不管外表,还是服装都很普通,如果他走在街上,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可是他却杀害了三个人。他不是正常人,所以,他才会开心地笑着,快乐地折磨动物的。
     
      把在痛苦与恐怖中颤抖的阿尔一巴掌压在旁边的桌子上,男人用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邪恶地笑道:“那,就是藏在肚子里了吧?”
     
      难道说……才刚刚想到这个词,剪刀尖就狠狠地插进了阿尔的肚子里。
     
      “吱呀——!!”
     
      剪刀轻易地穿进了阿尔小小的身体,一直扎穿了背后的皮肤,刺进了桌子的木板里,发出扑一声钝重的声音。
     
      “没有奇怪的东西吗……嗯。”
     
      一边像唱歌一样地念着,男人一边来回地绞动着剪刀。肚子好像被绕火棍贯通一样的剧烈痛感,让阿尔苦闷到连悲鸣都发不出来了。好不容易,他才拔出了剪刀,阿尔以为这就结束了。既然他已经知道肚子里没有了,就不会再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了吧。
     
      ……阿尔太天真了。男人只是装出在阿尔体内寻找“什么”的样子,在享受着让他疼痛的行为而已。
     
      男人一剪刀竖着剪开了疼得无法动弹的阿尔的肚子。然后就好像给庭院里的树木剪枝一样,一剪又一剪毫不留情地剪在暴露出来的内脏上。阿尔血色尽失,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全身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然后连咽喉都被剪开了,阿尔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比死还要剧烈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降临在阿尔的身体上。切裂撕割的行为,一直延续到阿尔的身体流不出一滴血来。俯视着痉挛一样抽搐着的阿尔,男人低声地嘀咕了一句:“动物还真是长气啊。”
     
      “虽然真是挺有意思的。可是,果然还是杀人更兴奋呢。”
     
      男人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上唇,一把抓起阿尔来,走到了阳台上。他把浑身是血的蝙蝠像是扔纸飞机一样,远远地扔了出去。
     
      无法再飞起来的身体画了一个抛物线,然后像块石头一样头向下地掉落了下去。在撞到地面的瞬间,阿尔知道自己身体里的骨头裂开了,头也撞碎了。身体里的熔岩川流不息地奔腾着。好疼,好疼,好难受,好难受……
     
      沙沙的脚步声接近了过来。也许,是那个男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吧?阿尔在极度的悲惧中颤抖着身体。
     
      “喂,这不是真的吧……”
     
      右眼球碎了,飞出了眼眶,映照在阿尔仅剩的左眼里的,是俯视着自己的柳川苦涩的脸。
     
      “你怎么会这么破破烂烂地掉下来?如果只是摔下来而已,不会弄到这个地步啊。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哩。”
     
      脚步声远去了,然后马上又走了回来。柳川把阿尔放进了纸箱里,他抱起箱子走了起来,拨通了手机。
     
      “啊,是忽滑谷先生吗。我是柳川。我现在在离那个公寓有五十米的酒馆前面。我想也许可以因为别的事情把那家伙带到署里了。就算不能逮捕,至少也可以听他的口供……嗯,为什么?那个……虐待动物。这是确实的。我就是证人。”
     
      躺在纸箱子里,知道晓在揭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巾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
     
      遗体整容中心的一层,宁静的走廊上,响彻着晓的怒吼声。能够回到晓的身边,阿尔高兴得想要叫几声,可是肺和气管都被切断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的修复还没有开始,也许不到夜里,就不可能修好吧。好疼,好疼,好疼……救救我,救救我,放救我,晓……身体好疼。阿尔想要叫,可是下颚碎裂了,嘴巴连闭都闭不起来,只能无力地蠕动而已。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求阿尔帮助搜查,只有画模拟画像,还有追踪血迹这两回而已。根据我在外面盯梢的搭档说,阿尔九点左右的时候飞到犯人的房间前大声地叫嚷。犯人嫌他吵,打开窗子,到了阳台上,阿尔就趁这个时候飞进了房间里。然后阿尔还没飞出来,窗子就关上了……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阿尔就被像垃圾一样从五楼扔了出来。他飞不起来……很可能是在被扔出来之前就受了飞不起来的重伤。”
     
      “为什么这家伙会做这种事……”
     
      晓说完这句话,忽滑谷啊的一下露出了想到什么的表情。
     
      “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说不定,阿尔是想要帮助我们搜查才对。好不容易才找到犯人,可是我们却不能逮捕他,所以他才会一直在意吧。可是不管有什么理由,就算他也成为了受害者。但是一开始把他卷进这件事来的还是我。真的很抱歉。”
     
