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勉强
“小若，我看出来了哦……”片桐什挽了挽自己在风中杂乱了的几缕头发，将柔软的发丝别在耳后，抬头看向漫天飞舞的樱花。慵懒的动唇，发出凉凉的满是兴味的笑声，声线颇显几分怪异。蜜色的唇瓣上拉开的唇弧上的笑容满是玩味。
“你看出来了什么？”日吉若笑得淡然，颇为悠闲，只是眼神里闪烁过一些莫名的东西。本欲掩盖，却给片桐什捕捉了个正着。
片桐什也笑，却仿佛是已经猜透了日吉若心中所想的理所当然的微笑，带着几分狐狸一般的狡黠，直截了当的挑明了暧昧：“你难道没看出来，向日岳人对你有意思？”漂亮的脸蛋凑上前去，片桐什八卦的表情有些欠扁。
日吉若淡淡的瞥了片桐什一眼，依旧一脸闲淡：“什么叫有意思？”浅浅的扯了扯嘴唇，淡淡把目光投向片桐什。本是随意的一撇，却恍惚中望入了片桐什那双黑黝黝的，仿佛掩藏着一切幽暗的眸子，只有眼中那抹光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子耀眼，让日吉若竟产生了几分抗拒。
慌神之中，便听片桐什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就知道是有奸情的啦，不然小若你怎么会故意装出处变不惊的模样呢……果然是我的玩具呢，莲装模作样也是有一套的。唉唉，你先别急着否认，不管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反正我都可以收获到有趣的游戏。”
咬了咬牙，才忍住冲动，没让自己的拳头和片桐什那张漂亮得如花一般的脸蛋来个亲密接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日吉若吼的理所当然，声线里却带点点颤抖：“你-认-为-我-和-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
“呀啦呀啦，质问就是因为害怕被问，我就知道不光向日岳人对你有兴趣，你对他也有一定的感觉的。”片桐什随性的撇了撇嘴，颇为自然的又耸了耸肩，再又补上一句带着遗憾口吻的话：“亏我还一直以为忍向的可能性最大呢……想不到小若若你才是大BOSS，拆了个柳莲二和切原赤也，又拐了柳生比吕士家的仁王雅治猫咪，现在还要跑到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中间插一脚，看来你还真的很有当第三者的天赋啊……”
“当第三者要天赋么？还有，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日吉若咬牙咬到脸部扭曲，死命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又攥了攥自己放在身后的已经捏得青筋狂爆的手，硬是没有K上片桐什的脸蛋。
片桐什也完全没有显露出被抓包的尴尬，而是厚脸皮的眨巴眨巴着眼睛承认了：“是啊。在我认识你之后就有仔仔细细的将你一家人上上下下几十口的全部资料都调查了，然后再涉及到你的交友圈……就这样啦～”
“你……”日吉若原本认为片桐什定会忙不迭的解释，而自己也可以抓个空子讽讽他，却没想到片桐什那样厚颜无耻的竟然故作大方的承认了，当下真真是火冒三丈。
正当日吉若要发怒的时候，却见片桐什已经垂下了眸子，光亮的睫毛扑扇扑扇的落在皮肤上，投下玫红色的暗影，长长的刘海儿也调皮的在眼间眉梢俏皮的一划一划。连那原本充满活气而狡黠的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为什么不去追回向日岳人呢？……他会因为你而伤心痛苦的。”
日吉若听了这话长叹一声，颇为无奈：“如果真是你所说的他对我有意思，我若现在给了他希望，将来只会让他更失望，更痛苦。”看见片桐什的眸子里展现出了几抹疑惑，日吉若便继续低着声音和情绪向片桐什解惑：“你查过我的资料不是应该知道么？我从来都没有因为某些事而萌发出喜欢男生的心理。”
“为什么，会这样？”片桐什的声音不再是那样玩世不恭而又散漫无良。风淡云轻的嗓音里竟带上几分不经意的颤抖，强加抑制后，片桐什又继续问：“我查过的你的资料里，发现你的口头禅似乎不止是那句有些莫名其妙的‘以下克上’。小时候的你似乎特别喜欢说什么‘百合工程，漂亮MM’的……难道，你早熟成那样，而且从小就确定了自己的性向正常？”
“呵呵……”日吉若苦笑一声，暗金色的眸光更为深暗了，人影在樱花漫落的情况下，仿佛梦幻一般的飘渺，如同下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在空气里消失中的气泡。他仿佛回到了前一世的记忆里，依稀还有那个男孩温暖的笑容在眼前。蓦地感觉到了无奈……他还一直记得自己以前是一个叫若人弘的女孩子呢……真真喜欢女生，那才是不正常吧？
没能抑制住自己声线里的颤抖，日吉若这样回答：“女孩子通常都很善解人意，而且会脆弱的需要人保护……所以，世界上才需要男人这样东西来保护她们，外加传承后代。”
听了日吉若这样的解释，片桐什的嘴角一阵疯狂的抽搐，竟然完全没有了那神秘而邪魅的模样，显得真实的失态：“敢情‘恋爱是荷尔蒙泛滥的缘故’，这样的理由你也没兴趣去用了，直接说是为了生孩子还来得快些是不？你认为男人就理所当然的是种马啊！”
日吉若听了片桐什的话，抬起眸子看了片桐什那滑稽的表情一眼，却没为自己捕捉到罕见的片桐什的失态模样而露出嬉笑嘲讽的表情，他只认真的看了片桐什一眼，在眼神里含下许多片桐什看不懂的成分。
半晌的沉默，连空气也一起在这样的诡异的气氛里玄妙了，而日吉若的声音，却残忍的划破这一刹那的安谧。他认真的说道：“我讨厌男孩子们的自以为是……保护，真的可以供他们随口来说么？即使，一点了不顾及女生们的感受。”
那个男孩子，一直保持在他的记忆里，停留在若人弘儿时的幸福和痛苦，充当着始作俑者这样一个角色的男生，曾经给她的承诺，曾经说过的保护，到最后却带给她虚渺如镜花水月，却深刻的落在心中的伤痛。
他的保护，才是她心中遗留的经久不变的伤。
“……”片桐什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露出浅浅的笑容。他说，声音里有安慰的意味，成分很温暖：“不要紧，你还有我的。即使你做的是错的，现在，将来，我也都会一直支持着你……”
听见片桐什这稍微有点人性化的安慰，日吉若有些莫名其妙的瞄了片桐什一眼，手便逾越的伸出去抚上片桐什的脑门，喃喃道：“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难道是火星撞地球了？还是片桐什你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看见你这张欠扁的脸蛋上露出那么温和的表情，我真的会认为是喜马拉雅山发生雪崩了的说～”
片桐什一把甩掉日吉若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冒出一句：“日吉若，你那狗爪子还没洗就别往我头上摸。真是不爱干净……这句话说完，片桐什却不再继续闹腾了，而是淡淡的开口，浅浅的询问：“你真的确定你讨厌那些喜欢自以为是的去保护别人的男孩子么？”
日吉若没想到片桐什会突然这样问，先是一怔，却快速的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这时，听见片桐什一声悠悠的叹息：“可是……你这样断然的利用我来抗拒向日岳人的感情，在你看来是对他的变相保护。于他，又何尝不是你给他的伤呢？”
片桐什扫掉落在肩膀上的樱花，捻起一片花瓣，终于戳破了自己所要说的事实：“你伤害了向日岳人，用你所谓的保护。知道么？日吉若。”