      忽滑谷咬紧了嘴唇,带着沉痛的表情低声说着。晓用力地咬住了臼齿,夺一样地从忽滑谷的手中拿走了纸箱。
     
      晓用手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阿尔骨头碎裂的头颅。阿尔想要把头抬起来,可是只是微微一动,全身就传来剧痛,身体抽搐了起来。
     
      “我带他去了动物医院,可是大夫说已经不可能救活了,说最好是安乐死。我不清楚阿尔的身体……”
     
      “上次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都已经是如果是人类就不可能活着的状态了。可是过了两三天,他的伤就自然而然地治好了。这一次过几天也能治好的吧……”
     
      晓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看着他就觉得难受啊。”
     
      这天晓早退,带着箱子里的阿尔回到了公寓。晓把他放进铺了柔软毛巾的盒子里,让他躺下。一回到能让人安心的场所,紧张感就缓和了下来,疼痛越发厉害了。可是阿尔连叫喊打滚都做不到,只能簇簇地颤抖着而已。
     
      太阳似乎落下去了,阿尔也被从盒子里,转移到了铺了毛毯的床上。过了几分钟不到,蝙蝠的身体就开始了向人类身体的转变。可就算变成了人形,治不好的伤口也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眼球吊在外面,下颚骨折了,头盖骨的后面碎裂开来,大脑都露在了外面。当他从身体小的蝙蝠变成了比较大的人之后,因为器官变大了,伤口也就变得加倍的凄惨可怖。
     
      就连在美图取得遗体整容师执照,已经看惯了各种非正常死亡尸体的晓,在刚看到变成人形的阿尔时也把眼睛转了开去。在被男人切割的时候,阿尔就已经失去了身体里大半的血液。然后从高处摔下来,伤势变得更加严重。只靠剩下的极少的血液几乎已经无法进行身体修复了,所以他的恢复速度极慢。回复的过程拖得越长,阿尔就越要经历地狱一样的疼痛艰苦。阿尔用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叫著。好疼,好疼,好难受,好难受。晓在旁边定定地看着阿尔痛苦的样子。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带着恐怖的表情守在阿尔身边。
     
      修复是从身体内侧,被切碎的内脏开始的,到了夜里十点左右的时候,阿尔可以出声了。可是最先发出的声音却是叫声:
     
      “吱——”
     
      身边的晓惊愕地看向了阿尔的脸。
     
      “吱——吱——吱——”
     
      剧烈的疼痛,让他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来。明明是人,却只能发出蝙蝠一样的声音而已。就好像疼痛的一部分变成了声音,从喉咙的深处被硬生生地捞了出来一样。破碎扭曲的脸庞上,眼泪从空洞洞的右眼中一滴滴地掉了出来。因为疼痛难忍,眼泪自然地就冒了出来。
     
      “晓……晓……呜……”
     
      “怎么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因为下巴碎掉了,连话也没法说清楚。
     
      “……桌……里面……”
     
      “桌子?桌子怎么了!”
     
      “……桌……里……血……”
     
      “桌子里有血?”
     
      “忽滑……谷……告……诉……”
     
      晓皱起了眉头,拿起了手视。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一点了。
     
      “我把你要说的话告诉忽滑谷。这样就行了吗?”
     
      阿尔想要点头,可是在颈骨没有治好的情况下,根本动弹不得。只得用唯一能动的鼻尖抽搐了两下。晓轻轻地摸了摸阿尔的头。
     
      “这样下去你到早上能治好吗?虽然比起做蝙蝠的时候来,人形的时候治得快一点……可是你的内脏虽然好了,肚子上的那条大缝都还是原样啊。被刺的时候一个晚上伤口就合上了,是因为这次伤口太大了吗?虽然缝合起来会好得快一点,可是你的话应该和这没有关系吧。”
     
      紧站在阿尔身边的晓摇晃着站起身来。他走近壁橱,翻找着什么,然后走了回来,浑身散发出血的味道。和以前一样,他伸出滴着血的手臂递到阿尔面前。溢出的血液滴落在阿尔的嘴唇上。
     
      “不……”
     
      阿尔拼死地绞出了声音。
     
      “不……要……”
     
      “喝吧。这样才会早点治好,上次也是这样吧。”
     
      “不……不……”
     
      为了不让血滴掉进嘴里,阿尔想要摇头,但是立刻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阿尔不由得“吱!”地惨叫了起来。
     
      “不要乱动身体了。不做X光检查,我也不知道你身体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你被扔下来的时候摔碎了很多骨头吧,我真的不敢想象啊。”
     
      摔在嘴唇上的血液是那么甘甜。心里想着不要喝的,可是舌头却擅自地动了起来,舔干了那滴血。
     
      “不,需要。”
     
      “才不是不需要。只要喝下去,你的肚子,眼睛和脑子就会好了吧。”
     
      “晓……难……喝。”
     
      一听到这句话,晓的手臂就立刻硬压在阿尔的嘴上。
     
      “不要挑嘴了!快喝!”
     
      擅自流进嘴里的美味的液体,让阿尔无法抗拒。本能战胜了理性。身体想要这血液。想要治好,想要从中解放出来。
     
      所以阿尔才不要。喝得入神,就收拾不住了。这么美味的东西,一喝起来就无法停止。这样下去也许又把晓吸到昏倒了。可是心想着停止,但是嘴唇还是动作着,不住地从伤口中吸吮着血液。
     
      “你记得在我死之前停住就行……真是的,听不见了吗……”
     
      晓温柔地抚摸着入神地吸吮着的阿尔的额头。明明不疼了,可是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要是他不温柔地对待自己就好了……要是他不温柔就好了……阿尔喝着血液,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结果,阿尔还是一直吸到了晓脸色惨白的地步。这一次晓趁着还勉强有意识的时候自己把手臂从阿尔嘴边抽了回来,总算没有弄到要叫救护车的地步。在把血分给了阿尔之后,晓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厨房,大口大口地喝起牛奶与水来。
     
      晓给自己的活生生的血液果然有着莫大的威力。只用了一个晚上,眼睛能看到的伤口就都合口了。就连整个被割裂开来,内脏都散出来的肚子也重新被皮肤遮盖了起来。头皮也在连接在了一起,只是里面的骨头还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来。看来为了维命,首先要修复内脏,然后才是骨头之类的东西。后背的骨头也还是裂成一块一块的,一刺一剌地作痛。现在脖子还不能动弹,手脚也还向着奇怪的方向捻转了过去。
     
      第二天,晓抱着放着阿尔的盒子,脚步蹒跚地来到了殡仪馆。由于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简真是面如土色了。大家都担心得要命,只有他本人坚持说“没关系”。可是在等候室他就昏倒了,就这么被抬上了救护车,送进了医院里。
     
      输了三个小时的血之后,晓回到了殡仪馆里。也不听大家的劝,坚持着“是我负责的”,就进行了这一天最后的遗体处置。
     
      “高冢先生,他没关系吧……”
     
      在过了下午五点的等候室里,丸山抬头看着上面的时钟。
     
      “我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津野很愤慨似地粗着鼻息说道。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么根本没有勉强自己的必要啊。可是他却坚持要自己来做……”
     
      好了好了……小柳安慰着津野。
     
      “高冢先生不是从过去开始就这么顽固的吗。可是,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希望有人在这种时候帮助他啊。虽然有津野君帮忙我就放心了,但是他还是在意下午五点的规定吧。”
     
      “助手是规定只能做到五点,可是这也要分时间和场合啊。我觉得今天就让我进去不就好了吗。”
     
      津野那硬梆梆的口气让小柳苦笑了起来。
     
      “高冢先生是因为阿尔出了事,所以才会心情焦躁的啊。”
     
      一边说着,丸山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膝盖上的盒子里,匍匐在白色的毛巾上一动不动的阿尔的头。津野也担心地向盒子里看着。
     
      “它被狗给咬了……”
     
      “虽然嘴里说着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那时候高冢先生的表情真的很恐怖啊。而阿尔也一动都不动,叫都叫不出来,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呢。”
     
      这时门发出梆的一声打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一起回过头去。
     
      “……你们还没走吗?已经过了五点了。”
     
      身穿着手术服的晓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小柳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时钟。
     
      “刚才那具遗体已经处理完毕了吗!你是四点前才进去的吧?”
     
      “因为不用修复,也不用验尸……”
     
      冷淡地这么说着,晓砰的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放在丸山膝盖上的盒子。
     
      “那家伙,动了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动。”
     
      晓呼地吐了一口气,环视着剩在房间里的人们的脸孔。
     
      “你们等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大家是因为担心晓才会留下来的,可是这个没神经的男人却根本没有发现。带着关心没有得到回报的悻悻感,三个人都回去了。似乎是等着大家回去的时候一样,晓马上带着阿尔的盒子进了CDC房间。他把还是蝙蝠的阿尔放在了台子上,自己来到房间的角落,无力地瘫坐了下来。
     
      太阳落了山。在阿尔的身体变化成人形的同时,就得到了放在瓶子里的充足的血。阿尔无法起身,只能躺着把管子当成吸管一样啜饮着。虽然及不上晓那活生生的血,可是人血果然有着奇效。喝着喝着。背骨与手臂骨,还有头盖骨都发出咯吱吱的声音,明显地修复了起来。平时总是两升的,但是今天的量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
     
      “你的脸色好多了啊。”
     
      看着脸色是毫无疑问的青色的晓,很开心似地摸着自己的头。阿尔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
     
      “治好了。”
     
      “治好了?”
     
      晓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刚才的,血,骨头也,治好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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